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升级成功后,他为什么又一年血亏300万?
在每年的《中国餐饮报告》中,都有一个不变的结论:小吃快餐是餐饮行业的最大赛道,存在着大量品牌化的机会。
赛道宽、机会多的另一面是竞争激烈。
大批前来掘金的餐饮人发现,完成了第一步品牌化,在第二步规模化面前,还埋藏着一些“隐形大坑”……
餐饮老板内参 王菁 /文
先看数据:占比85%
中式小吃快餐已占领绝对高地
小吃快餐是整个中国餐饮行业的底色,它接纳了最多的餐饮创业者,也拥有着最多的餐饮门店,堪称中国最普及的餐饮细分品类。
在前不久刚面世的《中国餐饮报告2019》中,对于小吃快餐的品类调研,呈现出了一个重要的数据。
美团点评用户调研数据显示,消费者对中式小吃快餐的偏好以85%的比例,显著高于西式小吃快餐15%的偏好占比。
经过了对洋快餐近30年的师承,中式快餐小吃在品牌力和运营能力崛起之后,凭借强大的地缘优势胜出。
数字背后,是快速升级,也是竞争的加剧。当进化升级了小吃快餐品类的普遍动作后,许多品牌在第二步的规模化进程中,再次遇到发展瓶颈。
内参君希望通过这篇文章,把升级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困难、需要具备的能力展现出来,讲两个“踩坑后重新找到方向”的故事——
凉皮店升级成功后
为何又一年亏了300万
2013年,西北人赵伟发现,凉皮在江浙一带处在“有品类无品牌”的状态,瞅准机会开了一家“合悦贵妃”凉皮店。
餐厅从名字到装修,都使用了讨女性喜欢的“宫廷风”,立刻和地摊凉皮形成了差异化。那段时间,是赵伟做梦都会笑出声的日子,20平小店,2张桌子,一天就能卖7000元左右。到年底,合悦贵妃更是乘胜追击,围绕无锡、南京等地开出20多家门店。
◎ 曾经人头攒动的小店
那三年是合悦贵妃的红利期,也是赵伟的“躺赢期”。彼时,黄太吉赫畅凭借互联网思维一战封神,也让赵伟开始头脑发热。
他开始“乱开店”,迷信“一流商圈,三流位置”,门店面积越来越大,新店装修动辄几十万,“我干过DJ,那个时候特别喜欢花花绿绿的风格,把店都重金装修成了夜店风。”
◎ 夜店风凉皮店
形势很快急转直下,先是营业额挺高却没利润,后来连营业额也没了,他记得最惨的一天,一家店只卖出80份凉皮,“2016年,合悦贵妃在这一年血亏了300万。”赵伟说。
惨痛的代价逼赵伟进行了自我反思和全面调整,先是关掉了所有不赚钱的店、减少营业面积、装修成本下调……做完以后生意马上回暖。
但还有一个问题他始终解决不了,那就是凉皮的“品类限制”,“冬夏的销售差距太大了,怎么搭配套餐做营销都没用。”
他意识到,“品类即品牌”常常面临抗风险能力弱,客群窄等问题。
2018年初,赵伟再次把品牌升级。经过全新梳理,定位为西安小吃甄选店,他又将合悦贵妃进行了更名,简化为合贵妃,好记也更利于传播。
在这之后,他才真正入了小吃快餐的品牌升级之门,门店数回升到50家以上,开始潜心研究品牌的符号化传播,和产品在标准化基础之上的更新迭代,“升级和选择一直在持续,今后还想探索小吃店的新零售转型。”
“国民品类”既可以是招牌
也可能是规模化的障碍
2018年,祖上几代做餐饮的浙江餐饮人方胜平在杭州创立了衢州小吃品牌——衢爷。
据他介绍,他的家乡衢州是一个连接南北的“四省通衢”之地,交通的便利使得衢州的小吃文化积淀深厚,他的梦想就是传承和发展家乡的美食。
在创立之初,他选择了“两头乌包子”作为品牌的重要卖点。因为,闻名世界的优质猪种“金华两头乌”正是金衢盆地的特色物产,把它用在再家常不过的包子里,极大地提升了产品的价值感。
为此,衢爷的第一家店,处处能看到以这款“两头乌包子”为原点做出的创新,窗楹是一个大圆形蒸笼,吊灯上点缀着可爱的猪鼻子图案。为了保证猪肉的供应,方胜平自掏腰包补贴农户,鼓励他们养殖两头乌。
包子作为“国民品类”,衢爷的这一创新曾经引起了内参君的高度关注,如今却发现,新开的衢爷餐厅里,“猪元素”逐渐消失了。
方胜平解释道,经过了一年多运营发现,包子虽然是人见人爱的国民小吃,在中国大多数区域,习惯早餐吃包子,这限制了餐厅的全时段运营。
同时,即使带着“世界名猪”的光环,两头乌包子的溢价能力仍然极其有限,32元一笼的价格,超出了许多顾客对于“小吃快餐”的预算。
目前,衢爷只有两家门店供应两头乌包子,其它餐厅店招上突出的是“衢州小吃专门店”,主打衢州卤味和粉面等地方小吃,营收却在不断提升,门店数量已经稳步增长到8家。
小吃完成升级、走向规模化时
可能会遇见4个大坑
这两个故事,有个共同之处,是一开始升级过程中,定位比较窄,品类对经营有所限制。
后来调整方向的思路也比较相近:拓宽品类场景,打造全时段经营模式,将品牌立足点从单一品类,转移到了地域餐饮文化的层面上。
多年来,通过详细观察全国性小吃快餐品牌的发展路径,《中国餐饮报告2019》详细梳理出了这个赛道的“版本升级”方向——
一是产品的差异化打造;
二是内容的重新组合:旧元素新组合、老概念新场景;
三是外围的价值感营造。
许多案例也让我们意识到,中式小吃在完成了第一步品牌化,走向第二步规模化的过程中,存在常见的4个大坑——
品类的“人设”太稳固,影响了消费场景的拓展;
品类的价格太“接地气”,使得升级无法带来丰厚的溢价;
品类背后代表的地域因素文化太小众,使其无法跨区域拓展;
品类需要的原材料太局限,无法形成规模化的供应链。
应该说,品牌升级虽然有着固定的“原理”,但却不存在落地的“标准姿势”。
千千万万的国民小吃中,蕴含机会,也暗藏障碍。品牌化的同时,除了要找准细分定位,还要摸清品牌和规模背后的商业原理,找到品类本身的突破口。
而这才是规模化的前提。
更多关于餐饮行业的深度洞察和分析,详见《中国餐饮报告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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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筹|笑凡 编辑|于聪聪 视觉|魏钨琪 于聪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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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年前的今天,中国餐饮业的故事开始了…
1978年5月27日,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如果说非要有,大概就是北京东城区翠花胡同一家叫“悦宾”饭店的餐厅开业,这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的第一家个体餐厅。
工商编号001。
这个只有七八张八仙桌的小餐馆,却宛如一块巨石投入大海,进而掀起巨大的海浪:拉开了中国餐饮业41年来波澜壮阔的序幕。
▲中国第一家个体餐厅悦宾饭店及其经营者近照
01
80年代中期,祖国大江南北,风调雨顺
国家取消了长达30多年的农产品统购派购制度,极大激发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丰富了城市居民的“米袋子”、“菜篮子”。
再加上餐饮业所有制结构改革,实行了“国家、集体、个人一齐上”的方针,全民所有制集体所有制的传统老字号和小吃店遍地开花,社会各界开始积极投资餐饮。
1979年5月1日,北京烤鸭店的和平门分店开业了。
这家店根据周总理生前的指示选址兴建。建筑面积1.5万平方米,餐厅使用面积近4000平方米。
内设各种规格宴会厅40余间,最大的宴会厅可容纳500多人,全店可接待2000多位宾客同时就餐,是当时世界最大的烤鸭店。
这家店恢复使用的是“全聚德”这块烤鸭的金字招牌。
1982年11月1日,重庆八一路“好吃街”上,一家16平方米、只有3张桌子、3口锅和3个打工仔的小火锅店开张了。
经营这家小店的是夫妻俩,男的叫廖长光,女的叫何永智。
两人把家中仅有的3000元换了这间沿街的店面,做起了小生意。
女主人何永智将这间小店取名为“小天鹅”。
后来,何永智发明了“子母鸳鸯锅”,成为了中国的“火锅皇后”。
▲火锅皇后何永智
1986年9月,世界快餐巨头肯德基公司开始考虑如何打入人口最多的中国市场,发掘这个巨大市场中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第二年,肯德基来到中国,在北京前门开出中国第一家餐厅,据说,当年第一家肯德基开业的时候,还不叫“肯德基”,它的名字叫“肯德基家乡鸡”。
▲▲在中国第一家肯德基餐厅,店员们正在交流培训
与此同时,远在内蒙古大草原的贾国龙也即将开始他的餐饮创业之路。
1988年,一家名叫黄土坡的风味小吃店在内蒙古临河开张,这是西贝莜面村的前身。
贾国龙是内蒙人,读了两年大学就退学了,放着银行好好的铁饭碗工作不要,非要折腾。
没想到不到两年时间就成了万元户,当时他的同学工资也就几百块。
▲西贝莜面村创始人贾国龙
1991年的圣诞节,张兰攥着第一桶金—2万美元,放弃加拿大绿卡,放弃“华人选美大赛冠军”头衔,放弃花花世界,飞回故土。
回国后,张兰骑着自行车,头裹着纱巾顶着北风在北京城转了三天,在东四的街面上发现了一张出租房屋的小纸条。
俏江南的前身“阿兰酒家”就此开张。
同样喜欢折腾的,还有家住四川简阳的张勇,从国营拖拉机厂的焊工,再到卖汽油的商贩,可惜最开始几年都没折腾出个什么名堂。
1994年,他拉上小伙伴施永宏就在街边摆起4张桌子,准备卖火锅。
正琢磨着给火锅店取个名字,旁边打麻将的老婆和了一把海底捞月(也就是四川麻将的最后一张牌和)。
老婆半开玩笑道,“别愁了,就叫海底捞算了。”
于是,中国第一火锅品牌“海底捞”就这么来了。
这一年,山西太原的管毅宏大学毕业没多久,抱着“想出去看看”的念头,毅然辞去工作,去海南闯荡。
次年,决心创业的他在海口盘下了一家面馆,这家小面馆只有57平方米,只塞得下6张桌子,连同他太太在内一共6名员工。
这就是最初的“九毛九”。
“九毛九”是山西当地的一句俗语,随着岁月的变迁,它已经变成了,实在优惠的代名词。
管毅宏认为: “我们做的还是老百姓的生意,这是最核心的。定价上比较谨慎、克制,没有追求暴利,这是九毛九的基因。”
▲早期创业的管毅宏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了深圳,在深圳蛇口一个居民区40平米的小屋里,开了一家以湘菜、鄂菜为主的--湘湘饭馆。
湘湘饭馆的扩展规模超乎寻常的快,很快就有了一个响亮的新名字:“湘鄂情”。
老板孟凯来自湖北,妻子周长玲则是湘妹子,对于他们俩来讲,这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湘鄂情”。
▲孟凯和周长玲一段情缘,成就一段创业史
这年底,四川眉山人,在北京打拼多年后,在北京中日友好医院旁边开设了他的第一家眉州东坡酒楼。
装修、、招人,无论什么事情都自己盯着,生害怕出错。
“我把我的身家性命全部押上去了,我没有后路,我必须迎难而上!我要把这些年所有积累下来的手艺全部用足!”
▲眉州东坡和他第一家东坡饭店
1996年,中国香港人潘慰将味千(中国)的第一站放在香港。
中国第一家味千拉面开业,当月盈利。
尽管获得一个开门红,味千的成长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进入内地后,潘慰也经历过水土不服。
所有这些潘慰都挺过来了。风雨过后,潘慰仅淡淡地告诉记者,“将香港的业务模式硬硬地搬来是不行的。”
外婆家的吴国平这一年还在杭州的一家国营单位上班,过着幸福稳定的生活。
他和太太住在公司宿舍里,但偶尔也会为了8块钱的电费着急。
两年后,他和太太东拼西凑了两万块钱,盘下原单位下属的餐厅。
从“水晶饭店”改成了“外婆家家乡面馆”。
麻辣豆腐2块,啤酒2块,青菜2块,拌面也是2块。
极具性价比的定位,成了外婆家的特色之一。
▲创业早期的吴国平
在重庆,刚把面摊关张的朱全,正琢磨着干点事儿,机缘巧合下,他在一家火锅店当起了守夜小哥,可这哪里是他的抱负和理想?
他努力学习调料,跑遍了大大小小的火锅店,挨家试吃,写总结,且每篇总结不低于1000字。
有心人,天不负,很快,他就掌握了这其中的精髓。
成为火锅调料高手。
但他可能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的是,他的火锅帝国“香天下”,已经在此,悄然生了根,发了芽。
▲创业早期的香天下创始人朱全(右),图片3.14日 摄于西藏
而在同一座城市里,“美国加州牛肉面重庆分店”的大堂经理李红,忽然想明白,她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个东西。
不久后,她和丈夫张兴强在重庆群鹰广场创办了一家中式快餐店,后来改名叫乡村基。
据国家统计局统计,在改革开放前夕的1978年,全国饮食业的经营网点不足12万个,员工104.4万,零售额54.8亿元。
而到了1998年,经过20年的发展,餐饮业的营业额达2816亿元,比1978年增长了50倍。
02
2000年,千禧年,好多故事,从这里开始
大批餐饮企业走上连锁化发展之路,资本入局搅动餐饮这块大市场,龙头企业齐齐亮相, 百花争艳!
在河南安阳,杜中兵厌倦了讨债和诚信的缺失,逃离铸铁原材料这个行业,一头扎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餐饮圈儿。
巴奴毛肚火锅,在此撒下了萌芽的种子。
尽管刚开始生意不好,一天只有几块钱的营业额,但他依然信心坚定。
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告诫自己,做任何一件事都要全身心地投入,赢得大家的信任,才能赢得市场。
▲巴奴火锅早期门店
在北京,已经出师的董振祥七拼八凑筹足了钱,开了自己的第一家大董烤鸭店。
后来,招牌菜“酥不腻”烤鸭火了,“大董”也火了。然而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个开始。
这一年,在成都,人称筷子叔的柳鸷,还在互联网行业折腾,创办BBS论坛,帮商家写推广文案,做编辑,忙的不亦乐乎。
他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后来会跨界开火锅店,创办大龙燚这个品牌。
更没有想到的是,大龙燚开业当天,200平方、17张桌子的小火锅店,招牌还没挂上,就已经有顾客排队了,最旺的时候,单日最高营业额超5万,翻台率达13轮,
▲大龙燚火锅创始人柳鸷和他的创业团队(第二排第二位)
但同样的好事并没有发生在喜家德身上。
2002年,第一家“喜家德”水饺门店,在黑龙江鹤岗市正式成立。
这家公司曾在创办的前五年亏损500多万元,但创始人高德福一直致力于“让人们看到水饺就想到中国”的理念,就像看到奔驰就会想到德国,看到三星就会想到韩国一样。
有志者事竟成,高德福坚持不懈,只做手工水饺一件事,专注于水饺的研发。
如今已成为手工水饺行业中的翘楚。
江侠在这一年,也从老家来到了成都。他的表叔问他:“厨房中你想学哪一门手艺?”
江侠随口答道:“我想做厨师长。”
表叔则送了他三个字:“够得学。”
于是,江侠开始从餐饮业的基层干起,洗碗,拖地, 打荷, 他都一一经历,尽管很辛苦,但他并不觉得苦。
因为从小就崇拜武术江湖、侠客豪情的他,早已经埋下了“蜀大侠”的梦。
▲年轻时的江侠
2010年,全国餐饮业收入近1.8万亿,增长18.1%,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11.24%。拉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两个百分点。保持平稳快速的增长。
03
接下来的十年,中国餐饮业更加精彩
国家政策调控,中国餐饮业规模不断扩大,经营模式逐步创新,大众餐饮成为主流。
而且随着以互联网、大数据等新兴科技引入和商业模式的多元化,餐饮行业正在摆脱传统劳动密集型行业特征,成为众多跨界弄潮儿的竞技场,
2012年7月,混迹互联网多年的赫畅,在北京建外SOHO西边开了一间小店,取名“黄太吉”。
随后,黄太吉开始了其炫目的品牌宣传:外星人大会、美女老板娘、开豪车送煎饼,一时红遍微博,此时,黄太吉被认为是首开互联网餐饮的先河。
“在北京国贸上班的白领,左手拿着星巴克,右手最好能拿着一个煎饼果子。”这是他们的梦想。
这一年,在广东江门一条小巷,开启了一家小的茶饮店。
原名皇茶ROYALTEA,由于无法注册商标,故在2015年全面升级为注册品牌“喜茶HEYTEA”。
尽管创始人聂云宸只有21岁,但心态已经相当老练,在他看来:“当时希望这门生意不要太依赖于人,可复制,有意义,能创造价值;同时还要可大可小,前景要大但起点要小,因为我当时的启动资金不多。
最后筛选出两个方向,便利店和茶饮。
便利店我觉得还是太重了,所以最后做了茶饮。
另外,真正的品牌我觉得一定要有文化基础沉淀,这样的品类里才可能做出大品牌。”
▲喜茶创始人聂云宸
两年后,西安交大毕业的孟斌与合伙人在北京五道口清华西门外一个10平米的小木屋中开始了肉夹馍创业之路。
谁也没想到,这个从10平米小木屋起家的肉夹馍店,两年后能成为拥有15家店面、融资总额近2亿、冲入福布斯榜单的“中国互联网餐饮第一品牌”。
刚开业那会儿,孟斌很焦虑,每天凌晨2点睡觉,5、6点起床,脑子里一直在想如何优化经营,他曾在知乎上公开表示:自己和面,做馍到凌晨,无论酷热还是风雨都在排队的顾客,是他动力的源泉。
......
中国餐饮界总有讲不完的故事,从1978年到如今,这个行业发生了太多天翻地覆的变化。
风雨沉浮,孟凯的湘鄂情梦断2012,但张勇的海底捞依旧砥砺前行;
黄太吉风光不再,但赫畅始终还是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与他同辈的孟斌依然很焦虑,只不过焦虑对象从和面,变成了飞速涨价的猪肉。
寒来暑往,岁月更迭,餐饮行业,你方唱罢我登场。
餐饮人用双手书写了中国餐饮发展的华彩篇章,无论成功与失败,他们都是中国餐饮业真实、鲜活的存在。
中国餐饮业的未来,值得期待……
你如何看待中国餐饮这41年的发展?
在评论区唠唠呗~
争议中的电子烟:真的没有危害?真能帮助戒烟?
【民生调查局】
编者按:
这里是民生调查局,见人所未见,调查民生之变。关注你想关注的、你没关注的,调查你想看的、未看到的。
中新网客户端北京3月12日电 题:争议中的电子烟:真的没有危害?真能帮助戒烟?
作者:谢艺观
“电子烟成流行的电子产品!”不要惊讶,这可是事实。
在“中国电子第一街”深圳华强北,曾经卖VR眼镜、贴牌手机和智能家居产品的柜台,现在纷纷开始转售电子烟。
“一根电子烟约等于40根香烟”“0焦油、可解瘾”等广告背后,电子烟成为“资本追逐的风口”。
但电子烟真的没有危害?能帮助烟民戒烟,甚至真能替代香烟吗?
资料图:首届北京电子烟展上,人们在体验电子烟。中新网记者 金硕 摄
让猪飞起来的风口
“为什么会抽起电子烟,不是说它可以戒烟吗?”“我是因为身上不想留味,不想口臭才买的啦!”“我?因为抽烟太凶了,我朋友送给我的。”“公共场所不是禁烟吗,这玩意可以抽。”
不同的人因为不同的理由走上了吸电子烟这条路,让电子烟成为让猪飞起来的风口。2018年,国内有十几家电子烟公司获得资本青睐,新兴的电子烟品牌让人目不暇接。
刚刚过去的3个多月时间里,就涌现Flow福禄、Wel鲸鱼、YOOZ柚子、魔笛MOTI、TRYMIX反正、GOIN谷云、APOC等近10个新兴电子烟品牌。
“电子烟创业大潮背后是因为目前中国电子烟的市场渗透率仅有0.6%左右,潜在的市场规模吸引顶级资本入场。”山岚科技创始人朱亚玄如此解释,这也是他选择电子烟创业的理由。
资料图:美女手持电子烟体验。中新社记者 陈文 摄
在国内,电子烟行业进入门槛较低,建立一个品牌仅需投资500万元左右,现在企业大多处于初创期,规模普遍较小。
在电子烟最大生产基地深圳,企业数量就多达500多家,约占全国企业数量的13%,多分布在沙井、福永、西乡、公明、龙华等地,但其中约80%为50人以下的企业,规模非常小。
电子烟市场市场集中度低,未形成对产业链有控制力的品牌,于是有“名人”开始盯上了这个市场。
罗永浩、同道大叔跑步入场
朱亚玄在互联网圈还不算名人,这几个月让电子烟上热搜的是罗永浩、蔡跃栋等人。
手机战场失意的锤子科技创始人罗永浩1月份在“聊天宝”发布会上为“Flow福禄”电子烟打了广告,扬言“相比传统香烟,电子烟的伤害会降低95%,如果你是传统香烟用户,福禄电子烟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罗永浩之后,靠星座“发家致富”的同道大叔创始人蔡跃栋与黄太吉创始人赫畅推出“YOOZ柚子”电子烟,并在朋友圈发布海报——“创业再出发,需要你的力挺!”
追逐风口的还有同道大叔董事长兼CEO章晋源,他和视觉志CEO等自媒体人创办的“灵犀LINX”的电子烟在1月问世。同期,一款名为“wel鲸鱼轻烟”的电子烟也出现在矿机巨头嘉楠耘智的年会上。
资料图 :电子烟烟油。中新网记者 金硕 摄
公开资料显示,1963年,赫伯特⋅A⋅吉尔伯特研发了一种无烟非香烟的装置,这是一种通过加热尼古丁溶液,产生蒸汽气体的一种设备。首次提出电子烟概念。
2003年,中国药剂师韩力发明了第一款基于尼古丁的电子烟产品“如烟”,两年后,“如烟”电子烟产品成为行业领头羊,开始向海外出口。但好景不长,央视曝光如烟戒烟效果造假,电子烟安全性及监管问题被推上风口浪尖。
到了2009年,深圳地区凭借电子和外贸产业链优势,电子烟产业主力地位初显。
数据显示,国内吸电子烟的消费人数在2017年达到736.59万人,电子烟销售额达到40.09亿元,电子烟的消费者在2018年继续快速增加。电子烟90%供出口,国内销售不到6%,国内消费市场还待开发。
电子烟市场前景广阔,围绕电子烟的争议也经久不息。
电子烟真的健康无毒吗?
“相比传统香烟,电子烟的伤害会降低95%。”罗永浩给“Flow福禄\"电子烟站台的说法。
作为电子烟从业者,朱亚玄的看法是,“电子烟的反应过程为物理反应,只要烟油中没有害物质,雾化出的物质就是安全的。”
他说,香烟的反应过程为化学反应,烟草燃烧后中产生的物质多达2000-4000种,其中有80多种物质为致癌物,同时烟草燃烧后还会产生人体无常代谢的焦油,对肺部损伤极大。
资料图 :电子烟烟油。中新网记者 金硕 摄
“传统烟草里面所含的有害物质有200多种,烟草在燃烧的过程中会把这些有害物释放出来。”中国疾控中心控烟办公室副主任姜垣说,“IQOS(菲利普莫里斯国际研发的烟草加热系统)这种加热不燃烧的电子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有害物的释放,但还是会释放出有害物质,未成年人使用同样会危害健康。”
去年,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烟草专卖局就特别发布通告: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电子烟。
“大部分电子烟的核心消费成分是经提纯的烟碱即尼古丁,尼古丁属于剧毒化学品,未成年人呼吸系统尚未发育成型,吸入此类雾化物会对肺部功能产生不良影响,使用不当还可能导致烟碱中毒等多种安全风险。”
在网络上,更有人担心,目前电子烟质量标准缺乏,电子烟产品中用到的原料、调味剂没有严格的规定,不排除一些厂家为了口味或新奇体验加入一些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近日,有外媒就报道,“电子烟不但不健康,还会损坏重要免疫系统,引起癌症!危害是香烟的7倍。”
朱亚玄也坦陈,“虽然现在经过10多年的技术发展,电子烟制造已经成熟了很多,但市场还是急需成熟的产品标准和质量标准的统一。”
电子烟没“二手烟”危害?
烟草使用给中国公共卫生带来了巨大危害。
“每天都有7.4亿人,其中包括1.82亿儿童,暴露于二手烟雾危害之下。”这是来自世界卫生组织2015年报告的数据,中国每年超过1百万人死于吸烟相关疾病,超过10万人死于二手烟暴露。
资料图:警方查获的假冒伪劣卷烟。 警方供图
因此,8年前,中国在所有室内公共场所、室内工作场所、公共交通工具和其他可能的室外公共场所完全禁止吸烟。由于电子烟是近年新兴事物,目前并不在范围之内。
正因如此,很多烟民纷纷买起了电子烟,在公共场所大解烟瘾。
2014年,世界卫生组织曾发布一份报告指出: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电子烟是最为常见的典型形式)产出的气雾中,通常含有烟草烟雾中发现的一些致癌化合物及其它有毒物质。在有些品牌中,发现甲醛等一些致癌因子以及丙烯醛等其它有毒物质的含量与有些卷烟产生的烟雾中的含量同样高。
“一些数据和研究结果证明,电子烟只是把焦油成分去掉,还是含有烟草的提取物尼古丁,仍然存在‘二手烟’的问题。”北京控烟协会会长张建枢说,电子烟加入很多的雾化剂丙二醇、香料等,这些虽还没有证明对人体有严重危害,但肯定也是不健康的。
电子烟真的能帮戒烟?
随着电子烟的发展,电子烟会成为纸烟的替代品,还是补充品?
网络上有人调侃:“罗永浩的电子烟,治不好于大爷(于谦)的瘾。”
有十几年吸烟史的姜俊说,“我身边很多朋友都感觉电子烟不够味,抽着不那么过瘾,为健康考虑可能抽电子烟。但抽了一段电子烟后再抽回纸烟的大有人在。”
张江是一所高校的学生,猎奇抽电子烟的他表示,不会为了电子烟放弃普通烟。“主要是贵,抽不起啊,我现在还是学生。”
戒烟效果上,可谓众说纷纭。有网友表示,身边有了电子烟的人,大部分是室外香烟、室内电子烟换着抽,本是减少吸烟量的发明,却助推了香烟的销量。不过,也有人表示,电子烟可以达到戒烟目的。
网友在新浪微博评论。
朱亚玄说,根据山岚用户反馈结果,90%以上的用户在使用后一周时间内都会发现自己的吸传统香烟的数量有明显减小,实现替烟的效果。
与朱亚玄观点相左,张建枢则表示,目前从研究结果上看,电子烟对戒烟没有明显的效果。此外,还可能会诱使他们吸食其他烟草制品。
资料图:安徽合肥小学生行为艺术力倡导戒烟。中新社发 安君 摄
2019年2月下旬,拟全面禁售电子烟的香港当局指出,电子烟危害健康和制造二手烟,可能引致“门户效应”,即习惯吸电子烟的青少年和年轻人,最终可能转为吸食卷烟,目前亦未有足够证据证明电子烟可以帮助戒烟,反而有研究指出,电子烟烟民会同时使用其他烟草产品。
多个城市加入控烟大军
如何保障电子烟安全,引导人们正确使用电子烟,“我们也是在呼吁,尽快把它纳入国家质量监控的体系里。不管是按照烟草管理,还是按照电子产品管理,必须有人来管,现在谁都不管,就没有质量、使用和宣传上的把控。”张建枢说。
面对国内电子烟行业领域的空白,各组织也在出台中国电子烟行业标准。截至1月30日,有两项电子烟国家标准已获国家标准委立项且得到批准,目前处于待发布状态,这意味着电子烟国家标准即将出台。
在行业标准出台之前,“电子烟危害健康和制造二手烟”,正在成为国内越来越多城市烟草监管部门的共识。
1月28日,作为国内电子烟最大生产基地,深圳市发布《深圳经济特区控制吸烟条例(修订征求意见稿)》,此次征求意见稿将“吸烟”概念扩大为——使用电子烟或者持有点燃的其他烟草制品。
这意味着,继杭州、南宁后,深圳也将正式把电子烟拉入控烟的“黑名单”。与深圳一样拟采取行动的还有河北张家口市、河北省秦皇岛市。
资料图:2016年,“鸟巢”悬挂巨幅禁烟标志迎世界无烟日。中新社发 玉龙 摄 图片来源:CNSPHOTO
2018年9月,河北省秦皇岛的控烟管理办法意见稿中提到\"吸烟\"是指拥有或支配点燃的烟草制品或电子类烟制品,不论是否实际吸入或呼出烟雾。2018年10月,张家口也发文拟将“吸烟”概念扩大,要求烟草制品和电子烟制品销售者应当在销售场所的显著位置设置吸烟有害健康和不向未成年人出售烟草制品的明显标识。
在北京,北京市卫生和计生监督所相关人员也已表示,未来本市将加强电子烟危害及管理模式的研究,探索公共场所禁止使用电子烟的可行性,为电子烟的管理提供相关依据。
电子烟已不再是“安全港”! 你抽烟吗?对电子烟又有何看法?(完)
这个中国人的发明,点燃了一个疯狂的全球万亿新市场
天下网商记者 范向东
2016年,BBC采访了一个中年东北男人,韩力。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号:电子烟发明人。
在镜头面前,韩力拿着一根电子烟,讲述他发明电子烟的原因:18岁学会了抽烟,父亲抽烟罹患肺癌让他下决心戒烟,连续6次戒烟失败后,他想能不能设计一种类似香烟的装置让戒烟变得容易。
这种新型电子装置不燃烧烟草,不产生一氧化碳和焦油,但能提供尼古丁,释放跟卷烟一样的烟雾和味道。2003年,韩力申请并获得了“一种非可燃性电子雾化香烟”的发明专利,也就是今天我们俗称的电子烟。
韩力打开了电子烟全球商业化的闸门。他的“如烟”国内热卖,然后远销海外,虽昙花一现,却吸引了无数信徒。一浪又一浪电子烟淘金者向深圳进军,很快,深圳生产出全球90%电子烟,成为“电子烟之都”。诞生三年便在美股上市的悦刻,更是把国内电子烟造富的情绪拨到了最高点。
悦刻在深圳的专属工厂。面积超2万平方米,拥有4000多名工人,产能顶峰可达每月5000万个雾化弹。
放在消费品创业的视角下观察,电子烟有太多“优点”:烟民基数大,被标榜为比传统卷烟危害低得多;不需要点火、处理烟灰,可随时吸取;尼古丁有天然的成瘾性,用户生命周期长;烟油持续消耗,盈利模型好;烟杆易换皮,烟油口味多……
更诱人的是,这个充满争议的行业还存在着超出一般消费品的利润。不断有人用还未充分验证的“健康”光环,让烟民用一种危险代替另一种危险,把更多的年轻人卷入这张精心编织的尼古丁之网。
一支电子烟,搅动全球市场在韩力之前,早有人尝试过以类似的思路发明电子烟。
1963年美国工程师赫伯特•吉尔伯特(Herbert A. Gilbert)发明了“一种无烟气、非烟草香烟”。上世纪70年代末,美国企业家J. Phillip Ray发明了将尼古丁以蒸汽方式吸入的设备,并最早使用“Vaping(电子蒸气烟)”这个词。
可惜他们都没有成功商业化。有传言称,电子烟早就被发明,但被烟草业巨头设法阻止或购买雪藏,就跟柯达为了胶卷市场雪藏数码相机一样。
韩力普遍被认为是电子烟的发明人,他首次实现了电子烟的商业化,并引爆了全球市场。
韩力曾在辽宁中药研究所工作十年并升至副所长,上世纪90年代辞职“下海”与同事创建沈阳金龙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业务涵盖保健品、药品研发生产及医疗器械。2001年,该公司以“金龙集团”的名字在港交所上市。
2002年,韩力开始着手研发新型戒烟产品。2003年申请专利后成立新公司开展电子烟业务,次年5月如烟产品量产上市。
韩力的电子烟原型及第一代如烟产品 来源:BBC
由于新产品缺少管制,如烟可以在媒体上大打广告,灵活营销,打着戒烟产品的名号野蛮生长。当时如烟最便宜的产品要599元一支,最贵的烟斗型产品则高达16800元,上市7个半月就回款2.3亿。
“健康吸烟”“吸着吸着就戒了”,这些诱人的广告词吸引了各界眼球。2006年开始,央视多次曝光如烟戒烟效果造假,没有相关“准字”,还有消费者将其告上法庭。此外,大量低价仿制产品涌入市面,迫使如烟把经营重心放到国外。在国内屡受抨击、灰头土脸的如烟,从欧洲火到了美国。
2006年12月,金龙集团向作为股东之一的韩力收购电子烟业务。2007年11月,金龙集团发布公告,更名为如烟集团,其市值一度近1200亿港元。2008年如烟销售额达到了10亿元人民币,全球销售量超过30万支。
电子烟在烟价昂贵的美国迅速风靡,不点火、不产生烟灰的特点受到卡车司机的青睐。大量电子烟公司在美国涌现,当时风头正劲的电子烟品牌NJOY,还拿到著名流行歌手Bruno Mars的投资。
不过,在国外如烟同样被围追堵截,美国联邦食品和药品管理局(FDA)像上世纪一样遏制电子烟的发展,以药品管理为由禁止电子烟进口。2009年,如烟全年亏损高达4.44亿元。
2009年NJOY把FDA告上法庭,次年FDA败诉。看到电子烟在美国扩张之势不可阻挡,烟草巨头们也捂脸加入,2009-2012年间电子烟在美国市场以每年115%速度递增。
不过,如烟被后来者挤出牌局。2013年,连亏四年的如烟被总部位于英国的帝国烟草以7500万美元收购,其中包括电子烟专利,韩力也在帝国烟草旗下电子烟公司Fontem Ventures担任研发顾问。帝国烟草将他的专利作为武器,以涉嫌专利侵权为由起诉竞争对手。
在深圳电子烟行业,有一个庞大的湖南帮如烟的黄昏,正是电子烟创业者们黄金时代的开始。
有深圳从业人员对媒体表示,当时美国的电子烟创业者们拎着一大袋现金找过来,求着他们生产电子烟,搭个小作坊,就能赚大钱。当时在深圳,电子烟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监管,沙井和西乡街道生出大量电子烟工厂。
除了欧美,电子烟也在日本、韩国等地流行开来,源源不断的订单向深圳飞来,喂大了卓尔悦、麦克韦尔等巨头代工厂。
早期电子烟的技术含量着实不高,最核心的雾化环节靠金属加热丝+棉芯实现,烟油的成分也不复杂。所以电子烟制造中最赚钱的环节是拿到订单的代工厂,它们将订单拆分给各个零配件的供应商,自己组装成品然后高价卖出。
2014年中国就有了2000多家电子烟工厂,生产出全球90%的电子烟,此后一直保持这个水平,产品大概一半销往美国,三分之一卖到欧洲。中国电子商会电子烟行业委员会最近估计,2020年中国电子烟内销零售145亿元人民币,出口494亿元,预计2025年内销和出口分别可达498亿元和1697亿元。按照这一增速,中国电子烟年销破万亿指日可待。无数海外烟民,一口一口地抽出了一个“世界电子烟之都”深圳。
这些电子烟厂的老板一般非常低调。“AI财经社”报道说,卓尔悦旗下多个品牌一度在电子烟外贸领域占到全球近一半的份额,老板却常年开十几万的车。深圳某位资深互联网人士曾在“晚点LatePost”的采访中表示,电子烟厂区“少说五十个,上百个有上亿身家”。
在全球电子烟江湖,中国电子商会电子烟行业委员会颇有盟主之风。
随着电子烟制造技术持续升级,深圳电子烟厂两极分化越发严重。人们逐渐发现,湖南人成为了这个行业的主力。烟油、芯片、雾化器、模具、生产组装……每个环节都有湖南人的身影,并诞生了麦克韦尔、艾维普思、思格雷等头部企业。中国电子商会电子烟行业委员会秘书长敖伟诺曾表示,深圳一般以潮汕人居多,可电子烟行业,绝对是湖南人占据优势。
为什么是湖南人?比较靠谱的猜测是,湖南省靠近深圳,是除广东外深圳外来人口最大的来源地,在手机行业占据华强北“C位”时,角落里的电子烟被湖南人抓住,赚了钱的从业者又拉着亲戚朋友进场,形成了电子烟“湖南帮”的局面。
如今的电子烟首富,思摩尔国际创始人陈志平,就是湖南益阳人。
陈志平在同济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做了几年市场销售,又扎进当时最容易赚钱的煤炭行业,结果被人用假煤坑了200万。看到有老乡在电子烟行业里发了财,2007年陈志平来到深圳,以小股东的身份加入深圳思摩尔科技有限公司,借助思摩尔的资源成立麦克韦尔,很快就获得了电子烟品牌NJOY的代工合作。
随后,陈志平借助外部资本加速发展。2014年,陈志平将麦克韦尔卖给电子烟上游电池供应商亿纬锂能,2015年麦克韦尔挂牌新三板。2016年,麦克韦尔在电子烟的核心雾化环节实现技术突破,研发出陶瓷雾化芯,跟上美国市场的步伐,营收、利润大增。
随着电子烟成为创业风口,陈志平又说服亿纬锂能降低持股比例,回收控制权。2019年7月,陈志平再次使用“思摩尔”这个名字,于次年7月登陆港交所。近期思摩尔业绩预告称2020财政年调整纯利同比增加约70%至75%,伴随电子烟行业火热,掌握雾化技术优势的思摩尔成了停不下来的“印钞机”。
右四为思摩尔执行董事、董事会主席及首席执行官陈志平
在三个多月前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20胡润百富榜》中,陈志平以身价640亿元排名第59,成为“电子烟首富”。而现在思摩尔股价已是榜单发布时的近两倍,这意味着陈志平身价已破千亿大关。
“梦幻”的创业赛道上,挤满了聪明人如果把电子烟的发展大致分为几个阶段,那么第一个阶段是如烟,外观模仿传统香烟,但口感不好,提供的尼古丁不足以让烟民换口味。
第二阶段是出现体积大、功率大的“大烟”,通过强力雾化弥补“小烟”不足,DIY“大烟”成为了“vaping”亚文化的象征。
第三阶段由一家美国科技公司开启。2014年Ploom研发出加热不燃烧技术(HNB),将其卖给日本烟草公司后,又发明了尼古丁盐技术,让“小烟”能雾化出解瘾又不易刺激喉咙的尼古丁烟雾。
随后Ploom推出了自己的电子烟品牌JuuL。JUUL把电子烟外型设计时尚便携的U盘造型,开发出大量调味烟弹,与传统香烟的形象隔离开来,并在社交媒体传递潮流、时尚的理念,把电子烟推向了更大众的市场。
JUUL的宣传广告
从JUUL开始,电子烟真正成为一款优秀的消费品:体积变小,解瘾能力强,可随时吸取;外表酷炫,烟油口味多,讨年轻人喜欢;加上尼古丁的成瘾性,烟油会持续为品牌带来收入。
JUUL横扫美国市场,占有率从2015年的2%,一路增长到2018年底的76%。2018年底,烟草巨头Altria Group(旗下包括万宝路等知名品牌)以12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美国电子烟公司JUUL 35%股份时,JUUL估值达到380亿美元。
看到JUUL的成功,中国的创业者们坐不住了。
上瘾的生意都是好生意,在中国,酒、咖啡、茶叶等具有上瘾属性的消费品类都是热门赛道,唯独烟草是一个国有垄断行业。以前电子烟不如传统香烟低价、易得、解瘾,但在JUUL出现后,这座3亿中国烟民的金矿有了合适的铲子,电子烟成为创业者和投资人眼中的“梦幻”赛道。
2018年5月,“IJOY”宣布获得3亿元人民币A轮融资;次月,源码资本和IDG投资 “RELX悦刻”;2018年12月,“MOTI魔笛”获真格基金Pre-A轮1000万美金投资。很快市场上能叫得出名号的机构都开始入局。
2019年,更多创业者从各个行业蜂拥而来。
有做手机的,锤子科技一号员工朱萧木推出“FLOW福禄”,罗永浩也曾经入场搞出“vvild小野”;
有做餐饮和自媒体的,前“同道大叔”创始人蔡跃栋和黄太吉赫畅一起推出“YOOZ柚子”,前“同道大叔”CEO章晋源创办 “灵犀LINX”;
有做区块链的,“雪加SNOWPLUS”创始人钟家鸣曾创办区块链项目IOST;
有做矿机的,矿机巨头嘉楠耘智联席董事长孔建平推出“wel鲸鱼轻烟”。
……
一句话,电子烟行业“钱多速来”。这些跑步入局者都是同龄人中最聪明的,一些已经财富自由,嗅到了电子烟行业的金钱味道后,纷纷折腰下场。
2019年上半年,电子烟品牌如雨后春笋般涌出,外界称其为“千烟大战”。据不完全统计,2019年上半年资本在电子烟投资项目超过了35笔,投资总额至少超过10亿元。
2019年的深圳电子烟展会,上千家国内外电子烟品牌蜂拥而入,参展品牌和人数可以说是历次之最,展览3天,天天爆满。
上瘾永不停电子烟有多暴利?现在电子烟最主流的1杆2弹套装产品299元,出厂价只要70元左右,下游品牌、渠道附加价值非常高。
创办个电子烟品牌并非难事。“只用去深圳沙井联系一个代工厂,用10万块钱进第一批货,再花2000块设计logo,就可以叫一个电子烟品牌。”有从业者对媒体表示。
而由于制造产业的高度发展,代工是电子烟的主流生产模式。行业门槛低、同质化严重,品牌少有技术壁垒,市面上的产品遮上LOGO和营销文案几乎没有区别。
四川中烟“功夫”体验店 来源:蓝洞新消费
2019年年末,电子烟网售禁令发布,电子烟成为一个纯线下零售生意。再叠加上疫情对生产、零售端的影响,电子烟行业也开始洗牌。
起步早、融钱快的品牌,早就为了方便销售烟弹布局线下渠道。小品牌则措手不及,一年内完成3轮融资的灵犀团队解散,雪加被爆高管离职……千烟大战之后是千烟倒闭。
现在国内电子烟行业集中度已比较高。在龙头悦刻的压力下,一些品牌开始放弃部分利润打价格战,唯它、西素、福禄等品牌推出19.9元的电子烟产品,柚子推出9.9元的电子烟杆,希望用低价能吸引到更多新用户的关注和尝试,再靠烟弹让用户在后期持续消费。
新的资金仍在入局。最近几个月,不断有电子烟企业融资消息传出:MOTI魔笛拿下5000万美元新融资,NUT坚果完成数千万元天使轮融资,gippro龙舞获得数千万元融资,LAMI徕米搞定混沌创新基金数千万美元一期投资……
而业内人士认为,国家队入场也是迟早的问题。从2007年开始,国内各大中烟公司密集向海外推出含有烟草的HNB(加热不燃烧)产品。2020年的深圳国际电子烟博览会上,多地中烟系都拿出了HNB烟具和烟弹。
在前景更被看好的雾化领域,传统烟草行业也没有缺席。广东五叶神集团推出“LAMI莱米”,中烟供应链公司金时科技战略投资“JVE非我”。最关键的是,尼古丁要从烟叶萃取,中烟控制着国内尼古丁货源。
2015年英国《卫报》一篇报道称韩力为“双料烟客”
当年韩力的如烟,如同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电子烟已从一种消费尝鲜,进化为消费文化。电子烟品牌用炫酷的外形设计、营销文案和代言人广告,把抽电子烟的形象向轻松愉悦甚至时尚的维度扭转。
在去年8月帝国烟草旗下电子烟公司Fontem Ventures一篇内部访谈中,韩力称他很高兴看到现在有这么多人抽电子烟。至于电子烟的安全争议,他认为需要将电子烟与传统香烟相比,而不是与根本不吸烟相比。
但是,电子烟背负的尼古丁罪恶,似乎并未比传统香烟少出多少。作为获客利器,数不清口味的调味烟弹,诱惑着年轻人抽上了人生“第一口烟”。
电子烟产业在一路狂奔,而争议仍在继续。
编辑 郭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