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坏种(完结)
那天诊所来了一位患者。
一位自杀了十次都未遂的患者。
最后家属实在受不了了，几个亲戚一起拖着她来看心理医生。
直到我看了她的日记本，才终于知道了她一直自杀的秘密。
01
［医生，救救我的孙女吧］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她一边看向自己的外孙女，一边叹气。
口吻中尽是无奈与疲惫。
我顺着她的目光朝女孩看去。
女孩坐在长椅上，就静静的看着诊所窗户外的白云。
眼神淡然无比，整个人都仿佛没有一丝生气。
唯一醒目刺眼的，就是她手腕上的绷带，上面还渗着鲜红的血。
这个女孩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我和她的外婆一直在交流病情，可她却当没听见似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坐在那儿，就好像一个独立的世界。
她走不出来，别人也走不进去。
［我需要了解病人的情况。］
我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看着女孩的外婆。
一说到这，女孩的外婆就有些绷不住了，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沙哑着声音告诉我。
她说孩子是撞鬼了！
02
以下为外婆视角。
事情要从小柔十六岁那年说起。
小柔是独生女，从小成绩优异，活泼开朗。
家境良好又热情大方的小柔从小就很受喜欢。
意外就发生在中考过后的那个暑假。
那天夜里，大雨滂沱。
小柔吃过晚饭后忐忑的坐在电脑桌前刷新着中考成绩。
没有意外，小柔考进了本市的重点高中。
小柔开心的跳了起来，她激动的跑去客厅，告诉了父母这个好消息。
大家都很开心于是决定晚上一起出去搓一顿宵夜。
虽然雨很大，但是也挡不住这一家三口的热情。
烧烤上桌后，小柔的父亲又点了两瓶酒和一瓶橙汁。
小柔没多想，下意识的就拿过了那瓶橙汁。
可父亲却拦住了她的手，将一瓶酒递给了她。
小柔好奇道，妈妈不喝酒吗。
可她的父亲却只是笑了笑，有些隐晦的说了句妈妈现在不能喝酒。
小柔没多想，以为是待会母亲来开车，所以不能喝酒。
她接过父亲手里的啤酒，和父母一起举杯碰了一个。
此刻的小柔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烧烤吃完了，酒也喝完了。
这时父亲抓过小柔的手，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她。
小柔喝过酒了，脸也有些红红的。
虽然她有些晕晕的，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她想会是最新款的手机吗？
还是答应让她和同学一起去海边旅行？
可父亲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就让小柔懵了。
［小柔，你要做姐姐了！］
这句话话像一个炸弹，在小柔的脑子里炸开，不断的循环播放。
［你放心，阿爸阿妈不会偏心的，你在我们心中永远都是第一名的宝贝，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不会偏心弟弟的］
小柔听不见父亲的话了，她只看见了父亲红着脸高兴的笑，看见母亲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小心翼翼的问她的想法。
即使这样，小柔还是捕捉到了父亲嘴里最重要的信息。
［弟弟？］
小柔楞楞地看着父亲，呆呆地问了一句。
［是呀，已经四个月了，找人看过了，是个弟弟，本来之前想告诉你的，不过怕影响你考试所以没敢说，现在好了，我们家马上要迎来一个新成员，你也考上了重点高中，以后我们一家四口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小柔，阿爸阿妈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姐姐的！］
父亲说的慷慨激昂，小柔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的酒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盯着母亲，说要她打胎。
母亲愣住了。
［你要当姐姐了，你不高兴吗？］
母亲摸着肚子稍微退后了一步。
可这一幕偏偏刺激到了此刻的小柔。
［我为什么要高兴？
你们怀孕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都十六岁了，你们还生二胎？
你们这是给谁生的？
给我生的对吧！
你都40多了，高邻产妇了你还生？
生下来你们不在家，还不是我带，等我结婚了，他才不到十岁，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
小柔红着眼眶大声的质问母亲。
母亲却只是怯怯的说了一句，我这也不是觉得你一个人太孤单了，想给你留个伴。
［给我留个伴？
你倒不如直接说你们就是重男轻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多年都在偷偷吃药调理身体。
还给我留个伴，你们就是重男轻女。
我恨你们。］
话音刚落。
一个清脆利落的巴掌就甩在了小柔的脸上。
她的脸高高肿起，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立马显了出来。
［你敢这么和父母说话？
生孩子是我们的权利，我们愿意生就生。
孩子不用你管，我还不至于到一个孩子都养不起的地步。］
父亲红着脸，瞪着小柔，他在等待小柔的一个道歉。
小柔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愤愤的盯着自己的父母，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外面下着大暴雨。
天气预报提示今夜会有台风。
母亲站起来想要出去追小柔。
可父亲却拦住了母亲。
他大声的说不准追。
我就不信她敢不回家。
可一直到了下半夜了，小柔还是没回来。
外面的雨像水在泼一样。
狂风拍打着玻璃砰砰作响。
母亲坐在沙发上不停流泪。
他责怪老公不该打女儿。
而男人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他何尝又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安慰好妻子后，独自一人开着车去寻找女儿。
母亲又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他们二人的影子。
焦急的她不管不顾，披上雨衣撑着雨伞独自一人出门寻找爱人和女儿。
第二天一大早小柔红着眼眶回来了。
她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乱，不仅走路姿势怪异，就连双腿之间都有已经干到有些发黑的血迹。
正常人都猜到了这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女孩昨夜经历过什么。
小柔被了。
一进小区门口，那些熟悉的晨练大妈就立马报了警。
小柔躺在医院的床上。
可警察却带来了更加不好的消息。
这一晚小柔不仅失去了自己的贞洁。
还有自己的父母。
说到这里，老人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她趴在我的桌上，哭到浑身发抖。
而这时，小柔终于被我们这边吸引了。
她直直的看着我。
知道过了很久。
她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03
［我还是恨他们］
小柔看着我，眼神呆滞木呐。
可她确确实实的说出了这句冰冷的话。
小柔的外婆受不了了，站起来就扯着她往外走。
［不看了，这病不看了，你要死就去死，没人会再拦着你］
70多岁的老人哪里扯的动她。
只能坐在沙发上继续哭。
我抬了抬手，让助理先把老人家带出去。
而小柔说了那句话后，又恢复了自己的世界。
不说话，不动作。
就是看着窗外的云。
我没管她。
一本一本的翻着其他的病例。
办公室里安静的可怕。
只有我一页一页翻书的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
小柔才叹了口气。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绷带。
苦涩的开口了。
［父母死后
我就是一个人了
奶奶平常对我很好的。
可以知道我害死了她的儿子和孙子后就把我赶出家门了
大伯他们不会收留我。
他们只想要我的父母留下来的房子，车子。
只有外婆，一边怨恨我，一边养着我
可我被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
没人心疼我
曾经的那些好朋友都嫌我脏
追过我的那些男生更是过份到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他们走了
留我一个人在这破烂的世界痛苦
我怎么能不恨他们呢？
我都十六岁了
我妈都快奔四了
她还生什么二胎呀，我也是心疼她
可是他们呢
一口一个不会重男轻女
却又一口咬定要我做个好姐姐
我那天跑出去了
那么大的雨
我有地方能去吗
但凡她们出来找一下我，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那天我走出去没多久，就被一个乞丐拉住了
我被他扔进一个破铁皮房里
那个床上全是水
我只记得好痛
好痛］
小柔说了很多话，说到泣不成声。
［所以你想用自杀来减轻负担］
我看着小柔。
说实话。
是有点心疼她的。
［我没自杀。我没有］
小柔无力的抬起自己满是伤疤的手。
［都是她们……］
［这病我们不看了，回去！］
小柔的话还没说完，小柔的外婆就冲了进来。
她一把抓过小柔的手。
小柔明显愣了愣。
随后便立马恢复了之前的神情。
安静，淡然。
如果不是她的眼角还挂着泪。
我会以为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阿姨，小柔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我建议你不要冲动，可以让她多放松一下］
［呸，你们这些无良医生，就是想骗我的钱，告诉你，我们不看！］
小柔的外婆完全没了之前那一幅柔弱的模样。
现在的她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精明刁蛮的小老太婆。
我和助理劝说了许久。
小老太太都听不进去。
没办法我们只好中止了治疗。
临走时这小老太太还把我们大厅摆的糖果抓了一把走。
我不由得有些好笑。
只是我的脑海中，刻满了小柔被外婆拉走之前那求救的眼神。
04
再次见到小柔，是周三的下午。
她这次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细长的头发搭在肩膀上。
整个人没有一点气色，却又过份的好看。
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见到我后她虚弱的笑了笑。
然后朝我走来。
［周医生，你好］
微风吹起了她的发丝裙摆。
我忍不住愣了愣。
［小柔？］
［嗯！］
我朝她身后看了看。
却始终没看到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你在找我外婆吗？］
小柔开口道破了我的疑惑。
我有些尴尬的笑笑。
［我外婆今天去教堂祷告了，周医生，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个故事］
故事？
看着面前的女孩，我微微抿了抿唇。
她会和我说什么故事？
看见了我的犹豫后，小柔却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小钱包。
她放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你放心，我有钱。］
我不禁笑出声。
这孩子。
于是我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了我的诊疗室。
05
以下为小柔视角。
其实我早就知道妈妈怀孕的这件事情。
那天在客厅里，我看见她高兴的从厕所里走出来。
脸上的喜色根本没办法隐藏。
［妈，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在沙发上玩着iPad忍不住出声问道。
可听见我的声音后。
妈妈高兴的脸立马就止住了。
她甚至有点慌乱。
［没，没什么，就是想到你快毕业了，妈高兴］
我知道妈妈在说谎。
可我并没有拆穿她。
只说了一句好。
没过一会，妈妈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了一下，家里好像没有鸡翅了。
于是我便说，我想吃可乐鸡翅。
其实吃什么无所谓。
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支开她。
果然，我看见妈妈拍了一下脑袋。
［哎呀，我忘记家里没鸡翅了，乖乖崽，你在家等一下，妈妈去楼下买一点］
直到确认妈妈进了电梯。
我才快速的跑进厕所。
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呀。
难道真的是我多疑了？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突然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一根棍子似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垃圾桶里没多少纸巾。
于是我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早早孕。
两条红杠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的眼眶立马变得酸涩了起来。
妈妈怀孕了，都不肯告诉我是吗？
突然，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我立马把厕所门反锁起来。
［乖乖崽，你在哪呀］
听见妈妈温柔的声音，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了。
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个人。
直到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才强忍住自己的眼泪，大喊了一声，在厕所！
我慌忙的拿起一旁的扫把，把卫生纸和验孕棒一起扫进了垃圾桶。
又用清水洗了两次脸，直到再也看不出眼睛是红色的时候，我才出了厕所。
刚打开厕所门，我就看到妈妈在门口等着我。
［妈，你在这里干嘛］
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她。
而妈妈却从身后拿出一杯奶茶给我。
［没有，就是看你在厕所里待太久了，没事吧］
母亲的声音不仅不自然还带着一丝试探。
［没事呀，上厕所还能有什么事，妈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接过妈妈手上的奶茶，反问她。
［没事，没事，就是想你好好考试。］
母亲立马转移了话题。
我只好无奈的笑笑，然后拎着这杯奶茶进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
我就立马躲进被子里哭了起来。
我不想要妈妈生二胎。
我想要爸爸妈妈只爱我一个。
我知道我很自私。
可是享受了十六年独一份的爱。
怎么可能还愿意分享给另外一个人呢。
哭着哭着我便睡着了。
可能是老天怜悯我吧。
那天夜里我做梦了。
我梦见妈妈生了一个弟弟。
爸爸妈妈没有偏心。
对我和弟弟的爱是一样的。
甚至我得到的比弟弟还多。
妈妈告诉弟弟。
男孩子就是要保护女孩子的。
而弟弟嘴上气呼呼的说着我才不要。
却还是会在我出门的时候叫我十点前一定要回来。
第二天我醒的很晚很晚。
中午才醒来。
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
我回想着梦里的场景。
真的很美好。
或许是我太自私了。
我想通了，妈妈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子宫。
作为母亲她支持我的一切选择。
她那么爱我。
我也应该回报她。
想通了这一点，我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我下床走到客厅。
看见了客厅的饭桌上摆着一盘可乐鸡翅。
一份蛋炒饭，还有一杯牛奶。
牛奶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乖乖崽，昨天晚上看你睡了就没叫你起来
可乐鸡翅爸爸妈妈一块都没吃哦
起床自己热一下就可以了
爸爸妈妈去上班了，你在家不要让陌生人进来”
看着父母留下的纸条，我的心里也暖暖的。
但我还是忍不住嘀咕。
我都多大的人了，难道我还不知道不要让陌生人进来吗。
正吃着饭，我听见了门开的声音。
我以为是妈妈回来了。
刚准备起来迎接。
就听见了一声咳嗽声。
不是妈妈。
是外婆来了。
她拎着一个购物袋。
笑眯眯看着我。
［乖乖崽，见到外婆还不叫？］
［外……外婆］
我小声的喊了一句。
外婆这才点了点头。
她拎着手上的购物袋走到我家的冰箱前面。
［哎呀，你们一家就三个人，怎么吃得完这么多菜。
这菜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不新鲜的菜吃了要死人的
外婆年纪大了，外婆不怕。
这菜外婆都带回去了。
哎呦还有鸡翅和虾呢
这虾吃多了痛风，外婆不怕，我也一起拿走了］
直到把冰箱里的菜搜刮了三分之二走，外婆才转过身来看着我。
她的眼睛在我身上瞟了瞟，又看着桌上的菜。
随即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拿起我的筷子夹起一块鸡翅就往自己的嘴里送。
［小柔呀，现在还有鸡翅吃呢
怕是过几个月，你连骨头都多没得吃咯］
我皱着眉头看着桌上正在用我的筷子，吃我的鸡翅的外婆，忍不住有些发气。
［外婆你这是说什么话，不过些鸡翅而已，我家还不至于吃不起］
不是我态度不好，而是这老太婆根本不是我的亲外婆。
我外婆早在母亲十多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后来被外婆的妹妹养大的。
而她养我母亲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拆迁款。
妈妈的父母都去世的早，正好她们住的房子要改造拆迁，每户人家可以领几千块钱。
在当时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外公家的人天高皇帝远的，管不了那么多。
所以妈妈的小姨就盯上了这笔钱。
妈妈说外婆对她很不好，吞了她家的拆迁款一分都没给她，说给她读书花光了。
可母亲大学时，她连生活费都没给过母亲。
结婚时她又把妈妈彩礼钱拿走了。
说是算是抚养费，可转头就拿去给自己的儿子买房子了。
就连现在，都还是隔三差五的来我家捞油水。
所以我是很讨厌这个外婆。
［哎，你妈妈怀崽崽了你知不知道］
看着外婆擦了擦自己油腻的嘴。
我心里一动。
［怎么了？］
［小柔呀，你还太小，外婆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这弟弟生下来你这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我不解的看着外婆。
外婆笑了笑，继续说道
［今天是周末，你爸妈骗你说去上班，其实她们是去看娃娃的性别去咯， 你爸妈说是女孩是打了，是男孩就生下来，他们重男轻女，他们还说，女儿就是赔钱货，以后都是要嫁给外人的，还是要生个儿子靠谱，你别不信外婆的话，不然她们为什么都不告诉你他们有娃娃了？
实在不行你听外婆的话，只要你不问，他们就不会告诉你这件事。
外婆是心疼你，你看看你，好好一个独生女，突然蹦出来了个弟弟。
分你走你爸妈的爱，分走你爸妈的钱，分走你爸妈的房子车子。
哎呦，我可怜的小柔呀。
外婆的话就说到这里了。
你别告诉你爸妈。
这个家里，只有外婆心疼你。
这崽，不能让你妈生！］
外婆说的情真意切的。
确确实实波动了我心里的那根弦。
没错！
我做了十六年的独生女。
身边多少同学羡慕我的？
突然来个弟弟妹妹，分走我所有的一切。
凭什么？
凭什么！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就连外婆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而此刻我的脑袋里，只有三个字。
不能生。
不能生！
06
下午的时候，爸爸妈妈回来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乖乖崽］
他们小声的，试探的叫了我一声。
此刻我正躺在沙发上假寐。
父母看我睡着后，动作开始变得轻柔起来。
［别吵，小柔睡着了］
爸爸轻声的叮嘱着妈妈。
［小心点，可别撞到我儿子了］
[哎呀，知道啦，你小点声]
［对对对，小柔在睡着呢，呵呵呵］
他们的声音很小，但却有难以掩饰的兴奋。
［老苗，要不要告诉小柔］
母亲开口打破了两人的兴奋。
空气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先别说，孩子要中考了，等她考完再说，别影响她的成绩］
父亲有些严肃的开口。
［嗯嗯，好］
［哎呀，别说这些了，快去房间再看看单子，再看看我儿子］
父亲焦急的拉着母亲往房间走。
母亲却娇嗔的笑着。
［哎呀，你个老苗，是你的还能跑了不成，都看了四五遍了］
直到传来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我才慢慢的睁开眼。
看着躲进房间的父母。
我冷着眼，慢慢掉下泪来。
原来外婆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真的都不打算告诉我。
07
中考过后，我的成绩出来了。
我知道自己考的肯定很好。
我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影响到自己的成绩，包括二胎。
那天成绩出来后，父母很开心。
他们说要带我去吃宵夜。
那天的雨很大很大。
我坐在车后排。
看着副驾驶上妈妈微微隆起的肚子。
又看了看车窗外的雨。
还能瞒多久呢？
烧烤上来后。
父亲还点了两瓶酒，一瓶果粒橙。
我知道果粒橙是妈妈喝的。
但我还是故意去拿了。
果然，父亲挡开了我的手，递过来一瓶啤酒。
我笑笑，接了过来。
看来就是今晚了。
烧烤吃完了，酒也喝完了。
父亲也如愿像我宣布了家庭将要迎接一个新成员。
借着酒劲，我爆发出了所有不满。
父亲打了我一巴掌。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打我。
还是为了一个未出生的弟弟。
我很伤心，跑了出去。
我跑进大雨里，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再也跑不动。
我摔倒在地上，最后被那个乞丐拖走。
第二天早上，那个乞丐早就跑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送进去医院。
在医院里，我隐隐有些感觉不对劲了。
我的父母没来看我。
来的是我的外婆。
外婆在一旁告诉我，我的父母去世了。
待会警察会来问话。
希望我好好说话。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记得。
话音刚落，警察就进来了。
外婆坐在一旁，一边摸着我的手，一边看着我记笔录。
当我说到那天外婆来我家时。
外婆死死的捏了一把我的手。
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警察问我怎么了。
我转头看着外婆含笑的眸子。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说。
08
［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是你外婆的错］
我放下手中的笔。
看着面前的小柔。
［周医生，我不过是说个故事罢了，没有谁对谁错了］
小柔淡然的说着。
见她不想说，我只好转移了话题。
［所以，自杀是怎么回事？］
小柔听见了我的话，眼中立马闪过了一丝诧异。
却又立马被隐藏起来了。
过了很久，她才说出了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自杀过，至少从来没有主动寻死，过］
［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在逼你？］
［是！］
［是你外婆？］
［是！］
［为了什么？］
［因为…］
小柔的话还没说完，诊疗所的大门就被强行推开了。
看见来人后，我和小柔都愣在了原地。
［外婆］
看清楚门口的人后，小柔怯怯诺诺的喊了一声。
没错，是小柔的外婆来了。
她来的时候似乎很急。
花白的头发都被风吹到了后面。
［小柔，谁让你跑出来的，外面坏人多你不知道吗］
小柔的外婆厉声的质问着小柔。
而小柔却把头埋的低低的不在说话。
没办法我只好开口解释。
［阿姨，小柔来我这不是看病的，就是聊聊天］
［我呸，聊什么天，穿上白大褂就真当自己是医生了，我都问过我小孩了，你们这种心理医生都是骗人钱的，说不定我外孙女就是你催眠过来的，我告诉你，我一分钱都不给你，我还要告你］
这老太太还真是伶牙俐齿。
我无奈摇了摇头。
说了一句，聊天而已不收费。
老太太一听，这才立马进来拉过小柔。
［我告诉你，我外孙女精神有点问题，说话不能信的］
老太太丢下这句话就拉着小柔走了。
我微微了愣了愣神。
神经问题？
看着不太像。
可老太太眼里的关心确实不假。
难道小柔真的有问题？
想到这儿，我立马抬头看向小柔。
而被外婆拉着走的小柔正好也回头看向我。
小柔看着我无力的扯了一下嘴角。
她用口型告诉我。
［三天后
我还会被自杀
如果可以，请来救救我］
09
这几天我都没睡好。
我脑袋里全是小柔那天说的话。
三天后她还会被自杀？
被自杀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
我真的不想再管这件事了。
到目前为止，我没赚到小柔一分钱。
还挨了不少她外婆的骂。
这种麻烦的客户，我操什么心呢。
可每当我一闭眼的什么，全是小柔那惨白的笑脸。
我梦见她死了。
她不断的责怪我，为什么不去救她。
终于到了第三天。
下午我看见小柔穿着那条纯白色的裙子。
只是那条裙子不再圣洁。
全是鲜红的血液。
而小柔浑身是血的蹲在地上哭泣。
我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柔猛然一抬头。
她恨恨的看着我。
两只眼睛留下了血泪。
她大声的指责我。
为什么不来救她？
为什么！
我猛然从沙发上惊醒，大口的喘的粗气。
是梦。
我抓过一旁的手机。
已经下午四点了。
我甩了甩头，抓起一旁的外套，就往小柔外婆家里跑去。
病例上有她外婆家的地址，不难找。
我一路狂飙。
刚到小柔外婆家的楼下，我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我责怪自己是不是来晚了。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立马拨打了110。
然后一脚踢开了大门。
我看见小柔外婆的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而小柔早已躺在了一滩血泊之中。
见我来了以后，她虚弱的张开自己毫无血色的嘴。
［快…跑…］
可小柔的外婆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提着刀朝着小柔走去。
我立马跑到小柔的身边抱住她。
［阿姨，你冷静一点，小柔是你的孙女］
［她不是，她已经被恶魔上身了，我这样是在保护她，只有杀掉恶魔，才能救我的孙女］
小柔外婆的眼里有着近乎癫狂的执着。
而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此刻就像一个恶魔，杀红了眼。
只是这次她的水果刀不在对着小柔，而是对准了我。
我不敢正面和小柔的外婆硬来，只能躲开她的刀，毕竟这么大年纪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而小柔的外婆就死死追着我不放。
她一边砍一边念叨着
［恶魔，你也是恶魔，你阻止我救孙女，你也是恶魔，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就在小柔外婆的刀快要甩在我身上的时候。
警察终于来了。
他们先是抓住了小柔的外婆，夺下她手里的水果刀。
然后立马把小柔抬了出去。
小柔的外婆见小柔被抬走，立马挣扎了起来。
［不能放她出去，她是恶魔，是恶魔！］
事情闹的很大。
小柔外婆被警察押送出去的时候，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了。
她们无一不对着小柔的外婆指指点点。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小柔的外婆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警察这边立马把她送去了医院。
当小柔外婆再次醒来时，已经疯了。
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
只会边流口水边笑。
一开始警方以为是小柔外婆为了躲避刑事责任装的。
后来医生鉴定后的结果确实是受了巨大刺激而导致的精神创伤。
这下警方也没办法了。
只好把她送去了精神病院。
不出意外的话，小柔的外婆未来的时光都要在那里度过了。
10
配合警方做完笔录后，我就回家了。
这几天我都在医院守着小柔。
也许是她的父母在天上保佑着她。
第四天的时候，小柔就醒过来了。
［外婆她没事吧］
这是小柔开口问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只好给她倒了杯水。
［你没必要瞒着我的，周医生，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她真的太聪明了。
我不禁摇了摇头。
然后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盘拖出了。
听完这些后，小柔的情绪也没有什么波动。
她转头看向病房外的天空。
缓缓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人各有命后就阖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在小柔阖眼之前。
我竟然看见了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失望。
警方知道小柔醒了以后就派人过来做了笔录。
只是这次陪在她身边的不在是她外婆。
变成了我。
［可以说说那晚发生了什么情况吗］
［可以］
［好的，那现在开始］
［那天是我父母的忌日，我和外婆一起给他们上了香后就准备去吃晚饭，外婆信教，每次饭前都会去房间祷告一会。可是那天祷告过后，外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就一个劲的往厨房走去。
我有点好奇，就跟上去看了，结果外婆从刀架上抽了一把很长的水果刀出来，她转过头来看向我，还对着我笑，她说我是恶魔，她要杀了我。
我身体一向不太好，加上当时太害怕了，所以很快就被砍倒在地。
晕过去之前我就看见了周医生，我当时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我只知道，叫他快跑。
然后我就晕了过去，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我很感谢周医生，因为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小柔的眼眶也开始隐隐泛红。
［听周医生说，是你告诉他自己三天后可能会被自杀，你是怎么能提前预知的呢，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报警］
警方的话问的很犀利。
小柔轻轻的叹了口气
［其实，每年父母的忌日，外婆都会变一个人，一开始只是打我骂我，后来就开始说我是恶魔，害死了她的孩子，让我去死，每年我都会受到一些伤害，可到了第二天，外婆又会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后的外婆都会抱着我哭，问我怎么回事。
我没有告诉过外婆真相，只说是我自杀。
毕竟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再伤害她了。
我会告诉周医生，是外婆的病又严重了，就连不是父母忌日的时候，她都会发病，那天她竟然趁我睡着，用小刀割了我的手脉。
我很害怕，但是还是告诉外婆，我是自己自杀的。
所以外婆才会听别人的意见，来带我看心理医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不让我看了。
外婆现在不是忌日都开始发病了，如果是忌日那天的话，我真的很难想象她会怎么样。
我以为可能还是像平常一样，会受伤，但是没那么严重，所以我不敢报警，只能告诉周医生。
如果我早知道，外婆这次会变成这样，我一定不会连累周医生进来，我会选择立马报警。］
小柔说着说着，开始哭了起来。
梨花带雨了模样，戳中了我们所有人的心。
是啊，她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她能做什么呢。
随后警方又进行了一些询问便打算走了。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也打算和他们一起走。
走到医院门口时。
刚刚记笔录警员的小徐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到。
［挺可怜的一小孩，自己一个人住院也没个人管］
［她家不是还有亲人吗，应该还有个舅舅］
我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递给小徐。
小徐接过我手里的烟吸了一口，然后吐出口中的烟雾，他摆了摆手道
［什么舅舅呀，她家人都死完了，她妈是独生女，哪来的舅舅］
［你说那个是她亲外婆，这个外婆不是她亲的］
我吸了一口烟，然后轻轻吐了出来。
［我知道，这外婆是她妈的小姨，调查过了，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不小心流产过，伤到了子宫，这辈子都没生个一儿半女的，听那些邻居说，这老太太对小柔和她妈真是疼到骨子里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老了，精神不太好了。所以才搞成这样子。］
小徐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将我劈愣在了原地。
我的脑袋瞬间懵了。
［徐警官，你说小柔现在的外婆没有孩子］
［没有呀，怎么了脸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徐关心的看着我，我强忍住心头的恐惧感。
［没有，我以为她有个舅舅可以照顾她，现在你说没有，这孩子一个人在医院怪可怜的，徐警官你先回去吧，我想留在这里看着她，也好给她帮帮忙］
［害，我以为啥事呢，行，我先回去，你好好看着她吧，要不我说你人不错呢，这孩子是怪可怜的。］
小徐拍了拍我的肩膀后叼着烟就走了。
直到他们的车消失在了马路上，我才立马转身朝小柔的病房跑去。
我迫切的需要小柔来否认我心中所想的那个答案。
可当我跑到小柔病房门口时。
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小柔此刻正坐在病床上，她的耳朵里塞了两个耳机。
她似乎心情很好，微笑的陶醉在音乐里，还时不时的跟着哼两句。
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勇气去质问她。
纠结了很久，我才轻轻的推开门。
刚一推开，小柔就睁眼了。
她似乎猜到了我会来，没有一丝惊讶。
她摘下耳机，慢慢的把耳机线整理好，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
笑的异常甜美。
［你来了，周医生］
小柔的语气很淡定，很平静。
仿佛就在问你有没有吃饭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骗你什么］
［你舅舅呢？］
［什么舅舅？我妈是独生女啊］
［你说你外婆拿了你家的拆迁款，你还说她拿了你妈妈的彩礼给她儿子买房子？是你说你外婆对你不好的］
［噗哈哈哈哈，周医生，好不好是个人的定义，你们觉得好的，我不一定认为好，而我认为好的东西，你们也不一定这么觉得。在说了，我上次和你说的，只是个故事啊，你可是个心理医生，怎么能被病人的故事骗了呢？］
此刻的我有些站不稳了，踉跄的扶住了一旁的门框。
小柔看见后在病床上笑的异常开心。
甚至是可怕。
她不在是那个在风雨中飘摇的柔弱小白花。
眼前的她就像是一朵带毒的玫瑰。
趁你为她着迷的时候。
就让你毒发身亡。
而我早已中毒至深。
11
那天过后，我逃一般的离开了医院。
小柔真的太可怕了。
我知道，我害了小柔的外婆。
人总是会可怜弱者。
而小柔在这局中，扮演的正是一个无比柔弱的女人。
人总是会相信比自己弱小的人。
所以我才判断失误了。
可我还是搞不明白。
小柔是怎么肯定我会去救她，如果我没去，她会怎么办。
为什么小柔要设这个局？
意义是什么？
我强迫自己不在去想了。
反正事已至此了。
小柔外婆也疯了。
我不能把自己在搭进去了。
不能！
这件事情过后，我再也没有过小柔的消息。
很快三个月就过去了。
就当我以为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我却收到了一个快递。
那天晚上，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桌上的包裹。
自己最近也没买快递呀。
我好奇的走上前去。
包裹上贴着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
我伸手拿起这张纸条，可当我看清上面写的以后，瞬间愣在了原地。
“这是我写的故事，里面有所有的答案——小柔”
是小柔？
我放下纸条，看着桌上的包裹。
都来不及用小刀，我急切的用手暴力的扯开。
包裹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纸盒。
粉色的还绑着一朵可爱的蝴蝶结。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
看见了里面放着一本黑色的日记本。
一本已经很破旧很破旧的日记本。
我拿起这本日记，坐在沙发上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
12
小柔的日记本。
“周医生，你好，这是一本我从小就开始记录的故事，它陪伴了我很多年，曾经我以为，这本故事可能会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死去为止，直到认识了你，我知道，或许你比我更需要它”
二十六年前，我出生在了这个家庭里。
十岁之前，我是在村里的奶奶家度过的。
那时候在农村，什么都不懂，也没人陪我玩。
只有隔壁一位心理有点问题的大哥哥总带我玩游戏。
比如杀掉村长家的猫，我们还一起扒下这只猫的皮吊在树上。
去田野里踩小青蛙，那种很小一只的，一脚踩下去，肠子都出来了。
一开始我觉得有点恶心，后来大哥哥告诉我，看着这些动物临死前挣扎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我学着他的样子，踩死了一只小青蛙。
真的很有趣。
有一次，大哥哥带着我去了山上。
他说他发现了一个野鸡窝。
那里有几只小鸡。
他带着我找到了那个鸡窝。
他说该怎么玩才有较有意思呢。
我提议不如直接放火烧，看它们在火力挣扎的样子肯定很有趣。
大哥哥夸我聪明后，便掏出了口袋里的火柴。
大哥哥很机灵，他怕山上会着火，还特地挖了个土坑，把小鸡和柴火全部丢了进去。
火苗蹿起来的那一刻，无力的小鸡立马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而我和大哥哥都开始抑制不住的兴奋。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就是不知道看着人挣扎死去的过程，该有多有趣。］
大哥哥兴奋的说着，眼睛也亮亮的。
是呀，看着人死去的过程中，该有多有趣！
八岁那年，大哥哥来敲我窗。
我以为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连忙跟了出去。
大哥哥神神秘密的带我去了河边。
原来他不知道从哪抓来了一只小狗。
他说他要淹死这只狗，肯定很有趣。
我笑着点了点头，对呀，肯定很有趣。
那个下午，天气很热，小狗扔下去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狗虽然小，但是会游泳。
［真没劲！］
大哥哥泄气的朝水里扔了一块石头。
我看着他小声的说道。
［哥哥，不如你下去把它按在水底憋死它］
听到我的话，大哥哥眼睛一亮。
［对呀，我亲手淹死它，不是更有趣？］
他边说着，就边开始脱起衣服来。
直到只剩一条内裤，他才回头看着我。
［小柔，你帮我看着衣服］
我点了点头。
然后伸出手朝他用力一推。
大哥哥一下就被我推到了水深处。
他不会游泳，只能在河里挣扎着。
喊救命，叫我救他。
可是正是农村午休的时候，这么大的太阳，谁会出来，更何况这里还是我们村人烟最稀少的地方。
我激动的浑身颤抖，真的很有趣。
原来看着人死去的过程，比看着小动物有趣多了。
我也不想杀他的。
可是谁让他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呢？
那天下午，他神神秘秘的敲开我的门，然后脱掉了我的裤子。
我哭着推开他。
换来的结果就是一顿更恶毒的打。
他捂着我的嘴不停的动作着，他告诉我，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他爱我，只有我懂他，只有我不嫌弃他会和他一起玩。
我就这样看着他在河里挣扎，然后慢慢沉入水底。
大哥哥，你不是想知道看着人死去的过程是什么感觉吗。
我告诉你吧。
很有趣。
真的很有趣。
02
回家以后，大哥哥的奶奶到处找他。
她带着一伙人哭着跑到我家来，问我有没有看见她孙子。
她说中午听见大哥哥说要来找我玩。
我摇了摇头
［袁奶奶，中午大哥哥来了，他说要带我去树林里玩，到了树林那里，他说要我把衣服脱掉他才带我进去，我不愿意，我就回来了。］
我这话一出，奶奶立马把我扯到了她的身后。
而袁奶奶身后的一伙人脸色顿时变得不明所以。
村里所有人都不让自己的孩子和大哥哥玩，正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问题，一般家里大人都会告诉自己的女儿，不要和他玩。
唯有我，因为奶奶每天都要去镇上做工，剩我一个人在家里。
我在村里，唯一的朋友就是大哥哥了。
袁奶奶听见这话后，立马像被噎住了一样，她没在说话，而且立马朝着树林那边走去。
直到过了很久，我才听见了袁奶奶的哀嚎声。
她们在河里，发现了漂浮着的一具尸体。
有人报了警。
可农村没有监控，再加上当时附近也没有人。
最后认定是游泳溺水。
这件事情过后。
奶奶联系了爸妈，让他们接我离开了乡下，去城里生活。
那是我第一次坐上爸爸的小轿车。
崭新崭新的小轿车。
我小心的缩在角落里，生怕自己弄脏了这干净的座椅。
来到城里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父母过的并不难堪。
他们有房子，有车子，有体面的生意。
可是，他们却把我这个女儿丢在乡下整整十年。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呢。
03
来了城里以后，我觉得我的生活没有一点趣味了。
我知道，我不是正常人。
我杀过人。
我的身体里那些罪恶的因子一直在叫嚣。
我想我真的需要找些乐子了。
于是我把目光看向了家里的那只猫。
这是母亲养的猫，我很讨厌它。
于是我把它杀了，藏在床底下。
可是很快就被妈妈发现了。
他们怀疑我有精神病。
这时我的外婆出现了。
这是我第一次和她见面。
一个很精神，很健谈的中年人。
不同于农村奶奶的打扮，她很洋气。
她温柔的拉起我的手，告诉我她是我的外婆。
我怯怯的喊了一声外婆。
她微笑着应了一声。
然后转头就和我的父母一起，将我送进了一家特殊诊疗所。
在那里，我度过了最痛苦的三个月。
04
在那所名为心理治疗院的医院。
我被关在昏暗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整整三天，我都被关在里面。
我很害怕，很无助。
直到她们丢了一些小动物进来。
那一刻，我控制不住内心的压抑。
上去把那些小动物全都踩死了。
看着小青蛙肠子爆出来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爽充斥着我的脑海。
可是门被打开了。
一群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门口。
他们摇了摇头，然后进来把我绑在床上。
我害怕的大喊大叫，可是没有人心疼我。
他们拿来一台电脑，上面播放着我刚刚踩死那些小动物的画面。
我的脑袋被他们死死的固定在电脑面前。
一边播放，一点电击我。
［看到没有，你就是个坏孩子，坏孩子才需要惩罚］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很痛很痛。
结束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我呆呆的躺在木板床上，感觉到自己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第二天又是一个轮回。
这一次他们丢了一只猫进来。
橘色的小猫。
我和它平安共存了三天，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把那只猫抱起来，往墙上狠狠的砸去。
砸了几下，它就不在挣扎了。
这一次换来的是更加强烈的惩罚。
他们告诉我，别哭，别喊，这个世界上没人会爱一个坏孩子，因为我坏，所以我的父母害怕我，因为我坏，所以没人爱我。
在我最痛苦的时候，这些话源源不断的输入我的脑海之中。
我彻底疯了。
05
一个疗程结束后，她们又再一次的丢了一只小猫进来。
是一只很小的猫。
这是他们对我的测试。
我轻轻的抚摸着小猫的下巴，怜爱的看着它。
我每天带着这只小猫一起入睡，逗她玩，喂它吃零食。
测试结束后，这只小猫长胖了许多。
医生们也微笑着摸着我的头。
他们说我成长了，我不再是坏孩子了，我可以出院了。
我抱着院长送我的小猫，来到了办公室，时隔三个月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父母。
他们正在电脑前观看我的表现。
母亲甚至红着眼眶把我抱进怀里，她说我受苦了，说她们也是为了我好，叫我不要怪她们。
她扭捏的在母亲的怀里蹭了蹭。
不怪？
怎么可能不怪呢？
父母很满意我在医院的表现，一个劲的感谢院长。
我也乖巧的说了一句谢谢院长。
院长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她轻声的说，小柔，希望你是真的变好了，不要再回来了。
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浓浓的警告。
我点了点头。
这地方，我绝对不会再来。
06
父母带我回家的时候，外婆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她疼惜的抱住我，问我在医院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好吗？
当然不好。
这不好不就是她造成的吗？
后来，我被父母送进了本市最好的学校。
我不笨，我很聪明。
我靠着优异的成绩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同学的喜欢。
父母也很为我骄傲，他们一个劲的说还好当时送我去了那家诊疗院才没耽误我。
她们叫我一定要感谢外婆，要孝顺外婆，外婆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每次我都会乖乖的点头应和。
孝顺外婆？
当然啦，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外婆的。
所有人都以为我变好了。
其实没有。
我做梦都想报复她们。
每次她们提到那个诊疗所时，我浑身都血液都仿佛被凝结了。
他们把我丢在那里整整三个月任那些医生折磨。
就像他们之前把我扔在老家整整十年被大哥哥折磨那样。
记得刚开始来城里的时候，父母带我去和他们的朋友吃了顿饭。
饭桌上朋友调侃，老苗，这次带了个小棉袄来，以后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而我的父亲灌下一杯酒，摆摆手说道，害，我和她妈潇洒了十年了，这次是真甩不掉了，就带着吧。
我安静的坐在一旁扒着碗里的饭。
就像一个局外人，格格不入。
原来我是累赘。
原来我阻碍了他们潇洒的时光。
原来是因为我甩不掉了，才必须带在身边。
我该接受教育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
可十年过后，他们却想强硬的掰正我的思想。
凭什么？
凭什么？
07
就这样，我扮演了五年的乖乖女。
本来我想，只要一只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老天偏偏就不让我如愿。
母亲回了一趟老家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她会偷摸的打量我，甚至跟踪我。
有一次我在小区里面逗着一只大肥猫。
前面的转角处，我看见了母亲的大衣。
她就躲在那里看着我。
我假意抚摸着猫咪的脑袋，心里却好奇不已。
妈妈，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呢？
当天晚上，我就知道答案了。
深夜的时候，我准备去上厕所。
路过母亲房间的时候，我发现她们还没睡下。
黄色的光线透过门缝钻了出来。
我靠在门边，偷听他们所说的夜话。
［老苗，我觉得，小柔还是有点不正常］
［你说什么呢，怎么回了一趟老家后整个人神神叨叨的］
父亲好像有些许的不耐烦。
［真的，你还记得袁阿姨的孙子吗］
［我记得，不是死了吗，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把小柔接上来的吗］
［是呀，我怀疑，袁家那小子的死和小柔有关系］
［你瞎说什么呢。别乱说话］
［真…真的，这次回妈家，我和袁家大嫂一起吃饭，她喝了点酒和我聊起这事情，你都不知道，她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这件事也是奇怪了，袁家那小子都不会游泳，怎么可能溺死。］
［也可能是失足掉下去了］
［掉下去也不可能把衣服裤子全脱了在掉下去吧，大嫂说了，袁家那小子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小柔，你也知道，小柔有点不正常……我怕］
［别瞎想了，警方都说是自杀了，管住你的嘴，别乱说话］
父亲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母亲听见后顿了顿，然后轻叹了口气
［老苗，我们还是要个二胎吧，毕竟小柔不是在我们跟前长大的，我老是觉得差了点什么，实在是害怕］
［你以为我不想？可这么多年了愣是没点动静，人家都笑话我老苗没个儿子］
［明天我再去找个中医看看，先睡吧］
直到房间的灯被关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妈妈，原来这就是你跟踪我的理由是吗？
为什么，你要这么聪明呢？
我搬来凳子，爬上衣柜，拿出了藏在里面的布娃娃。
我打开布娃娃衣服后面的拉链，从厚厚的棉花里掏出来了一小袋药片。
数了数，还有十粒。
看来在过十天又要去补货了。
我拿出一小片药，磨成粉末，把它和母亲调理子宫的药混在一起，这是我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月光。
妈妈，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08
母亲怀孕了。
之前她在医生的建议下停了调理子宫的药。
而我是将避孕药和她的药混在一起的。
我白天要上课，并不知道母亲这段时间没吃药。
母亲就这样怀上了二胎。
那天晚饭，她忍不住恶心去厕所吐了。
回来后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下来吃饭。
可我看的出来，她完全就是在强忍。
她真的害怕我，连怀孕都不敢告诉我。
我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握住筷子的手忍不住狠狠的用力了起来。
我真的不甘心。
他们在不愿意承担起父母的责任的时候生下了我。
对我不管不顾，丢在乡下十年，甚至过年都不回来。
奶奶不管我，天天放任我和隔壁的傻子哥哥玩。
长大后我才知道，那是。
一接过我，就说我是神经病，丢到治疗所三个月，看都没来看过我。
现在我长大了，他们说毕竟没有看着我长大，养不熟。
说我是个女儿，不像儿子。
凭什么？
凭什么我受了这么多的苦。
他们的儿子却能享受更好的待遇。
没过多久外婆也来访了。
外婆是母亲的小姨，并且没有自己的孩子，她一直把母亲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爱。
她坐在沙发上抚摸着我的头。
说让我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有出息。
我知道，外婆是在暗示我。
我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后来我在母亲的房间里翻到了那张检查单。
确认是个男孩。
我看着那张检查单，手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我知道，我再一次的疯了。
那是一个雨夜。
父亲喝了点酒。
这一次他没在藏着了。
他告诉我，以后我要当姐姐了。
他说我要做个好姐姐，不能欺负弟弟。
不然就把我丢回老家。
我问他房子怎么分呢。
他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红着脸大声怒斥着。
［好你个赔钱货，就开始惦记起家里的房子了，你迟早要嫁人的，房子给你不就等于给了外人？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养不熟］
母亲也抚摸着肚子小声劝说着
［小柔，你放心，你嫁人后我们会拿十万给你做嫁妆。］
十万？
家里有三套房子，两辆车子，两个店铺。
她说给我十万嫁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却被父亲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痛彻心扉。
我冒着大雨冲了出去，藏在天桥下躲雨，
过了好一会儿，我看见父亲的车了，他正朝着天桥的方向歪歪扭扭的开着。
他喝酒了，加上当时的恶劣天气，我亲眼看见父亲的车辆打滑朝着天桥的柱子上狠狠的撞了过去。
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昏迷的父亲被气囊捂住了脸。
当时我能救他的。
可我没有。
血液里的罪恶因为又在叫嚣着。
我看着父亲就这样死去。
一种报复的快感从我心头闪过。
不知为何，我想回家看看妈妈。
我冒着雨，艰难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09
那时候的摄像头还并不普及。
我刚走到家楼下，就看到了母亲从楼上飞奔下来。
她穿着雨衣，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
我站在楼梯下，她站在楼梯上。
母亲看见我的身影后被吓了一跳。
她扶住一旁的栏杆。
［小柔，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爸爸呢］
母亲的声音中有无尽的担忧。
不知为何，我心中一直有个念头在告诉我，要极致的报复。
我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母亲。
［出车祸，死了］
［你说什么！］
母亲一时激动，朝着我跑过来。
可楼梯上全是水，加上她比较激动，一打滑，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母亲滚到了我的脚边。
她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也慢慢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母亲颤抖的朝我伸出手。
［小柔小柔，救救妈妈……好吗……救救……妈妈］
我后退了一步，看着妈妈微微隆起的肚子，她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在流着。
母亲有凝血功能障碍，此刻地上的血液越来越多。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跑进了雨中。
妈妈，对不起。
没跑多远，我便被一个乞丐抓住了。
一个瘦弱的乞丐。
但我没跑。
我需要有个人来做我的不在场证明。
破旧的铁皮房里，我任由自己被这乞丐摆布。
没什么的，小时候大哥哥对我做过很多次。
我已经习惯了。
事后，老乞丐睡着了。
我找来一把刀，在手臂处割了一刀，我把留下来的血液抹在了大腿内侧。
然后朝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路上我特地绕了一点路。
走到了那个天桥底下。
父亲的车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
我看见警察将他的尸体从车上抬下来。
我看着天空。
老天啊，重来一次的话，我不想在要过这破烂肮脏的一生了。
后来我被送进了医院，父母的死被判定意外。
警察来录笔录的时候，外婆心疼的揉着我的脑袋。
她眼睛红红的一直和警察说我是个命苦的孩子。
我看着窗外的小鸟，我多想像它们一样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
了我不行。
我还有我的外婆呢，不是吗？
10
对于外婆，我没有那么快的下手。
我要一点一点地来。
外婆年纪大了，信奉教，她每天都会在饭前祷告，像耶稣赎罪，祈祷主把我的父母带去天堂。
而我却年复一年的在父母的忌日那天自杀。
每到那天，我都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眼神阴暗的躲在角落死死的盯着外婆，
我告诉她我是恶魔，我要杀了她的孙女。
她的女儿就是我害死的，现在我要害死她的孙女。
外婆怕了，她被我折磨了十年。
直到今年，她忍不住了，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一开始我是很抗拒的，这会打乱我的复仇计划。
可很快我就想通了。
再有个人来做我的无罪证人。
不是更好的。
我要先得到这名医生的信任。
我告诉她，我不是自愿自杀的。
外婆告诉医生的，都是我之前告诉警察的。
我虚构出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我不能保证医生一定会来。
所以我买了一个定位器放在医生的车上。
在我知道医生出发了的时候。
我便拿起了一把水果刀当着外婆的面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我恶狠狠的告诉外婆，我今天就要带走她孙女的命。
［想救你的孙女，就得杀了我，我就住在你孙女的身体里面，你的女儿女婿都是我杀死的，你不想为她们报仇吗，今天过后，你再也没有孙女了。］
外婆疯了。
她拿起我递给她的水果刀朝我砍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女儿是你害死的，可我还是想帮助你，我想让你改邪归正。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想救你，可你真的是个恶魔，你就是个恶魔］
外婆的红着眼，一刀一刀的朝我捅过来。
我没躲。
知道周医生赶过来，我才倒了下去，闭眼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太好了。
解脱了。
我是该死的，真的。
11
我没死。
我活了下来。
周医生告诉我，外婆没死，只是疯了。
哎。
有点可惜。
该死的，真的该死的。
我在治疗院的三个月，那痛苦的三个月。
她是源头啊。
怎么会没死呢。
疯了，还真是走运。
警察来做笔录了。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警官走后，我没休息。
我在等。
在等周医生来。
他来了。
我知道他肯定会来的。
周医生问我为什么骗他。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开始外婆就提醒过他。
我的精神不正常，他怎么能听我的话呢？
出院后，我回了一趟老家。
袁家奶奶早就变成了一个沧桑的老太婆。
我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袁奶奶正坐在门口眯着眼睛晒太阳。
见我回来了，她看了我一眼后，变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回去了。
我走到奶奶家，敲了敲房门。
却迟迟等不到人来开门。
当我再次想敲的时候。
奶奶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你回去吧
我不会开门的
你造的孽太多了
我老苗家，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孩子
你走吧］
我的手楞在半空中，又不自觉的垂放了下来。
奶奶，你也很聪明。
我转身朝着那片树林走去。
走到了那条河边，是我第一次杀人的地方。
大哥哥。
我的人生被你毁了，你知道吗。
［我就知道，我孙子是你害死的］
袁奶奶拄着拐杖从我身后走来。
我回头瞥了她一眼。
笑了笑道［袁奶奶，别冤枉人］
［哼，你个贱女人，活该被我孙子睡，不知检点，不知羞耻］
袁奶奶激动的用力的敲着拐杖。
［袁奶奶，你孙子害了我］
［放屁，明明是你害死他，你教我孙子偷鸡摸狗］
［可是他还是死了］
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水里扔去。
没再理会一旁破口大骂的袁奶奶，转身离开。
回城的大巴车上，我听着耳机里的音乐，看着窗外的风景。
是呀，我太坏了。
袁奶奶的孙子脑子有问题，没人愿意和他玩，除了我以外。
我告诉他，我们都是被人讨厌的孩子，我们都是父母不要的孩子。
我们没有错，我们都是在人间痛苦的活着，我们应该把这些痛苦发泄出来。
第一次，我抓住了一只猫。
他哭着告诉我不要这样，小猫也是生命。
［那你就没有资格做我的朋友。］
他立马忍住的哭声，小心翼翼的接过我手里的刀，走向那只猫。
我得意的笑了笑。
这样才够资格做我的朋友。
本来我不想杀他的，可是他也确实侵犯了我。
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朋友了。
12
周医生，这三个月我去继承了我父母和外婆的房子。
我卖掉了父母外婆的房子和车子，我拿着他们所有的积蓄准备离开，去国外了。
我相信一个小时内，你就能看完我的所有故事了。
我的航班在下午三点钟。
这是我给你的一次机会。
如果你报警了，凭着我的这本故事，你可以将我绳之以法。
可是，你也将会声败名裂。
毕竟，因为你的错误判断，导致我外婆的发疯。
这样下去，还会有人来信任你吗。
或许，你会很快被医院开除。
我给你时间做选择。
抓住我，或者放走我。
周医生，让我看看人性的恶，究竟可以到什么程度。
13
看到这里，我放下了小柔的日记本。
汗，从额边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小柔说的没错。
我看了看墙上挂的钟。
2.50分了。
我还有最后十分钟的机会。
小柔是个坏人没错，可是等她去了国外后，她的一切都将会和我没关系。
我不应该。不应该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想到这里，我走进厕所，拿出口袋你的打火机将笔记本点燃了。
我看着炙热的火焰。
绝望的比上眼睛。
小柔，你又赢了。
这十分钟我过的很是煎熬。
时针指到3的时候。
我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我打开来看。
号码未知。
但我知道是小柔。
因为上面写着
［谢谢你，周医生。
你让我知道了，原来人都是自私的
希望你不要成为下一个我］
我放下手机，打开抽屉里拿出里面的一张全家福。
轻轻的抚摸着上面人的脸庞。
是呀，人都是自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