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否能预兆吉凶?
天人合一,天定感应是中国古代人,认识世界的哲学观,梦兆的解释和大量应验的事实,让人更加相信,为什么说从古至今?人们相信或半信半疑梦确实有感应的功能,至今仍有很多人相信梦会给我们带来某种暗示
殷商时期的甲骨文中,就有用梦兆吉凶的记载,历代史书中都有梦,预言吉凶的记录,例如,《晋书》中曹操曾梦见三匹马,同在一个槽中吃食,曹操认为,这预言着司马懿,司马师和司马昭父亲将篡曹氏天下,所以警告曹丕要留意,传说中这种例子不断举胜。
左传中记载,宋景公死后,两个儿子得和启争夺王位,得梦见启头在旁边,自己犹如一只乌鸦,踩在他的头上,预示着自己将成功的继承王位,后来他就真的成了宋的君王。
古书中记载,头向北横着代表死,在门外代表失去国家,所以最终失败,面对南方南面为王,而且控制着各个城门自然得应该成功。
唐朝开国皇帝李渊,在刚刚要起兵造反隋朝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掉在床下,被蛆吃,他认为这代表自己要死的预兆,所以不敢起兵,而他手下的一个人解释道落在床下,意思是陛下,被蛆吃代表众人要依附于你,李渊听后,放心的起了兵,后来他推翻了隋朝,当了皇帝。
在西方文化中也有相同的观念,例如埃及法老梦见七只健牛,随后又有七只瘦牛出来把健牛吃掉了,约瑟夫告诉法老,这预示着将有七个丰年,随后有了七年的蝗灾,他们将把前七年的盈余全部耗光。
但是人生的未来吉凶难测,不管你是个怎么样的人?都无法洞察未来所发生的一切,当我们极力想弄清这一点,又找不到答案时,有人去占卜算命,有人以梦测吉凶,而更多的人则坦然面对,努力做事,诚实做人,梦兆在这些人身上似乎就没有那么灵验了
专访|欧阳娜娜:怎样才能做心中有一匹马的人
澎湃新闻记者 杨茜
拿着手机,欧阳娜娜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纪实类综艺《奇遇·人间角落》第一期,在广西南宁一个蒸着热气的午后,她和大了自己一轮的钟欢,在帮人跑腿遛狗时,遇到一处庭院,累了一上午的两人坐下来闲聊。刚认识一天的钟欢,突然说起自己当单亲妈妈的生活,早早结婚生子的她,聊到逐渐消失的前夫,不知道爸爸在哪以至于作文都写不了的女儿……
欧阳娜娜注意到,屏幕里的自己,看起来有点忐忑。突如其来的人生暗面的倾诉,让她表情略过慌乱,和她想象中自己的反应,完全不同。她以为她表现得冷静,镇定,在认真倾听。实际上,表情已经把当时的内心写在脸上了。
“刚适应跑腿的工作,又在想,怎么更深刻地和对面的这个人交流,那个时候我有点不自在。我的表情和内心还挺统一的。”这种观察自己的体验,让欧阳娜娜觉得奇妙。在过去的镜头中,她很少见到有如此多下意识,如此自然的自己。
《奇遇·人间角落》海报
做心中有一匹马的人
是过去镜头下的自己都不真实吗?当然不是。欧阳娜娜的人生,比常人更早适应镜头的存在。从出生到长大,台湾玉女傅娟的女儿、大提琴少女、新人演员、vlog博主、音乐唱作人……无论外界舆论好坏与否,事实是,她的确是在镜头注视下成长的。只是这引起了她重新思考自己的想法。
到了去理塘那一期,罕见病患者赖敏坐在轮椅上,娜娜蹲在地上,天上下着毛毛雨,赖敏对欧阳娜娜说,“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匹马,这匹马是自由的狂奔的马,我们并不只是被爱,也要去学会爱人的能力。”她当下受到了冲击,“人啊,在城市里,常常只是窝在自己房间里,而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的时候,心胸会宽阔很多。那天过后,我一直不停地想,要怎么样才能做心中有一匹马的人。”
赖敏和欧阳娜娜
欧阳娜娜重新思考自己:21岁,她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应该对自己有什么要求,应该怎么看待自己现下的人生。
优渥的家庭,姣好的外表,小小年纪就被著名学府柯蒂斯录取的学生,一出道就演了电影……都是令人羡慕的条件。但是,被羡慕的背后,需要她一直按照优等生、乖乖女的人生走下去。
不能说过去的人生不是她的选择,只能说“刚好”,“我的想法和家长的想法,一直以来都是一致的,他们想要的,恰好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作为家里的乖老二,幸运的是,离经叛道的想法,过去很少出现在她脑子里。
但在费城的柯蒂斯读到第二年,她突然对选择好的人生不那么笃定了,“我没有自信了”。她脑子里突然冒出其他的想法,“我是双子座,我会跟自己对话说,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想要离开一个这么好的学校?另外一个我就说,但是你在这里快乐吗?你真的有快乐,真的有学习到什么吗?我不停地和自己对话。”这些对话吓到了她。因为在她的认知中,柯蒂斯就是她梦想中的学校,拉大提琴就是她想要的人生,怎么会想要放弃?
被“放弃”的想法吓到后,她很快冷静下来反思原因,“文化的冲击,完全不一样的文化背景,你和每个人都不是一个地方的,老师的教育方式也不一样。而且我真的才16岁,那个学校的学生,都是大学生或者研究生,甚至是博士,我和别人差距非常大。”对于从小听话的优等生,接受自己有“放弃”的想法,本身就是一道门槛。爸妈也并非没有意见,但欧阳娜娜想跨过接受自己的这道坎,“我希望自己能跨过这个门槛,去更洒脱地挑战各种事情。”其实她当时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留在那里,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没多久,她就做了人生中最有主见的一件事,“决定离开学校,边自学边工作。”抛弃顺遂的道路,重新选一种人生,一定有代价。这个决定传到国内,看着她那台镜头的观众们出现异议,“我知道,当时舆论不那么好。”
“我很感谢当时的自己”
在舆论最翻江倒海的时候,欧阳娜娜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更没有怀疑过自己。因为对于被议论,被怀疑,实际上她不是进入娱乐圈才遇到的,当星二代、优等生、乖乖女,也同样要付出代价。
“在小学,在一个班级里面,那也是一个小社会,小时候考试比赛,我的成绩一直比较稳定,就会受到很多人的质疑,说为什么永远她拿第一名,也会有人做出一些攻击性的小动作,我记得小时候,班级的黑板上,会放一些小朋友的照片,我们班30个小朋友照片,只有我的照片上有很多针孔,我的眼睛、脸上,全是那些小针孔。小时候,我接触的人也就那么些,当时可能有十个人骂我,已经等同是现在100个人骂我了。”
因此,她早就养成受到攻击,也保持情绪稳定、给自己心理建设的习惯。“我会告诉自己,只要我自己没有做任何错事,只要我达到我的目标,就不用去理会别人怎么说,因为(别人)这样做,也影响不了我下一个学期,还是拿第一名。从小我就告诉自己,不用太去在乎别人怎么看,因为当你去在乎的时候,就会忘了你自己。”
重新回忆那个至今最重大的人生决定,甚至当时面临舆论压力,她也没有后悔过一秒,“我很感谢当时的自己,还是蛮勇敢的,每一条路都有好的地方和不好的地方,但我认为,我的选择是根据自己的真心,不管是古典音乐还是娱乐圈,它的高低,大众也没有一个评判标准,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这个决定对她的影响很大,不仅是事业上的影响,更多一层,还有她对自己人生掌控上开始有信心,“在我那个年纪,做出的这个决定,并没有只是看当下,我为自己开心。“
相比同龄女孩,欧阳娜娜的确拥有许多让人羡慕的条件,但同样,她更早开始面对世界的复杂性。谈到“每个女孩都想活成欧阳娜娜”的话题,她不以为然,“我不认为哪个女孩想要活成别人,都是想做更好的自己吧。”
《奇遇·人间角落》剧照
用00后的眼睛看世界
当总导演赵琦邀请她作为故事探访人参与《奇遇·人间角落》时,欧阳娜娜仍然会担心,“以我自己的人生阅历,没有办法在适当的时候,说出适当的话。”
“录之前,我担心的点还是挺多的,对于一个很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故事,主导性又是在我身上,这并不是说你有一个目标,你朝着它完成就行。这不是一个有目的性的节目,而是自然展开的节目,主轴是由我去引发的时候,我会有点担心,毕竟我不是一个主持人。”
她表示,赵琦打消了她的疑虑,“他跟我说,节目不需要主持人,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成熟女性主持人去了解人生故事,而是希望透过我的眼睛,一个00后,去看这个世界。他们让我只想一件事情,就是真心去感受所有人给我的一切反馈。”
回过头来想,欧阳娜娜觉得,“在当下,对方最需要的是一个倾诉对象,并不是真的希望在一个21岁的女孩子的口中,得到一些实际的建议。这是我自己后来思考后,给我自己的一个答案。”
当第一天结束跑腿工作时,在她自己决定的人生中,她又见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她躺在床上,又有点难过,甚至反省自己。
“当你在一个生活和工作状态久了之后,你会觉得,很多事情好像应该是这么发生的。我今天想吃什么,明天想要穿什么,都是很自然会发生的事。我并没有觉得它们有什么难度,所有事都是理所应当的。我今天想吃一个蛋糕,可能我顾虑的是明天或者后天的工作,吃蛋糕会发胖,这就是我的烦恼了。但是在和那对小朋友相处的时候,我发觉,他们的困难和我不是一个层面的,姐姐跟我说,她今年都没有吃过冰棍,我说为什么,她眼神传递给我的意思是,妈妈工作很辛苦,如果不停地吃喝玩乐,那生活怎么办?真的要懂得感恩,懂得珍惜现在得到的一切。或许我爸爸之前跟我说过很多类似的话,但我以前没办法真切感受到,而这五天,我真正感受到另外一个层面的生活。”
同样的,她开始想家。那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想家。“以前的想家,只是有点想念爸爸妈妈所在的那个环境。现在不一样,我会希望自己不只是被爸妈照顾,被爸妈担心的一个孩子,而是希望在家庭里面,多做一点小贡献,这个贡献对我父母来说,就是陪伴,但我却做不到这一点。”
接连说出这几段话,欧阳娜娜没有停顿,逻辑清晰,冷静有力。这些话,既是给记者的回答,也像是说给21岁的自己听的。
欧阳娜娜
【对话】
从别人的故事,思考自己的生活
澎湃新闻:聊一聊参加《奇遇·人间角落》的始末?
欧阳娜娜:我和赵琦导演交流还挺多的,聊两句之后发现,他能给我很多指引,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所以希望有机会能一起做一个节目。我们俩私下沟通了挺多,希望《奇遇·人间角落》能从我的角度,去分享给大家一些值得被大家关注的故事,可能更多是抱有一种想要去探索未知的态度,讲中国的故事。
我觉得,我生长在这个土地上,希望把一些不熟悉变得熟悉,一点点去认识,去探索。赵导来邀请我,他也觉得,可能某一种程度上,我也可以代表年轻的00后,以我这个圈层的生活状态,去发掘一些人和故事。
顾虑肯定会有,我特别怕说出自己没办法负责任的话。我在节目当中也有说到,我如果过度去安慰她,会不会给自己太大负担,也给她太大负担。但我会以我的方式去安慰,比如在家里,以我的年龄,和弟弟妹妹好好说说话,我是有优势的,这也是我安慰她、帮助她的一种方式。我是一个擅长与人交流的人,虽然阅历不够,没办法为别人排除任何困难,但是我会尽一切办法,做到我力所能及的事。
澎湃新闻:你算是比较早开始录vlog的。之前有没有接触过纪录片,或者纪实类综艺的拍摄?和录vlog有什么不同?
欧阳娜娜:感受截然不同,虽然都是记录,但纪实类综艺,还是有庞大的团队去支撑挖掘整个故事,环境声怎么匹配,配乐要怎么做,镜头语言怎么拍,我们有七八个摄影师,这些东西都会影响画面的呈现,影响观众的感受。但vlog特别的地方在于,以我个人的视角去自拍,所有东西都是由一个人出发、诉说,纪录片或纪实类综艺,更加多维度一些。
如果单纯讲状态,是比较像的,需要比较真实放松的状态,稍有不同的,就是在节目录制过程当中,我要更多打开自己,去跟人去交流。我之前拍摄过一些短的纪录片,但跟赵导,各个分集导演认识之后,才开始慢慢了解它的拍摄,这可能是一个开头。
欧阳娜娜微博上的花絮照
澎湃新闻:你从小生活在镜头下,也参加过一些综艺。面对镜头,会需要克服一些下意识的“表演”吗?
欧阳娜娜:我没有太多调整,整个节目调性还是总导演去调动出来的,我觉得这个节目不能叫做纪录片,还是一个真人秀,因为纪录片的创作核心是不要打扰,呈现原本的面目,是未知的。所以我们节目,可能是纪实类的真人秀,我们的反应的确是真实的,不管是故事的主人,还是探访者,我们的感受也是真实的。
我自己在镜头面前,本身就很放松。我认为,我最有表演痕迹的时候,应该是拍广告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我需要表演,需要去推荐产品,所谓的客户和观众希望我演出一个角色,但不管这次,还是以往的综艺,其实我不太需要去思考这个东西,镜头和我是一个特别放松的关系。
澎湃新闻:这些不同的主题,你参与了选题吗?选择的原因是什么?
欧阳娜娜:有参与其中,在正式录制节目之前,四位导演,不,我把自己也归为导演组的一员,也就是我们五位导演都坐在一起,聊每一个选题,我有幸听到了每一个导演说自己的题目,讲完整的故事,他们也让我自己选择想要参与哪一个。
这些选题里,能从别人的角度去看,原来生活是这个样子的,或者原来工作带给人这样的压力负担。跑腿那个主题,一部分是出于好奇,一部分也是希望把自己丢进那样一个环境去体验,后面的宠物摆渡人,再到丽江,新疆,每一个主题都有特别闪光的地方,我想要去的原因也都不一样。
像是去丽江,前期导演跟我说,他的想象就是两个小姑娘在荒野之国奔跑的画面,想让我体验那个画面,希望这个画面从脑海中变到现实。我们导演都很会说话,当他在形容荒野之国的时候,我脑海里面是有画面的,我又是一个想象力比较丰富,爱幻想、爱做梦的女孩。听到这样的故事,我是非常心动的,有时候偶尔脱离一下现实,脱离真实残酷的世界,跑到一个像梦一样的国度,是很美好的。这个地方也是我的首选之一,在我心中,它是很重要的,像乌托邦一样的地方。
宠物摆渡人那期,我在上海有养五只猫,台北也有狗,我从小养宠物,可能他们也会觉得,我能去共情,应该怎么去面对,去思考死亡这个问题,所以这个题表面上是沉重一点,但我还是特别愿意去看,去体会,因为这个事情最深处的意义,还是治愈人,也给宠物一个平等的爱,让需要这项服务的人,有一个出口。
所以我觉得,这个节目不只是去了解一个故事,它要做到的是,怎么让人看完这一个半小时,能感受到一点能量,当别人的故事和人生打在自己身上,怎么去思考自己的生活。
《奇遇·人间角落》剧照
澎湃新闻:当你和他们在一起,重新思考自己的生活,会产生无力感吗?五天的时间,你可能对他们生活浅尝辄止,不一定有办法真正感同身受。
欧阳娜娜:我完全没有无力感,进入这个节目之前,我确实担心自己会有这种感受,但在进入之后,恰恰相反。当然了,大家下意识会觉得,你一个明星去做这样的节目,到底要怎么去真实地理解他们在做什么?可是,100%的感同身受,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我对自己有一把内心的尺,会不停问自己,我够不够诚恳,够不够真心,我够不够全心投入在这五天,这是我评判自己有没有做好的标准。我希望至少在这五天之内,我要建立一个平等的关系,不能只是来工作的心态,当然了,你要认识一个人,五天也是不够的,但是这不也是从0到1有了吗?从浅到深是需要时间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时间堆砌起来的,就像我跟钟欢,我们也不是每天嘘寒问暖,但是偶尔我还能收到弟弟姐姐给我的语音,问娜娜姐姐什么时候来?看到她从当时每天辛苦地跑腿,没时间陪孩子,到现在托管所已经建好了,镜头呈现的,真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还是内心的东西。可能我内心得到的那些东西很难呈现出来,更多的都存在我心里了。
我们有一个群,我们会在群里面说说话,你也不知道这样说话的频率会持续多久,但是,这短短的五天给我们起了个头,我相信这些人在未来带给我的影响会很大。我期待这五天之后,我们的人生和关系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会不会互相激励彼此。赖敏、小刀……我们在日后的生活里,都可以有更紧密的接触。能让我在21岁的时候经历这一次,认识这样的人,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奇遇·人间角落》剧照
艺人会退休,大提琴不会
澎湃新闻:你的状态还蛮特别的,比如你可以自己做菜做饭,已经有了乡愁,其实你才21岁,一般人在这个年纪不太会想这么多,也不用在心里装那么多事,你的状态可能一定程度超过了同龄人,这和你本身有关,还是和工作有关?
欧阳娜娜:跟开始工作早有关系的。每一个人对于生活的规划,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我比较庆幸,从六七岁开始,我可能碰巧就找到了人生当中喜欢做的事情。当你喜欢的事情,同时又是工作的时候,就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还在做学生的时候,我会去选择不只是做学生,但其实这是冒险做的一件事,12岁开始拍电影,一边上学,一边工作,尝试各种不同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想得比较多,当我面临的事情比较复杂的时候,我希望自己努力去懂得更多。并不是说我要去追求一个更成熟的自己,而是我要去匹配我现在的生活,那我就需要更高的智慧,更高的情商。
想家的情绪,其实是到今年才开始。在理塘的时候,第一天早上特别忙,认识大家,到不同的地方看一看,晚上在篝火晚会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分享自己为什么离家,为什么会踏上旅程,住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那一刻,我觉得特别想回家。当你看到美好的东西的时候,好想把这一切分享给爸爸妈妈看。
以前在工作中完全不会想到,因为我常年在很紧张的工作状态,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完成我的梦想,所以平常是想不到这些的,但当放慢脚步去感受生活,才觉得原来我的家庭,已经离我那么远了。
欧阳娜娜
澎湃新闻:你会觉得很委屈的吗?有些人对你有误会,说你为了娱乐圈,放弃你的学业和音乐。
欧阳娜娜:古典音乐造就了我比较冷静的性格,我一直以来面对很多事情,都是以比较理性的状态去分析,曾经在很多人议论我的时候,包括在演技方面,我自己就想,我是更想要这份职业,还是我更不能承受这个舆论。
我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我要的是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我可以不做这个工作了,但是如果我要的是舞台带给我的成就感,一个作品带给我的成就感,那我就应该要继续做下去。就像学习音乐一样,它是没有尽头的事情。
你有一部好电影,你得有下一部好电影,不能只是止步于此,何况是我当时还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我个人认为好的影视作品。那我为什么要停下来?
我想得很清楚,听自己的,比听别人的评论重要得多。有人喜欢你,就会有人不喜欢你,一直在乎不喜欢你的人,你就会乱了方寸。很多时候,自己也得分得很清楚,这个东西是大家一时兴起想要说一说你,还是真就是你的问题?这些讨论出现的时候,没有影响到我的本职工作,那在我看来,就没有很严重。如果我是人品出了问题,或者我犯下了一个道德层面的问题,我不用别人说,我自己会离开大家的视野。
在这方面,我一直挺问心无愧的,脚踏实地希望把好的东西分享给大家。我并不是说完全去屏蔽负面评论,我会挑取一些能改进的部分去看,去思考。其他的,当你站在一个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时,大家恨不得拿八倍镜来看你的所有优缺点,那一定会有些主观的攻击。
澎湃新闻:在舆论铺天盖地的时候,有没有思考过,“我到底适不适合娱乐圈”?
欧阳娜娜:我其实没有这样思考过,我比较直奔主题,我要怎么改进我的不足,怎么解决问题,让下次不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我觉得人一辈子,除了工作,就是爱情,家庭,这几个主要核心的东西组成在一起。既然我在事业当中找到了我一生所爱,我就是想要演戏,想要做音乐,那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放弃我最想做的事情?只要明确这一点,我就会继续往下去,继续努力。
澎湃新闻:如果用比喻来形容大提琴和你的艺人工作,会是怎样的?
欧阳娜娜:大提琴对我而言,可以不是我的工作,也可以是我的工作,但作为一个艺人,工作的性质更多一点,但大提琴是能陪伴我一辈子的东西。作为艺人,你可能有一天退休,但是大提琴永远不会退休。
《奇遇·人间角落》剧照
责任编辑:程娱
校对:施鋆
孩子会梦到动物,女人会梦到男人,梦是大脑的一种演习方式,梦为我们提供一些有趣线索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18年第42期,原文标题《我们为什么做梦?》,严禁私自转载,侵权必究。
在小孩子的梦里,恐怖元素常常是动物
为什么我们总做坏梦?睡觉是自然界的普遍现象。所有的动物都睡觉,连培植器皿中的细菌都会睡觉。但梦却是进化较新的产物——快速眼动睡眠(REM)只在人类和其他温血哺乳类动物、鸟类身上发现过。古罗马诗人卢克莱修(Lucretius,公元前94~前55年)在《论事物常情》中描述了在壁炉旁睡着的狗儿的腿在抽动,他推断这狗梦到在追兔子。到了17世纪,丰塔纳(Lucia Fontana)又发现,各种动物都会在熟睡时转动眼睛,她认为这种转动与做梦有关。直到1953年,两个美国科学家才证实了REM睡眠与梦之间的关系——绝大部分的梦是在REM睡眠状态下出现的。
人的一个睡眠周期持续90分钟,由五个阶段构成。第一阶段睡眠很浅,浅到如果你在这时醒来,你几乎没意识到自己在睡觉。第二阶段脑波会呈现明显的波动,每次只持续几秒钟。如果你在这个阶段醒来,会意识到自己刚才在睡觉。然后,你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第三个阶段,大脑发射长而有节奏的短波,叫delta波。第四阶段则是短波睡眠,离意识最远,是最深度的睡眠形式。如果在这个阶段醒来,你会觉得非常迷惘,没法回答基本问题,只想再回到睡眠中去,也叫“醉眠”。第五阶段才是REM,眼睛一直在动,大脑跟清醒时一样活跃,甚至更活跃,这也是大部分梦出现的地方。
对睡眠做进化史的研究是很难的。因为睡眠几乎很少在历史中留下痕迹,包括考古学的物质文化、人骨、故事或者史料文献中。但是,梦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很有趣的线索。
比起美梦,我们更经常梦到的是不好的梦。威胁、攻击、暴力,在梦的主题中所占比重最大。美国的一项研究发现,攻击性行为构成了45%的梦的内容,而且做梦者大部分时候都是受害者,而攻击者则大部分是男人,或者一群男人,至少在现代成年人的梦里是这样的。
到了孩子身上,事情就变得更好玩了。在小孩子的梦里,恐怖元素常常是动物。而且通常不是狗、马、猫,而是蛇、蜘蛛、大猩猩、狮子、老虎、熊等。而且,越是年纪小的孩子越经常做这些可怕动物的梦,等他们慢慢长大,他们的梦才渐渐与现实接轨——可怕的动物渐渐变成了拿着枪或棍子的坏人。
一个孩子,即使从来没见过野生动物,也没有任何理由担心来自野生动物的攻击,但却会做这样的梦,说明这些梦是远古时代遗留在我们本能里的一些东西,那时候无论大人孩子都有理由担心或者害怕动物的攻击。
对现代狩猎采集者的研究进一步证明了这种猜想。芬兰心理学者安迪·瑞文索(Antti Revonsuo)在对澳大利亚和巴西的狩猎采集者部落的田野调查中发现,他们梦到动物的概率远远高于文明社会的现代人(5%),但与文明社会的孩子(40%~50%)差不多。这说明,动物梦的减少是对文明社会的一种适应。我们天生带着这些动物梦来到这个世界,是现代文明又把这些梦收走了。
芬兰心理学家安迪·瑞文索
安迪·瑞文索认为这些梦与恐惧、创伤无关。睡眠不是退避到无助状态,而是大脑一种积极的学习过程,是试图在解决某些难题。更直白地说,梦是大脑的一种演习方式,大脑在夜间演练如何应对那些对我们的生存最为重要的威胁。
这个理论得到了很多研究者的支持,包括艾伦·霍布森(Allan Hobson),哈佛医学院的神经心理学家,当前学术界对梦的研究最为权威的学者之一。在2009年《自然》的一篇论文中,霍布森提出,人们之所以忘记自己的梦,是因为“做梦是大脑的一种热身运动”。它通过夜间锻炼保持白日意识的清晰有力——为醒来后即将到来的视觉、听觉和情绪做好准备。就像跑步一样,身体不记得它跑过的每一步,但它知道自己锻炼过了。
他认为,重要的不是梦的内容,而是梦的形式。在几年前的一次采访中,他告诉我:“如果我们把重点放在梦的形式,而非内容上,就会发现不同的人所做的梦,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所做的梦,内容虽然各有不同,但形式却是出奇的相似。”他所谓梦的“形式”,其实就是指我们梦中心智的特点,包括意识、注意力、智力、感官、认知、情绪、记忆、抽象概念等等。
在普通人的概念里,睡眠可能就像关灯一样,入睡之后意识就被关掉,梦中人处于无意识状态。事实上,我们的大脑从不休息。在梦中,尽管大脑与外界的信息源完全隔断,但仍然拥有最基本的感知事物的能力和体验情绪的能力。我们甚至仍然拥有自我的感觉。霍布森将梦中的这种意识称为“初级意识”,而清醒时的意识则为“二级意识”。他还有一个更基础的概念,叫“原型意识”,这个概念显然与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弗洛伊德的“初级过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荣格认为,“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两百万岁的自我”,代表的就是自然界的本意,历经千万年进化而提炼出来的智慧。而弗洛伊德认为,一个人在婴儿时代,甚至处在娘胎中时,就受到父母、家庭和社会的影响,留下“记忆痕迹”。
霍布森认为,他的两位前任都太过符号化和文学化。在他的理论体系中,“原型意识”是人类意识(包括梦中意识与清醒意识)的进化基础——它是一种原始的意识,最基本的感知事物的能力和体验情绪的能力。绝大部分哺乳类动物都有这种意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提出,作为进化的选择,大脑天生是倾向于恐惧与焦虑的。坏梦越多的人越容易生存下来。
一直以来,梦被认为是对生活的回应——日间萦绕脑际的事,到了夜间在梦中予以回应,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根据这种理论,梦里的坏情绪是白天清醒时压力与冲突的重现或伪装。但有没有可能恰恰相反呢?也许梦是对未来可能发生事件的预演?在狩猎采集者的生活里,最大的威胁当然是野生动物。但对现代人来说,梦里不好的感觉,是否就是为我们的现实生活里的不好的感觉做好准备?
埃德温·戴蒙德是《梦的科学》的作者,1962年2月28日,他在华盛顿长岛的家中观察熟睡的女儿们
梦是关于情绪,而非内容10年前,我母亲在癌症术后一直做各种梦,梦见去世很久的外公,梦见很多年没有联系的学生,梦见小时候在家乡的小溪里一起钓过虾的少年朋友……她常常与我谈起这些梦,困惑于为什么这些过去人生里缘分极薄的人,何以到了生死关头,却会浮现出来?
在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这个长久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芝加哥拉什大学的罗莎琳德·卡特赖特博士(Rosalind Cartwright)曾经这样写道:当代关于梦的所有理论,都强调梦与主题无关,而与情绪有关。
关于梦的功能,打得最长久也最激烈的一场官司中,一方主张梦是有复杂含义的心灵沟通行为——梦包含了一些独特的、无法通过其他渠道传递的信息;另一方则认为梦只是大脑新陈代谢产生的无用废物,并没有什么深远的意义可言,更不具备预测未来的能力。艺术家、作家、诗人、精神分析家往往属于前一派,而行为心理学家、神经学家、睡眠实验研究者则属后一派。
尽管关于梦的争议不断,但现代研究者至少在一点上是达成了共识,即梦的情绪本质。也就是说,做梦是大脑在睡眠时的思考模式。只不过,人在做梦时的大脑状态与清醒时很不一样。大脑的边缘系统(主管情绪)在梦中十分活跃——尤其是杏仁核,负责处理恐惧、攻击性等强烈而不愉悦的情绪。与此同时,大脑的前额叶皮层(负责理性、计划、自控的脑区)则进入相对的休眠状态。这意味着,在做梦的时候,无论梦境多荒诞,你都没有能力质疑它的真实性,也没有能力决定是否继续梦下去。梦境会一直自行延续下去,就像丢了遥控器的深夜电视,直到你醒来。
加州伯克利大学的神经学家马修·沃克(Matthew Walker)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虽然大脑中与情绪和记忆相关的部分(杏仁核)在梦中会被重新激活,但REM睡眠期间也是大脑唯一停止分泌去甲肾上腺素(促发焦虑的激素)的时期。情绪性记忆被重新激活,而大脑中又免于关键性压力荷尔蒙的影响,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在一个更安全、更平静的中立环境中重新处理痛苦甚至创伤记忆。所以,他认为,REM睡眠,以及梦本身,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将一个人白天经历的烦恼、挫折甚至创伤性经验中的伤痛情绪剥离出来。
这个发现为罗莎琳德·卡特赖特博士的研究提供了理论支持。卡特赖特博士从上世纪60年始跟踪研究那些经历了离婚、分离或丧亲之痛的人们,发现经常梦见痛苦经历的人反而能更好地应对以后的生活。也就是说,梦的确具有某种程度的心理疗愈的作用。
马修·沃克本人的睡眠研究中心的实验提供了支持性的证据。他们安排年轻的实验对象在MRI扫描仪下观看一系列容易激绪的图片。然后,这些实验对象被分成两组,一组睡了一夜好觉,另外一组没有。12个小时后,再给他们看同样的图片。那些睡过觉的人在看到这些照片时,情绪反应明显比没睡觉的人要小很多,而且,MRI扫描结果也显示,他们的大脑杏仁核的活跃程度明显下降,而大脑的前额叶皮层变得更活跃,说明对情绪反应有更强的控制力。相比之下,另外一组一直保持清醒的人就没有经历这种情绪消解的过程。
这似乎只能证明睡眠起了作用,而不是梦起了作用。但是,研究者记录了每个实验对象睡眠的整个过程,他们发现是梦中某种特定的脑电活动(反映压力荷尔蒙的下降)决定了这种夜间疗愈是否有效。
另外一项支持性证据来自美国精神科医生穆雷·拉斯金德(Murray Raskind)对患有创伤后应激综合征(PTSD)的老兵的研究。他给这些老兵服用哌唑嗪片(Prazosin,一种降血压药物,同时也能阻断大脑中压力荷尔蒙的分泌),发现比起安慰剂组,他们的REM睡眠增加,噩梦减少,清醒时的症状也有减轻。新的研究显示这种药对噩梦缠身的孩子和青少年同样有效果。
梦的创造性除了心理疗愈功能之外,心理学家还一致认为,梦是一种极具创造力的意识状态。
1977年,霍布森与哈佛大学的同事麦卡利(Robert McCarley)提出一个纯粹神经生理学式的释梦理论——“激活合成”假说,认为REM睡眠期间,脑干(从脊髓往上生长的部分,也是大脑最原始的部分,人类漫长的进化史中基本没有变过)随机产生各种电信号,激活前脑(进化的大脑)中控制情绪、运动、视觉和听力的区域。为了从这些随机信号中理出头绪,前脑于是根据这些素材“合成”了具有叙事结构的梦。
也就是说,梦的怪异与支离破碎,并非由于隐秘欲望被审查的结果(弗洛伊德),而是大脑本身就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视觉皮层接收到随机的电信号后,在记忆的储藏库中搜索一切可能的组合,吃过的东西,听过的音乐,说过的话,当日发生的事件,曾经的希望与恐惧,甚至遥远的过去的记忆,都会影响梦境的进展。这种混乱恰恰是梦中想象力的根源——随机制造多样性和新奇性。否则我们每晚做的梦都一样,那得多无聊?
所以,如果将人类的精神活动看成一个统一体,则清醒与梦境分别代表心智的两极。一端是清醒意识,比如做一道算术题时,我们的精神高度集中、线性、界限清晰。当我们从清醒状态进入到恍惚,最终到做梦,精神活动逐渐趋向散漫、全局化与意象化。在梦里,我们进行最散漫的联想。从本质上说,梦是一种更生动、更直觉、更情绪化的思维方式。这意味着我们每个人的潜意识中都有现成可用的创造能力,我们只需学会取用的方法。
事实上,科学和艺术历史上的很多启迪是在梦中得到的。门捷列夫是俄罗斯的化学家,投注了极大心力要找出基本化学元素之间的次序关系。一天下午,他坐在椅子上打盹,家人在隔壁房间弹琴。他在梦中突然明白,基本元素之间的关系和乐曲的主题与乐句的安排方式是相通的。他醒后立刻抓过一张纸,写下了奠基现代化学基础的整个周期表。
另外一个改写科学史的梦是爱因斯坦年轻时做的梦。梦中他正乘着雪橇快速冲下陡峭的山坡,速度越来越快,快要接近光速之际,他发现头顶上的星星正把光折射成为他从未见过的颜色系列。这个景象是他永志不忘的。据他说,他的全部科学成就都来自沉思这个梦境。从这个梦中,他得到“思维实验”(Gedankenexperiment)的基础,成就了后来的相对论。
所以,如果我们在醒着的生活中对于某件事情念念不忘,极有可能启动“原型意识”的生命力。就这层意义而言,我们永远都在“孵”梦(即便我们并未意识到),而且,控制和影响我们的梦境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难。比如睡前给自己一些暗示,就有可能梦到某些特定的场景,或者结束一个不断重复的噩梦。
事实上,还有很多实验显示,当面对一个问题时,花一整天的时间思考,和好好睡一晚上,相比之下,后者解决问题的可能性更大。马修·沃克就做过大量的实验,证明做梦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解决问题。他认为,一个人做梦的时候,大脑会将大量获得的知识融合在一起,总结其中的规则与模式,帮我们解决之前解决不了的问题。
其中有一个实验是这样的:研究者叫醒实验对象——分别在深度睡眠与REM睡眠期间——并给他们安排很短的字谜拼图的测试(比如OSEOG=GOOSE)。结果发现,在深度睡眠阶段,他们只能解开很少的字谜。但如果在REM期间被叫醒,他们的解谜能力比清醒时还要高出15%~35%。不仅如此,梦中被叫醒的被试者还表示,这些答案好像是跳到他的脑子里的,根本不用费力。
在另一项研究中,实验对象要学习如何走虚拟迷宫,目标是尽快找到出口。他们不断地试错,辅助以迷宫特定地点的独特标志(比如一个足球或者圣诞树)。在学习过程结束后,实验对象分成了两组,一组睡个午觉,另一组看视频,都是90分钟。午睡的人会被间断性地叫醒,问他们梦的内容。看电视的人也被打断,问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然后,两组人重新回到虚拟迷宫。
不出所料的是,午觉组的表现远远超过电视组。而且,那些梦见了迷宫的午睡者比那些没有梦到迷宫的午睡者表现好出10倍。更有趣的是,那些梦到迷宫的午睡者,并不是梦到清醒时学习迷宫的整个过程回放,而是挑选学习过程中的一些关键性片段,并将它们置于已有知识的版图中。
美国宗教心理学家凯利·巴尔克利博士认为,梦可能跟“玩”很像。动物学家在各种哺乳类动物身上看到“玩”的行为,尤其是年轻的成员身上。在各种假装游戏里,行为不受正常世界的限制。大部分研究者认为,玩的主要功能是让年幼的成员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演练生存相关的境况,为他们未来在现实世界里的生存做好准备。无论在人,还是在动物身上,创造力、灵活性以及自由,都是玩的根本特征。
这些特征同样出现在“做梦”中。梦在睡眠中出现,暂时脱离了现实世界的限制,想象力可以自由飞翔。与玩一样,梦在童年更常见,也更有影响力。比起老人,年轻人做更多关于追逐、飞翔的梦。梦的内容经常与生存主题相关,包括性、攻击、个人健康、社会关系、死亡威胁等等。尽管总体上有很诡异的一面,但梦同样呈现了强大的创造性与丰富的变化。
我至今深深记得一个梦。在梦里,所有人都在等待月亮掉下来。然后,月亮果然从深蓝色的天空中掉了下来,一个巨大的玫瑰色的球体。更神奇的是,在触碰到地面之后,它竟然又漂浮起来。尽管身在梦中,但我立刻意识到我在做梦,而且,这个梦与我之前中午与小侄子在阳台上玩吹泡泡有关。于是,我看到更多的月亮掉下来,黄色的、蓝色的……
这是我迄今为止做过的罕见的一个美梦,而且是一个“清明之梦”。所谓清明之梦,指做梦者自知在做梦的梦。这是一种奇特的做梦状态,做梦者能控制梦,并且指导自己经历这些梦。
霍布斯认为,清明之梦是两种意识交界的最奇妙的状态:一半大脑清醒地观察另一半大脑做梦。与催眠一样,这种深度恍惚可能促成极大的身心变化,比如可使出血停止,可抑制过敏反应,可产生麻醉效果。
但至少对我而言,清明之梦的关键不在控制,而在于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正在做梦的人。在那个深刻而奇妙的瞬间里有一种奇特的觉醒——你意识到,任何噩梦都变得可以容忍,任何荣华富贵都不过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