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风水故事之“油灯定穴”
三苏是中国宋代闻名于世的才子之家,他家在四川省乐山市仁寿县境内,在他的祖上也有一则有趣的风水故事。苏洵苏老泉的祖父当时是一个出家人,号白莲道人,他有一个至交朋友叫蒋山,是当时著名的风水师,蒋山每两年遍游名山大川一次,寻龙布穴,回来后都要到白莲道人的道观中静养修行。
有一天,蒋山正与白莲道人下棋,突然蒋山问道:\"你想得风水宝地吗?\"白莲道人还没有开口,蒋山又接着说道:\"这次我云游回来,寻得两块风水宝地,一块地可以大富比石崇,另一块地可以大贵于天下,做到宰相,这两块地我只能送你一块,你自己选吧。\"
白莲道人想了一下说道:\"我是半路出家,家中还有儿子在读书,不想奢求什么富贵,只要子孙贤能就心满意足了\"。
蒋山想了想道:\"这两块地均不适合,不过前次在彭山县的象耳山,寻到一块佳地,会出盖世的文章秀士,我就把它献给你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去看看。\"
白莲道人听后心中很高兴。于是,第二天天刚破晓,两个人就出发了,经过十几天的路程,来到了彭山县象耳山的风水穴位之处。
此地四山环抱,来龙如大将军出阵,匹马单刀,贪狼峰起龙顶,绿油油的小树秀丽动人,明堂开阔,前面案山层层相朝,向上一支文笔秀峰,直插云端,一勾小溪水从林间曲曲而来经向上而消于左后方,站在山峰上一声轻啸,空峪震荡,声音清澈幽旋,久久在峪中回荡。
穴场在山峰顶端,大背葬法的常理(在风水术语中称'顶天穴'),穴位处略开一米来大的小窝,四面青草依依,微风悠扬,白莲道人的衣带随风漂荡,他见此景心中好不高兴,但又叹道:\"穴高只怕八白摇\"。
地师蒋山见状已知他的心意,于是蹲下身去从袋里拿出一盏油灯,用火材点燃后轻轻地放在那个,虽然四面来风,但灯火纹丝不动,蒋山手指放灯之处说道\"此处就是佳穴之位。一步也不能离开,葬在这里你家才能出文章盖世之士,其余地方均不能成穴,不信你就试试\"。
白莲道人为了稳当,就在自己认为可以立穴的地方,用油灯反复地测试,灯火均会被风吹灭,此时他才真正地叹服蒋山高超的风水之术。
一年过去了,白莲道人的母去世了,他就将其葬在蒋山所点的穴位中。不久,蒋山又来到道观,并与白莲道人一起再去考证他母亲的坟墓,蒋山看后叹道:\"你这还有一点小的差误,我帮你纠正一下。\"
于是,蒋山就做起自己的法事来,并在坟头的左边添了不少土。
事过几年,白莲道人的儿子苏洵就以文章出仕了,并连出了苏轼、苏辙。他们都是以诗词歌赋名振天下,在\"唐宋八大家\"中,仅苏家就占了三位,这个\"油灯定穴\"的故事,至今还流转于四川各地。
这说明风水术在中国民间与朝廷中占有相当高的地位,在风水的诱惑与风水先生的指引下,即便是清心寡欲、淡泊名利的白莲道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他虽说不为子孙富贵,但求子孙贤达,而这只不过是他掩饰自己,以免被世人看轻。
但他此举却为中国文坛推出了三位巨才,其贡献也是很大的。当然,除了风水的作用外,那就是三苏平时的艰苦努力与他们所赋有的特殊天分,才使他们成为傲世之才。
古人用来照明的油灯、省油灯、蜡烛,各有什么不同
自从人类发现了“钻木取火”这个大自然的奥秘,人类便结束了黑暗史。但是在1879年爱迪生发明电灯之前的千百年,中国古人又是怎样照明的呢?
整个人类社会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依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一自然规律来生活的。太阳,是照明的唯一工具。月亮的光芒比起太阳就微弱了许多,不过古人对月亮也是情不自禁的喜爱,诞生了“花前月下”等和月亮有关的浪漫桥段。因此中国古代文人墨客对月亮情有独钟,写下了与月亮相关的许多诗篇。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里发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的感叹,苏轼拿起酒杯第一想到的便是“明月几时有?”但是论及真正意义上的照明工具,太阳、月亮都是大自然的恩赐,不能体现人类的创造价值。
图1 马麟《秉烛夜游图》
点灯点的是何物?说起中国古代的照明工具,第一想到的就是油灯。《楚辞》中有“兰膏明烛,华容备些”之句,说明战国时代就有油灯。当时油灯的燃料是动物油脂,原材料有限注定只能是少数人享用。奢侈一些的,还可以在油脂中加入香料,燃烧时伴有袅袅清香,遮住油脂燃烧散发出的难闻气味儿。
后来发展到植物油脂,这虽比动物油脂资源多,使用人群扩大了,但仍然普及不到普罗大众,穷人就更别奢望了。就像匡衡、车胤、孙康这些又好学却穷的点不起灯的人,只能是靠各种奇葩办法来照明,为自己换取夜里读书时间,如匡衡“凿壁偷光”蹭邻家灯火;车胤用纱布做口袋捕捉萤火虫来聚光照明;孙康借雪的反光来读书(忽略雪盲症)。
图2 古代油灯
普通百姓点灯燃不起油脂,用的是植物做的灯芯,取材较为广泛。汉代以前是点柴禾照明。有个故事说一个叫颜叔子的单身狗独自生活着,偏偏他邻居是位寡妇。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寡妇的屋子被风雨摧毁,跑到颜叔子家求救。颜叔子收留了她,但又考虑到孤男寡女不妥当,于是让寡妇拿着灯烛照亮,柴禾烧没了就取屋顶的茅草来照明,总之是拒绝黑咕隆咚的诱惑。
到了汉代,灯芯大都是麻秸等硬纤维。《齐民要术 种麻子篇》里提到过“苴麻子”是“捣治作烛”的材料。古代名著《儒林外史》中的明代吝啬鬼严监生临死都不忘提醒家人:灯里点的是两茎灯草,太浪费啦!可见到了明代还是燃灯草心。
为了节省照明费,老百姓开始追求“省油灯”。这种灯出现在宋代,原理很简单,就是在灯盏里放水,保证燃油过程中盏内温度不高,达到省油目的。
图3 省油灯的剖面图
蜡烛原来是奢侈品“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剪烛”在诗人笔下成了富有情调的妙事。蜡烛的使用从西汉著名文物长信宫灯可见一斑,所以有“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之说。
长信宫灯是盏青铜制作的艺术灯,造型是一个双膝跪地的宫女,皇室成员使用,被誉为“中华第一灯”。灯盘中心有插蜡烛的钎,最独特的是有防污染的环保设计,说明古人的理念很先进:宫女膝下的水盘用来过滤灯烟中的尘埃和异味,从而达到减轻室内污染、避免熏黑墙壁和器物的作用。
图4 西汉长信宫灯,中国汉代青铜器
东汉晚期的墓葬出土文物里出现了蜡台。汉代蜡烛短粗状,是黄蜡制作的,即蜂蜡,注定产量不高。据说土豪石崇家“用蜡烛作炊”,做饭烧的不是柴禾而是蜡烛,这也是炫富的一种手段!
到了唐朝,蜡烛身材变得修长起来,呈长管型。不过蜡烛仍是达官贵人使用的,没有“飞入寻常百姓家”。所以唐诗里写到的蜡烛“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蜡烛有情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等等,可能更多的是诗人的遐想。蜡烛奢侈难得更易催生古人对蜡烛所营造的浪漫气氛的追求。
图5 汉代蜡台
宋代蜡烛携带、使用都方便,燃烧时间较长,亮度大于油灯。北宋开初的“烛影斧声”之谜中就有蜡烛的身影。这时的蜡烛是白蜡做的,取自蜡虫的分泌物,而且是中国特产,所以被称为“中国蜡”。白蜡的优点是可塑性强,又有一定硬度。蜡烛可以做得长长的,中间有烛芯。成亲时点的那种细长“花烛”让洞房充满情趣。《水浒》中武松去鸳鸯楼复仇,他踏入楼时只见“只见三五枝画烛荧火,一两处月光射入,楼上甚是明朗”,蜡烛和月光让他能清楚看见仇人们坐席的方位。
宋人制作蜡烛的原料还有乌桕油脂、石油等,尤其是石油为原料制作的“石烛”,和今人石蜡制作的差不多。石烛的照明效果更好,而且一支能顶三支普通蜡烛,缺点是烟太浓。
宋代蜡烛有贵的也有便宜的,贵的每根售价大概在150至400文不等,够一个下层平民吃两三天的。普通大众使用的是20文一根的蜡烛,用白桦树皮裹着蜡油做的。元宵节灯展在宋代很流行,“东风夜放花千树”、“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宋江就有看灯的爱好,从清风寨看到汴京城。花灯里点的廉价的蜡烛,要是150一根,这免费灯盏的成本也忒大了吧?
图6 宋人摹《韩熙载夜宴图》中所使用的蜡烛
《红楼梦》里黛玉曾送宝玉一盏玻璃绣球灯,“黛玉笑道:‘这个天点灯笼?’宝玉道:‘不相干,是明瓦的,不怕雨。’黛玉听说,回手向书架上把个玻璃绣球灯拿了下来,命点一支小蜡来,递与宝玉。”贾府里的这种灯具是富贵人家才有的,普通老百姓点个灯笼就足够了!
古装剧里常见到打更人巡夜时敲着梆子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古时照明工具使用的同时,要求人们的防火意识也得绷紧了弦。
文:刘樱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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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记忆中无处不在的油灯,你知道几种?
每当夜幕降临,无数绚丽的灯光
便会从大街小巷中亮起
为匆匆的行人点亮回家的路
不过,在生活拮据的年代
人们是没有这么好的照明条件的
闵行老一辈人的少年时代
是用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古老灯具
度过漫漫黑夜的
今天,就让小编为你讲讲灯具的演变吧~
那时最普遍使用的是油盏灯。粗制滥造的陶质灯檠上放一个上过釉的棕色小盆,盆内盛着浅浅的菜油,放上几茎灯草,点上火便是一盏灯。有的家庭要省油,便只燃一根灯草,若要明亮些,就同时燃两三根灯草。灯草须常常从油中挑出来一点,才能保持亮度。
关于做芯子的灯草,其实还有些趣味在里面。有时,灯草上沾了杂质,就会忽然爆亮,便是民间故事中常说的“灯花”,被人们认为是一种吉兆。
大约在上海解放前后,家家户户都改用起煤油灯来。简单的煤油灯叫“出蓬火”,不加玻璃罩,一根火苗烟熏火燎地,满屋子都是煤油味。在这种“出蓬火”下做功课,一不留神,常被烧焦头发或眉毛。时间长了,鼻孔都被熏黑了。于是有小孩子念书的人家又改用有玻璃罩的煤油灯,俗称 “料泡火”。
“料泡火”明亮不冒烟,还可随时旋动灯芯调节亮度,比“出蓬火”要好上许多,但灯罩部分需要每天用布条擦拭。先向玻璃罩内呵一口气,待玻璃蒙上一层雾,乘潮湿赶紧擦。大人的手大,伸不进去,于是擦灯罩常常让小孩子做,小孩的手指短,中间擦不到,便用一根筷子卷着布条擦。
“料泡火”还有一个极妙的用处,可以用来在蚊帐里捉蚊子。把上端的口子悄悄移近蚊子,蚊子被烫便毫无招架地跌落进料泡口。如果跌进去的是苍蝇,便嗡嗡地乱叫乱跳,直至挣扎不动。在蚊虫盛行的夏夜,这是每户人家临睡前必做的“功课”。
20世纪50年代初,一些小镇上开起“发电厂”,给蓄电池充电。于是许多家庭买了电瓶,等电珠发红时,就送到“发电厂”交一角钱,充一天电。傍晚时分,人们纷纷到“发电厂”拎回一只电瓶,也是小镇的一种奇特景观。
若赶上开会或是家中操办大事,人们便用“汽油灯”来照亮。其实这也是煤油灯的一种,不过它的亮度已经接近电灯了。当时唱“小热昏”卖梨膏糖的江湖艺人晚间开场,用的便是这种灯,附近居民就在明亮的“汽油灯”下津津有味地听着《顾鼎臣》等钹子书。
大约在60年代前后,又出现了“沼气灯”。那时的人们生活并不富裕,用不起橡皮管,便把打通了节的芦苇秆连接成气管使用,也算是一个“奇迹”。后来有大批城里干部下乡,又把“电石灯”(又名“乙炔灯”)带到乡下。“电石灯”有一个造型奇特的灯芯,像是泥做成的,上面布满小孔。在灯肚里扔一把电石,加进水便可点燃。
1958年,七宝镇居民家中亮起电灯
直到20世纪60年代初,乡镇才普及电灯,人们自此才真正告别那些奇奇怪怪的灯具。不过那些与灯具为伴的晚间时光,却并未随之淡去,时而忆起,仍有怀念。
95%小学生不认识蜡烛?没事,我们的祖先也没用过
昨天,一位杭州70后教师的意外发现登上报纸。考虑到70后和80后依然是网民的主体,我很理解为什么这则新闻成为全网热搜:
钱江晚报12月20日报道,孙老师在杭州一所热门公办小学教科学,有20年的教龄,这周竟然被一个三年级小朋友问傻了!
当天,她上的是实验课,因为要研究材料的沉浮,所以给班里每个小组发了一根白蜡烛,让学生们把蜡烛放在水里,观察蜡烛的浮沉。实验做到一半,有个学生跑到她身边,拿着蜡烛偷偷问:“老师,这个是什么?”
后来给另一个班上课,孙老师留了个心眼,实验前就指着蜡烛问全班:“有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第一个举手的同学说是塑料条,第二个同学倒是答对了,但根据举手情况,她发现班里95%的同学不认识白蜡烛。
让孙老师哭笑不得的是,即使告诉学生“这是蜡烛”,仍有孩子在实验报告里写“蜡烛是塑料做的”。也就是说,这些孩子根本没明白蜡烛是用什么做的,用途是什么?
“以前上课也会用到蜡烛,所以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学生都认识。直到那个学生偷偷来问,我才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孙老师说。
https://www.guancha/politics/2018_12_20_483915.shtml
机制白蜡烛正在逐渐远离中国人的生活,以后的小孩子要体会“味同嚼蜡”的感受,怕是只能去偷吃蜡笔。然而,70后和80后也不必感慨历史消逝,这只是现代化进程又翻过了一页而已——貌似很落后,很“传统”的白蜡烛,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也是70年代“刚刚”用上的现代产品。
1“蜡”是什么
“蜡”字是“虫+昔”,“烛”字是“火+虫”。这两个“虫”字揭示了蜡烛的起源。汉朝《说文解字·虫部》指出:“蜡,蝇䏣也。”这里的“䏣”,也就是“蛆”。由此可知,当人们最初用“蜡”描摹事物时,应该指的是外观白色或浅色,带有可塑性,类似凝固油脂的东西。
最早的稳定照明用具是涂抹油脂的干柴,即火把。大约在公元前后,人们发现蜂蜡燃烧不会像动物油脂那样产生刺鼻气味和浓烟,开始用蜂蜡照明,这就是蜡烛的起源。
蜜蜂分泌蜡造窝
除此之外,我国还出产一种白蜡,又名虫蜡,也被称为中国蜡,是由一种半翅目昆虫白蜡虫(Ericerus pela)产生的。白蜡虫的雄性幼虫寄生在女贞木、白蜡树(白蜡树本身并不产蜡,是因放养白蜡虫而得名)等植物上,分泌出一种性质十分优异的动物蜡。
白蜡虫成虫,待收获的白蜡树和制成的虫蜡蜡片
基于这两个原因,蜡烛成为一种和“虫”紧密挂钩的物质。
其实,除了蜂蜡,古代还有另外一种接近于现代蜡烛的生物产品——鲸油。和其他动物油脂不一样,鲸油点燃后像蜂一样无异味少烟,而且火焰明亮,质地也十分坚固,是非常理想的蜡烛材料(因为鲸油的氢化程度更高)。传说秦始皇地宫中的长明灯就是鲸油。但在大航海时代到来之前,鲸油可是非常稀罕的东西,还不如去偷蜜蜂的蜂窝靠谱。所以“蜡”字的左边最终是“虫”不是“鱼”。
随着远洋航海技术的发展,十七世纪中期出现了商业化的捕鲸船队。就像《白鲸》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捕鲸船载着水手们满世界航行,冒死与大海和巨鲸搏斗,主要的目标就是制作蜡烛的鲸脂。捕鲸作为北美的的第一个“优势产业”,为美国后来的建国与发展积累了第一桶金。
美国人杀鲸鱼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改变了蜡烛的定义。1860 年,在讨论伦敦大都会煤气协议时(Metropolitan Gas Act),人类首次尝试要给光亮度定义一个国际标准单位。最终采用的标准是:六分之一磅(抹香鲸)鲸脑油蜡烛在每小时燃烧120 格(grain,约7.8 公克)时所发出的亮度,即为1烛光单位(坎德拉)。虽然光亮度标准单位之后又被重新定义了好几次,但还是和最初的定义相去不远:1鲸脑油烛光约为0.981标准坎德拉。
如果说抹香鲸成就了美国,那么美国19世纪兴起的石油工业的则拯救了抹香鲸。从石油中提炼的石蜡成本极其低廉,再掺上从动植物油脂中提炼出的硬脂酸,便可以制成品质不输与蜂蜡、虫蜡和鲸油的蜡烛。中国70后,80后熟悉的白(石)蜡烛,这时候才终于出现。
除了动物蜡与矿物蜡之外,还有一类植物蜡,包括棕榈蜡、小烛树蜡、米糠蜡、甘蔗蜡、月桂蜡、蓖麻子蜡、西蒙德木蜡、漆蜡、大豆蜡、杨梅蜡等许多种类。但植物蜡产量有限、提取不易,因此多用于药品、化妆品等更高附加值的用途,而非用于制造蜡烛。只有热带棕榈蜡的产量还算不错,但在古代也不是主流。
2蜡烛与油灯交织的历史
在电灯和电网普及之前,人类所有在夜晚获取光明的手段,离不开一个“火”字,具体来说,就是蜡烛或油灯。
和老式油灯相比,蜡烛更明亮,也更安全。如果需要把移动光源放进灯笼,固态蜡烛也远比液态燃料便于携行。所谓“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可见越是有夜间生活需求,人们也就越倾向于使用蜡烛而不是油灯。
但是,点蜡烛可要远比点油灯花费更高,即便不用那些掺入香料的贵重香烛,只用普普通通的蜂蜡,制造蜡烛也相当不容易。元代之前没有养蜂的蜂箱,蜂蜡都是采集半野生“石蜜”的副产品,普通人是消费不起的。唐诗有云“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这是达官贵人才有的待遇。宋代白蜡虫养殖开始普及,压低蜡烛成本,也得是富裕市民才能点蜡烛。
蜂蜡昂贵,而且古代的蜡烛点着也不怎么省心。因为动物蜡偏软,很容易受热而弯曲变形;二是烛芯用棉线搓成,火焰中心温度低,烛芯由于炭化无法燃尽,会越来越长,必须用剪刀将过长的残留烛芯末端剪掉。这就是古诗中“剪烛”的来历。直到1820年,法国人强巴歇列发明了多根棉线编成的烛芯,燃烧时会自然松开,末端分散翘到温度较高的火焰外侧,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基于这些理由,点蜡烛还是点油灯,长久以来都是区分家庭贫富的标准之一。其实大多数人家点油灯都是奢侈品,一般烧不起豆油,只能用火焰更昏暗、油烟更呛人的菜油灯。见过老式油灯,才能体会何为 “一灯如豆”。在这么一点光亮下读书,需要强大的决心和毅力。至大多数没有读书需求的中国农户,不要说蜡烛,连点油灯甚至都太奢侈,夜间穿衣、下地、寻物的时候,往往是从炉灶里掏摸出一根未燃尽的柴火棒挥舞,借助余烬的光亮凑合一下。
现代也有很多油灯爱好者,或是某些读者家里还有能用的老油灯,点燃这些油灯后,你可能会觉得我上面的说法夸大其辞——明明油灯的亮度又稳定又柔和,你说不如电灯可以,说蜡烛都比不过,不是侮辱人吗?
然而,就像我们熟悉的白色石蜡蜡烛是现代工业技术的产物一样,油灯这一器具样式,也在20世纪初——爱迪生发明电灯以后——凭借现代工业技术进化出了 “完全体”——这就是美孚煤油灯。煤油火焰明亮,透明的玻璃灯罩既能挡风又不影响照明;螺纹结构的机关灯头可以调节灯芯高度控制亮度;通过机构定量注油不仅方便而且安全。在所有电网不完善的国家(包括美国自己),美孚煤油灯都大受欢迎。直到今天,收藏把玩美孚灯,也是中国小圈子里的雅嗜。对于上世纪的中国平民来说,这简直就是划时代的科幻产品。
所以,美孚煤油和美孚油灯迅速打开了中国市场,清末上海滩买办叶澄衷拿到美孚的独家经营权,十年内就成为中国首富。抗日战争前,中国每年稳定地进口2亿加仑煤油,平均每个中国人每年要烧1-2升进口煤油,成为外汇流出的重要项目。蜡烛自然不是平民照明的主要选项。
明火照明的终极敌人当然是电灯。下面是电影《巴里·林登》的仿古场景截图。明明点燃了这么多蜡烛又加上了大光圈镜头拍摄,习惯了电灯照明的现代人仍然会觉得昏暗不已——1盏普通的 40 瓦日光灯,亮度约相当于2000多支蜡烛。
灯泡是廉价消费品,电灯的普及主要取决于电网。中国在70-90年代基本普及了农村电网,所以,在70后、80后的记忆中,电灯已经是照明的绝对主力。
3记忆中的白蜡烛
从前面的描述可以看到,在人类历史的大多数时间中,蜡烛都是一种奢侈品。近代以来,先是大航海时代的捕鲸业,然后是工业时代的石化产业,两次压低了蜡烛的价格,让它更“亲民”。然而,工业化本身又给蜡烛制造了两个强大的竞争者——现代煤油灯和电灯,所以真正的蜡烛时代主要对应大航海时代的鲸油蜡烛。
中国偏偏错过了大航海时代,一步就从古代油灯时代跳到了第二次工业革命时代的电灯和煤油。所以,从古至今,中国平民家庭从未把蜡烛作为照明主力,绝大多数家庭的孩子如果有机会见到本文开头引用的实验,也会好奇地问“(白)蜡烛是什么?”
真正的中国蜡烛时代,恰恰是电灯时代早期的一个过渡。
中国从70年始普及农村电网,但直到21世纪,电网的稳定性都很差。我生活在电力供应充足的工业小镇,80-90年代每个月总要有两三次停电,农村的电力供应更是紧张。所以,即便电灯打倒了煤油灯的主力照明地位,中国人依然需要可靠的应急照明设备。
在这之前,中国已经开发了大庆油田,在大连、兰州等地建设了一系列炼厂,生产出了廉价的石蜡和煤油,但很显然,与其在家里保存容易挥发的煤油,不如买几根同样便宜的白蜡备用。所以,大多数家庭安装了电灯,丢掉煤油灯,却保留了蜡烛备用。这可能是中国历史上蜡烛最普及、最常见的时代。此时恰逢80后、90后网民的童年,所以我这一代人会觉得蜡烛是“传统”的照明用具,一方面深恨蜡烛不能用来看电视,另一方面又觉得烛光下的晚自习分外浪漫。
现在,80后、90后渐入中年,00后乃至10后开始上学。面对课本里的蜡烛模型,80后教师诧异于00后学生们看不懂,这其实是把自己经历过的“不一般”当成了“一般”。
当然,我理解这种诧异心态。因为白蜡烛看起来没有半点科技产品的样子,倒是很有几分“自古以来”的意思。所以,我们不会因为BP机、5寸软盘的过时而奇怪,但对于看起来“土气”的白蜡烛,倒是会有一点“怀古”之心。
然而,对比一下功能,白蜡烛在当代的对应物应该是另一个过渡性产品——充电宝。手机没电的时候,我们用充电宝来保持和朋友的联系,保持刷微博消遣;30年前,停电的时候,我们点燃蜡烛写信,读书下棋。再过十几年,手机和手机电池都可能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那时候的小学生做应用题的时候,也许会问他们的老师:“什么是充电宝?”
我很期待早点看到类似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