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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 鱼(散文)
逮 鱼(散文)
作者:李朝俊
(桐柏山风光\摄影王广振)
“喀嚓”一声雷响,震得树摇屋动。
我心惊胆颤之后,望着黄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成串的天水从房檐上,从院墙仙人掌骨朵上,从窗前门口的空地上,白亮亮地鼓泡溅飞散落,满墙沟涌动四处来水,急急地从墙下石洞里挤出,顺菜园沟流入地里,奔进村口堰塘。
山连山,河连河,山淌水,水洗山。大雨落深山,青翠入双眼。清水圈满塘,山水灌满堰,浑水淌满河。龙王性起风带雨,青山满翠泉冒溪响,满塘满堰山流不断,水茨泄洪如瀑飞流直下,稻田的出水口声响成片。
山水雨幕中,父兄们披好蓑笠,将裤腿卷过膝盖,肩上扛起铁锨出门,去看麦地沟、稻田豁的水势。
雨水中,我和伙伴,披上蓑笠,提只前口宽后沿高的箢子,用这个竹子编的劳动工具,当作逮鱼的绝妙神器,到堰塘的水茨泄洪水沟,堵在最窄处用硬实的黄泥垒紧两边,水只可从竹篾空隙流出,鱼到此乖乖堵进箢底。有的鱼碰到箢竹篾上,一个甩头卷尾,机警地回身向上游逃去,在沟水中卷道黑线。若是大草鱼,或是大鲤鱼,脊背如鲨鱼过海,很是壮观地在水里划动,引起我们一片高叫“大鱼!大鱼!”
逮鱼高手们此刻气定神闲,早就蹲在堰塘出水口边,一个大竹箢子立挡水中,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这鱼无论多大,多么野性横冲直撞,多数被我们逮个正着。
雨天浑水中的鱼,睁着机警的双眼,在我们腿肚子上穿来碰去,弄得伙伴们大呼小叫,有的一个趔趄,摔坐到鱼头上。人鱼紧紧相贴,人不动鱼不拱,人若手舞足蹈一叫,鱼乘机甩头摇尾,翻身脱困遁去;有人水中狂奔增援,浑身上下溅满水,手忙脚乱地摸着鱼鳞,抓不住鱼嘴软腮,还是让它水中脱逃。我们心里焦急,手又不敢乱动,耐着性子想办法。有说提箢子看看,鱼可能正卧在箢底;有说轻易别提动,若冒失一提鱼会瞬间逃走。几个伙伴争论中,我想起大人说的逮鱼方法,忙和大伙分开水中“遛鱼”:上下散开分段下手去捉。有的鱼几个回合乱撞,突然躲进水草窝,隐身静卧起来。有的鱼乱中飞跃,趁人不备,跳飞到麦垄沟水,逆水狂奔入浅水荡里。有的也可能乱中求静,早就“入瓮”箢底了。飞到浅水荡的,早晚都会被我们发现。静卧箢底的,我们双手张开,若十个抓钩,慢慢向前推进,手触鱼鳞的同时,迅速将鱼按在箢竹篾上,顺势使劲扣着鱼腮,一股巧劲将扭头摆尾的鱼,提溜出水甩到远处的草地上。
雨下小了,水流小了,我们劲头兴趣更大了。将草地黑头白肚的鱼,捡到圆竹筐里,把竹筐放到浅浅的清水里。鱼遇水欢跳一阵,又顺序头上尾下,张嘴鼓腮水中悠然。派个小不点看着各家的鱼筐,伙伴们各显神通,顺着纵横交错的麦垄沟,一脚深泥一脚浅水,在一望无际的麦地里,顺麦垄沟逆水逮鱼。这麦地沟在堰塘上水来处,逆流喝清水的鱼很少有大的。偶尔有条,也是离深水沟近,受惊跳动的这鱼,横身摔过小麦绿叶,掉进胡同一般的麦沟水里。我们逮鱼时,一边瞪眼抓鱼,一边防麦叶喇脸。鱼越往上游跑,坡地麦沟水越浅,麦杆越粗壮,鱼顾头不顾尾,有时钻到麦稞中,有时头入稀泥里,尾摆麦叶边。此刻,人就不叫逮鱼了,感觉做梦一般。面对大小不一,一坑一窝的鱼,是捡肚翻尾平不动的?是捡活蹦乱跳老高的?高兴得一时没有了主见。捡到了最后,没多少劲蹦哒的鱼,都乖乖地进了箢底。
麦地沟清水里大鱼好捡,半斤几两的小鱼难逮。鲫鱼们在浅水清流麦沟里,成群结队“哗哗”卷尾,就像大海里的鱼群,让我们喜不胜喜。各人抓各自所在麦沟里鱼,相互间隔麦浪,隐约有声,彼此壮胆。背铁锨的将淤泥挖开,让水流淌出去。水浅鱼卧小半个身子,双手合掌按头,一抓一个准。麦沟高低有落差,雨停水慢慢断流,水没了鱼趴沟草窝里。这些鲫鱼,三五一群,相濡以沫;那些黑鱼,头钻草丛,翘起花尾,时不时扭动几下,简直像是说“我在这哩!”一顿弯腰来捡,蹦跳几下的鱼,一会儿就层层叠叠,倒头压尾卧在箢子里。
桐柏山高,淮源水多。山高水低,水湾河荡,星罗棋布,鱼游其中,任人抓捞。雨天逮鱼在堰口地沟,旱天逮鱼在河湾水荡。
水里有漩涡,涡下有大鱼。河湾里打鱼人,总爱这么对人说。水过石头隆,漩涡隆中响彻,大鱼浮水钻隆过。有的鱼过石头隆急急远去,有的鱼恋水响石隆洞天,就摆头卷尾上下钻行,怡然自得这方天地。雨过天晴,堰塘水茨封水止流。沟口石头隆,上水滴下,下水暗涌,鱼卧浅底,石缝聚集。
割牛草累了的我们,枕在石头隆条石上入梦,鱼跳水响,鲶鱼、黑鱼、格亚鱼,相互争水,你来我往,头尾击水,好不热闹。揉揉双眼,太阳火辣,树照石上,花影斑斓,身在初夏,万物茂盛,青香飘动。翻身石板,耳听石响,再听水动,细听鱼叫。翻动石头,石搬隆响,越向下翻石,石下越是阵响,劲大石移,鱼张大嘴,咬碰手指,钓腮提起,一钓一条。上边钓好,下边缩身,翻动石块,抓住火头鱼。鲶鱼体液滑,刚抓到手,又滑进石洞,洞小手难入,这鱼就在眼前,望而不得。再看捉上来的鱼,在草地上摇头翻蹦,也就不在乎隆中的了。
湿地柳林草垛子,是鱼虾的天地,白鹤们的食堂。中午太阳直晒,没了农人劳作的踪迹,久居深潭泥窝的魚虾,不约而同地游到浅水滩,散慢地从下游,往上游集结嬉戏。群鱼过激流沙石处,远远就能听到"哗啦啦"的动静,白光一闪一闪乱晃,晃得眼里一派白茫茫。激流里各类鱼,争着勇猛向上冲击,我们守点待机逮鱼抓虾。
趴在树丛草堆里,头戴柳枝青草,又防晒又伪装又神气。手里紧握铁丝拧成的"鱼鞭",听到鱼群争先恐后的游动,手起鞭落,青皮、黑鱼、沙果鱼……纷纷翻身仰肚,顺水漂移。手中割草的箢子和竹筐,派上了鱼网一般用场,一撮大半箢底,一捞小半筐边。上游伙伴鞭声紧响不断,下游我们撮、捞、抓得越快。有心计的伙伴,提前造个草丛"鱼库",一会儿就倒满各色各样的鱼。没有准备的伙伴,只是高兴地一筐接一筐的捞,尽管满身满脸水人一样,筐里或箢底里就那几条鱼。因为捞到后边的鱼,筐或箢在水中一动,前边打懵到手的鱼,醒过劲来见水又摇头摆尾的开溜了。三、五分钟功夫,被伏击的鱼群,就四处逃窜而去,渔获此刻并没有停止。
鱼们遭到突然袭击,本能地见水就钻,遇水坑就跳,胡蹦乱跳中,还有不少跳到岸边干地上,湿地的绿草丛里,这些都归岸上静观者所有。扩大战果在小溪泥坑里,树下浅水死河汊中。我们提腿卷袖,下水摸鱼捉虾。性急的干脆上身,腰弯成弓,脸贴水面,双手在水中探寻。调皮捣蛋的光着屁股,跳进死水汊,双手抓泥伴草,三下五去二就堆成坝,两手合拢成瓢,一阵奋力乱泼,将水位降低。只见鱼在水下缩身,顾头不顾尾往烂泥中钻。泥猴样的我们,眼疾手快,两手对卡,死死扣住鱼嘴,用事先准备好的柳条,轻轻穿过鱼嘴软腮,一会儿鱼将柳条从绿变白,三、两斤肥鱼就到了手。
逮到的大鱼,父亲拿到街市卖了,将钱留作我的学杂费。中不溜秋的鱼,用黄荆条串起晾成鱼干,有贵客时是盘拿得出手的好菜。小的这鱼那鱼,母亲细心择好洗净,常用棉籽油,有时用香油,在小铁锅里,急火炕成两面焦黄,中间鱼刺酥离,出油的肉块白白嫩嫩,加上葱花,嫩荆芥,五香叶,好闻的味道弥漫庭院。
数十年一挥间,童年雨天,青石凿印,水汪心田,鱼跳梦中,虾半桶,鱼一串,情万千。
(2020年10月8日于西城枣林前街70号)
(山野之鱼\摄影诸葛绪光)
周公解梦:梦见这4样东西,接下来要鸿运当头了,真是可喜可贺
周公解梦:梦见这4样东西,接下来要鸿运当头了,真是可喜可贺要是梦见了自己正在抓虾,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象征呢?一般情况下就是象征着你的财运就要到来了,这就需要大家注意好时机了。要是男生梦见了自己在抓虾,那么就预示着你会展开一段全新的恋情。要是梦见自己徒手在那边抓虾,那么这就暗示着你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一些过失而错失一些良机。要是商人梦见了自己在抓虾,那么这就表示将要有一个发大财的机会摆在了你的面前。病人要是梦见了自己正在抓虾,那么病情会逐渐好转,身体也会很快就康复。
要是梦见自己的朋友正在苦行,那么这就表示在你困难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遇到自己朋友的帮助,真的是可喜可贺。而要是病人梦见了自己正在苦行,那么你就要当心了,这很有可能是表示你的病情会逐渐恶化,不是一个好消息。梦见自己和一个苦行的人在争吵,那么这就表示你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个十分强悍的对手,将会阻挡你往上的步伐。
梦见了一条大鱼,这个就是表示大的财富或者一些喜事,但是这个也不定就是指财富,也很有可能是指你最近会身心愉悦一类的,又或者会遇到一个很对你胃口的朋友,总之是件令人快乐的事情呢。而梦见了鱼,也代表了一次机遇,做梦的人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个十分重要的机遇,这个时候一定要好好把握,争取不要错过这次良机。
梦见垃圾是好是坏呢,这个可就有讲究了。一般来说,要是梦见了自己家里到处都是垃圾的话,那就是一个将要发财的兆头啊,这可是偏财运哦。但是要是梦见了大街上都是垃圾的话,那就不是一个好兆头了,可能将要影响你的健康了,甚至一个小小的感冒都会影响到你,所以要格外注意一些。
乱七八糟的梦
我从小睡眠质量就差,经常失眠多梦,有几种梦境反复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做梦捉龙虾或鱼。我小的时候,家乡的水池里,河沟里都是龙虾,早上早起,拿上网兜去河里捞龙虾,这个时间的龙虾正在睡觉,很轻易地就能捞着。等太阳出来了,我就回家吃饭,然后拿着铁锹,去河岸边寻找龙虾的洞穴,挖开一锹土,再把手伸进龙虾洞,就能把龙虾揪出来,不过要小心,不能让龙虾钳子夹到手指,不然会很疼。长大以后家乡后龙虾渐渐绝迹了。我却时常会在梦中捉龙虾或是捉鱼,每次梦到的河面上漂着厚厚的一层龙虾,直接往袋里子装。鱼也是满满的一池塘,在那里翻着滚着,很轻易地就捉到了。有一次我还梦到天空上漂着鱼,就像身处海底世界一样,各式各样的海鱼,个头特别大,颜色也鲜艳。我梦中的风景都是彩色的,特别是花,总是浓密的开着,颜色特别漂亮。
二:捡钱的梦。捡钱的梦境总是发生在路边,在石头堆里,枯树叶旁,忽然间就发现有一块钱的硬币躺在那里,我欣喜地捡起来,发现前面还有几个一元的硬币,再捡起来,硬币的密度并不浓稠,也就几个十几个,直把我的书包装满了,背不动了,我才醒过来。醒来后我常常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爱钱,为什么不直接捡百元大钞呢?一捆一捆的捡,多好。
三:梦到自己追女孩。梦中出现的女孩我并不认识,每次出现的也不是同一个人。我会给她送花,买礼物给她,能感觉得到,我在取悦她。那个女孩还好,她并不讨厌,但是她不说话,有时候看不到她的脸。其实我是追星族,但是我日思夜想的明星一次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四:考试的梦。每次梦到考试,我都不在状态,别人在那奋笔疾书,我在那里悠哉游哉,等到要交卷了,自己能从梦中急醒。有时候没醒过来,梦里的自己就各种后悔,早知道好好看书啦,这次肯定考得很差,最后还是急醒了。如果我正儿八经地,认认真真地答卷,我发现这一题我不会,下一题还是不会。
因为我梦多,一夜总要醒上几次,有时候能接着睡,有时候要醒一两个小时才能再睡着。
孩子会梦到动物,女人会梦到男人,梦是大脑的一种演习方式,梦为我们提供一些有趣线索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18年第42期,原文标题《我们为什么做梦?》,严禁私自转载,侵权必究。
在小孩子的梦里,恐怖元素常常是动物
为什么我们总做坏梦?睡觉是自然界的普遍现象。所有的动物都睡觉,连培植器皿中的细菌都会睡觉。但梦却是进化较新的产物——快速眼动睡眠(REM)只在人类和其他温血哺乳类动物、鸟类身上发现过。古罗马诗人卢克莱修(Lucretius,公元前94~前55年)在《论事物常情》中描述了在壁炉旁睡着的狗儿的腿在抽动,他推断这狗梦到在追兔子。到了17世纪,丰塔纳(Lucia Fontana)又发现,各种动物都会在熟睡时转动眼睛,她认为这种转动与做梦有关。直到1953年,两个美国科学家才证实了REM睡眠与梦之间的关系——绝大部分的梦是在REM睡眠状态下出现的。
人的一个睡眠周期持续90分钟,由五个阶段构成。第一阶段睡眠很浅,浅到如果你在这时醒来,你几乎没意识到自己在睡觉。第二阶段脑波会呈现明显的波动,每次只持续几秒钟。如果你在这个阶段醒来,会意识到自己刚才在睡觉。然后,你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第三个阶段,大脑发射长而有节奏的短波,叫delta波。第四阶段则是短波睡眠,离意识最远,是最深度的睡眠形式。如果在这个阶段醒来,你会觉得非常迷惘,没法回答基本问题,只想再回到睡眠中去,也叫“醉眠”。第五阶段才是REM,眼睛一直在动,大脑跟清醒时一样活跃,甚至更活跃,这也是大部分梦出现的地方。
对睡眠做进化史的研究是很难的。因为睡眠几乎很少在历史中留下痕迹,包括考古学的物质文化、人骨、故事或者史料文献中。但是,梦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很有趣的线索。
比起美梦,我们更经常梦到的是不好的梦。威胁、攻击、暴力,在梦的主题中所占比重最大。美国的一项研究发现,攻击性行为构成了45%的梦的内容,而且做梦者大部分时候都是受害者,而攻击者则大部分是男人,或者一群男人,至少在现代成年人的梦里是这样的。
到了孩子身上,事情就变得更好玩了。在小孩子的梦里,恐怖元素常常是动物。而且通常不是狗、马、猫,而是蛇、蜘蛛、大猩猩、狮子、老虎、熊等。而且,越是年纪小的孩子越经常做这些可怕动物的梦,等他们慢慢长大,他们的梦才渐渐与现实接轨——可怕的动物渐渐变成了拿着枪或棍子的坏人。
一个孩子,即使从来没见过野生动物,也没有任何理由担心来自野生动物的攻击,但却会做这样的梦,说明这些梦是远古时代遗留在我们本能里的一些东西,那时候无论大人孩子都有理由担心或者害怕动物的攻击。
对现代狩猎采集者的研究进一步证明了这种猜想。芬兰心理学者安迪·瑞文索(Antti Revonsuo)在对澳大利亚和巴西的狩猎采集者部落的田野调查中发现,他们梦到动物的概率远远高于文明社会的现代人(5%),但与文明社会的孩子(40%~50%)差不多。这说明,动物梦的减少是对文明社会的一种适应。我们天生带着这些动物梦来到这个世界,是现代文明又把这些梦收走了。
芬兰心理学家安迪·瑞文索
安迪·瑞文索认为这些梦与恐惧、创伤无关。睡眠不是退避到无助状态,而是大脑一种积极的学习过程,是试图在解决某些难题。更直白地说,梦是大脑的一种演习方式,大脑在夜间演练如何应对那些对我们的生存最为重要的威胁。
这个理论得到了很多研究者的支持,包括艾伦·霍布森(Allan Hobson),哈佛医学院的神经心理学家,当前学术界对梦的研究最为权威的学者之一。在2009年《自然》的一篇论文中,霍布森提出,人们之所以忘记自己的梦,是因为“做梦是大脑的一种热身运动”。它通过夜间锻炼保持白日意识的清晰有力——为醒来后即将到来的视觉、听觉和情绪做好准备。就像跑步一样,身体不记得它跑过的每一步,但它知道自己锻炼过了。
他认为,重要的不是梦的内容,而是梦的形式。在几年前的一次采访中,他告诉我:“如果我们把重点放在梦的形式,而非内容上,就会发现不同的人所做的梦,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所做的梦,内容虽然各有不同,但形式却是出奇的相似。”他所谓梦的“形式”,其实就是指我们梦中心智的特点,包括意识、注意力、智力、感官、认知、情绪、记忆、抽象概念等等。
在普通人的概念里,睡眠可能就像关灯一样,入睡之后意识就被关掉,梦中人处于无意识状态。事实上,我们的大脑从不休息。在梦中,尽管大脑与外界的信息源完全隔断,但仍然拥有最基本的感知事物的能力和体验情绪的能力。我们甚至仍然拥有自我的感觉。霍布森将梦中的这种意识称为“初级意识”,而清醒时的意识则为“二级意识”。他还有一个更基础的概念,叫“原型意识”,这个概念显然与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弗洛伊德的“初级过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荣格认为,“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两百万岁的自我”,代表的就是自然界的本意,历经千万年进化而提炼出来的智慧。而弗洛伊德认为,一个人在婴儿时代,甚至处在娘胎中时,就受到父母、家庭和社会的影响,留下“记忆痕迹”。
霍布森认为,他的两位前任都太过符号化和文学化。在他的理论体系中,“原型意识”是人类意识(包括梦中意识与清醒意识)的进化基础——它是一种原始的意识,最基本的感知事物的能力和体验情绪的能力。绝大部分哺乳类动物都有这种意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提出,作为进化的选择,大脑天生是倾向于恐惧与焦虑的。坏梦越多的人越容易生存下来。
一直以来,梦被认为是对生活的回应——日间萦绕脑际的事,到了夜间在梦中予以回应,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根据这种理论,梦里的坏情绪是白天清醒时压力与冲突的重现或伪装。但有没有可能恰恰相反呢?也许梦是对未来可能发生事件的预演?在狩猎采集者的生活里,最大的威胁当然是野生动物。但对现代人来说,梦里不好的感觉,是否就是为我们的现实生活里的不好的感觉做好准备?
埃德温·戴蒙德是《梦的科学》的作者,1962年2月28日,他在华盛顿长岛的家中观察熟睡的女儿们
梦是关于情绪,而非内容10年前,我母亲在癌症术后一直做各种梦,梦见去世很久的外公,梦见很多年没有联系的学生,梦见小时候在家乡的小溪里一起钓过虾的少年朋友……她常常与我谈起这些梦,困惑于为什么这些过去人生里缘分极薄的人,何以到了生死关头,却会浮现出来?
在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这个长久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芝加哥拉什大学的罗莎琳德·卡特赖特博士(Rosalind Cartwright)曾经这样写道:当代关于梦的所有理论,都强调梦与主题无关,而与情绪有关。
关于梦的功能,打得最长久也最激烈的一场官司中,一方主张梦是有复杂含义的心灵沟通行为——梦包含了一些独特的、无法通过其他渠道传递的信息;另一方则认为梦只是大脑新陈代谢产生的无用废物,并没有什么深远的意义可言,更不具备预测未来的能力。艺术家、作家、诗人、精神分析家往往属于前一派,而行为心理学家、神经学家、睡眠实验研究者则属后一派。
尽管关于梦的争议不断,但现代研究者至少在一点上是达成了共识,即梦的情绪本质。也就是说,做梦是大脑在睡眠时的思考模式。只不过,人在做梦时的大脑状态与清醒时很不一样。大脑的边缘系统(主管情绪)在梦中十分活跃——尤其是杏仁核,负责处理恐惧、攻击性等强烈而不愉悦的情绪。与此同时,大脑的前额叶皮层(负责理性、计划、自控的脑区)则进入相对的休眠状态。这意味着,在做梦的时候,无论梦境多荒诞,你都没有能力质疑它的真实性,也没有能力决定是否继续梦下去。梦境会一直自行延续下去,就像丢了遥控器的深夜电视,直到你醒来。
加州伯克利大学的神经学家马修·沃克(Matthew Walker)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虽然大脑中与情绪和记忆相关的部分(杏仁核)在梦中会被重新激活,但REM睡眠期间也是大脑唯一停止分泌去甲肾上腺素(促发焦虑的激素)的时期。情绪性记忆被重新激活,而大脑中又免于关键性压力荷尔蒙的影响,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在一个更安全、更平静的中立环境中重新处理痛苦甚至创伤记忆。所以,他认为,REM睡眠,以及梦本身,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将一个人白天经历的烦恼、挫折甚至创伤性经验中的伤痛情绪剥离出来。
这个发现为罗莎琳德·卡特赖特博士的研究提供了理论支持。卡特赖特博士从上世纪60年始跟踪研究那些经历了离婚、分离或丧亲之痛的人们,发现经常梦见痛苦经历的人反而能更好地应对以后的生活。也就是说,梦的确具有某种程度的心理疗愈的作用。
马修·沃克本人的睡眠研究中心的实验提供了支持性的证据。他们安排年轻的实验对象在MRI扫描仪下观看一系列容易激绪的图片。然后,这些实验对象被分成两组,一组睡了一夜好觉,另外一组没有。12个小时后,再给他们看同样的图片。那些睡过觉的人在看到这些照片时,情绪反应明显比没睡觉的人要小很多,而且,MRI扫描结果也显示,他们的大脑杏仁核的活跃程度明显下降,而大脑的前额叶皮层变得更活跃,说明对情绪反应有更强的控制力。相比之下,另外一组一直保持清醒的人就没有经历这种情绪消解的过程。
这似乎只能证明睡眠起了作用,而不是梦起了作用。但是,研究者记录了每个实验对象睡眠的整个过程,他们发现是梦中某种特定的脑电活动(反映压力荷尔蒙的下降)决定了这种夜间疗愈是否有效。
另外一项支持性证据来自美国精神科医生穆雷·拉斯金德(Murray Raskind)对患有创伤后应激综合征(PTSD)的老兵的研究。他给这些老兵服用哌唑嗪片(Prazosin,一种降血压药物,同时也能阻断大脑中压力荷尔蒙的分泌),发现比起安慰剂组,他们的REM睡眠增加,噩梦减少,清醒时的症状也有减轻。新的研究显示这种药对噩梦缠身的孩子和青少年同样有效果。
梦的创造性除了心理疗愈功能之外,心理学家还一致认为,梦是一种极具创造力的意识状态。
1977年,霍布森与哈佛大学的同事麦卡利(Robert McCarley)提出一个纯粹神经生理学式的释梦理论——“激活合成”假说,认为REM睡眠期间,脑干(从脊髓往上生长的部分,也是大脑最原始的部分,人类漫长的进化史中基本没有变过)随机产生各种电信号,激活前脑(进化的大脑)中控制情绪、运动、视觉和听力的区域。为了从这些随机信号中理出头绪,前脑于是根据这些素材“合成”了具有叙事结构的梦。
也就是说,梦的怪异与支离破碎,并非由于隐秘欲望被审查的结果(弗洛伊德),而是大脑本身就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视觉皮层接收到随机的电信号后,在记忆的储藏库中搜索一切可能的组合,吃过的东西,听过的音乐,说过的话,当日发生的事件,曾经的希望与恐惧,甚至遥远的过去的记忆,都会影响梦境的进展。这种混乱恰恰是梦中想象力的根源——随机制造多样性和新奇性。否则我们每晚做的梦都一样,那得多无聊?
所以,如果将人类的精神活动看成一个统一体,则清醒与梦境分别代表心智的两极。一端是清醒意识,比如做一道算术题时,我们的精神高度集中、线性、界限清晰。当我们从清醒状态进入到恍惚,最终到做梦,精神活动逐渐趋向散漫、全局化与意象化。在梦里,我们进行最散漫的联想。从本质上说,梦是一种更生动、更直觉、更情绪化的思维方式。这意味着我们每个人的潜意识中都有现成可用的创造能力,我们只需学会取用的方法。
事实上,科学和艺术历史上的很多启迪是在梦中得到的。门捷列夫是俄罗斯的化学家,投注了极大心力要找出基本化学元素之间的次序关系。一天下午,他坐在椅子上打盹,家人在隔壁房间弹琴。他在梦中突然明白,基本元素之间的关系和乐曲的主题与乐句的安排方式是相通的。他醒后立刻抓过一张纸,写下了奠基现代化学基础的整个周期表。
另外一个改写科学史的梦是爱因斯坦年轻时做的梦。梦中他正乘着雪橇快速冲下陡峭的山坡,速度越来越快,快要接近光速之际,他发现头顶上的星星正把光折射成为他从未见过的颜色系列。这个景象是他永志不忘的。据他说,他的全部科学成就都来自沉思这个梦境。从这个梦中,他得到“思维实验”(Gedankenexperiment)的基础,成就了后来的相对论。
所以,如果我们在醒着的生活中对于某件事情念念不忘,极有可能启动“原型意识”的生命力。就这层意义而言,我们永远都在“孵”梦(即便我们并未意识到),而且,控制和影响我们的梦境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难。比如睡前给自己一些暗示,就有可能梦到某些特定的场景,或者结束一个不断重复的噩梦。
事实上,还有很多实验显示,当面对一个问题时,花一整天的时间思考,和好好睡一晚上,相比之下,后者解决问题的可能性更大。马修·沃克就做过大量的实验,证明做梦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解决问题。他认为,一个人做梦的时候,大脑会将大量获得的知识融合在一起,总结其中的规则与模式,帮我们解决之前解决不了的问题。
其中有一个实验是这样的:研究者叫醒实验对象——分别在深度睡眠与REM睡眠期间——并给他们安排很短的字谜拼图的测试(比如OSEOG=GOOSE)。结果发现,在深度睡眠阶段,他们只能解开很少的字谜。但如果在REM期间被叫醒,他们的解谜能力比清醒时还要高出15%~35%。不仅如此,梦中被叫醒的被试者还表示,这些答案好像是跳到他的脑子里的,根本不用费力。
在另一项研究中,实验对象要学习如何走虚拟迷宫,目标是尽快找到出口。他们不断地试错,辅助以迷宫特定地点的独特标志(比如一个足球或者圣诞树)。在学习过程结束后,实验对象分成了两组,一组睡个午觉,另一组看视频,都是90分钟。午睡的人会被间断性地叫醒,问他们梦的内容。看电视的人也被打断,问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然后,两组人重新回到虚拟迷宫。
不出所料的是,午觉组的表现远远超过电视组。而且,那些梦见了迷宫的午睡者比那些没有梦到迷宫的午睡者表现好出10倍。更有趣的是,那些梦到迷宫的午睡者,并不是梦到清醒时学习迷宫的整个过程回放,而是挑选学习过程中的一些关键性片段,并将它们置于已有知识的版图中。
美国宗教心理学家凯利·巴尔克利博士认为,梦可能跟“玩”很像。动物学家在各种哺乳类动物身上看到“玩”的行为,尤其是年轻的成员身上。在各种假装游戏里,行为不受正常世界的限制。大部分研究者认为,玩的主要功能是让年幼的成员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演练生存相关的境况,为他们未来在现实世界里的生存做好准备。无论在人,还是在动物身上,创造力、灵活性以及自由,都是玩的根本特征。
这些特征同样出现在“做梦”中。梦在睡眠中出现,暂时脱离了现实世界的限制,想象力可以自由飞翔。与玩一样,梦在童年更常见,也更有影响力。比起老人,年轻人做更多关于追逐、飞翔的梦。梦的内容经常与生存主题相关,包括性、攻击、个人健康、社会关系、死亡威胁等等。尽管总体上有很诡异的一面,但梦同样呈现了强大的创造性与丰富的变化。
我至今深深记得一个梦。在梦里,所有人都在等待月亮掉下来。然后,月亮果然从深蓝色的天空中掉了下来,一个巨大的玫瑰色的球体。更神奇的是,在触碰到地面之后,它竟然又漂浮起来。尽管身在梦中,但我立刻意识到我在做梦,而且,这个梦与我之前中午与小侄子在阳台上玩吹泡泡有关。于是,我看到更多的月亮掉下来,黄色的、蓝色的……
这是我迄今为止做过的罕见的一个美梦,而且是一个“清明之梦”。所谓清明之梦,指做梦者自知在做梦的梦。这是一种奇特的做梦状态,做梦者能控制梦,并且指导自己经历这些梦。
霍布斯认为,清明之梦是两种意识交界的最奇妙的状态:一半大脑清醒地观察另一半大脑做梦。与催眠一样,这种深度恍惚可能促成极大的身心变化,比如可使出血停止,可抑制过敏反应,可产生麻醉效果。
但至少对我而言,清明之梦的关键不在控制,而在于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正在做梦的人。在那个深刻而奇妙的瞬间里有一种奇特的觉醒——你意识到,任何噩梦都变得可以容忍,任何荣华富贵都不过黄粱一梦。
地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百年《故乡》和鲁迅故乡百年
“我冒着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1921年1月,鲁迅写就了短篇小说《故乡》。最后一次返乡,苍黄的天、萧瑟的荒村,一片破败、缺少温情的故乡,久久盘桓在鲁迅的心头。
绍兴,是鲁迅度过孩童和少年时光的故乡。虽然鲁迅对江南古城不乏美好的记忆:“百草园”里的鸣蝉和窜向云霄的云雀、社戏台上拂袖长舞的女吊、氤氲豆麦水草之香的乌篷船夜航……但在他笔下,百年前绍兴的色调是灰暗的,景象是凋敝的,人民是卑苦的。
因为看不到希望、寻不到梦想,在家道中落、父亲去世两年后,18岁的鲁迅出门远行,“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从南京到日本,学成后的鲁迅曾回过故乡,但最终还是坚定选择了“异路”。
虽然“梦魂常向故乡驰,始信人间苦别离”,在1919年故居易主、返乡处理完相关事宜后,鲁迅举家告别绍兴去了北京八道湾,此后再也没有回过故乡,故乡成了他笔下沉重的记忆。
于家、于国、于民族都心怀大爱的鲁迅,为疗救故乡疗救中国负戟独行,弃医从文,唤醒同胞。他塑造的不朽文学形象,从少年闰土的明亮到中年闰土的悲凉,从革命者夏瑜的牺牲到麻木者华老栓的愚昧,从可怜的落魄文人孔乙己到历尽人间凄惨的祥林嫂,再到可笑可叹的阿Q……鲁迅笔下这些深深刻上故乡烙印的人物群像,正是旧中国底层人民的写照。
尽管在那时的故乡那时的中国,苦难似乎看不到尽头,但在《故乡》的最后,鲁迅发出了“地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的预言。
伟大的作家也是伟大的预言家。
同年5月,《故乡》发表在中国创始人之一陈独秀主编的《新青年》杂志。同年7月,在距离鲁迅故乡绍兴不远处的上海兴业路和嘉兴南湖,中国庄严宣告诞生,开启了带领中华民族在无路可走的“谷底”艰难而坚定地走出一条复兴之路的伟大征程。
鲁迅说,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历史已经证明,中国的脊梁就是中国。在庆祝中国百年华诞,也是《故乡》发表百年之际,记者来到绍兴,行走在《故乡》的原型地,探访鲁迅不朽名篇与绍兴相关的地点、人物及其精神面貌的变迁,寻找奋斗百年路、启航新征程“投射”在鲁迅故乡的印记。
“闰土的村子”:不再看天吃饭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
这是主人公根据少时玩伴闰土的描述,“脑补”的美好瓜地“镜头”。其如诗如画、寥廓深远的场景,正是故乡留给游子鲁迅的美好回忆。
可惜,中年返乡的鲁迅,再次见到儿时的玩伴,那个活泼、机灵、勇敢的乡村少年闰土,已经成了一个被生活重担压垮的中年人。尤其当闰土脱口而出一声“老爷”时,故乡留给鲁迅最后的图景是萧索,是凄凉,是绝望。
造成这一强烈反差的是——“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
“闰土”虽是小说中的典型人物,但其取材,不少来自一个真实的“闰土”。这个真实的“闰土”,经学者研究和鲁迅家人确认,就是鲁迅少年时代的好友章运水。
章运水家住在绍兴市上虞区道墟街道杜浦村。《故乡》里“海边的沙地”,事实上并不在海边,而是曹娥江流经上虞的江滩。
曹娥江是钱塘江下游的最大支流。著名的钱塘潮分出的余波,每每溯江而上给曹娥江的这一段江滩浸渍了盐分。“江滩地土壤肥沃,种瓜瓜甜,种棉棉好。”从小在江滩地生活的绍兴市越城区沥海街道党工委书记陈超说,沥海街道才从上虞区调整到越城区。
不过,江滩物产丰富,旧时“江滩人”的日子并不如意。除了饥荒苛税,兵匪官绅,上游的洪水,海上的台风,也让“江滩人”苦不堪言。陈超说:“当时家家户户都是茅草屋,三五年就得倒塌一次,住在这里,除了忙生活,就是与天斗、与水斗,吃饭要看天。”
从1969年起,绍兴吹响了围涂造田的号角。每年冬天,党和政府都组织群众积极投入到改善人居环境、拓展农耕空间的火热劳动,用手挖、靠肩挑、拿背扛,硬是将这一段东西走向的曹娥江改造成南北走向,生生筑起了“缚住”江水肆意奔腾的防洪大堤。
2007年,曹娥江河口还建成了大闸,不但可以排涝拒咸,而且成了造福浙东群众的引水工程重要枢纽。
“这一干就是40多年,仅在沥海,就围出26万亩良田。”陈超说,良田逐年增加,江滩生机焕发: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主要栽棉植麻;九十年代,要为城市当好“菜篮子”;新世纪以来,从养鱼、蟹到南北对虾,水产养殖在这里迭代发展;如今,滨海新区生命健康科技产业园又在这里落地,“群众在家门口就实现了就业,再也不看天吃饭”。
如今,“闰土”故乡杜浦村村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了4.96万元,建起了266幢乡村别墅。“清风梳柳影,游鱼戏碧浪”,村容村貌宛若一幅清丽的水墨画。昔日于风雨中挣扎摇弋的茅草屋,对杜浦村年轻人来说,早已成了“传说”。
“闰土的后人”:爷爷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
“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这可见他的父亲十分爱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圈子将他套住了。”
“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闰土告别鲁迅,拣了桌椅、要了全部的草灰,还有香炉和烛台,用船拉回家去。香炉和烛台是一个象征,充分表明闰土还要继续麻木下去,对命运只能跪拜——虽然麻木与跪拜,改变不了闰土们的命运。
闰土后来的命运怎样?。
“在旧社会,我们一家人的命运不堪回首。”88岁的章贵说。章贵是章运水长子启生的二儿子,担任过鲁迅纪念馆副馆长。
章运水一家只有六亩薄沙地,收获的粮食缴完租税后,养活不了一家人。1934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逼债的、收捐的逼得他只好把地卖了。终因贫困和积劳成疾,五十多岁就病逝。
“爷爷有三子一女,都没有上过学。”章贵说,他的父亲也在1941年病逝,那时也就30多岁,胸口生了疮,没钱医治,躺在乌篷船上去寺庙求菩萨,死在了回家的船上。“我母亲没有办法,只得带着10来岁的哥哥和刚出生的弟弟去上海讨生活,哥哥当了童工,母亲做了保姆。因为没空带弟弟,就把弟弟送了人家。”尽管这些苦难过去了七八十年,章贵说起来仍然热泪盈眶,“家里还有一个妹妹,3岁就生病没了。而我跟着二叔长大,13岁就到外地做了长工。”
新中国成立后,村里给章贵分了土地,又分了两间房,章贵才从外地回到了家。1954年4月,因为和鲁迅家的渊源,章贵被招到鲁迅纪念馆担任讲解员。
“从那以后,我过的日子才像日子了。”章贵说,他是在工作中自学的文化知识,他这一代兄弟姊妹,仍然没有人读过书,“但我们的子女都上了学,都有了工作,或是做生意,全国各地都有。”
“这样的日子,恐怕爷爷做梦都不敢想。”
从“杨二嫂”到“老吴热线”
“‘阿呀阿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圆规一面愤愤的回转身,一面絮絮的说,慢慢向外走,顺便将我母亲的一副手套塞在裤腰里,出去了。”
年轻时被称“豆腐西施”的杨二嫂,在《故乡》里鲁迅再见到她时已成为一个“辛苦恣睢”的老年妇女:明火执仗地从迅哥儿家中拿走用来喂鸡的“狗气杀”,甚至搬弄是非,咬定闰土在草灰里私藏了碗碟。
一篇《故乡》,不仅刻画了闰土的奴性,而且“雕琢”出杨二嫂甚于奴性的流氓性,这二者都是鲁迅强烈批判的旧中国的国民性。
鲁迅给杨二嫂起了一个绰号:“豆腐西施”。反讽的是,五十开外的杨二嫂,并无西施之美好,全是自私之刁蛮,充满贪婪的算计,“算”出了另一个绰号“圆规”,“算”出了愚昧的邪恶——虽也身在底层,却毫无向善之心。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说到底,无路可走的旧中国,有多少“闰土”,也就有多少“杨二嫂”。
“一个国家的大部分国民,没有向上向善的价值取向,是没有希望的。” 越城区委宣传部部长吴萍说,百年之后的鲁迅故乡,新时代的绍兴人,不仅物质富裕,而且精神富有。
新时代精神负有的绍兴人,与鲁迅笔下令人窒息的穷苦、麻木、自私的人物群像,更是天壤之别。
“老吴热线”,是越城区一个知名群众性公益组织。创始人吴岩兴是一位军队转业干部,1999年,他所在的企业倒闭,成了一名下岗工人。2001年,他通过招聘考试,当上了所在社区的副主任。
吴岩兴在工作中发现,群众反映的困难也好、矛盾也罢,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耐心做工作,真诚地帮助,群众都会满意。
从挨家挨户走访社区1743户居民到自学法律知识帮助群众排忧解难,从免费为群众修水电到给“空巢”老人代购物品,吴岩兴做了一张联系卡,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承诺:凡是难事来找我,尽心尽力帮助你。
“老吴热线”名气大了后,群众不但是生活上的困难找他,就是邻里纠纷也找他。社区有两户楼上楼下的居民,因为房屋漏水闹了矛盾,找到吴岩兴后,他到两户人家一走访,找到漏水位置,拿出解决办法,“楼上住户负责堵漏和为楼下住户的墙面刷白,我来负责管道维修”,让吵了几个月的两户人家没了话说。
真心帮助群众,“老吴热线”越来越“热”。2010年,升级为“老吴热线党员互助工作室”,23名党员庄严承诺:只要在越城区范围内,群众有困难随叫随到。2017年,扩容为“越城区老吴热线志愿服务中心”,在全区设立了17个雷锋驿站,超过400名志愿者定点为有需要的群众服务。“‘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是我们这个公益热线成立的初衷。”吴岩兴说,这些年,遇到台风、洪水等灾害,只要雷锋驿站一号召,站出来做公益的群众就成百上千。
和“老吴热线”一样,在越城区还活跃着许许多多的公益组织,100万常住人口的越城区,志愿者注册人数竟达13万人。
早在国家推出“双减”政策前,越城区欢乐慈爱义工团就开设了爱心课堂,后更名为多彩周末公益课堂,免费为少年儿童提供多样化的素质教育培训。
孙恒怡是绍兴文理学院大一新生,她报名参加了多彩周末公益课堂,当起了志愿者,利用周末为小朋友们讲述红色经典故事。
“总书记在建党百年讲话中把‘希望寄予青年’,我们当代青年就要担当起这份责任,不负时代,不负韶华。” 孙恒怡说。
千年古城:打造“没有围墙的博物馆”
“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
《故乡》中,鲁迅对青少年时居住的古城描述得不多,但在他的其它作品,比如《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孔乙己》等,可以窥到江南小镇的些许风物:台门建筑、河流纵横、士绅豪横、农民恓惶……
相传2500余年前,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成就霸业后,派遣大夫范蠡“筑城立郭,分设里闾”,从此绍兴在中国古城史上就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在这座方圆9.09平方公里的历史名城里,古老的帝陵、庄严的城门、巍峨的塔寺、幽深的庭院,无不散发着历史气息。
68岁的陶亚琴就住在离鲁迅故居不远的台门里,小小的院落,有花有树有井。从乡下嫁到城里的她,把院落打理得干净清爽。她说,“现在古城改造得越来越漂亮,我们每天都生活在风景里”。
2020年起,绍兴市开始实施“千年古城”复兴计划,拟投资300多亿元,以全城申遗的标准,打造“没有围墙的博物馆”。
“古城保护利用是一项综合工程,更是一项民生工程。我们在保留老城区特色空间格局和肌理的基础上综合改造,补齐历史街区配套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短板。”越城区委书记徐军说,除了大型文旅项目,还推动了多个老旧小区改造提升、台门保护利用、环城河治理等民生项目的实施。
“里弄的马路拓宽了,每家每户的屋檐、门头都统一修复改造,尤其是厕所等生活设施,简直是千年的跨越。”陶亚琴说,她家的台门是两户共住,有150多年历史,“趁着这次改造,我们彻彻底底搞了次大扫除,把上百年的破烂物品清理了出去”。
沿袭千年的传统,绍兴古城的台门建筑,没有铺设下水道,因而既没有卫生间,也没有浴室,给迈入现代生活的古城居民带来“时空交错”的烦恼。“下雨下雪,要走100多米去倒马桶,去吧担心路滑摔倒,不去家里又有异味;长时间不洗澡难受,只得在天井里拉个布帘,烧点水偷偷擦擦身子。”陶亚琴说。
和厕所浴室同步改造的,还有年久失修的屋顶,以及早已老化的线路,“现在住在古城,路上干净了,河水变清了,舒适感有了,安全也不用担心。”陶亚琴说,“听社区讲,将来还要建设数字古城,看病什么的都能在那个网上看,那日子好得不敢想。”
陶亚琴老两口每月有8000元的退休工资,生活开支3000元,剩下的5000元就成了老两口的旅游经费。退休后,他们去过西藏、新疆、内蒙古,去年还去了九寨沟,“既然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就得到处去看看好风景”。
“鲁迅外婆家”:家家户户好才是真的好
“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
鲁迅最后一次回乡的路上,所见皆是了无生气的村庄。鲁迅笔下的故乡村庄,除了《社戏》中主人公外婆家所在的“平桥村”还有着美好的童年回忆,其余的往往破败衰落。
而在现实中,鲁迅的外婆家位于越城区孙端街道。无论是鲁迅的家人,还是鲁迅研究界的学者,普遍认为“平桥村”的原型,就是孙端街道的安桥头村。
“过去村里除了少数人家,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改革开放后,村民办起了作坊,一开始做网线袋、编草蔸、孵豆芽……现在年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3万多元,还办起了10多家企业。”村党总支书记宣明德介绍说。
在“平桥村”,“双喜”“阿发”都是摇橹的好手,而在如今的安桥头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了轿车。2019年,安桥头村创建了3景区村,新拓了停车场。“否则过年回来,大家的车都停不下了。”
但,宣明德也坦言,全村700多户、2063人,一半以上在外经商,村里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小孩,“房子都是小洋楼,却没有多少有人住。村子是漂亮了,但总感觉少了点人气。”
在安桥头村头,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村头一片辽阔的彩色水稻田里,色彩各异的水稻拼成了一幅巨大的人物形象: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
“这是利用鲁迅外婆家的独特资源禀赋,规划的乡村振兴文旅产业的一个元素。”负责运营安桥头村的上海陆鼎集团董事长谭启钰说,按规划安桥头村将尽可能恢复旧时的风貌和传统文化活动,比如祝福文化节等,原汁原味再现《故乡》里的生活,打造《故乡》的故乡。
“乡村振兴,我们不能苛求村民都留在村子里,但我们可以挖掘每个乡村的独特优势,发展产业让乡村在留住人的同时吸引外来人流,最终实现乡村的人财两旺。”一手规划打造安桥头村乡村振兴工作的孙端街道党工委书记李彰说。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毕业的李彰介绍,安桥头村是绍兴市首批确定的乡村振兴先行村之一,走的是一条“文化解码——文学作品场景化再现——高质量业态资源助力”的文旅产业发展道路,“从今年的旅游数据看,来的游客超过了预期。”
“这些年村子的变化很大,群众满意度越来越高。”曾经当过13年村主任的鲁阿良说。
鲁阿良今年75岁,他的高祖父鲁安久和鲁迅的外祖父鲁安涤是堂兄弟。鲁安久族中行四,人称“鲁四老爷”。60多年前,鲁迅的妻子许广平来安桥头村会亲时,还和鲁安涤的孙媳妇见了面,小鲁阿良也挤在人群里看过热闹。
因此,有不少人认为,《祝福》里的“鲁四老爷”就是鲁安久。鲁阿良说,“鲁四老爷”的酒作坊生意,在儿孙辈的操持下,一度远销到了东南亚。“虽然家里不缺钱,但日子也不好过。解放前,他的父亲在求学返乡的途中,就好几次被绑架。赎金没少拿,人还每次都挨了揍,受了惊吓。”
“一家好并不好,家家户户都好了,才是真的好。”鲁阿良说。
名士之乡:永别了,孔乙己!
鲁迅在《孔乙己》中,塑造了一个在酒肆“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嗜酒如命,除了在咸亨酒店成为“短衫主顾”取笑的对象外,孔乙己并不被外人所关注。而且,他显摆文化,比如茴香豆的“茴”要鼓捣出四种写法,换来的是嘲笑和讥讽。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通常对《孔乙己》都这么解读。但这很可能是误读,鲁迅对孔乙己其实同情,如果说“怒”,更多的是指向那些凉薄的旁观者。著名学者孙伏园回忆,鲁迅曾就《孔乙己》告诉过他,此文之目的主要意在凸显社会对于孔乙己这种苦命人的凉薄。在那个时代,有文化的孔乙己,同样难逃悲惨;而“孤独者”魏连殳,迷惘、彷徨,死后“口角间仿佛含着冰冷的微笑”。
据老辈人回忆,当年绍兴城里,像孔乙己这样境况凄惨的人不在少数。“如果孔乙己生在当今,也能学有所用,说不定还能成为学者、教授呢!”
的确,如今的咸亨酒店,再也见不到孔乙己那样穷困潦倒的顾客,多见的是新时代品尝新生活的绍兴人。
新时代的绍兴,对文化,对文化人,充满了尊重。“鉴湖越台名士乡”,这座千百年来人杰地灵、名士如云、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重拾尊重知识、崇尚文化的优秀传统,成为独一无二的“软实力”。
在绍兴,我们见到了何琳尔。这位绍兴市广播电视总台的制片人,一手创立了“绍兴朗诵群”,来自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聊友”每天都在热情地读着美文与诗歌,探讨朗诵的技巧、交流读书的感受,为正能量“鼓与呼”。 “绍兴朗诵群”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的公益性网络朗诵团体。今年为庆祝党的百年华诞,“绍兴朗诵群”组织了一场有一场赞颂党的丰功伟业的朗诵活动。何琳尔说:“我们发自内心的感恩伟大的党。没有,绍兴一定还到处都是孔乙己,哪能像我们这样尽情释放对美好生活的欢欣?”
在绍兴,我们还见到了低调的黄震。这位主业是外贸的商人,几乎把所有业余时间都埋首于契丹、女真文字的研究。
法律专业毕业的黄震曾在绍兴市检察院工作,1997年辞职干起了外贸,挖到“第一桶金”后,逐渐拓展到房地产开发行业,事业越做越大。
“周围朋友研究古代书画、瓷器的比较多,受他们影响,2000年左右我也开始了古代文化的研究。”黄震说,2008年,在内蒙古开发房地产期间,偶然接触到据说是契丹文字的书籍,萌生了研究这些文字的想法。
“这是一个绝对冷门的学科。”黄震介绍说,1922年,一位比利时传教士在内蒙古发现了一块刻着古文字的石碑,后来这块石碑的照片流传到欧洲,有德国学者认为是失传的契丹文字。但发现这些契丹文字近百年来,受限于研究资料和研究人员的不足,契丹文的研究没有太大的进展。
“当时的感觉是,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让我看到了这些文字,我觉得有责任把它研究出来。”黄震至今回忆时仍难掩兴奋,10多年来,他收集了散落在民间的近万册契丹、女真、西夏等的书籍和佛经,一头扎进了古代民族文字的研究。
“这几个少数民族先后与北宋并存,他们都曾大规模组织人力物力翻译汉文化典籍和佛家经书,其中有一些流传到今天,这些珍贵的古籍善本尤其是部分契丹(汉)双语典籍,用事实证明了宋代汉文化对周边民族的巨大影响力。”黄震说,这些年来,他已经整理出版了契丹、汉双语版的《史记》和《女真文词汇》两项研究成果。
“越是深入研究,越是对我们的文化充满自信。北宋的军事并不强大,但汉文化却被各民族竞相学习,充分说明中华传统文化的魅力。”黄震说,今天中华民族正走在复兴的道路上,我们不仅要有文化自信,而且要研究如何让中华传统优秀文化助力民族复兴的伟业。
“我比孔乙己幸运得多,即使这项研究在全国没有几个人,也没有人嘲笑,反而收获了许多粉丝。”黄震目前正在多方奔走,让他的研究成果得到广泛认可,“我没有独占这些宝贵资料的想法。只要国家需要,我可以把它们捐赠出来。”
14亿人走在大路上
8月15日,我国首条民营控股高铁——杭绍台铁路进入竣工验收阶段。这条高铁,在绍兴设绍兴北、上虞南、嵊州北、嵊州新昌等车站,将连通沪昆、商合杭、宁杭、杭黄、杭深高铁,接入长三角高铁网,绍兴进一步融入长江经济带。
“百舸千舟摇摇摇,一河两岸桥桥桥。”水道纵横的绍兴,乘舟(乌篷船)出行曾是绍兴人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1919年底,鲁迅最后一次回到绍兴,有人按照《鲁迅日记》作了计算,从北京到绍兴,路上用了四天三夜的时间,使用了火车、船和轿子三种交通工具,其间还要在天津、南京、上海和杭州中转。
“十三五”期间,绍兴市交通实现跨越式发展,综合交通建设投资达到1137亿元,杭甬和杭长两条客运铁路专线建成通车,市内轨道交通实现“零”突破,高速公路运营里程达到535公里,在浙江省率先实现“县县通三条以上高速”。
百年之后,鲁迅故乡的巨变不仅是交通。
就在曹娥江畔,曾经辉煌的纺织业“染缸”、酱货产业“酱缸”和传统黄酒“酒缸”组成的老“三缸”,正变成代表纺织印染的“布片”、集成电路的“芯片”和生物制药的“药片”这新“三片”,绍兴走上了高质量发展道路。
鲁迅故居所在地的越城区,通过集成电路、高端生物医药这两大“万亩千亿”新产业平台,承接国家重大项目落地,集聚起一批影响力大、带动性强的标志性项目。
而整个绍兴,城市经济综合实力,城镇和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都位列中国百强城市排行榜的前列。近年来,绍兴一手抓传统产业改造提升,一手抓新兴产业培育发展,高质量发展之路越走越稳、越走越宽,以全国万分之八国土面积,创造出全国千分之六的生产总值。
百年中国,沧海桑田。鲁迅故乡不仅小康,走在共同富裕的大陆上,更在于人的表情,早已不是阿Q、闰土、祥林嫂的模样,而是 “共享做中国人的尊严和荣耀”的模样。同一片土地,同一个民族,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于中国带领中国人民走出了中国道路。
“黄金时代,不在我们背后,乃在我们面前;不在过去,乃在将来。” 站在鲁迅故乡,回望百年巨变,品味 “民族魂”的寄语,我们对踏上第二个百年新征程的中国,更加充满信心。正如历史学家汤因比曾这样期望:“如果中国能够在社会和经济的战略选择方面开辟出一条新路,那么它也会证明自己有能力给全世界提供中国和世界都需要的礼物。”(方立新、黄书波、冯源 参与采写:潘金洁琼、袁伟江、金亚萍、王思佳)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