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传说——八字石
在我们这,上了年纪的人,都会作兴算命,抽签、测字。认为一个人的穷富、好坏,以及天灾,人祸,都决定于他的“八字“”,不过,这里,又流传着一个完全相反的故事:
从前,陵阳山里有个财主,人们都叫他山神爷。
山神爷门前有块大石头,正好挡着他的门相,他说:“不碍事,石头带来运气,算命地讲,这石非同一般, 是神龙朝阳,富贵满堂。别人不晓得,这石头最清楚,它等着我生财,也看得见我发财。”人们都说,山神爷住的地方风水好,他的“八字”也好,可就是一桩事不好,使山神爷整天闷闷不乐。 什么事呢? 原来老两口都四十出头了,尚未生过一男半女。因此,山神爷急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心想,我们没有后,这家业传给谁呢? 难道我的“八字”在转坏吗? 不,不会的,我还是问问石头去。于是,他天天对着石头朝拜,保佑他添个儿或女。事情真凑巧,果然不到一年的工夫,就添了一个男孩。孩子刚满月,他就在老菩萨面前抽了一支签。签上说这孩子“八字”好,成人后定然出入公门,有万贯家财。山神爷欢喜地说,我“八字”好,谁都知道,我一向行善,所以老菩萨才保佑我的。
有一天,他对妻子说:“老子命好,孩子的“八字”更胜似老子,老子发小财,孩子发大财,我子孙下代一贯发财。孩子他娘,我看孩子取名‘贯财’吧。贯财儿,我的心肝!”
妻子听了,嘴都笑歪了,抱起贯财举到头顶,连连夸说:“好!好!贯财贯财,四季发财!”
山神爷又从妻子手上接过贯财,举上了天,大声说,“贯财贯财,元宝进来。哈哈哈哈,我心肝儿!”
笑声传出门外,贯财的名字也就传开了。随后老两口又几次给贯财测字、算命,都说这孩子“八字”好,将来有黄金万斗,瓦屋成庄。
从此,山神爷把贯财当作祖宗看待,从不打一下,更不骂一声。贯财到了八、九岁时,曾有人劝山神爷送孩子去读书。山神爷回答说:“我孩子生来“八字”好,命里早已注定,念书有啥用。”贯财长到十二岁时,老雕匠在他家雕梁画栋,贯财见了觉得新奇,要求跟老雕匠学艺。山神爷说:“学那下流活干啥,他命苦“八字”不好,干雕匠是为了糊口;我孩子命好八字又好,还愁吃吗?”
山神爷将贯财一直抚养到二十几岁,指望贯财发财,谁知老俩口一双眼都望穿了,也未见孩子发财,就相继去世了。山神爷在临断气的时候,一再嘱咐贯财说:“孩子呀,你要牢牢记住“八字’,要象门前石头那样,它等着我生财,看见我发财。你要学门前石头那样,永远地等着, 等着你有万贯家财呀!”
贯财牢牢记住上人的嘱时,等呀,等呀,等了一年又一年,吃着玩,玩着吃,等候着万贯家财。可贯财把上人留下的家业吃光卖尽,也末等到一个钱来。好心的人,用话劝贯财,叫他不要空等方贯家财,只有干活才能添财。他总是摇头不听,念念不忘他的“八字”,直到他饿得快断气时,才去抱着门前的石头问:“我什么时候发财呢?”说完就倒下了,和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了。
于是,人们在石头中间刻下“八字”两个大字。从此,八字石的故事也就传开了。
保镖——梅山大侠游石命的传奇故事(三)
鸡叫岩打死强盗“黑金刚”“黑金刚”是新化、安化接界处王霸界打劫的一个土匪头子,五大三粗,无恶不作,群众畏之如虎。
一年冬天,游石命在鸡叫岩教功夫,结束的前几天,“黑金刚”身带一对三十八斤重的铜锏来了,并大叫:“师傅何在? 请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游石命答道:“是小人,大师有何指教?”黑金刚见游石命骨瘦如柴,体重约八九十斤,认为是手中鸡蛋,便哈哈大笑道:“快把几个酒钱给老子! ”游石命答:“我与你都是江湖中人,应登门拜访师傅,请原谅在下的失礼,过几天再请师兄人座饮酒。”
功夫结束那天,黑金刚果然带其左右闯入教堂,游石命早备酒菜,忙向前施礼:“请师兄入席饮酒。”黑金刚厉声道:“不饮酒! 快将你的工资分一半给老子,否则,我俩分个高下:我赢了,你要将这场功夫的钱全部给我;你打死了我,不要你赔命。”游石命再三苦苦央求,黑金刚将他的忍让视为软弱可欺,坚持要比。游石命只好应允,并报县团防局,请求派人维持秩序。
三天后的午时,比赛开始 。台上排列三张方桌,黑金刚双手持着铜锏,威风凛凛地站在上面。游石命两手空空(其实他在衣袖里暗藏了一个流星)一个箭步飞上擂台,黑金刚出奇不意地对准游石命一锏,游石命就势往后翻个空斗,翻至方桌下。黑金刚麻痹大意以为游石命被击中,未防他用“老鼠钻洞法”穿梭般地从三只方桌下穿过,绕到白己身后,被游石命藏在衣袖里的流星击中后脑勺,血流如注,当即死亡 。广场上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欢呼游大侠除了一害。
吓跑复仇的土匪一个夏日的午后, 性情温和的游石命正在佛光田垅里放水,冷不防一位七尺高的大汉,纵步跃过一条丈余的小溪,大揺大摆走到游大侠身边:“请问游石命师傅在哪里?
“你找他有什么事? ”游石命反问一句,那大汉不语。游石命见身边有块六七十斤的大石头,半截陷入泥土中,便一手将石头抓出来,放在地上,突然飞起一脚,那大石宛如长了翅膀的怪物,飞过小溪,落地时仍旋转不已。那大汉竟没有一点反应。
“你不讲实情,我不告诉你! ”游大侠扛着锄头,欲走。
“我想与他过堂,报家父当年被'黑虎掏心'之仇! ”游大侠明白了,不慌不忙地说:“好,我带你去他家。”绕过几条田垅,翻过一座小山,就来到了游大侠家。
“游石命,有种的出来,老子报仇来也。”说完,那大汉纵身一跃, 在游大侠的厅屋墙上按住楼板凌空行走,以示其功夫。游大侠深知来者功夫不凡,却说:“师傅,你这点功夫不怎么样,我在游大侠家煮饭,这白白的墙上留下你的脚印,游大侠回来看见了,会骂我的,我帮你把脚印抹掉。那大汉不懂其意,只直直地望着他一手端来满满一盆水,一手拿抹布,只两脚一点,若轻燕上梁,一闪电功夫便擦光了脚印。大汉见游石命家一个煮饭的,都有如此高超的武功,惊愕之余,找一个借口溜之大吉。
原来,游大侠前两年去贵州赶牛,走到一处不见人烟的地方,突然,从林中跳出一伙强盗,大呼:“留下买路钱!”挡住去路。游大侠见状,火速使出梅山虎拳,一个“黑虎掏心”,一招“猛虎探爪”,一个“饿虎捕食”,一招“猛虎回头”,但闻四个大汉鬼哭狼嚎,先后倒下。另几个仍不怕死,冲上猛打,游大侠一个点步腾空二丈余高,踩着他们的脑瓜飞快地走了。此次来寻仇的就是那次死去山匪的儿子。
老公的表姐突然入住我家谁知表姐却是童养媳!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提前下班回家想给老公惊喜。
一开门,他从卧室走出来,表情惊慌失措,“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我老家表姐进城找工作,在咱家住几个月。”
随即,一个有点姿色的乡下女人跟了过来,她偷瞄了一下我老公,满眼小女人情态。
兴许是女人的直觉在这一瞬间起了作用,我直觉猜到他俩有猫腻......
今天是我和周余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想给他点特别的惊喜。
一下班,我就冲进商城精挑细选,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条“战裙”:丝质的红裙完美勾勒出我的身段,镜中的我分外艳丽。
虽然燃烧了人民币,但是也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今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下了血本,这条裙子只是初步准备,就像礼物盒上精致的红缎带,真正的惊喜,是我穿在里面的情趣内衣。
周余一直想要个孩子,我看了看姨妈周期,今天是个怀孕几率高的日子。
“老公,我回来啦!”一进门,我就感觉家里有些不一样。
周余是个非常懒的人,回家后从来都不做家务。
可今天他本应该随意甩在沙发上的外套,却老老实实的挂在衣架上,甚至连皮鞋都擦得锃亮,一丝不苟的放在鞋柜里。
“老公?你今天做家务了?”我一边脱鞋一边猜测: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周余估计也想给我一个惊喜。
“乔语,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加班吗?”周余从卧室里走出来,表情可以说是惊慌失措。
他扬了扬手机,接着说:“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我老家有一个表姐进城找工作,在我们家住几个月。”
“表姐?要住几个月这么久?不太合适吧,我们每天上班,也没办法照顾她。”
我不由得皱眉,突然要与陌生人一起生活,我内心是拒绝的。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厨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暗黄色粗布裤子、白色衬衣的女人从我家的厨房走了出来。
她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擦着额上的汗,皮肤有些黑,眉眼还有些姿色,但模样看着要比周余大五岁以上,看来这就是周余的表姐,周玉芳。
“妹子,没得事,我没城里人那么娇气,不用你们照顾。就是刚进城,吃的住的都太贵,我又啥也不懂,求周余帮衬帮衬我。”
家里突然冒出来另一个女人,我立刻有些懵,随即便反应过来,这是周余给我摆的鸿门宴,先斩后奏,如今老家表姐已经入住我家了!
想到这里,我心头火起,但是又在外人面前,不想闹得难堪,挤出一个笑容:“这就是那位表姐?"
周玉芳一定是看出来我有些不快,眼神偷瞄了一下周余,满眼小女人情态。
“老婆,你看你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工作一天也累了。”
“这确实是我表姐,叫周玉芳,一直在乡下务农,现在想到城里找个工作,她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进城,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吧,要是很快找到工作,她也要走的。”
周余接受到她的信号,立刻替她开脱。
女人的直觉在这一瞬间起了作用,我开始感觉此事有些不简单。但现在不能露怯。
我大大方方上前挽住周余的手臂,暗暗掐了他一把撒气,脸上却笑开,“表姐难得进城,我们夫妻该尽力照顾你,工作的事情好说,我有个朋友经营商超正缺人,还管住宿,今天我打个电话,明天你大概就能上班了。”
周玉芳一听要上班,还管住宿,不能住这里了,不喜反怒,扬了手里的锅铲,气的差点扑过来。
“我哪也不去!好不容易进城,我是要照顾周余的,你这个生不出娃的石女,不配做周余的媳妇,别想着让我走!”
“玉芳姐,你别乱说!”周余急了起来,挣开了我的手,一手拉住她,一手去捂周玉芬的嘴。
我听了这话,袅袅的走到客厅里坐下,不疾不徐,“周余,你去厨房看看,我闻着菜要糊了,我跟表姐谈谈心。”
“乔语,都是我不好,没提前告诉你玉芳姐要来,玉芳姐是乡下来的,说话糙,你别往心里去。”周余当然感觉到了气氛不妙。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是你妻子,夫妻同体,表姐说要照顾你,不就是照顾我吗?我想跟表姐沟通沟通感情,你去厨房看看吧。”我脸上没有怒气,只是重音强调了夫妻二字,说给周玉芳听。
周玉芳被周余捂住嘴,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不再气势逼人。
周余看看我,又看看周玉芳,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进了厨房。
“表姐,你说说吧,我怎么不配做周余的妻子?而且你不是要找工作吗?又为什么非要留在这照顾周余?”我看着周余关上厨房门,才开口。
“妹子,是姐糊涂,一时急了,说错话了。”周玉芳知道周余不能再做她的指望,立刻就服了软。
“表姐,你几句话没那么大能力惹我生气,职场里摸爬滚打多年,我怎么会这么容易生气?我问得只是实情,你为什么进城?”我凝视着周玉芬,用目光给她压力。
“我…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妹子,我这次进城是周余他妈让我来的,看看你们夫妻过得怎么样!”周玉芳说完又有了底气。
“婆婆让你来?为什么?”我问出来的同时心里就有了答案,当年和周余结婚,婆婆就诸多挑剔,认为我这个城里大小姐,没法照顾她的宝贝儿子。
明里暗里找了许多事,连我和周余八字不合的理由都能拿出来阻挡我们结婚。
要不是周余确实爱我,我也努力机智,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
如今结婚三年了,我一直没有怀孕,更是成为婆婆的心头大患,甚至村里还有人说我是水性杨花,败坏德行,才怀不上孩子。
我想婆婆是听信了这些恶意传闻,才派了周玉芬来监视我。
“妹子,你三年没怀孕,周余妈急得团团转,这不,找我来看看你们,家里最重视生娃这事,你们平时忙,我给你们做饭收拾屋子,养好身子就能生娃了。”说起来生孩子这件事,周玉芬眼神里简直出现了神性光辉,似乎自己也十分向往。
我却在心里苦笑一声,这事岂能强求?
可现在婆婆派了这样一个眼线过来,我如果将她赶回老家,婆婆还不知要怎么作妖。
八成周余要腹背受敌,在亲妈和媳妇之间来回拉扯。
几个念头在脑海里翻转,却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我不忍心让周余痛苦,就必须自己忍了这口气:将周玉芳这把刀,暂时插在我们家里。
“表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虽然是我婆婆让你来,但你也看到了,我们夫妻没什么感情问题,孩子早晚会有。你在这住一周就回去吧,如果真想找工作,我也可以帮你。”我让了一步。
“妹子,我可是跟周余亲姐姐一样,你不能撵我走啊!这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怎么你说了就算数?你问问周余同不同意!”周玉芳又高声喊起来。
“表姐,你准备工作做的不好啊,这房子是我婚前财产,跟周余没有一毛钱关系,所以你能不能住,确实是我说了算数。”
“哎哟,天底下竟有你这样狠毒的人,老公的姐姐也要撵走!”周玉芳又开始胡搅蛮缠。
“表姐,这里只有你和我,你就算再大声说我,也不像在村里那样,有人帮你一起传闲话。听我一句劝,你有时间在这里看别人夫妻过日子,还不如给自己找个老公,生个孩子。”
从刚才周玉芳向往孩子的神情,我猜到她还没结婚,不然以她的年纪和思想,要带着孩子一起来我家"言传身教"。
这一句说完,周玉芳的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立刻扭曲了起来,却又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我站起来走进卧室,不再理会她。
这一番话虽然被我说得明明白白,但是我心里到底是五味陈杂,连晚饭也没有出房门吃。
不知道周余和周玉芳是如何讨论的,客厅里也是一片安静。
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周余端着一碗粥一个酱油蛋进来,陪着小心的笑容:“老婆,别生气了,吃点东西,是我不好,玉芳姐的事不该瞒着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再也不会了。”
看着周余的脸,我突然感到有些陌生,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三年的人,现在开始跟外人联合,学会了先斩后奏。
我气,我恼,但是我爱他。
“周余,我可以让周玉芳暂住一周,也能理解妈的想法,尽管我不认同她。但我最生气的是你的态度,你竟然打定了主意瞒着我,不惜让表姐先住进来,让我不能反对。”虽然是怨怼的语气,但我却从恼火变成了委屈。
“老婆,我怕你知道她是妈派来,会心里过不去,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让玉芳姐走。”周余吹凉一勺粥,送到了我嘴边。
我心里叹一声,还是吃下这一口粥,算是宣告我们这次夫妻吵架的尾声。
“周余,我今天穿的红裙子好看吗?”我心里还惦记着结婚纪念日的事。
“好看是好看,但是看着不便宜,我们现在也不宽裕,你别跟那些城里爱慕虚荣的女人学,乱花钱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存着以后给孩子用。”周余把这些话压在喉咙里半晌,终于说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知道啊,是你发工资的日子,那你也不该这么挥霍!”
周余突然有些烦躁,把粥放在床头桌,“我去洗个澡,累了一天了。你自己想想吧!”
我知道我今天做的一切准备算是泡汤了,再提结婚纪念日也没意思。
默默把裙子和里面整套的内衣都脱了,扔进了洗衣筐。
其实周余以前对我很有耐心,不论我做什么都会支持,但是婚后总是对花钱的事情敏感。
结婚时的婚房是我之前家里给首付,我自己还贷款买来的,他似乎一直想写上他的名字。
我也不是舍不得房子,只是这房也有我父母出资,我不好一人做主。
因此周余想存钱再买一套大点的房,也是为了将来有孩子做准备,所以他分外讨厌我花钱。
今天我们夫妻矛盾这么多,我自然难眠,周余把周玉芳安顿好再回房也很晚了。
我侧躺着,他也没再说一句。
早上四点多,我就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推开厨房门,我就看见周玉芳在擀面条。
“表姐,这么早你干什么呢?我们白天要上班,要多睡会,厨房这么吵,我睡不着了,你要是饿了能不能先吃点面包?”
“哎哟,你是城里大小姐,当然不知道我们乡下人起的早,到点了躺不住,我给周余做饭呢,他最爱吃我擀的面条了。”
“城里的饭不仅贵,还放这放那,吃了要坏肚子的!听说你不会做饭?也不伺候好周余。”
周玉芳语气充满着骄傲,我只听得脑壳疼。
“我这么跟你说吧,乡下人周余也起不来,他比我起的还晚,不迟到都谢天谢地了,还想吃完早饭再走?”
“那…那我给他做包子!”周玉芳没料到周余的生活规律会是这样,但是思路也很快,立刻要改做容易携带的包子。
“好呀,表姐,你现在开始剁馅吧,到时候楼上楼下去投诉,物业上门管理,周余也保不住你!”我留给她一个好好保重的眼神,打算回去睡回笼觉。
“乔语!我知道你是看不起我是乡下来的,欺负我不明白城里的事,但是我会让你后悔!”周玉芳情绪一上来,声音总是高八度。
“表姐,我欺负你?你起这么早做饭不是做给我看?你不过是为了提醒周余,我不是个贤妻。城里也好,乡下也罢,人心的恶都是一样的,但是我不怕。”
我关上厨房门,也把周玉芳咬牙切齿的表情丢给她自己,既然都醒了,干脆早点上班。
工作就算不能使人快乐,也还能使人进步啊。
一进公司,还没到上班时间,同事兼好友的安晴就坐在办公椅上一个滑翔凑过来。
“哟,乔美人,你这有些憔悴啊,莫不是昨天的结婚纪念老公不依不饶?”安晴同我一样是大,未婚,却有了八卦之王的美誉,现在正对我挤眉弄眼。
“我呵呵了,我昨天都是空欢喜,不对还不如空欢喜呢,他昨天带了个女人回家。”
“什么?!你老公有这种胆量?除了爱钱、凤凰男、妈宝男这些之外,难道他还敢出轨?我替你杀了他算了!”安晴一直不太喜欢周余。
“你别这么说,周余怎么会?不是出轨,是老家来了一个表姐,要借住,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总是引战。”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我把昨天的前因后果简单的告诉了安晴,复盘了一遍,我确实觉得周玉芳很不正常。
一般关系的表姐怎么会答应住在我家,又处处看不惯我。
安晴也是一脑袋问号,难以想象现在这个时代还有这么封建的事情。
“乔语,你说周余和周玉芳是不是说谎了?也许你婆婆给周玉芳的任务,是让你们离婚?”
听了安晴的话,我心中一紧,以我对婆婆的了解,她确实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但同时,我心里有一个更可怕的构想。
“安晴,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婆婆把周玉芳送来,是为了代替我生孩子?”我颤声说了出来。
安晴瞪大了眼睛,嘴张成一个O形。
良久,安晴说:“不会吧,这事,是犯法的,他们可是亲戚!你婆婆再着急也不会让近亲生孩子,这风险太大了!”
“可周玉芳的神情很不对,看周余的眼神仔细想想也不对。”这念头一起,开始在我心里疯狂生长。
“虽然我不喜欢周余,可他不至于吧?那乡下表姐论容貌、谈吐、家教哪一块比得上你?周余不至于连这些都看不出来。”
“但愿如此吧,我总觉得周玉芳有什么事还没告诉我。”
“那你怎么不给你婆婆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玉芳不说实话,我婆婆就会说了?我还不如装作不知道,让她这些不满无处发泄。”我何尝不想简简单单的跟婆婆沟通。
可惜,我了解她,她出的招不是一招完结,都是计中计,连环计,我们婆媳堪比宫心计。
“唉,乔语,你一个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就浪费人生嫁给了周余?和这一家人斗有什么意义?”安晴摇头叹气,感慨我明珠暗投。
“结婚时,周余是很爱我的,这一点我确定,我想着不图别的东西,只要他对我好就够了。”
“你别傻了,清醒点,乔语,你跟他结婚之后过得还不如婚前,升职加薪不停,但连杯
咖啡都舍不得喝,我讨厌周余,是因为他自己不努力,还降低了你的生活质量!”
“而且你看,这次他明知道周玉芳不怀好意,甚至想破坏你们的婚姻,还不是要你牺牲?要你成全?”
安晴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确实觉得婚后的周余有些自私,但又觉得我迁就他是婚姻中必要的妥协。
可周玉芳一来,真相复杂,他明知道内情却不说破,更显得他不顾惜我,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
这些猜想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会跟周余好好谈谈。”思来想去,我只剩下这一句。
安晴看我脸色不好,心疼我家事复杂,也没有再多说,默默的下楼给我买早饭去了。
我压下心里的酸涩,投入了工作。
年轻时心情不好就任性罢工,到了接近三十岁的年纪,我学会了就算心里兵荒马乱,也要面上波澜不惊。
刚到下午,突然天降暴雨,人事小姐姐在群里发了通知,说今天有持续的暴雨预警,为了安全着想,大家可以早点下班。
我整理好文件,打了车往家里赶,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周余说。
一进家门,周余的鞋又放在了鞋柜里,我没想到他也这么早赶回来。
客厅里没有人,倒是卧室里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连鞋都来不及换,直接就推开了卧室的门。
眼前的一幕府惊呆了我,周玉芳正在努力把她黑胖的身体挤进我的红裙里,旁边的周余环抱住她,手已经抚上了她没有被衣服包裹住的腰,眼看着还要向下摸索。
我突然推门进来,周玉芳一慌,还直直的往周余身上倒。
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我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老婆?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周余象征性的推了一下周玉芳,她却不肯移开。
听周余这一句话我仿佛置身于八点烂俗电视剧,不是我想的这样?那我看到的是哪样?
“周余,你这画面够精彩啊,口味也挺重,表姐你也说说,穿别人的衣服,抱别人的老公,这是什么感觉?”
周玉芳没想到被我抓个现行,神情变了又变。
“妹子,我就是瞧你穿着这条裙子好看,跟周余念叨了几次,这不拿来随便试试,可是衣服有点瘦,我就叫周余帮我拉上衣服拉链,你可别想多了。”
“我没多想,也就是对我眼前看到的产生该有的想法,你俩如果问心无愧,还怕我多想什么?听我婆婆说,你们村里最是讲规矩,现在我真是开了眼。”
周玉芳脸色涨红,低下头,闭口不言了。
“老婆,你误会了,玉芳姐说想试试你的裙子,她也想买一条,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欢这条裙子,就想着给玉芳姐穿几天也没事。”
“周余,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了,我的东西你替我做主?我的喜好你也能替我做主?”我冷冷的眼神掠过这两个人,尤其是对着我的枕边人,我看他陌生的好像是从未见过的人。
“乔语,你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跟你结婚三年,还不能管你一条裙子的去留了吗?”周余突然不再忍耐,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周余,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晰?我现在看见的是我老公在给别的女人穿裙子,还摸到了腰上,而你却觉得我的重点在于这一条裙子的归属?”
“你们倒不如商量一下,跟我说句实话,你周余和周玉芳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有什么计划?”我拿起手机将两人此刻的形象拍了照,还特别照顾了周玉芳没有拉上去的侧衣链。
“乔语,你什么意思?”“妹子!你别拍照啊!”两人同时慌了。
周玉芳来不及再换衣服,就从床上拽下来一个空调毯,遮住了她无处安放的腰身。
“也没什么,拍个照片做纪念,如果你俩坚持不说实话,我就先把这张图片发到家庭群,让亲戚们看看你们的相处方式。”
“然后呀,再发给周余你的领导,给他们欣赏一下你最新的爱好,茶余饭后还能有点谈资。”
“乔语!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根本没有做什么!快把手机给我!”听到我要把事情公布,周余慌了,扑过来抢我手机。
我立刻明白从力量上是斗不过周余的,索性把手机“啪”的一声扔到地上摔碎。
“周余!什么年代了,你还抢手机?云空间你没用过吗?”
尽管我反应快,但是周余还是扑过来狠狠掐住了我的手腕,“乔语!我忍你很久了,你总是这样深谋诡计,总是这样高高在上!我在你身上根本找不到我的自尊。”
手腕上的疼痛提醒着我心里的痛苦,我明白周余这样不做解释,又气急败坏,证明他和他的所谓“表姐”一定是有实情。
“周余,我们夫妻三年,就算你真的讨厌我了,也该把事情说清楚!你别忘了,我们是因为相爱才结婚,你至少真的爱过我,不是吗?”
说到这里,我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即使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坚强冷静,可眼前这个人毕竟是我发誓生死相依的老公。
看到我的眼泪,周余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错,乔语,玉芳姐她不是我的表姐,不瞒你说,她是我在老家的童养媳。”
童养媳??!!我猜测了许多周玉芳真正的身份,却没有猜到真相是这样!
“可我们结婚的时候,去了乡下,没有人提起过周玉芳这个人!”我心里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那是我妈提前挨家挨户的去了,说不许提起玉芳姐的事,怕让你们家知道了,不愿意结婚,陪嫁的钱也就黄了。”
“所以你和周玉芳,早就有过夫妻之实?”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我之前说我交过女朋友,说得就是玉芳姐。我对不起玉芳姐,也对不起你!”周余认命似的承认。
“好,周余你真是厉害,这几年把我瞒得密不透风,我以为你妈反对我进门是因为有门第偏见,现在看来,你比你妈更没有良心!”
“既然瞒了我这么久,为什么现在又愿意把实话说出来?周玉芳到底为什么从乡下来?”
我只觉得周余每句话割着我的心,但又忍不住追问一个真相。
“乔语,我…”周余此刻也有些于心不忍。
“呜呜…”周玉芳却及时地哭出声来,像是给周余摇摆不定的心加一个推力。
“乔语,我是周家小辈里唯一的儿子,咱们结婚三年,你的肚子始终没动静,我们周家不能无后啊!”
“妈说让玉芳姐来,怀上个孩子,回家秘密的养着,以后就说是领养来的,周家也就不怕没有人传宗接代了。”周余下定了决心,说出了这番话,仿佛已经在他心里重复过几千遍。
“怀孩子?传宗接代?你们周家的算盘打得真好,我只问你,我们结婚后,你有没有碰过周玉芳?”
这一个问题会直接影响今天的结果,周余的嘴抖动了半天,也没回答出一个字。
周玉芳突然也扑了过来,跪倒在地,哭的昏天黑地,“妹子啊!你别怪周余,他也是没办法,你们结婚后仅仅碰过我两三次!”
我一瞬间感觉有些缺氧,胸口剧烈起伏,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周余,你让我恶心!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吧!”
言罢,我转身就走,周余要上前拉住我,却被我决绝的眼神制止。
临走之前,我看到周玉芳眼含笑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女人,早就算好了每一步,苦苦绸缪才有了今天的场面,可她真的就赢了吗?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回答。
那天以后,周余又打了许多次电话给我,我借住在安晴家夜夜买醉。
或许在这段婚姻里我是彻头彻尾的输了,但我不能一错再错,我始终坚持必须离婚。
也许是婆婆助力,也许是周玉芳又用了手段,周余最终答应了和我办理离婚手续,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落子无悔。
因为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周余几乎算是净身出户,和周玉芳住进了合租房。
没了房子,在这城市里生存有多难,不言而喻。
可为了婆婆的期望,周家的传承他不仅牺牲了生活品质还牺牲了我们的爱情。
在民政局的门口,我打扮的一如初见,朝夕相处三年,我甚至还能看出他眼神里对我的欲望。
晒着晴朗的阳光,我淡淡笑了,“周余,你会马上娶周玉芳吗?”
“我妈说了,等玉芳姐怀上孩子,我们就办婚事。”周余的话语间有所保留。
“我想也是,你妈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周玉芳怀不上男孩,也没办法进你家的门。”我的语气毫无情绪。
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细腻紧致,得益于我平时认真保养,美容院也是月月都去,如今并不比三年前的模样差。
“乔语,其实我也很想问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我的工作和家世都不如你,跟你在一起,我时常不自信,你到底怎么看我?”周余急急的问道。
“周余,现在说这些好没意思,爱不爱,我们也如过眼云烟了,但你拥有过我,拥有过这一切,要切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希望你和周玉芳能坚持的久一点吧,不然你这么渣,谁会嫁给你?”
我爱过吗?当然爱过,一开始我们拍的每一张纪念照知道我的爱,我精心挑选的每一个家具知道我的爱。
后来我夜夜的眼泪知道,我空空的酒杯知道,天知地知,唯独周余不知道。
在民政局的门口,我们分道扬镳。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三甲医院的妇产医生:“乔语小姐,经过各方面的检查和诊断,您的生育能力没有任何问题,鉴于您三年没有怀孕的情况,建议带您先生来我院检查。”
呵,周余,周玉芳,你们果然来日方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