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杀(梦见自己寻死没死成是什么意思)

女子被信“半仙”丈夫鞭打致死 父母放弃赔偿求重判

6岁的小俊放学了,他和堂弟小杰坐在奶奶的三轮车上,从村里的幼儿园回到家中。小俊的姐姐小涵在读小学,奶奶要晚一点去接她。

原本,三个孩子并不在村里生活。一年半前,小涵、小俊的母亲胡瑞娟死于非命。她的丈夫陈春龙和小叔子陈金来听信“半仙”赵清江的蛊惑和指使,将其鞭打致死。

5月5日,“半仙命案”在河北沧州市盐山县人民法院第二次开庭审理。庭审中,赵清江拒绝认罪,其辩护人为其作了无罪辩护。陈春龙及陈金来的辩护人则认为,陈春龙兄弟俩不构成故意伤害罪,他们的行为符合“利用迷信蒙骗他人,致人死亡”的情节。

陈家老宅。本文图片除署名外均由澎湃新闻记者 王鑫 摄

胡瑞娟的弟弟胡连军则告诉澎湃新闻,他和父母已经放弃民事赔偿,且拒绝和解,希望法庭从重处罚。法院未当庭作出宣判。

近日,澎湃新闻在河北盐山探访,试图寻找到这起悲剧发生的根源。

姻缘

陈家兄弟的老家位于沧州市海兴县高湾镇洼冯村。跟其他村民家相比,陈家的房子小一些,显得有些破败,家里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受害人全家福。受访者供图

5月7日,洼冯村村委会主任陈杰山告诉澎湃新闻,陈家以前靠种地为生,生活水平在村里属于中等偏下。陈春龙和陈金来读完小学便辍学在家,后去外地找活干。

那时候,洼冯村附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兴办大量的体育器材厂,土地也不算肥沃,少有女性愿意往这里嫁。

在同村村民看来,陈家开始走上坡路,是因为“娶了个好媳妇”——2008年,时年20岁的陈春龙经人介绍认识了时年24岁的胡瑞娟。一年后,两人结婚。在当地农村,女方比男方大四五岁的情况并不算少见。

胡瑞娟的老家在盐山县小营乡,两地相隔不远,开车仅需20分钟左右。胡瑞娟在家中排行老大,她还有个妹妹和弟弟。

胡瑞娟结识陈春龙那年,她的弟弟胡连军前往北京做门窗生意。此后,陈春龙也前往北京,跟着妻子和小舅子跑业务。

靠着妻子一家的帮衬,陈春龙兄弟俩慢慢站稳了脚跟:陈春龙夫妻俩在廊坊市区买了房子、添购了车辆,女儿和儿子也相继出生,一家四口日子过得顺风顺水;陈金来也娶了妻,有了儿子小杰,并在盐山县城买了一套房子。

胡连军说,姐姐性格比较随和,哪怕比姐夫更能挣钱,家里的大小事情也基本由姐夫说了算。

对于这一点,陈父也认同,“是个好(儿)媳妇,我们家对她也不错,她也很孝顺。”

两个儿子相继成家、夫妻和睦,生活也越来越好,陈父在村里也倍感有面子,成了同村人羡慕的对象。

迷信

陈家走向“兴盛”的时期,也是当地各路“牛鬼蛇神”横行猖獗的时候。

赵清江的家

盐山县边务乡小南马村的赵清江,就是其中之一,他自封“大仙”或者“半仙”, “专看各种疑难杂症、外灾、阴阳宅”。

“他懂个屁,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流氓。”小南马村村民张树向澎湃新闻介绍,赵清江有五个兄弟,他排行老二。赵清江没念过一天书,一个字不识,以前捕过鱼、修过农机。

另一村民表示,赵清江在村里就是一“恶棍”,不讲道理,还曾打架斗殴。

盐山县人民检察院作出的盐检公诉刑诉〔 2018 〕166号起诉书显示,出生于1955年的赵清江是个文盲。2001年8月,他曾因犯寻衅滋事罪、私藏罪被盐山县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二年零六个月,2003年1月刑满释放。

两年半的牢狱并未让赵清江痛定思过。出狱后经营几年水产生意后,他摇身一变,拥有了“法力”,“得道成仙”。

关于赵清江成为“半仙”的缘由,盐山流传着多种说法。

有的说是赵清江遇到了一只狐狸,之后就开了“天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有的说赵清江拜了小营乡刘武村一位年过七旬的张姓“大仙”为师,“大仙”将“法力”传给了他。不过,都是本村以外的人去找他,同村的人,没一个信他。

澎湃新闻前往刘武村探访,并未找到这位张姓“大仙”。刘武村党支部书记李和猛表示,村里没这么个人,“我们村也没有封建迷信”。

村民们称,靠着托儿配合编故事“演双簧”等方式,赵清江的名声越来越大。他修建起了占地数百个平方米的“庙”,供奉着香炉和神仙雕像,还有信众捐建的“功德碑”,每日香火不断。

赵清江庙里的“功德碑”上,刻有信众的名字。

对于种种说法,赵清江本人拒绝向澎湃新闻回应。

“治病”

5月7日中午,62岁的陈凤骑着电瓶车正带着孙女在村里转着玩。如果不是丈夫王益及时醒悟,几年前,她可能就死在皮鞭之下。

陈凤住在盐山县小营乡李连村。数年前,她出现头疼、失眠、突然哭闹等症状,丈夫王益曾带她去山东、天津的医院治疗过,收效甚微。2017年6月,陈凤从山东看病回来,身体虚弱,也不怎么吃饭。

“咱也不能看着她受苦吧,当时想的就是,不管有用没用,先去看看,总比在家等死的好,万一给治好了呢?”王益说,他原本打算去隔壁边务乡星马村“赵仙姑”那去看看,但“赵仙姑”只有上午才营业,夫妻俩是中午1点左右去的。

“赵仙姑”的家

“赵仙姑”家位于村小学斜对面,背后是人工湖。她家房子修得很气派,门口还装有两部监控摄像头,分别对着村道和门前。

“赵仙姑”在当地名气不小。去年3月,还有网友在贴吧上推荐其“能把事情给解决了”。另据多家媒体报道,人多的时候,找她“看病”还得排队挂号。

那次没见到“赵仙姑”,王益准备带老伴回家。临走时,他听村民说,小南马村也有个“半仙”,也就是赵清江。

赵清江“看病”的手法如出一辙——他捏住陈凤的脖子,“诊断”出有“蛇仙”附体,然后拿出斧头,用斧背击打陈凤的背和大腿。陈凤忍受不了疼痛,便伸手去抓赵清江的手臂。

赵清江对王益说,“蛇仙”的道行有点深,需要鞭打才能将“蛇仙”赶走。他让王益每天把妻子带到他那里,他来打“蛇仙”。回家后,王益须用三角带制成一根鞭子,抽打“蛇仙”。这样两头打,才能将“蛇仙”打走。

王益说,在赵清江那里“治疗”,一天的费用是200元。他觉得麻烦,一次性给了4000元,加上此前每天付的钱,有五六千元。

陈凤说,她越想越气,花了不少钱不说,还要每天被鞭打。一天凌晨,她趁老伴还没起床,偷偷溜到公路上寻死。过往车辆看到她纷纷避让,没死成。陈凤就继续往北走。

王益起床后,发现老伴不见了,吓了一跳。在村民的帮助下,他找到老伴,将其接回家。从那以后,王益再没打过老伴,也没去过赵清江家里。后来,陈凤在村卫生室打吊针、吃药治疗,病情好了很多。

澎湃新闻找到另几名曾到赵清江处“看病”的村民,他们以“不方便”或“不想说”为由拒绝了采访。

殒命

和陈凤相比,胡瑞娟就没那么幸运了。

2017年11月,胡瑞娟被带至赵清江那看“虚病”。起诉书显示,11月27日凌晨0时许,陈春龙用腰带将胡瑞娟的胳膊绑在前面,用手抓着胡瑞娟的头发,陈金来手拿三角带,一起从盐山县明杰宾馆驾车前往赵清江家中。

小营乡李连村一位村民曾找赵清江看过“虚病”,其腿上仍留有赵清江拿斧背击打的痕迹。

起诉书称,陈春龙按照赵清江的要求,在赵清江家用三角带和木棍自制了皮鞭,后用皮鞭多次抽打胡瑞娟后背、腿部为其“治病”,抽打期间,陈金来抱住胡瑞娟防止其挣扎。当天16时左右,胡瑞娟死亡,遇害时只有33岁。

有关胡瑞娟为何前往“半仙”那看病,陈家和胡家各执一词。

胡家称,他们一家都没人相信“半仙”,胡瑞娟也没啥病,是她的两个孩子肠胃不好。陈春龙听说小南马村有个厉害的“半仙”,带着孩子和胡瑞娟去找赵清江。赵清江称,小孩身体不好,根源在胡瑞娟。胡瑞娟被“蛇仙”附体,染上了“虚病”。

陈父则称,胡瑞娟精神不好,有抑郁症,在多地看病都看不好,是胡瑞娟自己主动要求去赵清江那看。他坚称,并非大儿子带着胡瑞娟去找的“半仙”,罪魁祸首是“半仙”,“我儿子也是受害者”。

陈父还称,胡瑞娟死亡那天,他并不在案发现场、即赵清江家。不过,明杰宾馆的监控视频、起诉书和庭审情况表明,27日凌晨,跟随陈春龙、陈金来、胡瑞娟一起去赵清江家的,还有陈父和孙子孙女。

相关庭审及卷宗材料显示,事发当天早上8点多,胡瑞娟被留在赵清江家,陈春龙开车带着弟弟、父亲以及一对儿女外出吃饭。吃完饭后,陈春龙送父亲回到陈金来家,包括两个孩子在内,余下四人再次前往赵清江家。

疑问

让胡家人不解的是,作为胡瑞娟的结发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陈春龙为何会对妻子下如此毒手?

陈春龙供述称,赵清江告诉他,他打的不是妻子,而是附在妻子身上的“蛇仙”。将“蛇仙”赶跑后,妻子自然就好了,而且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伤疤,连化妆品都不需要使用。

胡连军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人要愚昧无知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信赵清江说的鬼话?就算他信了,他爸、他弟弟也信?也不出来阻拦?”

在洼冯村,澎湃新闻试图寻找兄弟俩的儿时玩伴,未果。有村民称,陈母和小儿子陈金来信“半仙”,陈金来小时候身体有点不舒服都是先找“半仙”。对此,陈父、陈母予以否认。

洼冯村村主任陈杰山说,前些年,村里有小孩“吓着了”,会找老人给“看看”。对于陈家是否有封建迷信,陈杰山表示“不太了解”。

在盐山县小南马村和海兴县洼冯村等村庄,不少村民都认为小孩受到惊吓找人给“看看”,是一种正常现象。洼冯村一名村民称:“很多事情科学也解释不了,有的去那一看就好了。”也或许是这种思想,才给了“赵半仙”“赵仙姑”等人生存的土壤。

对于胡瑞娟的死,洼冯村的许多村民都无法理解:“怎么就把人给打死了呢?”“那‘半仙’太坏了。”

胡连军也没听姐姐提起过陈春龙是否迷信,其在北京与陈春龙兄弟俩接触的大多是生意上的事情,他们也没表现出迷信“半仙”的情况。案发后,胡连军曾询问与陈春龙一起干活的一名工友。那名工友说,他曾见到过陈春龙有头疼发热的时候,将朱砂撒在了宿舍门口。那名工友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去多想。

倒塌

2017年11月29日,也就是胡瑞娟死后的第三天,赵清江因“病情危重不适宜羁押”被当地警方监视居住,次年7月9日被盐山县人民检察院取保候审。小南马村多名村民向澎湃新闻证实,命案发生后,赵清江不仅很快回到家中,还花钱请来了专业队伍敲锣打鼓,“像没事一样,继续给人‘看病’。”

直到今年2月27日,赵清江、陈春龙、陈金来涉嫌故意伤害罪一案在盐山县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引来多家媒体关注,赵清江的庙才被定性为违法建筑拆除。

今年3月,赵清江的庙被拆除。

由于首次开庭审理时,赵清江称犯病,审判长宣布休庭。该案于5月5日再次开庭审理,审判长未当庭作出宣判。

本案公诉人建议对赵清江判处有期徒刑12年至15年,对陈春龙判处有期徒刑10年6个月至13年6个月,对陈金来判处有期徒刑4年至6年。

5月7日,澎湃新闻前往赵清江的家中探访。这是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国字脸的男子,与影视作品中的“半仙”形象有很大差别。

在家中,赵清江仍穿着庭审时所穿的灰色上衣。不过,与庭审上坐轮椅上不同,赵清江是站着的。他一言未发,注视着记者离开。

赵清江被拆掉的庙,就在其房子的斜后方。神仙雕像、香炉倾倒一地,与砖块、瓦砾胡乱地堆放在一起。曾经,赵清江就在这座庙里,收人钱财、给人“治病”。没人知道这些年靠此收了多少钱。

治理

因为胡瑞娟的死亡,胡家与陈家的关系急速恶化。

胡瑞娟死后的第二天,陈春龙兄弟俩被警方刑事拘留。2018年1月4日,陈春龙被警方执行逮捕、陈金来被警方取保候审。同年3月1日,陈金来被盐山县检察院取保候审。同年11月,陈金来被变更刑事强制措施。目前,陈春龙兄弟俩均被羁押在盐山县看守所。

陈父称,他曾带着孙子孙女去找过胡连军,被胡连军拒绝。陈家为胡瑞娟购买了墓地、出了丧葬费。儿子的存款、车子都在胡家。

胡连军说,陈家没有诚意,甚至以孩子作为筹码,要求胡家谅解。胡家对此坚决不认可,希望法院对陈春龙兄弟俩从重处罚。

令人唏嘘的是,陈家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两个老人在农村带着三个孙儿生活,压力巨大。为了生计,头发花白的陈父去附近的体育建材厂找了份工作,每月能挣三四千块钱。

陈父说,就算两个儿子被判刑,一时半会出不来,他也有能力把几个孩子抚养长大,“孩子我肯定不会给他们。”

今年4月26日,沧州市政府官微发布《沧州市公安局部署开展集中排查治理封建迷信专项行动》一文。

文章称,近日,市局召开全市公安机关视频会议,就开展集中排查治理封建迷信专项行动进行动员部署。会议要求,组织广大民辅警深入社区、农村全面排查各类封建迷信活动,对排查出的各类封建迷信活动和发现的违法犯罪活动,要逐一登记造册;对排查发现的封建迷信活动,要注意存留视频、图像资料,及时固定相关证据。对未构成违法犯罪的,要通报文化、宗教等相关部门调查处理;对一般违法行为,要严格按照法律法规进行处理;对构成犯罪的,要坚决追究刑事责任。

(文中小涵、小俊、小杰、王益、陈凤、张树均为化名)

(来源:澎湃新闻)

刀伤出血主酒食。《周公解梦》 解:刀伤出血,这是需要补...

《周公解梦》中,刀伤出血预示着有酒有食。

梦见刀伤出血,意味着需要补充营养,即意味着吃喝不愁。这与现实生活中的情况相吻合。如果你在生活或工作中遭受了委屈,那么这个梦就意味着你会得到补偿,有人会请客吃饭来安慰你,或者你的人缘很好,或者你的价值很高。这次的委屈会在未来得到补偿,所以不要太在意。抓住机会,学会放下,不要执着于自己的委屈,这样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机会。过去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最大的价值在于给我们增长经验。我们要记住,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无论荣辱大小,都只是暂时的。把它们记在心里只会影响未来的生活质量。

从四肢不能动、说不出话,到失去自理能力甚至是求死的能力,身体被“冻”住,她尝试2次雇人杀己

9月11日下午,保姆将久坐后的李小中抬高后调整身体坐姿。李小中手臂无力,需要保姆帮忙才能搭在椅子上。拍摄 新京报记者 聂辉

“z-s-h”,橙色光点在电脑屏幕上的键盘上旋转,先后锁定三个字母。湖南安化51岁的渐冻症患者李小中,用全身唯一能动的眼睛控制着光标,哒哒地敲出一句“早上好”, 发到渐冻症病友群里。

早晨8点起床,穿衣、洗漱,坐轮椅到电脑前,已接近10点。李小中用眼控上翻昨晚的聊天信息。有病友称,要是连着几天没在群里说话,说明自己已经死了。有病友留言,“组团去天堂”。

死,在渐冻症患者群里时而出现。李小中笑着解释,这是病友在开玩笑。但对于已经患渐冻症4年的她而言,死亡早已不是简单的玩笑:第一次,吞了90多片安眠药;第二次,雇人打开煤气罐;第三次,雇人喂自己喝下有“氰化钾”的米糊。

患病以来,李小中从四肢不能动、说不出话,到失去自理能力,甚至是求死的能力。四处求医导致积蓄见底,然而并看不到任何希望。随着病情发展,渐冻症患者晚期会出现积痰,一生洁净的李小中,将其视为对自己尊严的剥夺。

三次寻死未果,李小中寻求安乐死的同时又在寻找着呼吸机,她用眼光敲击键盘:“都不想死”。

9月16日,看着墙上的“福”字,李小中笑了。新京报记者 聂辉 摄

有“洁癖”的病人

9月7日,李小中瘫在轮椅里。生病后,她的手臂和腿部肌肉萎缩,躯干也随病情的恶化越缩越小。158厘米的身高,看起来为只有六七十斤。纤细的骨头撑着皮肤,还散发着温热。

齐整的短发,纤细的眉毛,坐在轮椅上,李小中整洁清爽。在丈夫谌石军的眼里,李小中是一个有洁癖的人,生病之后洁癖更严重。看到桌上有水渍,她都会要求擦干净。

李小中的卧室墙壁上,张贴着一张手写的“洗手”纸条,那是为了提醒保姆洗手后才能抱她。每天早晨,保姆帮李小中洗漱,都要擦洗五六遍脸,花费近一个小时。

“她没有口气,身上也没有味道”。照顾李小中一个多月,保姆江红熟悉她的脾性,洗手后才抱她,每次擦脸刻意擦净耳廓。江红开过冰箱后忘记洗手,帮李小中调整坐姿时,又被提醒“洗手”。

谌石军劝妻子,自己已经是个病人,不要太在意卫生,将就一下差不多就可以了。李小中给自己的QQ昵称改为“执著”,没有人能从她手中夺走她要坚持的东西,卫生是成为她病后尊严的脸面。

李小中靠在轮椅靠背上,挺起脖子,紧皱眉头,双眼聚焦屏幕上的键盘,锁定字母。身体瘦弱,加上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略显突出。

记者尝试使用李小中的眼控系统,眼光稍有分神就无法聚焦,光点在键盘上四处游走,很难拼出一个完整的词汇。

李小中用眼控系统打字,经常因字母选择失误出现错字,她只能不断删除重打,经常一分钟才能打出6个字。打字聊天中常省略标点,每句话说完,李小中在句尾连续打出两三个逗号。

李小中梗着脖子,紧锁眉头把眼光固定在屏幕上。连续打出二三十个字之后,她都要后仰一次,脖子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下,深出一口气。

为了减少上卫生间的次数,李小中几乎不喝水,只靠稀饭补充水分。“一个月喝不了两升水。”不喝水会慢慢增加积痰,渐冻症患者无力咳痰,只能依靠咳痰机或护理人员及时清理,否则患者会因积痰阻塞呼吸道,窒息死亡。李小中了解,很多渐冻症患者死于积痰引起的呼吸不畅。

虽然躯干萎缩,但李小中神经感知依然敏感。在李小中的眼控系统中,设置好了显示身体痛痒的常用语,提醒保姆帮忙抓痒。为减少衣服线头摩擦皮肤,李小中只能反穿短袖。

每天白天都在轮椅里坐着,虽然更换了多次坐垫,但李小中臀部仍然出现了伤口。9月11日,李小中按响电脑上的警报,呼喊保姆抱她起来。身体在轮椅里下滑,会触碰伤口,需要保姆帮她拉高身体,调整轮椅里的位置。

李小中安化老家带花园阳台的三层小洋楼,一楼和三楼出租,全家住在二楼。新京报记者 聂辉 摄

要强的湘妹子

从6岁开始,姑姑就照顾李小中,把她当作自己的闺女一样看待。姑姑的眼中,李小中从小就很有主意,也很要强。

回忆起充满活力的年轻时代,李小中眼神温柔。

1970年出生的李小中,只有小学毕业。16岁开始在理发店当学徒。做学徒时,要站在门外帮师父招揽客人,学徒中李小中年龄最小。

一年后,李小中出师,和朋友在县城合伙开了一家理发店。因为年龄小,看起来仍是学徒的样子,客人不敢让她理发。只有在合伙人外出时,李小中才难得有机会上手。

在当时的年轻人中,李小中算是先富起来的人。谌石军当时的月工资60元,李小中的收入是他的10倍。

1996年,发现老家租房生意火爆,李小中又装修房子出租,一年6800元的租金,几乎是县城两个工人的年薪。一年后,李小中把房子卖给当地的电信局,卖了高价。

李小中的脑子里,从来没有停止寻找商机。婆家和娘家相距百十里路,大巴车行程需要三四个小时,李小中每次坐车回娘家都很难抢到座位。1997年,李小中和丈夫贷款8万又借了6万元,买来一辆大巴车做起客运生意。丈夫开车,李小中收银,孩子寄养在奶奶或外婆家。客运生意红火,按照李小中的计划,三五年就能发财。

开了一年大巴车,1998年,没等到发财就因为丈夫打架卖了车,还完贷款还剩3万6千元。李小中又贷款六七万元购买村里的一块土地,盖了新楼。三层的小楼房,花园式的阳台,墙外贴满白色的瓷片。谌石军说,楼房刚盖好时,几乎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二十多年过去了,在一片翻新过的楼房中,李小中家的房子仍不落下风。

2000年,李小中跟着丈夫到珠海打工。工厂工人的月工资五六百元,珠海西区工资低,而且很难找到工作。李小中开起理发店,“一个月挣300也能养活自己。”理发行业混乱,名声不好,但李小中只做理发染发。李小中理发细致,别人剪3个,她才能剪好一个。因为手艺好慢慢获得顾客的认可,回头客占到了90%,“我是剪一个留一个”。

李小中对染发药水过敏,碰到药水皮肤就会起水泡瘙痒。担心抓破后无法工作,半夜难忍时,她就用热水烫手止痒。长期站立,每天睡醒都感到脚部胀痛,在李小中的口中,这只是挣钱时的微小不便。李小中想学习美容,因为师傅是男性,招致丈夫的反对。李小中感慨,师傅带了很多徒弟,别人早成了千万富豪。

理发店店铺位置偏僻,20平方米的房间,一年租金6000元。理发只收3块钱,洗剪吹全套只收10元。李小中称,理发店生意超出自己想象,一个月的收入是工人工资的四五倍。这一干,就是15年。

2015年,李小中离开珠海,到北京和闺蜜合伙开理发店。刚到北京的日子,虽然陡增了租金压力,但李小中依然热爱生活,给自己植了眉毛。到长城游玩的留影中,李小中一头波浪卷长发,满面笑容,单腿站立在长城脚下,伸展手臂做出飞翔的动作。

失控的身体

灾难不期而至。

2017年7月,李小中在理发店喷完灭蚊水,穿着高跟鞋转身时呈一字摔倒,右腿膝盖撞在地上。第二天到社区医院检查,医生拍了片子,说是肌肉拉伤,并无大碍,开了一个星期的药,让她慢慢养。

在家休养的三个月时间里,渐冻症的种子在身体里悄悄萌发。李小中回想,摔伤的是右腿膝盖,左腿却开始酸胀,但当时并未在意。即使在右腿恢复之后,李小中仍感到双腿无力。

理发店每个月都要查一遍水表,每次李小中都是自己搬椅子爬到高处,举起手机拍下电表的数额。这次李小中发现自己很难在椅子上站起来,只能搬梯子上去。

2017年10月,在和闺蜜外出散步时,李小中再次摔倒,身体再也未能康复,走路摇摇晃晃。她怀疑自己骨头受伤未愈,跑了多家医院骨科,都没有发现问题,有医生称病症符合更年期综合症。

李小中称,除了精神病科,她几乎看遍了所有科室。李小中心里排斥精神疾病的可能,和医生开玩笑,要是需要去看精神病科,能治好去哪儿都不介意。

2018年5月,李小中从北京返回湖南。依靠行李箱的支撑才能站起来,“空箱子都扶不住”。

女儿的婚礼上,女婿向父母敬茶。主持人提醒李小中,答应时拖长尾音更显喜庆,彼时,李小中已经拉长不了“唉”的尾音。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开始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李小中回到湖南湘雅医院就诊,医生初步诊断为渐冻症。李小中不敢相信这一次的诊断结果。2019年1月,她到武汉同济医院检查,诊断结果和湘雅医院一致。两家权威医院的诊断结果一致,李小中不得不接受患上渐冻症的现实。李小中怀疑,是第一次摔倒时拉伤了神经。

“医生说无药可救,就回家养着吧。”谌石军明白,回家也就意味着等死。在求诊过程中,谌石军接触过一位病情比李小中还好的患者,单手自驾开车去医院就诊,半年之后,那个病友去世了。

2019年,李小中到按摩店做治疗,除了吃医院开的药,还吃了多种保健品。谌石军和李小中不信鬼神,但还是听凭女婿求助神婆,花1万多元做一场法事,病情并没有任何好转,“那个时候也是碰运气死马当活马医。”

“能活肯定不想死”。确诊初期,李小中了解了渐冻症的病症发展和治疗。渐冻症是一种慢性的进行性神经系统变性疾病,目前还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只能通过吃药延缓病情的发展,护理得当,有的病友能活十多年。

9月13日,李小中购买用来自杀的两个煤气罐被弃放在楼道里。新京报记者 聂辉 摄

自杀

生病之前,李小中从未考虑过死亡。但在生病之后,死亡,走进了李小中的生活。李小中担心,随着病情发展,自己会完全发不出声音,吞咽困难,积蓄花完将无钱雇佣保姆。死亡对她而言,“放过自己,对女儿更是放过。”

确诊为渐冻症后不久,李小中就悄悄通过朋友以5倍的价格买了两种安眠药。一种安眠药药效快,十几分钟就能让人入睡。另外一种治疗精神疾病的安眠药,药效强,吃一片能昏睡两天。

李小中提前把药片从塑料板中全部扣出来,集中在一个废弃的药瓶中,方便一次吃下。为了确定药效,李小中分次试吃了两种不同的药。

李小中通过网络,找人代写了一份遗书,连同她的存款账号和密码,都留在QQ收藏里。李小中提前告诉女儿,只有在自己去世之后,才能登录她的QQ。

她给微信好友群发了一条信息,通知他们要删除好友。不等朋友们回复,李小中拉黑了所有的微信好友,只留下自己的亲属。李小中解释说,不想让家人在自己死后与朋友们联系。

李小中跟熟悉的病友暗示,称梦到了自己死亡。病友安慰她,梦都是反的。但没有人知道,她已经默默布局好了自己的死亡。

2020年1月16日,李小中安排保姆晚饭后回家过小年,借口想喝酸奶,让保姆把酸奶倒入碗中,放在床头。保姆走后十几分钟,李小中翻出自己藏着的药瓶,把96片安眠药全部倒入酸奶中,一勺勺咽下去。

李小中本计划,先吃掉96片药效慢的安眠药,然后还有足够的时间吃另一种,保证自己能顺利死亡。但李小中刚开始喝酸奶,就接到朋友的电话,通话耽误了两三分钟,又碰上大伯子哥(丈夫的哥哥)到家里探望,聊了三四分钟。“吓死我了,把药片藏到碗底”,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李小中还透着紧张。

两次中断,打乱了李小中的精心安排。还没来得及吃第二种安眠药,李小中就倒在床上昏睡过去。晚上9点,谌石军回到家中时,李小中已经不省人事。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李小中只在朦胧间感到床边围了很多人,听不清大家在谈论什么,自己也无力开口说话,心里却明白,自己失败了。

在床上躺了三天,李小中回忆称,自己不知道饿,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自杀不成,李小中发现手臂端不起饭碗,连自杀的能力都失去了。

9月12日,李小中的电脑配置有眼控系统,用目光控制屏幕打字交流。新京报记者 聂辉 摄

雇凶杀己

在姑姑的眼中,李小中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会想方设法去做成。生活中如此,做生意如此,在放弃自己生命的事情上,李小中依旧契而不舍。

不可能再吞药自杀,李小中开始琢磨“煤气加安定”的组合,确保自己能死。煤气泄漏,可以致人死亡,也能帮自己解脱。

李小中家里使用煤气罐做饭,李小中找个借口,从加气站多购买了两个15公斤的煤气罐,藏在楼道里。李小中借口要在卧室里拉两根绳子,锻炼手臂力量,哄骗保姆把煤气罐搬进卧室。

李小中为自己的死亡准备好“凶器”,尝试拧开煤气罐,但因为手臂肌肉萎缩,双手无力拧开煤气罐上的旋钮。

李小中只能向朋友求助,花钱雇人帮忙杀死自己。

太熟悉的人会泄漏自己的计划,女性不敢下手,有了这两个担心,李小中可选的人并不多。先后找了几位朋友,李小中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都被拒绝,“有的知道是不能干的,不敢相信。”

李小中先后找了四个人,有的人知道不能做,有的人让李小中先转钱。李小中知道对方就是想骗钱,就没有了下文。李小中最终找到了王小江。王是她在北京开理发店期间,常去一家洗浴中心认识的河北人。

李小中开出一万元的酬金,请王小江找一个可以帮自己打开煤气罐的人。“没想到他愿意自己干。”但是费用从一万元涨到了2万元。

2010年7月10日晚上,保姆照顾李小中吃过晚饭后请假回家。李小中通知王小江到家里打开煤气。为了能确保自己煤气中毒死亡,李小中还吃下四片安眠药。

根据李小中的回忆,看得出王小江很害怕,说话时声音发颤,拧动煤气罐的时候,手一直在抖。煤气罐打开之后,发出很大的声音,令她感到害怕。李小中示意王小江给她拿一个口罩戴上,想戴着口罩延缓煤气中毒。因为,有些话,她只能在打开煤气罐之后留给女儿。

王小江打开煤气罐之后,关上门就离开了。

李小中的卧室门关不严,每次关上门都会留下十厘米左右宽的缝隙,需要挂上锁扣才能完全关上。王小江离开后,关上的卧室房门又弹开了。

李小中打电话给王小江,让他回来从外面锁上卧室门。电话中王答应回来,但他并没有回来。

李小中躺在床上想着,即使房门关闭不严,两罐煤气也足够将她杀死。在煤气和安眠药的作用下,李小中身体难受,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却无力爬起,躺在地上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一直等天色放亮,李小中意识到,又失败了。

保姆早晨赶回李家时,客厅里弥漫着煤气味道,保姆在屋里四五分钟都感到头痛。李小中在床上昏迷了四五天,知道婆婆煮了绿豆汤解毒,但自己张不开口,咽不下去。

9月13日上午,丈夫谌石军喂李小中吃饭。新京报记者 聂辉 摄

假冒的“剧毒药”

李小中给王小江转账19800元,因自杀不成,李小中追回了全部钱款。

但寻死的念头却未打消。李小中认为,王小江第一次帮忙虽然没有成功,也确实在帮她自杀,值得信任。他是因为害怕,才放弃了最后一步。

2020年10月10日,李小中微信再次微信联系王小江,直接把酬金涨到了五万元,“钱少了我怕他不干。”

王小江提出可以使用氰化物自杀,20克氰化物就能杀死一头牛,但不一定能买得到。李小中同意使用氰化物,并提前向王小江转账了1600元,用来支付毒药和路费。

王小江购买“氰化钾”之后,要求李小中提前辞退保姆,方便自己动手。李小中留了心眼,认为王小江想辞退保姆不遵守承诺。李小中谎称辞退了保姆,要支付1500元工资,需要从酬金里支出,否则自己只能找女儿要。王小江担心引起她女儿怀疑,就同意了。

李小中并未将保姆辞退,只告诉保姆有朋友来看望她,家里住不下,给保姆雇了车回家休息一晚。保姆临走之前,李小中借口想吃米糊,安排保姆做好米糊端到床头边。

担心自己死后,王小江拿走手机在网上骗钱,李小中提前拔除了电话卡,并且删除了电话里的资料,“他拿到手机也没用”。

王小江第二次来到李小中家,带着一个白色塑料药瓶,瓶子里装着黄色粉末,王小江称,里面是剧毒氰化钾,共20克。王小江把药粉倒入米糊中,搅拌后喂李小中吃下。

一克氰化钾,一分钟能致人死亡。李小中担心服药之后,没有时间向王小江转账,死了也不会心安。在喂米糊的过程中,李小中用支付宝转给了王小江48500元。李小中回忆称,吃下去时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但没精力细想。

吃完米糊约三五分钟之后,李小中仍未感受到剧毒的反应,王小江告诉她快了。李小中在删除聊天记录时,王小江抢走手机跑出房门。

自杀又一次失败,李小中找王小江退钱,发现已被拉黑,无奈之下报警求助。用于雇凶自杀的48500元,自杀失败后就成了李小中的“养命钱”。

不到一周,王小江被警方抓获。李小中为他写了一份谅解书。三个月后,王小江被湖南省安化县人民法院以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5000元。据裁判文书网显示,王小江喂李小中吃下的“氰化钾”,是他用薯片磨成的粉末。

记者电话联系王小江采访,但被拒绝。

“去你家看看”

第三次“自杀”失败之后,李小中仍尝试联系网友,想办法帮她自杀,李小中甚至愿意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没有人愿意做。

“想(死),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饿死。”李小中尝试过饿死自己,饿了一个星期。谌石军还以为饭菜不合她的口味,好几天都不怎么吃饭。谌石军从未听妻子谈论过生死问题。

妻子三次自杀,谌石军都在外地打工。从李小中第三次自杀以后,谌石军就没再离开过家。

谌石军因此也遭到不少朋友的非议,责怪他不出去打工挣钱。谌石军解释说,妻子重病在家,保姆经常因为各种原因更换,甚至有保姆不等到新保姆到岗就离职,无人照顾李小中,谌石军只能留在家里。

新来的保姆刚照顾李小中一个多月,虽然没有走的打算,但每次听到保姆和朋友打电话聊起外地的工作,谌石军都内心紧张,担心还要重新找保姆。按照谌石军设想,如果保姆能够稳定长期照顾妻子,他就可以放心外出挣钱。

钱,是李小中最担心的问题。从得病至今,已经花去了近40万。放弃理发店生意后,李小中断了经济来源,全靠积蓄治病生活。李小中试图通过网络试图挣钱养病,投资了五万元,反而赔了两万。确诊初期,李小中每天吃药,但一个月4000多元的进口药,对病情并没有太大改善。李小中吃了半年要就停了药。

病后下巴变形,短了些,上牙齿经常会咬到自己。李小中很喜欢拍照美图,生病后却不肯轻易打开摄像头。生病后身体变形,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

“不敢看,看见就哭。”李小中生病之后,姑姑曾看望过一次她,看到孩子瘫在轮椅中受罪,放声大哭,李小中也跟着哭。接受采访时,姑姑谈起李小中的病情,仍忍不住啜泣。

9月7日,面对记者时,李小中说,“我现在只要(有)一个理想,如果报道引起政府重视,能批准安乐死就好。”死亡,成了病中李小中最渴望的东西。但两个小时之后,李小中又希望能寻求到捐款,买咳痰机等设备,以减少病痛的煎熬,“死又死不了,还是得活着。”

因行动不便,只能靠眼控系统与人交流。在李小中的口中,眼控系统就是她的半条命。

为了检修眼控系统,李小中在电脑上安装远程系统,可以让病友远程帮她处理电脑上的问题。“串门儿”,在渐冻症病友之间,就是打开远程系统,到对方的电脑上浏览一趟。李小中谈到这种独特的串门方式,忍不住笑。

9月11日,李小中跟枣庄病友王庆明打招呼,“去你家看看”,经过同意后远程进入他的电脑,用王庆明的账号给自己发信息。

2014年,王庆明因吐字不清怀疑得了脑梗,到医院检查后确诊为渐冻症。前期治疗就花费了30多万,家里只能依靠低保和病休工资生活,每个月2500元的收入难以维持生活,更无力雇佣保姆,靠妻子在家照顾。女儿懂事,经常帮着妈妈架着王庆明。退伍老兵们为他走上街头募捐,缓解家里困难。

和李小中一样,王庆明想过轻生,但看着刚6岁的女儿,王庆明于心不忍。家里还有70岁的父母,如果真的走轻生那条路,他怕父母受不了,为了年老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王庆明打算“扛下去,多陪他们几年。”

1997年“渐冻人”协会国际联盟选定在每年的6月21日,举行各类认识运动神经元疾病的相关活动,希望每年这一天,对这种可怕疾病的治疗和社会关爱能引起世人的普遍重视。2000年在丹麦举行的国际病友大会,正式确定6月21日为“世界渐冻人日”。

2014年一场名为冰桶挑战的活动风靡全球,让“渐冻症”走进社会的认知中。

2014年1月13日,陕西省成立了专门针对渐冻症患者群体的组织——陕西省渐冻人关爱互助协会。上海蒲公英渐冻人罕见病关爱中心负责人告诉新京报记者,他们主要通过走访患者家庭,为他们提供护理知识,同时呼吁社会力量为渐冻症患者提供呼吸机等器材支持。

日本京都大学曾研究发现,利用诱导多功能干细胞(iPS细胞)制作前驱细胞,然后移植给渐冻症实验鼠,能将其寿命延长约10天。这或许能成为未来“渐冻症”(ALS)治疗一个有希望的方向。

700多人组成的病友群,经常有些人聊着聊着就消失了。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处境。经济条件好的家庭,照顾得当,可以活十几年,家庭条件不好的患者,很快就去世了。

病友之间都知道养病的难处,群里时常有病友提及自杀,群友都相互安慰,要好好活下去。李小中也会鼓励病友,要熬下去,死了,“不值得”。

“自己曾想方设法求死,现在却安慰别人好好活。”李小中瘫坐在轮椅里,只是笑。

(王小江、江红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 聂辉

编辑 袁国礼

校对 吴兴发

7步帮你解压 消灭轻生念头

7步帮你解压 消灭轻生念头

2017-07-01 10:54:22 来源:360常识大全网

导语:2011年5月23日晚,郑州电视台政法频道记者刘建突发心肌梗塞离世。一周前,他曾在微博中写下“我的亚健康状态很厉害”。而下一条微博却是:

2011年5月23日晚,郑州电视台政法频道记者刘建突发心肌梗塞离世。一周前,他曾在微博中写下“我的亚健康状态很厉害”。而下一条微博却是:“明天去哪里完成任务?”

2011年5月22日,生于1980年的《深圳晚报》文艺部女记者黄蕾不幸因病去世,时年31岁。

2011年5月18日,央视财经频道资深编辑马云涛因胃癌晚期离世,时年36岁。

……

六天,三位媒体人的离世消息,通过微博传播,让不少媒体界同行自叹“伤不起”,也让更多上班族再次回头审视自己的健康。一些人有些无奈地表示:“不是自己不想好好爱惜身体。有时候,身不由己。”

刘建:从业6年新婚2年,儿子刚满周岁

昨天,记者联系上刘建的主管领导——郑州电视台政法频道制片人楚瑞瑾。

他告诉记者,刘建的离世十分突然,“他平时很注意身体健康,不抽烟不喝酒,几乎每天步行半小时。单位每年体检,他也没查出什么毛病。这次……他好像是有预感的。除了那条微博外,他上周刚刚向我拿了休假,说要带着老婆孩子回湖北老家看望父母。假期我批了,但人……”

他说,刘建是湖北人。从2005年大学毕业后就在郑州电视台干上了这行,“业务是比较突出的,采编写都行,主要跑检察院。他新婚刚刚2年的妻子,正是个检察院干警。去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如今刚满1岁。唉……”说到这里,楚瑞瑾叹息了。

在他的印象里,刘建胖胖的,总是满脸笑意,人缘很好,“就是操心。他妻子说他上至房子,下至做饭,都要操心。”

媒体人:经常处于焦虑状态,累心

媒体人接连离世的消息,成为圈中热议话题。“累心”、“焦虑”是大家公认的媒体人常态。

一位供职于西南某媒体的同行说:“我们这里同城报纸多,竞争非常激烈。跑社会新闻,忙是种常态。手机24小时不敢关机。见线上联系人的时间远多于见父母的时间。忙还不怕,不忙更焦虑——没稿子啊,但每个月考核既有量的压力,又有质的压力,甚至还有独家新闻的压力——这时候特别焦虑,晚上常失眠,做梦也梦见去扒新闻。”

一位曾供职于北京某媒体的陈小姐因为受不了这种压力而选择离职,“那段日子我快疯了。真找不到稿子写的时候,头发还大把大把掉。心情特别不好,逮谁都想吵架。我都觉得我快抑郁了,去看了心理医生。后来听从医生的建议,干脆选择了辞职。”

对此,知名媒体人杨锦麟在微博上感慨:“说新闻从业人员平均寿命只有五十二岁,可最近猝死的同行多半是三十上下的人啊。”

媒体记者的压力,演员姚晨也很有感慨。她发了微博说:“一位从事社会新闻类工作的记者老友,最近患上严重抑郁症。我劝他:换个口儿,跑娱乐……他乐:我还是去娱乐那些社会败类吧……挂了电话,心里难过……珍重,朋友。”

心理专家:学会真正放松,教你“解压7步法”

得知三位媒体人英年早逝的消息,浙江大学心理系副教授陈树林觉得特别惋惜。他告诉记者,虽然很多白领已经比较注重身体医学上的健康——体检,吃维生素等,但往往忽视了心理上的健康,“殊不知,心理压力太大,时间一长,同样会破坏身体自身的免疫系统。免疫系统如果失守,哪怕一个身体小问题,就有可能是 ‘致命一击’”。

陈教授告诉记者,工作节奏紧张的现代人,一定要学会真正释放自己的心理疲劳,“首先,交流很重要,要敞开心扉地交流。其次要努力让自己深层次放松,比如深度瑜伽,或者是通过仪器让神经肌肉彻底放松‘生物反馈’法——这个方法很多运动员都在用,是种康复手段,杭州一些医院里有。最后,要坚持每天做点让自己特别愉悦的事情,比如翻翻小说,但贵在坚持,这样才能从内心缓解压力。”

另外,陈教授还介绍说:“碰到自己感觉无法解决的问题,内心会特别焦虑。这时候,你可以试试‘七步法’。”

据介绍,这个方法是美国一个心理学教授提出来的,运用了行为心理学的原理,对于脑力劳动者还挺有用的:

1、明确问题——先抛开大命题,找到它背后的小切口;

2、哪些方法可以解决——针对小问题,找到小办法;

3、头脑风暴——不要把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请人一起出主意;

4、哪条路最合理——让自己尽量轻松地去处理问题;

5、告诉自己一定要去做——制定行动计划;

6、整个过程中自我监管;

7、有了结果及时反馈、犒赏自己

恶梦,预示将会发生不好的事,懂得的人会把不好的事变好!

恶梦,预示将会发生不好的事,懂得的人会把不好的事变好!

文‖衡东诗勤

对于梦,大家都有过许许多多,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多数的梦是我们白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又一次发酵,有的梦则是我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在梦里又一次预热,还有的梦则会是预示将发生不好的事,相信大家都有过这样的体会。

梦,有的过后马上就忘了,而有的梦几年后还会记得。比如那一些特别的、重要的、玄幻的梦,只要与人谈起,那就会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比如做了一个恶梦,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就会记忆在自己骨子里,但过了一段时间也会忘记掉!

一、梦见开车压死人

辉宏是一个开货车的老司机,有二十多年驾龄,自从事司机职业以来,就没有出过什么安全事故,即便车子发生过一二次小小的擦皮,都是因对方的错误驾驶造成的,辉宏经常说“车子开得慢一点,看清路上的东西,事故就会发生少一些”!

一天凌晨三四点时,辉宏做了一个恶梦,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一直到了天亮才缓了过来,他梦见一个妇女,行走在他经常出车路过的路上,这一个妇女穿着一件碎花衣,手上拿着一些蔬菜,走得不快不慢,应该是到自家菜地里摘菜回来。

辉宏老远就注意到这位妇女,有意放慢车速,可在车子经过妇女时,这位妇女突然一歪到了路中间,辉宏踩了一个急刹,可惜没有刹住,卡喳一声,这位妇女就被压车轮下!梦到这里辉宏就被惊醒了,醒后辉宏一直在想:怎么会有这个梦?

这天一早,辉宏开车非常小心,生怕出现梦中的情景,也许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辉宏在经过梦中的这一个位置时,老远就看见一个穿花衣的妇女在路上慢慢地走着,花衣是梦里妇女穿的花式,走路的姿势也是梦里的样子,难道今天要出事?

辉宏记得师傅的一个办法,不管有用没用,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做了比不做好,于是辉宏停车下来,走到妇女前,与妇女谈了一阵,花了500元把妇女身上穿的花衣买了下来,在妇女到了家后,辉宏把这件花衣放到车轮下面就开车走了!

第三天,辉宏听家人说,昨天那一位置压死了一个穿花衣的女人,听说她的这件花衣早二天还被一个货车司机出大价钱买去了,下午,妇女在去菜地的路上看见了这件花衣在地上,于是就拿回来了穿,因为这件花衣她才刚买不久,很喜欢!

有人说:如果这个女人在路上不拿回这件花衣,也不再穿在自己的身上,那她就不会失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至少不会是这一天!唉,已经有人帮她解了这一劫难,可她并不知道经历了生死!就为了一件心爱之物,白白的丢了生命,真可惜!

二、梦见被电线杆打死了

三十多年前的秋天,村里准备通电了,首先就要树高压电杆,亚武也在树高压电杆的队伍中,在工程做到快一半时,亚武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电线杆打死了,亚武惊出了一身冷汗,为什么会做这一个梦?难道是告诉我明天要出事?

既然做了这样一个梦,也许是对自己的预示,那注意一下,于是亚武就向负责人请假,说今天人不舒服,想找医生看看。那天亚武的邻居刚好有时间,于是邻居去了;下午,亚武回家时,邻居家是哭声震天,一问,是树电线杆时被打死了!

亚武听到后,体温降了2度,冷汗自然出来了,人差点倒了,马上回家,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体温才恢复正常,亚武想到了昨晚的梦,看来我今天是躲去了一劫,否则,自己就变成了邻居,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三、恶梦可以解吗?是信还是不信

做梦,古人相信总是有一定的原因,王符就曾说“夫奇异之梦,多有收而少无为者矣”,认为做梦总是有原因可寻。做梦的原因已知的有心理和生理两个方面的原因,但即使是在人类已知的这两方面,人类依然无法解释梦形成的机制原理。

将梦赋予能够解析人的未来祸福的能力,但是基于现今人类对于梦的认识逐渐科学,人们发现梦并不能预测人的未来祸福。这一观点最早出于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一书。梦,既真实,又虚幻,这属于心理,还是想象,人们还不能解释。

写于湘南千年水乡古镇大浦

2023.3.14.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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