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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一条河
作为一个解梦者,我愿意聆听并解读你的梦境,帮助你揭开其中的奥秘。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在你的梦中,你描述了一条河。河流是生命的象征,它代表着情感的流动和内心的变化。这条河可能象征着你生活中的某种情感或思想流动。
首先,我们需要了解一些关于河流的符号意义。河流通常代表着流动、变化和逐渐前进。河水的流动性提醒我们,生活是不断变化的,我们需要跟随其中的起伏,接受变化并适应它们。
此外,河流也可以代表情感的流淌。它可能暗示着你当前正经历着一种情感上的波动或挑战。这条河在你的梦中可能传达了一种对于情感或内心体验的需要,希望你能关注并处理它们。
作为解梦者,我鼓励你深入思考梦中的其他细节,例如河的形状、颜色和周围的环境。这些细节会帮助我们更准确地解读你的梦境。
除了河流,我们还需要了解更多关于你的梦的主题和其他符号。请告诉我你梦中出现的其他重要元素,以便我能够为你提供更具体的解梦解释。
【文学天地】|山榆散文:河水弯弯河道宽
听老辈人说,老荒片那会儿,我们村庄南面那条河很窄,最窄的地方一迈腿就过去了,但是水不算浅,不下雨也有二尺深,水也不算清,但也说不上混,鱼腥味很重,老远就能闻见。小河大部分隐在一人多高的小叶樟草中,水流无声,水里浮游生物很多,鱼也不少,小鱼大鱼都有,尤其是鲶鱼,大的有四五斤重。人们用笊篱捞些鲫瓜子和小鱼,鲶鱼没人动,当时没有人吃过,都以为鲇鱼有毒。
村东斜对过儿有一片柳树茅子,树茅子边有个河湾子,如一湾水潭,静静的,有五六间房子大小,水深处两米多,即便伏天,水流进“潭”里也变凉了(大概下面有泉眼),人不能洗澡,水有点刹骨头。一入冬,湾子里聚集着大量的青蛙、蟾蜍,还有泥鳅、水鳖、蝲蛄什么的。1960年闹饥荒,冬天,山上的植物都枯干了,人没啥吃的,就有人用冰镩子把一米多厚的冰层凿开一个缸口大小的圆窟窿,潭底的水涌进冰窟窿半米多,再用鱼捞子旋搅冰下水,蜷缩在水里的青蛙随旋流一股脑地涌进冰窟窿里(也有泥鳅和水鳖泛上来,不多),人们将其一捞子一捞子捞上来,装在水桶里担回家,煮了,解困饿之艰。人们实在是饿急了,平时没人吃青蛙,我们那里人吃青蛙,大概就是从挨饿开始的。老人谈起那个水潭,语气里充满着感情。
我没怎么挨过饿,等我记事儿时,那个水潭变成纯河湾子了,水不凉,也不算深,一到伏天,男人都到湾子里洗澡。湾子边上,挺深的土埃子,也不见甸子上有小叶樟草。有时,我会呆立在岸边想象它当年的样子。也许是听多了,我也常常梦见窄窄的河流,因不知其深,不敢贸然过河,只好绕道而行,绕来绕去,还是过不得河,它好像永远横在我的梦中,不可逾越。这样的梦我做了几十年,但它只是一条虚拟的河,没法成为现实。
在我的记忆里,甸子上有两条河流,离家近的叫头道河,水大点;远一点的叫二道河,水流小点——水会自己选择河道。因分流而行,下大雨,河水漾槽的时候不多。河两岸都是平坦的黑土地,很肥沃的土地,种啥长啥。河边三十亩五十亩没开垦的地界有几块,都长满了蒿草,蒿塘里有些碗大的青石,有活石,也有死石(多半埋在土里),不宜垦荒,只可放放耕畜。
过去开荒,总是给河边留出十米八米的草地,仿佛给河水套了一件外衣,因此我的家乡管河流统称“河套”。“河套”的好处是可以护堤,可以让耕牛抹弯,可以跑得开马,行得开两套马车,不会践踏庄稼;农民歇息时,牛可以啃啃青草。最好长几棵小树,人也能纳纳凉。自打河两岸有了农田,河边的青草再也长不高了,河堤渐渐变宽,但也不是很宽,五六米,六七米。那时山上植被好,可以涵养水分,一阵暴雨过去,山水也不是很大,所以新的河岸很快就长满了杂草。只有连下几天大雨,河水才啃噬一点脆弱的河堤。
我最初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河。我很喜欢这样的河,有激流,有慢流,白天能洗衣服、洗澡,晚上能听河水唱歌。我家不在河边住,白天觉不到河水流淌的声音,夜间躺在被窝里,水声透过窗棂,满耳朵都是啦啦啦的歌,偶尔高扬一声,声音仿佛透着水花的清爽……有时,几个半大孩子跑出三四里,到了两河分岔处,把其中一条河流用草坯泥筏子和河卵石截到另一条河流里,趁这一条河断流时,在小河湾里摸鱼。摸完鱼,再将堵截的河“坝”拆掉,让河水分流而行,各自唱着歌。
冬季河水结了冰,河槽铺满白亮亮的冰,小孩子可以在上面滑冰。一到开春,南风吹裂冰层,即便一个月不下雨,也够融化的冰水流上一阵子。青蛙、蟾蜍开始甩籽,一滩一滩粉坨样的籽房里满是黑豆豆,手轻轻一揉,颤颤巍巍的,颇有弹性。春水的腥气是很浓的,仿佛冻结的腥味一下子释放出来,但见不到鱼,只有青蛙、蟾蜍。
春水很凉,不能光脚下河,在村庄东南河道浅的地方,不知是哪年哪月谁搭了几块光滑的大青石,便是石凳“桥”,即便发大水淹没它们,也都岿然不移。
土地分到个人名下,人们开始用犁杖扒地头子,一年扒点,一年扒点,最后只给河水留下一米多宽的抹牛地儿,河流像是只套了一件背心。因是窄窄一条草带,长期走牲畜车辆,青草一直被压抑在地皮上,有的地方草根也枯烂了,河堤不再坚韧。一下大雨,河水先是在草根枯烂的地方啃噬,啃着啃着,有些庄稼地变得豁牙露齿,不成格调。人们这才叫苦不迭。叫苦归叫苦,河水啃噬一截,土地往后退一截,谁家也不肯多留一尺荒地,像跟河水较劲,看谁更有耐力。
我不经常回老家,不知打何时起,甸子上仅有的几块蒿草地也让村里头面人物开垦了农田。石头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总有办法将它们移走。大机械垦荒,一般的石块不在话下。甸子上,除了河床子,就是田地。
平地没得垦了,人们到山坡上去垦荒,说是植树,树也植了,但不能让它们长高,长高就种不得庄稼了。有些农民讲究现借力,借不上力的往后推推,“后人乘凉”是后人的事,与己无干。我家乡也有一句消极的俗语:一辈不管另一辈的事。
天不下大雨,河水在自己开辟的河道里温顺地流淌,不急不躁,蜿蜒前行。一下大雨,山水毫无拘束地冲进河里,下多少雨,几乎流多少水,河道承载不了的,河水自行“拓宽”河道就是了。
我小时候,山上到处长有高高低低各色树木,没树的地方,青草也能没膝,一到夏季,满山都是杂草树叶的清香。大雨常常下,但发大水的时候不多。发了水也无大碍,沟塘与河堤有青草护着,盘根错节,一般洪水奈何不得它们。
那时,人少地少牲畜少,真是山清水秀。土地的四周都是山,山后有山。远山都是蓝莹莹的,像蓝天被太阳熔化的蒸气萦绕着山头。如今再也看不到这样的“蒸气”了。干旱的年头,山坡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像长了疥疮。农田的增多,让人们的收入增加了;牲畜的增多,让人们对生活有了更多的诉求。然而,山上的树稀了,坡上的草细了,山头转秃,山沟变深。河水时常断流、时常泛滥,喜怒无常。这样的情况持续二十多年。
经历过老荒片的人,在世的不多了,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说,过去也下雨,暴雨也下,但发大水的时候少,偶尔发一次水,水浮在青草上面漫过去,天晴几日,草又支棱起来了。
水过无痕的年月远去了。
人生活过好了,种田都用机械、农药,人工生产几乎见不到了。马匹成了稀罕动物,木架汽包车已成为历史;毛驴还有,但不是用来拉碾子拉磨(碾磨也推出历史舞台),而是专供人吃火烧,驴皮熬胶,让不愿意死去的人来养生。农民似乎该换换称呼了,叫农业工人比较合适。
农民的生活好过了,有些人也会慢慢变得矫情。矫情也不全是坏事,有钱走干道,冬季寒冷,不想盗伐盗采,买点补贴煤炭,干净利索。人的环保意识是随着生活的改善而提高的。山上的树木渐渐多了,高了。如今,多年断了水的山沟,也有泉水流出,哗啦哗啦流进河套里。可是,人们的抱怨来了,河水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说断流就断流,老天爷也似乎变得喜怒无常了。山上的树木的确多起来,山上的草却越来越少。禁牧喊了二三十年了,政府羊牛也抓了,钱也罚了,还是禁不住,草总是长不高,河水时有泛滥。
上边说要保护基本农田,保证饭碗端在自己手里,地方干部心血来潮,未经专业论证,欲将河道取直,不让洪水乱窜。想法是不错的,但自然界的事情,未必听人的摆布。
农民一家一户生产惯了,平时开个会都动员不齐,更甭说七大八小、大车小辆地搞大帮轰劳动。地方领导有办法,谁不参与修河道就将土地抽归集体所有,然后承包出去。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谁敢不要土地?一场新的“会战”热热闹闹投入实战。为犒劳基层领导们组织有方,村上杀猪宰羊,大吃大喝,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热火朝天半个多月,河道取直了,岸边堆积着从新河道里挖出的石土,像小山一样,人爬上去也费点劲,漫说一点洪水,敢不驯服?这大概是地方领导的想法。开始下几场小雨,河水的确很听话,沿着新开凿的河道中间驯顺地流淌着,绝不拐弯抹角。想必领导们看了很得意吧?一场暴雨下来,狂怒的河水,来了个釜底抽薪——从河堤下面掏空泥土,让高高的堤岸瞬间坍塌,随波逐流!几场大雨过后,一些农田被河水啃噬殆尽。大雨不断下,河道不停地“拓展”,水流又变得弯弯曲曲,曲曲弯弯。老辈人说,现在的河道正是老荒片时的河道位置,只是河床变宽了。
“基本农田”没保住,反而失去了大片的黑土地。河流虽然恢复故位,但它再不是当年的小河沟了,宽阔的河床上铺满了白花花的卵石,像大地在龇牙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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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邓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