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办公楼修建竟三请“大仙”择吉日
新京报讯 据广西省桂林市兴安县纪委监委网站消息,近日,第四巡查组工作人员来到桂林兴安县一村,查阅台账资料时,发现财务凭证中有在一张便签上写着“村委办公楼封顶合门开业选吉日,支出1000元”。
经找经手人、证明人、审批人谈话,确认因村委办公楼修建的事,该村3次请“八字先生”选“吉日”花费1000元属实。
原来,该村委是移民村,大部分的村民因修建兴安县“川江水库”而从原处搬迁至兴安县城南新区,移民对上一届村两委干部工作很不满意,曾到县纪委反映原村主任的相关问题。
该村上一届村“两委”5名干部因违规发放2015年度误工补助费5000-8000元不等而被县纪委给予相应的党纪处分,同时要求退回违纪款。
巡察组看到该村财务人员写的收款凭据,却查不到这笔违纪款的去向。
村支书说,违纪款没有退回给村集体。这个事是由原村委主任负责落实的,但他后来一直忙别的事,也就一直没有召开村民代表大会了。
巡查组表示,不退回违纪款是违纪行为。
至此,巡察组在完善相关资料后,提前将该村同时存在两个涉嫌违纪问题形成问题线索移送,县纪委监委转由该乡纪委初核。目前,乡纪委已对这村两届的村委干部共6人立案调查,正在处置之中。
编辑 唐峥 校对 何燕
你知道取名字有什么禁忌与避讳吗?名字起的不好影响一生
取名字不仅要合宜,还有禁忌与避讳,其本质,是一种对人名法术的防御。
打小人术
“打小人”是一些地方的旧俗。人们将那些好搬弄是非做坏事的人叫做“小人”。平日里深受“小人”危害又无可奈何的人,会在每年惊蛰这天“打小人”,作为一种报复和情绪宣泄。人们口中说着“小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边用鞋底痛打纸剪的“小人”。人们之所以认为“打小人”管用,是因为人与名的对等关系。
姓名=性命?
著名汉学家孔飞力在其著作《叫魂》中,讲述了一桩与名字巫术相关的案件:
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初,浙江德清县的东门城桥与水门坍塌了。知县从附近的仁和县雇来石匠吴东明等人进行重建。1月下旬,工程进入打桩阶段,这一环节的工作繁重吃力,需将一根根粗壮的木桩深深打入河底。当时河床水位很高,吴石匠一人日夜赶工,终于在3月初将木桩打到了河底。这时,吴石匠发现工地上的米不够吃了,他只好抽身出来,赶回老家——三十里外的商业重镇塘栖买粮。当他回到家中时,有人告诉他,曾有一名叫沈士良农夫想找他帮忙。
沈士良时年43岁,跟两个侄子住在一起。这两个侄子心肠毒辣,经常欺负沈士良,拐骗他的钱财,还殴打虐待他的母亲。
大概沈士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便决定去“告阴状”,他在土地庙里焚烧了一张黄纸,向土地爷控诉侄子的恶行。但这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直到2月间,有人告诉他德清在重修水门,那些石匠或许有办法。据说,把写有活人名字的纸片贴在木桩顶端,能给大锤注入力量,这就是民间传说的“叫魂”。而那些因此而被窃去精气神的人,不是生病,便是死去。
这可是一举两得的法子!一筹莫展的沈士良看到了新希望。他赶忙托人把侄子的名字写在纸片上(他自己是文盲不会写字),等到吴东明一回家,便立刻登门求访。
吴东明当然不具备这种魔力,但听过“叫魂”的流言,他生怕自己被牵扯进去,于是找来当地保正(即保长,相当于今日村长一职)把沈士良扭送县衙。知县一番审问,下令将沈士良打了一通板子,最后放了。
孔飞力书中提到的“叫魂”,在今天看来荒诞不经,但在当时谣言甚嚣尘上。民众对于名字巫术的恐惧,使得“叫魂”事件不断发酵,谣言从江浙蔓延到京城,最终惊动了乾隆皇帝。孔飞力在书中写到:“一个幽灵——一种名为‘叫魂’的妖术——在华夏大地上盘桓。据称,术士们通过作法于受害者的名字、毛发或衣物,便可使他发病,甚至死去,并偷取他的灵魂精气,使之为己服务。这样的歇斯底里,影响到了十二个省份的社会生活,从农夫的茅舍到帝王的宫邸均受波及。”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为何能害人?我们不妨先看看名从何而来。
世间万物都是从无到有,人名也不例外。老子在《道德经》中说:“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人类最初无名,随着社会发展,人们的交流越来越频繁。为了在一群人中分开彼此,就出现了只属于个人的标志——名。
你敢答应吗
占有一个人的名字,从而控制他的生命,在古典小说中时有出现。如《西游记》中金角大王对战孙悟空的情节:“二魔道:‘……你今既来,必要索战。我也不与你交兵,我且叫你一声,你敢应我么?’”金角大王执了紫金红葫芦,跳在空中,把底儿朝天,口儿朝地,叫声“者行孙”孙悟空忍不住应了一声,便飕地被他吸进葫芦里去了。绘画/吕不问
汉代《说文解字》中还有一个说法,说明了名存在的必要性:“名,自命也。从口夕,夕者冥也,冥不相见,以口自名。”这就是说,人们生活在一起,白天交流,可以通过打手势表达,可到了晚上,谁也看不见谁,因此必须用语言交流,并且有一个固定称谓来称呼自己。由此,人名出现了。
人名将“你”“我”区分,但随之而来的是“名”与“我”的黏连。
假想一下,当我们呼唤某人的名,他通常会作出相应的回应。久而久之,这种呼叫——应答的关系固定下来,人们便认为名与人之间有了某种实在联系,甚至将二者等同起来,并由此相信“知其名则可制其身”。
英国学者弗雷泽在《金枝》一书中,把这种原始思维做了一番解释:“未开化的民族对于语言和事物不能明确区分,常以为名字和它们所代表的人或事物之间,不仅是人的思想概念上的联系,而且是实在的物质联系。从而巫术容易通过名字,犹如通过头发、指甲及人身其他任何部分一样,来危害于人。”
既然名字会被巫术利用,给他人造成伤害,那么在名字上下功夫,就能避厄。于是,与名相关的禁忌与避讳出现了。
唤人落马有法术
《封神演义》中商将张桂芳会“唤人落马”的法术。在讨伐西岐与周纪交战时,他只要大喊对手的名字,对手就瞬间失神,落马被俘。靠着这一招,张桂芳重伤黄飞虎,生擒西岐猛将周纪,风光无限。
字是名的盾牌?
中国人素来注重取名。一个好的名字,不仅读起来朗朗上口,看上去赏心悦目,还影响着人一生的运势。
先秦儒家经典《礼记·内则》记载了新生儿命名的场景:“三月之末,择日……父执子之右手,咳而名之。妻对曰:‘记有成。’”婴儿出生三个月后,在“命名礼”上,父亲握着孩子的小手,为之取名。名字通常含有对孩子的期许,因此母亲替孩子回答:“会好好记住的,希望将来能有所成就。”此后,如不改名,这名将与新生的孩子命运相连、休戚与共,伴随他直至永远。
如此慎重取的名,是要被所有人响亮地呼唤吗?其实不然。“三月之名”主要通行于家族内部,男子待到二十岁,行了冠礼(即成年礼),则另取一字。因此,名,除自称外,几乎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能直呼其名而不显唐突的,只有君亲师,其他人出于尊重和客气,必须讳名而称其字。这就是先秦儒家经典《仪礼·士冠礼》中所说“冠而字之,敬其名也”。
为何要“敬其名”?古代礼学家们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学者叶国良在《中国传统生命礼俗》一书中分析指出,在名外另取一字显然与远古时期人们对姓名巫术的防御有关。古人行冠礼前,受到父母家人的保护,行冠礼后则需独立面对复杂的社会。因此,需要另取一名,来防范未知世界中的伤害,这就是冠字的本意。
与之相似的现象,在世界其他民族的文化中也有体现。
弗雷泽在《金枝》中记载道:“(古代)每一个埃及人都有两个名字,一为真名,一为好名,或一为大名,一为小名;好名或小名是为大家知道的,真名或大名则小心隐瞒,不让别人知道。”还有:“在澳大利亚的一些部落中,男女老幼除了公开用的名字外,每人都有一个秘密的或神圣的名字,是出生后不久由自己(家族)的老人给取的,只有个别极亲近的人才知道。这个秘密名字只在极庄严的时刻才用一下,平时绝不提它。如果说出这个名字,被妇人或外人听到,就是最严重地违犯了本族族规。”可见,取新名以保护“真名”的风俗并非罕见。
天作之合
“问名”是传统婚礼礼仪“六礼”中的第二礼,即由男方遣媒人到女家询问女子姓名与生辰八字,后卜吉凶。上图是写着男女双方姓名与生辰八字的庚帖,又称八字帖。古代女子名字不轻易示人,特别是不能向异性透露,暴露闺名就相当于裸露身体,是一件伤风败俗的大事。摄影/朱子浩 林语尘
敢问小姐芳名
《仪礼·士昏礼》中,记载了古人婚姻礼节的六个步骤,其中有“问名”一节,就是结婚前男方需问清女方的名字。在我们现在看来,不就是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吗?多么简单!为何要郑重其事地将其列入礼仪的程序?这是因为在古代,男方要通过女方的名与生辰八字来占卜凶吉。倘若占卜结果为凶,即使情投意合,有情人也大多难成眷属。
但在古代要知道一位女子的名,可非易事。
“孟母三迁”的故事妇孺皆知,但是“孟母”的名字是什么,无从知晓,仅仅通过这个称呼知道她的儿子姓孟,她的丈夫也姓孟。还有鲁迅笔下的祥林嫂,祥林是这位命运悲苦女性的名字吗?显然不是,这是用已故丈夫的名字来称呼她。
那古代女性究竟有没有名字?有。她们在未出嫁前拥有过属于自己的名,也就是前文所说的“三月之名”,人们又称之为“闺名”或“阃(kǔn)名”。比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薛宝钗、金钏,这都是她们的名。
遗憾的是,女性的名被提及的机会很少。在中国古代社会,男女不仅“授受不亲”,甚至互不通问。女子一般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动范围局限于闺房,最多也就是去庭院走动走动。她们的名字只可留在父母家称呼,不能被外人知道,特别是不能随便向异性透露。因为“名”代表“我”,若轻易示人,等于轻易让他人拥有,相当于一件伤风败俗的大事。此后,女子出嫁来到夫家,一般只称姓氏,名就更加秘而不宣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古装影视剧中还常有“在下××,敢问小姐芳名”的场景,就是闺名禁忌的反映。
可以说,女性的闺名、阃名,一如其“名”,走不出庭院闺阁的小小空间,越不过原生家庭的危楼高墙。
不要忘记你的名字
日本动画电影《千与千寻》近期正在中国热映,这是一个与名字相关的故事。女主人公名叫千寻,千则是女巫给她取的代号。女巫汤婆婆是鬼界澡堂“汤屋”的大主管,靠剥夺他人名字,来掌控、奴役别人。但千寻始终不忘真名,最终战胜巫术,找回了来时路。上图是《千与千寻》电影海报。供图/IC photo
当避讳成为制度
在古代,人名禁忌不仅是文化传统,需自觉遵从,当它与权力结合,又形成一套严格的避讳制度,被统治者强制推行。最初的避讳制度只涉及天子(即“君讳”),后来,家长、上级乃至圣贤之名都成了避讳,由此才有了“家讳”“宪讳”“圣贤讳”等诸多名目。《春秋公羊传·闵公元年》里就有著名的一句话:“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简单地说,避讳就是人们不能直接称呼君主或尊亲的名字,凡遇到与其名字相同的字眼,需用改字、缺笔或阙字等方法回避。
我们来看一个例子。《论语·微子》中有“何必去父母之邦”一句,在汉石经残碑上却记作“何必去父母之国”。“邦”字之所以改作意义相通的“国”,是为避汉高祖刘邦的名讳。刻石经是在东汉熹平年间,那时儒家经典的尊崇地位早已稳固,但仍需让位于避讳,可见帝王避讳之权威。不仅如此,汉时所有典籍中的“邦”字,在当时统统都要改作“国”。这就是避君讳。
避君讳是避讳制度中最严肃的一项,有时甚至连皇后、太子的名也不能触碰。据成书于清代的《清稗类钞》记载,在慈禧垂帘听政的某年,新科进士参加朝考,试题为“麦天展气润”。有一位进土在诗中用了“翠浪”二字,阅卷者看见,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原来慈禧的小名叫翠妞儿,馆阁中应试,均避“翠”字。这是久居京师的人都知道的事,但外省举子大多不知。再加上俗语中,“浪”为妇女风骚的代词,“翠”字已是不可用,哪还禁得住再加一“浪”呢?这样的考卷若进呈太后,必定掀起血雨腥风。主考官纵使欣赏他诗文俱佳,也只能摈斥。一个“翠浪”,就这样掀翻了一位新科进士的锦绣前程。
明末清初的著名学者顾炎武曾在《日知录》中记载过这样一件事:唐兵部尚书王绍原名王纯,与宪宗李纯同名,李纯当时为广陵王。顺宗即位后,册封宪宗为皇太子。于是,王绍上书请求改名。皇帝特令群臣讨论此事,有人认为,皇太子也是人臣,不必讳太子名。如果王纯是东宫中的侍从,太子是他的上级,出于避宪讳,倒是必须改名。由此看来,讳太子名当时并非定制,但王绍似乎仍然改了名,可见当时人们对于避讳的谨小慎微。
为避君讳,人们不仅改名,需要的时候,还得“换姓”。如姓籍的人,为避西楚霸王项羽(名籍)讳,改为席氏;姓庄的人为避汉明帝刘庄讳,改为严氏;姓师的人,为避晋景帝司马师讳,改为帅氏……甚至连天上的神仙也不能幸免。那个在广寒官中“寂寞舒广袖”的仙女嫦娥,原本叫恒娥(恒是姓),因汉文帝名恒,于是仙女恒娥也只好屈从,改为嫦娥了。
鲁迅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中,曾谈到魏晋六朝时的一个习俗:“比方想去访一个人,那么,在未访之前,必先打听他父母及其祖父母的名字,以便避讳。否则,嘴上一说出这个字音,假如他的父母是死了的,主人便会大哭起来——他记得父母了——给你一个大大的没趣。”
那些快递收件名
人们对名的忌讳,在生活细微处也有体现。右图中的快递箱上写的都不是真名,大部分人在填写收寄件信息时,会另取一名作为代号。这些收件名或是风趣,或是别有意味。总之,人们不愿意将自己的名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被陌生人知晓。随着快递实名制的推行,这些奇奇怪怪的收件名也将慢慢消失。
魏晋这一习俗,说明古人很重视避家讳。唐代坊间曾流行一种叫《讳行录》的小册子,堪称当时的社交指南手册,专门将达官贵人和知名人士的家讳及行第,依次列出来,以免人们在社交活动中触了霉头。可见,避家讳在当时是多么普遍和重要。
历史上,还有一例家讳大案,今天看来十分荒唐:唐代著名诗人李贺的父亲名晋肃,因为“晋”和“进”同音,李贺欲参加进土科考试,竟遭人非议。韩愈为此专门写了篇题为《讳辩》的评论文章,为李贺辩解,质疑当时的避讳陋习:“今贺父名晋肃,贺举进士,为犯‘二名律’乎?为犯‘嫌名律’乎?父名‘晋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可谓一针见血,痛快淋漓!只是在避讳制度的影响下,人们的思想已被钳制,难以改变。即便像韩愈那样名人出来仗义执言,奔走呼吁,也无济于事。
除了国讳、家讳,还有所谓的“宪讳”,这指的是在官场和社交圈中,下属不能直呼长官的名字。五代时的“五朝元老”冯道,喜读《道德经》,其幕僚在讲解《道德经》时,为了避讳,便想了个变通的方法,将开篇“道可道,非常道”六字,读为“不敢说,可不敢说,非常不敢说”。真是太有才了。不过,《道德经》一书专讲“道”,书中处处可见“道”,如此读法,岂能圆满。
历史上,避讳制度的实行曾带来很多的问题。避来避去,最后到了“下笔即妨,是书皆触”的程度。人们因害怕犯讳变得小心翼翼、“讳莫如深”起来,这严重妨碍了人们的表达和正常交往,避讳行为由隆敬尊崇渐渐走向虚假伪善。最终,违背了它的初衷。
责任编辑/张舒羽 图片编辑/朱浩
河南“95后村支书”回应走红:每个岗位都能发光发热
3月17日,95后的张桂芳在短视频平台分享了自己回乡做村支书的经历。视频中,她调侃道,回乡前朋友说村支书工资高,回乡后发现村里负债百万。调侃归调侃,作为村支书,她带领村子修路、清理河道、修建公共设施等,做了不少实事。
两天内,该视频点赞量高达百万,迅速爆红网络。截至3月18日,她的账号粉丝量已跃至23万。
1997年出生的张桂芳今年26岁,已经担任三家村村支书两年多了。2020年12月25日,刚从天津农学院毕业的张桂芳被选为河南省鹤壁市山城区石林镇三家村村支书。2021年5月,张桂芳提出彩绘墙的设想,想以此改变村貌,吸引游客。完工之后,三家村成为“彩虹村”,张桂芳因此出圈。正是这次契机,为三家村的发展带来更多关注和机遇。
3月18日,澎湃新闻与张桂芳进行了对话。
张桂芳。本文图片 受访者供图
以前会哭,现在不会了
澎湃新闻: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你返乡当村支书?
张桂芳:2020年村里换届,村支书人选成了难题。年底有村干部给我做工作,让我回来试一试。
澎湃新闻:你父母对你做村支书是什么态度?
张桂芳:选举的时候,我高票当选,他们觉得很骄傲。因为我母亲是远嫁,她不希望我远嫁,认为只要我回到他们身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什么工作都很好。从小到大,我都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因为做村支书,父亲很为我自豪。所以他们是很支持的。
澎湃新闻:最开始时顺利吗?
张桂芳:前两个月天天哭,没有具体原因,可能因为心理压力大,陷入了“emo”情绪中。但我的同事都很照顾我,他们有的已经六十出头,但非常敬业,对年轻人的想法也非常支持。
澎湃新闻:有没有特别难的时候?
张桂芳:最难的可能是刚接手工作时,村里没有钱,负债百万。现在已经克服许多困难,觉得还好,村里债务也处理了百分之六七十。我同事经常跟我说:大事小事到跟前就了了。意思是不管什么事只要大家一块去做,问题总能被克服。
能坚持到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大家对我的关爱。
澎湃新闻:有没有遇见沟通问题?
张桂芳:不讲理的吗?一般逻辑上他理论不过我,我会一点一点跟他分析。最开始沟通不下来时,会哭,现在不会了,因为我哭的话,村委会士气就弱了。如果我们占理,就要把腰板挺直,把工作做下去。
澎湃新闻:感觉什么时候融入了村民?
张桂芳:2021年“7.20暴雨”时,我协调了许多物资,给大家发放,可能那一次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其实不光是我协调的,政府发的也很多。发物资时,有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说,你这小姑娘真能干,天天发东西,下一届还让你干。
澎湃新闻:有什么让你印象很深的事吗?
张桂芳:当时,发完物资,村民们开始自发捐钱。村里只有三四百人,有许多老人和孩子,他们的钱很不容易,却捐了三四万。灾后我们号召大家自救,先把路通开。第一次广播,就有一百多人参加。有些人白天要出去打工,也参加了劳动。有一位70多岁的老党员,因为车祸小腿粉碎性骨折,当时还没恢复好。他的老伴拿着他的党徽到村委会,跟我说,虽然他人没法到,但他的党徽到了。老人的老伴把党徽别上,就出去干活了。
做短视频
想为村民致富增收拓宽渠道
澎湃新闻:村里什么时候开始引起关注的?
张桂芳:2021年5月,我提出彩绘墙的设想并正式实施。7月被媒体报道后,增加了社会的关注度。
“彩虹村”三家村
澎湃新闻:媒体报道说,当时对村子影响很大?
张桂芳:是的,我们受到很多关注,也迎来一些项目。例如有人给我们捐路灯,我们的地也租出去了。其实刚做彩绘时,有些村民不理解,有人专门跑到家里去骂我,他们觉得钱应该投到基础建设上。被关注后,大家见到了网络和媒体的力量,对我之后的每一个决定都很支持。
澎湃新闻:我看村里还做了图书馆项目。
张桂芳:图书馆是把危房推倒后重建的,我们自己协调资金装修。当时没有装门窗,里外也没有粉刷。做柜子和书架时,村里有位做装修的村民,带我们去买材料,给村里装书柜,很大的书柜只花了1800块。其实这样温暖的事很多。有一次修路,征地费用由村委会出,但村委会没钱。一般征地款是1300块钱一亩地,我们跟村民商量后,村民只让村里支付了400块钱。这些事情让我感触也很深。
三家村的孩子们在图书馆。
澎湃新闻:为什么现在开始做短视频?
张桂芳:我们村的地理位置、用地指标等条件,都没有太多优势。短视频属于轻资产,我们想通过这,给村里招商引资。账号定位以三农为主,看能不能给村里引来一些专业的种植商。
村民们在小电影院看电影。
澎湃新闻:以前为什么没有做?
张桂芳:以前很多事情没有记录,现在回想起来很遗憾。2021年底,我们的小电影院正式投用,同事用软件剪辑了我们一年的工作合照和日常照片,给村民看,许多村民看哭了。我现在开始做这件事,也是希望将记忆保存下来,将基层故事宣传出去,在这个过程中,为村民致富增收拓宽渠道。
看着村里点点滴滴的变化
觉得留下来很值
澎湃新闻:村里受到关注后,吸引的投资多吗?
张桂芳:投资不多,可能因为大家没有看到实际的收益,所以我们才想把关注度和影响力做得再大一点。
澎湃新闻:村里现在在做食用油?
张桂芳:是的,高油酸花生油。我们把种的花生卖给厂家,厂家做成油,再以出厂价给我们,我们对外出售。我们计划整合一下村里的农产品资源,做成规范农产品。我们希望专业的人来做,我们全力配合。当然,招商也不一定是农业,我们来者不拒。
澎湃新闻:村里还种了许多南瓜?
张桂芳:是的。我们把土地流转出去,吸引投资商种南瓜,解决了30多个老弱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去年村里发放土地流转费18万。
澎湃新闻:增收情况如何?
张桂芳:村民有增收,村委会没有增收。我的理解是:集体经济表现不只在村里账上数字的增长。如果村民增收了,也是集体经济增收。这不是官方集体经济增收的概念,我自己是这样理解的。
澎湃新闻:你怎么理解你身上的标签,例如95后,女村支书?
张桂芳: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岗位,每个岗位都能发光发热。
澎湃新闻:在农村,会影响个人问题吗?
张桂芳:不影响。视频发出来,有好多人要给我介绍对象。
澎湃新闻:我看你朋友圈发了条“2023民生小事”,能分享下吗?
张桂芳:那是我前天(3月16日)给村民拍婚纱照,我拍了一些,找摄影老师拍了一些。主要是前些天听村民说,他们没拍过婚纱照。很多老人一生中可能只有一张大相,就是遗像。我之前就想给老人们拍全家福,后来没协调到资源。这次正好有拍婚纱照的机会,就跟村民们说,想拍婚纱照的话都可以来拍。
张桂芳组织的“2023民生小事”为村民拍婚纱照。
澎湃新闻:那些婚纱照看起来很幸福。
张桂芳:我也干不了大事,就干点小事。给大家拍照的时候,我觉得很幸福,被大家的幸福”羞红“了脸。
澎湃新闻:有没有觉得,回村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张桂芳:每次回家,走在路上,看着自己带领大家装的太阳能路灯,看着村里点点滴滴的变化,都觉得留下来非常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