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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收养,只因生辰八字可以替黎家女儿挡下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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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本就干燥寒冷的冬天,因风雪突然来袭,变得更加寒冷。

正值春节假期,道路两旁都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路面上却没有几个行人。

星海岸别墅区,黎家,传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啊——”

一名女子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台阶并不高,实际上女子也是走到了最后几个阶梯的时候,才摔了下来。

别墅客厅里的众人,皆是一阵惊呼,赶紧围上去查看女人的情况。

黎家夫人张芝玉小心翼翼地扶住女子的手臂,试图想扶她起来。

黎氏总裁黎志雄着急地上前询问道:“小蕊,你没事吧?”

女子吃痛,紧咬着嘴唇,心里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能没事吗?这是看不到她双腿之间流出的血吗?深红色的血液,缓缓地流出,逐渐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痛……好痛……”黎诗蕊忍着疼痛,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我的孩子……快……快送我去医院……爸,妈,快……救救我……”

黎诗蕊的妹妹黎诗晴看到这个场面,一时间惊慌失措,也不敢上前触碰黎诗蕊。傻住了的黎诗晴只会不断地重复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黎诗蕊艰难地转头看向楼梯上方。

黎父黎母以及黎诗晴都抬起了头,看向楼梯最上面。

只见楼梯最上方,站着一个瘦弱的女孩,虽没有黎诗晴表现的那么惊慌,但也被这个场面吓到了,一动也没敢动。

张芝玉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怒声问道:“是不是你,黎婉辞!?是不是你把小蕊推下来的?!”

女孩被这一声怒斥喊回了神,赶忙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黎诗蕊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道:“妈妈,你不要怪小辞……小辞应该……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说着还泪眼汪汪地看了楼上的黎婉辞一眼,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黎诗蕊虽然很疼痛,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这次付出重大代价的目的。一句话就让黎婉辞把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不是,不是我!什么叫我不是故意的?我压根就没有碰到姐姐!”黎婉辞妄图再次解释,可惜众人并没有听她的。

黎诗晴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说道:“爸妈,别听她在那狡辩,我们先把姐姐送去医院吧!刘婶,把黎婉辞关到阁楼去,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许把她放出来。免得她畏罪潜逃了!”

张芝玉一边搀扶起黎诗蕊,一边气愤地对着下人喊道:“对!刘婶,李婶,把这个贱丫头关进去!等我回来再来收拾她。”

一声令下,两名下人立马冲上了楼,一人一边将黎婉辞拉住。黎婉辞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明白了,她们只相信自己认为的,不管她说什么,说再多,都是无用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误解,接受这种莫名的处罚。黎婉辞一时间竟也放弃了挣扎,随便刘婶李婶拉扯着将其拖进了小阁楼里。

很快便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传来,楼下一阵吵闹之后,又安静了下来。看样子是黎家一家子人都随着黎诗蕊去了医院。

黎婉辞,是这个家里的养女,十六年前,她四岁,黎家从孤儿院收养了她。

并不是黎家人心地善良,想要救济可怜的女孩儿,而是那时候,黎诗晴常年生病,不管去多好的医院,看了多少名医,都没能将她的病彻底治好。有时候好了,也好不彻底,过段时间就又会发病。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伤害是很大的。后来张芝玉想了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找了个老神棍算了一卦,说是黎诗晴命中有一劫,必须要黎家领养一个生辰八字和黎诗晴契合的女孩,替黎诗晴挡下这个灾祸才行,否则她必定活不到成年。

黎家人找遍了帝都,甚至还去周边城市找寻数月,最后还是在帝都郊区的一家孤儿院,找到了小小的黎婉辞。

又花重金请老神棍测算了一下,确定黎婉辞是最佳人选后,才领养了她。

她是被亲生母亲丢在孤儿院门口的,孤儿院的管理人员在门口发现了被遗弃的女婴,赶紧查询了监控。

却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女人将孩子放下后,转身离开,兴许是刚做了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心神不宁,根本没关注过往路边的情况,还没走出监控可视范围远,就被疾驰而过的大货车撞飞了出去……

说来也是神奇,黎家人将黎婉辞带回家后,黎诗晴的病没过多久就好了不少,在家人的精心照料之下,逐渐恢复了健康。

而黎婉辞并没有因为她替黎诗晴挡了灾,受到很好的对待。

黎家人养着她,真就是养着,不让她饿死冻死就行了。

要说有什么好的地方,就是在她该上学的年纪,把她送去了学校。

在学校里的日子,你要是说读书苦吧,倒是比在黎家过的舒服,反正黎婉辞是这么认为的。

上大学之前,张芝玉还会给黎婉辞发生活费,一个月五百块钱。上大学之后就没有了,张芝玉认为,成年了,就可以自己出去打工挣钱了,黎家不会养吃白食的废物。

当然这里的废物仅指黎婉辞,可没有包含她的两个宝贝女儿,她们黎家的小姐可不是黎婉辞能比拟的。

黎婉辞自然是不可能仅靠着黎家给的生活费度日,她学东西快,又懂得变通,早就开始自己挣钱。

一开始只是用过在学校里兼职,勤工俭学,攒一点生活费。

后来她自学,会了一些软件的应用,可以在网上接单,替人做设计和剪辑。

又因为感兴趣,她学会了编程,那些复杂的程序在她眼里仿佛像1+1一样简单。

慢慢的,除去学费、生活费,还能剩下不少钱。

黎婉辞就开始学着理财、投资,开设属于自己的网络工作室。

因为她惊人的天赋,短时间内她就积累了一笔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来说算是相当可观的财富。

甚至因为她年纪轻轻却又对市场有着敏锐的嗅觉,早在互联网的投资理财板块上小有名气,也有公司慕名而来,想邀请她加入,被她一一回绝了。

她在互联网上混的风生水起,那些人只知道她很年轻,却不知道她在现实生活中是做什么的,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和性别。

现实生活中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低调内敛的女孩其实是个隐藏的小富婆。

当然她这些钱,对于花钱大手大脚,动不动就购买奢侈品的黎家姐妹来说,那肯定是不够看的。

她一向朴素,有财不外露,看着自己每天的进账就很开心了,她知道没钱的日子是怎么样的,所以这些都是她的底气。

不管黎婉辞在黎家以外过得多好,一到节假日,她都得回到黎家去。并且还不能表现出自己过得很好,免得掩盖了黎家另外两姐妹的风光,被黎家人看不顺眼,反而而遭受到更多的打骂。

这不,这会儿正值寒假,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以前虽然也经常发生黎家两姐妹故意栽赃陷害她,让她受到惩罚的事情,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黎诗蕊居然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把肚子里的孩子搭进去了。

黎婉辞感到了一丝蹊跷,不过恶劣的环境让她的思绪混沌,一时间想不了太多……

小阁楼,名副其实真的很小,还堆放着一些杂物,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不知是天气本就寒冷,还是环境让人产生了错觉,黎婉辞蜷缩在角落里,感觉自己都快被冻僵了。

阁楼没有窗户,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黎婉辞从开始的冷,变成了又冷又饿。她不由地往角落里再缩了缩,妄图减少一些冷意。

好冷啊……

她们说,等她们回来就会来收拾她。

黎婉辞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希望他们赶紧回来的念头,因为被关在这个黑暗且狭小的空间里这么长时间,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的煎熬。

一天一夜过去了。

没人想起被关在阁楼里的黎婉辞,黎家上上下下的心全扑在黎诗蕊身上。

黎诗蕊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保住,此时此刻她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享受着一家子人的嘘寒问暖。

但黎诗蕊未婚夫顾晋并没有来探望。

……

所有人都知道在被关进阁楼之前,黎婉辞就已经饿了一天了。只不过就是因为路过黎诗晴房间门口抬头往里看了一眼,刚好和黎诗晴的眼神对上了,就被黎诗晴给记上了。

黎诗晴故意在黎婉辞吃饭的时候,打翻了她的饭菜。黎婉辞当然还没有到能够跟黎父黎母,以及黎家两姐妹一桌吃饭的地步,她只能和佣人们一起在厨房吃盒饭。

黎婉辞的饭菜一半撒在了外面,一半不偏不倚落入了垃圾桶里。压根就没人管黎婉辞的温饱,用张芝玉的话来说就是,能给她提供吃食已经是不错的了,饿了哪怕是掉在土里的饭菜都会捡起来吃的,何况掉在干净的地上,如果她不吃,那就是不够饿。

黎婉辞倒是想捡起来吃。在张芝玉冷嘲热讽之后,李婶早就眼疾手快地将擦地的抹布盖在了落在外面的食物上,麻利地收拾好了地面。

哪怕是一个正常体格的成年人,被饿上两天,也会受不了。更何况黎婉辞本就瘦弱,她现在已经精神恍惚了。只在心里默默地希望她们赶紧回来,把她放出去。打她骂她都行,只要是从这个小阁楼里出去,她都可以找机会去吃点东西,哪怕是喝点水都行。

正这么想着,隐约听见智能锁解锁的声音。

是黎家人回来了。

黎父黎母进门后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黎诗晴则是皱着眉头抱怨:“医院的味道真不好闻,再也不想去了!我早就说要回来,你们非不让。你们自己想陪着姐姐就陪着好了,还要带上我!白白搭上我一天的时间,这一天我干点什么不好。”

张芝玉听到女儿这么说,虽是有点不满,但也没有责骂,她对自己的女儿一向是没有理由的娇惯。

然而进门了好一会,根本没有人想到黎婉辞还被关在阁楼里。

黎诗晴一边抱怨,一边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剥了起来:“都怪黎婉辞,把姐姐推下来,要不是她手贱,我也不至于……诶?

黎婉辞!差点把这小忘了!”

说着便怒气冲冲地朝阁楼跑去,黎诗晴猛地拧开阁楼的门,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黎婉辞。此时的黎婉辞紧闭着双眼,不停地颤抖着。

黎诗晴狠狠地将手中的橘子皮砸在了黎婉辞身上:“让你在这儿待着是让你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是让你在这里睡大觉的!”

纵使橘子皮再轻,可黎诗晴的砸过来的力道大呀,竟是将黎婉辞砸得微微睁开了眼皮。

倒不是说黎诗晴和黎诗蕊的感情有多么的好,她不过就是心中有怒火,想要发泄出来,继续骂道:“我们家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不报答我们家,还要来害人?好一个恩将仇报啊!果然是不检点的贱女人生出来的贱丫头。”

黎婉辞脑袋里一片混沌,不受控制的小声念叨着:“不是我推的,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姐姐……不是我……”

“好好好!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就喜欢你这嘴硬的样子,事实摆在眼前还死不悔改。”黎诗晴已经不满足于动口,上前揪住黎婉辞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用力在她的脸上拍了拍。

张芝玉也走了上阁楼,嫌弃的捂了捂鼻子,手挥了挥,像是想挥散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上前用脚尖踢了踢黎婉辞。

“行了,差不多得了,关了这死丫头一天一夜,别弄出什么人命来了。”张芝玉看着任凭黎诗晴拍打的黎婉辞说道。

黎诗晴有点诧异地抬头望向张芝玉:“妈!难道就这样算了?她推了姐姐,让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让她去死不是正好,给姐姐的孩子偿命,还刚好送她一程,让她和她妈去下面团聚。”

黎诗晴只不过是一时口嗨,她可不希望黎婉辞这么容易就死了。她也不是为了给黎诗蕊打抱不平,只是难得抓住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欺负黎婉辞的机会,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呢。一边想着,一边又抓着黎婉辞的头发用力地扯了扯。

黎婉辞被扯得疼痛不已,身体不由得跟着黎诗晴的方向凑了凑,表情还是没有太显露出来,她知道如若她表现出痛苦,只会加重黎诗晴想欺负她的欲望。

张芝玉皱了皱眉头说道:“小晴,你怎么说也是我们黎家的女儿,是这上流圈子里的名媛,少跟这贱丫头待在一起,收一收你这暴躁脾气,不然以后哪家敢上门来提亲。”

黎诗晴最讨厌她妈这么说教她,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手,退出了小阁楼,和张芝玉一起站在了门口。

张芝玉这才再次看向黎婉辞,语气轻蔑:“黎婉辞,你听清楚了,你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别指望我们黎家再养着你这个白眼狼了。你知不知道小蕊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顾家未来的长孙,顾家人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要么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滚蛋,要么就留在我们家做佣人,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一条生路。”

黎诗晴听到张芝玉这么说,眼前一亮:“黎婉辞,本小姐大发善心,看你滚出去也活不下去,不如做个佣人,正好我累了一天了,你现在就给我端泡脚水去。”

黎婉辞微抬眼皮,低声应道:“好。”

“还不快去!手脚麻利点,两分钟内把水端到我卧室里来。”

“我说,我收拾一下就走。”黎婉辞扶着旁边摆放杂物的架子,缓缓站了起来。

她这一句话,让站在门口的母女两人皆是一愣。什么意思?这死丫头是说要离开黎家吗?

黎婉辞慢慢地走出了阁楼,张芝玉才回过神来:“黎婉辞,你翅膀硬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给你这个机会做我们黎家的佣人,是放你一条生路,你还不知好歹!”

“不麻烦您了,谢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黎婉辞声音微弱,但有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她转身离开,想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去。

黎诗晴气恼,想上前抓住黎婉辞打一顿解气,被张芝玉拦住。

张芝玉嗤笑一声道:“小晴,别脏了自己的手,忘了我刚怎么跟你说的?淑女一点。死丫头在家里待的怕是太舒坦了,不知道外面的日子有多苦。我倒要看看她出去了,能不能活下去。现在可是她自己要走的,可怪不得我们。”

其实几年前,张芝玉在黎诗晴病好之后,就已经不想养着黎婉辞了,即使黎婉辞没花黎家多少钱,也用不着黎家人操什么心。

黎婉辞那时候也还小,张芝玉想假借带她出去玩的名义,把她再次抛弃。心狠的张芝玉当然也是这么做的。

从郊区回来之后的第一个晚上,黎诗晴就再次发起了高烧。张芝玉一下子就慌了,心想是不是因为把黎婉辞送走的缘故,便连夜开车回到丢弃黎婉辞的地方,想找她回来。

小小的黎婉辞被扔下车之后,看着疾驰而去的汽车,她反应了好久,才想明白,自己大概是又被丢弃了。小婉辞陷入了害怕,她也不敢四处乱走。所以,张芝玉回到原地,很轻易就找到了蜷缩在一棵大树旁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便赶紧将她丢上了车,带回了黎家。

自此之后,张芝玉再也没有动过将她丢弃的念头,只是越发的对她不好,同时也更加纵容两个女儿欺负她。

现在黎婉辞自己说要离开,张芝玉心头就是一喜,觉得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与黎婉辞一刀两断。

这次是她自主提出的,不违背她自己的意愿,并不是黎家不想养着她,这样也不用担心小晴再次生病。

所以她没有阻止黎婉辞的离开,对着黎婉辞的背影假惺惺地说道:“哎哟,黎婉辞,你可记住了,可没有像我们这么好心的人家了,养你这白眼狼十多年。没求你回报什么,现在还害得我女儿躺在医院里。我也不追究你的过错了,还可以再留你在家里住上一晚,晚上赶紧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白天就离开我们家。”

黎婉辞心里泛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没有回应张芝玉的话,回房轻轻关上房门,开始往背包里装东西。

在黎家,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数东西都还放在校外她自己挣钱买下的一套小公寓里,只有几件带回来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基础的生活用品。

“妈,就这么让她走了?”黎诗晴觉得黎婉辞说要走时的神情让她很不舒服,大概是还没有欺负够。

“小晴,有些事情,妈没有跟你提起过,你也不懂,还是不要问了。黎婉辞现在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张芝玉说道,并不想多给黎诗晴解释她轻易放走黎婉辞的缘由,“现在最重要的是,下个月就是顾家老夫人六十大寿,到时候帝都的名门望族都会去参加,妈只希望能在那时候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你可千万要好好表现。”

“听说,陆家二少陆予昂也会去是吗?”黎诗晴忽然两眼放光。

张芝玉看着黎诗晴的样子,宠溺地笑了笑:“听说是邀请了陆家二少,但是他一向不参加这种聚会。你也别把主意打在陆家身上了,那是我们家能高攀上的?你要是能跟陆家的少爷,不说二少,哪怕是三少在一起,那也算是烧高香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陆二少就喜欢我这样的呢,你说是吧?”

“行了,快回去洗洗睡吧,不早了,小晴,早睡才能有好皮肤。”

……

黎婉辞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打算等会就走,母女二人毫不避人的对话便一字不落地传了进来,黎婉辞听了不由得想笑。

黎诗晴一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张芝玉也从来不会严厉管教她,顶多是不痛不痒地说上两句,反而还会觉得女儿这样特别可爱。

要说起陆家的二少爷陆予昂可是位风云人物。

先不说他背后的陆家,是帝都响当当的顶级豪门世家,而他就是陆家老爷子认定的继承人。

就单说陆予昂自己的个人能力也是非常的出众,他毕业后不靠家里的扶持,一手创立了艾欧投资,市值逐年倍增。虽然还不能与陆氏这种好几代人投注心血的老牌大集团相提并论,但也足够碾压其他中上流企业,这就足以证明陆予昂的实力非凡。

黎婉辞听到房门关上,是母女两人回房了的声音,她便背上背包,脚步轻轻地离开了黎家。

外面还在下着大雪,黎婉辞并没有穿得多厚实,刺骨的寒风呼呼吹着,她紧了紧外套,想着要赶紧走出星海岸别墅区。

出了别墅区就可以赶紧打车回公寓了,黎婉辞加快了脚步。星海岸别墅区里绿化很多,私密性也很好,每栋别墅的间距都很大,邻里之间如果不是特意往来,很少会碰到。本就体力不支的黎婉辞走在偌大的别墅区里,更是心力交瘁。

黎婉辞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做个正人君子,就应该临走之前偷拿一些吃的填饱肚子,他们家大业大的还能发现不成。

好不容易走出来,黎婉辞更是绝望,完全忘记了星海岸是在半山腰上。她平时回来,都是坐公交车到达山脚下后,再徒步走回黎家。

现在是大晚上,哪还有公交车,就算要坐公交车,也要先下去才是。

别墅区的人非富即贵,家里肯定都配有车子,很少会有出租车司机在附近接单。

看着打车软件上一直无响应的订单,黎婉辞再度陷入绝望。

心一横,开始徒步往山脚下走,她安慰自己,也许到山脚下就能打上车了,都已经出来了,没有回头路了。

更何况,她也没有想过回头!

黎婉辞走得并不快,却也能感受到身体的热量在不断地消耗。

这时对向车道射来刺眼的灯光,照得她脑袋一晕,两眼一黑,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司机猛得一刹车,使得坐在后座正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了双眸,他微蹙眉头,询问道:“怎么了?”

“少…少爷,好像,好像有人碰瓷!我,我,我下去看看!”司机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匆匆忙忙地打开车门下去查看情况。

司机稍后便过来回复,大概确定了不是他们碰到了人,语气也淡定了许多:“少爷,是一个女的,昏过去了。要管吗?”

陆予昂淡漠地说道:“闲事少管。”

司机连忙应声,回到车上,避开躺在地上的女孩,继续往前驶去。

陆予昂一向是冷漠疏离的性格,从不关注和自己不相关的人事物。

今天却反常地往车窗外望了一眼。

他看到瘦弱的女孩倒在路边,穿着和天气不匹配的薄外套,看起来没有什么保暖的效果。晚上的雪下得不算大,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在女孩身上落下了薄薄的一层。

别墅区居住人口本就不多,雪夜出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如果他不管她的话,说不定她今晚就会冻死在这里吧……

陆予昂薄凉的内心忽然产生了一丝不忍,随即叫停了司机。

司机听到命令立刻将车子停稳,还没来得及询问陆二少有何指示,只见陆予昂打开车门,快步走向了路边的女孩,将其打横抱起,放到了车的后排。

司机的心情比一开始更加复杂,搞不懂少爷在想什么,一会儿叫他别管,一会儿又亲自下车抱人。哎,主人家的心思,不要过多揣测,他爱干啥就干啥吧!

司机说话又开始结巴:“少少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是去医院,还是,还是您要带,带,带这个女的回别墅?”

陆予昂轻轻将黎婉辞身上的雪拂去,说道:“把暖气温度开高一点。回别墅吧,让管家把医生请过来。”

“是!”司机赶紧调高了温度,将车子开进了别墅区。

陆予昂打量了一下黎婉辞,只见女孩面色是病态的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从被他抱起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什么动弹,可以说是任人摆布的状态了。

到达陆予昂所住的别墅后,司机下车替他打开车门,正想顺手扶过黎婉辞,被陆予昂打断:“我来吧,你去跟管家联系一下。”

随即又利落地将黎婉辞抱了起来,快步进门,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客卧的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他便走出了客卧,等待医生过来。

陆予昂平时极其自律,没有少健身,抱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还是震惊于眼前这个女人,轻得有些过分。大概也能猜出,她是营养不良,平时肯定也不好好吃饭,才会昏倒在路边。

他心想,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让人省心,为了减肥不吃饭,胃饿出毛病都是自找的。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多穿一点,难道就是为了显瘦,为了好看吗?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声哈欠,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只是这个男人的发型有些许的凌乱。

“我说姓陆的,大晚上的出什么事了,还需要惊动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予昂,“你这不好好的吗?也没缺胳膊少腿啊?”

“你怎么来了?”陆予昂皱眉。

来者是陆予昂的朋友周奕昇。

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爹妈会取名呢,周奕昇从小就对医学特别感兴趣,长大后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一名医生。有的人把兴趣当工作,就会失去这个兴趣,周奕昇反而因为对医学充满兴趣,在这个领域更加如鱼得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帝都第一人民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了。

陆予昂本人生病或是受伤,管家都会联系周奕昇,一切都是周奕昇亲自处理。

周奕昇近期休假,正巧住在星海岸这边。

大晚上接到了管家齐叔的电话,请他到陆二少的别墅来。

他其实早就睡下了,一听这个消息心下一紧,又赶紧起来,往陆予昂的住处赶了过来。

进门远远看了一眼陆予昂好像没有受伤,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便又装出一副瞌睡没醒的样子。

“你大爷的,不是你让齐叔喊我过来的?”

陆予昂哭笑不得,看样子是司机和管家沟通的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别墅区是有专门的医疗站的,他的本意就是请医疗站的医生过来看看就行了。没想到管家好心办了坏事,把睡梦中的周奕昇给叫了起来。

让周奕昇替这个昏倒的女孩看病,多少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周奕昇可不这么想,他这会儿已经注意到了客卧床上躺着的黎婉辞。

“哟哟哟,陆二少喊我过来该不会是让我替这个小姑娘瞧瞧的吧?”周奕昇没有冒然进入客卧,先是掐着嗓子阴阳了一句。

“嗯。本来是想让医疗站的医生过来的,没想到齐叔打给了你。”陆予昂沉声解释了一句。

“那可不行,医疗站的医生哪有我检查的仔细呀,这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我可得替你好好看看,可别落下什么毛病了。”周奕昇揶揄道,“你快老实交代,在哪儿认识的,你把人小姑娘怎么了,现在躺床上昏迷不醒的?”

陆予昂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再度开口解释:“路边捡来的。”

“咦,路边捡来的?这就带回家了?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啊,二少~你什么时候变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咳,你有完没完?”陆予昂也觉得自己今天的心软有点反常。又在心里告诉自己,都碰上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躺路边不管吧,嘴上却没有再说什么。

“二少爷~老奴可以进去查看吗?没有您的允许,我可不敢进去呀~”

周奕昇贱兮兮的语气让陆予昂额头青筋凸起,虽然从小一起长大,每每听到周奕昇阴阳怪气说话,还是忍不住想打他。陆予昂咬牙切齿道:“快去!”

周奕昇进了客房,就先探了探黎婉辞的额头,赶紧取出温度计测量黎婉辞的体温:“哎哟喔,发烧啦!要烧成傻子了,赶紧先挂水吧。这小丫头怎么穿这么少?”

“不知道,都说了是路边捡来的。”

陆予昂转身吩咐齐叔去把退烧药和氯化钠溶液取来。

周奕昇大概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外伤,又向陆予昂打听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估摸就是因为天气太冷导致的发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小姑娘自身的身体素质不行,缺乏营养。

“真是路边捡的啊?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可不像是助人为乐的人呢,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周奕昇接过齐管家递过来的医疗用品,开始替黎婉辞扎针,“哎,好久没干这种事儿了。是得经常做一下,不然都有点生疏了。姓陆的,等会出诊的费用别忘了给我结算一下哈。”

陆予昂盯着正在被周奕昇扎针的那只小手,手腕纤细,皮肤很白皙,可以很明显的看到青筋和骨节。

“出诊费?等她醒了,你自己问她要呗。”

“喂喂喂!你怎么好意思问一个小姑娘要钱呢!”

“注意你的言辞,周医生。不是我问小姑娘要钱,是等会你自己问小姑娘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忽然看到黎婉辞的眉头轻皱了一下。

两人瞬间噤了声。

“走,走,出去聊。让她安静休息一会儿。”周奕昇固定好输液管,拉着陆予昂走出了客房。

陆予昂认真发问:“姓周的,我们在外面怎么知道她的液有没有输完呢?”

“陆二少,怎么这么上心啊?那你进去陪着呗。”

“你是医生,你去看着。”

“我不管,非亲非故的,我要睡觉了。”

“……”

陆予昂本也想说,她跟自己也是非亲非故的啊……

想了想,算了,怎么说也是自己捡回来的……便不再反驳周奕昇了。

更何况只要他说上一句,周奕昇就能顶三句。

“放心啦,陆二少,我定了时间,等会我会进去看的。”周奕昇还是非常有职业素养的,“不过,等会儿她醒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醒了就给她送回去。我就是在上来的路上捡到她的,她要么就是住在星海岸的人,要么就是有认识的人在这里。”

“看她那个样子,弱不禁风的,不像谁家娇养的大小姐,但看着也不像下人啊。”

“等醒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

他们出去后,没过一会,黎婉辞就醒了。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感觉浑身酸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也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黎婉辞心里咯噔一下,想赶紧坐起来,四肢的无力感让她动弹不得。

她看到了手上扎着的针,脑袋更晕了,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在往山下走,走着走着……走着走着,到底怎么了……丝毫想不起来了……

正想着,房间的门打开了。

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黎婉辞心里有一些防备,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闭上眼睛,先装睡再说!

能感觉男人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压低声音冲外面说了句:“周奕昇,进来,盐水挂完了,来换一下。”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低沉又好听。

黎婉辞将眼睛睁开一道小缝,想偷看一下这个说话的男人长什么样。

谁知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立体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凑的很近,吓得她立马睁大了眼睛!

“咦,你醒啦,小姑娘~”

凑近的人,正是周奕昇,他进来换药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小姑娘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那不安的小表情完全藏不住,明显是在装睡,便往前凑了凑。

没想到正好逮住了黎婉辞想睁眼偷看。

陆予昂盯着药瓶,对周奕昇这种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见黎婉辞醒了,他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让周奕昇这个话唠先行发挥一下作用,跟小姑娘聊聊天,免得小姑娘在陌生的环境感到害怕。

黎婉辞也不好再继续装下去,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说话语气温和轻快的帅哥,应该不是坏人。

“啊……是的,我,我刚醒……我想问一下这里是……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啊?还有,还有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脑袋有点晕,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了……”

周奕昇愣了两秒,心想该不会一语成谶真烧坏脑袋了吧。

“啊哦,你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啦?那就得让我们陆二少给你回忆回忆吧!”

陆予昂心想,刚还打算让周奕昇先行发挥呢,这没说两句话就把活甩过来了。

他淡漠开口,简洁明了地说道:“你昏倒了,我把你带了回来。”

“……”

黎婉辞和周奕昇都没接话,两人齐齐地看着陆予昂,仿佛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陆予昂:“……有什么问题吗?”

“我去,你也太能简化了。”周奕昇忍不住当着陆予昂的面就吐槽了起来。

黎婉辞听了忍不住小声偷笑,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这个高冷话少的帅哥把自己带回了家。

黎婉辞本以为是周奕昇救了她,因为陆予昂看起来实在是不像那种会看到陌生人有困难,出手相助的人。

她挣扎了一番,想从床上坐起来,还是没能成功。

她望着陆予昂,感激地说道:“啊,所以是您救了我吗,真的很感谢您。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等我能够走动了,我马上就离开!实在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黎婉辞想了想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两位,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两位吃个便饭!”

周奕昇笑眯眯地看着有点语无伦次却又着急想表达感激之情的黎婉辞,说道:“不急不急,小姑娘。你好好休息就是了,不着急走~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认为从不多管闲事,不近女色的陆二少,把一个女人带回家,说明这事就不简单,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之!

陆予昂心想:啧,不知道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就这么替我做上好人了?

当然啦,陆予昂的这个想法也就是针对周奕昇说出来的话,要让小姑娘多住几天,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好人做到底嘛。

“小姑娘,你是住在星海岸吗?”周奕昇眨巴着一双桃花眼问道。

“唔……算是吧……”

黎婉辞不知道怎么正面的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是黎家人,也没有真正地享受过星海岸业主的待遇。

她在黎家甚至感觉自己比佣人还不如。至少佣人可以领薪水,而且佣人也不会被主人家无缘无故的欺辱。

周奕昇听到这个回答,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并没有明显地表露出来。

他转身打开了大灯的开关,突如其来的明亮,让在昏暗中待久了的黎婉辞感到不适,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周奕昇继续语气轻快地问道:“你看看我俩,你认不认识我们?”

处了这么多年的朋友,陆予昂一下子明白了周奕昇问这话的用意。大概是感觉黎婉辞回答的不清不楚,怕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虽然黎婉辞给他的第一感觉并不是这样的人。

陆予昂没有说话,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继续盯着输液瓶缓慢的往下滴着药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黎婉辞适应了光亮后,仔细地打量一番眼前两位男子。

眼前这两个男人身形都非常高大挺拔,身材匀称,不会过分壮实,也没有偏瘦,两人皆是长相不俗,身穿样式简约的家居服,没有明显的logo,通过材质也能看出价格并不亲民。他们都没有经过精心的打理,气质气场却也丝毫不输一线男明星。

不过他们给人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最开始凑近黎婉辞的男子,让她觉得很亲切,很温柔,感受不到丝毫的恶意,说话也十分的幽默风趣,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

而靠后站着的男子,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看起来就很不爱说话,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黎婉辞虽不明白周奕昇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她,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不认识……”

她忽然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急忙想要解释,慌张地开口:“不……不好意思啊!我不怎么看娱乐新闻的!不认识什么明星的,所以我……我不认识你们很正常!但是你们千万放心!我出去之后绝对不会暴露你们的家庭住址的,我发誓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周奕昇看她的眼神很诚恳,又带着一丝惊慌。听她话里的意思,因为不认识他们,也不眼熟,就把他俩错当成不火的男明星了,又怕伤及他俩的自尊,只能说自己不看娱乐新闻。然后还得赶紧保证自己不会暴露他们的隐私。

周奕昇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的小警报一下子解除了,看样子小姑娘是真的不认识他们。

“为什么我问你是不是住在星海岸,你说算是吧?为什么是算是吧呢?”周奕昇不明所以。

“呃……”黎婉辞感觉周奕昇没有恶意,心中还是有点纠结,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一个仅仅是见过一面的人。

“人家不愿意说,你就不要问了。”陆予昂踢了周奕昇一脚。

陆予昂说的话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听在黎婉辞耳朵里,就好像是一句反话。

她紧张地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不愿意说。只是有点复杂。”

她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我现在是在哪里?”

周奕昇扶额,指了指旁边的陆予昂:“小姑娘,你现在是在他家,这里是星海岸别墅区,他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的你。”

黎婉辞恍然大悟,点点头:“你们知道黎家吗?”

陆予昂和周奕昇对视了一眼,周奕昇问道:“你是说黎氏的黎志雄他们家吗?”

“嗯嗯,对,就是他们家。我叫黎婉辞。我是他们家收养的小孩,我平时很少回来,除了节假日,我基本都住在外面。”黎婉辞苦笑着解释道,“所以你问我是不是住在这里,我不是故意有所隐瞒,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算不得是黎家人,而且也不经常回来这边,即使是回来了,我也只是待在自己房间里,并不会在别墅区里走动。”

陆予昂听到她的解释,心里竟不是滋味起来。

上流圈子内,之前确实有流传过,黎家人为保住二女儿的命,而收养了一位孤儿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他忍不住问道:“那你大晚上的,是在离家出走?”

黎婉辞笑道:“算是吧,不管怎么说,他们对我也有养育之恩,所以我一直在黎家,本想有机会可以尽一下孝心。但是发生了一点事情,我不得不离开了。”

“所以你选择了离开黎家?大晚上的被冻晕在了路边。”周奕昇根据自己的猜测抢答道。

“我应该不是被冻晕的,我两天没吃饭了,可能是太饿了,体力不支。这边的别墅区占地面积又那么大,我走出来就已经费了不少时间。”黎婉辞苦不堪言,没想到自己走了半天,现在又被带回来了。

这时,佣人轻轻敲响了房间的门,待陆予昂同意后,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佣人的手里端着餐盘,上面是一碗山药瘦肉粥,和一碟小酱菜。她将餐盘放在了床头柜上,轻声叮嘱了一句:“小姐,这是刚盛出来的粥,还有些烫,稍微放凉一点儿再吃。”

“好的,谢谢。”黎婉辞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感激地点头表示谢意。

待佣人走后,黎婉辞又挣扎着想坐起来。陆予昂看着她艰难的模样,忍不住想笑:“自己起不来,不知道喊我们扶你一下吗?当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是摆设吗?”

说着便将手搭在黎婉辞背后,将她慢慢扶起,还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周奕昇也是个有眼力价的,从橱柜里抽出了一个可以架在床上的小桌板。

陆予昂头顶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玩意是从哪里来的?”

周奕昇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呃……之前在你家住着,我特意准备的懒人必备工具……你去公司不在家的时候,我都让吴阿姨把饭端进来,我在里面吃的……一直没敢告诉你……”

陆予昂:“……”

对这个兄弟的无语程度更上一层楼。

但不得不说他这个懒人工具对目前的黎婉辞来说,是极好的!

黎婉辞现下十分虚弱,刚才又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只想赶紧进食。心里想着是“赶紧”,但行动上却快不了半分,一边缓慢往嘴里送着粥,一边听着周奕昇和陆予昂说话。

“周奕昇,没你什么事了,你就回去吧。”

“啊?陆二少怎么过河拆桥啊,用完人家,就把人家踹了。嘤嘤嘤!!”周奕昇还装作一副掩面哭泣的样子。

黎婉辞:???

为什么这么说话呀!?他们俩,该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周奕昇转头正巧对上了黎婉辞盯着他们的眼睛,她一副“没事,我什么都懂”的样子。

“喂喂,小姑娘,别乱想啊!我们只是平时说话比较随意,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嗯嗯,知道了,我没有乱想。”黎婉辞低下头继续喝粥。

怎么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呢?

陆予昂见黎婉辞吃的差不多了,将餐盘端了出去,放到了厨房的水槽里。周奕昇也把他的小桌板折叠起来,收纳进柜子里,可不能被陆予昂这小子给丢出去,他还准备下次来住的时候继续用呢!

黎婉辞看两人收拾起东西来麻溜的动作,暗暗猜测,虽然他们两个都住在星海岸的别墅区,别墅区里的人非富即贵,但他们肯定不是谁家的大少爷!长得那么帅,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没错了!

毕竟也没见过哪家少爷还这么的平易近人,愿意收拾别人吃剩下的东西的。

黎婉辞正好忽略了一点,她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机会能碰见谁家的少爷,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主观猜测罢了。

“吃完东西就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陆予昂走回了客房叮嘱道。

“是呀是呀,小姑娘,你先好好休息吧,等身体养好了再走,要去哪里就跟咱们陆哥哥说哦~他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陆予昂不满地看了一眼周奕昇,并非不愿意送黎婉辞,只是看不顺眼周奕昇替他把好人好事给做了的感觉!

黎婉辞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从黎家悄悄溜出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已经十点了,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她的脸颊因为感到不好意思悄然泛起了两朵红晕。

“对不起啊,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休息了。”

她刚才又看到了陆予昂有点不满的眼神,在她眼里大概就是不想被麻烦的那种意思。

黎婉辞咬了咬嘴唇,再次开口说道:“明天,明天早上,我就离开,我自己走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们了。已经添了很多麻烦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陆予昂说道:“听没听过一句话,叫谨遵医嘱。虽然这个医生人是不怎么靠谱,但医术还是不错的。就这么定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周奕昇赶紧连声附和道:“对对!要谨遵医嘱!”

说完感觉不对。咦?姓陆的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不靠谱??

还没来得及反应,陆予昂走到床边关掉了黎婉辞床头的夜灯,又到门口关闭了大灯,顺手拉过周奕昇,把他拉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

此时此刻,黎婉辞这才意识到自己猜错了,原来那个充满亲和力的男子是一名医生!长得那么帅,去医院看病的小姐姐们有眼福了呀!

客厅内。

“陆二少,我可以下班了吗?”

“我不早就跟你说了,没你什么事你可以滚蛋了。不是你自己非赖着不肯走?”

“我不管,外面好冷,我不想回去了。”

“又不止一间客房,你自己随便睡。或者你想睡沙发,睡地板,睡浴缸里,都可以。你随意。”

“你你你!姓陆的,你真的很会过河拆桥!”

陆予昂不再搭理周奕昇,将过河拆桥的精神贯彻到底,转身便回了楼上的主卧。

周奕昇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便也没了闹腾的兴致。

陆家的每个房间即使没有人住,也会定期进行打扫,更换床单被套。

黎婉辞现在住的客房,是周奕昇来陆予昂家经常住的一间。

现在被占领了,他也不会那么斤斤计较,随便挑了一间一楼的客房睡下了。

次日,天亮了没多久,黎婉辞就醒了。

可能是心里惦记着要尽快离开,不想过多麻烦他们,也可能是在陌生的环境里,便没有睡得太沉。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经过短暂的休息,已经感觉不怎么晕了,四肢也稍微有了些力气,至少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黎婉辞穿上外套,进客房的卫生间里打算简单地梳洗了一下。

洗手台的台面上摆放的牙刷杯子看起来有使用过的痕迹,她怕是他们的私人物品,也没敢乱动。

好在出门时候收拾的洗漱用品还在背包里,而背包也很幸运地被陆予昂一齐捡了回来。

她轻轻打开了门,心里正在考虑要不要悄悄溜走,但又觉得这样不辞而别是不对的。

内心的纠结在打开门的瞬间,终止了。

因为陆予昂和周奕昇已经在餐厅用餐了,两个人慢条斯理的样子看起来充满了贵族气息。

坐在主位的陆予昂听到了声音,抬眼望向黎婉辞,发现小姑娘好像呆住了,傻愣愣地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周奕昇顺着陆予昂的视线看过去:“哟,小姑娘这么早就醒啦?我看你昨晚的状态,我还以为你怎么的也得睡到大中午呢。本来还打算今天再给你来一针的,看样子是不用咯。”

黎婉辞赶紧摆摆手,简直已经把“害怕打针”四个大字贴在脸上了,她说道:“不用啦,不麻烦了。”

陆予昂仿佛看穿一切,低声笑了笑:“行了,别傻站在那儿了,过来吃早饭。”

黎婉辞应了一声,赶紧坐了过去。

阿姨见黎婉辞坐定,就把还冒着热气的粥端了上来。

和昨晚一样,放下之后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小姐,小心烫。”

黎婉辞说了声谢谢后,用勺子翻动碗里的粥,想让它尽快降低温度。

周奕昇:“小姑娘,不要着急吃哦。本来看你肠胃就不太好,才让你喝粥的,要是太烫的喝下去,就是适得其反了。”

“谢谢周医生,我知道啦!”黎婉辞乖巧应答着。

“等会有什么事要做么?”陆予昂问道。

“嗯?啊,您是在问我吗?”黎婉辞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没有事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等会儿收拾一下就可以走。”

陆予昂看着小姑娘有点惊慌不知所措的样子,有点想笑。

“没有在催你走的意思,别多想。我是想说,要是没什么事,可以继续在这里多休息几天,等恢复好了再走,也没有关系。”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已经打扰你们这么久了……”

“打扰啥呀,不打扰。妹妹,你刚才都说了没什么事要做的,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你就在这里乖乖待着,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周奕昇适时出声,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黎婉辞。

他还朝陆予昂抛去了一个“看哥们给你助攻”的眼神。

毕竟陆少这次的行为,实属反常!不仅大晚上助人为乐,把小姑娘带了回来,居然还愿意让人多住几天。

陆予昂说道:“嗯,别忘了,谨遵医嘱。没经过周医生的允许,不许乱跑。”

生性冷漠的陆予昂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陌生的小女孩没有产生一丝反感。

昨晚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现在细细一打量,发现女孩的长相十分清丽脱俗,未施粉黛的脸庞还是有些苍白,一双大眼睛澄澈如水,好像会说话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她的眼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在陆予昂心头弥漫开。

本来只是抱着“救人一命”的想法把她带了回来,后来听到了她平静地讲述了自己在家中的处境,心中不由地生出了怜悯之情。

“啊?我在你家住着,真的不添麻烦吗?”

虽然他们俩一直叫她不用不好意思,但她在生活中本身就是有点害羞扭捏的性子。

“不麻烦,你要是跑出去,再在马路边上昏过去了,那才叫麻烦呢。不仅白瞎咱们陆哥哥给你捡回来,到时候说不定还得麻烦别的路人呢。再或者,碰到什么坏人了,那可怎么办呀!可不是什么人都像我们陆哥哥一样,是正人君子呢!”周奕昇满脸严肃,说出来的话却不太着调。

陆予昂:“闭嘴,周奕昇。”

“正人君子也会不好意思滴,理解理解~”

黎婉辞每次听周奕昇贱嗖嗖地说话,都忍不住想笑。

陆予昂见黎婉辞灵动的小表情,不由地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随即又赶紧收敛了笑容,生怕被周奕昇发现,不知道他嘴里又会蹦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到时候再给小姑娘吓到了……

如侵立删

近日最新出的恐怖片\u003c咒\u003e敢看吗,是由真实故事改编的

好久没有看到能让我打心里毛骨悚然的恐怖片啦,最慎人的还是那句改编真实事件改编的。

若男和朋友组成摄影团队,六年前闯入禁地,所有人接二连三离死于非命。本片是改编自发生在高雄的真实事件,全家中

我真的太喜欢这种民俗题材了,身临其镜第一人称镜头的拍法和沉浸式观众互动,恐怖氛围感直接拉满,代入感很强,虽然借鉴了一些日本、欧美的恐怖创意,但是本土化特别好,剧情内容不错,前因后果都有交代。看完之后一直觉得有点后怕,都不敢睡觉了。

友情提示!观看途中不要轻易跟着台词出来!

观众被诅咒了

其实那个咒语是闽南语的“祸福相依,死生有命”,很简单的一句话,本身也没有什么邪恶的意思,然后什么记住符号默念名字这些,都是虚构的,跟宗教也没多大关系。真正宗教做仪式是需要生辰八字的,再写在黄纸上,所以不必胡思乱想,这只是电影一个展现形式罢了。

宣传片里的官将首

正片里并没有这一段,不了解的可以看一下宣传片。台湾庙会里驱魔除妖的神明,女主和女儿之所以会怕,是因为已被佛母影响,而官将首显然发现了有妖邪,杀气腾腾围过去。

陈家村 为何信仰邪教

他们这一族信仰这个,可能是从他们祖先开始就受到过什么恩惠,或者是达成过交易。所以他们虽然知道这个很邪恶,还是通过祭祀来维持一个平衡,同时他们害怕被反噬,建造了地道和镜子阵来囚禁佛母,限制其诅咒力量。

关于《咒》的一些解读

整个故事的时间线

六年前作死三人组的陈家村,参加十年一次的祭祀活动,目前是带网友揭秘神秘宗教活动,进入那个神秘地道。

三人上交名字,实际上已经成为大黑佛母的信徒,佛母对他们有完全支配权。女主此时已有身孕,孩子被选为祭品,约定六年后要带回来。

接着便是破坏地道和各种头铁行为,镜子阵破坏、阿东揭开封印的红市,佛母力量被释放,两兄弟当场去世,阿东更是被趁热烧了(应该是村民为了防止力量扩散)。大部分村民万万没想到会被这几个摇朽该害死,女主见状不妙直接开溜。

然后就是女主一家去找师博驱邪,回来途中出了车祸(佛母的警告),成功把父母害死。女主害怕就去找云南大师求解(视频里女主还是大肚子)知道了邪教由来和咒语意思,此时她已经知道无法对抗。

女主生下孩子后送到了寄养家庭,自己接受了六年心里治疗,期间DV机被阿清师封印在顶楼。

六年过去了,女主接回女儿准备完成仪式,一边拍着视频纪录生活,佛母就各种折腾母女两个,期间女主慢慢产生母爱。于是腾母女两个,期间女主慢慢产生母爱。于是女生又找阿清夫妇帮忙,然后不听警告成功把两个害死,女儿也奄奄一息。养父谢启明为了尽父亲的责任,带着有毒的dv机去找答案(其实女主早就知道了),答案是找到了,人没了。

最后女主决定保全女儿,自己去当祭品,同时教广网友念咒语,稀释女儿身上的诅咒。影片结局是佛母力量被完全释放,女主挂了 ,网友们看到了那个紫水晶一样的东西,女儿生死未卜。

阴阳两界人与鬼都感到孤独,韩国凄美恐怖片《奇谈》剧情详解

大家好!

鲤鱼今天给大家推荐一部哀婉、凄美的韩国爱情恐怖片《奇谈》。新千年韩国的商业电影崛起之后,鲤鱼以前用来看港产片的时间,基本都看了韩国片。在这其中我最感兴趣的是,韩国的恐怖片和犯罪题材惊悚片。

韩国商业电影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毛病也不少,煽情过度、潦草浮躁、逻辑不严谨是大部分韩国电影的通病。今天给大家推荐的这部《奇谈》,是韩国恐怖片中难得一见的作者电影。日本殖民统治时期的历史背景,三段式细思极恐的日系怪谈灵异故事,浓郁的文艺唯美风格,是制作精良完成度很高的一部作品。

在给大家讲述电影的故事之前,鲤鱼提醒没看过这部的朋友,本片的悬念设定,是电影最重要的部分。被剧透会严重影响观影感受,想要保留悬念的朋友,可以先选择关注鲤鱼,这部里面的三个故事,有很多值得讨论的地方,看过电影再来看鲤鱼嘚啵嘚,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电影是时间与空间的艺术,蒙太奇是影像语言特有的表达技巧。对于口语和文字来说,还原电影的故事线能做到,但是与电影语言的表达方式,绝对是两回事。换言之电影解说和电影图文故事,只能将电影的故事情节讲述出来,却无法把握电影艺术的精华所在。

这部电影中导演使用了大量碎片化的线索布局,三个故事在不同时间线的伏笔,观众在看完整部电影之后,需要脑补加以整理,才能清晰理解故事的全貌。该片算不上热门,豆瓣标注看过的人数一万多一点,有些网友觉得电影的故事云里雾里。主要是因为在看电影时,遗漏了导演铺垫阶段挖的坑,而导致最终故事缺乏连贯性。

下面鲤鱼用平铺直叙的方式,按照从前到后的时间线,剔除电影中时空蒙太奇技巧,完整解读这部电影的三个鬼故事。

电影采用规整的传统格式,有序章有尾声。序章部分电影给出很多的重要信息,1979年在给医学院学生讲课的老教授,就是37年前在安生医院的学生朴振南。

他给学生上课时放映的,是1942年金东原医生给日本的平井将军做手术的影像资料。

在与女儿的聊天中,朴振南说自己的一生有过两次婚姻,女儿的生母死于难产,继母也早早过世,两段婚姻持续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一年。

这个桥段中观众可以看到一个身穿日式学生服的少女,安静的坐在朴振南身边,但是朴振雄和女儿都视而不见。这是导演在这部电影中频繁使用的一个技巧,观众视角、某一位角色视角和其他所有角色视角之间的来回切换。也就是有的画面观众可以看到,电影中的角色看不到;有的画面只有一个角色和观众可以看到;还有一些画面只有一个特定角色自己无法看到。电影中这种视角的无缝切换,是让很多观众产生困惑的原因之一。

安生医院即将被拆除,看着女儿送来的旧相册,朴振南的思绪回到了三十七年前。

1942年年轻的朴振南刚刚开始学医,他自幼父母双亡,在养母的精心照顾之下长大。进入安生医院学习,也是为了实现养母对自己的要求,从心底他对医学不感兴趣,真正喜欢的绘画。

养母来到医院告诉朴振南,自己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女孩,养母希望两人在春天能够完成婚事。虽然朴振南只是很小的时候,与这名女孩见过面,心中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可是为了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他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一名来自日本的军人,在朝鲜境内被残忍的杀害,随身携带的机密文件却完好无损,这让宪兵队长对于杀人动机感到十分不解。

朴振南陪同女医生仁英进行尸检。作为一名菜鸟,好不容易坚持到了最后,恶心的气味和血腥的场面,让朴振南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拼命的呕吐。

一对少男少女殉情自尽,女孩的尸体在冰冻的河中被找到后,送到了安生医院的停尸间,男孩的尸体则一直没有找到。

几位同学都传说,刚刚送来的少女尸体十分美丽,在医院值班的朴振南忍不住掀开了裹尸布一看究竟,一枚戒指掉在了地上,他拾起来想给尸体重新戴上,尸体的手指肿胀已经戴不进去,他只好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朴振南无聊的时候,会把戒指拿出来把玩。孤独的时候,会跑到停尸间自言自语诉说心事,少女的尸体静静的躺在一边无声的倾听。

当朴振南独自在停尸间的时候,养母走了进来,看着少女的尸体也称赞这是个美丽的女孩子,还说一起殉情的男孩尸体仍然没有找到,女孩也会觉得很孤独吧。养母询问朴振南的出生时间,朴振南如实告诉了养母。

恐怖片的三大法宝是,视觉冲击力、气氛营造和强烈的心理暗示。前两种是全世界通用的,不会因为地域和民族的不同而产生障碍。心理暗示不行,与文化传承有着密切的关系,也就是说,一个让东方人细思极恐的故事,对欧美的观众来说,没有任何感觉是很正常的,反过来也一样。

比如这里的出生时间,对于东亚的民族来说, 意味着生辰八字,是绝对的重要机密。如果是古代,谁要是私下里打听皇上的出生时间,一定是满门抄斩的大逆之罪,不灭九族是圣上开恩。再比如去泰国旅游,一个不男不女的神秘人,拿走了自己的一绺头发或剪下来的脚指甲,估计有人会被吓得睡不着觉了。这是东亚人几千年来对于巫蛊文化的恐惧,西方则没有,当然不觉得害怕。

养母走后朴振南再次尝试给尸体戴上戒指,这次很容易的就带上了。

他走到外面,看见一位女尼正在主持一场法事。

当朴振南再次回到停尸间,进入到充满幸福的幻象之中,少女的尸体复活了,并与之结为了夫妻。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在四季交替的岁月里,两个人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

电影中的这个镜头十分精致。一个无缝剪辑的推镜头,榻榻米上是两人温馨的生活画面,推到日式拉门之前,拉门打开,日式屏风和色彩的变化,象征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时光荏苒。

好梦由来最易醒,朴振南从幻境中苏醒,发现自己赤身的和少女的尸体相拥在一起。

另一边女尼主持的法事已经结束,焚烧的两张照片,赫然是死去的少女和朴振南,朴振南的养母向女尼表达了谢意。

原来养母想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自己的养子,未成想女儿早已有了心上人,为了反抗包办婚姻,女儿和心上人结伴殉情自尽。控制狂的母亲,即使女儿到了阴间,也要拆散殉情的二人,请来女尼主持了朴振南与少女的冥婚。养母得到了朴振南的生辰八字,冥婚仪式完成之后,少女的尸体接受了朴振南的戒指。之后的三十七年里,少女的亡魂一直守候在朴振南的身边,虽然没有加害自己的丈夫,却不允许其他女人靠近,朴振南的两任妻子先后死去。

这里鲤鱼把电影的尾声部分,挪过来一起交代了。安生医院被拆除的当晚,朴振南知道自己死期已至,才发现三十七年来自己并不孤单,少女一直陪伴着他,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停尸间里自己一刹那的幻觉,才是死后的永恒,少女的灵魂一直等待着他,前往永远的二人世界。

第二故事是三个故事里最简单的一个。

一场惨烈的车祸,车中的三人,继父和母亲都重伤不治,可是小女儿朝子却毫发无损的幸存了下来。

虽然朝子的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但是目睹亲人惨死,让她患上了严重的惊厥症和失语症,恐怖的噩梦严重损害了她的精神健康。

负责治疗朝子的李医生,童年时也发生过意外落水,一位农民在抢救他时不小心也坠入水中。在长达一夜的时间里,落水的农民一直鼓励他坚持下去,一定会有人来救他。第二天获救的时候,大人却告诉他农民其实早已死去。李医生坚信朝子和自己一样,幸存下来是个奇迹,所以对她的治疗更加的用心。

在李医生的细心照料之下,朝子的记忆渐渐苏醒。朝子的母亲结识了一个男人松本,母亲再婚之后,与松本生活在一起的朝子,竟然对继父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一家三口开车出行,朝子看到母亲与继父的亲昵动作,心生嫉妒从身后抱住了继父,并且与母亲争吵了起来。雪天路滑,松本分神的瞬间,撞上了路过的朝鲜老人。松本飞出车外当场死亡,伤痕累累的母亲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朝子抱出险境然后倒地死去。回想起了事情的经过,朝子意识到自己就是这场惨剧的罪魁祸首。

看到朝子的记忆恢复,李医生本以为病情会有所好转,事与愿违,朝子惊厥症再次发作,李医生虽然竭力抢救,可还是无力回天,朝子最终死去。

李医生拿着朝子遗留的照片,来到了朝子母女与松本相遇的地方,神情恍惚的他被驶过的汽车撞到,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医生的最终结局会在第三段的故事中有所交代,他被送回安生医院抢救,弥留之际,他看见朝子一家三口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朝子轻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第二段的故事是整部电影中最单薄的部分,逻辑上也说不通,一个有恋父情结的少女,先是迷恋自己的继父,还比较容易说通,后面和李医生的瓜葛则显得有点牵强仓促。

这段中最亮眼的是扮演朝子的小演员,导演一定对于她的演技极为认可,大量面部特写的长镜头,可以看出导演对于演员极为信任。

鲤鱼觉得第三个故事是电影最精彩的部分,导演运用大量的电影技巧,增加了悬念的迷惑性,在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完成了几次强有力的反转,当谜底揭晓以后,观众会发现,导演在电影前面的部分,为结局预埋了很多伏笔。

再次友情提示后面会有完整剧透,想要保留悬念的朋友,可以先选择关注鲤鱼,看过电影再来看鲤鱼嘚啵嘚。

故事的起点是从朴振南和女医生仁英,给被杀害的日本军人做尸检开始,这名军人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名死者。

不久之后一名朝鲜逃兵的尸体被发现,从死者的伤痕判断,两起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金东原与仁英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丈夫金东原觉得妻子形容憔悴、神色异常,有些为妻子担心。

一次金东原举起台灯,给妻子看雪花球的影子时,发现妻子仁英在台灯的照射下没有影子,这让金东原震惊不已。

除了时空之外,电影还被称为光影的艺术,电影中的这个桥段,在明亮的光线之下,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妇玩闹嬉戏,却让观众越来越感到恐惧。

电影的镜头回到一开始,金东原医生给平井将军进行开颅手术的画面,与朴振南70年代,给学生放映的黑白纪录片不同,这次是彩色的画面。

手术的过程中,日本军人忽然从麻醉中苏醒,然后面目狰狞的举起一把手术刀,向金东原刺来。危急关头妻子仁英挡在了丈夫身前,手术刀深深的刺入到了仁英的后脑。回忆起一年前的这个画面,金东原意识到自己的妻子已经死了。

即使已经知道了妻子已死,但是金东原仍然可以真实的感受到,妻子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这让金东原既感到困惑又庆幸,但是没有一丝恐惧。

金东原深情的对妻子说 “不要离开我,就算我死了,我也在你的身边”。

可惜人鬼殊途,长相厮守只是金东原一厢情愿的想法。不久之后深夜苏醒的金东原,跟随仁英来到野外,目睹了妻子杀害第三名受害者。

第二天当金东原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痕时,妻子瞬间消失。作为一名权威的神经外科医生,金东原意识到妻子只是幻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双重人格。

知道了连环杀手就是自己,金东原先打电话给宪兵队的秋山少佐,承认了自己就是杀人凶手。并给秋山留下一封信说明原委,然后将自己捆绑在床上,防止自己再次发病时会失控杀人。

接到电话的秋山,带领宪兵赶到了金东原的家中,开门接待他的却是仁英,看到了金东原留下的书信之后,秋山正感到困惑之时,仁英举起利刃刺伤了秋山然后逃走。

负伤的秋山匆忙赶回安生医院,金东原在停尸间内,正要对一名医科生再次行凶。

已经缕清思路的秋山,大声说出了真相。一年之前在日本的手术时,为了保护妻子,被鬼子刺死的其实是金东原医生,患上精神症的是妻子仁英。

无法面对残酷的真相,仁英将利刃刺进了自己的咽喉,说了一声好孤单后黯然死去。

双重人格角色身份的逆转,是第三段故事中最为关键的所在。类似的设定,我曾经在綾辻行人的一部短篇小说集《怪胎》里看过,不知道导演有没有读过这部小说。比之小说,电影在讲述这样的故事时,有着更大的优势,主观视角的不断切换,对于观众来说具有更大的欺骗性。

虽然这部《奇谈》走的是恐怖惊悚的线路,实质上却是三个关于孤独的故事。

面对孤独

有人选择默默的等待,

有人选择偏执的占有,

有人则会陷入疯狂。

非常精彩的一部电影,强烈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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