国民神话《花千骨》:反映了爱的三个层面
罗兰·巴特认为,\"神话\"是一种文化中被认为是天经地义、自然化的某些观念,它们作为一种文化所共享,是人类集体主观性的结果。仙侠小说《花千骨》作为某种意义上集体无意识的\"神话\"寓言,同样和很多\"神话\"一样,蕴藏着一些基本要素:比如爱。
从两千多年前《诗经》开始,\"爱\"历来是中国传统叙事母题之一。《花千骨》也讲述了世间最后一个神转世成为花千骨后,在她身上发生的爱情故事。自瑶池群仙之宴后,遇见白子画的花千骨落入情网,这份情感也一直牵绊着她、左右着命运。正如作者Fresh果果所说:\"怀感恩的洒脱行走于世,以无畏的执着爱中坚持,用纯真的幻想创造世界,把刻骨的深情篆成文字\"。
在《花千骨》中,3个人对花千骨来说意义重大,他们分别是杀阡陌、东方彧卿和白子画。在很多人看来,与正牌男友\"白子画\"相比,杀阡陌和东方彧卿对花千骨的爱是等量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仔细比较他们三人对花千骨爱意萌生的初因、以及在过程中的具体表现,就能体会到其实在小说《花千骨》里,爱可以表现为以下这三个层面。
爱的第一个层面:名为爱别人,实则爱自己杀阡陌对花千骨的爱,最为直观的表现是:在骨头被欺负时,他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对正派众仙说了那番感人肺腑的话:\"你若敢为你门中弟子伤她一分,我便屠你满门,你若敢为天下人损她一毫,我便杀尽天下人\";为了让小骨能够走出莽荒,他散尽自己全身功力,支撑通往光明世界的大门;纵使小骨犯了天大的错误,被所有人不容,他也要与全世界为敌。
但回溯最初相见的场景,是小骨深陷危机之中,杀阡陌赶来相助,却被小骨称作\"姐姐\",这一称呼曾是妹妹琉夏对自己的\"戏称\",又因长相的接近,杀阡陌突然在花千骨身上,看到了亲妹妹琉夏的身影,由于当年没能保护好琉夏,总有愧疚感涌上心头。于是他溺爱地把小骨当作琉夏,并拔下自己的小拇指、当作骨哨,让花千骨一有危险就吹响,自己便会来搭救,这种行为其实也是在填补琉夏死后留下的情感空缺。这在\"抢流光琴事件\"中表现得格外明显,杀阡陌做的所有事,只为达成琉夏生前的心愿,花千骨在杀阡陌心中,仅仅是琉夏的一个影子。
这就是所谓的\"影像之爱\",柏拉图曾经提出,如果囚徒们每天都看着洞壁上的各种影像,久而久之,把自己的情感投射其中,会把影像看作真实的物体,产生喜爱之情。但这只是内心的无意识冲动,而不是有目的、有理性的能动反应。由于这种爱发生的机制,是自己有求而不得的事物而感到痛苦,所以把相似的东西暂时拿来替代,让心情更舒畅一些,从本质上来说,还是更爱自己多一点。
爱的第二个层面:把爱当作可利用的工具东方彧卿在生命将要结束的时候,突然明白自己爱上了小骨。但从一开始,他来到小骨身边是带着目的性的,他想报杀父之仇,要把白子画的\"生死劫\"带到他面前。一路上,他悉心帮助小骨成功通过长留的入学考核、帮助她在蜀山之战上立功扬名、帮助她成为白子画的唯一弟子,成功获得了小骨的信任。
在白子画身负剧毒,东方告诉小骨解毒的秘方是集齐十方神器,目的性就更加明确地表现出来了。他要让洪荒之力再现,天下苍生的性命受到威胁,从而使白子画内心受到煎熬。而当心中的仇恨熄灭时,花千骨的工具价值逐渐丧失,东方彧卿才真正爱上了她,但为时已晚。
\"工具之爱\"换句话说,就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才生发的爱。这是一种非常理性的、出于对自己今后生活的考量,在爱情方面做出有目的的选择。在电视剧《欢乐颂》里,樊胜美想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寄托在一段好的婚姻上,所以她经常参加各种派对、想要钓金龟婿。在王柏川的求爱攻势下,樊胜美与其说在意王柏川的人品,不如说更在意他是否成功。当王柏川的父母承认了他俩关系,准备资助在上海买房时,樊胜美关心的却是房产证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让这段本就坎坷的爱情,掺杂了过于复杂的现实因素,留下了隐患。
爱的第三个层面:没有功利和得失之心花千骨一出场时,就各种\"克\"白子画,不是让他法力减弱,就是让他身边不幸的事接连发生。前任掌门明明白白告诉白子画必须杀了\"生死劫\",不然一定会坠入魔道、万劫不复。但白子画一直保守这个秘密,情愿自己中毒已深,也要给花千骨以希望,让她好好活下去。
对于花千骨,白子画倾囊相授,而且不图回报。在白子画刚收花千骨为徒弟时,他就在大殿上说出了自己的心愿:\"不求她能斩妖除魔,位及仙班,不求她能闻达于世,振兴本门。只求她博爱天下,慈悲众生,堂堂正正,无愧于心。\"花千骨不是别人的影子,也不是白子画匡扶世界的工具,白子画只希望她永远保持简单、快乐的心态,他真正把花千骨当作一个值得尊重和爱护的人。
而花千骨对于白子画也同样如此,当白子画将轩辕剑插入花千骨身体的刹那,世界在她眼前即将寂灭,她以神的名义\"诅咒\"白子画:\"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这诅咒,成为花千骨对白子画最后的眷恋。在这对恋人这里,爱对方这件事本身就是目的,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就像叶芝《当你老了》中提到的那句\"在炉火旁打盹\",正是爱到深处的表现。诗人所爱恋的对象因为正值青春年少,让很多人喜爱而追捧。但诗人偏要穿越时光隧道,提到少女垂暮之年,白发苍苍、身躯佝偻的时候,自己依旧爱她。诗人正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超越外在条件、超越时光,永恒而纯粹的爱意。
\"从很古的时代,人与人彼此相爱的情欲就种植在人的心理,它要恢复原始的整一状态,把两个人合成一个,医好从前截开的伤痛\",这是柏拉图在《会饮篇》中说的一段话,他还借阿里斯托芬之口讲述了最初的爱情神话——从前的人类,有着非凡的力量,让众神忐忑不安。于是,宙斯把人一分两半。从此,人类开始寻找另一半的历程,这也是人类爱情产生的原因。
以爱情为母题的小说《花千骨》中,白子画与花千骨千里迢迢遇见了,灵魂正契合,就再也没有分离。长留山、绝情殿的朝夕相对,修仙路的患难与共,那十七根消魂钉、一百零三剑、十六年的囚禁……是他和她最诚挚的诺言。虽然历经劫难、两人都受伤严重,好在仙侠世界里,花千骨可以复活、白子画也最终放下了执念,两人逍遥于山水之中,此刻,作者给了我们一个圆满的结局,也给\"纯粹的爱\"一个最为浪漫而温馨的诠释。
国产仙侠剧,停止扯犊子吧
大家好,我是戴着眼镜拿着话筒的阿拉斯加,片片。
之前跟大家聊了《千古玦尘》,三金影后周冬雨再战小荧幕,结果实在不怎么样。
眼见周冬雨、许凯有无穷法力,却只想做普通人;有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生命,通通拿来谈恋爱。
剧里的神灵口口声声说着“肩负苍生”,神谕却早已为他们写好剧本,该献身的时候献身,时机一到指定能让你复活,重生了咱接着谈恋爱。
再看一脸稚气的周冬雨呐喊着“要做神界的主”,我不禁感叹,国产仙侠可能是完了。
在这里必须强调,我心目中真正合格的仙侠是像徐克《蜀山传》一类的作品,但鉴于后来几乎没有同品类的作品问世,我们暂且把讨论范围缩小到内地仙侠剧。
遥想2005年的《仙剑奇侠传》,刚开播时也有不少游戏粉吐槽辣眼,但在童年滤镜和同行衬托下,豆瓣评分从六分多一路涨到今天的九分。
更因吹斯听的是,当年观众都以为《仙剑》只是这个类型的开始,殊不知仙侠剧出道即巅峰。
十六年过去了,仙侠年年有,却再没有谁配得上“经典”二字。
倒是三不五时有《遇龙》这样的作品出来恶心观众。
《遇龙》的出现也让我意识到,仙侠的门槛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同样非常火爆的耽改101更容易成就男演员,而BG向的仙侠剧却向所有演员敞开怀抱,无名演员、小爱豆们越来越容易入“仙籍”,有机会赌一个爆红的可能性。
(稍有排面的更是必须仙侠女主安排上)
的确,一直以来,仙侠剧的造星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初代的《仙剑》系列里,主演胡歌、刘亦菲、杨幂、唐嫣、刘诗诗等人,除了胡歌的声量看起来与他的事业心是匹配的,其他几位至今仍有与业务能力不相匹配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随后的《古剑奇谭》更是十分传奇。
出道多年依然籍籍无名的李易峰被推上初代四大顶流的位置,马天宇、郑爽、乔振宇、阿娇等人也凭借这部剧翻红,万年“新人王”陈伟霆终于靠着大师兄这个角色在内地打开市场,彼时在剧里戏份不多的迪丽热巴和高伟光,日后也修炼成了仙侠剧一番。
《花千骨》则摸索出个“仙侠+大女主”的财富密码来。赵丽颖一战封神,直接迎头赶上,跻身85花的行列。
然而,成也“千骨”败也“千骨”,《花千骨》之后,仙侠剧严重套路化,直至今日也没翻出什么新花样。
差不多的神仙们,顶着差不多牛逼的盛名,谈着差不多深情又冗长的恋爱,他们还没厌倦狗血套路,观众先审美疲劳了。
当初《花千骨》里,白子画万年冰山人设屹立不倒,长期担着守护“六界苍生”的重任。
花千骨则是世间最后一个神的转世,吸收了洪荒之力化身妖神。
后来从《三生三世》《香蜜沉沉烬如霜》《宸汐缘》到《千古玦尘》,人设也都大同小异。
男主一律冰块脸,女主古灵精怪得整齐划一,出厂配置一个赛一个高,什么三界主神、天帝之子一抓一把。
别说是没有神格的普通人,如果只是一般小仙,在仙侠剧里甚至会被剥夺恋爱资格,因为在仙侠世界,出身不好就是原罪。
《三生三世》当中,白浅的远亲玄女,是狐族普通人家的女儿,因为羡慕白浅的好容貌,利用法术换了张跟白浅一模一样的脸。
然而,她最在意的好皮囊,在白浅眼里什么都不是,后来嫁的是白浅不要了的初恋,婚后也是各种糟心焦虑,最后没落什么好结果。
《千古玦尘》里,上古诸神因为混沌大劫纷纷陨落,五彩凤凰芜浣捡漏成了天后。
但主角欧气太盛,阴魂不散,几万年之后,再次投胎成神,回到神界依然压她一头,她始终是嫉妒、迫害主角的反派,哪怕贵为天后也会被人当面吐槽是只“杂毛凤凰”。
而主角们呢,坐拥尊贵无比的出身、艳绝四海八荒的美貌,还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力,却不约而同选择用这些能力来谈恋爱。
这一谈就是几万年,三生三世打底,《琉璃》里主角虐了十世还乐此不疲。
时间跨度动辄上万乃至数十万年,中华上下五千年实在不够这帮神仙折腾。
遥想当年紫萱等了徐长卿三世,不得已动用女娲后人的力量让自己保持青春,甚至去偷魔尊重楼的不死心。
迟暮的美人遇上炽热的爱,这种矛盾是我们普通观众都能与之共情的。
如果都像今天的仙侠剧,时间不再是爱情的桎梏,爱情的稀缺性被大大稀释,显得廉价了许多。
但有意思的是,剧里的神仙们活了几万年,却仍像第一天出生一样,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凡间疾苦,哪怕是被他们当做头等大事的恋爱,也谈得不明不白。
《香蜜》里,神魔大战追根究底起源于女主和男一男二的三角恋。
《三生三世》的名台词之一就是,夜华对白浅说“我想要的, 自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
我不禁感慨果然还是我格局小了,大神们都有好定力,在看不见尽头的时间里都能做到“一生只爱一个人”。
爱情主题不断强化,也挤占了其他方面故事线的空间,仙侠剧里徒有“仙”,却逐渐没有了“侠”。
古早的仙侠剧,主角大多不是生来神圣,往往有一条升级打怪的成长路线,爱情之外,“替天行道”“拯救苍生”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仙剑》系列就是典型的成长公路片,为消灭拜月水魔兽,赵灵儿能选择和他同归于尽。
《仙三》里,景天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拯救被邪剑仙杀害的人;龙葵为练出对付邪剑仙的武器,也甘愿牺牲自己。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主角修炼的尽头是有了与恶对抗的勇气和决心,英雄主义大过儿女情长。
一直到《古剑奇谭》,百里屠苏的冒险历程始终伴随着他对“我是谁”这个命题的思考,最终为了给族人报仇,他也与对家一起走向死亡。
《宸汐缘》跟近年来的同行对比,还能占个上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主角九宸和灵汐尚且需要在爱情和作为神的职责之间进行艰难抉择。
但更多的神们光有耸人听闻的名号,却都没有实际职责,仿佛生来就为了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
反派们也没什么大格局,从一开始就羡慕嫉妒恨主角,这才走上反派之路。
打个不恰当但好理解的比方,当年的仙侠剧像是热血少年漫,现在的仙侠剧则更像言情小说,不是贬低言情小说,而是它们的确不副“仙侠”二字之实。
情节老套、立意降级的同时,制作也在全方面“退化”。
就拿服化道来说,提起敢爱敢恨的林月如,观众脑海里第一时间就会想起她一袭红衣的形象;
提起紫萱,人们也会盛赞她充满少数民族风情的扮相,既遮盖了唐嫣有点抱歉的发际线,又很契合紫萱的御姐气质。
不少网友至今认为,紫萱是唐嫣为数不多真正适合自己的角色。
而不知从何时起,“仙”不再是夕瑶、赵灵儿的专属,倒成了神界审美的唯一标准。
素色锦缎加轻纱,天上众神一水的飘逸性冷淡气质,纵是以明艳动人著称的凤九,也是一身低饱和度的嫩色。
这倒不能说剧组没下功夫,当初播出的时候各家都对自己的行头颇为自信,宣传通稿一大堆。
更不能说这种“仙”不够美,症结在于美得太单一,太无趣。
杨幂、热巴或许还能凭着这种仙气搞一两个美得出圈的行头,但并非所有演员都适合这种质感。
演市井角色出身的赵又廷接不了天宫的仙气,一个魔鬼中分差点让观众窒息,幸而演技过关,没让这个角色彻底沦为灾难;
能驾驭大红大绿的倪妮,在一身素色的衬托下显得气色欠佳;
大银幕上灵气逼人的周冬雨,进了仙侠世界像是被埋进一堆纱布里。
回看三十五年前的《西游记》,菩萨有菩萨的宝相庄严;
妖怪有妖怪的冶艳魅惑;
仙女亦有仙女的飘逸隽秀。
现如今,通过衣服色彩、妆容深浅就能区分人物派系,反派脸上恨不得刻上“坏人”二字。
当然,这并非仙侠剧一种类型的问题,而是当下古装剧的通病,之前吐槽《花好月又圆》的时候也谈过这个问题。
不仅服化道、扮相不给力,演员配置也是越来越不济。
《琉璃》刚开播的时候,女主被观众诟病“长着一张丫鬟脸”,与修仙大神的设定相去甚远;男主更是一副路人相。
《遇龙》哪怕不看具体演了些什么,光看演员表就觉得这帮人难当大任。
周冬雨虽然有三金影后的盛名,但一脸童稚的样子的确不适合出演“灼灼璞玉,静世芳华”的上古神尊。
(《千古玦尘》原著《上古》里对女主气质的描述)
不适合的人加上不适合的扮相,再配合拉胯的剧情,这也是为什么《三生三世》之后,仙侠剧市场再没有真正的大爆款,更没有谁是绝对的赢家。
套路化的低配仙侠也让我想起制作出《小欢喜》系列的柠萌影业。
当年制作《择天记》和《扶摇》的时候,柠萌就非常强调“古装剧工业化”这个概念。
众所周知,相较现代剧,古装剧更考验制作团队的配合度、协调性,仙侠作为古装剧中的一枝也更讲究合作的整体性。
针对古装剧,柠萌成立了自己的“天才联盟”。联盟集结了设计、美术、编曲等各个部门顶尖的人才,方便制作单位每一次都能更轻松快捷地找到合适的工作人员。
(当时片方一度非常得意这套海报,海报出自知名摄影师孙郡之手,他同时也是剧的视觉艺术顾问)
这个例子只是为了方便大家理解,并不是指责这种模式不好,而是想指出随着国内电视剧工业的发展,创作中的隐患随之显露。
工业化程度提高固然是好事,前几年,我国的电视剧制作甚至称不上是一门产业,更别提“工业化”。
但工业化水平提高的同时,套路化的可能性也随之提高。
同一个团队多次合作可能难免产生疲态,创作逐渐乏力。
在仙侠这块儿,国内团队的问题恰在于太过熟练以至于千剧一面。
而局外人看准某个类型有利可图,不管不顾一股脑涌进来,混水摸鱼之作便拉低了剧集水平的下线。
所谓“仙侠”,一边是传统文化里的神魔,另一边是中国市井传说里的侠客与侠义,两者结合本来是非常有中国味儿的本土类型。
(金庸《书剑恩仇录》连环画)
可不断降级的剧集,似乎提前终止了观众们的仙侠梦。
游戏里,我们尚能当一次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文学里,网文也已经发展出庞大的类型系统,能满足各种读者的需求,这几年甚至成了一门显学,吸引了学者的关注。
而电视作为普及程度最高的大众传媒,竟难寻一部有口皆碑的仙侠剧。
作为一个看着武侠和仙侠长大的观众,我当然希望国产仙侠别就此完蛋,让观众们的仙侠梦能久一点,再久一点,更希望不要出现其他像仙侠剧这样不断降级的类型。
好了,今天就聊这么多,既然都看到这儿了,就点个赞再走吧!
我们明天依然会见。
拜了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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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阿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