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福不是肥
我为了不被选进宫,我开始暴饮暴食,以为这样一个大胖子,应该能躲过宫廷内斗,不料却被赐婚给了冷面肃王……
肃王解下玉佩说给我做信物,我惊愕,他这混世魔王都不抗婚?
丫鬟悄悄说:「小姐,殿下是不是早就喜欢你?」
「就我这两百多斤的体型,足以一屁股坐死他,他会喜欢我才怪,定是另有目的。」
1
今天是皇家甄选家人子的日子。但我就只是来充数,走个过场而已的候选少女。
为了不被选中入宫或嫁皇族子弟,从一年前开始,我爹娘就让我拼命地吃啊吃,吃啊吃,终于让我吃成了一个大胖子、一个大肉丸子。
到底能有多胖呢?
走起路来,浑身肌肉都在晃动,甚至波涛汹涌,没走上几级台阶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左看右看,前看后看都是大圆桶的那种。
我娘说,我没心没肺,没长脑子,要是被选中进宫或嫁皇家子弟定是活不长久的,所以,只要我余生温婉内秀、平安幸福就行,就不要去和皇家沾边、贪图什么荣华富贵了。
我也这么认为。
我爹傅琰勋为人清正,身为仓部郎中,掌管天下军储、出纳租税、禄粮、仓廪之事,就只娶我娘亲一位娘子;我祖父官至廷尉,也只娶我祖母一位娘子,全家上下互敬互爱、和乐融融,根本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互看不顺眼。
要是让我嫁予皇家子弟为妇,将会面临妻妾成群,各种明争暗斗,确实会应付不来;若是每天都争风吃醋、抑郁寡欢、面临算计,确实会令我早亡,兴许都活不过二十。
我是真的很惜命,不想英年早逝。
“咕噜咕噜……”
大清早就进宫,站了大半天,我肚子又饿了。听到旁边一起排队等候进见的千金小姐又不禁在窃笑,我都习惯了。
八人一排等候进见皇太后、皇帝、皇后,以及在旁看热闹的妃嫔,很快就到我所在的这一组进见。
“太后娘娘万福,陛下万福,皇后娘娘万福。”
“那孩子长得可真喜庆!你叫何名字?”
我站在末尾,低眉颔首跟随其他千金小姐行礼问安,随后就听到一位老妇人欢喜着笑问。
不用猜也知道,八成就是皇太后,不然,其他人绝不敢当着皇帝的面随便这么问。
“太后娘娘问你话呢,站在最末,长得很圆润的那位小姐。”
所有千金小姐都在低头面面相觑,不敢随便应答之时,一位宫中嬷嬷直接提醒道。
知道是在说我,我心里顿时一阵郁闷涌上心头,不是就只走个过场而已吗?怎么还问话啊?
出门之前,我娘、我祖母可是烧香拜祖,祈求我能顺顺利利,不要招引麻烦,不要被选中的,难道还是躲不过?
“臣女名叫傅静安,乃是仓部郎中傅琰勋之女,见过太后娘娘。”我硬着头皮应道。
“将头抬起来。”太后笑着说道。
我只好恭敬顺从抬起头,朝太后所坐的位子望去。
“面相圆润喜庆,看着也清秀心善,肃王年有十八,尚未娶妃,将她许配给肃王为妃正好,陛下觉得呢?”
皇太后的话一出,顿时宛如惊雷轰鸣引起一阵哗然,有议论,有嘲笑,更有贬低鄙夷目光,真的有些难听,令人很难堪。
肃王我知道,他是皇四子,是前皇后所生,但自从前皇后母族被连坐抄家问斩,前皇后自尽而亡之后,他就是最不受宠、最受忌讳的皇子。
他长得十分俊秀,眼藏渊海,但外人从没见他笑过,所以人称冷面肃王。
因为被王公大臣们所忌讳,也没人所看好,很多千金小姐即便再着迷于他,也都选择避而远之,都生怕因他而惹祸上身,加上皇帝不待见他,也不管他,皇后忌惮于他,所以,至今他还没有娶妃。
前些日子我才碰见过他,我来皇宫递交生辰八字和给太卜相面,出宫时偶然碰见他。
他先是一脸严肃打量我,随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一口大白牙,还嘀咕道:“怎会有如此圆胖之人?”
那时我还不禁恼怒翻白眼怼他,“又没吃你家饭,关你何事?”
当时我就在想:谁还不想胖瘦合宜、身体健康,我这不是为了余生幸福而做出牺牲吗?有什么好笑的?
“这模样、家世倒也尚可,就这体型……恐不利于健康,诞下子嗣……”
皇帝面色复杂,有些难看,吞吞吐吐,很委婉拒绝道。
“对对对,没错!你儿子高贵,要是娶了我,估计都对女子没兴致了,可千万别选中我啊!”我心里暗喜,不由这么嘀咕着。
然而,一脸愁闷不爽的皇后一听,却霎时灵光一现,突然笑道:“肃王不喜言笑,留如此一可人在身边,兴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这孩子尚小,虚岁也就十五,再长长自然也就瘦了,就这么定了!就许配肃王为妃!”皇太后直接拍板,很坚定说道。
“做个侧妃尚可。”皇帝又婉拒道。
侧妃?是打算拿我去当摆设吗?
“就正妃!”皇太后很郑重严肃说。
据说,前皇后自尽而亡时,肃王高丹才五岁不到,后来是养在皇太后身边,直到受封亲王要离宫才分开,所以,估计也就只有皇太后会真心为肃王着想,为他计深远,想见到他过得好。
皇帝一脸严肃沉默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皇后却像是心怀不轨一般,直接笑而不语。
2
“真是可笑,像这种肉丸子竟然都能当选!”
进见结束,一离开御花园,走在前面的千金小姐林婉意就悻悻抱怨嘲讽道。
另一个千金小姐王芷怡接着笑道:“你言语可要当心一些,人家可是未来的肃王妃,小心将来啊,治你个不敬之罪。”
“哈哈哈……”其他千金小姐应和着直接肆笑起来。
我握着手里太后赏赐的香囊,并不想和她们一般见识,就沉默着没有反驳什么。
哪知道,林婉意还忿忿不平嘲讽道:“肃王可是出了名的俊俏,竟然要娶这种肥猪为妃,唉……真是不幸啊!”
我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大步上前,一巴掌直接呼到她后脑勺上,令她霎时有些踉跄、发髻头饰变得凌乱,随即回头怒瞪着我,大骂道:“粗鄙肥猪,你竟敢打我?”
我大步直逼上前,很恼火怼道:“你再敢骂我肥猪试试?我吃你家饭了?我这叫有福气,像你这种瘦子就没有!我有赏赐香囊,你可有?你没有!你姐姐是皇妃又如何?也拯救不了你这苦相脸!”
有赏赐香囊则表示当选家人子,林婉意并没有当选,所以心里愤闷不服气。
“你……”林婉意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哟嚯,连大肉丸子都有赏赐香囊啊?是进后宫还是许给哪位皇家子弟?”
皇后之子庆王高炅突然经过,直接笑着询问。
“乃是太后娘娘给相中,将许配给肃王为正妃。”王芷怡直接恭敬行礼,抢先回应道。
“肃王?”庆王差一点就惊掉下巴,随后忍不住肆笑起来,“哈哈哈……肃王!”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又说,“看着还挺般配,一肥一瘦,一喜一悲,甚好甚好,哈哈哈……”
其他千金小姐以及太监宫女像是巴结他一般,不由跟着他也肆笑起来,“哈哈哈……”
庆王是皇五子,和肃王差不多年纪,是最有望成为太子之人,也尚未娶妃,不过已有侧妃、侍妾,我与他曾碰见过两次面,每次都嘲笑我是大肉丸子、肥圆妮子,就好像欠他银两一样。
“庆王殿下,指不定再过些时日,您即该唤小女子为皇嫂了,是不是该有所礼貌?”我压着郁闷恼火,故作平静问。
“哈哈哈……”庆王依旧笑着,不由调侃道,“这可说不准,你长得这般喜庆,指不定会进本王的庆王府哦!来本王府上镇宅添喜可好?”
王芷怡、林婉意等千金小姐一听,顿时十分惊诧,再也笑不出来,都在观看庆王是不是认真,不是在说笑。
我肚子饿了,且有些内急,就懒得再和他们一般见识,直接沉默着行礼离开,要赶紧出宫回家。
“大肉丸子,可要好好准备嫁妆啊!”
身后,庆王嬉笑着又说,我并没有再理会他。
“小姐,结果如何?”
一走出皇宫大门,贴身丫鬟彩杏就急忙迎接上来询问。
“不好,可有吃食?我饿了。”
“马车上有,是何不好?您闯祸了?”彩杏着急询问。
“我被选中了。”我一边朝马车走去一边说,引得彩杏顿时惊讶大喊,“啊?”
彩杏的大喊霎时引得周围的人不禁纷纷注视过来,满脸的好奇诧异观看。随后她急忙跟上我,一起坐上马车离开皇宫回府。
回到家,我屋内,我刚解手出来,正在洗手洗脸,我娘就心急赶来询问,“安儿,结果如何?有无当选?”
我沉默着不知该如何说,就生怕她会气晕过去。
“说话啊,你哑巴了?”我娘急问。
我转身走向桌案旁坐下,拿起糕点就吃,示意桌上的香囊说道:“此香囊乃是太后所赏赐,不必进入后宫为妃嫔,但是,情况也不太乐观。”
“直接说重点,到底是何回事?”我娘不禁慌张,更加心急追问。
“太后将我许配给肃王为妃。”
“肃王?前皇后之子肃王?”我娘震惊不已,差一点一口气上不来。
“嗯!”我吃着糕点,很认命应道。
我娘气闷于胸,很不知所措走来走去,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嘴上不停懊悔念道:“真该让你多吃一些上火食物,让你满脸长痤疮,兴许就不会如此了。”
“娘,欺君罔上可是死罪,我吃成这般模样已是在犯险,你还想让我脸上留下暗印毁容啊?”我很无所谓问。
我娘顿时恨铁不成钢,怒瞪向我,很恼火指责道:“你还有闲情吃?当真是没长心肺没长脑子!倘若是嫁个闲散亲王、郡王或国公,倒也没什么,可偏偏是肃王,你可知当年前皇后一家是如何获罪,被满门抄斩?肃王他……即是个……”
说到最后,我娘欲言又止,一脸顾忌,并没有往下继续说。
不过,我也曾听说过一些。据说,前皇后才貌双绝、出身名门,举全族之力助当今皇帝夺得储君之位,顺利登上帝位,然而,却躲不过被人处心积虑的算计,最终为护住一对儿女含恨而死。
现皇后天生丽质、出身低微,原本只是个侧妃,却是皇帝的心上人,最终全成了为她做嫁衣。
其实,我知道我娘在顾忌什么,就生怕肃王不安分守己,哪天会谋反要血洗皇家,我嫁给他为妃,他若是成功,傅家上下没什么事,他若是失败,可是株连大罪,傅家上下全都躲不过。
就算他能放下仇恨,会安分守己,可现皇后也绝不会容下他,对他只是迟迟没找到斩草除根的机会而已,所以,他就是个未知数,是天大的隐患,会拖着大家一起生或者一起死。
而皇太后之所以会坚持选择我,兴许是早有预谋,目标是我爹和我祖父,即便我长得很丑,很不堪入目,兴许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而且,就因我太胖却没有被去除家人子候选,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
我爹的官职不大,但却很重要,身为仓部郎中,正五品,进可为户部侍郎,甚至户部尚书,到时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等。
如今肃王羽翼未成,又被忌惮,所以选择拉拢一个很有前景可图的小官最为稳妥,还不被猜疑。
想到这儿,自己极有可能就只是别人的垫脚石,兴许会和前皇后一样的下场,我就不由很无奈长叹一气,想要退婚,除非我爹和我祖父都辞官不干。
“要不,我去求肃王拒婚?反正他定是看不上我,赐婚诏书也还未下,一切皆可变。”我吃着糕点说。
我娘正在愁眉苦脸,想不到解决的法子,一听,顿时急忙催促道:“那还不赶紧去?还等着做甚?”
“我午饭未得吃,正饿着呢。”
我娘直接一把抢走糕点,拽起我推出门,“少吃一两顿饿不死,赶紧去,只许成,不许败,听到没有?”
“知道了!”
无奈,我只好乖乖出门,坐上马车前去肃王府。
3
到了肃王府,肃王高丹并没在府上,所以,众侍卫连门都不让我进,我和彩杏就只能坐在大门外等候他回来。
从下午一直等到入夜,灯笼亮起,肃王才终于乘坐马车回来。
“肃王殿下……小女子能否与您说几句话?”
看到他下马车,隔着侍卫阻拦,我急忙叫唤,说明意图。
他转头看到我,并没有拒绝,直接朝我走来,并示意侍卫让开,很冷淡问:“有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我又请求道。
见他沉默没有拒绝,我直接转身走向旁边的石狮子前方等候,待他走近,才行礼说道:“小女子名叫傅静安,午前,太后娘娘曾说,要将小女子许配给殿下为正妃,小女子深知殿下尊贵无比,自知配不上殿下,亦不敢妄想高攀,倘若太后娘娘向殿下提起此事,殿下能否拒绝?”
“为何?”肃王依旧很冷淡反问。
“当真是小女子不配。”
说实话,肃王长得确实俊秀异常,剑眉星目,脸如精雕细琢,处处透着令人移不开眼眸的精美,而眼神又似乎暗藏渊海,深不可测,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但又似乎他已经在极力掩藏了。
“此可不是理由。”肃王负手向后,很轻淡又说,“你也在忌惮本王的出身?”
“不是!”我想了想,接着说道,“在小女子家中,男子年过三十而无后嗣者, 方可纳妾,小女子不想与人共侍一夫,整日与妾室争风吃醋,过得不安宁。”
“本王府中没有妾室。”
我不禁很惊诧抬起头与肃王对视,试图猜测他为何要这么说,“可是,日后会有。”
“日后,亦可以不有。”
他喜怒不形于色,脸上淡然得几乎没什么表情,眼神也很平静,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回答。
我犹豫了一下,迈步走近他,他没有躲开或厌恶,才很轻声问:“殿下可是想拉拢小女子的父亲或祖父?即便不用成亲,小女子亦可以说服家父、祖父为殿下效力,如何?”
“哼!”肃王突然冷笑一声,俯视我说道,“本王所求,终得,你无需妄自菲薄,亲事已定,并非儿戏,明日结亲诏书会传至你家……”他突然解下玉佩递给我,“以此为文定信物,结白首之盟。”
我不禁瞠目结舌,十分惊诧疑惑看着他,根本没想到要接下玉佩,随后只是愣愣地问,“为何?殿下,又不喜欢小女子。”
肃王直接将玉佩塞到我手上,转身就要回府,“回去吧,你若还想抗旨拒婚,即随便你。”
我惊愕低头看着手上的玉佩,一时之间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合适。
“小姐,殿下是不是喜欢你?”
彩杏走近,搀扶着我走向马车,微笑着问。
“岂会可能?就我这两百多斤的体型,足以一屁股坐死他,他会喜欢我才怪,定是另有目的。”
我很郁闷嘀咕着,心里总觉得,肃王心思太过深沉,我根本看不懂他,更猜不透他,往后也就只有我被他拿捏的份。
“嘻嘻嘻……小姐胖是胖了点,但是不丑啊,看着舒服还心宽,根本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殿下兴许就是慧眼识珠,看中这些也说不定。”彩杏笑着安慰我说道。
我没再多说什么,和彩杏一起坐上马车后就径直返回傅家。
回到家,我爹娘、我祖父祖母都在等我,一听说肃王拒绝了我的请求,我娘、我祖母就不由唉声叹气、愁闷起来。
我爹则直接说道:“肃王并非池中物,待来良机定化龙,我傅家若是与他沾亲带故,日后就只能如履薄冰,险中求安。”
“据说,庆王的亲事也定了,将娶兵部尚书之孙女,往后,这朝局会更为错综复杂。”我祖父若有所思顾虑说道,随后看向我,不由叹道,“安儿这名字啊,估计就只能是期许而已,此生定是难以再安宁了。”
听到这儿,我心里顿时不禁一酸,甚是难受,就因一桩不能抗拒的婚事,竟然让全家那么担心忧愁,日后难以安宁,感觉自己就像个罪人、祸害,给全家带来了不幸、隐患、危险,万一日后真逢,遭遇连坐,被满门抄斩可如何是好?
4
次日近午时分,赐婚圣旨下来,连带聘礼一起送到府上,而成亲吉日就定在一个多月以后。
之后,宫里的绣娘来给我量尺寸,要给我赶制王妃喜服喜鞋喜袜等物品。
我娘虽然很担心,很不看好这桩亲事,但还是开始给我准备嫁妆,免得我嫁进肃王府后,遭冷落受委屈,过得不好。
一个多月后,亲事如期顺利举办。出嫁前一晚,我娘劝说我道:嫁过府后,不要急于减肥,要考验肃王一番,他若是不喜欢我,嫌弃我,即便休了我也没事,比起全家安危,这名声不是大事,让我不要有顾虑,也不要急于有孕,一是因我还小,二是因我太胖,于我身体健康不利,要等过一两年瘦下来才好有孕。
我知道我娘是为我好,但我觉得,她的担心顾虑是多余的,肃王根本不可能喜欢我,娶我只是为了拉拢我爹和我祖父为他效力,为将来夺权复仇铺路,休掉我是不会的,但他绝不会碰我,让我有孕。
成亲当天,因为肃王的出身比较敏感,肃王府并没有多少宾客前来道贺,尤其是站现皇后一派的王公大臣官眷,更是不会前来道喜,但是,皇太后和皇帝却私服出宫前来了,兴许是为了弥补肃王吧。
夜里,洞房花烛,掀了红盖头,喝了合卺酒,我以为肃王会立即转身离开,然而,他却没有,淡淡地说道:“收拾一下,歇息吧。”
“哦。”我不禁很惊诧之余,还以为他是想要我让出喜榻给他安歇,就立即站起身站到一旁,并行礼道,“殿下晚安。”
“你这是做甚?”肃王不禁笑问,“你喜欢睡里边还是外面?”
“啊?”我顿时更加惊诧,脑中不禁一片空白,不由愣愣地应道,“都行,都行。”
肃王自顾自摘下发冠,脱下外袍,脱去靴袜,只穿里衣躺到喜榻里边,闭目歇息,并没再多说什么。
我愣站在一旁,犹豫了良久,想不出什么解决的法子,就只好转去梳妆台,摘下头冠首饰,再宽去外衣,熄灯脱鞋,很小心翼翼躺下,尽量与他保持着距离,不令他生厌嫌弃。
然而,我的体型比较大,且是深秋时节,又尽量保持着距离,半边身子被子盖不住的地方,总感觉凉飕飕的,有些难受,整不好还会受寒生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你很畏惧本王?”黑暗中,肃王突然开口。
“我娘亲说,我尚小,还不宜有孕。”
原本就十分紧张无措,脑子一抽,我不禁直接就脱口而出。
然而,肃王却突然忍俊不禁,直接调侃道:“本王若不碰你,光是同榻而卧同被而眠,你可不会有孕。”
“我知道,我又不是痴傻。”
我霎时羞恼,直接翻身背对他,真的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谁说他不喜言笑,冷淡寡言,还不是会嘲笑于我?
“生气了?你娘亲还教过你什么?”肃王挪身靠近我,推来被子问。
“与你何干?”我羞恼甩语。
“你当真是不喜欢本王?”
“你不也是不喜欢我?”
肃王突然无奈轻叹一声,并没再多说什么。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但深夜睡着,心宽体胖的我竟然不知不觉靠向他,还当他是被子一般,手脚压到他身上搂抱着他睡,而且清晨苏醒,我竟发觉自己是睡在卧榻里面,而他转睡在了卧榻外面。
看着他十分俊俏的眉眼,我很小心翼翼放开他,并翻身背对他,将身形往里挪动蜷缩,没过多久,他就将被子推向我这边,起身漱洗去了。
他竟然是苏醒着的?
我顿时感觉我完蛋了,睡觉中竟然还以为,是在自己的闺房自己单独睡,竟然把他当成了被子抱睡,他心里该是很厌恶的吧?
不过,没事!从此以后,他该就不会再与我同睡了吧?我心里这么安慰着。
我起身漱洗梳妆之后,和肃王先是去祭祖上香,然后再去吃早饭。祭的是前皇后以及她的族人,我并没有拒绝,很恭敬照做行礼上香。
看着满屋子的牌位,不下百口人,我心里似乎能感受得到肃王心里到底藏有多少怨恨,以及复仇的种子。
肃王唯一的胞妹雅宁公主高姝,并不住在皇宫里,而是同他一起住在王府里。吃早饭的时候,遇见了她。
她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有几分敌意,并不待见,但我并没往心里去,反正不喜欢我的人多的是,多她一个也不算多,少她一个也不算少。
“你怎么光食粥?不食其他?不合口?”
见我只吃白粥,不吃菜,肃王突然询问。
“我要减肥,只食粥就够了。”
我直接回应,是真的不想再被人嘲笑了,还是减去一些体重比较好,控制在两百斤以内,这样对我的健康也是有好处的。
况且,也不能让肃王因我再被人嘲笑了,昨天进门拜堂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发出嘲笑。
“确实该减减,不然,别人光看着都难受,你自己也觉得累,我哥都下不去嘴,你连怀上身孕都困难。”高姝面无表情,很不客气地直接说。
肃王直接喝斥道:“姝儿,没礼貌!”
高姝不服气道:“我所说乃是事实,你们昨夜定是没圆房吧?”
肃王脸色平静没再说话。
我的脸耳却是滚烫得很,突然心里很是羞愧不爽,就想破罐子破摔,不想减肥了,于是放下勺子,换拿起筷子夹菜就大块朵颐吃起来,令他们顿时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很惊诧看着我,就连随侍在旁的侍女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我此身肥肉,乃是我自己凭本事吃出来,我突然不想减肥了,你们若是看不惯,可以不看,我可没强求,要是想休掉我,就随便,我即刻就可以返回家中。”
要委屈自己以成全别人、迎合别人,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直接挑明说道。
“哈哈哈……”冷面肃王一听,竟顿时忍俊不禁。
看到他哥突然笑,高姝先是惊诧不已,随后直接恼道:“简直无药可救!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不顾脸面、毫无羞耻心之人?”
“本王倒觉得挺好,人活一世,自己舒坦最为重要,何必过于去意别人的眼光?”肃王微笑着说。
他竟然没有嫌弃生气吗?我不禁很惊诧看着他,没说话。
“哥,你可别纵容于她,要不然,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是你!”高姝很不爽反驳道。
肃王沉默帮我夹菜,没再说话,却用实际行动表明态度,他不在意,也不介意。
高姝很是郁闷幽怨瞪视着我,并没再说什么。
我自顾自安静吃着饭菜,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理。
5
吃过早饭之后,要准备进宫请安,但我不太想去,就试着询问:“殿下,我可否不去?”
“为何?”肃王很平静问。
“不想受人嘲笑,亦不想给殿下丢人。”我很郁闷说。
“你不是不在意?在饭桌上,你是如何说来着?”肃王忍着笑问。
“就算当真不在意,也不想总被人嘲笑,而且还不能还嘴。”我撇着嘴,很郁闷说道。
在皇宫里,多是身份高贵、还不能得罪之人,说我什么,笑话我什么,我就只能恭敬听着,可不能随意顶嘴或动手打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憋屈。
“走吧,无人会笑话你,亦不会给本王丢人。”
肃王转身迈步往外走。没办法,我只好转身跟上他,随他一起出门要进宫请安。
坐在马车上,我与他面对面而坐,他手里翻阅着一本《黄帝内经》,令我不禁十分好奇,这不是医理书籍吗?他为何要看这种书?难道是想学医不成?
他突然抬眼看过来,令我来不及转头避开他的视线,就只好急忙转动眼珠子,眼睛瞟向别处,故作没在看他。
“本王乃是你夫君,想看,即大大方方地看。”
“谁稀罕!”
听到调侃,我即刻嘴硬傲娇回怼。
“嘻嘻嘻……”肃王霎时忍俊不禁。
片刻后,我忍不住好奇问:“殿下为何要看医书?可是在学医术想行医?”
“本王乃是在学杀人之术……怕否?”肃王很没正经笑问。
“有何好怕?我于殿下既无威胁又无伤害,殿下又不会杀我,为何要怕?”
肃王一听,直接笑而不语。
“殿下又不做刺客,学此杀人之术做何?”
我也没多想,很好奇他是不是在为复仇做准备,就直接问了。
然而,肃王却直接笑着调侃,“哈哈哈……你可真是天真,别人说何你都信以为真!”
“臭男人!就不能好好聊天?”
我心里郁闷,抿嘴沉脸,直接暗骂。竟然敢把我当白痴一样看待,他自己难道很聪明绝顶吗?
“你心里在骂本王?”肃王似笑非笑问。
“是啊,我在骂你自以为是,孤高自傲。”
我很不怕死地冷脸冷言回应。
肃王无奈一笑,没再继续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书。
去到皇宫,马车只能驾进第一道宫门,之后就得下马车徒步行走进去。
但还没走到乾清宫,我就觉得有点累了,慢慢地与肃王就拉开了距离,还不禁气促流汗,随后我索性坐到一旁的石阶上休息,暂时什么也不管了。
肃王察觉后,驻足回眸看到我坐在石阶上,也不说什么,只是淡定收回视线站在原地等候着。
他突然抬头仰望着天空,深秋的阳光撒照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挺拔的身上,轻风吹拂着他的衣袍,显得是那般的岁月静好。
倘若他只是出生在书香世家,定是个很单纯的翩翩公子、文人墨客,而今却是出生在帝皇家,身上总透着一股寡淡清冷、生人勿近、捉摸不透的感觉。
他长相随母,生得俊俏,和高姝一样,都是美人,还多了几分英气、坚毅,因此,皇帝该是很容不下他的吧?
我起身朝他走上去,直接挽上他的胳膊,令他不禁十分惊诧看着我,于是我微笑问:“可是不可以?”
他不由莞尔一笑,否定道:“不是……走吧。”
“嗯。”
和他一起继续前行,朝乾清宫走去。面对周围人很诧异的眼神,我突然觉得,我是真的该减肥了,不然,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他,在背地里各种嘲笑议论、说三道四。
在乾清宫给皇帝请安,肃王是自称“微臣”而非“儿臣”,敬称“陛下”而非“父皇”,似乎心里保持着倔犟,并不想承认眼前的父亲,就只想尽量撇清关系,尽快结束请安离开。
当皇帝冲我说,我该减肥,该瘦下一些,才好生儿育女时,他直接冷脸怼道,他压根不想生儿育女,我不减肥又何妨?他就喜欢我圆润一些。
直接将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揍他,但最后却拿他没办法,就只能将我们直接打发,并没有责怪什么。
人家父子之间有怨恨,视为仇敌,我也不好劝说什么,就沉默着随同他一起前往慈宁宫,要去给皇太后请安。
路上,偶然碰见皇后以及一些妃嫔,肃王牵上我的手,直接视而不见径直走过去,并不打算行礼问安。
“站住!”
被忽视冒犯,皇后不禁恼火,直接喝斥道。
然而,肃王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脚步不停,没有任何回应,自顾自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肃王,你好大的胆子!当真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身后,皇后恼羞成怒喝斥道。
“一日为奴,终身下贱,穷尽手段爬上后位又如何?终有一日必……”
“殿下!”
肃王怨恨涌上心头,兴许真是气昏头了,突然咬牙切齿、恶狠狠嘀咕,我生怕他因此招来灾祸,就即刻叫唤制止他,不要再继续说,以免祸从口出丧命。
他惊诧转头看向我,不由深舒一气敛下情绪,无奈一笑,什么也没再说。
“殿下若非池中物,何需急在此一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方是大丈夫所为。”
远离皇后等人之后,经过无人处,除了随从没有别人,我才向肃王劝说道,免得他羽翼未丰、急于求成而过早殒命,还连累大家。
“本王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见识。”肃王看着我,不由笑着感叹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光长体重不长脑子?没心没肺?”我很郁闷白他一眼,很不服气回怼道,“好歹我也是出身官宦之家,有好好读书,增长见识,你少瞧不起人!”
“未有未有,本王不敢。”肃王笑着急忙否定道。
我没有不依不饶,直接沉默着和他继续前行。
6
在慈宁宫,一见到肃王到来,皇太后顿时变得和蔼许多,高兴不已。
闲聊中,她突然笑道:“原本啊,陛下还想让丹儿纳个侧妃,你猜他如何说?”
“如何说?”
我转眼瞟向旁边正在淡定品茶、若有所思的肃王高丹一眼,有些郁闷好奇笑问。
心里不禁郁闷在想:果然,皇家对我很不满意,让肃王娶我是别有目的,在娶妃的同时,还想让他纳侧妃?纳侧妃的目的又是什么?为色还是为势?还是为了安插细作?
太后直接笑道:“他说,他就只娶你,要想让他纳妾,除非对方体重在你之上,哈哈哈……”
太后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不能自已,我却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很是难为情,我的体重竟然成为纳妾门槛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祖母,您与她说此做甚?”肃王有些不好意思制止道。
太后接着又笑道:“全京城,体重在你之上的姑娘,估计没几个……不,兴许一个都没有,他啊,指不定有什么怪癖,哈哈哈……”
肃王耳根泛红,突然抿咬唇,很无奈长舒一气,很郁闷地没说什么。
我心里郁闷,突然就不想放过他,于是抬手摸上他的耳朵,直接笑道:“他啊,并非是有什么怪癖,而纯粹是肾阳虚怕冷,寒冬难以成眠,就想找个能暖榻的姑娘而已。”
肃王眼神如刀,霎时瞪视向我,但又没拒绝我摸他耳朵。
太后听完,直接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那回头可得让太医给瞧瞧,赶紧给补补……”
眼见太后笑得那么开心,随侍在旁的嬷嬷宫女也不由跟着一起笑起来,整不好,冷面肃王有肾虚隐疾的谣言很快就传开了。
肃王很郁闷看着我,但我没搭理他,谁让他在背后拿我的体重说事,还当作挡箭牌。
离开慈宁宫后,我们径直离开皇宫返回王府,回到王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晚饭我吃得很少,真想减轻体重了。
然而,还没到半夜,我就感觉很饿了,肚子一直咕噜咕噜叫喧着。
“还是起身吃点吧,要不本王去吩咐厨子,给你做些宵夜吃?”
睡在我旁边的肃王听到咕噜声,突然说道。
“不要!”
我郁闷翻身背对他,坚持要控制进食。
“你要是真瘦了,还如何给本王暖榻啊?”肃王笑着调侃道。
“你心里还在生气?可真小气!”
“你都说本王肾虚了,还不许本王生气?”
“谁让你拿我体重说事,让人笑话?”
“本王当时也是没法子,当真不想纳妾才如此说,权宜之计罢了,并非是在嫌弃你。”
“好吧,我信你。”我翻身面对他,很好奇问,“那你为何会娶我?是不是就只为了拉拢我父亲和我祖父?”
“也不是,与其娶别人硬塞予本王的姑娘,身边多个眼线,还不如娶本王主动选的姑娘,心里也放心,早闻你家门风不错,你心思很单纯,那日偶然遇见你,果然是如此,加上你祖父于本王兄妹有恩……唉……”
像是突然勾起什么很不好的回忆,肃王突然唉声长叹一气,没再继续往下说。
我也没再追问什么,据说当年,他们兄妹确实是差一点就保不住性命,险些丧命于宫人之手。
次日,本是该回门的日子,但是,不知是不是因得罪了皇后,并吹了枕边风,一道派遣圣旨突然传来,要将肃王派往边塞镇守,无诏不得回京。而且还要即刻动身出发,不得有耽搁。
这令我顿时担心,他会不会有去无回,丧命于算计,从而客死他乡。
“你可有何要交代?”
在屋里,给他收拾包袱时,我隐着情绪问。
“我若是回不来,你即改嫁了吧。”肃王隐着情绪,故作平静应道。
我惊诧回眸看向他,眼神幽邃而平静,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后我把收拾好的包袱捧给他,直接说道:“我会等你归来,也会帮你!”
“帮我什么?”肃王接下包袱,很惊诧问。
“帮你羽翼丰满,倘若非得坐上那个位子才能活,我会帮你。”我很坚定说。
肃王不由无奈一笑,抬手抚摸上我脸颊,“你要如何帮?”
“先让肃王府富可敌国,以备将来所需。”
我很认真说道,我爹身为仓部郎中,积攒财富、赚取财富方面的知识我有具备,再加上肃王现有的封邑、存银做本金,让财富在几年之内翻几倍应该是极有可能的。
肃王不由欣然一笑,感叹道,“你总是让人极为惊喜,很是意外!”随即他伏首吻上我双唇,令我脸耳不禁瞬间滚烫起来,“莫要勉强自己,日后,整个肃王府即交由你来打理,还有姝儿,我有些不放心……”
“定不会有事,你可放心。”我不由保证道。
论年纪,其实,高姝比我还大一些。
“嗯,走了。”
肃王拿着包袱转身往外走,头也不回。
之后,我和高姝送他到大门外,看着他乘坐马车离开。不知几时才能再相见,又或者,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
7
三年多后,我体重正常,一百一十斤左右;名下明里暗里酒楼客栈、粮油茶铺、布行钱庄、胭脂艺馆等十几种来银路子遍布整个京城,每个月纯银赢利上万两,可供肃王军需打点之用。
而肃王府所养的暗卫、府臣,皆是由我来接手差遣,被安插在府中的眼线也都以各种理由早早去除干净。
为了能及时掌握朝堂动向、境内情报,以艺伎馆为中心,我还建立了一个情报网,以便于拉拢朝臣、搅弄朝堂,协助肃王铺好夺权复仇之路。
期间,皇后还撺掇要高姝前去和亲,被我想方设法给制止住了。
待到时机成熟,盗得兵符,万事俱备,肃王联合前皇后母族郭家旧部,以及近几年拉拢到的重臣权贵,发起了逼宫,一举拿下皇宫,控制住整个京城的军力,逼迫皇帝退位,成为徒有虚名的太上皇。
而皇后以及所生的子女皆被软禁,刚成为太子没多久的庆王高炅拒捕,被当场斩杀,悬尸宫门外示众三天。
之后,肃王还下令,当着太上皇后的面,除尽她所有的血脉子孙,还当着太上皇的面,斩去她的四肢,让其痛不欲生,但却不让其痛快死去,以血偿还前皇后以及郭氏一族等人所承受的一切,为她曾经觊觎后位、不择手段上位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真的是,曾经做得有多狠绝、过得有多嚣张风光,而今的下惨就有多悲惨、多绝望。
时隔三年多再见到肃王,是宫变成功一个多月后,朝堂秩序变得正常、稳定,他即将登基为帝的前一天,突然派人来接我和高姝。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高姝说,她莫名地有点怕见肃王,怕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残暴不仁了。
其实,我也有点怕,根本不知道他,这三年多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每次通信,他从不说自己的情况,就只是有事说事,偶尔会问我的情况。
真的怕他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至于和我之间的事,如果他想另立皇后,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和他一起生活并不久,更多的只是君臣合作关系,但我绝不会给他做妾,如果他想纳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车很快进入第一道宫门,待马车停稳,我一出车厢,就立即见到肃王在等候,满脸笑容,很是春风得意,令我不禁惊愣了一下,有些很不知所措。
“你怎变得如此清瘦?比传言中还瘦,简直似变了一个人。”
他直接一把抱住我下马车,肆笑着问。整个人变得很成熟,很孔武有力有气势,脸上棱角更加分明,显得更加英气坚毅。
“这叫女大十八变,再不瘦可就不好了……”我放低声音又说,“快放我下来,很多人在看着呢。”
“看又何妨?你可是未来的皇后,他们都得认得。”肃王很大方说道,半点没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
“哥,你是不是忘记,你还有个亲妹妹?”高姝站在马车上,突然提醒说。
“哈哈哈……”肃王抬头看向高姝,直接笑道,“姝儿都长成大姑娘了,可有中意之人?哥立即予你赐婚。”
“你就这般心急让我嫁人?”高姝让侍女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撇着嘴,有些怏怏不悦抱怨。
“哥乃是怕你大了留不住,再留反成仇。”肃王急忙解释。
“你眼里就只有皇嫂,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也不害臊。”
听到高姝不悦数落,有醋味儿,我挣扎着从肃王身上赶紧下来,随后他一把拥抱向高姝,算是给予安抚,嘴上笑着并没说什么。
去到乾清宫,肃王直接带我去看新缝制好的龙袍凤袍,说次日会先后举行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如此他既不用再等候,也可以节省一些财务支出,一举两得。
我不知道凤袍是否会合身,因为没人给我量过尺寸,又或者,兴许凤袍并不是给我做的,量的是别人的尺寸,我心里没底,也不好冒然多问什么。
“你不喜欢?”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肃王温和询问道。
“凤袍可是给我做的?”我试探着问。
“当然,难道还能有别人?”肃王无奈反问。
我心里顿时松下口气,接着又试探问:“你是否会纳妃嫔?设立三宫六院?”
肃王笑着搂紧我腰间往他怀里带,捏上我下巴笑道:“原来你在担忧此事,我不会纳妃嫔,往后,我的后宫就你一个女人。”
“当真?”我有些不敢相信。
“当真,绝不食言!”
肃王说得很坚定,随即伏首吻上我双唇,情不自禁就吻上我颈间,令我不禁急忙推开他,因为有太监宫女随侍在旁,虽然他们见状,纷纷转过身去了,但还是令人十分难为情。
“为何?”
肃王还想问我为什么拒绝他,我示意他看向旁边,随后他不由无奈尴尬一笑,凑近我耳边暧昧笑道:“有你在,我很难不失态。”
我直接白眼一把推开他,径直往外走,走到外室才询问道:“眼下,我是否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暂且不要去,她仍在生我气……”肃王脸色霎时有些凝重,欲言又止提醒道。
他应该是怕太后还在气头上,见到我时会没什么好气,会拿我撒气,所以不让我去。
不过,这也能理解,肃王杀了许多人,太上皇后的血脉都被铲除干净了,那可都是太后的孙子、曾孙,她岂会不气、不伤心失望?
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太上皇后,那也不至于不喜欢她的孙子、曾孙啊,所以,至今还在生气也情有可原。
8
傍晚,和肃王、高姝一起,在乾清宫吃过晚膳之后,我在乾清宫寝室沐浴更衣,早早安歇。因为肃王说,次日需要早起梳妆穿戴、准备典礼,所以要早点歇息。
然而,他沐浴更衣出来,人一躺下就开始不安分,直接翻身压过来之余,火急火燎解我里衣,令我不禁颤栗慌张起来,很慌乱问:“明晨,不是需要早起?”
他没有回答,却在我颈间呢喃着问:“与你分开之后,我每日每夜无不在想你,期盼能早日团聚,你可有想我?嗯?”
“有……”我随口就应了。
“你是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缘由……”他情难自抑,十分依赖耳鬓厮磨,“自懂事起,我就在谋划复仇,总觉得反正是孤家寡人,大不了一死……
但有了你,情况却不同,你说,你会帮我,也确实如此信守承诺,才令我走至今日……”他突然抬起头对视我,眼神灼热,尽是情深难抑,很认真道,“我当真是输不起,不能失去你,你可知道?”
“嗯,我知道……”我抬手抚摸上他脸颊、耳朵,很认真承诺道,“往后余生,你若始终如一真心待我,我定是不离不弃,与你共白头。”
“好,一言为定,不许食言!”
“嗯。”
肃王一脸释然,情不自禁、兴奋肆笑伏首吻上我双唇,十分激动地索取占有,沉醉痴迷其中不能自拔,再也不分开,直至生命的尽头,也要一起消失。
痴缠半宿,如鱼得水,难以自已,我疲惫不堪一觉睡至天明已时,才被宫人唤醒漱洗梳妆,穿上凤袍戴上凤冠,去接受封皇大礼。
而登基大典较为繁重,肃王早就起身去祭祀准备去了。
先是登基大典,结束之后是封后大典,为了让我毫无顾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还郑重宣布,当朝不设后宫不纳妃嫔,使得满朝文武虽然极为惊诧,但也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我的家人有进宫参加典礼,在此之前,我祖父封了国公,我父亲封了侯爵,祖母、母亲都晋升了诰命,而兄长们也都各有升官赏赐。
但我娘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道,我和傅家算是熬出头了,不然,她整夜整夜难以安寝,就生怕遭遇满门抄斩,一家子不保。
也确实是如此,这三年多过来,连我也是整天过得提心吊胆,就生怕被发现端倪,从而招来杀身之祸。也不知道肃王十几年隐忍是怎么熬过来的。
后来,被软禁中的太上皇几番派人前来请求我过去见他一面,犹豫思考再三,我还是去了。
突然看到他满头白发、满眼憔悴无神的样子,再没有昔日帝王的神采,就只是一个垂死老人而已,我心里顿时很复杂,不禁有些心酸。
他见我的目的,是想请求我,劝劝皇帝,让太上皇后尹氏死个痛快,不要再让她受尽折磨、痛不欲生了。还说,也就只有我能劝住皇帝高丹放下仇恨了。
我曾听高姝提起过,当年,他们的母后郭皇后腹中有孕,被迫自杀之后,尹氏就指使人暗中溺死他们兄妹,所幸我祖父进入后宫查案,让他及时发现,要不然,他们早就被铲草除根了。
于是,我忍不住问道:“太上皇可知,在肃王府有一间密室,里面供奉陛下的母后以及郭氏一族,还有其他因此亡死之人,牌位密密麻麻,满屋子都是?”
“……”太上皇瞠目结舌,颤抖着没说话。
“当年,你们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若是不将事情做绝,又怎会遭此劫难,遭受报应?面对那些牌位,陛下心中的仇恨种子乃是你们亲手种下,如今时机成熟,果子自然是要由你们来收下,有何不对?”我压着情绪斥问。
“朕此一生,会看走眼之人不多,你即是其中一个,为何会帮丹儿?”太上皇有气无力问。
“因为他有心,知人间疾苦,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我不想看到他英年早逝,含恨而终。”我很坚定说道。
“当年,郭皇后也有你这般眼神,坚毅,炽热,真挚……只可惜太过耀眼……你走吧……”
太上皇回忆往昔,很哀伤哽咽道,说到最后,泪水竟直接流淌下来。
兴许,在他心中是有悔恨的吧!但前提是,他还有半点良知。
我没再继续逗留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可一走出门口,即见皇帝站在门外,神情有些凝重复杂,令我霎时不禁惊愣,有些不知所措,但刚想解释什么,他就伸手牵上我,十指紧扣带着我离开,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他没在生气,也就不多说解释什么,也没劝说什么。
随着岁月流逝,他心里的仇恨兴许会放下吧,但绝不是现在,所以,我并不想给他心里添堵,就只想陪着他好好走下去。
就这么携手一起前行,余生不负不离,走着走着就白了头,挺好!不是吗?(完阁下留赞再走)
标题:《王妃是福不是肥》
印度王妃:拥有300多件顶级珠宝,地毯镶着150万颗珍珠,一生奢靡
在纸醉金迷的摩纳哥,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位异国王妃,她的存在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不少人的心头。
她是大家眼中的“印度辛普森夫人”,是梵克雅宝的十级爱好者。
在她眼里的珠宝不过是美丽而无用的小玩意,她用“黄金之手”装点自己的私生活;
她也是印度历史上拥有珠宝最多的女人。
如今的印度首富之妻妮塔虽说也有很多珠宝,但说到底也达不到她那个级别,难以复制当年的盛况。
妮塔曾经拿一堆水晶镶嵌满自己的豪车,但是她未必能够做出一条纯粹的珍珠地毯。
上流社会都被这位异域王妃所蛊惑,沉迷于她所带来的异国情调和奢华气息。
有时候,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已经是一种骄矜的炫耀,不动声色之间掀起一阵嫉妒的火焰。
不过这样曾经风情盛放的女人,到了晚年却过得十分孤苦。
让人想起经典讽刺小说《项链》里面的玛蒂尔德,她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和炫耀欲,找一个真正的阔太借了一条项链去参加晚宴,没想到这条名贵的珍珠项链,却在晚宴上失踪,后来她一辈子都在赎罪,直到在天堂再度与阔太相遇。
用虚荣心和珠宝装点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被困于命运的价码,需要不断努力去偿还,她这一辈子,真的值得吗?
这位印度王妃的名字叫做西塔·德维,是高种姓婆罗门家族,家族已然带给她无限的荣耀,预定了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13岁那年,西塔·德维跟一个城邦主结婚,生儿育女,已婚成为少妇的她,美貌没有褪色,反而更有风情。
她以少妇之姿,撩到了印度王储巴罗达,而那个时候的巴罗达也已经结婚,这两人乍见之欢,不顾道德伦理,挣脱婚姻的种种阻碍,走到了一起。
那时候的印度还是英国的殖民地,英国议会坚决不让西塔·德维过门,后来在巴罗达的极力抗争下妥协了,但还是从头衔方面给她使了绊子,不让她当王妃,只让她当"巴罗达大公夫人"。
进入王室之后,西塔·德维感受到的不只是地位方面的改变,最重要的是,国王有足够的资产供她挥霍。
国王对她的爱,最终化为了一件件珠宝,被源源不断送往她的首饰盒和珠宝间。
她收藏的首饰高达300多件,烟盒都镶嵌满了宝石,看起来熠熠发光。
爱人王冠的13颗祖母绿宝石汇聚成项链,围绕着她的脖颈。
她用150万颗雪白的珍珠铺成了地毯。
这样的地毯,仿佛连踩一脚都是暴殄天物,但是这对于西塔·德维来说只是日常而已。
她满身、满头都挂满珠翠,珠光宝气宛如一颗行走的“圣诞树”。
美艳的外貌配上各色漂亮浮夸的装饰,更是让人感受到她美貌的冲击力,令人有些移不开眼,也更是令巴罗达心生愉悦。
40岁时,西塔·德维生了个儿子,为了奖励她,巴罗达不惜花了1000万美元,带给她一场繁华的美国旅行。
不过这对夫妻过于沉迷于享受,根本无力抵抗政局的变化,突然有一天,印度猝不及防地宣布独立,王室被废黜,他们不得已流亡海外。
西塔·德维和巴罗达都是享乐主义,过分被珠光宝气的繁华腐蚀了大脑,在政局变动之后,他们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跑到摩纳哥去继续奢华享乐的消费和生活。
西塔·德维花费重金,购买了一栋豪宅,还继续在豪宅里面举行各种名媛聚会和上流社会沙龙,靠着落魄王室的身份和金钱,享受着不少的荣耀。
1956年,西塔·德维和巴罗达的婚姻走到尽头。
关于他们的离婚,坊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巴罗达忍受不了西塔·德维的奢侈无度,也有人说是西塔·德维嫌弃巴罗达无法带给自己更高的地位。
离婚后,西塔选择了留在摩纳哥,依然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没钱了她就典当掉自己的珠宝,仗着自己收藏的三百多件顶级珠宝,愣是衣食无忧地活到了72岁。
不知是不是财富带给她的底气,到了晚年,西塔·德维依然高傲地秉持着贵族的身份,依然认为自己是巴罗达皇室的王妃,哪怕巴罗达皇室已经不复存在,在她的豪车上依然有一枚巴罗达徽章。
然而,她自己沉浸在虚荣的臆想症里面,外界却未必领情,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个亡国王妃,对她也从最初的惊艳,到最后的不买账。
1969年,西塔·德维收到了一场巴黎舞会的邀请函,邀请函上对她的称呼,令她觉得冒犯,于是她回函表示说,如果不把她名字改成“巴罗达王妃殿下”,她就拒绝参加。
然而,辛普森夫人的老公温莎公爵却讽刺了一句:“她没有资格自封‘殿下’。”
原来十二年前,西塔·德维曾经在一次宴会上公然羞辱辛普森夫人,而现在落魄如她,又遭到了来自对方迟来的还击,此情此景,如何能够不令人感慨?
1985年,西塔的儿子自杀身亡,1989年,西塔凄凉落寞地离开人世,人们清点她的遗物,才发现她虽然地位落魄,儿女不幸,但是财富却并没有缩水。
在她最后的遗产里,还有整整300件首饰,几千条钻石纱丽,就算花到下辈子也花不完。
此情此景更令人心生感慨:这个一辈子枕着财富入眠的女人,享受过尽致淋漓的尊荣,坐拥无数价值连城的财宝,也遭遇过离婚、儿女自杀、地位下降的痛苦,她这一辈子,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