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因果关系的量变
以日干为主,取年为根,为祖上兴荣,知世代之盛衰。取月为苗,为父母,则知庇护之大小。日干为己身,日支为妻妾,则知妻妾之贤淑。时为花实,为子息后代,能知嗣续之所归。
时常有人问我,孩子的八字不好可以改命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一再强调,父母的教育是至关重要的。父母是孩子人生当中的第一任老师,也是孩子最亲密的人,父母什么品行是直接影响到孩子的性格及以后的发展。
当然了。每个人八字不同,我们不能以偏概全,有的孩子八字父母星太弱,反而爷爷奶奶的六神比较旺,影响比较大。此时代表父母缘分薄,这是不可避免的。
这里就是我要讲的“因”,所谓命,就是出生时就注定的,谁也不能更改,投胎是一种技术活。既然已经选好父母也就是结下了因果。
六亲的作用关系是相互的,举个例子,倘若某人八字喜印,但是印太弱,代表母亲帮助有限。反之喜财,而财旺,父有能力,有事业。前者要改命,有多种办法,一是母亲要多加关爱命主,多沟通。另一种则是多认一个干妈,增强印的力量。在农村,很多父母会帮孩子起一些动物的乳名。如啊猪(亥),啊狗(戌),还有叫铁蛋的。也有五行缺啥就叫啥的,比较叫啊金,啊水。实际上是为了补孩子八字中所欠缺的喜神和五行。还有风水改命法,既然已知喜忌,住房尽量避开生旺的气(忌神),加强喜神的聚气。
如果多种方法一起使用,就是量的叠加,时间久了自然能引发质变,这就是改命。
故事:殡仪馆停尸房里的三个员工被“诈尸”吓晕了
本故事作者:侃破天,已授权本机构以及机构关联账号进行独家转授发布,侵权必究。
1
有个案子一直在滨河市坊间传得神乎其神,老百姓管他叫做纸嫁衣。
案发时,殡仪馆停尸房里的三个员工被“诈尸”给吓晕了,调查过程几经波折,直到最后真相才逐渐浮出水面。
我叫宁泽,是个老刑警,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还是八十年代初,老百姓也还信奉着一些老话。那天正赶上是个阴历初七,在北方讲究七不埋八不葬,所以滨河市的殡仪馆太平间几乎都放满了。
当晚值班的工作人员是一男一女,女的叫丁桂荣,男的叫贾全。
晚上十一点多,照例要去检查太平间,可贾全一直坐那儿打电话,最后还是更夫老孙头陪着丁桂荣去的。
东山火葬场的太平间是个口字形的建筑,两趟平房,由两条走廊连在一起,前面这趟房都是高间,冷柜都在后面。
所谓的高间,也就是个单独的屋子,屋子里有个玻璃棺材,点个长明灯,晚上只有门口的白纸灯笼有点亮光。
太平间的门半开着,在夜风里不断忽闪,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
“这是谁啊?咋连门都不锁?刚才是不是贾全过来了?”
丁桂荣一愣:“没有啊!是不是刚才送尸体的司机忘关门了?”
不过,老孙头还是多了个心眼,打着手电走到大铁门边上,大铁锁还锁着,他嘀咕着往回走。这时候,丁桂荣已经推门走进了太平间的大门。
老孙头进来就站在门口,并未往里走,卷了根烟刚点上,就听见里面丁桂荣“嗷”的一声惊叫,随后“当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老孙头吓得赶紧往声音源那个方向跑,跑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丁桂荣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两眼死死盯着玻璃棺材,嘴不断开合,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老孙头想过去将丁桂荣拉起来,可就在他靠近玻璃棺材的瞬间,长明灯的火光下,一张恐怖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
玻璃棺材里那个女尸的脸居然变了模样,根本就没有五官,完全是一张大白脸。
老孙头也吓得“啊”的一声,身子一歪险些跌倒,身后一只冰凉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是个纸人儿,里面的逝者不见了!”
丁桂荣手像冰一样凉,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就像贴在老孙头耳根子说的一样。
“小丁,你别吓唬我。要不咱俩赶紧出去给领导打电话吧?这也太吓人了。”
丁桂荣两眼发直,盯着老孙头说道:“你小点声,我看见不少东西,今晚要出事儿啊?”
老孙头吓得拿手电四下照,可啥也没看见,再一回头,丁桂荣已经趴在了棺材盖上,脸几乎贴到了玻璃上往里看。
“孙大爷,你看这纸人扎得多漂亮啊,你说是不是咱俩眼花?这真是纸人么?”
老孙头知道丁桂荣神神叨叨的,一把将她拉起来,就想快点出去,可俩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玻璃棺材。
跟常见的纸替身完全不同,这个纸替身扎制得极其精致,身高跟真人差不多,而且衣服鞋甚至头上的装饰都是单独扎制的。
那张脸跟真人般大小,而且更诡异的是,鼻子眼窝等位置居然有凹凸感,像是真人蒙着一张纸一样,再配上一身大红的亮光纸衣服,看着极其恐怖。
这回他看得很清楚,根本不是原来躺在里面的那具尸体,尸体咋变成了纸人?尸体到哪去了?难道是诈尸了?
这时丁桂荣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将手指往嘴上一竖:“孙大爷,你可别喊,你没听见过走尸的说法么?这诈尸最怕的就是生人喊叫,咱俩四处找找,我端着长明灯,一旦看见走尸,就用灯给引回来,咱俩现在不能跑,一跑走尸就得追咱们。”
老孙头不但怕诈尸,现在瞧着丁桂荣都吓得要死,就见她缓缓端起了长明灯的油碟,灯光下那张脸惨白的就跟棺材里的纸人没啥两样。
2
丁桂荣跟鬼一样,走道脚不离地,迈着小碎步像飘一样,老孙头接近门口想要往外跑,没想到丁桂荣忽然回头:“你可别乱跑,说不定那个女的就在门口等你呢!”
老孙头立刻就站住了,紧挨着丁桂荣往里走,丁桂荣虽然吓人,但至少是个活的,也有点说道,说不定真能解决这个诈尸的女人。
端着灯的丁桂荣走走停停,每到一个屋门口,都举着灯往里照一下,两人走走停停,一直到头也没发现女尸的踪迹。
拐过去就是长长的走廊,只有几盏昏暗的白炽灯。
两人顺着走廊往后面走,一百多米却感觉走了很久,老孙头边走边嘀咕:“今晚真有点不对劲啊!咋感觉后背都冒凉风。”
丁桂荣猛地站住了,四下看看:“我告诉你吧,现在咱俩四周都是那东西。你别怕,咱俩是干白事儿的,他们还得求咱们呢。”
老孙头越听越害怕,边走边四下张望,总算有惊无险地走到了第二趟房。
第二趟房没有高间,都是藏尸冷柜,如果这趟房再找不见尸首,事情就大了。
诈尸这事儿他和丁桂荣可以说,但要是跟单位领导说,马上能开了他,何况老孙头都怕自己不能过了今晚。
此时两人正站在一号告别厅门口,丁桂荣脸色焦急,一手端着长明灯,一手推开了告别厅的大门。
吱嘎……,在鸦雀无声的半夜,这一声差点没把老孙头的心,从嗓子眼吓出来,他赶紧躲到了丁桂荣身后,偷眼往里看。
丁桂荣举着长明灯走进去,老孙头站在门口,愣没敢进屋。
摇曳的灯光下,丁桂荣沿着墙根走了一圈,不断地点头哈腰的,就跟围着尸体告别差不多,这个举动让老孙头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看见啥了?
转了一圈儿,丁桂荣才转到门口,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没在这。”就举着灯往下一间告别厅走了。
二号厅里,丁桂荣的举动跟一号厅差不多,只不过在玻璃棺材跟前多站了一会儿,就像舍不得死者走一样,脸上居然带着苦相。
俩告别厅都没有,老孙头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告别厅里,不会一开门,那女尸就从里面扑出来吧?
三号厅是最大的告别厅,丁桂荣这回居然站在门口,好半天都没进去。
“孙大爷,我咋闻着一股烧纸味儿?”
老孙头一愣,使劲抽抽鼻子,还真有点烧纸的味道,这就奇怪了,太平间里根本不让烧纸,现在又是半夜,难道是鬼烧的?
还没等老孙头说话,丁桂荣已经一把将大门推开了。推开大门的瞬间,老孙头就感觉有些不对,一股子烧纸和白酒味直扑到了他脸上。
三号厅里鸦雀无声,而且还雾气昭昭的,原本长明灯的火苗就很弱,丁桂荣举着灯一进去,灯火头照见她身边不大的范围,可就这么一眼,老孙头就差点叫出声。
在门口正常告别仪式中来宾敬礼的位置上,居然摆着十几个诡异的纸人。
这些纸人不是外面卖的那种廉价纸替身,而是足有半人高的彩扎纸人,有手有脚,站在那里跟真人无异,最恐怖的是,每个纸人都是大白脸,就跟14号高间内的纸人一模一样。
老孙头捂着嘴,叫也不敢叫,想跑腿都是软的,只能呆呆地看着丁桂荣举着灯,飘飘忽忽地往里走。
丁桂荣贴着纸人过去,差点把纸人绊倒了,老孙头张嘴刚要喊她,就看见一个东西,把他魂儿都吓出来了。
原本挂遗像的墙上,挂了一幅黑白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女人老孙头认识,正是天字14号消失的那具女尸,可照片上的男人他没印象,年纪看着近五十岁,僵硬的脸上,一双金鱼眼死死盯着他。
丁桂荣站在了照片下面抬头看了半天,突然诡异地扭头看向了门口。
“孙大爷,14号的女尸我找到了,变成了相片,这说出去谁能信啊?”
丁桂荣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端着长明灯就凑到了玻璃棺材跟前,就这一凑,老孙头的心就一抽抽,因为原本应该盖着的玻璃棺材盖,此时居然不翼而飞了。
丁桂荣手里的长明灯,像是被谁扯着一样,直往棺材里面凑,可下一秒他吓得妈呀一声,手里的手电直接掉在了地上。
长明灯的照耀下,老孙头立刻看清了棺材里的东西,天字14号那个女尸,此时就躺在棺材里,更吓人的是,她身上居然穿着一身血红的纸嫁衣。
更吓人的一幕出现了,或许是丁桂荣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身子往后一撤,就要远离那口棺材,可没想到,长明灯的灯火一晃,居然像被棺材里的东西拽着一样,火苗子直往棺材里跑,紧跟着就见那具尸体慢慢坐了起来。
3
原本鬼上身一样的丁桂荣,“嗝”的一声,身子像根木头一样,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老孙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嗷”的一声惨叫,撒腿就往外跑,根本不管昏倒的丁桂荣了。
跑到值班室话都不会说话了,脸色惨白,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把贾全吓了一大跳。
足足过了五分钟,老孙头猛喘了几下,才长出了一口气喊了一句:“后面诈尸了!把小丁给吓死了!”
贾全当时就吓懵了,俩人把门关得死死的,大气都不敢出,足足过了半个钟头,贾全才哆嗦着给单位领导打了电话,随后报了警。
派出所民警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几分钟后,殡仪馆的书记厂长才赶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120救护车。
两个民警和殡仪馆领导,加上120 的人,一起进入了太平间,直奔了三号告别厅。
厂长把灯点亮后,只看见丁桂荣瞪着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什么墙上的结婚照,地上的纸人,还有棺材里面的女尸,都不见了踪影,棺材盖好好的扣在棺材上,就连那股子烧纸味儿都闻不着了。
这才半个小时,刚才的诈尸,屋子里的东西,咋都不见了?
120救护人员抬起丁桂荣就往外走,厂长狠狠瞪了老孙头一眼,都不知道咋跟警察解释。
老孙头汗都下来了,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忽然他猛地扭头就往外跑,厂长和警察连忙跟上,老孙头跑的方向正是天字14号太平间,他得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天字十四号的玻璃棺材里,还有个诡异的纸人呢。
可一跑进天字14号,老孙头一下子就摊在了地上,原本放在玻璃棺材里的纸人不翼而飞,那女人的尸体,好好躺在棺材里,身上穿着的,也根本不是啥纸嫁衣。
厂长直接开车去了医院,老孙头被警察带到派出所做笔录,可诈尸、纸嫁衣、黑白结婚照、纸替身,这些东西并没有物证,全凭老孙头自己说,俩警察都觉得他精神有问题。
但是丁桂荣的情况却极其危险,医院说她是急性心肌梗死,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丁桂荣生死未卜,派出所直接将案子上报了市局,这案子自然就落到了刑警队头上。
当晚我正好在刑警队值班,队长孙军,带上我和几个老刑警就奔了火葬场。
火葬场,尤其是太平间,人员进出很复杂,要想取证极其困难。
我们到殡仪馆的时候,火葬场的杨厂长,保卫科刘科长,值班的贾全都在,还有两个派出所的民警。
孙队一进去,民警边介绍情况,边领着我们往后院走,太平间的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周围的主要通道都拉上了警戒线。
边往太平间走,我边查看后院的情况,主楼后面到太平间,有一条长达二百米的水泥路,院子很大,整个后院连同太平间,都被两米多高的砖墙围着,只有东面有个大铁门,有条道从院外一直通到太平间门口。
围墙西侧有两个月亮门,顺着台阶往走,是炼人炉和焚化场,骨灰存放和陵园,都在西面的山上。
整个院子看似被围墙围着,实际上到处是漏洞,不过细想也没啥,这是太平间,放尸体的地方,谁没事会到这里来?
打开太平间大门一股子酒精味,混合着尸体的怪味直冲鼻子,我们都带着口罩和手套,连鞋都用鞋套包着,由派出所民警领着,先去了天字14号停尸间。
14号里的逝者是女性,25岁,未婚,意外溺水死亡的,刚死了两天。
刘科长带着一盏功率很大的应急灯,将停尸间照得亮如白昼,我立刻就看见了玻璃棺材里的尸体。
尸体很明显化过妆,身上的衣服是新的,并不是传统的寿衣,而是一套藏蓝色的套装,搭配着厚丝袜和黑色的皮鞋,职业女性装扮。
两个老刑警拿出了磁粉,刷子,相机等工具开始取证,而我则一直盯着棺材里的尸体。
我对老孙头的反应有不同的看法,即使是在太平间打更,遇到突发事件一样会害怕,人在极度恐惧时,大脑神经会让人做出一些异于平时的反应。
如果真的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老孙头丢下丁桂荣逃跑并不奇怪,我现在是想找到线索,是什么吓昏了丁桂荣,吓跑了老孙头。
眼前这具尸体就是诈尸的主角,即使玻璃棺盖着,我不能触碰尸体,但在雪亮的灯光下,我依旧察觉了一丝异样。
首先尸体的头发明显有些杂乱,尤其是脑后的位置,正常情况下,换好衣服的逝者,放进棺材里基本上就不会再挪动了,身上的衣物也都会给理顺整齐。
大多数入殓师还会将逝者的手脚用红绳绑上,七窍塞上棉球,可棺材里的女尸手脚的捆尸绳很松,七窍中居然什么都没塞,身下的衣物还有些褶皱,很像是动过。
我抬头看看孙队,发现他也正在查看尸体,我本想找一下给死者化妆的入殓师,可一想自己是个新人,就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杨厂长,给逝者入殓的师傅,能不能找一下,咱们时间不多,而且这种事最好别弄得满城风雨。”
杨厂长连忙点头,刘科长将手里的应急灯交给贾全,转身就出去了。
4
尸体是不是被动过,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入殓师。
采集指纹的同事,已经将棺盖上的指纹采集完了,不过孙队没让打开棺盖,他在等入殓师过来。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2点,我和刑警老刘、贾全跟着一个民警往后面走,去三号告别厅取证。
告别厅的门也贴着封条,没等门打开,老刘就让我用应急灯照地面,他从兜子里拿出工具,开始仔细观察地面上的痕迹。
地面是水磨石的,光滑且干净,老刘用喷壶喷了几下,几道不是很明显的印记,逐渐显现。
太平间运尸体都用推尸车,这并不稀奇,但老刘却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忽然打着手电往前一直走到了藏尸柜的位置,一辆金属的推尸车就停在屋地中央。
“这个车今晚曾去过三号告别厅和天字14号停尸间。”
老刘这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呆住了。这句话的背后有多重意思,最明显的就是,女尸很可能从太平间被运到过三号告别厅,那样的话,更夫老孙的话,就有可能是真的。
接下来老刘的动作就更仔细了,把车轮上,车把和铁床面上细微的灰尘也都采集了一遍。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响起,刘科长跑了过来。
“孙队让你们立刻去天字号太平间,入殓师李师傅过来了。”
“这尸体动过,我可以肯定!”李师傅在玻璃棺材边上观察着说到。
我和老刘跑过去正好听见这句话。
“我入殓时很注意,将逝者头发都理顺好了才放到寿枕上,现在头发乱了,脸上的妆也被蹭了一块。最明显的,捆尸绳根本就不是我的手法,塞七窍的棉球也不见了。”
李师傅的话,与我观察的细节几乎一样,见李师傅再没问题,老刘和另一位刑警打开了棺盖,开始检查尸体。
老刘检查的第一个部位,是女尸的鞋。
他仔细用刷子将鞋底灰尘取了一点,装进一个小塑料袋,然后才开始查验尸体。
入殓师和刑警一起验尸,我还是头一次见,而且老刘和李师傅查看的部位居然惊人的相似。
女尸的鞋被脱下,查看了脚后跟和脚掌,然后才查看西装和衬衫。
查验女尸用了一个小时,老刘和李师傅的脸色都很难看。
“老刘,有什么发现?不妨直说。”
孙队这句话居然让老刘和李师傅的身子都一哆嗦,老刘脸上明显纠结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队长,这女尸曾在地上走过,我取到的脚印,还有丝袜上的磨损痕迹都能证明。”
在场的人应该没人信鬼神那一套,可女尸身上的线索,却让现场所有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尸体先封在棺材里,咱们马上去告别厅。”
再次回到三号告别厅门口,所有人都稳定了一下心神,才打开了派出所的封条。
老孙头说的烧纸味和白酒味并没那么浓,但作为刑警的我们,依旧能感觉到。
告别厅内看不到啥异常,老刘将喷壶里的东西喷到了地上,灯光下还是能看见一道车辙印,连接着门口那些痕迹。
还有几个很明显的女式高跟鞋脚印。
老刘又走到了墙边喷了几下,光溜溜的墙板上显出了一块不是很清楚的污渍。
“是两面胶的痕迹,不超过两小时。”
此时脸上表情最精彩的,就是杨厂长,刘科长和贾全,虽然刑警老刘没下结论,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感觉,更夫老孙并未撒谎。
告别厅内取证结束后,我们又在铁门内外,还有月亮门附近搜寻了很久,一直天色渐亮才收队。
一夜未眠,我们四个却一点不困。
我当然不相信真的是诈尸,但是老孙头说的一切,要想人为操作的话并不容易,不但要有车,人也不能太少,这么大的动作,值班的三个人会看不到?这里一定有人在撒谎。
孙队的目光望向了我:“小宁,你似乎有话要说?现在没外人,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吧。”
我不信诈尸的鬼话,而且我也不觉得老孙头没嫌疑,甚至丁桂荣和贾全我也怀疑。
假设这是一起人为的盗尸案,这么大的动作,不但需要好几个人,还要有交通工具,值班室不可能发现不了,所以有人在撒谎。
孙队笑着点点头:“你分析的有些道理。既然认定是人为的盗尸案,这就牵扯到了盗尸的目的,现场和老孙头的供词你们都看了,发表点看法吧?”
我自然是无法表态了,所以看向了老刘。
老刘咧嘴一笑:“昨晚上的很多迹象,都像是在配阴婚,运进来这么多东西,又能毫无痕迹的撤走,手里一定有铁门的钥匙,要说值班员没察觉,那是撒谎。
现场除了有车辙和女尸的脚印外,没发现其他的脚印,这说明盗尸的人不但带着手套,连鞋都做了防护,是老手。”
孙队点点头:“那咱们先按盗尸案展开调查,尽量低调查案,老刘你外面耳目多,就查一下冥婚的线索。
小宁和队里的同事先细化一下诈尸案的卷宗,等我跟局里请示完,再决定下一步的任务。”
老刘应了一声就走了,我看着孙队倆眼瞪得老大:“队长,咱警察还信这个?”
孙队哈哈一笑:“警察当然不能信这个,可社会上有人信啊。如果真是弄冥婚,盗尸的目的性不就出来了?那就是利用封建迷信钱财。
警察为了方便查案子,自然要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以后你就懂了。”
5
中午刚吃过午饭,老刘回来了,一进屋就笑着说道:“有眉目了,还真有这么一伙人,听说是打南方过来的,专门给枉生者配阴婚。”
孙队点点头:“这件案子,李局的意思要悄悄地查,别弄得满城风雨,你下午把刘科长找来,我问一下殡仪馆的情况。”
我对直接找刘科长有些不解。
孙队见我盯着他看,嘿嘿一笑:“你小子是不是怕打草惊蛇啊?”
我尴尬地点点头,孙队拍拍我的肩膀:“你小子是块干刑警的料,不过记着,别把啥都写脸上。”
刘科长下午早早就到了刑警队,四十多岁,坐姿很端正,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人。
孙队开门见山:“刘科长,我找你来是想了解些情况,我看后院铁门的门岗那里,似乎很久都没人值班了?”
刘科长脸色有些尴尬:“是我失职,我已经加强了对殡仪馆的安保工作,以后再不会发生昨晚的事了。”
孙队忽然问了一句:“后院铁门的钥匙都谁有啊?”
“原则上值班室有,保卫科有,更夫老孙头也有一把,不过自从后院的门卫房不用了之后,据说不少殡葬车司机手里也有,这个情况我还没查实。”
孙队笑了笑:“那昨天出事前,有没有尸体送来,有登记的吧?”
刘科长连忙点头:“肯定是要登记的,不过这些不归我管,所以我也不清楚。”
“你看这样好吧,你协助老王,查一下昨天的车辆进出情况,配合我们将情况摸清楚。”
刘科长连忙点头,领着老王就出去了。
“孙队,刘科长似乎在回避一些事情,您说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孙队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如果冥婚的事是真的,殡仪馆内应该有人做内应,这个刘科长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现在不好说,我让老王去查资料,就是想尽快了解殡仪馆内部情况。
整个殡仪馆,不可能都是内鬼,总有些人会说真话的。”
我从没想到做死人生意的殡仪馆,都会被不法分子惦记上,从孙队和老刘的态度上能看出来,殡葬市场是个很大的产业链,里面的猫腻不少。
假设盗尸案真的是在配冥婚,那对逝者和逝者家属都是种极大的伤害。
下午我独自去了殡葬管理所,摸排本市殡葬车的情况,逐一登记后回到局里,很快老王也从殡仪馆回来了,拿回来一大堆材料,其中就有昨天送尸体的记录,最晚的一个,是昨晚10点半,再往后就没了。
送尸体的司机叫武月,是殡葬管理所的正式职工,送的是个男性死者,办完手续已经快11点了,然后他就带着死者家属离开了殡仪馆。
在此之前,还有个叫刘建军的个体司机送来一具男性尸体,时间是晚上九点多。
这俩人都有后院铁门的钥匙,自己开门将车开进后院,用运尸车将尸体先运进太平间,然后带家属办手续,再由值班人员安排存放尸体。
这些资料都是贾全帮着弄的,老孙头关在看守所,丁桂荣至今昏迷不醒,昨晚值班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武月和刘建军很快就被传到了警队。
刘建军是本市人,今年45岁,自己借钱买了辆车拉尸体,跟殡葬市场的人有些关系。
审讯过程很顺利,刘建军将昨天一天拉尸体的证明,死亡证明,还有殡仪馆的出入门证都拿了出来,而且尸体车上都有随行的家属,一来一去都有人证。武月也一样,有家属跟车,当晚他的车离开殡仪馆的时候,还是贾全出门送的。
孙队让老王联系昨天那几具尸体的家属,看看是否跟武月和刘建军的供词有出入。
下午,孙队给我们开了个会,将局里对诈尸案的部署说了一下。
据内部系统文件,近半年来,北方几个省,利用封建迷信钱财的案例多次发生,引起了省厅的重视,为此局领导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查清楚诈尸案的来龙去脉,打掉背后的团伙。
这次诈尸案不但是人为,还是种行为,所以现阶段两手抓,一方面细查殡仪馆内部人员的渎职行为,给分子假相,重头戏是秘密查找冥婚线索,将内外的犯罪分子一锅端。
下午老王挨个联系了昨天送去的几个死者的家属,得到的答案都一样,跟着殡葬车一块儿回的市区,而且还都是送的冷藏柜,所以连祭品都没带过去。
谜团更浓了,如果我们查的两辆殡葬车不是目标,难道还有一辆不知道的车,进出过殡仪馆么?
6
快下班的时候老刘回来了,进屋后很兴奋。
“孙队,我打听到有个当地人接冥婚生意,价格很贵,地点在北极街的一个花店。”
孙队眼睛一亮,连忙给老刘倒水。
“到底是湖啊,那你有啥想法?”
老刘喝口水说道:“这种事如果不抓现行,无法定,只能按搞封建迷信治安处罚,那反而打草惊蛇了。
我的意思咱们不妨钓一次鱼,看能不能揪出这条产业链背后的黑手。”
孙队乐得一拳锤在了桌子上,老刘的想法,与局领导不谋而合。
第二天中午,就召集我们开会,将任务派下下去。
老王和几个刑警,继续对殡葬车进行排查,我和老刘去查冥婚这条线。
老刘特意借来一辆桑塔纳,提前交代了我一堆说辞,然后拉着我去了北极门的一个花圈店。
老板姓王,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老刘提了几个人以后,拿出一张纸递给了男人。
“这孩子家里老人生病了,医院看不好,你给看看咋弄?”
老刘给那人看的,是他自己瞎写的一个生辰八字。
王半仙儿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研究了足有十分钟,才倆眼眯着问我:“是你父亲生病吧?”
我赶紧点头:“是啊先生,我爸本来身体不错,不知道为啥这阵子老是打嗝,到医院说是膈肌痉挛,吃药也不见好,现在弄得嗓子都肿了,成宿睡不着觉。”
“你爷爷辈有个少亡的,家里穷临死都没娶上媳妇,他家那枝儿没顶梁的了(就是没男丁),不知道咋就找到了你爸头上,怨气很重,要是不答对好了,可就要出人命了。”
王半仙说得有眉有眼的,不过我当然不信,因为我爸好好的,还上着班呢。
“您可真是高人先生,就跟亲眼见了一样!”
我连忙恭维着,王半仙咳嗽一声:“这不是老刘介绍的么?换做旁人,我连问都不会问的,这种事粘上就得管,管不好损阳寿啊……”
说着话又是一阵咳嗽。
这明显是在要钱啊?
老刘连忙给我使个眼色,我从包里拿出个信封,里面是十张老头票,那年代100块钱可是大数。
师傅看了一眼信封,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半天,在纸上写了不少东西。
“你得准备些东西,首先得找到那个少亡的尸骨,最好是有生辰八字,另外还得备上点香烛烧纸,扎个大房子,还有个轮椅,你家那个背子是个瘸子,人家点名要的。
既然是要办冥婚,喜服是少不了的,还要有贺喜的嘉宾,这一套下来,得不少钱,最麻烦的是得找到个合适的阴魂。
你先想办法把少亡先人的八字弄到,我给合一下婚,咱再找合八字的阴魂配一下,选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就好了。
这可是积德的大善,懂么?”
说完这些话,他的拿出几张黄纸,用毛笔蘸这一种红色的液体,在纸上一通鬼画符,递给了我。
“这符纸只给你三张,回家烧一张用白酒送下去,你爹的情况立刻就能好一点,不过只能好一阵,要想过关就得把背子(鬼魂)答对明白。”
我也不敢多问,千恩万谢接过黄纸,就跟老刘离开了花圈店。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看老刘:“刘哥,你弄的八字是啥啊?咋那先生一算就弄出那么多事?”
老刘哈哈大笑:“我闲着没事就看看易经,上面说辰戌丑未是四墓之地,八字里多的容易撞邪,我还特意将日元弄个无根,这么明显的八字,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找个摆摊的骗子,都能看出不好来。”
我咧咧嘴:“原来都是瞎忽悠啊?”
老刘笑了笑没解释,很快车就到了局里,我和老刘把情况一汇报,孙队立刻就找局汇报去了。
我粗略估计,那骗子帮着和冥婚,这一套下来钱不会少,而且人家是让你一点点吐钱,最后你不干的话,前面的钱就都白花了。
王半仙一道关就坑进去这么多,真要是进入到冥婚环节,受害人得拿出多少钱?
最主要的是,他说的东西神乎其神的,听着都是要人命的事,谁听到能不犯嘀咕啊?
没过几分钟,老刘拿着那几张黄纸进来,看着我问道:“你知道这黄纸上有啥?”
“上面不但涂了一种容易上瘾的,写字用的朱砂还含有抑制哮喘类的药物,如果病人是真是你说的那种症状,吃了纸灰真会很快见效,但不长时间就更严重了,还会对这符纸还会产生依赖,光凭这个东西,我们就可以抓人了!”
警队的同事都很兴奋,都等着孙队回来,过了足有两个小时孙队才回来,立刻开会布置任务。
局里的意思,还按照原来的计划走,花圈店的王半仙儿只是个底层牵驴的,要想彻底将冥婚团伙打掉,得一锅端才行。
指示我和老刘不惜任何代价吊住王半仙儿,尽快接触团伙上线,为收网做准备。
为此局里给批了1万块钱经费,专门为钓鱼准备了个肥饵。
7
准备八字和遗骨很容易,很快一个小棺材就送到了刑警队,里面果然有几根黑乎乎的烂骨头。
少亡鬼的八字,自然是老刘瞎编,弄妥这一切以后,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我俩开着车又去了北极街。
王半仙儿就住在店里,一见我俩这么快就回来了一愣,我按照老刘的吩咐,一进屋就给王半仙跪下了。
“大仙儿正是高人啊,我爹喝了符水,立刻就好转了,我一学大仙儿的话,老爷子立刻就想起来了,连忙让我回老家去找我七爷的尸骨。
不过找骨头可费了不少劲,就找到几根,剩下的都烂没了,你老看看行不行。”
说着话我就把用红布包着的小棺材,递给了王半仙儿。
同时还有个信封,里面是500块钱和一张写着八字的黄纸。
王半仙煞有介事的算了半天,这才点点头:“你七爷的八字金多水浊,日主过旺,31岁年柱有刑伤,应该就是那一年没的。
和阴魂最好找个横死的阴魂,年龄最好是25到35之间,具体怎么配合适,咱们得去问马瘸子。
老刘看看外面的天色:“王师傅,你看明天几点合适?这天太晚了,恐怕马师傅都休息了吧?”
王半仙儿嘿嘿一笑:“马瘸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白天根本找不到人,要想找他,还就得晚上,不过你俩可别怕,他住在棺材铺里。”
我心里不由得暗喜,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老刘,老刘瞪了我一眼:“你小子怕了?为了你爹,晚上去棺材铺怕啥?就是睡坟头也得去。”
老刘开车,拉着我和王半仙儿往西走,出城很远才停在了一个坡上,我知道这就是欢喜岭,在早是处决犯人的刑场,这里开买卖的,多是卖墓碑打棺材的,赚的都是死人钱。
王半仙儿打着个手电走在前面,顺着小道走了一段,停在了一个院子边上,借着手电光,能看见两口打好的白茬棺材就架在棚子里,还没上漆。
王半仙儿不喊不叫的,拿手电晃窗户,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一个沙哑的声音才从屋内响了起来。
“谁呀?别进院啊?小心叫狗掏了!”
随着说话声,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黑影一瘸一拐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我们仨跟着瘸子走进院子,马瘸子家没电灯,他摸黑点上一盏油灯,屋地中间摆着口红漆大棺材,棺材里铺着被褥,这家伙居然就睡在棺材里。
借着摇曳的灯火,我算看清了马瘸子的模样。
这人能有50多岁,满脑袋花白头发,嘴边上一圈乱七八糟的胡子,两只三角眼浑浊还淌着眼泪。
一条腿没有脚,脚的位置是一截木头。
“马哥,这孩子家摊上点邪事,得马上把事儿办了,再耽误就得出人命,你看咋整?”
刚坐在板凳上,王半仙儿就开口问马瘸子,不过并没说啥事儿。
马瘸子两只昏黄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眼:“难那,这孩子心不诚,你们走吧。”
老刘忙站起身作揖:“老马大哥,一孩子懂啥啊?您就看王哥,看我的面儿。”说着话一脚踢在了我屁股上。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一条烟两瓶酒放在了窗台上。
马瘸子嗯了一声:“这老哥们说的在理,把事主的八字给我看看。”
王半仙儿忙将两张黄纸递给了马瘸子。
“这是要和阴婚啊?不好办,有钱也未必能找见合适的。”
马瘸子看了几眼就说了这么一句。
“马哥,就因为难才来求你啊,花钱不是问题,我这侄子很孝顺,花多少钱他都得救他老爹的命啊!”
这俩骗子一唱一和的,演的跟真的一样,这要是普通老百姓,半夜三更弄到这荒郊野外的棺材铺子,再弄这么个鬼一样的瘸子半仙儿,估计吓得半死,啥都得答应。
“马大哥放心,这钱我侄儿没有,我给拿。”
老刘拍着胸脯子打包票,马瘸子才像模像样的拿出个破本子一顿翻找。
“这事儿我应了,不过这怨鬼戾气太重了,得找个刚死的,借点阳气才能压住他,你们等我信儿,这事急不得。”
又唠了几句,王半仙儿就领着我们下了欢喜岭。
“你们放心,马哥这方面的路子广,不管是滨河周围,就是外省市只要有合适的阴魂,他马上就能知道信儿,不过这人吃马嚼的,费用可不小。
专门操办阴婚的有特定的师傅,马哥也未必能靠上前,价钱上咱做不了主,都得听人家的。”
老刘连忙点头,这事儿算定了。
将王半仙儿送回去,留了电话,老刘开车回到局里都十点多了,孙队他们都没下班,正等着我俩呢。
老刘将情况汇报完,孙队表情很严肃:“这可能是个跨省的多人团伙,不马上打掉,不但会让更多的老百姓受骗,对社会治安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我这就跟局长汇报,你俩盯紧了,不惜一切代价打掉这个团伙。”
8
足足等了三天,老刘才接到电话,王半仙让老刘和我带上一万块钱到他店里,说是合婚的阴魂有信儿了。
到了花圈店,见到不少元宝烧纸,还有一个纸糊的楼房和一只很逼真的大公鸡,而墙角的一堆东西,让我立刻就提起来精神。
足有七个半人高的纸替身,扎得栩栩如生,而且都没画五官,最显眼的是两件红色亮光纸做的喜服,红色的嫁衣跟老孙头笔录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老刘啊,你看看这套行头,还有这满屋子的东西,要你一千不多吧?”
老刘连连点头:“要不咋说你王半仙儿是滨河白事儿第一人呢?这手艺没的挑,一千不多。”
王半仙笑着点点头:“今晚这事儿就办,马瘸子定的是晚上八点过去接他,找那个阴魂费老劲了,正赶巧通气沟有个寡妇让牛顶死了,马瘸子应了她娘家不少钱,这才把事儿定下来。”
我和老刘脸上都一喜,老刘忙说道:“王哥,棺材还放在家里没拿呢,再说我也没带那么多钱啊?得趁银行开门去取点。”
说着话老刘掏出一千块钱塞给了王半仙儿。
“都是自己人急啥啊?你俩马上回去,带上棺材,再找个半截子,屋里的东西得拉上,不过可别带生人,这种事不能让人知道的,明白不?”
老刘连连答应,拉着我就往外跑,赶紧回了局里。
到局里才下午三点半,时间很充裕,老刘联系货车,孙队立刻将行动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局领导。
但是王半仙说的话可信性并不高,真实的地点,很有可能并不是那里。
局领导联系郊区分局,了解到虎牛沟三队有个女的被牛顶死了,是两天前的事儿,现在尸体就停在娘家的院子里。
我恨得牙根都痒痒,通气沟和虎牛沟离着好几十里,还是两个方向,真要是信了王半仙儿的话,局里的布控就完全扑空了,我和老王俩人实施抓捕不但危险,还很可能让犯罪分子逃遁。
队里找来一辆蓝色的双排座,开车的是老王,我们三个都带上了家伙,到花圈店的时候是晚上七点。
装上东西离开北极门往西开,到欢喜岭的时候才7点40分,时间很充裕。
早在下午五点左右,市局和郊区分局的民警,就已经进入了虎牛沟的山里,附近的公路、县道、乡道都布置了暗哨,就等着这伙骗子落网了。
果然车开到半路上,马瘸子就让往虎牛沟开,到虎牛沟二队的时候,只有村子东头一家灯火通明的,离老远就能看见,院子里搭着灵棚。
车直接停在了院门口,出来几个男人搬东西,马瘸子领着我和老刘进了院子,灵棚里面放着一个床板,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就停在床板上。
就在灵棚前面,有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见马瘸子过来就跟他打招呼,一开口居然是江浙一带的口音。
马瘸子跟他们聊了几句,就给我介绍,说这几个是什么宁海老君观的师傅,让我一切都听这几个师傅安排。
七个纸替身被摆在了灵棚里,同时摆好的,还有那个纸扎的楼房,几张用纸扎的桌子,上面居然有摆着纸盘子,画着各种菜肴。
那三个假道士揭开尸布,开始给女尸穿嫁衣,那女尸脸色青紫浮肿,已经有了尸斑,离老远都能闻见尸臭味。
这时我才看明白纸嫁衣咋穿,这衣服是两片儿,俩人把女尸身子往起一拽,下面那片直接塞进去,然后将上下两片用两面胶一沾就完事了。
那口小棺材被放在了女尸右面,男式的喜服放在了棺材上,这时三个假道士开始用红绳,将女尸和棺材连在一块儿,足足连上了三道红绳。
王半仙儿趴我耳边小声说道:“看见没?南方师傅就是讲究,这叫三生三世,保你家三代不会再受枉死冤魂打扰,这钱花的不怨。”
我抱着纸公鸡连连点头,也不敢乱说话,这时候三个假道士又开始给纸人开眼开嘴,点上香和蜡烛,一阵念叨,在火盆里烧金棵子和烧纸,冥婚算正式开始了。
先烧金银后烧楼房和酒席,最后又将两件红纸衣服烧了,这才让我将那只纸扎的公鸡丢进了火盆。
马瘸子用手拍打拍打身上:“逝者已经进了洞房,咱这操办也就完了,事主该答谢师傅了!”
老刘笑着点点头,伸手从腰里拔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马瘸子的脑门上。
我和老王几乎同时拔出枪,封住了大门口和通往后院的路,随着老刘朝天鸣枪,不远处立刻亮起了一片手电光,抓捕队伍很快就包围了这个院子。
分子一共七人全部落网,参与冥婚交易的死者家属,也被带上了警车,一块儿拉回了市局。
通过突审,很快就理清楚了整个团伙的成员名单,这居然是个横跨三省的大型集团,涉案成员各行各业都有,手段的复杂程度,让我不禁咂舌。
那三个南方人是团伙的上线,不但利用冥婚钱财,还在东三省各大城市,开设花圈寿衣店和x教用品商店,冒充某院某观的师傅,高价售卖x像等物品,私下吸引信众宣传封建迷信,多年来已经骗取大量的钱财。
太平间的诈尸案,就是这伙人所为,内线正是殡葬车司机武月和殡仪馆员工贾全。
武月去接的尸体,是个突然病死的中年男子,而且正好是这伙骗子在北关山x教用品商店的常客,还是个光棍。
骗子通过医院的内线,将一个红纸嫁衣放到了死者的怀里,家属穿衣服是发现了纸嫁衣,就给骗子进行冥婚找到了突破口。
经过骗子怂恿恐吓,逝者家属同意给死者配冥婚,男子死亡时正好赶上初七,殡仪馆有一具年轻女尸停在14号高间,贾全等人就将主意打到了女尸身上。
当时运尸体带家属上山是真的,武月用钥匙打开后门,将男尸直接运到了三号告别厅,然后带家属去找贾全办手续,同时几个骗子就在告别厅布置冥婚现场。
武月正常办手续,然后在三个值班人员的注视下,带着死者家属开车离开了殡仪馆,他转一圈就又回到了后门外面等着,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丁桂荣突然提出要去太平间检查一下。
当时贾全就是怕跟丁桂荣一起进去,万一撞见那伙骗子不好处理,这才装着打电话,逼着老孙头和丁桂荣同去。
丁桂荣在天字14号被纸人吓到后,精神已经有些恍惚,深信自己被鬼迷了,所以才做出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举动,告别厅里的骗子们听到了有人进来,一个骗子就藏在了尸体下面,在丁桂荣进来的瞬间,用力将尸体推了起来。
突然看见尸体朝自己扑过来,精神高度紧张的丁桂荣一下子吓昏了,老孙头也被吓得逃离了太平间,骗子趁这功夫立刻将尸体送回太平间,还故意让尸体的鞋在地上踩了几次,留下了脚印,伪造诈尸的假相。
收拾完东西的骗子经过后院出了铁门,上车离开。贾全听老孙头说丁桂荣吓死了,立刻也装着吓破了胆。与贾全不同,亲身经历诈尸事件的老孙头,的确吓坏了,以至于在派出所和刑警队录口供的时候,信誓旦旦咬定了是诈尸,这也等于变相将贾全置身事外,让大家都减轻了对贾全怀疑。
贾全待领导和警方到来的时候,积极配合调查,因为他根本没在太平间留下任何证据,只不过他没想到,警方会通过其他渠道找到冥婚的线索,反向迂回,最终他和武月还有医院的内线都没能逃脱法律的严惩。
市局协调三省六市的警局,端掉了跨省集团的多处窝点,抓捕了涉案人员几十人,收缴非法收入几十万元。
案破获的同时,一些涉案单位管理上的漏洞,也浮出水面,滨河市殡葬工作整治行动,宗教物品行业整顿,很快就开始了,一批渎职干部职工受到处理,违法违规的宗教物品商店被关停,而刑警队四科因为破获了重大案,被省厅授予了集体二等功。
在信息不发达,老百姓教育水平相对很低的年代,一些不法分子利用封建迷信手段给人,骗取钱财的案件屡见不鲜,警方能做的,只能是提醒广大市民注意,不要相信任何以破灾、看病为借口进行的封建迷信活动,要相信科学,避免上当受骗。
(完)(原标题:《太平间里的红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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