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中医药大学“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学习实践及经验之二
编者按:在全党上下深入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之际,甘肃中医药大学也开展了如火如荼的学习实践活动,甘肃中医药大学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作为锤炼党性、洗礼灵魂的重要课堂,作为立德树人、服务师生的有力抓手,紧扣主题主线,教育引导党员干部努力写好育人文章。
不忘为人民谋幸福之初心,扶贫攻坚有作为
甘肃中医药大学始终不忘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把服务社会作为学校的主要职责之一,将学校的发展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紧密联系,通过教育扶贫、产业扶贫、健康扶贫等举措,服务地方经济发展和人民群众健康事业,向扶贫攻坚战交上满意答卷。
(一)治贫先治愚,扶贫先扶智。
教育扶贫,是扶贫助困的治本之策。相对于经济扶贫、政策扶贫、项目扶贫等措施,甘肃中医药大学的教育扶贫充分发挥了高校人才和智力优势,牢牢牵住了贫困地区脱贫致富的“牛鼻子”。
甘肃中医药大学领导班子成员在多次深入对口帮扶点宕昌县八力镇调研时了解到,九年制学校办学条件艰苦、师资力量严重匮乏是制约当地教育发展的主要原因,为此,甘肃中医药大学开始着手从省教育厅、省发改委争取项目支持,经过一番努力,省教育厅决定从改薄专项资金中拨出570万元,用于建设八力镇九年制学校师生宿舍楼和食堂,目前该项目主体结构建设即将完成。在争取项目支持、优化八力镇办学条件的同时,甘肃中医药大学还从学校经费中挤出一部分,帮助提升八力镇各学校的硬件设施,改善师生的生活条件,如从正在使用的计算机中调剂出31台(价值20余万元),并拿出5万元的经费,为八力镇石门小学建了计算机机房;针对九年制学校没有烧水锅炉、学生喝水困难的问题,甘肃中医药大学购置赠送了价值1 万元的锅炉2台。
为帮助解决当地师资严重不足的燃眉之急,甘肃中医药大学将八力镇九年制学校确定为定西校区的实习基地,每学期安排学生实习支教,为八力镇的教育事业注入了新鲜血液,也让当地学校的领导和老师舒了一口气。甘肃中医药大学的学生还利用暑期社会实践“三下乡”的机会,对八力镇的学生进行课业辅导,帮助留守儿童进行心理健康咨询,给他们送去关爱和温暖。同时,学校扶贫队员在学生寒暑假开办“读书角”,召集村里的孩子们进行图书拆封、整理、分类工作,将2300余本书籍登录在册,“读书角”建成后,每天都有“小读者”来借书,在他们的带动和影响下,村里的大人们也加入了阅读大军。
(二)探索产业发展新模式,走出脱贫攻坚新路子。
甘肃中医药大学的扶贫干部们深刻意识到“扶贫先扶志”。“扶志”就是扶思想、扶观念、扶信心,帮助当地贫困户树立起摆脱贫困的斗志和勇气。要转变乡亲们“穷惯了”的思想,“走惯了”的发展道路,应该从开拓他们的视野入手,出于这样的考虑,立足八力镇以种植中药材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实际,甘肃中医药大学驻八力镇八马场村的扶贫干部组织村里的两委委员、回乡创业的大学生、贫困户代表到陇西、渭源、会川、岷县等地的药材加工厂多次参观考察,让他们真正认识和了解延长产业链所带来的效益,从而自觉自愿地走上中药材初加工的致富路。
老百姓要搞产业,必须要走规模化发展道路。只有成立合作社,创建“合作社+产业+贫困户”扶贫模式,让合作社带领老百姓发展,带头引导大家加工、种植一些经济价值更高的农产品,从而达到创收的目的。这在甘肃中医药大学17名驻村帮扶干部中已形成共识。
驻扎在石门村的扶贫干部王悦也早早在村子里组织成立了官鹅源特色农业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中药材、中华蜂养殖和中天养羊养殖三大产业。该项目在建设之初得到了甘肃中医药大学和八力镇的肯定与支持,共筹集投入建设资金86.6万元,8月初项目已全部落地,参加入股贫困户212户、911人。目前,官鹅源特色农业农民专业合作社已投入使用,与宕昌县的相关企业、甘肃中天羊业股份有限公司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预计项目投产后,将带动54户、168人实现脱贫,可保证158户、743人稳定增收。
中药材产业要实现可持续发展,药材质量是关键。2018年4月,甘肃中医药大学邀请学校中草药种植方面的专家教授到八力镇药材种植户的田间地头,对农户进行现场技术讲解,规范种植要求。通过“手把手”式的指导,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掌握科学、先进的种植技术。同时,专家们还利用晚上的时间,在帮扶的四个村子里办起了夜校,对药农进行中药材种植理论培训。学校党委书记李应东率先垂范,给农民夜校讲了第一堂课。“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种技术帮扶对提高药材质量、增加药农收入至关重要,意义重大。
甘肃中医药大学党委书记李应东在与学校驻村扶贫干部交谈时指出,“打赢打好脱贫攻坚战,不仅需要政府、帮扶单位发挥作用,社会力量也不可或缺,尤其是成熟的民营企业,他们在带动地方产业发展、解决群众就业方面的作用不容小觑。”甘肃中医药大学的帮扶干部们开始将目光投向当地企业。有着庞大生产规模、成熟生产工艺和完善营销体系的宕昌县九台春酒业有限责任公司成了不二的选择。经过前期的沟通,2018年初,甘肃中医药大学与宕昌县政府、九台春酒业有限责任公司共同协议,由甘肃中医药大学选派技术指导专家,研制以当地中药材为主要原料、具有养生保健功能的专业配方,九台春酒业有限责任公司按照配方进行生产,产品名为“归灵养生液”,投放市场盈利后,公司按照一定比例将销售利润返还给当地政府作为扶贫专款,用于宕昌县的扶贫事业。帮扶协议商定后,甘肃中医药大学马上成立项目组,党委书记李应东亲自担任组长,督促协调项目的落地实施;第二附属医院主任药师靳子明及其团队为技术研发人员,专攻调制技术和药方研制;扶贫办公室和驻村扶贫干部配合选购当地优质药材和其他协调事宜。归灵养生液对药材来源、质量要求相对严格,对浸泡时间、温度、酒精浓度要求绝对准确。经过几个月反反复复地实验、调整、试用,不断攻克生产过程中遇到的技术难关,最后经过多次调色、调味,首批归灵养生液终于罐装、打包、出厂。2018年11月,归灵养生液上市发布会隆重举行。
据统计,2018年底的两个月时间共生产了6吨归灵养生液,产值达到160万元,解决了77个就业岗位,安置贫困户22人,收购当地尤其是贫困户的中药材市值86万元。这种“高校+企业+贫困户”的扶贫模式,达到了“多赢”的效果,学校高质量完成扶贫任务的同时,为企业增加了利润,解决了贫困户的就业、中药材销售难题,激发了他们的内生动力,促进扶贫工作进入良性循环。
(三)治穷病、拔穷根,甘肃中医药大学健康扶贫暖人心。
甘肃中医药大学作为甘肃省唯一一所省属中医药本科院校,勇挑服务社会的重任,制定的一系列医疗帮扶措施,真正帮到了“点”上、扶在了“细”处,让帮扶点的贫困户在脱贫致富的路上摆脱或者避免了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困境,真正做到了治穷病、拔穷根,受到了当地政府和广大群众的一致好评。
为了让诸多无法走出家门口的困难户享受到优质的医疗资源,学校决定将医疗团队“搬到”八力镇,将知名专家“请进”帮扶村。学校党委书记李应东、副校长史正刚率先垂范,亲自带领团队奔赴八力镇上拉村、山庄村、石门村、扎固村等村子开展义诊活动;学校第二附属医院积极组织张士卿、张志明、武权生等全国名中医、甘肃省名中医到帮扶点进行义诊;学校有医学类专业的二级学院充分利用暑期社会实践“三下乡”的机会,组织学院师生到八力镇举行义诊活动。两年来,甘肃中医药大学先后15次组织近百名专家名医到宕昌县进行义诊,诊治患者多达4000人。
与此同时,甘肃中医药大学筹集资金60余万元在八力镇卫生院建设远程会诊中心。目前,该中心已经启动使用。远程会诊中心的建立,不仅让群众就医可以少跑路、少花钱,还有效提高了基层医疗服务水平,实现了医疗资源的共享,切实解决了当地群众“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
要从根本上解决当地群众“看病难”的问题,归根结底,还得靠地方医生。基于此,2018年,甘肃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和宕昌县中医院签订对口帮扶协议。协议商定在未来三年内,学校附属医院每半年选派一批医疗专家到宕昌县开展现场诊疗培训。同时,接收宕昌县医务人员到医院免费进修培训。据了解,截至目前,学校第二附属医院已经选派了30名医学专家前往宕昌县开展培训,这对提高当地医院的医疗水平、保障群众就近享受优质医疗资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对不起,你是我惹不起的潮汕人
撰文 | 武权
出品 | 网易浪潮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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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牛肉火锅,根固发达的宗族是人们对潮汕的第一印象。
祠堂、长老和繁复的礼数支起潮汕人社交的三角。在潮汕,任一行业中必然找得到一串相互支持的同姓老板;一个企业背后肯定有一票血脉相通的周边商;哪怕小小村支书,也大概率来自丁口兴旺的家族。
为什么潮汕宗族如此发达?为什么在北方宗族结构基本瓦解殆尽的今天,潮汕依然能将宗族发扬光大?潮汕宗族到底给潮汕人带来了什么?其实,当代潮汕宗族的繁盛,并非凭空出现,而是深远的历史传统于今日再现。
灾难前的堡垒
需求驱动市场。历史上,潮汕宗族这一“产品”的出现与兴旺,全赖民众在苦难现实中的呼唤。
唐朝以来,潮汕凭借地理位置的优势成为海上贸易门户,拥有柘林湾、程洋岗、樟林港等近十个良港。海运和贸易的发达,让恩格斯也赞叹“汕头是远东地区唯一一个具有商业性质的城市”。
而哪里有商船,哪里就有海盗。明朝初年,中国的东南沿海出现了兼职海盗。官兵来查,他们变身渔民,曳舟捕鱼,老实巴交;官兵一走,他们化身海贼,明火执仗,凶神恶煞。到了晚明,海上掠夺成了不少人的职业选择和生活方式。
19世纪初的南中国海海盗 / The Patriots
当时最著名的海盗组织——林凤海贼团,全盛时期有三百条船,逾四万人,战斗力爆表。1574年,他们甚至打下了西班牙殖民者的菲律宾总督府,堂而皇之安营扎寨。
潮汕人饱受海盗之害。1552年,潮州有95万人。翌年,海盗起兴,于随后二十年间大举入侵18次。1574年,潮州人口暴降至71.25万,减少了四分之一强,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普通人单枪匹马,面对成群结队的海盗毫无还手之力。想要自保,唯有团结。在国家海防不牢、安保市场空白的古代,建立在血缘上的宗族成了组织这场人民战争的天然力量。在宗族的动员调度下,反海盗战斗紧锣密鼓地展开。
以宗族为单位的防务收效甚大。《潮州府志》载:“古时大乱……初穴洞山楼,苟存生命,后遂有负固(村寨)者,往姑不论……”。1630年,潮汕地区的人口又重新达到95万,在人如草芥的乱世中,年均增长率竟有5.2‰。
凭宗族庇护幸存下来的潮汕人,自然牢记团结宗族这一最要紧的生存策略。
宗族为防海盗而建成了石隘门 / Pinterest
16世纪后叶,大规模海盗危机解除,社会的稳定带来了人口的增长,这时潮汕人开始面临新的困境——耕地不足。
学者黄挺根据《嘉庆重修一统志》得出这一时期潮汕的整体人口增长速度达到了9.1‰。到1812年时,潮汕一地容纳了221万人,比清初翻了一倍还多。
但潮汕的耕地远不能满足剧增的人口。明清史专家郭松义推算出全国人均耕地面积约为7.8亩;但位于两广丘陵的潮汕,多山坡低谷,人均耕地只有3.4-3.7亩,还不及全国平均水平的一半。
紧缺的耕地自然引起鹬蚌相争,潮汕的富商大贾与民争利,囤积田地高价出租,以致大量底层民众无地可耕,无粮可食。于是,潮汕人打响了以土地为核心的争夺战,宗族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一方面,宗族为土地纠纷提供了调解的场所。不管是自家的牛被强占,还是地被强占,亦或是牛和地一起被强占,当事人都能“由亲友耆老和解”。如不成则“诉诸各房分祠”,交由族中德高望重之人处置,再不成还能求助于叠绳堂——宗族间长老联合会议。
陈氏凤塘上水鲤承凤公墓纪念活动暨潮汕陈氏宗亲联谊会议在潮州市潮安区凤塘镇大埕村举行 / 陈氏宗亲网
另一方面,当土地矛盾激化,言语调和不得时,宗族变身武力取胜的坚实后盾。宗族为争地械斗出人出钱,做好“战争”的动员和后勤。
《豪山陈氏族谱》中着重记载了某次争地械斗中死去的40多人,并在其名字后加上简单的事迹介绍,比如“ 御敌为父卒贼”、“捍寨武勇奋举”、以及“守寨杀贼,以戕其躯”等。
宗族的努力最终让粮食危机得到了缓解。到清代中期,尽管人口依然爆炸式增长,但潮汕已经摆脱粮食危机,并大宗出口稻米。明代嘉靖年间,揭阳县共有耕地616350亩,到了清朝乾隆时期,实际耕作的土地已有656173亩,人均耕地面积也达到了15.6亩,一洗不及平均的前耻。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潮汕人利用宗族抵御外部风险,安全地度过了一次又一次天灾人祸。但没想到,潮汕宗族本身却遭遇了最严重的一次危机。
二十世纪中叶来临,族权变成了“ 压迫中国人民的四大权力体系之一”。宗族被当作“一种地方势力、富人的工具、迷信和封建习俗的阵地以及反抗政治权威的势力”。
2017年4月2日上午,合肥举办李鸿章报恩祠(许氏宗祠)重修公祭大典 / 视觉中国
秉承这一理念,在新主义革命中,解放区的宗族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新中国成立后更是掀起了全国性的反宗族浪潮,潮汕地区自然不能幸免。
据广东省土改委员会统计,建国时,潮汕地区60%以上的耕地由宗族所有,33%的土地是专作族产的公尝田。经过一轮土改,潮汕实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耕地大平均,人均亩数为:地主0.68亩,富农1.16亩,中农1.01亩,贫农0.93亩,雇农1.03亩。
但我们站在今天的角度去看宗族历史,会发现潮汕、福建和江西部分地区的宗族顽强地活了下来,而北方地区的宗族基本都灭绝了。潮汕宗族究竟有怎样的生存秘诀?
事实上,一波又一波的政治运动和经济改造,并没有彻底清除潮汕根深蒂固的宗族意识。在建国后火红的三十年中,潮汕的宗族之火并未熄灭,只不过转如地下,保存火种。
数量可观的族谱在60年代销毁古物的风潮中逃过一劫,同时在宗族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的祭祀仪式也保存了下来。
2014年6月28日,湖北咸宁。雷家新修起祠堂后,发现一个问题:雷家祠堂已经毁了几十年,所有的祖宗牌位全没了。雷家人只能从网上下载了几张雷家族谱上记录的几个历史名人,把他们的画像用电脑打印下来,挂在祠堂内 / 视觉中国
宗族的权力结构还改头换面,宗族长老自己当起了小官。学者黄挺在60年代下乡住到林姓的单姓村,发现每两年一换的大队书记和队长就由该姓的三个房头轮流担任。同时,他也观察到在具体的治理过程中,比如处理邻里矛盾,商讨购置农机等,代表官方的干部通常不如曾担任宗族长老的人有威望。
南北宗族复兴程度的差距可以从管制的严宽上找到原因:北方靠近中央,宗族不敢造次;南国天高地远,国家权力有着许多不及的角落。文化上的宽严不一,注定了北中国的宗族不会恢复到历史上的顶点。
潮汕的华侨资源极其丰富。1911年时就有294万潮汕人在异国经商,建国前部分宗族约有2/5的成员在海外生活。
无处不在的潮州会馆 / Blogger
八十年代伊始,当地政府为了吸引海外的潮汕人到大陆投资,便改变口径,不再将华侨称作帝国主义的特务和间谍,而是亲切地唤为炎黄子孙和龙的传人。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血浓于水的宗族纽带是重要的宣传工具,号召潮汕华侨回乡探亲,让他们在亲情上头时一激动给家乡带来外汇和投资。1997年,普宁市的颍川源流研究中心华侨福利会就在这一背景下诞生。
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潮汕地区允许潮籍侨胞与故土宗族的“重修旧好”。这在九十年代的民间掀起了复修族谱、再建宗祠的热潮。
华侨对宗族兴起的带动作用不言而喻。尽管北中国的宗族在古代同样繁盛,建国后和潮汕一样遭到打压,但北方宗族把鸡蛋都放在国内这一个篮子里,没有在海外留下备用种子。所以,当九十年代潮汕华侨络绎不绝地寻根祭祖,引发攀亲认戚的狂潮时,北方大地一片死寂,没有人来唤醒北方人的宗族意识。
跟着宗族有肉吃
不过写到这里,我们还没有触及问题的本质:为什么潮汕人要抱着宗族不放?
要知道,无论是海盗的骚扰,还是土地的战争,多灾多难并不足以解释潮汕宗族为什么能够留存数百年之久。如果遇到风调雨顺的年份,宗族这一共同体本应该彻底瓦解。
事实是,潮汕人意外发现了宗族最核心的作用:做生意。宗族不仅帮潮汕人解决了海盗问题、温饱问题,还帮他们铺就了经商致富的小康路。
早在第二次战争后的1860年,潮汕成为新一批开放口岸,他们围绕在宗族旁侧,以家庭企业的形式激活了经商技能。
19世纪,开放口岸后的汕头 / 汕头市港口管理局
潮商起步的年代,市场并不健全,缺乏稳固的信用体系,后者乃商业之本。宗族的出现让这一难题迎刃而解。
一个人的信用不足以让商业伙伴信服,但加上宗族里成百上千号人就让人安心得多。宗族内牢固的家族关系成就了地方性商业信用网络。宗族之所以愿意为个人担保,是因为在宗族观念下,个人对宗族负责,宗族对个人拥有“所有权”,族人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除此之外,在商业运作中,宗族为潮汕人提供了必要的商业资本,有宗族站在背后撑腰,无往不利。
国美电器的黄光裕就是潮汕人,他创办国美的初期以及后来成功争夺国美的控制权,就是依靠家族集资的力量。如今尽管黄光裕锒铛入狱,但国美电器的运营仍掌握在他所在的宗族手中,他本人也依然在幕后策划。
黄光裕 / 视觉中国
更重要的是,在那个普通人商业素养不甚发达的年代,潮籍商人想找靠谱的帮手扩大经营,也只能在本族挑选对商战耳濡目染的亲友。恰合孔飞力(Philip Alden Kuhn)之言:“中国侨民企业不过是家庭纽带在空间维度上的扩展”。
当代潮商中另一个巨头宝能系从创立开始,就带有潮汕特有的宗族气味。宝能集团里的姚振华和姚建辉兄弟俩轮流交换法人代表和董事长的职位,哥哥负责快速现金流,弟弟主理宝能控股。
珠江集团的朱孟依家族实行的也是家族管理企业,朱孟依的大哥朱拉伊主管广东新南方集团有限公司,三弟朱庆伊主管珠光集团,但朱氏三兄弟旗下这众多公司之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得到宗族帮助的潮籍商人在回报恩亲上也毫不吝啬。
发了财的潮汕商人回到家乡大肆祭祖,修缮宗祠,以此感谢宗亲在发迹前的赞助。据统计,自1860年开埠至1949年,潮汕民间修建祠堂2000余座。宗祠与祭祖的豪华程度也成了宗族间彰显实力的手段。
老市区最著名的建筑是汕头百货大楼,高7层,前身是1932年华侨集团集资创办的“南生公司” / Marwind
即使普通潮汕人无法享受到大买卖带来的巨额回报,但他们依然能够依靠宗族确保自己衣食无忧、互帮互助。
在潮汕,很多人家经营着规模不大的工厂,靠生产鞋服玩具为生。当旺季来临需要增加投资扩产时,他们不会去找银行,花数月来办几十万的,而是直接找本村宗族组织的标会渡过难关。
宗族是这种民间地下金融服务的信用保障,血缘为参标人吃下了定心丸。2011年时,汕头农村兴起了20人每月集100万的标会潮流,让当地族人开办的中小企业成功渡劫。
对于那些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人,潮汕宗族负担起了社会救助以及慈善体系。在潮汕农村,宗族内以及宗族间结成了“老人组”和“亲人会”,促成族人间的帮助与团结。某人老无子女而亡,老人组就会出钱出人为其料理后事,让他按照礼俗走完最后一程。这在全国其他地方并不多见。
尽管潮汕人从宗族中受益颇多,但当代反对它的呼声越来越高。潮汕宗族人情网络过于密集,平民百姓没有立足之地,虽然出了不少富商大贾不假,但对大多数无权无势的人而言,宗族人情成了发展的枷锁。
无法调动多数人创造力的汕头,常年在在五大经济特区垫底,32%的潮汕籍大学生明确表示绝不在家乡发展,66%的学生对回乡就业持观望态度,仅有2%的人打定主意,少壮归乡。
对发达的潮汕宗族为了保证家族延续和生产经商,自古以来就对男孩有着病态的偏好。这股风气之下,潮汕成了许多外地女性不敢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