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命数 ㅤ ㅤ
数月后,华国某个千年古刹门口。
一对样貌极出色的青年男女似乎是从崎岖的山路上刚爬上来。
那大美人喘着粗气毫无形象地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以手为扇,一边扇着风一边嗔骂道:“池宴忻你有没有良心,别人新婚燕尔都是北欧浪漫豪华游,你让老子一个绝症病人来爬这种悬崖绝壁,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池宴忻看着她红润的脸色松了口气,凑过去给她扇风,讨好的笑道:“这古刹虽不是华国最出名的,里面的高僧却是最灵的。”
连重生这事都发生了,由不得池宴忻对命理之说不信,是以,他费尽无数财力心力才终于找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地方。
“灵有什么用。”容汐嘟囔着,“又不能治病。”
她刚说完这话,身后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位眉清目秀的小沙弥走出来冲两人作了个揖。
“二位施主终于来了,师父早已等候多时,请二位随我来。”
容汐一惊,低声问池宴忻:“怎么?你还打电话预约了!”
池宴忻怔了一瞬,冲她神色严肃地摇头。
容汐也立时紧张起来,不自觉伸手抓紧池宴忻:“真有会算命的高僧,不会把我们俩当妖孽抓起来吧?”
池宴忻被她一本正经的语气逗得好笑,安慰道:“不会,万事有我。”
容汐看他一眼,莫名就放松下来。
二人随小沙弥走近院中,首先入眼的是一颗巨大无比满是金色树叶的银杏树,而后便是银杏树下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二位所求之事,我无能为力。”老和尚笑眯眯道。
容汐觉得有趣,回道:“大师,我们可一句话都没说?”
老和尚看着池宴忻,真心实意地劝诫:“阿弥陀佛,改天换命不可为,施主勿被无名妄念缠身。”
池宴忻抿紧了唇没说话,容汐却心念一震。
她深深看了池宴忻一眼,池宴忻却温声对她道,“小汐,你先去休息会儿,我想跟大师单独聊聊。”
容汐沉默半晌,对小沙弥笑了笑:“小师傅,可否给口水喝?”
见容汐离开后,池宴忻走到老和尚对面坐下,深深一礼:“求大师,帮我留住她。”
老和尚摇摇头:“异世之魂,完成使命,自当离去,一切皆是命数。”
池宴忻面色一片惨然:“当真没有破解之法?”
老和尚没说话。
“如果不能逆天改命,能否以命换命?”
老和尚反问:“以谁之命?”
池宴忻没有丝毫犹豫,“自然是我。”
“夺他人寿数,必遭天谴。”
池宴忻绝望地闭上眼,默然许久后又道:“那她离开后,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吗?”
“从何处来,自往何处去。”
“多谢大师!”
池宴忻找到容汐时,容汐正坐在后山峭壁上发呆。
远远看去,周围满是云雾,如在仙境。
看见池宴忻,容汐招手让他过去坐下,似乎有话要说。
池宴忻坐下,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大师跟你说什么了?”容汐问道。
池宴忻微笑着,带着无尽的温柔:“大师说,你可以回家了!”
不过一句话,容汐却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长久的沉默之后,容汐转头看着那片云雾,翘起嘴角,“宴忻,你知道我在遇见你之前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
“我遇见了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无比恶劣堪称渣中极品的男人,然后,我推着他从七十六楼跳了下来。”
池宴忻眼眸一动,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容汐却仿若未觉,眼神空茫地看向远方:“所以你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我用命换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糟践自己,给姑奶奶好好活着。”
“我会好好活着。”池宴忻语气郑重。
活着,用这漫长的余生来怀念你。
“乖!”容汐如以往每一次那般,拍拍他的头,“你在这等着,我去跟老和尚打个招呼,我们回家了。”
恶人自有恶果,坏人自有天惩,傻人自有傻福,好人自有好报
人之初,性本善,祖宗根本不能变;
人在做,天在看,自古良心不能烂。
恶人自有恶果,坏人自有天惩,
傻人自有傻福,好人自有好报。
月下倾残酒,风前读断碑。采江那有意,陟岵不无悲。
树影经船疾,滩声到枕迟。重来更何日,放棹欲何之。
芍药荼醾一万枝,花开动是隔年期。
欲留春色都无计,睡过红云白雪时。
车马虽嫌僻,莺花不弃贫。
虫丝粘户网,鼠迹印床尘。
轻幡袅袅思悠悠,梦破依然到鼎州。
送客名还家里去,青山白骨自风流。
凡物从来遇合难,烂甜中故有微酸。
自怜生晚空同姓,不得杨妃带笑看。
自是群公气未平,黠羌何虑不休兵
欲成江左收贤俊,叹息无人致二生。
登高恣游目,行迈靡其因。
平湖半疆畎,王谢亦齐民。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德不配位,必遭天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遵守道德和法律,不突破底线去努力赚钱的行为值得倡导。反之,则是犯罪,即使风光一时,迟早会有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德不配位,必遭天谴,美国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人生在世,不是非要别人尊重你,而是自己要活得有意义。
现在有的人缺少士的气节,所以面子被狗吃,只要钱进兜,当人家孙子也愿意!
天谴
土匪的性格不像狼,倒像狗。狼有狼性,懂取舍,谦逊而坚毅,神秘中透着一点冷峻,狗呢,卑微的骨子里带着不值钱的傲气,仗势欺人,不知进退,所以,土匪注定是卑微的角色,匪首天宝即是如此。
秃圆的脑袋加上圆滚的肚子,一只耳朵的天宝活像一个葫芦,“葫芦”上面装的是龌龊的思想,“葫芦”下面装的是一肚子坏水,粗壮的四肢整天干的都是欺压百姓、打家劫舍的勾当。曾是劳苦百姓的天宝怎么变得如此不堪,没有人知道,但打劫失败后的天宝却变得更加凶残。
让天宝诧异的是,商队也懂“孙子兵法”,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曾经被动挨打的商队学会了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本来想着埋伏商队的天宝却中了商队武装的埋伏,曾经让商队闻风丧胆的土匪却被装备精良的商队武装打得毫无招架,这是天宝没有想到的,也是背后的官府不愿看到的。自此,天宝犯了做噩梦的毛病。李天王带着三头六臂的哪吒和“青红海寿”四大天王,领着一众天兵,突然降临隆巴寨前,李天王托着宝塔,大喝“天宝小贼,快来受死”,随之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手持青锋宝剑的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抱持琵琶的东方持国天王魔礼海、举着混元珠伞的北方多闻天王魔礼红、攥着双鞭的西方广目天王魔礼寿来到天宝面前,四大天王扯着天宝的两条胳膊、两条腿,将天宝拽的四分五裂,只剩下身体和脑袋,如此模样的天宝更像一颗“葫芦”。法海驾着青白两条大蛇,托着金钵,念着大悲咒,出现在东方的天边,金钵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经语在大山的回荡中格外震耳,青白两条大蛇张着大嘴、吐着芯子、露着尖牙,巨物的压迫感,让天宝喘不上气、说不出话,法海紧闭双眼,越来越近,咒语越念越急,硕大的金钵罩在天宝头顶,把天宝吸入其中,金钵里面是形形的妖怪,有张牙舞爪的虎妖,有尖嘴尖耳的狐妖,有摇头晃脑的熊妖……,妖怪们一起走向天宝将其撕得粉碎。披带金盔金甲的岳飞骑着枣红大马,带着千百万的岳家军,岳飞擎着银枪,岳家军佩戴朴刀,“岳”字大旗迎风招展,各色军旗烈烈飘荡,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喊着震天动地的号子,突然如雨的箭簇从天而降将天宝钉在寨门上,射成了筛子,满身箭簇的天宝像极了一头豪猪。
整宿整宿的噩梦弄的天宝睡眠严重不足,脾气越来越坏,屋里能摔的东西摔了个遍,山寨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山下的百姓欺负了个遍。只要天宝一出门,山寨的公鸡都不敢打鸣,豢养的几条土狗耷拉着尾巴立马走开,就连山寨的土匪喽啰们都不敢大声喘气。
一日,天宝带着几个喽啰去山下的市镇上闲逛。天宝顶着两个黑眼圈,秃瓢的脑袋,黢黑的面孔,圆滚的肚子,摇摇晃晃的从山上走来,市镇的百姓见到天宝,远远的就开始躲着。天宝心中的气闷无处发泄,踢烂了街口三伯家的尿壶,一股腥臊的味道熏得天宝一阵恶心,接着,他又掀翻了七嫂的布摊,扯下了棺材铺的招牌,砸烂了“巴隆酒家”的灯笼,一路走一路砸,一路砸一路骂,而市镇的百姓只能忍受,就连棺材铺的老板咳嗽了两声吐了口痰,都被天宝甩了两个嘴巴,吓得棺材铺老板以后咳出的痰只能往肚里咽。受够了天宝的欺压,山下的百姓却敢怒不敢言,况且天宝还有背后的官府撑腰,百姓无处伸冤,只能忍受。
又一日,沉闷的空气就像市镇上沉闷的气氛,乌黑的天空就像这个乌黑的世道,黑压压的乌云卷着隆隆的雷声和道道的闪电,从西边的天空压了过来。刚打劫了一个商队,收获颇丰的土匪们正在庆祝今天的“战绩”,喝的醉醺醺的天宝站在台上举着青瓷大碗“叽哩呜啦”的胡言乱语,台下的喽啰们也不知道上面说的什么,只是不明所以的敲碗呐喊,一边喊一边盯着桌子上的肴鸡、牛肉和猪头。天宝一阵哆嗦,顿感尿意,摇摇晃晃的走下台子,朝最近的一棵大树走去。乌云越来越近,雷声越来越近,闪电越来越近,豆大的雨滴滴落在山寨,滴落在大山的十方万物。天宝吹着口哨,摇晃着屁股,痛快的挥洒着尿意,突然一道闪电降落在大树上,电流顺着大树传到地下,从地下沿着天宝的尿线逆流而上,传到天宝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卧——”,天宝还没来得及喊出“卧槽”,就被电流烧的外焦里嫩,冒着青烟,整个山寨都弥漫着烧烤的味道,唯独缺了一点孜然,所以有点焦臭。随后一道道闪电降临在山寨,“噼里啪啦”的好似过年的鞭炮。雷声越来越大,雨也越下越大,山头积蓄的雨水裹挟着巨石沿着山谷滚滚而下,朝着山下的府库兵营奔流而去……
雨下了整整一夜。清晨,伴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弥漫山中,雨停了,天晴了,市镇的百姓打开木窗,享受着清新的空气。早起的百姓在大街上传递着昨晚的消息,“官府被大水和巨石冲没了”“山寨被天火烧尽了”。几个大胆的百姓逆着激流而下的山水,战战兢兢的走向山寨,一具具焦枯的尸体躺满了山寨的院子,台子旁边的大树下趴着一个焦黑的“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