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历书(黄历书2023)

终于有人把「黄历」讲清楚了!

两千多年来,上至皇族,下至百姓,都笃信着“黄历”中标注的“吉凶宜忌”,至今,选好日子的传统仍在默默地影响着老百姓的生活。这其中有什么奥妙?我们还要从古代人仰看天空说起……

择个好日子出门办事

北京东城区雍和宫附近的一条小街上, 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门脸儿 ,门口不像其他小商铺那样摆挂着色彩绚烂的商品以招徕顾客,只在门楣上挂着个简单的牌匾,白底黑字:“择日、起名”。

这一带是老北京胡同区,净是青砖灰瓦的老房子,门口还留着旧时的青石台阶,走上台阶,拉开玻璃门,里面只有七八平方米的狭小空间,对面墙上挂着幅挺大的五行择吉图,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着每日诸事吉凶宜忌的情况;柜台后坐着位胖胖的老先生,他就是能给人择吉日、起好名的丁先生。

如今结婚选个好日子、公司开张择个吉时辰,大至团体开办活动,小至个人搬家迁居,依黄历择日子的现象,非常普及。丁先生告诉我,前些日子,就有位男青年请他算算近期出门远行的吉日,他问明了情况,推算了日子,谁知那主顾并未按日子行事,“结果……”丁先生摇了摇头,暗示我结局不好。

日期,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看,是客观得不能再客观的“时间”,它怎么会沾上“吉凶”之说?和我一同前去的摄影师对这位择日师颇不感冒,一口否定说“骗钱、骗钱。”可是从胡同里出来后,我旋即发现他手上多了一本香港出版的黄历,“刚买的,好玩,看看。”他嘿嘿地笑着,忙着解释。“你觉得上面说的准吗?”我问他。“不知道。”他想了想,这样回答我。想起前些天同事小黑结婚,喜宴的日子说是特意请人看了的:6月28日,无疑也是吉日。当时开玩笑地问了他一句“你真的相信这个?”他的回答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非要在写着不吉的那一天办喜事,定力差一点的人,心里一定总觉得不爽吧。所以,人们就会这么想:能信就信吧。

中国民间最畅销的书籍

我们今天所用的日历的功能只是标注时间:大字是通用的公历,小字是传统的农历,再用红字标出节假日,看上去简洁明了。但是,古代日历的内容却远比今天要蕴含更多奥妙。20世纪初,从疏勒河流域出土的汉简中发现有东汉和帝永元六年(94)的历谱,即当年的日历。

科学史专家江晓原教授认为,大致在六朝隋唐之际,有大量时日吉凶宜忌之说的佛经在中土广泛流行,这些异域文化的启发影响了中土历书的真正形成。历书,即我们后世常说的“通书”、“通胜”、“黄历”,就是古老的历忌之学与历谱(相当于今天的日历)在大约五世纪中叶至七世纪中叶相结合而成形的。这种从术士的枕中鸿宝走出、具有指示日常行事宜忌功能的指南,在唐时大为兴盛,成为上至朝廷下到民间的“生活宝典”。唐代名相杜佑曾作《谢历日面脂口脂表》,里面的内容是,感谢皇上赐给的新年历书一轴,以及面脂口脂等等,可见历书已成为皇帝赐予大臣以示恩宠的珍物。

香港出版的“通书”,即黄历。密密麻麻写着每月每日的吉凶宜忌内容,如宜沐浴、忌栽种等项目。摄影/米汤

说是“珍物”,却并非稀有,而是实用。唐代历书大有市场。我们知道,不论是没有标注时日吉凶的历谱,还是有详细历注的历书,都应由皇家天学机构制定,由皇帝颁行于天下,其他人不得僭越。然而,唐代却出现了大量民间私印的历书,商家为了争利,抢在官历之前,自行编算雕印发售,占领市场,惹得诸官员上本奏曰“有乖敬授之道”,可见历书在唐时的兴隆。

既然市场需求如此之大,历忌之学也得以广泛发展,至明清历书中,历注在用事宜忌方面已多达四十多项—连会亲友、扫屋子都要看“黄历”,历算的理论流派也越发纷繁复杂,众说纷纭。于是,清乾隆时颁布了《钦定协纪辨方书》,以统一历忌术。

之后,宣布改用公历,年号没有了,干支不用了,政府不再管历忌的事。但历忌、择日的观念深植在民间的根并没有断。民间仍由道家术师、择日师排出“通书”,各地命相师可挂上各家堂号另行出版,或者卖出版权由公私机关印行当赠品。以后,大陆民间也渐渐恢复对黄历的排算,择日的民俗苏醒过来。1985年,台湾进行过一次对黄历使用行为的调查。结果发现,83.6%的家庭都使用黄历,而且每100个家庭里,竟然有120本黄历书。难怪有人说,自从唐代风行,千余年来,黄历一直是中国民间最畅销的书籍。

根据黄历而择日的传统由古而来,至今不绝,如果说它不科学,偏偏有很多人内心里还以它为行事尤其是做重要事情的依据;若说它一定有道理,道理又在哪呢?要想寻找答案,我们还须从古代中国人时间概念的形成、从古老的天文历法去追寻。

历书的制定,须由皇家天学机构专职官员来推算,由皇帝亲自审看颁行。这代表着皇帝统治的受天命、合天理,也体现皇家的权威。图为清时的颁行历书大礼。

中国人是怎样看时间的

美丽的月亮从月牙儿开始,一天一天不停地变换着她的身影:渐圆渐满,接着又渐次瘦缺,直至消失,这样的过程大约30天一个轮回。不知是什么人对这个现象做了总结,形成了“月”的时间概念,而且将月至圆时称为“望”,至缺时称为“朔”,一个朔望,便是“一个月”。这种根据月亮运行规律计时的方法就是阴历。

精准的阴历月,望日十五月儿圆满,朔日初一天上无月。然而,有一天,人们在初一朔日夜晚,惊奇地发现,深蓝色的天幕上竟然挂着一弯月亮!不是月亮的错,是历错了。这是在距今两千多年前,汉武帝元封年间(公元前110一前105年)发生的事。当时,皇家采用的是古老的历法顼历,显然它不灵了。这件事对当时皇家天学研究者太史官们来说倒不失为一个机会。因为,他们多年观察天象所积累的数据和理论终于可以拿出来展示、利用了。

太史令司马迁遂向汉武帝建议大规模地改革历法,甚至可以从民间征聘人才。正欲“改正朔、易服色”、借改历来强化统治的汉武帝下达诏书,于是,一位复姓落下、名闳的四川人在朋友的推荐下来到长安—后来,这位落下先生在中国天文历学的历史上树立起了一块里程碑。元封七年(公元前104年),汉武帝颁行此历,并改元封七年为太初元年,称新历为《太初历》。

《太初历》是我国现存的第一部完整的历法,它奠定了后世历法的根本要素,比如二十四节气的行用、以朔晦(即按月相定的初一和月末)定月历以及置闰法的制定(这很重要,是年与月日期关系的调节系数),还有金木水火土五星会合、交食(日食、月食)周期等。《太初历》改变了秦和汉初“以冬十月到次年九月作为一个政治年度”的历法制度,按照夏历确定了“以孟春正月为岁首”的时历,所以,这部后世历法的奠基者便以“夏历”这一古老名称统一了中国古代历法。为了纪念《太初历》的主要创立者,2004年9月16日,经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小天体提名委员会批准,一颗国际永久编号为16757的小行星被正式命名为“落下闳小行星”。

你说黄历准不准

在古代的历忌之学中,有非常详细地推算这些神星、神煞值班的“工作流程”。这个流程是怎样的,我们先来看《汉书》中记载的一件事:西汉时以为妻子画眉著称的名臣张敞有个孙子名张竦,后世有评论称其“博学文雅过于敞”—超过他爷爷。张竦在王莽身边曾官至“淑德侯”,然而王莽终败,竦被贼兵所杀。但张竦的被杀其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汉书》载:“竦知有贼,当去。会反支日,不去,因为贼所杀。”意思是,张竦早知有贼,当走,可惜正赶上“反支日”,不宜出行,于是呆在原地就擒被杀。这个故事虽然令人扼腕叹息,但也着实让我们感受到了古人依赖这历忌之道的程度之深。

张竦为之被杀的“反支日”,是由每月朔日(即初一)的纪日干支之地支来决定,如果某月初一的地支为子,按照古老的历忌之书的排算表,这个月第一个反支日日期就是“六”,反支日本身也有地支的要求,每个月最多可有5个反支日。还有古老的历忌项目“建除十二直”,即建、除、满、平、定、执、破、危、成、收、开、闭。

所以,在古代,做一个术士,推算时日的吉凶,并非易事。第一步,他要将头绪繁多的诸神煞运行规律“值班表”下死功夫牢记心间;第二步最难,要将值班的诸神星、神煞的性情、能力参透,才能得出平衡的结果。这就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吧。不仅如此,诸如阴阳五行、八卦九宫、河图洛书、四时五方等等都被添加进择日的因素中。我们今天看到的古代历注,往往只有短短三五个字,诸如“利侵伐”、“不可以筑室”等等,其背后却是相当繁琐的功夫。

今天市面上流行着诸多黄历,它们的计算原则,也同样要依据上述理论。一位知情人士曾告诉我,现在的黄历完全是由民间研究者编算印出,其中也有对《钦定协纪辨方书》及古代术数颇有研究者,一家陕西的老黄历网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已经打开与公司合作的渠道,为用户定制黄历。

如今许多人不断追问“黄历,准吗?”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这样庞大的历忌推算体系,经历了两千年的理论研究与实践磨合,那一套算法分明也是古人有根有据、有板有眼看着天地万物算出来的,你说准不准?有学者抛开黄历科学与否的争论,从人文角度来探究,认为黄历这一属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时间”是有性情、有个性的,中国人的时历从年到月、日、时都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吉凶宜忌,一本历书,上面刻划的是另一张“时间之网”,这张时间之网,是与中国的传统文化融在一起,是中国人看天、看地、看万事万物的态度的结晶,如果要说它是古代中国人的自然观,也无不可。

图为1937年的一份建屋择吉时间表。其中标明了从入山伐木到起工、平基、上架等建筑房屋各个环节适宜的具体时间。这是中国民间重视择吉的最鲜活的历史资料。摄影/严厚康

2008年,台湾《世界新闻报》报道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的记者采访了住在台北的阿P家。他家的瓦斯炉最近坏了,但新炉子买来一个月也没换上,因为他72岁的老母亲说要等到“宜安灶”的日子才行;高雄的小陈夫妇早早就选购了新家具,可就是要等着“定门、安床”的吉日到来,才肯搬进新家。也许有人会觉得他们有点搞笑,这么小的事情至于这么隆重对待吗?但是对于相信黄历天则的人来说,决定何时安灶与何日结婚,在性质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希望趋吉避害而已。择吉而为,没有大小与轻重之分。

是的,从表面上看,黄历是一本指导人们择吉而为的指南,但本质上是对人类趋吉避害的本能的迎合与暗示。选择在适宜的时空点上行事,严格遵守自己所敬畏的天地和天地间的法则,是中国人一直遵从的自然法则。今天,这种法则经过“人定胜天”的洗礼与冲击后,依然未变,你说,这个现象该如何评价?

黄道吉日

八六年三伏天,酷热难耐,隔壁邻居、五十多岁的周师傅不幸病逝。周大娘给远在千里之外当兵的独生子发加急电报,叫儿子周超火速赶回来见父亲最后一面。

时值三伏天,天气特别闷热,等周超从部队回来,周师傅的遗体肯定已经面目全非了。一位好心的左右邻居自告奋勇,专程去县城冰糕厂买回几大块冰砖,放在周师傅的遗体周围。

两天后,周超昼夜兼程赶回来了,按照当地办丧事的风俗,请了一位大师找一块掩埋父亲的风水宝地,大师带着徒弟,拿着罗盘,满山遍野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风水宝地。

周超请大师算一下父亲入土吉日,大师拿出一本破旧不堪的黄历书,问了逝者生庚八字,口中念念有词,但不知所云,比划了半天说,最近几天不宜入土,六天后才有黄道吉日。

周超一听,急火攻心,因为他只有七天丧假,况且天气实在太热了,即使有冰砖保护,遗体也不可能放置六天。问大师能否提前,大师说天机不可更改,否则,子孙后代会遭殃的。

周超一手拿着一大叠现金,一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黑着脸请求大师再认真核实一下入土吉日。大师见势不对,心想万一惹翻了当兵的,自找苦吃,于是,又翻出那本破旧不堪的黄历,掐指反复算了算。

过了一会儿,大师一边伸手拿过周超手里的钱,塞进自己腰包里,一边说自己老眼昏花,刚才看跳了行,经认真仔细算了一下,发现明天早上九点前,都是入土为安的吉日。

周超听后非常满意,请求大师抓紧按照当地风俗,做完各种规定动作,明天一大早送父亲上山。当天晚上,大师和他的几个徒弟闹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上终于让逝者入土为安了。

后来,周超悄悄告诉我,是不是是黄道吉日?还不是大师说了算,大师说要等六天后才有黄道吉日,其目的就是想多弄几个钱,如果你给他的钱到位了,他们会想办法满足主人家意愿。

周超还说,如果他来改变大师说的黄道吉日,亲朋好友、左右邻居肯定会说他违背天意,大逆不道,所以他拿出一叠钱,一把菜刀,诱惑加威胁,让大师自己推翻自己以前的说法,皆大欢喜。

由于各种原因,周超没有按照大师最初定的黄道吉日送他父亲上山,还采取诱惑威胁的手段,让大师改变了入土吉日,这件事并没有给他招来厄运,他照样顺风顺水,官至正团。

新年吉祥 | 冯骥才《老黄历》:对日子珍惜的“仪式感”

老 黄 历

文 / 冯骥才

八十年代,人们流行使用挂历。这种挂历是月历,一月一页,上边是一幅好看的图画或风景照片,下边是一个月所有的日子,一目了然。这种挂历很受人们的欢迎。

厚厚一本日历是整整一年的日子

一天,一位在外贸公司单位做摄影师的王姓朋友来访,送给我一本老式的黄历。这种老黄历不同于挂历,不是月历,而是日历,厚厚一本,一日一页,一日过了撕去一页。我小时候家里就使用这种老黄历,但至少二十年再没有见过。这位年轻的王摄影师说,这是外贸出口到港澳的,国内不卖。那时刚开放,许多东西还“内外有别”。我觉得很新鲜,更觉得好用。

这种老黄历内含很丰富。不单有农历、干支、二十四节气、方位、宜忌、吉星冲煞等等,也有公历和礼拜日,相互对照,一应俱全,好似有很多功能。而我更喜欢它每天撕去一页的感觉,这里边好像有一点对日子珍惜的“仪式感”。我不喜欢日子不知不觉地从身边悄然滑过。

昨天收到新一年的老黄历

我把我这种感觉告诉给王摄影师,我想叫他高兴,谁料到他认真了,到了年尾,又送来这样一本新一年的年历。

一次,我对他笑道:“你千万别再给送了,现在市场已经有卖老黄历了。”

谁料他反而一直认真下来,年年我都能收到一本厚厚的老黄历。他人温和、寡言、诚恳、善解人意。他知道我忙,决不找我,放在我学院传达室就走。他甚至一年没露一面,没来做客,老黄历却一准在每年的年底再次出现。三十年来,一贯至今。

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这么做吗?能知道这样的年历挂在房中会是什么感觉吗?

(本文选自《书房一世界》)

如何使用“通胜”日历择取吉日?

很多长辈和传统文化学者都喜欢民间传统习俗,所以每年的年头都会购买一本通胜日历回家挂起。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手机、电脑和Ipad,这些新式的电子产品里面都有日历,所以年轻的群体没有挂日历的习惯了,渐渐地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是通胜日历。其实通胜日历就是传统的老黄历,本名叫“通书”,但“书”是“输”的谐音,所以人们把“通书”改名为“通胜”,年头挂通胜也意味着来年旗开得胜。以前人们每当遇到各种人生大事,都希望能在最好的日子和最好的时间去做(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吉日吉时),无论盖房搬迁、结婚以及店铺开业,都会使用通胜日历来择取吉日。不过,现在随着时代的变迁,除了传统民俗学家,民间能看懂通胜日历的人很少,懂得正确使用通胜日历来择取吉日干某方面事情的人更少。今天的话题就是教大家看懂通胜,了解通胜的基础知识。

想要懂得如何从通胜日历的农历日子里,找到适合做某些事情的日子和时辰,就必须先了解一些选择吉日、吉时的要点。从通胜日历中可见,每个日子和时辰所附带的吉凶宜忌以及各种神煞非常多,不懂的初学者看得一头雾水。首先我们在选择吉日前,先了解一个原则:凡吉足胜凶、从宜不从忌。凡吉凶相抵,德喜之事仍忌。吉不足胜凶,则从忌不从宜。简单点说就是要权衡日子中各种吉凶神煞,前提是看择日的人当天到底要做什么事,从日子中找出与该事情相应的吉凶宜忌。例如当日要店铺开业的话,则与店铺开业无关的各种吉凶和宜忌,都与择日者无关,只需在一个适宜店铺开业的吉日里,再选择一个吉时即可。

最简单的看通胜日历方法就是看当日的宜忌事项,但通胜日历中有许多现代人不理解的术语,简单的宜开业、忌搬迁大家当然能看得懂,一些较难理解或较少见的字眼,大家就未必都能看得懂了。下面就给大家解释一下各种常用的宜忌词的意思,为了照顾一些不懂的朋友,简单的词也会介绍。

纳畜:开始畜养动物或有新家畜入住家居。进人口:收养子女。栽种:种植盆栽、树苗等。苫盖:盖建草屋。经络:安放纺布车。启攒:即俗称的“执骨”,把坟墓打开迁葬。出火:装修家居时,将神明、祖先暂时搬离家居。祭祀:拜祭祖先或到寺庙上香朝拜神明。祈福:祈求神明赐福、许愿及还愿。求嗣:向神明祈求子嗣、后代。入学:指小孩第一次上学或进行开笔仪式。出行:出国,包括观光及工作。上官卦任:开始任何新工作、新职位。问名:即合婚,查男女双方时辰八字,看是否适合结婚。纳彩:男方向女方提亲。纳吉:即过文定,落实婚嫁。嫁娶:婚礼举行之日,但若是男方入赘,则称为纳婿。迁移:搬入一间已落成一段日子的房屋,一般指不是自己兴建的房屋。入宅:迁入新居,指由自己觅地新建的房屋。安床:新婚前安置新居大床。安门:安装大门。作灶:修造炉灶。兴造动土:以锄头或铁锤首落一刻为淮,包括新建房屋和装修。开市:包括新舖开张和农历新年后继续营业。立卷:订立契约、买卖。纳财:收租、收账、追债。修置产室:即建屋。包括仓库、田舍等。补垣塞穴、塞穴断蚁:修补破墙、堵塞蚁穴或其他洞穴。扫舍:打扫房舍。修饰垣墙:建造围墙、粉饰墙壁。平治道涂:修整铺平道路。破屋坏垣:拆卸房屋或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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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当玄学大佬穿成真千金女配》作者:或明或暗

简介:

枚归上辈子是个风光无限的道士,一朝穿越,居然成了个刚被认回豪门就被假千金害进医院的小可怜。……

精彩节选:

“深易,你说她怎么还不醒?”

  “急什么?医生不是说了,她车祸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我能不急吗?玫瑰她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这当爸的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我没有不担心……”

  好吵啊。

  枚归努力撑开疲惫不堪重如千斤的眼皮,耳边一直传来男女急切的说话声,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打扰她休息。

  入目皆是一片刺眼的白,非她所熟悉的昏暗洞府模样,眨了眨眼,慢慢回忆起来——哦,第二天清早便御剑飞行数百里赶去给师父祝寿,路过雾州上空时突遇晴空霹雳,一个惊雷将她从空中砸了下来。

  那她现在这是……被人救了?

  宋雨哪怕和丈夫说话也没忘注意着女儿那边的动静,看见女儿睁开眼睛了,她连忙拨开丈夫走到病床边。

  “玫瑰,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

  枚归蹙眉,这是谁?敢直呼她名字?正要呵斥,头脑忽然一阵剧痛,脑海里多出一段神奇的记忆。

  记忆里,她成了一个名为井玫瑰的少女,幼时被人贩子拐走,前几日才被亲生父母找到,从深山老林的养父母家里接回来。

  可惜家中已有个替代她侍奉父母多年的养妹,井玫瑰心有怨怼,只是人不聪明,跟心眼多的养妹对上,被冤枉了也不能自证清白,一气之下从家里跑出来,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被过往的车辆撞飞了。

  之后,枚归从这具身体里醒了过来。

  这,这不是她昨夜挑灯夜读的话本子里的内容吗?

  她怎么进入书中天地了?

  太震惊了,枚归有些回不过神来,也没回答宋雨的问题。

  落在他们两人的眼里,就是神情呆滞,对外界事物反应过慢。

  宋雨一急:“深易,快叫医生,我看玫瑰这眼神怎么直愣愣的,怕不是撞到脑子了吧?赶快叫医生来看看!”

  黄深易也觉得女儿不对劲,连忙按铃叫人。

  躺在病床上的枚归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她查探了一□□内情况,发现魂体有部分损伤,修为也大幅倒退了。

  她想苦笑,本来以为这是个能突破瓶颈的好机会,没想到造化如此弄人。

  这时,好几名医生进了病房,宋雨夫妻俩将情况一说,医生们查探了一下井玫瑰的身体状况,表示人醒过来了,后续只要注意好好调养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

  宋雨这才放下心来。

  等送走了医生,知道女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对着醒来后就一言不发的井玫瑰道:“你这孩子,做事太冲动了,差点没把我和你爸的魂都吓掉!”

  黄深易打了个圆场:“玫瑰刚醒,你说这些干什么?我看她自己心里肯定也知道错了,吃一堑长一智,就别说她了。”

  宋雨也就一时口快,发泄一下心里堆积的恐慌,被丈夫一劝,又见女儿惨白着一张小脸闷不做声,心里一软,顺势停了话头。

  黄深易担心女儿心里有疙瘩,于是轻声哄道:“你妹妹本来想跟着来医院陪你,你妈怕你醒来不高兴,就没让她来。”

  枚归心中微动,这个话本子里的桥段她记得。

  黄家的养女黄菲菲,嫉妒原主井玫瑰的正牌千金身份,养母宋雨让她询问井玫瑰,她想要什么样的新衣裳和新首饰,黄菲菲自作主张,谎称井玫瑰使性子,说自己什么都不要。

  原主被接回来后一直对家人冷脸,长辈们便对黄菲菲的言辞信以为真,家中长辈和年少的兄弟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原主这姑娘气性大,最终酿成了悲剧。

  让枚归来看,养妹这陷害人的手段虽然低劣,但对付原主却十分有效。

  被冤枉了,不知道怎么解释,然后演变为不屑解释,到最后干脆默认莫须有的罪名。

  枚归暗叹一声 ,罢了,她既然占了这具身子,因果势必牵扯不清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吧。

  又发现原身父母见她死活不说话,脸色焦急不似作伪,于是含糊应了一声。

  “我想休息一会儿。”找了个借口搪塞,原主父母这才放下心来。

  .

  枚归每天暗中调息,经过几天蕴养,身体外伤差不多好得七七八八了。

  宋雨一进病房,就见女儿站在窗边看风景:“玫瑰,起床啦?今天我和你爸还有你大哥一起来接你出院。”

  井玫瑰神情平静,对着三人点点头:“多谢。”

  既然是命定的因缘,她也不会庸人自扰,以后她就是井玫瑰。

  原主愚钝,刚回来就弄僵与家人的关系,虽然与人相处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她自入道后,已有一百年没和师门以外的普通人来往了,这次回去后少不得花费一番心思调节人缘。

  井玫瑰这些天都是这幅模样,虽然没了车祸前神色畏缩的样子,但是好像对他们多了几分生疏。

  黄家父母认为是女儿心结未解,已经习惯了她这态度,倒是大哥黄彦俊眉微挑,好似有些意外,不过嘴上也没点出来。

  开车载着三人回去,黄彦接到助理电话,公司那头有点事需要处理,于是没进家门就走了。

  余下井玫瑰跟着新上任的“父母”站在家门口,她暗中打量了一下这处宅居,发现此地风水一般,绿树环绕,喷泉涌流,粗看是块宝地。

  稍微细心打量一下,便发现有些大型花木栽种的位置不好,时间长了可能让居住的老人和小孩身体犯些小毛病。

  “怎么了玫瑰?”宋雨见女儿突然发呆不走了,以为她害怕老爷子,安抚道:“你爷爷和弟弟妹妹都特意在家等你回来呢,快进去吧。”

  井玫瑰点点头。

  她跟着父母一进家门,便见沙发上坐了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身旁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少男少女。

  井玫瑰了然,看来这三人就是她的爷爷、弟弟和养妹了。

  不用母亲招呼,她便主动开口向老爷子打招呼:“爷爷。”

  黄老爷子本来还对这刚接回来的孙女有点不满,才回黄家就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之前几天对家里人也没个好脸色,一天天木着小脸,话都没几句,更别提主动给他这个老头子问好。

  没想到被车这一撞,看着反倒像是开窍了?

  他一把年纪也不会真和小辈一般计较,如今见这丫头像是知道错了,也就顺着台阶下来:“嗯,回来了。”

  井玫瑰淡然点头,宋雨看女儿懂事了,知道主动和爷爷问好了,心里一高兴,跑去厨房张罗,说要阿姨多做些好菜庆祝女儿康复。

  黄深易也深感欣慰,他看了看沙发上的一双儿女:“姐姐回来了,你们两姐弟怎么不知道叫人?黄迟,你还打游戏?”

  黄菲菲勉强笑道:“我和弟弟是太开心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迟你说是吗?”

  黄迟眉头一皱,从手机上抬起自己的视线:“我怎么知道你开不开心?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黄菲菲脸色一僵,没料到他会这样不给自己面子。

  黄迟却瞟了眼平静无波的井玫瑰,接着又自顾自嗤笑了声:“你要是真开心,前几天怎么对我妈说谎,结果害她跑出去被车撞了?”

  宋雨在厨房吩咐完阿姨,刚回到客厅就听见小儿子拱火的话,在场所有黄家人都脸色一变。

  宋雨还没出声训斥,黄菲菲就先白了脸。

  她红着眼眶望向井玫瑰:“对不起姐姐,爸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害怕你们不要我了……”

  黄老爷子瞪了眼孙子:“一天天就知道打游戏,在家待不住就出去玩!”

  黄迟不过说句实话,也被爷爷训了,满腹委屈,他冷冷瞥了一眼演得跟真的似的的黄菲菲,拿着手机就要出门。

  宋雨见儿子和老爷子犟气,忙打圆场道:“再过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吃完饭再出去玩吧。”

  视线触及到一旁静默的女儿,又道:“你姐姐回来没多久,对A市还不熟悉,吃过饭带你姐姐一起出去,你们俩姐弟好好玩玩。”

  黄菲菲用力攥紧了拳头,四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发出一阵剧烈的痛意。

  俩姐弟?呵,果然,亲生女儿回来了,她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了?原来说什么以后依旧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话,也都是惺惺作态的。

  她心内冷笑,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既然做不到,当初又为什么要收养她?

  这时黄深易道:“要是菲菲也想出去玩,你们三姐弟就都出门。”

  见三个孩子都看向他,黄深易呵呵一笑:“反正都是亲姐弟,你们三个以后就相亲相爱、好好相处啊。”

  黄迟不可置信:“爸,你开什么玩笑呢?黄菲菲就是个害人精,你还想把她留在咱家?”

  “黄迟!”

  “黄迟!”

  在场三个长辈同时怒斥,井玫瑰淡淡勾了勾唇,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她不是原身,原身父母和爷爷顾念黄菲菲这个养女的旧情,想要息事宁人也无可厚非。

  不过,她既然占了原身的壳子,生死之仇却是不能不报的,且先等着,待她过一阵休养生息好了再说此事。

  井玫瑰假装没察觉到各人观察她的目光,主动开口缓和了气氛:“不是说快吃饭了吗?迟弟,带我、和我去用餐的地方。”

  她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即便原身才回来不久,可也不至于连吃饭的地方在哪儿都忘记了。

  黄迟意外被点名,面色有一瞬间的古怪,迟弟?这是什么古老的称呼?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正好他不想看着黄菲菲那张虚伪的脸,顺势就应了:“走吧。”

  “等等。”黄老爷子却忽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黄迟以为还要接着挨训,心里的小火苗刺啦啦一下往外冒,他斜了黄菲菲一眼,差点又开口呛人,但没想到老爷子是有话对井玫瑰说。

  “既然回来了,哪天让你爸,或者你大哥,派人去办个手续,把名字改了。”

  井玫瑰:“改名字?”略微思考了下,才明白老爷子说的应当是姓氏,今天她看见病历本上写的是仍是井姓,并非黄姓。

  宋雨一脸高兴,老爷子这是承认玫瑰这个孙女了:“爸说的是,深易,你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助理,我看这事越早办越好。”

  然后出乎意料,井玫瑰却阻拦了:“不必了,我现在的名字就很好。”

  宋雨脸上的笑意都还没消散,她下意识看了眼老爷子,果不其然老人家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那你是什么想法?”黄老爷子端着脸问道,丫头前脚刚从医院出来,后脚又不安生?

  井玫瑰:“井水古朴清澈,玫瑰鲜艳欲滴,我认为这个名字恰到好处,花伴水生,五行属性也相得益彰,假如改取黄姓,未免……落了俗套。”

  黄迟笑出声:“黄玫瑰,黄玫瑰,不仅俗,还难听死了!”

  黄老爷子面色一沉:“那就干脆换个名字。”

  换名字?井玫瑰觉得更加麻烦。

  黄迟抢话道:“那就让黄菲菲把名字还回来!反正本来也不属于她!”

  井玫瑰心底一动,这个戏码她也记得。

  【养妹鸠占鹊巢,不仅抢走属于井玫瑰的一切,包括富家千金的身份、亲生父母的疼爱、家中给予的财富,甚至连“黄菲菲”这个原主还在娘胎里就被取好的名字,都一并占有了。】

  不过,还回来的名字,井玫瑰可不想要。她堂堂真人,岂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别人不嫌难看,她还嫌腌臜呢。

  黄氏夫妻也想起了陈年往事,如今,一边是当成亲生女儿疼爱长大、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一边是失散多年、受尽苦楚的亲生血脉,手心手背都是肉,做错的都是他们父母啊。

  都怪他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才让该死的人贩子有了可乘之机。

  可两个孩子都是无辜的呀!玫瑰无辜,菲菲她又有什么错?小小的孩子,才三四岁,就被重男轻女的父母狠心丢弃在雪地里,冻得一身通红,要不是家里的保姆出门买菜,恰好在路过的时候看到把她带了回来,说不定小命早就没了。

  这孩子在他们身边养了二十年,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当初玫瑰不见了,黄家找了足足三个月都找到线索,宋雨夫妻俩万念俱灰,恰好这个时候菲菲被老天送到眼前,他们不由将对女儿的爱移情在她身上。

  后来又生下黄迟,家里三个孩子,就菲菲一个女孩儿,他们夫妻不免娇惯了些。玫瑰回来后出了事,菲菲撒谎的确有错在先,但车祸的事只能说是谁也没能料到的意外。

  何况菲菲这孩子也老实认错交代了,这是心里不安,怕再被抛弃呢。宋雨还记得,她来黄家的时候已经记事了,自己花了一整年时间才让她改口叫妈妈,也因为这样,他们就打消了原来的念头,没有故意隐瞒黄菲菲本人她是被收养的。

  后来时间一长,家里的佣人换了几轮,菲菲的身份没人特意提起,他们同时担心菲菲受到二次心理伤害,于是整个黄家上下包括老爷子在内,基本都默认她是宋雨和黄深易的亲生女。

  只是小迟这孩子从小就长歪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菲菲总是不对付,自从找回玫瑰,更加对菲菲横挑鼻子竖挑眼,说不上两句话就要掐起来。

  宋雨不止说过一次跟丈夫说过,他们家黄迟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不知人间疾苦,成天就是上蹿下跳惹是生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懂事。

  想到这里,宋雨便没好气地对小儿子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黄迟笑脸一僵,不满地哼哼两声,白了眼黄菲菲,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心里想着,他这是给他老妈面子,而且只是暂时的,在他真的想说话的时候,谁也不能阻止他。

  井玫瑰扫了眼在场的几位,最后将视线定在最有说话最有分量的黄老爷子身上,笑吟吟一问:“爷爷,我用原来的名字已经整整二十年,用久了的东西突然换了会不习惯,再说,名字也只是个代号称呼罢了,我身上既然流着黄家的血脉,就是黄家真正的子孙,这是不容混淆的事实,也绝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名字就改变什么,您说是吗?”

  黄老爷子人老成精,一耳朵就听明白了这丫头是给自己找场子呢!就算不用“黄菲菲”这个名字,甚至不用黄家的姓氏,也改变不了她身上流着黄家的血、她才是黄家的真千金这件事!

  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老爷子脸上的皱纹奇异地舒展开来:“是!你说得有理,就按你说的办!”

  宋雨惊呆了,老爷子平时最重规矩,怎么现在还由着玫瑰胡来了?姓什么可不是小事,她有心想上前劝说两句,却被黄深易暗暗挡下:“爸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宋雨心道是啊,可今天怎么为玫瑰破例了呢?

  黄迟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他这个姐姐是不是被车撞傻了?

  明明是真的千金大小姐,偏偏名字不改姓氏也不改,让个假货顶着他黄家的名头在外边招摇撞骗,而且爷爷居然还答应了,老爷子、他该不会得了老年痴呆症吧?

  黄菲菲心里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对井玫瑰怨恨更深,对方一回来,不仅分走爸妈和爷爷的宠爱,黄迟也向着她,现在连她用了二十年的名字都差点抢走!

  等以后时间久了,这个家里说不定就真的没有她一点地位了,黄菲菲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口腔里染上一丝鲜血的味道,才勉强克制住骨子里涌出来的疯狂恨意。

  井玫瑰虽然修为还没回来,但魂体强大,五感仍要比常人灵敏许多,她抬眸淡淡看了眼黄菲菲,在对方回视过来前又移开了眼神。

  “太太,可以用餐了。”厨房出来个佣人打断几人的谈话。

  正好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老爷子率先起身,招呼儿孙一起去餐厅吃饭。

  先前得了宋雨的吩咐,厨房掌勺的阿姨使出看家本领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井玫瑰修道辟谷已久,不知多少年没尝过人间五谷的滋味,今天吃起来颇觉鲜美。

  当初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枚归真人常年服用辟谷丹以替代五谷杂粮,现在来看有得亦有失,倒是错过不少美食了,井玫瑰回想起这些年在洞府中餐风饮露,隐隐有些悔意,连吃了十几筷子松鼠鳜鱼才回过神来,自己居然道心不稳了?

  她忙定了定心神,祖师爷在上,她给玄门丢脸了。

  暗自忏悔一息,井玫瑰将筷子伸向了另一道水晶肴蹄。

  这白瓷盘中的肴肉,肉皮晶莹剔透,如冰似玉,想必味道也是非同凡响,且让她吃个三五片再同祖师爷谢罪。

  一家人好好吃了一顿,宋雨道:“可惜黄彦不在。”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缺了一个,难免有些美中不足。

  井玫瑰摸了摸自己微鼓的肚皮,忙坐直上身,修道之人怎能仪容不整,她看向同样瘫在椅子背上的黄迟。

  “迟弟,不是要带我出去玩吗?我们走吧。”

  说完站起身来。

  黄迟不想动:“刚吃完,等一下再说。”他好奇地打量井玫瑰,不明白她为什么比自己还要积极出门。

  宋雨也有点吃惊:“是啊,才吃过饭,还是坐下消化一会儿吧,免得对肠胃造成负担。”

  井玫瑰静默地坐回原处。

  她往常吃过辟谷丹,就立即接着修炼,从来没有暂停消化一说,果然凡尘的五谷杂粮吃起来甚是麻烦。

  回味刚才吃的菜肴,井玫瑰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其实她还可以吃下一些,不过没好意思添第四碗饭,就吃前面三碗,还承受了父母和爷爷怜悯疼惜的目光,仿佛她以前从没吃饱过饭似的。

  “都到客厅去坐,这里让他们收拾干净。”黄老爷子率先起身,对小孙子道:“黄迟,你这身体比我老年人还不如啊,一顿饭就把你给撂下了?”

  黄迟懒洋洋地揉着肚子:“爷爷,我不想动,你就别说我了。”

  黄老爷子乐了:“不说你,你还坐在这儿不动,到客厅去,我让人把我那套茶具找出来,泡杯茶喝下去,一会儿就消化了。”

  一旁的佣人忙道:“我去找。”

  井玫瑰跟着起身:“我也一起去。”吃太多了,坐着的时候,腹部是蜷曲的,刚吃下的食物全挤压到一起,胃胀得有些难受,还是走走吧。

  佣人引着井玫瑰一路往存放东西的屋子走去,途中遇上不少佣人,都主动向她问好。她稍微分出些许心神留意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先前闹出的住院一事,大概老爷子他们也敲打过了,原主记忆里面那些佣人看菜下碟的现象并没有出现。

  暂且算是一件好事吧。

  “玫瑰小姐,就是这套茶具。”佣人捧出来给她看。

  井玫瑰低头一看,托盘里的东西还挺多,她伸手:“给我吧,你去厨房烧水,我亲自给爷爷泡茶。”

  佣人欲言又止,井玫瑰问道:“怎么?你想说什么?”

  佣人小小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被她看出来了,连连摇头:“没什么,我是想说,厨房24小时都有现成的开水备用。”

  井玫瑰笑道:“谢谢。”这佣人有点奇怪,大概是个胆小的,被她吓到了。

  她端着茶具来到客厅,见老爷子他们还站在餐厅闲聊,便先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仔细查看,看着看着不由蹙起了眉头。

  茶道一艺,井玫瑰并不精通,被师父收为弟子的时候她尚且年幼,而且她在俗世的家中经济条件只能算一般,并没有专门学习过这方面的技艺。后来在山上年复一年的修炼,偶尔闲暇之时,倒是在几位师兄弟那里蹭过几杯茶喝,自己在洞府中顶多拿开水一烫罢了。

  现在拿出来的这套茶具,有的她在师兄那里倒是见过,还有的却是认都不认识。

  井玫瑰犯了难,手里拿着茶具翻拣,忽然,一根细长的木簪引起了她的注意。

  “簪子?”怎么会放在茶具里?

  她拿起那柄“木簪”,只见它做工较为粗糙,顶端雕刻的镂花云纹也算不得精美,通体上下唯一一个优点只有打磨光滑。

  她喃喃自语:“虽太过简陋,但勉强也能一用,正好我需要此物。”

  她从医院出来,一直不曾找到束发之物,因此头发一直披散在两侧肩头,但凡低头,两鬓的长发必定滑落脸颊,或沾于唇角,十分不便,方才用饭之时她也小心翼翼,才没让这头秀发染上油污。

  眼下有了这支发簪,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井玫瑰用双手挽起脑上满头青丝,极为熟练地在头顶拧成一团,而后盘了个混元髻,最后再用这枚染着一缕幽暗茶香的发簪从发髻中穿过。

  头发高高束起,她立即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这熟悉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山中修炼的日子。

  “茶泡好了吗?”黄迟往客厅这边张望了一眼。

  井玫瑰回头:“很快就好,厨房还没送水过来。”她微微皱眉,说起另一件事:“迟弟,你该叫我大姐。”

  黄迟一噎:“……”他只知道女生喜欢让人叫自己“小姐姐”,这“大姐”的自称还是头一次听到。

  宋雨闻言道:“黄迟,你姐说得对,这么大个男子汉了,要懂礼貌知道吗?”

  黄迟哼哼了两声:“行吧,大姐,你开心就好。”

  黄老爷子忽然插话:“送水?送什么水?”

  井玫瑰:“泡茶的开水。”

  “我那儿不是有个和茶具配套的小炉子吗?怎么从厨房烧水?那里的水可不能泡茶。”

  老爷子边说边起身,其余人不好接着坐下去,都跟着一起来了客厅。

  “佣人可能是新来的不知道,”老爷子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给井玫瑰解释,“这泡茶的水可不能直接用饮用水烧,那是暴殄天物,最好是用泉水,滋味甘甜,再不济井水也……”

  老爷子的话音突然消散,井玫瑰不明所以地抬眸:“您是说井水也行吗?家里有井?”

  黄老爷子却没回答她的问题,一双浑浊的老眼紧紧盯住她,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来似的:“你、你的头发……”

  井玫瑰见老人反应这么大,还以为自己的发髻扎得不妥,抬手摸了摸饱满的发团,淡声道:“您说我的头发?头发披着不舒服,我便盘起来了。”

  黄老爷子急得老脸通红:“谁问你头发啦?”拄着拐杖的手狠狠在地面戳了戳:“我是问你头发上插着的茶针!你竟然把茶针插头发上了?我、我——”

  老爷子捂着胸口,脸色气得发青,好像随时要犯心脏病倒下似的,黄深易和宋雨两夫妻一看不好,连忙挤开小儿子,一左一右搀着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又急声叫佣人去取药来。

  黄迟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扭曲,这可不能怪他,实在是事情太好笑了,但爷爷差点气得犯病,笑出来又不合适,所以只好死死憋着。

  他大姐,从小住在山里面,没见过茶针,还可能是古装剧看多了,把茶针当成簪子用,哈哈。爷爷亲眼看着自己那套花了大价钱才买回来的茶具就这么被毁了,不气出毛病来才怪。

  黄菲菲翘了翘嘴角,很快又压下那一丝外泄的得意。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二十年在深山老林里没见过世面,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野山鸡永远也不可能突然变成凤凰。

  井玫瑰一时神色尴尬,她迅速拔下头上的“发簪”,放回茶具托盘中:“抱歉,是我见识浅薄,这发……茶针我放回原处了。”

  黄老爷子捂着胸口的手一顿:“……”

  宋雨也没想到女儿刚从医院回来,就闹出这么个大乌龙,怕老爷子才对她起的那点喜欢又没了,那套茶具还是老爷子托了孟老,辗转几番才买回来的,平时除非来了重要的客人,不然都不会拿出来,可见今天老爷子心里是真高兴,宋雨有心想替女儿说说情:“爸……”

  老爷子却摆摆手,长长舒出一口气,徐徐道:“我没事,你们都去忙,让我自己坐一坐。”刚才是冷不丁瞧见那一幕,冲击力太大,他上了年纪一时接受不了,这会儿缓过来不少。

  可看见孙女那张脸,脑子里就想起她用茶针盘着头发的模样,他……他实在说不出口他一丁点也不心疼他的茶具。

  还是先让他自个儿静静吧。

  .

  老爷子赶人,黄迟不仅不羞恼,反而乐得合不上嘴。

  没想到啊,现在居然出现了第二个让老爷子头疼的人。要知道,平时他可没少挨训。

  从井玫瑰回来这几小时来看,似乎和以前有很大不一样了,黄迟也对这个姐姐的印象改观不少,他暗地里琢磨着,看来被车撞这么一次,也不全是坏事。

  “上车吧大姐。”他笑嘻嘻地说道。

  井玫瑰稍一迟疑:“就我们两个吗?”

  黄迟:“你再不快点儿上车,可就不一定了。”刚才场面有点乱,爸妈注意力都放在爷爷身上,一时没想起让他们带黄菲菲那个虚伪女一起。

  井玫瑰一听,不再怠慢,循着记忆中的印象,利落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大姐,你想去哪儿玩啊?”

  “随意。”不管是原身,还是她本人,都久居山中,对俗世的种种并不了解。

  “行,那我好好想一想。”黄迟也不在意,知道她对这里不熟悉,刚才也就客气问一句。

  井玫瑰无意中看见他的脸,忽然出声:“不用想了。”

  正拿着手机准备问朋友的黄迟一懵:“什么?”

  井玫瑰又深看了他面部一眼,确认自己观察无误,才道:“有人会来请你。”顿了下,又补充:“是个姑娘,或许是吃饭。”

  黄迟更懵:“什么?吃饭?我们不是刚刚才吃完吗?”

  “有人要请你吃饭,我从你的面相算出来的。”井玫瑰无意掩饰,在医院的时候她就思考过,原主和她一样常年住在山上,机缘巧合下得到高人指点,学会一些风水相术,也不会引人生疑。

  黄迟一瞬间瞪大眼,然后笑出声:“哈哈哈!”

  井玫瑰知道他不信,于是继续道:“我看你奸门发赤,所以断你要走桃花运,再者是突然出现赤红情况,想必你和这位姑娘见面的时间就在眼下。”

  黄迟还是不信,他从小长得出挑,家境又好,身边自然是不缺女孩的,井玫瑰这说法没什么信服力。

  他脸上的笑还没下来,故意问井玫瑰:“大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在山里学的吗?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井玫瑰听着耳畔弟弟吊儿郎当的笑言,不知怎么的,回想起当年山中道观香火鼎盛时,十方善信不惜千金一卦,上山寻求他们师徒相面占卜的事来。

  黄迟见井玫瑰不说话了,以为她被自己戳穿玩笑话尴尬了,正要打个哈哈安抚这位大姐敏感纤弱的情绪,这时好友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喂黄迟,你现在人在哪儿呢?云溪今天过生日,你过来一趟不?”

  莫云溪生日?

  黄迟看了看身边仍在发呆的井玫瑰:“现在?我有事,不去了。”

  “别呀,人家云溪说了,不是整岁生日,也没让家里大办,就咱们这些从小玩到大的,哥几个在食色生香攒了饭局,你赶紧的啊,现在就过来!”

  黄迟:“我没空,你——”

  “哎,什么没空,你白天除了打游戏还有别的事儿干吗?要是晚上你说你忙着去蹦迪没空,我还能信你的鬼话。快点儿啊,对了,最好是带份礼物,当然要是没带也没多大事儿,谁让人云溪……嘿嘿。”

  电话那头贼笑两声,然后挂了。

  黄迟捶了下方形盘:“小爷我吃过饭了,还去个屁的饭局!”

  饭局?黄迟神色一凝,忽的转头对上井玫瑰,刚才他大姐说什么来着?

  有人请他吃饭,没几分钟旷嘉就打电话给他,又说是个姑娘,旷嘉说今天莫云溪生日,所以特意叫他去吃饭。至于桃花运就更好理解了,他们几个玩得好的谁不知道莫云溪追了他好几年,只不过黄迟对她没感觉,所以一直没松口。

  三条信息全部对上,黄迟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姐、大姐,你是真会算命,还是都瞎蒙的啊?”他的声音听起来都飘忽了。

  井玫瑰收回思绪,莫名瞥他一眼:“我不说谎。”

  黄迟觉得这事听起来怎么就那么玄乎呢,想了会儿,他和井玫瑰打着商量:“我朋友请我吃饭,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就带你一起去走个过场,然后提前离开,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你看行吗?”

  井玫瑰对此没有异议:“可以。”

  她刚才对黄迟说的话其实有所保留,黄迟今天的确有桃花,但是看那红色太过旺盛,对方应该是个不好打发的女性。另外,随着他后来接了那个电话,桃花运眨眼便转成了桃花劫,还是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冲劲。

  就算井玫瑰今天找借口带他避开,后面要不了多久迟早还是会应劫,还不如当下就去把事情给解决掉。

  黄迟心里还有点发毛的感觉,听见她答应了,赶紧发动车子。

第二本:《我的神话体系和你们不一样》作者:日日复日日

简介:

宣芝穿进了一个修炼“鬼神符”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符师可以通过符箓请神、驱鬼、御妖、控五行之力,是修真界公认的最有前途职业NO.1。她穿来之时,正一身红妆坐在花轿中,抱着祖传的“神符”,准备与东周云氏联姻。按照原书剧情,她嫁进云家后,就会被以“三从四德”变相软禁,她的夫君也从庚帖上的云二公子,变成了家暴狂魔云三公子,最终被活活磋磨至死。而云家夺了她那尊“神符”呼风唤雨,一跃成为东周第一世家。宣芝:我自己请神不香吗,为什么要把好东西给别人?宣芝:大圣,我从小就是您的粉丝!“神符”咕噜一声,吐出一团祥云,带着她……

日上中天,金灿灿的阳光泼洒在大地上。

  山野密林中,一行披红挂彩的迎亲车队正停驻在林间,一场打斗刚刚停歇,车驾周围躺着五六具新鲜的尸骸,鲜血流了满地。

  新郎官收剑回鞘,喜服上没有染上丝毫血污,有条不紊地指挥车队前行,离开打斗区域,又命属下将尸体和血水焚烧干净,用术法清洗掉车队沾染上的血腥气,以免引来妖魔。

  安排好一切后,他才举步退回被簇拥在车队中心的鸾车,在窗外站定,开口问道:“宣姑娘可还好么?”他人生得端方,就连嗓音也温润如玉。

  车厢内,榻上昏沉的新娘子长睫微颤,猛然睁开了眼睛,她原本斜斜倚靠在软枕上的身躯倏地挺直,浑身紧绷,变为双手护前的防备姿势。

  宣芝在乱世里呆了三年,再粗大的神经,都被磨炼得多了几分敏锐,当不熟悉的人声入耳的那一刹,就强迫自己从半昏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那双乌黑的眼瞳中满是警惕,上下一扫,迅速将周遭情况收入眼中,继而露出一丝茫然来。

  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画面如梦似幻,看样子是在一驾车厢内,车身框架全由实木组成,上面雕琢着精致的花鸟图腾,四面都垂着帷幔,车厢被一扇小巧的镂空雕花屏风分割成两半。

  屏风外有一身穿古装衣裙的女子靠在窗前,一手撩开帷幔向窗外的人回话,语气带着担忧:“云二公子,方才车驾震动的时候,小姐撞伤了额头。”

  宣芝抬手摸了下自己额头,疼得皱起眉,她顺着额头又摸到头上沉重的凤冠金钗,低头时步摇晃动,撞出细碎的珠翠轻响。

  她发现自己正穿着一身繁复的嫁衣,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她行动很不方便,绛红的嫁衣袖口绣着金色的鸳鸯纹,衬得露出袖口的手腕越发白如皓月,十指纤纤。

  此时,那手指间正紧握着一枚似玉非玉的金色方牌,方牌棱角硌得她手心一阵钝痛。

  宣芝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再结合方才听到的“宣姑娘”、“云二公子”这两个称呼,宣芝意识到自己可能穿书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是东周久黎城宣家幺女,她的祖父是东周国内排得上名号的符师。

  在这个世界里,符师可以通过符箓请神、驱鬼、御妖、控五行之力,是个非常牛逼的职业。而所有符箓中,能够借助神佛之力的“神符”,更是其中之最。

  此时,她手里捏着的,便是一枚神符。

  这是原主祖父所炼制,只不过如今祖父伤重垂死,宣家又后辈不济,没有一个人有能力继承这枚神符。

  无人能驾驭神符,这枚神符就成了一个“怀璧其罪”的定丨时丨炸丨弹,宣芝祖父也明白儿孙守不住这枚神符,他尚且还在便已有许多人聚集到久黎,其中暗潮汹涌,他最是清楚。

  与其在他死后招人觊觎引来争夺,还不如提前选择一方。

  让宣芝带着神符嫁入云家,就是祖父最终的选择。

  云氏是东周国内的名门望族,树大根深,很有底蕴,云家二公子从小拜入大宗师门下,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对原主来说本应是个极好的去处。

  然而,才读过这本小说的宣芝却知道,云家只为神符而来,根本就没打算让一个不擅修炼的废物,高攀上自家前途无量的二公子。

  在迎亲回程的途中,一知道宣芝祖父仙逝,便再无任何顾忌地夺走神符。

  而原主嫁入云家,洞房花烛之后,才知道跟自己拜堂成亲的,是云家没出息的老三——从一开始云家就在婚契上做了手脚。

  云三行事荒唐,不求上进,是个脾气暴躁的神经病,成天被天资出众的哥哥压一头,心里早憋着一股子气,如今还被逼接手他不要的女人,更是气愤难当。

  跟原主成亲后,便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了原主头上,将她关在屋里百般折磨,可怜原主才嫁入云家不足三月,就活活被磋磨至死。

  而宣芝祖父这枚神符,最后自然是落到了云家前途无量的云二公子,也就是本文的男主,云知言手里,成为助他问鼎大宗师之位的“四神符”之一。

  宣芝回想完书里的情节,当场就有点坐不住,想要立刻脚底抹油,跑路。

  但这个念头只冒出来一瞬,就被她强行压下,理智告诉她,她现在不能逃,也逃不掉。

  手里的这张无主神符不知道暗地里被多少人盯着,她现在尚处在云家的护卫下,都有人胆敢铤而走险前来打劫,要是跑出去落了单,那还不是分分钟就会被人杀人夺宝。

  更何况,就算她真逃得掉,拿着神符回到宣家,也只会给宣家带来祸患。

  在她暗自思索间,车驾晃动了下,有人登上车驾,绕过屏风走进来。

  宣芝一抬头,便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眸,对方的视线最先落在她手里的神符上,漫不经心地一瞥随即便抬眸看向她,表现得对那块神符全然不在意似的。

  身为这本龙傲天小说里的大男主,云知言的外形自然无可挑剔,他同样穿着一袭殷红的喜服,金冠高束,眉眼深邃,嘴角噙着一缕温和的笑意,让人看一眼便不由得心生好感。

  从身旁侍女眼中掩饰不住的倾慕便可见一二,那还是宣芝从自家带来的贴身丫鬟呢。

  云知言目光落在她额头上撞出的红痕,歉疚道:“是我没护好姑娘,让你受惊了。”

  宣芝虽心乱如麻,面上没有丝毫显露,摆出一副余悸未消的样子,呆愣愣地没有回话。

  云知言眉目之间越发温和疼惜,眼前的少女明显是被吓坏了,小脸惨白,眼周通红,额角的伤非但没有减损她的花容,反倒令她平添几分楚楚动人,像一株在寒露里引人怜爱的春花。

  在商定亲事的这些时日里,云知言早已摸清这位将过门妻子的性情,她是宣家最小的孩子,资质平庸,无法修炼,一直被养在深闺内宅里长大,不谙世事,性子也怯懦。

  虽然她并不是他理想中的伴侣,不过既已同意娶她,自己自会好好待她。

  云知言回身取过侍女托盘里的伤药,坐到她身旁,安抚道:“别怕,我们很快就能进西衡关了,那之后便是我云氏地盘,断不会有人敢再来放肆,我也会一直守在车驾旁,护你周全。”

  宣芝半点都不觉得高兴,到了西衡关,她就彻底落入云氏的手掌心里了。

  “你伤在面上,可马虎不得,我……”云知言温柔地说道,“为夫帮你上药?”

  宣芝听到他改口的称呼,睫毛微微一颤,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一个离家远嫁又刚受过惊吓的小姑娘,哪里抵抗得了他这样的温柔攻势。难怪就算后来云家出尔反尔,将她嫁给云三,原主还傻乎乎地觉得云知言定是身不由己。

  她想尽办法想要再见云知言一面,反而被暴怒的云三打得更加厉害。

  而那个时候,云知言在做什么呢?同处于一个府邸内,他对原主的遭遇不闻不问,甚至为了避嫌,躲得更远。

  直到原主离世,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宣芝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想要的只是她手里的神符。未免对方起疑,她还是装出一副全然依赖他的样子,默默点了点头。

  帮她敷好药后,云知言又轻言安抚了她好一阵,才从车里出去,下令继续前行。外面马鸣如嘶,车厢微微一震,继而动起来。

  宣芝从车窗望见外面密林,气浪冲开浓密的树冠,速度越来越快,符箓的光芒一瞬间大亮,宣芝不由低了头,等再抬头望向窗外时,只看到绿涛一闪而过,外面已是朗朗晴空。

  腾空的震动只有一刹,比坐飞机还平稳。

  久黎城位于东周和昌余两国交界,已是边境之地,距云府所在的白云涧六千余里,若是不用上飞兽灵马赶路,一天之内根本到不了。

  车队行进得越快,云府这个火坑离她就越近,宣芝匆匆收起对玄幻世界的好奇心,以休息为由打发婢女去外间,开始埋头研究手里的神符。

  神符只有巴掌大,其上铭刻着她看不懂的纹路,祖父虽自动解除了与神符的连契,但在上面下了一层禁制。

  她闭上眼整理了一下原主残留的记忆,原主神识孱弱,小时候又生过一场大病伤了根基,丹田气海留不住灵气,十岁上下便开了灵窍,打通灵脉,如今七年过去,依然滞留在最底层的凝气境界。

  宣芝内视丹田,只能看到一团稀薄的灵雾飘荡在气海内,聊胜于无。凭着这点修为,要想从金丹期的云知言眼皮子底下跳车逃婚,显然不可能。但是一旦进了守卫森严的云府,她更不可能逃得出去。

  左右现在也别无它法,手里的神符是她唯一的希望。这种好东西,她实在不想白白便宜云家这种出尔反尔的小人。

  宣芝抬头看了一眼投在窗上的人影,又看了看屏风外的婢女,提起沉重的裙摆,轻手轻脚地盘膝坐于榻上,抱元守一。

  默念了好几遍静心凝神的口诀,宣芝才进入那种观心止念的玄妙境界。

  身周的琐碎依然能进入她的感官,她能听到车外马嘶,能听到婢女浅浅的呼吸,熏香浓郁,但已经干扰不了她的心境了。

  宣芝将神符贴到自己额头上,默念祖父教给她的口诀,神符整个亮起来,猛地将她的神识吸了进去。

  宣芝神识刚触碰到手里的神符,便坠入到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中。

  这一层迷雾是祖父在神符上落下的禁制,她脑海里浮出通过迷雾的方式,按照原主记忆里的步法和方向往深处走去。

  迷雾很快被抛在后方,远方悬着一扇金色的巨门,门扉上浮雕的纹路和她在神符上看到的相似,宣家的一众废材,就是被挡在了这扇门之外。

  宣芝眼睛一亮,快步朝巨门跑去,还没靠近几步,澎湃的神力突然从门后溢出,如泰山压顶一般砸向她的神识。宣芝一下子被砸懵了,脑子里嗡嗡响,就像有一口大钟在摇晃,差点把她震废在当场。

  她的神识剧烈动荡,眼看就要溃散,可虚虚实实地僵持了数个来回后,那虚散的神识竟然又重新凝结成型。

  看来这个世界里的神识和精神力是一样的概念。

  宣芝松了口气,坐在原地休息。

  末世来临时,全世界的生物大进化,宣芝觉醒的异能就是精神力,虽然比起那些攻击性异能来说,有些鸡肋,不过她还是靠着比别人更强悍的精神力,在末日初临的乱世里苟了三年,苟到国家建立起新的社会秩序,重新安定下来。

  她没别的优势,但论起精神力来,那可是得到祖国爸爸官方认证的。

  宣芝握了握拳头,爬起来继续朝那扇巨门靠近,她越接近大门,神识上的压力便越大。

  兴许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又逐步适应神识上的压力,这一回她比上次走得更远,也更接近那扇大门。

  宣芝心生雀跃,有戏。

  在车驾行驶的途中,她一直在尝试走向巨门,累了便闭眼休息上片刻,等神识恢复,便又继续前进。神符大门静静地悬在那里,高耸在云雾弥漫间,这回宣芝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何谓“望山跑死马”。

  直到听到外面的守城兵士高声恭迎公子回城,宣芝已经距那扇大门只有一丈之遥。

  她从神符里退出来,婢女探头进屏风里,高兴地说道:“小姐,我们到西横关了。”

  以灵马的脚程,过了西横关再往西行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云家所在的白云涧了。

  宣芝捏紧手里神符,这个时候,云知言应该已经收到她祖父去世的消息了吧,映在车窗上的身影不在了,想来是去跟云家长辈们私下沟通如何偷梁换柱。

  等她到了云府,来背她入门拜堂成亲的人就会变成云知言的双胞胎弟弟,云知慎。

  一个时辰的时间转眼即逝,鸾车到达白云涧地界,从空中落下,穿过城门,沿着长街飞驰,宣芝听到车外人群的欢呼声,这个时候,她还在神符大门外狗爬。

  果然,想要契约神符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侍女进来给宣芝重新整理鬓发妆容,用手绢轻轻帮她擦拭额头上的药膏,高兴道:“太好了,姑爷给的药真是好使,小姐额头上的淤青已经消了,一点痕迹都没留。”

  宣芝被神符威压捶打得精疲力尽,脑袋里嗡嗡直响,分不出心神再去应付她,只恹恹地“嗯”了声。

  “小姐你可不能再继续睡了,要打起精神来,马上鸾车就要到云府门口了。”侍女叮嘱道。

  “我知道了,你去外面守着吧。”眼看就要踏进火坑,宣芝也有些着急。

  侍女疑惑地看了宣芝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取过茶几上叠好的盖头给她盖在脑袋上,听话地退去屏风外。

  宣芝立即抬手,将神符拍在自己脑门上。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那扇门,这么想着,宣芝拨开迷雾,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那扇金色巨门爬去。

  当她的手指终于扒到大门时,宣芝简直想要喜极而泣,与此同时,她感觉到鸾车停下来的动静。

  云府到了。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几乎将自己的神识摊成一张大饼,沿着大门上的浮雕纹路,按照祖父曾授予过她的叩门顺序,一一点亮门上的浮雕。

  在侍女进来搀扶她的时候,金色的大门在宣芝忐忑的注视下,终于极缓极缓地开启了一条缝。

  “小姐,我们到了,请下鸾车。”侍女伸手等了片刻,没等来宣芝抬手,便小声催促道,“小姐,姑爷已经在车驾前等着了,他会背你进门。”

  宣芝的神识顺着开启的门扉滑入神符内,她按在脑门上的手心一空,有什么东西一瞬间钻进了她的眉心里。

  盖头底下发出一道亮光,侍女愣了一下,急忙唤道:“小姐?”

  鸾车外,云府大门上早挂上了喜庆的红绸和灯笼,天色暗下来后,灯笼暖光将半条街都照得亮堂。

  执掌附近三城的云府举办婚宴,对周边民众来说是大事,云府大门前一早就聚集了很多人,一直等着新嫁娘的到来。

  在众人瞩目下,车外的郎君久等不到人,很不耐烦地低声喊道:“怎么回事?磨磨蹭蹭地搞什么?”

  此时的宣芝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外界的动静,她的神识完全陷入神符内,神符内部是一片辽阔的空间,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一眼看去能看到高低错落的五座山头,山巅上都建着一间红木黛瓦、檐角飞翘的庙宇,空气中飘着檀香的味道。

  这竟然是一枚“五位神符”。

  按照书中的设定,一枚神符里可以筑建多个神龛位,神龛位越多,能容纳的神自然越多,战斗力也越强,就宣芝目前所知,最厉害的神符是“九位神符”。

  不过神龛位的多寡也不是决定性因素,要是能请来一位厉害的神明,就算是只有一位神,也可以所向披靡。

  云知言以后拥有的四枚神符,就有一张是“一位神符”,里面只有一个神龛位,供奉着一位上古战神。

  这种神也只有云知言这个作者亲儿子才请得动。

  宣芝心念一动,神识一瞬间跨越了极远的距离,出现在靠她最近的那座山峦上,庙宇前方的香炉中,香火已经灭了,只余下灰烬,宣芝进殿内看了看,神龛上空无一物。

  她又飞快去了其他山头,全都是空的。

  看来祖父仙逝,被他请来的神便也随之离开了。

  那可怎么整?宣芝蹲在一间庙宇前,她对这个世界的神也不太熟悉啊,就算想请都不知道该拜谁请谁。

  原著中着墨较多的,除了男主手里那几个神,就剩下反派手里的oss,以鬼身成神的恶神,北冥鬼帝。

  书里面反派为了请北冥鬼帝现身,那可是用百万生灵的血和魂魄献祭鬼帝,才把这位大爷打动。

  宣芝能献的只有自己的小命,她还舍不得,估计鬼帝也看不上。

  至于男主手里的神,她对这个参与害死原主的家伙没半点好感,恨屋及乌也对他手里的神没半分信仰,想来是请不动的。

  宣芝从竹篮里拿起供香,脑子里面能想到的全都是女娲、伏羲,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齐天大圣等等。

  既然她都能穿进这本书里,万一咱们大中华体系里的漫天神佛也能进来呢?这是个书中世界,她是不是也得请书中神仙?

  在宣芝琢磨怎么点燃手里的香时,外面隐约飘进来一句低喝:“不好!她在结契神符!”

  听声音,是云知言。

  “怎么可能,宣家的废物不就是结契不了神符,才会带着神符与我云家联姻,跪求庇护嘛。”一人嗤笑着,轻蔑地说道,“总不能就在路上这么一天,突然长进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郎,把人背进府内再说。”

  随后,宣芝便感觉到有人在摆弄她的身体,她的修为实在太低,根本半点防御都没有,只能任由别人的灵力束缚住四肢,像对待提线木偶一样将她从鸾车内的坐榻上提起来,纵着搭上侍女的手,往车外走去。

  身体被强硬地按到一人背上,外面的喜乐越发响亮,伴随着欢呼,噼里啪啦的鞭炮如雷鸣,喜庆得很。

  神符内,宣芝终于搓出了一朵小火苗点燃供香。

  她扑通一声跪在神龛前,不管三七二十一,语速飞快地叩头祈祷,“大圣,我从小就是您的粉丝!小学一年级写命题作文,问我们长大后最想成为什么人,别人都写的是想成为科学家、医生、老师,我写的是想成为您的猴子猴孙,还被老师拿在课堂上读了一遍呢!”

  “时至今日,我仍初心未改,拜请大圣给信女一个机会!”

  这件事是真的,她没有半句假话,小时候不止她一个人沉迷西游记,他们班一大半的小朋友都是猴哥的小粉丝,只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实诚地写进了作文里。

  宣芝还记得当时老师在课堂上读她的作文时,满教室欢乐的氛围,她从此得了一个绰号,猴妹。要论起信仰来,她对大圣的信仰算是最深厚的了。

  在她虔诚地狂吹大圣彩虹屁时,外面传来一声嘹亮的唱和:“新娘进门——”

  宣芝的天灵盖都快被这声直冲云霄的唱和喊翻了,她的神识被急速地拉出神符,在那之前,她只来得及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供香香炉内,完全来不及看看那柱香到底燃没燃。

  她睁开眼,从缀着珍珠的盖头边缘看到新郎官抬起脚,背着她跨入云府大门。

  宣芝一瞬间后脊发凉,无端端地打了一个冷战,

  “呵,你醒了?怎么在发抖,我云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还能吃了你不成。”云知慎笑道。

  他一点也不觉得宣芝可以结契成功,优哉游哉地又补充了一句,“云府不是,但我云知慎是,夫人,我二哥瞧不上你,便只能委屈了我,你我二人同是不擅修炼的废物,倒也般配得很,我定会好好对待夫人。”

  他说到“好好对待”四个字时,语气里的恶意几乎要扑到宣芝脸上。

  在原著里,云知慎的确说到做到了,将原主虐待致死后,还在外喝花酒时胡说八道,诋毁她的名节,说她不守妇道,勾三搭四。

  这话最后传到宣芝大哥耳朵里,大哥本来就因为妹妹的死而愧疚,气愤难当之下暴打了他一顿,云知慎这个外强中干的货色就此一命呜呼。

  这也使得云宣两家反目成仇,宣家人的尸骨最先铺在了云家崛起的道路上。

  反正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呢,与其在成亲后被关在后宅里折磨致死,还不如现在就撕破脸。

  云知慎听到耳边女子轻软的笑音,温热的气息透过丝绸轻薄的料子,拂在他侧颈,他脚步微微一顿,久经欢场的身体里泛出食髓知味的酥麻。

  脑中不由想到方才她从鸾车里出来时,他就站在车架旁,从扬起的盖头下,刚好瞥到一眼她白如凝脂的下巴和那两瓣柔软朱唇。

  云知慎咂咂嘴,喉咙里泛出一股痒意,“方才瞥见夫人这张嘴倒是生得极好看,若是伺候好了爷……”

  宣芝双手搭在他肩上,四肢都被灵力束缚着,无法动弹。

  她听到云知慎沉乱的呼吸声,只偏了下头,张开嘴,将自己身体里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点灵力全部凝聚到舌尖,轻声道:“好呀,我现在就来伺候你。”说完,隔着赤红的凤凰锦绣盖头,狠狠咬在他脖子上。

  云知慎刚觉得身子骨一阵酥麻,脑子里的浑念还没来得及发散,这酥麻就猛然化成脖子上撕裂的剧痛。

  鲜血喷涌而出,很快在喜服上洇开一片深色血渍,飞溅到地上。

  簇拥在他们周边的奴仆、宾客全都惊呆了,一时竟全无反应,唢呐的声未停,炸过之后的鞭炮碎纸在台阶上铺了厚厚一层,烟气未散,在辉煌烛火中犹如霞云。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在云家的地盘上,一个修为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女子,根本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

  所以,云知慎换上二哥的喜袍时,根本没想过要戴什么防御法器。

  “啊——”云知慎呆怔了片刻才痛呼出声,反手拽住宣芝的头发,一把甩开她。

  但宣芝咬得实在太狠,他这么做反倒生生被扯下一块皮来,云知慎痛得几乎晕厥,慌忙去按自己脖子上的伤。

  宣芝跌落地上,“呸”一口吐掉嘴里的血肉,满口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干呕,随着盖头滑落,她一眼便看到满脖子鲜血,几乎想将她生吞活剥了的人。

  “,你竟然敢咬我!”云知慎那张和男主同样英俊的脸,此刻显得格外狰狞恐怖,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

  他伤口的血止不住,不断滴落到宣芝脸上,因为窒息,她额角迸出了青筋,发髻整个散了,朱钗摔落一旁,那张脸上如同点了过厚的胭脂,柔软的唇被鲜血染得更红。

  但她却在笑,那双杏眼弯成了月牙,眼眸中也像是盈着一汪月色,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云知慎被那双眼睛直直盯着,心神都被吸入其中,表情有片刻的恍惚,手指的力道不由得渐渐放松。

  四周的尖叫声、劝阻声乱做一团,外面吹吹打打的喜乐还没有停,显得热闹极了。

  云知言推开乱糟糟的人堆,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被掐住脖子按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偏了偏头,湿润润的眼眸对上他,勾起染血的唇对他微笑,她无疑是美的,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依然美得能一下攫取他的全部注意力。云知言脚步微顿,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眼角滑下的泪痕上。

  这画面委实荒谬,他在宣家和她相处过几日,她明明是那样柔软的性子,轻言细语,和他说句话都会羞涩得脸红。

  比起迎娶她作为自己的妻子,云知言其实更偏向于把她看做自己的妹妹,所以,家中长辈拿出做过手脚的婚契庚帖,逼迫他毁约时,他并没有据理力争。

  “愣着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护卫遣散外面的人群,无关之人全部退下,关门!”人群外传来一道威势甚重的呵斥,云家家主被人簇拥着,从内大步走出。

  云知言如梦方醒,两步踏上前,在云知慎的手腕上一点,卸下他的力,将宣芝从他身下解救出来,急道:“三弟你冷静点!先找人去处理你脖子上的伤。”

  云知慎从恍惚中回过神,神情又变得狰狞,恶狠狠的,犹不甘心:“我要杀了这个!”

  云知言再次抬袖挥开他,“别胡闹,那点伤要不了你的命。”

  宣芝艰难地抽了一口气,喉咙和胸口都疼得要炸开,这个时候她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头昏耳鸣,根本听不清他们在争吵什么。

  她现在一点也不慌,还奇迹般地很冷静,说不定一闭眼一睁眼,她就又回到现实了,然后发现这一切都是她做的梦。

  不过都是些纸片人罢了。

  她的神识飘飘摇摇的,不经意间又回到了神符内,她看到袅袅腾起的一缕青烟,昏沉的意识倏地清醒——那柱香燃着!

  “我成功了?”宣芝快活地扑过去,还未到山前,从黛瓦红墙的庙宇里突然咕噜噜吐出来一大团雪白的祥云,那团云凝而不散,软软弹弹,看上去就和棉花糖差不多。

  宣芝被云团迎面扑了一脸,神识整个都陷在一团软绵里,她福至心灵,惊喜道:“筋斗云?”

  云团欢欢喜喜地弹了下,好似在回应她。

  “大圣!”没想到,她竟然有机会看到活的大圣,宣芝抱住筋斗云冲进庙宇,只见原本空荡的神龛上浮着一团雾状的神光,并没有看见传说中的大圣影子。

  这间庙宇只有一个神殿,其实并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完,宣芝连根猴毛都没找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可能还没那个能力请来本尊,只请得动手里的这团云。

  宣芝只设想过请得出来和请不出来这两个结果,倒完全没想过现在这样的情况。

  她只思考了片刻,重新振作起来。

  就算只有筋斗云,她也能活!

  ……

  神符外,云府大门紧闭,前一刻还欢天喜地,后一刻戏尽人散,大门前显得异常寥落。

  云知慎已经被人抬下去治伤,云知言单手抱着宣芝,方才那惊鸿一瞥深深地烙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云知言心生怜惜,取出伤药在她脖子上敷了一层,又用灵力催动药性,助她缓解喉咙上的伤,恢复呼吸。

  “你在做什么!”云家家主见了他的举动,斥责道,“且先将她灵府里的神符抽出来。”

  云知言愣了一下,像是被人一棒打醒,对怀里人满腔的怜惜消散干净,依言抬手点往她眉心。

  他的手刚刚抬起,就被人一把抓住,半躺在他怀中的人睁开眼睛,乌黑的眼眸沉静地看着他。

  云知言不由心虚,声音干涩道:“宣姑娘,你可还好?”

  “不太好。”宣芝哑声道,云知言敷在她脖子上的药很好地缓解了她喉咙的痛,让她还能开口说话,只是嗓子有些嘶哑。

  宣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才对云知言使用的精神力操控起了点作用,才让他这么大发善心。

  她转开目光,看到他身后齐刷刷站着的一排云家长辈,俱是修为高深之人,单单只是站在那里,无形的气势就令人觉得胆寒。

  宣芝抓着云知言的手指越发用力,牢牢地扣着他。

  “宣姑娘……”云知言进退两难。

  “子辞,你总是这般妇人之仁。”有长辈叹道,挽袖走上前来,打算亲自动手抽出她灵府里的神符。

  也就是在这时,宣芝那重工刺绣的嫁衣袖口里陡然涌出一团雪白的云雾,只在一个眨眼的瞬间就将她和云知言一并吞没。

  云家家主眼疾手快地屈指抓来,但那团云十足怪异,毫不受力,猛地将他弹了回去。

  云星辉连退两步,袖摆一扬,数道符箓从他掌中接连射出,噗噗噗地钉入云团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云团毫无反应。

  “云知言在我手里。”宣芝放下狠话,筋斗云从地上弹起,视云家的护宅结界如无物,冲天远去。

  几道身影从云家急急追出,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那团云就像凭空消散了一般,毫无影踪,几人甚至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寻。

  最终云家几人无功而返,焦急道:“家主,这该如何是好?”

  自己亲儿子丢了,云星辉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依然稳如泰山:“他一个金丹修士,如果还在一个凝气境的废物手里吃亏,就太无用了。”

  “宣家女凭着这等修为,竟然能劫走子辞,难不成真的契约了神符?”

  “方才在那团古怪的云上,根本感觉不到神力。”一人摇头否定,揣测道,“更有可能是宣流远那个老家伙给了他孙女什么保命的法宝,她带走子辞,想是以此威胁我们别去找宣家的麻烦。”

  云星辉思忖片刻,“这样也好,用密信联系上子辞,令他不论用什么手段,务必要将那枚神符带回来。”

  ……

  最后一刻,宣芝将云知言一起拉进筋斗云里,确实也带着让云家投鼠忌器,不要找宣家麻烦的意思。

  不过她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在将他拉进筋斗云里后,就立即松开了他,将他囚困在筋斗云内部。

  宣芝紧紧地扒在云上,差点被筋斗云这一弹给弹得散架,她能感觉到筋斗云在超高速地移动,周遭的景象都拉伸到了抽象的地步,甚至连她自己,现在可能都跟那副世界名画《呐喊》差不多。

  这……这就是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远吗?

  她从小到大连自行车都没飙过,更别说飙云,而且筋斗云还没有刹车,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让这朵云停下来,就只能任由它飙个痛快。

  筋斗云无疑是顶级的交通工具,它的速度极快,而且还很柔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片刻,身下的云团猛地一震,棉花似的云絮突然开始消散。

  宣芝回头看一眼筋斗云屁股后面不断游离的云气,慌张道:“筋斗云怎么了?你可不能突然散了,我会被摔死的!”

  随着云气消散,筋斗云的速度也陡然慢下来,宣芝终于能看清周围的景象。

  她不知道被筋斗云给带到了什么地方,举目望去,天上地下都是一片昏沉的铅灰色,就连飘落的雪都是灰的,显得极为压抑。

  “这个修真界的雾霾怎么这么严重。”宣芝嘀咕,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伸手接住一片灰雪用指腹搓开,才发现那并不是雪,而是烧尽后的纸灰,从天上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也不知道来自于何处。

  宣芝看到地面上隐隐出现的城市景象,那城市远望之下也是一片黑沉之色,其中燃着星罗棋布的青绿色光源,她精神一振,“那里有城……”

  话音未落,便见那黑沉沉的城市中突然冲出一团铺天盖地的黑气,一股阴风携着浓郁的血腥气扑来,宣芝被钻入耳中的鬼哭狼嚎吓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瑟瑟发抖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那团冲天黑气似乎发现了她,从黑气中分出一条触手,飞快朝她袭来。

  宣芝一把揪住筋斗云,迭声道:“妈呀!快跑快跑快跑!”

  筋斗云听话地弹动,雄赳赳气昂昂地冲着黑气奔去。

  宣芝:“云大爷!我让你逃跑!”她欲哭无泪,双手揪住筋斗云两头,就像握着自行车的两个把手,使劲把它往一侧扯去。

  筋斗云跟随着她的力道猛然偏向,屁股后面不断消散的云气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雪白的抛物线,与城市上空的大团黑气擦肩而过。

  这简直就是在玩漂移。

  要不是她抓得紧,宣芝在那一刻差点被甩下云团,在从黑气中擦过时,她听到潮水似的声音涌来耳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尖叫痛哭大笑的,不一而足,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有活人!”“是生气……”“嘻嘻嘻吃了她”“好鲜的人,快点抓住她!”“她跑了她跑了!”

  那黑气中的鬼哭声陡然尖利起来,愤怒的黑气分出漫天触手,追在她身后,大有不抓住她不罢休的气势。

  “救命!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宣芝眼泪糊了满脸,一边尖叫,一边揪住筋斗云蛇形走位,云团飙出了残影。

  筋斗云的云气消散得越来越快,原本一大团又白又软的云团顷刻间缩小了一半,它再也包不住肚子里的人,在又一次急转弯时,将云知言甩了出去。

  云知言本来被困在一片白芒中,四处找出路,陡然被甩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蜂拥而来的黑气裹住。

  宣芝匆忙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他大惊失色的脸,他的反应倒是奇快,手中金光一闪,御起一张飞行符往外冲。

  但不断涌起的黑气就像是盘踞在地面的一条巨型章鱼,无数触手似的黑影朝他卷去,云知言一连甩出数张符箓,符箓的光一沾上黑气,就碰撞出爆炸一般的声响。

  “混蛋!”黑影中,万千声音齐声怒骂,犹如万雷奔鸣。

  云知言宛如一颗火星点燃了炸药桶,再多的符光都被不断涌来的黑气淹没,在被吞没的最后一刻,他目眦欲裂地望向前方逃窜的身影,愤怒大吼:“宣芝!”

  宣芝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管他,趁着黑气都去纠缠云知言的空当,她成功冲出黑影触手的攻击范围,听到云知言的怒吼连头都没回,抬手朝他挥了挥,以表感谢。

  笑话,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第三本:《嚣张王上:蛇妃乖乖给我抱》作者:文抄公

简介:

只是洗个澡而已,竟然从水里蹦出一条蛇!天啊,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蛇的肉体,没玩弄过蛇的感情,更没有大胆到要进行神马人蛇之恋!为什么这条蛇严重指控她看光了他,要对他负责!……

精彩节选: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凌小兔一边唱着歌一边在温泉里快乐地游泳。在寒冷的冬夜能洗一个热热的温泉澡,真的好舒服呢!

凌小兔是【银川温泉】的员工,每天晚上等客人走光光,她就会独霸这个巨大的室外温泉池,好好的泡掉一身的疲惫。

因为是室外温泉,就算是没有人,凌小兔也还是穿了点贴身的衣服,一件苹果绿的细肩带小可爱搭配纯白色小热裤将她纤细婀娜的身材衬托得引人遐思,加上她本来就甜美可爱的小脸,更是无愧于她温泉美少女的别称。

这里的景色真好!大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美态!

温泉里的水蒸气不断地上升。一片白雾茫茫,让人仿佛是在空中的云彩里沐浴,似梦中一样的美好。

唔,真正舒服。特别是肿胀的脚,得到热水的舒解,有一种直抵心窝的快活感觉。

凌小兔微笑着眯上可爱的大眼睛,快乐地在水里鱼一样的游来游去,温泉里的小水泡泡,在她身边不断地旋转、膨胀、上升、炸开。

因为温泉的水质的关系,会让人的皮肤上滑滑软软的,这种干净感觉让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啊,好舒服哦,真想有人分享一下我的愉快呢!”凌小兔笑着低吟,继续用她稚美的嗓音唱着:“我要游泳,感觉好好,哦哦哦”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

咦,那是什么?

凌小兔停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

因为这里是室外温泉,虽然有三面是人工砌的花石台阶,但是有一面是天然的太湖石壁,也就是那种大型假山大小,里面有一些洞洞但都很浅窄,并不能真正游进去。但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凌小兔游了过去。不断的变换着角度,发现里面确实有一个东西,发着隐隐的光。

凌小兔游了过去。不断的变换着角度,发现里面确实有一个东西,发着隐隐的光。

她凑过去仔细看,愈看愈觉得肯定有什么东西,类似雨花石或者玉一类的。

她伸长了手,小心的去触碰。滑滑地,硬硬的,应该是吧。

凌小兔手指用力,将那小小的亮石抠了出来。

咦,居然是一个戒指。

凌小兔在水里好好洗了洗,再看。哇,好漂亮好古雅的一个戒指啊!

整个就是一条银色蜷起的蛇。蛇的尾部形成了4个盘旋而形成的一个小小指环,而蛇的头部则向前伸,很小很精致,样子近乎龙形,蛇眼的材质是很奇怪的感觉,有钻石的剔透灿烂,却是一种墨绿色,整个戒指都采用了扭曲的线形设计,凹凸复杂的蛇纹理显得十分别致。

她伸长自己漂亮而雪白的手指,试戴了一下。小指,太松了,中指太紧了,凌小兔干脆用食指试了试,没有想到居然刚刚好。

真是太漂亮了,凌小兔伸了手,举得远远的欣赏。

月之光华淡淡的打到蛇形戒指上,在某个角度,蛇眼似乎突然得到月的精华,更加闪亮了起来。

凌小兔心情极愉快,继续在水里游了几个来回,又泡了一回儿,才决定出水回家。

正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好象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

凌小兔睁开漂亮的黑色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周围的草丛里传来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细细密密的,听起来就感觉到头皮发麻。

啊,是蛇!

天啊,是蛇群?

凌小兔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同时看到了许多许多条蛇一起游出了草丛,而且是各色各样的都有,有眼镜王蛇、五步蛇、竹叶青、金环蛇、银环蛇、蝮蛇、赤链蛇、王锦蛇、乌梢蛇、黑眉锦蛇、百花锦蛇、灰鼠蛇、三索锦蛇、棕黑锦蛇、赤峰锦蛇、翠青蛇和黄脊游蛇。

千奇百怪的蛇!

一眼望去只是感觉大片蠕动的蛇群从草丛里嘶嘶爬出,虎视眈眈的向凌小兔靠近。有的游上树,有的游走到水泥地面上,那些蛇们仿佛是在散步,显得份外的悠闲自在。

可是那些枯树枝头上盘着的毒蛇们就不同了,它们盘在树上并不过来,但口中不时吐出深色的信子,仿佛在伺机捕获一顿美餐。

一时间,整个温泉的四周都爬满了这些大大小小的蛇类。

凌小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起了寒毛。太可怕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附近的食用蛇伺养场的围墙破了,大量的蛇都跑到这来吓唬她不成?

巨大的咝咝声从她头顶上那一棵依水而生古树的树叶中传来,紧接着树叶一晃,一个巨大而狰狞的蛇头就出现在了凌小兔的面前,那长长的蛇信子还在不停的伸吐着,巨大的蛇眼睛中露出了好奇的光芒。

凌小兔第一反应就是向深水区划过去。

天啊,太惊恐了!

她今天是出门没看皇历吗?

现在怎么办?

她被蛇们包围了,今天晚上有点凶多吉少呢?

不过这些蛇只是包围着她,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而且还保持着相对的安静,似在恭候它们的王者驾临人间!

凌小兔快要哭了,她看着那树上巨大的蛇头,体判断着它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领头蛇。

不过,好象它也和其它蛇一样,除了瞪她就没有其它的动作。

甚至于群体并没有什么暴动的感觉,只是安静等候着。

好象那些蛇都看着她的手呢?

凌小兔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立刻知觉这些蛇是在看这个吧?

她努力想从手上拔出这戒指!

奇怪,这戒指明明并不怎么紧的,而且在水里,她的皮肤都滑滑的,没理由拔不出来啊。可是事实上就是凌小兔用了全力,也拔不出那戒指,反而让蛇群们更愤怒了,离水更近了……

凌小兔发现甚至有些蛇有半个身子都临于水之上了,也不怕温泉把它们烫死了!

怪怪的!这是冬天啊,蛇们不是要冬眠吗?

不对,水里好象有什么?

只觉得腿部一阵一阵强烈的波浪打击向她,好奇怪,水里有什么东西?

白浊的泉水可见度并不太高,但凌小兔还是清楚的发现了水不远的水面突然起了一个细细小小鳞片的波浪,奇怪,这样的室间,并没有风,怎么会有波浪产生?

还没有想清楚,只听见一声清喝,那水瞬间被分成二片,四周的水象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压迫着,没有办法合拢,露出一个黑黑的大道来。

凌小兔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大洞,完全没有办法用理智去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突然一个男人从那里凭空走了出来。好象,他本来就潜在水底一样。

“你是谁!”男人居然先发出一声冷冷的低喝,好象凌小兔才是那个意外的闯入者。

啊啊啊,我还没有问你是谁呢?

凌小兔连反问都没有时间,只是迅速抓好大毛巾掩住前面,还没来得想清楚,肩膀就被一只寒气冽然的大手抓住,将整个人提了起来。

凌小兔足有一米六二,居然能被这个男人抓小鸡一样的抓在半空中,足见这男人有多高大了!

凌小兔吓了一跳,她身上本来就穿得少,被这男人的一双大手一抓,立刻露出胸前半朵雪白的小小丰盈,水波乱晃,场面由灵异片立刻升级为日本版的三级限制片!

凌小兔愤愤不平的喊道:“喂,流氓,你要做什么!”

她一生气连蛇群在伺也忘记了。因为在她的意识里,男人总要比蛇好对付些!

男人凝眸看她。

凌小兔立刻觉得自己象掉进冰洞里,冷得打战!怎么会这么冷啊,大概是才从热水里出来,又被这冬夜的冷风吹着吧,感觉真是太“爽”了。

这个男人有一双噬血的黑眸,深深得能象二汪幽泉,能把人魂都吸了进去,有着不属于人类的冰酷与残忍。

因为着了水,他的黑发凌乱成狂放的闲适,可是一身怪异的,干干净净一点水痕也没有的高档黑色高级衬衫却敞着三颗钮扣,大方展现他的阳刚魅力。

他是一个成熟的,高大的,冷酷的,有钱的,不属于凌小兔世界里任何一位认识的男子。

凌小兔本能的觉得危险,当然,任谁发现夜半更深从水里钻出一个身上干爽的男人都会觉得危险吧。何况身边还有一群可怕的不断兹兹吐信的蛇群。

“那个,你,你,你”凌小兔快要吓哭了。她的理智根本没有办法理角眼前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

先是一群蛇冲过来,然后是一个帅得惨绝人寰的男人,就这么凭空的从水里走出来!太邪门了!

她没有看到周围,那些蛇们见到男子的时候,都伏下身子,将头贴到地上,显示出奴仆般的恭敬!

那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绝对服从!

男子没理她,只是扫了一眼凌小兔手指上的戒指。

唔,看起来戴着挺合适的!

凌小兔吓一跳,这倒霉孩子今天被这戒指害死了。

男子微微凑近俊脸,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英俊之极的脸上有一点陶醉的神情!紧紧皱着的眉头,有微微放松的迹象。

男人的声音和眼神不同,显得无比的优雅和有教养,“你是谁?梦中迷路的美少女?”

他的笑容是如此的轻柔,但凌小兔还是感觉到由衷的恐惧和害怕!那是她的本能在提醒她,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惹的!

她极力保持着平静,微笑:“那个,先生,你能放开我吗?”

“当然!”男人优雅的回答,极不负责地轻轻一松手,“啪”得一声,凌小兔重新掉进水里…

帅哥长了蛇尾巴。

“啪”得一声,凌小兔重新掉进水里,根本来不及呼气,咕噜咕嘟沉下水底!

好在凌小兔水性不错,她屏气凝神,手脚轻划,准备向水面攀爬上去,然后,她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得大大的。

啊啊啊啊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男人的下半身,下半身,居然没有穿裤子?

流氓!

也不对,不是穿裤子的原因吧!

他根本就没有腿。

那是一条墨绿色的圆柱子慢慢的在水里晃动着。

唔,凌小兔被吓得在水里呛出了眼泪,这根本是蛇的尾巴啊!

天啊!这丫是个什么物种啊?

人身,蛇尾!

加上泉水边那一群蛇!

啊,那群蛇肯定是他招一籽!

凌小兔一个气没屏好,咕嘟咕嘟又连喝了好几口水!

哗,泪死了,她今天晚上喝得好饱哦!

肩膀被男人大力的拉起,凌小兔整个人又一次被拉出了水面。

“咳咳咳”凌小兔拼命的咳嗽着,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都眨起了泪光。

她双手轻拍水面,性感的锁骨和粉嫩的肌肤此时正被贪婪的水包围住!

那双手显得出奇的小出奇的白亮。

很性感的一双小手!食指上的盘旋的银色戒指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真美!

看着极为弱不禁风!但实际上是不一样的。

凌小兔的表情虽然害怕,但眼睛却仍能保持镇定!在遇到这么一连串的怪事之后还能有这样的反应,显然,她自我控制能力很强!

男人满意的勾起了唇,他有一种很世家子弟的味道,严谨,整洁,看上去有些禁欲的气质。但此时的微笑,却让他本来冰冷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丝暖意。

“你是谁?不,你是什么东西?”

不知是被呛了水还是吓神经了,出离愤怒的凌小兔发出一声很有威仪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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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看黄历”了吗?这个黄历到底应不应该看?

一旦我们出门遇到一些不好的事,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我们好似相信只要看了黄历,就可以趋吉避凶。

那这个黄历究竟有何特殊?竟能影响如此广大,以致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都能看到它的存在,结婚需要看黄历、搬迁也需要,甚至于修个鸡棚也大可拿出黄历来翻一翻。

黄历相传是轩辕黄帝最早创制的,是否是真的已不可考。但是黄历的创制必然是在古人抬头仰望星空之后才有的,比如观察月亮有了月相,满月为望,至缺为朔,一个朔望为一个月,由此有了阴历。然后又根据地球围绕太阳运动的周期性规律,有了年,然后有了阳历。阴阳历也就逐渐变成了基本历法。

古人希望通过夜观星象,来预知人事。这也让天文历法有了两大功能,一是通过推演星辰天象的变化来决定皇家命运和国家大事,二是通过历法来决定百姓的行事准测。第一种和百姓无关,第二种才是和我们息息相关的。

历法最根本的作用就是为了满足人民的日常生活需要,我们现在所说的“公历”,实际上就是阳历的一种,而我们的“农历”则是属于阴阳历。

在我国古代,历法是由统治阶层所垄断的,还设置了的机构来观测天时,比如唐朝的司天台,北宋的司天监,以及后来的钦天监等等。百姓是没有机会去搞懂的,专门的人员根据推算结果,编排出具体时期,也就是所谓的历谱。历谱之上会标注出吉凶宜忌,以此指导百姓的日常生活劳作,这就形成了黄历。

每年皇帝会向民间颁行历书,这个行为在古代极具政治色彩,也极具仪式感。 因为你采用哪一家的历,就等于奉行哪一家的正朔,也就是属于哪一家的子民。所谓“正朔”,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某某元年,就比如1912年为元年。担任临时大总统后颁布的第一条法令就是《改用阳历令》。

那为什么历法影响如此之大呢?那是因为我们中国人一直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也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农业是靠天的,我们的祖先发现只有遵循自然的规律,才可以顺利生产和收获。比如我们都知道的“清明前后,种瓜点豆”,那就是因为这个节气就应该干这个事,这就是自然的规律。

随后这个遵循原则从农业进一步拓展到了其他方面,比如秋后问斩,有一个说法就是因为秋天万物凋零,适合处决犯人。以此显示和自然的规律的合拍,体现天人合一的观念。当然真实情况肯定是不仅仅基于此,这里也就不展开说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是想要说明黄历中所说的吉凶宜忌,其实并不是所谓的迷信,而是基于大数据分析加上星象、季节、天气等综合因素而总结出来的推测,涉及我们的衣食住行、婚嫁丧葬等方方面面。由此看来,这“黄书”其实也算得上是一本奇书了。

至于这个黄历到底准不准?其实还真很难说,占卜天象来预测吉凶这件事,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用数学的概念来说,这其实是个概率学的问题,一旦说得多了,总会中那么一两次。

哪怕是那些经常看黄历的人,他们就完全相信黄历的吉凶了?我看未必,多数人看黄历一是因为上千年传统习俗的影响,二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比如结婚选一个黄道吉日,也就是图个吉祥,当然也有人按照5月20日这种寓意“我爱你”的日子结婚的,全然没有在意什么吉凶宜忌的。

但是这并不能完全否定黄历的价值,因为黄历中的吉凶背后,其实有一套极为复杂的体系。古人认为天地间有神煞,他们有善有恶,会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人间事物,并且各自有自己的运行规律,所以每日的吉凶就是由神煞的性情、能力以及相互间的冲突与制衡决定的。

光是神煞的种类就有几百种,比如我们所熟知的四方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还有各种年神、月神、日神、时神等等,而他们则是源于星辰形象的展示。

黄历是中国人几千年智慧的总结和实践的结晶,有一定的科学依据,但是也不能完全作为行事准则。因为所有的东西和命理都是相互作用的,我们应该用科学理性的辩证思维去看待它,不能全面肯定,也不能全面否定。我始终相信人才是根本,成事与否在于人本身,坚定内心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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