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极阳之人(生辰八字极阳)

你所不知道的“极阳水”

一年有4380个时辰,为什么只有这一个时辰的水最为重要?各种青铜古器在今天又有什么实际应用?

一年有365天,每天有12个时辰,全年共有4380个时辰,然而,只有一个时辰,才可以得到这样东西——极阳水。

极阳水也叫午时水,每年端午节中午11点至13点间取的水,端午午时是双重极盛的阳火,重午日的午时,阳之极,此时所得水,称为极阳水,也称为午时水。

极阳水之贵重,通过她所造之物便能看出。古代但凡宝器,多以极阳水(午时水)所造。

在古代,皇家祭祀所用的火种,必须用“阳燧”取自太阳而得。因此《周礼》中有云“夫燧取明火于日”,这里的“燧",特指阳燧,是一种特制的凹面铜镜。但为什么要称其为阳燧?

因为阳燧的制造时间,必须是至阳之日的日中之时,东汉王充的《论衡》中有云:“消炼五石,铸之为器,磨砺生光,仰以向日,则火来至,比真取火之道也。”

唐代皇室专用的镜名曰“水心镜”,亦名“百炼镜”,只在每年五月五日的午时铸造,用极阳水粹取而成。等到唐玄宗时,有一年端午午时铸镜,有一老一少两人前来。言说要帮忙铸镜,当用极阳水淬镜而成后。得闻江上有龙吟之声。此二人自称“龙护”与“玄冥”。后扬州将此镜因而命为蟠龙水心镜。献于唐玄宗。

后天宝七年,关中大旱,唐玄宗向叶法善询问祈雨之法。叶法善巡视皇家宝库,见九寸蟠龙水心镜。便以此镜求雨,片刻之间大雨降,七日方息。后关中粮食大获丰收。玄宗命吴道子临摹镜背的蟠龙图像,作《真龙图》赏赐叶法善。

早在此前,古人相信,午月午日午时具三重之火,是阳气极盛之时,此时铸镜,再用极阳水淬之,铸成的铜镜具有不可思议的S力。

而但凡用午时水铸造的金属明镜,都被李时珍称为辟邪神器“金水之精”。

而与此同时,古代的但凡宝剑,皆在端午午时造,或用极阳水淬之以成。

道士们在画符咒时,亦喜用极阳水。那么,古人为什么如此看重极阳水(午时水),这里面有着什么样的逻辑。我们该怎么理解中国端午文化中的极阳水?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生时辰,有人相信,一个人出生的时辰,在一定程度上是决定了一个人的先天禀性的。这点中国人会说成是八字。而西方笼统些,会讲成是星座。总体来说,都是认为一个人出生的时间,对一个人的性格、身体、爱好等方面是有所影响的。而有些先天性的差别,被当成了不同的天赋。

在这里面,有个最基本的逻辑就是,一个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外界的天体运行所在的位置,会形成特定的能量和信息,这些能量和信息会在一个人出生的那一刻,对这个人施加一定的影响。而中国古代会用五行和八字来描述这种源自天体运行方位给予一个人的影响。最古老的说法是将这种能量和信息称之为“天气”。而当孩子在母亲的子宫内被孕育时,可以认为只受先天“地气”的影响。

而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他自身所携带的“地气”与“天气“发生冲和,就像在白纸上泼墨一样,奠定了这个人的基本命格。所以我们常听到一种说法,说这个人八字如何,五行缺什么,皆源于此刻的定格。

那么,除了人之外呢,其他事物有没有出生时辰,它出生的时辰又意味着什么?

既然有人出生有先天不足,也有人想着要先天充足。那么,皇家制宝镜、制宝剑,所要的,就是让它先天具足。

地气为浊阴,主收藏,天气为清阳,主生长,故万物具阳气以得生长,同时,阳可祛阴,故凡阴毒之气,皆畏于阳,阳盛则阴消。故无论是王公将相还是道术高人,或是知理平民,无不扶阳而祛阴。

那么,有没有器物,能帮助人获得阳气,甚至以其清阳对付浊阴之气呢。在一定程度上,宝剑、宝镜等物,应运而生。

但是,如何让这些器物,甚至是人,获得这种先天具足的特质呢?那就是让他们获得纯阳之气。

古代亦有过以人祭剑以得纯阳的目的,不但残忍也不见得是最佳。自从极阳水(午时水)出现后,人们彻底解决了获得纯阳天气的问题。因此,极阳水也被称为”纯阳水“。成为大自然中最宝贵的物品之一。

完结玄学打脸爽文 跟随真少爷攒功德见识人生百态《要相信科学!》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上午九点二十五,X市某偏远山村的某座山下。

  跑老远过来接人的冯洋烦躁地又看了一次时间,距离挂掉电话已经快半小时,那位说马上就从山上下来的正牌蔡家大少,却始终不见人影。

  冯洋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连蔡家大门都还没进呢就开始摆大少爷的谱儿了,一个在破山沟长大,靠算命骗钱为生的穷小子,也不掂量一下自己配不配!

  要说这位蔡家少爷也真是倒霉,明明是有钱人家出身,却在出生时被抱错。从此假少爷养在豪门,他这个真正的富二代却被扔在山路不通,进个城都需要翻山越岭的山沟沟里,一过就是十八年。

  但说他倒霉,他好像又有那么点运气在身上。上周一个摄影博主偶然经过这附近的城镇时,被正在摆摊算命的这位少爷叫住说他有血光之灾。视频里的他为了骗摄影博主买他两百一张的护身符,将事情说得玄乎无比。但对方样貌长得实在太好,看到视频的网友虽然直呼骗子,却仍不耽误他们反复舔屏。

  这个视频凑巧被蔡家二房的少爷蔡熠看到,他注意到视频里少年和蔡家人极其相似的面容,心生疑惑,一查之后,发现了蔡家少爷身世的真相。

  今天冯洋过来,就是接对方回蔡家的。

  生活在这么落后贫穷的地方,这位正牌少爷过去一看就过得挺苦,但如今身世被发现,那算是苦尽甘来了。

  就算对方这趟回去似乎并不被人期待,甚至好像还有点被当家人所厌恶,但总归是蔡家的种。蔡家的富有虽不算最顶上那一层,但随便从指缝里漏一点儿也够对方受用不尽了,怎么都比继续在这地方过穷日子强。

  冯洋心里酸得要死,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到他身上。他心里正气不忿儿,前方狭窄的山道终于传来脚步声。

  背着单肩包的黑发少年缓缓出现在山道的拐角处,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洗得发白。

  少年个子很高,容貌秀俊,皮肤也意外的白。

  那视频冯洋也看过,当时他还以为是拍视频的人用了美颜功能才显得少年又白又帅。没想到少年真人真的这么白,而且视频里已经够帅了,本人模样居然比视频里还要好。

  难怪一个普普通通的视频会火起来。

  冯洋心里的酸气几乎止不住,长得好又怎么样,据蔡家查来的资料显示,这位少爷可是连一天书都没读过,而自己怎么说也是大学毕业呢。

  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冯洋只要一想到对方只是投了个好胎,就顶过自己多年的苦读和辛苦奋斗,轻轻松松到达了他人生理想的终点。又见对方不急不缓走在向下的山道上,这闲庭信步似的模样,就直让冯洋心头火起。

  “祝少爷,迟到可不是个好习惯。”冯洋阴阳怪气地说,“蔡家规矩大,可不像这穷乡僻壤。我是个小人物,你耽搁也就耽搁了,只是到了蔡家你还这样,是会被人笑话的。”

  祝微生举起手机,表情无辜,“昨天的电话里,是你说九点半在山下等你。”

  手机屏上的时间明明白白地显示,还差一分钟才九点半。

  他没迟到,是冯洋来早了。

  冯洋一下子梗住。

  的确,昨晚他联系祝微生时,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而且他因为被指派到这么远的地方,一路奔波,心中有气,所以想要晾晾这位回去注定不受待见的正牌少爷,原本打算十点才过来。

  但今早他接到电话,说祝微生的外祖邓家那边也派了人来。未免被邓家抓住什么机会做文章,冯洋不得不听蔡家吩咐,提前过来了。

  本来冯洋以为,祝微生穷得都要靠给人算命骗钱了,如今有机会回归有钱人家,他一定会牢牢抓住机会。所以无论自己什么时候过去,只要自己一个电话,祝微生就会迫不及待地从山上奔下来。没想到对方嘴上说着马上下来,却实实在在地让他等了半小时,被晾的反而成了自己。

  冯洋心里很是不快。

  这时,他注意在祝微生T恤左边靠近心口的地方有个口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冯洋打眼一扫,以为是衣服的装饰品,但仔细一看,是一根巴掌长的木雕,和一个像是纸折的小人。

  那木雕胖胖的,人形模样,支棱棱地站在口袋里。雕刻出来的脸上,两只眼睛直瞪瞪地看着他,让冯洋心里没由来的一紧。

  纸人则在木雕旁边站着,纸做的两只小手扒着口袋缝。这纸人也是怪模怪样,五官还着了色,一副向外好奇张望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冯洋朝纸人看过去时,他感觉那个纸人的眼睛转动了一下。

  冯洋被唬了一跳,眨了眨眼再看,发现纸人还是那个模样,一动不动地扒着口袋。

  冯洋这才想起祝微生的职业,算命骗钱的神棍,这木雕和纸人,应该都是辅助他骗钱的道具。

  “装神弄鬼……”冯洋转身上车,抚了抚自己被吓到的心口。

  冯洋上车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祝微生用指尖点了点小纸人的脑袋。

  “老实点。”他低声说。

  那小纸人忽然动了,两只手将祝微生的指尖抱了个满怀。眼睛眯起来,小纸人模样讨好地蹭了蹭。

  旁边的木雕也一咕噜滚到祝微生手指边。

  祝微生又摸了摸木雕,“魅魅,你也是。”

  之后祝微生打开后车门上了车。

  在冯洋发动车子前,祝微生透过车窗,对着空中喊了一声:“黑黝黝。”

  嘛玩意儿?

  冯洋正想问祝微生在喊什么,一道黑影忽然从前方天际掠来,对着车子俯冲而下。

  祝微生伸出手去。

  黑影慢慢减速,扑扇着翅膀,缓缓落在他的胳膊上。

  冯洋看着这浑身乌黑的大鸟,吃惊道:“乌鸦?”

  祝微生:“准确来说,是渡鸦。”

  “你养的?”

  祝微生点头。

  冯洋顿时无语,“渡鸦是保护动物吧。”

  养保护动物,这位少爷可真刑,果然穷地方长大的就是见识少。

  祝微生:“有许可证。”

  冯洋撇嘴,启动车子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这只叫黑黝黝的渡鸦跳进了车里,不由道:“它不会在车里拉屎吧?”

  刚问完,冯洋就对上了渡鸦漆黑的眼睛。

  下一刻渡鸦嘴巴一张,竟发出人声:“看什么,傻逼。”

  车子在路上绕了个蛇行。

  冯洋稳住方向盘,满脸冷汗,“它在说话?!”

  祝微生道:“很多鸟类都会模仿人类声音,渡鸦也会。”

  “嘎嘎嘎……”渡鸦发出嘶哑刮耳的声音,像在嘲笑冯洋的大惊小怪。

  冯洋刚刚被这只会学人话的渡鸦吓得差点把车开到山崖下去,这会儿心生愤怒,怪声冷笑:“骂人讲脏话的鸟我还是第一次见,倒也长见识了。”

  祝微生瞥了一眼黑黝黝。

  黑黝黝立刻心虚地缩缩脑袋,两只爪子也往旁边挪,毛茸茸的胖脑袋一扭对着窗外,故作认真地欣赏起窗外风景。

  在冯洋没注意到的时候,木雕和小纸人从祝微生的口袋里翻出来,跳到黑黝黝的背上,和黑黝黝一起看着窗外,三只脑袋不时凑作一堆。

  车子开了没多久,冯洋就浑身毛毛的,他感觉车里好像忽然坐了很多人似的,一直有细微的私语声在耳边响起。可每次他往后看,都只有静静看着窗外的祝微生。

  *

  车子一路开出山村,直抵机场。

  下车时,冯洋没看到那只讨人厌的渡鸦,什么时候飞走的他都没注意到。

  “你鸟呢?”他问。

  祝微生道:“搭顺风车去了。”

  冯洋下意识问:“谁的?”

  祝微生如实道:“阴差。”

  冯洋无语,“你说的阴差不会是黑白无常吧?”

  祝微生意外,“你怎么知道?”

  冯洋:“……”

  神经病,装神棍装上瘾了吧,你咋不说阎王呢!

  冯洋翻着白眼在前面带路。

  四小时后,飞机落地蔡家所在的M市。

  蔡家派来接他们的人也来了。

  蔡家住在风景优美安静的半山别墅区,车子停在蔡家别墅大门口的时候,门口只站了个管家。他隐晦地打量几眼正好奇看着周围的祝微生,和冯洋对了下眼神,上前帮祝微生提包。

  祝微生躲了一下,“你不能碰。”

  管家眼底闪过一抹不愉快,只觉得祝微生不识抬举。

  他收回手,嗓音淡淡:“那祝少爷,随我进来吧,先生他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祝微生没在意管家冷淡的态度,点头。

  蔡家的大厅里,泾渭分明地坐了两拨人。祝微生一进去,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

  祝微生身上的白T恤和牛仔裤是去年在小镇地摊上买的,洗过很多次;脚上的白鞋也是上半年买的,穿了挺久。他手里的背包用得更久,前不久包带断了,祝微生为了省钱,用线自己补过。包是黑色的,但当时家里只剩绿色的线了,所以缝补后的颜色在黑色背包上特别扎眼。

  总之,在众人看来,眼前的少年除了模样长得不错,其他地方处处都透着穷酸。

  一些人眼里闪过失望和鄙屑,一些人的神情则开始变得放松。

  祝微生没有半点被打量的局促,将各色表情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右边沙发上一名红裙女士忽然飞奔过来,一把将祝微生搂住,伤心地大喊:“我的孩子,妈妈终于见到你了”

  红衣女士在祝微生的胳膊上到处捏捏,带着重重的哭腔,“你这是受了多少苦啊,瞧瞧,这么瘦,真是让妈妈心痛死了”

  祝微生眨眨眼,眼前这位女士干嚎半天,但眼眶里半点水汽都没有,哭声干瘪让人难以共情,实在很难说服祝微生她像她口中说的那样,心痛死了。

  “行了,别演了!”

  显然,有其他人和祝微生想的一样。

  顺着那道带着不耐的呵斥声向左侧看去,祝微生和一个男人对上视线。对方四十六七的年纪,处于左侧中心众人簇拥的中心,想来正是如今蔡家的一家之主,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蔡志明没错了。

  蔡志明皱着眉看祝微生一眼,眼中带着明显的不喜。

  他对一旁的管家说:“先带他上去。”

  管家就走到祝微生面前,冲他比了个手势,“祝少爷,跟我上楼吧。”

  祝微生没有异议,提着包上了楼。

  身后传来蔡志明不耐的声音,“既然人回来了,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有人冷哼,“把婚生子调换扔去乡下,把私生子抱到身边精心教养,蔡志明,我们邓家当年真是小看了你!今天你不给我们邓家一个满意的说法,这事儿别想轻轻揭过!”

  声音随着祝微生上楼远去而渐渐小了下去。

  祝微生跟着管家上了别墅三楼,被安置进就靠在楼梯口的房间。房间窗户开着的,但可能是之前久不住人,不常通风,走进去还能闻见淡淡的味道。

  管家对祝微生很敷衍,简单交代了一些后就下去了,留祝微生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祝微生关上房门,打开背包。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狗叫。

  这像触发了什么机关,祝微生胸口的纸人和木雕马上发生了变化。

  一阵灰蒙蒙的缥缈雾气从木雕中冒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肚皮滚圆,脑袋圆圆小小,四肢细瘦没有脸的雾团;小纸人则从他口袋里翻出来,顺着他的衣服三两下爬下去,吊在他的衣摆上荡秋千。

  “微生,微生!”

  小纸人细声细气,指着窗户的位置,示意祝微生把它放上去。

  雾团也在叽里咕噜说话,但它语音含糊让人听不真切,像舌头捋不直一样,最后“呀”了声做结尾,捧着小纸人飘去了窗户边。

  纸人坐在雾团怀里,一大一小看着窗外。

  小纸人:“猫猫?”

  雾团:“好吃!”

  祝微生走过去看了眼,这边房间窗户靠近路边,一个老太太正牵着一条萨摩耶从旁边走过去。

  “阿纸,那是狗。”

  祝微生先对小纸人说,然后又撸撸雾团的头,“魅魅,狗和猫一样,不能吃。”

  十岁那年,师父的鬼朋友觉得他应该有个玩伴,师父就把小纸人送给了他,祝微生叫它阿纸。阿纸对世界的认知比较模糊,有回在山中遇见过一次野猫后,从此无法自拔,深深地迷上了这种带毛生物,之后看什么带毛的都是猫,想撸一撸;

  魅魅则是山魅,一种山中杂气形成的精怪。祝微生初见魅魅时,它才产生意识不久,正处于混沌懵懂又饥饿的状态中,那时魅魅曾尝试把他嗷呜一口吞掉,不过没成功。之后祝微生将魅魅带回去,和他一起受师父多年教导,如今的魅魅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懵懂,但心智还如三岁幼儿,什么都想吞进嘴里尝尝味儿。

  黑黝黝则是师父鬼朋友生前养的,死后也跟在他身后。老鬼给它谋了份鬼差,成了一只引魂鸟,渐渐受阴气所蚀,成半阴之体,寿命悠长。老鬼投胎前,把黑黝黝交给了祝微生。

  黑黝黝、阿纸和魅魅,都是祝微生的小伙伴,是他另一种意义上的亲人。

第2章

  祝微生在蔡家住不久,这次过来没带多少东西。

  包里的东西他没怎么动,只拿出了符笔朱砂和一个巴掌高的木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个小罐子,小罐子一侧画着红色符文,一侧刻着繁复的铭文,在聚阴之地埋了将近一百天的时间,罐身不停向外溢散阴气。阴气这样重的东西,普通人不小心碰上最轻也会生场小病倒几天霉,所以刚才管家要来帮他提包的时候,祝微生才会说他不能碰。

  这是祝微生自己做的阴宅法器,再加固七遍符文就彻底完成了。听说这类法器在大城市卖的价格会高些,祝微生特意带出来准备卖掉。

  旁人想要一件法器难上加难,但祝微生天生玄灵道体,于玄门一道是上天追着喂饭吃的类型,自己动手做法器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过世事难两全,凡人窥天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五弊中的鳏、寡、独、孤、残,祝微生犯了鳏,此生无姻缘;三缺中的钱、命、权,祝微生缺命,生来就是早夭短命之相。

  祝微生很小的时候就通过占卜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虽然作为富二代从小流落在偏远山村听起来很惨,但也是因为从小流落在外祝微生才有机会被师父收养。若是留在蔡家,祝微生怕是早就夭折了。

  他也知道自己此生亲缘薄,所以对蔡家人冷淡的态度并不在意。

  “唉!”

  外面的狗消失在转道口,阿纸和魅魅依依不舍地收回眼神。一个没撸到毛,一个没尝到味儿,齐声叹气。

  下面大厅的两家人还不知道要商量到什么时候,祝微生拿出屏幕裂了三道口的手机,打开动画片,让两小只看。

  祝微生缺命,过去十几年师父一直在帮他攒功德续命,捐钱换功德是最常做的。也是因此,师徒俩都没什么钱,祝微生打小就过得紧巴巴,袜子破了洞都要补三回,实在不能穿了才扔。这台手机他用了快四年,不到卡得实在转不动,他就不换。

  两小只排排坐看动画片,祝微生就盘腿坐在地上给法器加固符文。

  如今正是盛夏七月,天气很热,但祝微生进房后没有开空调。阴宅法器的存在让房间里一点都不热,并且随着祝微生待的时间越久,房间里的温度还越来越低。

  房间里法器溢散出来的阴气越来越多,自然而然地就吸引了躲在这栋别墅里的一些东西。

  日色西移,房间的光线渐渐灰暗,靠向门口的地方是整个房间阴影最重的地方。

  不知什么时候,那阴影里好像多了点东西。

  祝微生加固完一遍符文,将符笔和法器放下,回身冲着那堆阴影弹了个空指。

  空气轻微地嗡了一声,然后一声“哎哟”落地,一道不那么凝实的灰影从门边阴影里摔出来,滚到祝微生身边。

  “呀!”

  魅魅从床柜上飘下来,没有五官的脑袋上忽然多了个嘴巴。小小的脑袋,张开的嘴巴却有脸盆那么大。

  嗷呜一声,咬了个空。

  祝微生提着被他抓出来的老鬼,一巴掌将魅魅推开,“看你的动画去。”

  魅魅就懂了,这是不能吃的。

  遗憾地拍拍自己的肚皮,魅魅飘回床柜,继续盯着手机。

  “大师,大师饶命!”

  被抓着的老鬼讨好地看着祝微生,“小老头就是觉得这里阴气重,想来蹭两口,没别的恶意。”

  “我的阴气可不能白蹭。”祝微生说。

  “是是,我知道您是这蔡家刚回来的真少爷,您是想知道蔡家的事是吧。”老鬼很有眼色,“小老头在这待了十几年,蔡家很多事我都知道,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晓的,必定一句不漏地告诉您!”

  祝微生想知道自己当年被调换的原因。

  他虽然能占卜出自己的身世和一切跟蔡家有关的信息,但只能知道个大概。

  这世间事只靠占卜算卦是看不完全的。

  于是祝微生继续加固符文,老鬼也学他盘腿坐着,在旁边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

  这一听一讲,直到天色完全转黑,才被门外的动静打断。

  管家在外面敲门,“祝少爷,先生请您下去。”

  祝微生让两小只待在房里,又把美滋滋蹭了俩小时阴气的老鬼打发走,把东西在床柜上归置好,才开门下楼

  楼下大厅,邓家人都走了,大厅里只剩下蔡家人和祝微生的生母邓雅,也就是下午抱着她干嚎的那名红裙女士。

  “儿子,快来!”祝微生刚下楼梯,邓雅就亲热地拉着祝微生的手走到蔡志明身边,“这就是你爸爸,快叫爸爸。”

  祝微生没叫。

  蔡志明本就不喜欢祝微生,此时见他态度,更加厌恶。

  “既然是哑巴,以后就少在我面前说话。”他冷冷地看祝微生一眼,声音也冷冷的带着警告,“日后安安分分的,蔡家不会缺你吃喝。”

  祝微生不置可否,蔡家这碗饭他怕是吃不上,也不想吃。

  见蔡志明训祝微生,邓雅面色不渝,却是冲着祝微生的。她暗暗瞪了祝微生一眼,似乎在嫌弃祝微生木讷不会讨好人。

  之后邓雅又拉着祝微生,给他介绍蔡家其他人。

  蔡家共有两房人,祝微生生父蔡志明这一房是大房,当年和邓雅联姻,生了祝微生;二房蔡建飞,娶了个小商人的女儿,生的儿子叫蔡熠。

  祝微生的身世就是蔡熠发现捅出来的。

  因为蔡志明对祝微生明显不喜的态度,蔡熠一家对祝微生都很冷淡,祝微生没什么感受,倒把邓雅气坏了。

  不知想到什么,邓雅十分故意地呵呵笑了两声,对祝微生说:“这次多亏了你熠堂弟,若不是他注意到你,妈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认回你,我们可真得好好谢谢他。”

  蔡建飞夫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蔡熠眉间更是闪过懊恼愤怒。

  几人变脸原因祝微生倒是知道。

  据老鬼说,蔡熠和假少爷向来不合,因为蔡熠觉得同为蔡家人,假少爷却可以比他享受更好更多的资源,他嫉妒假少爷。在发现假少爷身世有异后,他以为假少爷不是蔡家人,觉得只要他把这事捅出来,假少爷以后就再也不能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秀优越了。

  但蔡熠没想到,当他把这件事捅出去后,最先慌张愤怒的不是假少爷,反而是自己的好大伯蔡志明。

  因为当年蔡志明其实是被已逝的蔡老爷子逼着和邓雅结婚,他心中怨恨,不敢忤逆自己的生父,就迁怒邓雅和她的孩子。他让自己的情人和邓雅在差不多时间怀孕,然后早早安排临产的情人住院,提前催产,和邓雅在差不多的时间分娩,再将两个孩子调换。

  两个孩子的调换完全是蔡志明授意,蔡熠以为是揭穿了假少爷,但其实是揭穿了自己大伯当年做下的事。因为他这一手,导致蔡志明被邓家抓到把柄,损失了不少。

  蔡熠捅了篓子后,被蔡志明骂得狗血淋头,这几天一直在后悔。早知如此,他才不会多事,好处没捞着,反而惹了一身臊。

  现在邓雅故意提起这事,那不是故意让蔡志明和假少爷记恨他么。

  介绍完二房,邓雅就没动了,坐在蔡志明身边的那个和祝微生年岁相当的少年,直接被邓雅忽视了。

  少年正不屑地看着祝微生,这就是那个和他调换的私生子,蔡钰。

  有一家之主撑腰,蔡钰的确可以有恃无恐。

  祝微生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他和蔡家的人虽然存在血缘牵绊,但从未相处过一天,和陌生人无异。

  他也不在乎蔡钰的不屑和敌意,毕竟,有些东西用了后,是要还的。

  因为和邓家人扯皮,蔡家今天的晚饭耽误了好一阵。

  祝微生被邓雅带着往饭厅走去。

  饭厅里,长桌上已经摆上了各色菜式,正散发着诱人香气。

  蔡钰像往常一样,向蔡志明右下方的那个位置走去。他一向坐那里,那个位置也是他在蔡家的地位象征。

  但是今天他刚往那边走,邓雅就几步过来,一把将他撞开。

  蔡钰怒。

  邓雅呵斥:“你一个私生子,也配坐这里?”

  然后拉着祝微生向那个位置走去。

  祝微生没动。

  邓雅觉得祝微生犯怂太丢她脸了,眉毛一竖就要骂祝微生。

  一旁的蔡志明已经怒斥道:“邓雅,不吃就上去!”

  邓雅四十多岁的人了,被蔡志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名带姓呵斥,当即就气得浑身发抖,“蔡志明到底你有没有心,当年你把我儿子换走,害得我们骨肉分离,还瞒我这么多年!你当年说我对孩子没感情不配做母亲,因为他本来就不是我儿子,我从哪来的感情!我倒要问你,你配做父亲吗!”

  蔡志明对邓雅没有半点亏欠之心,怒意更重,“上去!”

  他还拍了一下桌子。

  其他人面色平静,仿佛对这种场景早就见怪不怪。

  蔡钰更是嗤笑一声,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冲邓雅挑衅地抬起下巴。

  “小贱种!”邓雅咬牙切齿地瞪蔡钰一眼,气冲冲地甩头上楼。

  被扔下的祝微生站在饭厅里,像个看戏的局外人。

  老鬼告诉祝微生,当年邓雅和蔡志明结婚后,一直着急怀孕,之所以这样,是她想用孩子来拴住已经在外面养了情人的丈夫。结果丈夫没拴住,自从孩子出生后,蔡志明反而比从前更冷落她。

  邓雅试过用孩子吸引蔡志明的注意力,她故意给孩子洗冷水澡让孩子生病,寻借口让蔡志明回家。但第一次就被蔡志明发现,之后蔡志明连孩子都不让她养了,交给了保姆勒令她不准靠近孩子三米之内。

  那之后邓雅觉得孩子抢走了自己的丈夫,十分怨恨。现在身世大白,邓雅只会更恨蔡钰。

  祝微生是有点可怜这位生母的,但并无为她在这种事上出头的打算。

  他饿了,上桌吃饭,尝到了好多以前没吃过的食材。

  整个过程没人和他说话,祝微生也乐得自在。

  吃过饭后,祝微生回房。

  上到二楼时,祝微生看到老鬼悠悠地从走廊那头飘出来,看到祝微生,忙谄媚地笑笑。

  祝微生:“去哪?”

  老鬼指指走廊那头,“这不是……您生母邓夫人又在上供祭野鬼,拍小人咒蔡钰他妈了么,我、我去吸点儿。”

  如果不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邓雅拿蔡钰和他住在外面的那个妈妈是完全没办法的,只能寄于一些神鬼手段。蔡志明早就和她分房睡,她在自己房里烧纸拜野鬼咒人也不会有人看到。

  或者说就算看到了,但邓雅思路异于常人,众人也懒得追究。

  这么多年,邓雅从不觉得蔡志明有错,她觉得蔡志明找情人,生私生子,调换亲儿子,都是外面那个狐狸精撺掇的。

  她长了个恋爱脑,被冷待多年也没醒悟,还在做试图把蔡志明的心拴在身边的蠢事。

  祝微生摆摆手让老鬼过去,“别靠她太近。”

  鬼碰人,除非人很强势,不然受害的总是人。老鬼带阴气,还是不要离人太近,免得邓雅生病。

  老鬼应是,欢快地去吃饭了。

  回到三楼房间,还在看动画的两小只也该吃饭了。

  祝微生拿出制好的香烛点燃,让两只吸烟气。

  两只吸到一半,扑棱棱的声音传来。

  祝微生扭头,就看到黑黝黝刚好落在半开的窗扉上,在灯光下黑亮得如同丝绸的翅膀正徐徐收拢。

  吧嗒吧嗒,黑黝黝在窗户上走了两步,“累死我啦。”

  祝微生把刚才从桌上拿的一颗水果放过去,“怎么晚点了?”

  搭顺风车是早就说好的,他也早就算好了,黑黝黝在半小时前就该到他这里的。

  “黄泉路上有只恶鬼挣脱锁链逃走了,谢必安和范无救临时去抓,我也跟着去了,耽误了点时间。”

  黑黝黝叨了口果肉吃,大赞,“好甜,这就是有钱人家吃的水果咩?”

  “多吃点。”祝微生说,“咱们住不了多久。”

  太穷了,能蹭一点儿是一点儿。

  黑黝黝吃饱喝足,把自己黑乎乎的身体往手机最中间的位置一插,用翅膀指了指手机里的动画片,跟其他两只说:“这长鼻子丑猪有什么好看,我们看别的。”

  黑黝黝一向是三小只中的老大哥,它说什么另外两只一般不会反对。

  但是祝微生反对了,“黑黝黝,你今天又说脏话了,没有选择的权利,并且看电视时间减半。”

  “不说不说!”黑黝黝立即讨饶,“微生,让我看嘛!”

  “不行。”祝微生态度坚决,“我跟你讲过,魅魅已经开始学说话,你不记得之前被魅魅叫了半个月傻逼的事情了吗?”

  乌鸦本来就很聪明,黑黝黝智力更甚,它的性情和心智都跟八、九岁的小孩差不多。

  但它特别喜欢爆粗口。

  傻逼是魅魅从它那学会的第一个词,记得特别牢,那段时间不管是对着院子里的花啊草啊,还是山林里的各种飞虫,包括他和阿纸在内,魅魅见谁都叫傻逼,祝微生纠正了好久才不叫了。

  他可不想魅魅再从黑黝黝那里学点什么不好的。

第3章

  夜晚的蔡家别墅外,鬼哭声阵阵。

  若是某个八字轻容易撞鬼的人从旁经过,就会倒霉地发现有一群鬼正围在蔡家别墅外面。

  这些都是被邓雅无意招来的。

  每回在蔡志明那受了气,邓雅就会回房烧香咒小人。她的纸钱祭品没有指明烧给哪只鬼,属于无主冥食,只要是路过的野鬼都可以吃。因此,吸引了不少野鬼在蔡家别墅徘徊。

  野鬼们常年无人祭祀常年挨饿,遇上无主冥食都会疯抢。只是别墅里有老鬼震慑,他们打不过不敢进来,就在外面鬼哭狼嚎。

  平时遇上这种情况,祝微生都会做好事给他们烧点,但这回祝微生包里没装纸钱,最后这些野鬼是被因为少看了一阵动画片的黑黝黝嘎嘎凶了一通,才作鸟兽散。

  祝微生在蔡家的第一个夜晚,过得还算平静。

  翌日清早,邓雅到楼上找祝微生。她看祝微生身上的白T恤像在看一块抹布,问他穿多大尺码的衣服,准备给他置办几身新衣。

  在她眼里,祝微生浑身上下也就那张脸让她满意。

  “你是我邓雅的儿子,绝对不能给我丢脸。从今天起好好表现,只要你让你爸对你另眼相看,咱们就能把你爸的东西从那小贱种手里抢回来!”邓雅眼中恨恨,转瞬又露出些得意,“你爸偏心那小贱种又怎么样,他那狐狸精的妈还不是进不了蔡家的门。这蔡家的正牌夫人,永远都只会是我邓雅。”

  祝微生安静听着,眼睛始终落在手中的符纸上,手指灵活地叠着符。

  邓雅见他这样就来气,“怎么还捣鼓你这些破玩意儿,赶紧把这坑蒙拐骗的行当给我扔了,以后不许再碰。知不知道你骗钱的视频传得网上到处都是,你爸这么生气,也是因为这个!”

  “不是骗钱。”祝微生抬头,把叠好的符递给她,“我看你印堂发黑,这几天会有流血之灾,把这个平安符戴着。”

  初见这位生母,祝微生就给邓雅相过面。邓雅八字极阳,一般的阴气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所以她三天两头烧香招鬼都没事。但也因八字的缘故,她脾气暴躁冲动易怒,很容易和人发生口角,继而引发肢体冲突。

  但动不动就躲房间里烧香咒人的邓雅却一把拍开了符纸,“谁要这破玩意儿!我可是你妈,居然骗到你妈头上来了!”

  祝微生看着落在一边的符纸,微顿。

  看来她是自己有需求的时候各种烧香,自己不需要的时候这些就是骗人的东西。

  “别整天搞这些没用的!”邓雅扔下话,“给我在房里好好待着,别出去给我丢人。”

  邓雅端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下楼了。

  邓雅一走,安静在枕头边当摆件的阿纸和魅魅一下子动了。两小只扒拉着床单跳下床,哒哒跑过来。

  阿纸捧起比它脑袋还大的符纸,小心地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然后和魅魅一起冲着邓雅离开的方向龇牙。

  它们讨厌对微生凶巴巴的人。

  “别气别气。”祝微生收起符纸,把两小只捧到柜台上放着,“等把她的死劫解开,我们就不用再和她打交道了。”

  他和邓雅虽是血缘母子,但彼此间并无感情,这次回来也是为还邓雅的生恩。等还了,他和邓雅之间的因果,差不多就两清了。

  祝微生关门点香喂两小只吃早饭,顺便往打开的窗户外看了看。

  黑黝黝作为一只引魂鸟,其实也可以吃祝微生烧的香。但它还是活物,更喜欢吃现实存在的东西。

  它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大早就飞出去寻早饭了,再过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两小只刚吃完饭,祝微生还没来得及收拾,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祝微生回头一看,是蔡钰。

  蔡钰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走进来,将祝微生暂住的这个房间打量一番,不怀好意地冲他笑笑:“这个临时收拾出来的杂物房,你住得怎么样?”

  “挺好的。”祝微生说。

  蔡钰一听,不由嗤笑,心想到底是穷乡僻壤长大的土包子,下一秒就听祝微生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肯定没有你的房间舒服。”

  蔡钰面色顿时一变。

  作为这个家里第二重要的男主人,蔡钰的房间朝向好、空间大,里面的装修也完全是按照他的心意来的,当然好。这个杂物房虽然也整洁,但空间小了不止一半,还没蔡钰房间的阳台大,而且连个独卫都没有。

  祝微生这话什么意思?不会天真地以为靠着婚生子的身份,就可以把他的东西抢走吧?

  蔡钰觉得祝微生是妄想,但他也的确被祝微生这句话惹怒了。

  蔡钰的神情变得阴沉,压低声音警告:“别以为你回来就万事大吉了,我爸根本不喜欢你。他讨厌你妈,也讨厌从她肚皮里钻出来的你。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为了显示自己的威势,正好停在床柜边的蔡钰一挥手,就把祝微生给两小只喂饭插香的香座从柜子上挥了下去,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

  在床柜上当摆件差点也被挥下去的两小只怒了。

  干嘛呀!

  凶微生就算了,还砸它俩的饭碗!

  若不是谨记祝微生说的不能在人前被人察觉,阿纸能当场叫魅魅啊呜一口把蔡钰吞了。

  趁蔡钰没注意,阿纸小脚一踹,把旁边祝微生装着法器的木盒踹了下去。

  木盒没有上扣,里面的法器小罐子落地时滚了出来,咕噜噜几下,恰好掉在蔡钰的脚边。

  “别碰。”祝微生提醒。

  蔡钰冷笑,让他别碰就别碰?那他不是很没面子。

  于是抬起一脚,将小罐子一脚踹开。

  小罐子看着是陶瓷做的,但意外结实,撞到墙壁又滚回来,居然没碎。

  在蔡钰踢第二脚之前,祝微生及时把小罐子捡起来,叹气:“都说了让你别碰。”

  他无奈地看看旁边表情无辜的阿纸,别看他家三小只个子小小,脾气可是一个比一个大。蔡钰砸了阿纸和魅魅的饭碗,阿纸就要他倒霉做报复。

  这一脚,蔡钰沾染上的阴气不算少。祝微生眼睁睁看着他的印堂一秒变灰,未来四五天都将霉运罩顶。

  然而蔡钰还在可惜居然没把小罐子踹碎,只把祝微生这句叹息当做憋屈之言。整整衣领,蔡钰昂着下巴得意离开了。

  这股得意没能持续三秒。

  出了房门就是楼梯,走到楼梯边的蔡钰忽然脚滑了一下,脚掌踉跄连下两梯。蔡钰扒着楼梯扶手险险站稳,脚腕立即就传来一阵钻心疼痛,明显是脚崴了。

  蔡钰皱眉,他在楼梯前后找了找,没找到让他脚滑的东西。他回头,就见祝微生靠在门边看着他,像在看好戏。

  蔡钰脸色难看,质问:“你扔什么东西在楼梯上了?”

  “我没有。”祝微生说。

  蔡钰自然不信,虽然他没找到东西,但他坚信是祝微生搞的鬼。

  就在这时,下楼时要经过的窗户旁边,扑棱棱的声音传来,一只浑身漆黑的大乌鸦忽然停在了上面。

  蔡钰一抬头,正好就和大乌鸦低头看过来的小眼珠对上。

  “看什么看!”蔡钰冲着大乌鸦撒气,“晦气东西还不快滚,这是你该来的地方么!”

  刚吃了个饱饭只想抄个近路回屋的黑黝黝懵了。

  它没听懂这是蔡钰在指桑骂槐,它只知道蔡钰骂它了,而且还用了它最讨厌的词。

  继阿纸和魅魅,黑黝黝也怒了。

  它脑袋上的毛炸起来,扑扇着翅膀拉长脖子,对着下面的蔡钰嘎嘎大骂。

  晦气你爹,老子他妈是吉鸟!

  阿纸:“完啦完啦,屎到临头啦!”

  魅魅:“头啦!”

  两小只幸灾乐祸的声音只有祝微生听见,他怜悯地看着蔡钰,最后一次好心提醒:“我劝你立即给这只渡鸦道歉。”

  渡鸦的声音又大又刮耳,蔡钰被“嘎”懵了两秒,对祝微生的提醒依旧只是报以冷笑,“让我给一只带毛畜生道歉,祝微生你脑子没问题吧!”

  说完,蔡钰拐着崴了的脚慢慢下楼,之后还能听到他对着打扫的佣人骂:“连个楼梯都打扫不干净,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祝微生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蔡钰执意不听,之后遭遇了什么也只能怪他自己。

  愤怒的黑黝黝又飞出去了,这一次它隔了很久才回来。

  吃了祝微生给他从蔡家饭桌上顺的进口水果,黑黝黝瘫在柜子上好好歇了歇,“真是累死爹了,该死的蔡钰。”

  祝微生往窗外一看,只见蔡家别墅两边的围栏上,停了至少几十只乌鸦,蔡家大门的上方也蹲了不少。

  还有路两边的树上,也是乌压压一片。

  难怪黑黝黝那么累,这是把附近的鸦群都给找过来了。

  蔡钰惨了。

  正这么想着,祝微生就听到了蔡钰准备出门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蔡钰从大厅门口走了出来。处于上方的祝微生只能看到蔡钰打理得精致的发型,和一看就不俗的穿着。

  在蔡钰出现的这瞬间,停在周围的乌鸦齐齐动了。

  它们同时振翅,冲着蔡钰飞过去。

  一大群乌鸦黑压压地飞聚而来,那场面是有些震撼的。

  蔡钰停住脚步,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这群乌鸦。

  然后……

  瓢泼如大雨的鸟屎,倾斜而下。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祝微生人在三楼,都能听到蔡钰崩溃的大叫和久久不停的呕吐声。

第4章

  中午祝微生下楼吃饭时,餐桌上只有他一个人。

  蔡志明和邓雅都不在,蔡钰进浴室俩小时了,现在还没出来。

  祝微生一听蔡钰人在浴室,神色就微妙了一下。

  下一秒,二楼传来“砰”地一声,然后一阵踢里哐啷。

  “刘叔!”

  楼上传来蔡钰的喊声,音色带着痛苦。

  管家刘叔从厨房里忙忙地奔上去,一会儿又匆匆下来,说蔡钰摔了,让一个人随他上去把蔡钰扶起来,然后又找出医药箱提了上去。

  祝微生挑眉。

  浴室地滑,霉运罩顶的蔡钰在里面摔一跤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

  直到傍晚,祝微生才再次见到蔡钰。

  蔡钰扶着腰,脚腕的扭伤在摔了一跤后变严重了,下楼时被管家扶着,一瘸一拐。

  看到祝微生,蔡钰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只觉得自从昨天祝微生来了蔡家,他就变得特别倒霉。走到一楼落地窗边,蔡钰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看。外面的乌鸦已经散去了,此时一只都没见着。

  蔡钰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出去了一天的邓雅也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都是给祝微生买的衣服。

  祝微生说了谢谢。

  邓雅的注意力全在蔡钰瘸了的脚上,正当着蔡钰的面毫不掩饰地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之后蔡志明也回来了,额外关心了一下蔡钰的脚。

  “下楼时不小心扭到的。”蔡钰说。

  大厅里还有祝微生和邓雅,蔡钰并没有提及上午的遭遇,毕竟这种事说出来,除了让人看自己笑话就是让人觉得自己恶心。他可没忘记自己上午顶着一身鸟屎仓惶跑回大厅的时候,厅里几个佣人齐齐后退一步那如临大敌的表情。

  他特意交代过当时目睹一切的佣人不许对外乱说,尤其是祝微生和邓雅。

  祝微生上午一直没下楼,他还以为祝微生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以为今天的遭遇只是偶然一次的倒霉事件而已。

  但第二天,当一觉醒来的蔡钰在自己的阳台玻璃门上看到大片大片的鸟屎后,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蔡钰迎来了黑黝黝激烈的报复。

  乌鸦智商高,本身就是喜欢记仇的一种鸟类。黑黝黝的聪明更甚普通乌鸦,以前也有人像蔡钰这样追着它骂过打过,包括一些打断它进食或者玩耍的动物,但最后都被它狠狠报复。

  除了鸦群,黑黝黝还找来了一群乌鸫鸟。

  乌鸫鸟也是喜欢记仇的一种鸟类,得罪过它们的人都会被它们甩鸟屎。黑黝黝让它们好好关照蔡钰的房间,这群乌鸫鸟执行得十分卖力,真就“鸫风快递,屎命必达”。

  就在蔡钰站在那儿发呆的片刻时间,三只乌鸫鸟从阳台前飞掠而过,然后啪一声一甩,玻璃上就糊了一团它们送给蔡钰的礼物。

  蔡钰脸绿了。

  被一群鸟激怒的蔡钰让佣人上来把阳台清理干净,他自己瘸着腿走下楼,走到落地窗边一望,昨天傍晚空空的两边围栏上已经又停留了许多乌鸦。

  “什么鬼东西!”

  蔡钰气得怒骂,立即让管家联系专业的驱鸟公司来,他要把这些乌鸦统统杀死赶走!

  结果这群乌鸦仿佛成了精,驱鸟公司一到,还没等他们摆开阵势,这些乌鸦就齐齐飞走。等驱鸟公司一走,又齐齐飞回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别墅里的蔡钰。

  管家只好又把驱鸟公司叫回来,在庭院里安装了驱鸟装置,这下周围总算是没有乌鸦了。

  看着干干净净的阳台玻璃,蔡钰露出胜利的笑容。

  这般安静了两天,在家休养好的蔡钰又将自己打扮一新,开着自己才买的新车准备出去找朋友玩。结果车子才开出一段路,车顶上就跟下冰雹一样,一阵噼里啪啦响。

  等蔡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被五颜六色的鸟粪完全糊住了,一点路都看不到。

  蔡钰被迫停下车子,正通过后视镜看情况,“啪”一声,一只乌鸫鸟飞过来,甩了一泡在车窗上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艹!”

  蔡钰气得拍了下方向盘,拿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让人来接他回去,还不忘让管家带一把伞过来。

  于是等管家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辆停在路中央已经完全被屎糊住的车子。

  除了车,管家还注意到两边路沿和树上停着大量乌鸦,这些乌鸦看他们过来也没动,只嘎嘎叫着,用黑沉沉的眼珠子看着他们。

  真他妈邪门儿。

  管家背上发寒,觉得这个场景是在太渗人了。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啊?”管家抖着一颗心,忍着恶心捏着鼻子把车门清理干净打开车门,撑开伞让蔡钰从车里出来。

  蔡钰心里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和他前两天骂过的那只大乌鸦有关系。

  真是,这臭乌鸦怎么这么记仇!

  刚想着,蔡钰就听到伞上传来吧嗒吧嗒的动静,全是鸟屎落下的动静,伞都被打得东倒西歪。

  跟在蔡钰身边的管家倒了霉,身上落了不少,忍住崩溃让蔡钰自己把着伞,自儿个跑去一边大吐特吐。

  还好这群乌鸦只盯着蔡钰一人,只要远离他就没事。

  蔡钰气得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鸟屎不停落在伞面上,那群臭乌鸦,当真是排着队来他头上拉屎!

  最后,蔡钰坚强地撑着分量逐渐加重的伞,忍着被乌鸫鸟甩屎的狼狈,一路疯跑回别墅。

  这次蔡钰没那么好运气地以为还能瞒得住,因为邓雅在家。

  头两天蔡钰让人在家装什么驱鸟装置时邓雅就觉得奇怪,今天一看蔡钰这满身屎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站在楼梯上笑得捧肚子,“活该啊!抢了我儿子十八年的位置,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派一群鸟来惩罚你!”

  三天里连着被鸟屎淋两回,而且偏偏还拿那群破乌鸦没办法,蔡钰本就气得不行,被邓雅一笑,更是怒气上涌差点厥过去。

  厥过去倒也好,一晕了事,身上还不用自己清理。无奈年轻力壮,身体素质杠杠的。

  蔡钰差点没又吐死在浴室里。

  这回等到晚上,蔡志明也知道这件事了,他和蔡钰最初的反应一样,找专业的驱鸟公司来。

  但驱鸟装置是有影响范围的,蔡钰不可能不出门,也不可能走哪都带着那些驱鸟装置。

  对此,蔡志明一时也一筹莫展,只能对蔡钰道:“先把驱鸟装置撤了,你再在家待几天。”

  动物报复人类的事并不罕见,蔡志明让管家去买一批高级鸟食回来,让蔡钰投喂几天,试着跟这群乌鸦达成和解。

  鸟食买回来后,蔡钰每天把自己全副武装只露个脸出来,在别墅周围来回地撒鸟食。

  蔡钰辛辛苦苦好几天,每天干干净净地出去,一身臭烘烘地回来。

  然而事情毫无成效,那些乌鸦每天都食照吃,屎照拉!

  艹!

  你们倒是有点骨气啊,仇人的东西有本事就不要吃!

  目睹了全程的祝微生,撕着肉条喂刚出去兜了一圈回来的黑黝黝,“你这气多久才消啊?”

  倒不是祝微生身藏舍利子,而是蔡钰每天都搞一身鸟屎回来,他整个人好像都被腌入味儿了。蔡钰好像也察觉到这一点,每天都往自己身上狂喷香水,那味道更一言难尽,祝微生每天和他同桌吃饭难免会受影响。

  黑黝黝叼着肉条,气性还很大,“过几天再说。”

  黑黝黝这几天全程看戏,每次蔡钰被淋一身,它都会盘旋在上空嘎嘎大声嘲笑。

  那些鸦群,黑黝黝还是给它们排了班的,保证只要蔡钰一出门,就能随时切实地享受到它那群乌鸦兄弟姐妹们的殷殷关怀。

  因为蔡钰的遭遇,蔡家人现在是看到黑色的鸟就心惊胆战。

  黑黝黝天天在祝微生的房间里飞出飞进,次数频繁,很快就被蔡家人注意到了。

  蔡钰踹开祝微生的门时,祝微生正在画符,黑黝黝则在窗台上吹着小风睡得四仰八叉。

  “这乌鸦竟然是你养的!”

  蔡钰一眼就认出窗台上躺着的就是那天他骂过的那只大乌鸦,它的体型太大了,明显区别于其他乌鸦。

  蔡钰怒不可遏地冲进来,身后还跟着蔡志明、邓雅和几个佣人。

  祝微生慢条斯理搁下符笔,“是我养的,冯洋没跟你们说么?”

  作为去接他的人,冯洋肯定会向蔡家人报告他一路表现。不过兴许是黑黝黝只在车上待了一段时间,冯洋觉得没必要说,又或者是人类以外的事不在冯洋的报告范围内,总之,这几天祝微生始终不见蔡钰来找茬,就猜出蔡钰可能完全不知道他那天得罪的那只乌鸦是他养的。

  黑黝黝被蔡钰那一脚吵醒了,它站起来抖抖羽毛,看着蔡钰清晰吐出俩字儿:“傻逼!”

  蔡钰几人的反应和冯洋一样,被突然开口的黑黝黝吓了一跳。

  祝微生顺顺黑黝黝的胖脑袋,“学舌的,听起来是不是特别字正腔圆?”

  蔡钰:“……”

  字正腔圆你大爷啊,感情骂的不是你。

第5章

  蔡钰很想张嘴骂。

  但对上黑黝黝看上去充满人性此刻似乎还带着鄙视的小眼睛,想到这几天他身上那些从天而降的鸟屎,蔡钰敢怒不敢言,头一次体会到有气无处可发的感觉。

  蔡志明见黑黝黝在祝微生手中模样乖顺,却自以为看透了真相,对着祝微生怒声道:“这几天的事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他听驱鸟公司的人说过,乌鸦是一种喜欢记仇的鸟类,所以他和蔡钰一样,也一直以为是蔡钰骂了乌鸦才被报复。但看看现在,被蔡钰骂了的乌鸦在祝微生手里多么听话。

  祝微生既然能让一只乌鸦听话,就能让一群乌鸦听话。就跟那些训鸽人一样,能让鸽群跟着他的指令飞动。蔡志明觉得,蔡钰这几天的遭遇,就是祝微生在操纵着鸦群故意报复!

  祝微生并不意外,只要蔡家人知道自己养着一只大乌鸦,一定会认为背后是他在使坏。

  他也不辩解,看着蔡志明幽幽道:“我劝你少骂我,惹怒我连你一起报复,你也没办法,你说是吧。”

  祝微生自来了蔡家,无论蔡家人说什么他都没什么反应,看上去像块任人搓扁捏圆的泥巴,没有半点脾气。但这会儿这话一落,众人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没脾气,而是懒得计较。

  作为一家之主,整个蔡家从来是蔡志明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此时,他被从未看在眼里更曾被他随意决定过人生的稚嫩少年警告了。

  没大没小!

  目无尊长!

  我是你老子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蔡志明想了一堆该怎么呵斥眼前的少年,可是他又怕自己真的像蔡钰那样被一群乌鸦追着淋屎报复。就算现在把祝微生赶出去,但他依旧可以操纵鸦群报复他们,蔡志明只觉得这是找了一尊瘟神回来。

  忍了又忍,蔡志明最终选择了闭嘴,一时脸色憋得发青。

  蔡钰看自己威严的父亲都熄火了,就知道这事儿得他们妥协了。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收手?”蔡钰憋着气问。

  祝微生揉揉黑黝黝,“让他现在给你道个歉,接受吗?”

  “嘎嘎!”

  不行!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看了不少电视懂得可多的黑黝黝用小眼睛不屑地瞥着蔡钰,觉得只淋他几天鸟屎而已,还不足以让它消气。

  “可是我的鼻子不想再受罪了。”祝微生和黑黝黝沟通,“要不你还是想想让他怎么赔罪吧。”

  众人就见大乌鸦歪了歪脑袋,嘎嘎几声后,发出了奇怪的“突突”声。

  “你确定要这个?”祝微生有些不确定地问。

  “嘎!”

  “好吧。”祝微生有点无奈,抬头看向蔡钰。

  蔡钰嘴角压直,眼底对祝微生的各种鄙夷。

  在他看来,祝微生和乌鸦的沟通分明就是在假惺惺的做样子,准备利用乌鸦狮子大开口索要好处。他倒要看看这乡下来的土包子,会提出什么贪婪的要求!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邓雅还给祝微生使眼色,比着口型,让祝微生要房子。

  但祝微生只是要了一台拖拉机。

  众人陷入了茫然。

  拖拉机?

  这是什么玩意儿?

  祝微生也能理解他们的茫然,毕竟拖拉机这东西是不允许进城的,一般的小县城里头都看不到一台拖拉机经过,它大多出入在各种乡间道上。

  这些年因为农用三轮车的兴起,就连乡下也很少见到拖拉机的影子了,住在大城市里的蔡家人没见过实在太正常。

  至于为什么是拖拉机,因为他们住的山头偏僻,没有公车,以前每次镇上来人给他们送生活物资时都开的拖拉机,有时候他们出门也会搭路过的拖拉机。

  黑黝黝跟着祝微生坐过几次,觉得拖拉机很拉风,突突突的声音和它的嗓门儿一样响亮,觉得和自己很配。只不过因为山道狭窄拖拉机买回去也开不上去,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能买一台。

  现在住在蔡家,蔡家大,有地儿停。

  祝微生还向蔡钰转达黑黝黝的另一个要求,“拖拉机买回来后,你必须每天亲自动手给拖拉机做清洁工作。”

  蔡钰长这么大,就连开水都没自己倒过。

  他额头跳了跳,认为这完全是祝微生在故意羞辱他,“祝微生,你他妈的最好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作为祝微生他妈的邓雅不干了,“小贱种,你在说你妈呢!”

  蔡志明忍怒呵斥,“你给我闭嘴!”

  祝微生没管吵吵的两人,心平气和地给蔡钰建议,“那你就再淋几天鸟屎?”

  蔡钰:“……”

  算了,人在鸟屎下,不得不低头。

  蔡钰这般安抚自己,咬着后槽牙答应了“……清洁是吧,行!”

  *

  拖拉机的款式,是由黑黝黝选定之后才买的。

  蔡钰实在不想再淋鸟屎,动作很快,当晚就下单了一台拖拉机,第二天就运了回来。

  拖拉机运回来时,先放在蔡家门口的那条大路上。

  崭新的红色外壳,干净的黑色大车轮,方方的车脑壳,还有长长的车斗。在蔡家人眼里奇形怪状丑得不忍直视的车子,在黑黝黝眼里却帅得不要不要的。

  车子已经装好了油,黑黝黝让祝微生帮它把车子发动,自己落在方向盘上。翅膀一扇,两爪一扭,车子居然就被它开起来了,而且还开得很顺畅。

  “嘎嘎!”

  黑黝黝叫了一声,停在路两边树上的鸦群飞下来,黑压压地蹲满了一车,看得蔡钰头皮发麻。

  就是这群鸟东西,天天饿了吃他撒的鸟食,渴了就去他家门口的喷泉池子喝水,还在里面打滚儿洗澡,却半点不承他的好。

  若不是怕招来无休止的报复,他早在鸟食中掺药了。

  “车子买回来了。”蔡钰脸色阴沉对含笑看着爱鸟开车的祝微生道,“清洁我也会亲自做,这事儿结束了吧。”

  祝微生漫不经心的,“只要你的承诺兑现,就结束了。”

  蔡钰磨了磨后槽牙。

  这回算他栽了,但来日方长,祝微生现在也就能仗着鸟势耀武扬威,如果他以为能操纵鸦群就能在这个城市立足,那就想得太简单了!

  晦暗地瞪祝微生一眼,蔡钰扭头离开。

  很快,门外只剩下载着它兄弟姐妹们来回绕路兜风的黑黝黝和祝微生。

  还有邓雅。

  看着灵活开车的乌鸦,邓雅的眼睛转了转,“微生,你这乌鸦怎么训的,聪明得跟人一样。”

  她一脸有事说的样子,祝微生就问:“怎么了?”

  “你帮妈妈整几个人。”邓雅眼里闪着兴奋。

  她有几个死对头,彼此看不顺眼很久了。让祝微生淋她们一头鸟屎,看她们以后还敢笑话她!

  祝微生摇头,“不整。”

  “你放心,妈妈肯定不让你白干!”邓雅说,“你想要什么妈妈都满足你。”

  祝微生还是摇头。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邓雅恼火地拍打祝微生胳膊,“你就看着外面那些笑你妈!别人笑我,你以为你就不丢脸了?!”

  总之,在邓雅眼里错的都是别人,和这个世界。

  祝微生由着她拍了两下,在她还要拍第三下时,祝微生说:“你也想体会一下淋鸟屎雨的感觉吗?”

  鸟屎雨的威力是巨大的,邓雅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

  “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儿子!”邓雅气呼呼地要走。

  “等一下。”祝微生见这个威胁这么好使,就拿出之前叠好的平安符塞到邓雅手里,“随身带着。”

  邓雅抬手要扔。

  祝微生:“扔了就让鸟屎淋你。”

  邓雅:“……”

  臭养乌鸦的!

  *

  拖拉机买回来后,乌鸦们终于停止了报复,蔡钰也终于可以干干净净地做人了。

  但这事带来的后续影响还在持续着。

  因为拖拉机真的太他妈吵了!

  突突突,突突突……

  蔡家人一早就被拖拉机的声音突得脑瓜子直嗡嗡。

  蔡钰一脸怨气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旁边的闹钟。

  才早上六点半!

  干他娘的祝微生故意的吧,一辆破拖拉机开起来就那么带劲吗,犯得着起这么早!

  蔡钰撑着酸涩的双眼下楼,就见自己的父亲和不对盘的邓雅也都顶着一张怨念脸,打着哈欠坐在楼下大厅里。

  三个人都很愤怒,偏偏不敢说什么,快憋出内伤了。

  整个别墅唯一不受影响的,就只有三楼的祝微生,他六点就起来了,也一直习惯这个时间起床。

  他也跟黑黝黝建议过,要不等会儿再出去玩儿车,但黑黝黝实在心痒难耐,说吵不着人就飞去车库了。

  ——是吵不着人,因为在黑黝黝眼里,蔡家别墅里除了祝微生,其他的都不算人。

  蔡家别墅这边地盘大,整个大区域别墅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中间还有树木隔音,也不用担心吵着邻居,祝微生就由它去了。

  唉,谁家熊孩子后面没有一个熊家长呢。

  黑黝黝玩了快一小时,才将车子开回车库,然后飞去大厅对着蔡钰嘎嘎叫两声,提醒蔡钰别忘记打理它的爱车。

  蔡钰黑着脸,很不熟练地提了一桶水进了车库。

  看着几辆豪车旁边摆着一辆丑兮兮的拖拉机,蔡钰有种自己要犯病的感觉。

第6章

  祝微生到蔡家的第八天。

  一早,邓雅就扔了一套衣服给祝微生,让他试试合不合身。

  祝微生试了,很合身,而且面料和款型都很好,瞧着不是平时穿的。

  因为祝微生不愿意帮她整死对头,还用鸟屎雨威胁她,加上这两天早上被吵着睡不好,邓雅看祝微生眼不是眼的,“晚上跟我去参加个宴会,蔡钰也会去,你给我好好表现,不要让外面的人看了笑话。”

  这个宴会蔡家人都会出席,蔡志明一开始就没准备带祝微生去,但邓雅不同意。都是他蔡志明的儿子,凭什么蔡钰可以去,她的儿子就不能去。

  所以邓雅不止带了祝微生去,还早早就拽着祝微生上车等着,在蔡志明瞪眼看过来时反瞪回去。

  这时候邓雅觉出祝微生养乌鸦的好处来了,因为就像她怕鸟屎雨一样,蔡志明也怕,看着提前上车的祝微生,哪敢赶人下车。

  蔡钰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对祝微生一起去的意思,甚至还冲祝微生笑了笑,不过那笑多少带点儿不怀好意就是了。

  祝微生在今天之前参加过的多人聚会场合,可能就是在乡下跟着师父帮人做道场吃白席的时候,十足的烟火气。像今夜这种光鲜亮丽的场合生平第一次来。

  他倒是没有半点不适。

  一到酒店,蔡钰丢给祝微生一个洋洋得意的眼神,就被蔡志明带着和人交际去了。

  邓雅很是不忿,推了祝微生两下示意他跟上去,祝微生回头瞥着她,“鸟……”

  “行了行了!”邓雅咬牙低声,“不去就算了,我这都是为了谁!”

  邓雅一脸不爽,不过当熟人喊她时,立即端起笑脸雍容气度地带着祝微生走过去。她带祝微生认了自己几个朋友,不过没一会儿就撇下祝微生,只顾着和朋友们一起跟死对头们别苗头去了。

  祝微生左右看看,走向自助餐桌,挑着感兴趣的食物填肚子。

  周围也有人打量他,什么样的眼神都有。

  吃饱了,祝微生挑了碟水果走向酒店阳台,准备喂跟他一起出来这会儿在附近玩的黑黝黝。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召唤黑黝黝,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祝微生扭头,就见五六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向他走了过来。

  当头的高个子男生打量祝微生一眼,“你就是阿钰家那个从山村回来的土包子?”

  “不是算命骗钱的神棍么!”

  “对,他给人算命那视频我看了,眨眼就是两百块到手,一天下来也能骗不少钱呢,比我爸公司的前台薪资还高。”

  这群人大喇喇地讨论祝微生,言语鄙夷,显然是来者不善。

  祝微生等他们说完了,才道:“我不是神棍,也没骗过钱。”

  高个子男生眉眼轻视,“既然你说你不是神棍,那你给我算算?”

  祝微生:“你想算什么?”

  “就给我算算,我未来两天里会遇到什么好事或者坏事。”高个子男生语带嘲讽,“如果算准了,我买你一百张符,这可是一万块,不便宜了。”

  高个子男生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道:“当然,如果你算不准,那你得录一个视频,承认你是骗钱的神棍!”

  祝微生没兴趣和人打什么赌,“符我不卖你。”

  高个子男生不悦:“为什么?”

  祝微生:“因为你很讨厌。”

  在高个子男生生气竖眉时,祝微生又说:“但命可以给你算。”

  高个子男生压下怒气,“你算!”

  祝微生扫了一眼男生的脸,“青色侵颧,兄弟唇舌。日月凹平,双亲反目。”

  “什么玩意儿?”高个子男生拧眉。

  其他人也相继表示:

  “没听懂。”

  “能不能说人话。”

  祝微生看着高个子男生,淡淡解释:“这些话的意思是,你双颊颧骨隐现青气,这代表着未来两天里你将会和你的亲兄弟发生争吵;日月角为父母宫,它们凹平晦暗,表示你的父母会夫妻反目。”

  高个子男生和朋友们听了,立即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祝微生:“你可真是张口就来啊!告诉你,我们高享是独生子,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几个叔叔小姑还有母亲那边也都是表姐妹,哪里来的亲兄弟相争。更别说高享的爸妈恩爱和睦,一向是我们父母辈里的模范夫妻!”

  高享微抬下巴,目露得意,“还说你不是神棍!”

  祝微生不慌不忙:“之前没有,不代表之后没有。”

  这些人觉得祝微生还在嘴硬,正想再嘲讽嘲讽,高享兜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这些人下意识安静下来。

  高享拿出手机,他手机拿得低,众人都清楚地看到来电人的备注是“妈妈”。

  高享脸上还挂着揭穿祝微生的得意,他语气愉快地接通电话:“喂,妈妈?”

  电话那头蓦然传来一道哭声,“享享你在哪?你快回来,你爸的情人带着私生子上门了!”

  电话声音有点大,这道哭声在场人听得清清楚楚。

  阳台这片小小空间,比刚才更安静了,也是因此,显得电话那头的哭声愈发清晰。

  高享身体僵住了,听着电话那边母亲熟悉的声音发出的哭声,他语气有些茫然:“妈,你说什么?”

  “你爸居然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十多年的小三!”那头传来高享妈妈伤心到歇斯底里的哭声,“享享,妈妈要怎么办啊,那个私生子都十五岁了!”

  高享终于慢慢回过了神,他不可置信地看一眼祝微生,拿着电话猛然转身,“妈妈,我马上回来……”

  高享匆匆走了,他的朋友们还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如果高享妈妈不是故意逗自家儿子的话,岂不是说明祝微生算对了。高享真的有了一个亲兄弟,就算是同父异母,那也是亲的啊。

  真的有人能提前算到即将发生的事?

  祝微生刚刚还只是随意看了高享一眼吧?!

  这些人看祝微生的眼神立即变得不一样了。

  祝微生看着这群人,语气还是之前那样平和,“你们谁还要算?先说好,这次要给钱。”

  这些人拨浪鼓一般摇头。

  其实内心还是蠢蠢欲动的,但又害怕像高享那样,算出点什么让他们难以接受的。

  没人再算,祝微生就不再管这些人,转身冲着天空打了个呼哨,等黑黝黝在阳台栏杆上停下,就开始喂鸟。

  这些人看着在夜色里显得诡异神秘的大乌鸦,觉得祝微生看起来更不简单了。

  心里有了顾忌,这些人不敢再在祝微生面前表现出丁点无礼的样子,很快退走。不一会儿,阳台上就只剩下祝微生和他的鸟了。

  一碟子水果喂到一半时,有人来阳台透气。

  对方是个三十七八的男人,眉间拢着郁气,手里夹着一只没点燃的烟。

  见有旁人在,男人迟疑了一秒,问:“介意我在这里抽烟吗?”

  祝微生看他:“介意。”

  男人似是没想到祝微生这么直接,愣了一秒后,没恼怒,笑了笑,把烟收了起来。

  不过男人也没走,微微躬身搭着栏杆,安静地看祝微生喂鸟。

  看了一会儿,男人说:“你这乌鸦养得真好。”

  祝微生还没说话,黑黝黝先“嘎”了一声。

  小伙子审美不错。

  自家鸟被夸,祝微生也高兴,他浅淡地笑了笑,很随意地道:“先生,买符吗?看在你夸我家鸟的份上给你打个折,一张解厄符只需两千。”

  男人一愣,“解厄符?”

  祝微生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摸出一张叠好的符纸,“解厄符,随身携带,可助你逢凶化吉,死里逃生。”

第7章

  男人叫周天瑞,是一名商人。

  活了这么多年,周天瑞遇见过不少向他推销产品的人,但遇到向他推销符纸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还是第一次。

  商圈里的人就算不熟也普遍混个脸熟,周天瑞和蔡志明打过几回交道,对方家里这半个月发生的事他也有所听闻,知道眼前这个推销符纸的少年是蔡志明那个出生就被抱错养在山村的亲儿子。

  周天瑞在来阳台之前,看到蔡志明一直把蔡钰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导,却将亲儿子扔在一边不闻不问。

  周天瑞有所触动。

  他不信什么解厄符,但看着少年似有所期待的眼神,周天瑞最后还是花了两千块买下了那张符。

  ——就当看在漂亮乌鸦的份上吧。

  周天瑞身上现金不够,当祝微生拿出屏幕裂了三道口的手机打开支付软件的收款码时,周天瑞忍不住笑了。

  现在算命的也懂得与时俱进了。

  到账的提示声响起,祝微生提醒了一句:“符纸要随身携带。”

  “行。”周天瑞好笑地将符纸装进裤兜里,手机突然响了。

  看一眼屏幕后,周天瑞皱着眉将手机挂断,但挂断后不到两秒又响了起来。

  祝微生喂完了黑黝黝,回去大厅放碟子,把阳台的空间让给了周天瑞。

  大厅里,蔡钰这会儿已经没有跟在蔡志明身边了,正和之前那群刁难祝微生的少年们站在一起。蔡钰应该是听少年们说起了高享算命的事,此时看到祝微生,眼里就多了一丝探究。

  他盯着祝微生看了一会儿,走过来,眼神狐疑:“你真的会算命?”

  这事祝微生从来就没瞒过谁,点头道:“会。”

  蔡钰眼里升起警惕,“很厉害?”

  祝微生曾不止一次听师父说起自己天赋之高是他平生仅见,但他从小又被师父教导做人要谦虚,不能骄傲自满。

  于是祝微生摇摇头,“还行,就会一点点。”

  蔡钰一听,警惕褪去,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想祝微生可能会得真的不多,甚至这个“一点点”里都还含有夸大的水分。

  就像男生对外报身高,有一米八一的男生绝对不会说自己只有一米八。相反,才一米七出头的很大概率会直接说自己一米八。

  以他俩在蔡家的竞争关系,如果他是祝微生,只要能在蔡志明面前压他一头,他绝对会像报身高这样,一分的本事也要说成五分。

  看一眼盯着酒水研究的祝微生,蔡钰眼里的轻视又回来了。

  *

  临睡前,祝微生把卖解厄符赚到的两千全部捐了出去。

  换平时祝微生会给自己留两百,不过现在吃住在蔡家,不用他花一分钱,就一点没留。

  宴会结束没两天,祝微生也把法器的符文加固完成了。

  他抛铜钱给自己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未来几天都还不是卖掉法器的时机,祝微生也就不急。每天在蔡家吃饭养鸟,再画画符,就这么过了七八天。

  这天晚上十点。

  祝微生每天基本是在这个点休息,黑黝黝也一般会在这个时间回来一起睡觉。但今天黑黝黝晚回来了半个小时,它还不是自己回来的。

  一道黑影跟在黑黝黝身后,穿过窗户玻璃飘进了祝微生的卧室。

  陌生的味道惊动了床头的魅魅,它跑出木雕,化成雾团后巨口一张,一口就把黑影吞进了肚子。

  阿纸阻拦不及:“哎呀!”

  还不等祝微生让魅魅把黑影吐出来,它的肚皮就一动一动,有点反胃的样子。

  “哕……”

  魅魅把黑影吐了出来,很嫌弃:“报吃。”

  祝微生无奈,敲它脑袋一下:“这是生魂,当然不好吃。”

  卧室空地上,十天前从祝微生手里买过解厄符的周天瑞正木木呆呆地站在那。那天的周天瑞虽带着一身郁气,但看上去还是很光鲜的,现在的他神情茫然呆滞,容色苍白,双眼没有焦距,身上还有些血腥气。

  他的身体微微透明,透过他的身躯,可以看到他身后的墙面。

  此时的周天瑞,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周天瑞还穿着那天宴会时的衣服,祝微生绕着他转了一圈,在他的后脑勺发现了伤口,白色的衬衫衣领已经被血浸透。

  黑黝黝理着羽毛,说起自己捡到周天瑞的经过,“当时我飞过一个湖,看到他在路边游荡,身后跟着两只野鬼。那俩野鬼馋生魂的味儿,正准备把他撕碎吞了。”

  祝微生点燃一根定魂香,好奇:“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搭救别人可不像你会做的事。”

  黑黝黝昂了昂脑袋,“我看他魂体都快散了,像他这么有眼光懂得欣赏的人死了多可惜。我既然遇到了,肯定得关照两分。”

  祝微生失笑。

  现在的人都将乌鸦和死亡挂钩,觉得见到乌鸦就是不吉利。平时见到黑黝黝的人不是驱赶就是骂晦气,多年来它很少遇到对它抱有善意的人,夸过它的人更是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周天瑞那天一句带着赞赏的“养得好”,把祝微生连着黑黝黝一起夸了,也不怪黑黝黝对他另眼相待,乐意搭救。

  生魂会带着魂体出窍那瞬间的外表特征,从周天瑞的穿着来看,他正是宴会那晚出的事。

  那晚的周天瑞印堂黑中带红,虽有性命之忧,但无丧命之相。

  祝微生主动开口让周天瑞买符,除了是因为他夸过黑黝黝,还因祝微生看出周天瑞身带福德,不是祖上积德,就是他平日经常做善事。这样的人祝微生也乐意帮他一把,让他少受点罪。只要周天瑞将符纸随身带着,他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现在情况显然有变。

  一般生魂魂体出窍后意识是清醒的,周天瑞看上去却毫无生前意识。生魂眉心上更已经开始出现了死气,若再迟一些遇到黑黝黝,他的生魂可能已经被野鬼撕碎吞吃。生魂不在,肉身彻底死去,人也就死了。

  周天瑞现在这副模样,必然是他之后又遭遇过什么。

如侵立删

命格天注定?看完《财宝大劫案》才知道这两种命格最可怕!

最近《探案录财宝大劫案》彻底火了,在优酷上映短短三天,播放量几百万、评论量几百条!而随着《财宝大劫案》的热播,各种讨论也随之而来。

那么看完的观众都在说些什么呢,小编用词汇监控一下才发现,除了特效、颜值、效果、男主等热词以外,极阴、命格等词汇居然也出现在了高频词汇之中。

正如一网友评论:

难道世间还真有“极阴、极阳”命格?那么何谓极阴、极阳命格?抱着好奇的心态,小编我搜遍百度百科、查看《周易》《八卦》,研究生辰八字,终于知道了一些命格知识。

所谓命格,就是推测个人未来命运的学问。命理师以各式各样的天文(包含出生年月日的纪年法)、地理(包含节气气象)、人文(包含人生活周边自然与不自然的一切)等特征,来推论人的性格特性与各项运势。

天干地支,单为阴,双为阳。年月日时都是阴的时候,就是极阴之人!相反,年月日时都是阳的时候,就是极阳之人!而这两种人很不幸,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若是遇不到属于自己的极阳/极阴之人,两者都几乎不可能有所作为。

小编我也是看完《财宝大劫案》才知道原来有两种命格最可怕——一个是极阴,一个是极阳。正如《财宝大劫案》中上海军阀段司令爱女段婉瑞便是至阴之命,因为她八字纯阴,体温极低,所以靠半块极阳石护体才能活命。

而三一圣教的教主,乃是前清王爷,他能够维持人形就是靠八字纯阳男子的五脏。

所以依靠白凌定期施蛊,市内接连发生八字纯阳男子被挖走五脏的离奇命案。

之所以绑获段婉瑞,就是准备在九星连珠百年至阴之日杀段婉瑞取其血,加上极阳石至阳能量逆转阴阳,令自己转化成永生不死力量无穷的魔王。

世间果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有极阴、极阳命格的人?小编抱着好奇心上网一搜,果不其然,不论天涯社区还是百度贴吧又有人纷纷在讨论自己的命格,其中有不少人属于极阴、极阳命格。

相信看到这里你一定很好奇自己属于什么命格,如何了解自己属于什么命格呢?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大家可以找网上一些资料测算;再或者就找个算命先生,不过这需要你花点money。

再或者就是找身边懂五行八字的朋友帮自己查查,就比如我们的大侦探闫飞不仅是位机械师,而且对五行八字了如指掌。正是因为这项本领对成功解救段婉瑞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

当然这些信不信由你,最后小编还是要举一个真实的例子。那就是“四大名旦”之首梅兰芳,据说当年命学大师林庚白给梅兰芳批了八字得出:

第一:身旺。

第二:子水运,丁运;即22岁~32岁享盛名。

第三:可怕的是林庚白说梅兰芳,41岁甲戌年有大灾,很难活过去。

根据梅兰芳的一生我们可知,1924年,30岁的梅兰芳就已经出名了,而梅兰芳盛名之后,乐善好施,多做善事,最终梅兰芳先生于1961年8月8日逝世,享年68岁(虚岁)。按照八字测算,梅兰芳晚年形成了火局克金局的大凶组合,正是由于“命由心造”,他多做了对众生有益的事情,命运才发生了改变。

“命”为先天生成,“运”为后天养成。人无法去改变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对自己的人生运势进行调整。正所谓五行八字天注定,向善用心是唯生,所以命格差的人也不用多担心,多做善事大有益处!

  •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请发送邮件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 本文地址:https://www.csxsg.com/forum/20231013/1696089821226682.html
上一篇:杨志刚八字分析(杨志刚是什么)
下一篇:八字入门实用表格大全(八字入门实用表格大全图)

网友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