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家书 第五十二篇 致泽儿:治家八事,缺一不可
【原文】
字谕纪泽儿:
初一日接尔十六日禀,澄叔已移寓新居,则黄金堂老宅,尔为一家之主矣。昔吾祖星冈公最讲求治家之法,第一起早,第二打扫洁净,第三诚修祭祀,第四善待亲族邻里。凡亲族邻里来家,无不恭敬款接,有急必周济之,有讼必排解之,有喜必庆贺之,有疾必问,有丧必吊。此四事之外,于读书、种菜等事尤为刻刻留心,故余近写家信,常常提及书、蔬、鱼、猪四端者,盖祖父相传之家法也。尔现读书无暇,此八事,纵不能一一亲自经理,而不可不识得此意,请朱运四先生细心经理,八者缺一不可。其诚修祭祀一端,则必须尔母随时留心。凡器皿第一等好者留作祭祀之用,饮食第一等好者亦备祭祀之需。凡人家不讲究祭祀,纵然兴旺,亦不久长。至要至要。
尔所论看《文选》之法,不为无见。吾观汉魏文人,有二端最不可及:一曰训诂精确,二曰声调铿锵。《说文》训诂之学,自中唐以后人多不讲,宋以后说经尤不明故训,及至我朝巨儒始通小学。段茂堂、王怀祖两家,遂精研乎古人文字声音之本,乃知《文选》中古赋所用之字,无不典雅精当。尔若能熟读段、王两家之书,则知眼前常见之字,凡唐宋文人误用者,唯《六经》不误,《文选》中汉赋亦不误也。即以尔禀中所论《三都赋》言之,如“蔚若相如,皭若君平”,以一蔚字赅括相如之文章,以一皭字赅括君平之道德,此虽不尽关乎训诂,亦足见其下字之不苟矣。至声调之铿锵,如“开高轩以临山,列绮窗而瞰江”,“碧出苌宏之血,鸟生杜宇之魄”,“洗兵海岛,刷马江洲”,“数军实乎桂林之苑,飨戎旅乎落星之楼”等句,音响节奏,皆后世所不能及。尔看《文选》,能从此二者用心,则渐有入理处矣。
作梅先生想已到家,尔宜恭敬款接。沅叔既已来营,则无人陪往益阳。闻胡宅专人至吾乡迎接,即请作梅独去可也。尔舅父牧云先生身体不甚耐劳,即请其无庸来营。吾此次无信,尔先致吾意,下次再行寄信。此嘱。
咸丰十年闰三月初四日
【译文】
字谕纪泽儿:
初一这天我收到你于十六日写来的信,从信中得知澄叔已经乔迁新居了,这样一来,黄金堂的老房子就改由你掌管了,你也算是一家之主了。从前我的祖父星冈公治家最讲究方法,第一是必须早起,第二是将房屋打扫得干净整洁,第三是虔诚祭祀,第四是善待亲族邻里。凡是亲戚邻居来到家里做客,没有不恭敬款待的,有急事一定要给予周济,有纠纷一定要去帮助排解,有喜庆的事情一定要前去庆祝,有丧事一定就会前去吊丧。除了以上所说的这四件事情之外,在读书、种菜这样的事情上更是时刻留心,从不松懈怠慢。所以近来我写的家信中,经常提到书、蔬、鱼、猪这四件事,都是我的祖父传给我们的家法,要世代继承。你现在正在读书,没有充足的时间,所以这八件事不能事事亲自经营管理,然而也要理解这八件事情的含义。劳驾麻烦朱运四先生悉心打理,这八件事情每件都很重要,缺一不可。尤其是虔诚祭祀这件事情,必须时时提醒你母亲放在心上。凡是最好的器皿都必须留下来作为祭祀用,最好的食品也一定要为祭祀准备。凡是不讲究祭祀的人家,即便兴旺,也不会长久,这一点非常重要。
你所论述的看《文选》的方法也不是没有见解。我看汉魏时期的文人,有两点无人能比:一是训诂精确;二是声调铿锵。《说文》是训诂的学问,中唐以后大多数人都不再讲究训诂之学,宋代以后讲经尤其不重视训诂,直到我朝巨儒才开始精通小学。段茂堂、王怀祖两家,就精心研究古人文字声音的根本,才知道《文选》中古赋所用的字,没有不典雅精当的。你如果能熟读段、王两家的书,就会发现现在文章中常用的字大多数都被唐宋的文人用错了。只有《六经》没有错,《文选》中的汉赋也基本没有错误。
就拿你信中所提到的《三都赋》而言,例如“蔚若相如,皭若君平”,用一个“蔚”字概括相如的文章,用一个“皭”字概括君平的道德,虽然不全部是有关训诂的,但至少可以说明他用字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至于声调的铿锵,如“开高轩以临山,列绮窗而瞰江”,“碧出苌宏之血,鸟生杜宇之魄”,“洗兵海岛,刷马江洲”,“数军实乎桂林之苑,飨戎旅乎落星之楼”等句子,音响节奏,都是后世文人无法超越的。你研读《文选》就应该从这两方面下工夫,就能逐渐理解它的精深的地方了。
作梅先生想必已经到我们家了,你应诚心恭敬地款待他。沅叔既然已经来到营中,那就没有人陪他前去益阳了。不过我听说胡家会专门派人到我们家乡迎接,那就请作梅先生一个人前往就可以了。你舅父牧云先生身体经不住辛苦,就叫他不要来营中了。我这次没有给他写信,请代我向他转达我的意思,下次再写信给他。在此叮嘱。
咸丰十年闰三月初四日
【读后感】
曾国藩早年为官时候的倔犟、强硬就是受到祖父的影响。曾国藩对祖父终身敬服,因此谈到治家心诀,异常推崇星冈公的做法。他将祖父的“早、扫、考、宝、书、蔬、鱼、猪”八字,称为曾家历代治家的家规。
蔬:蔬菜。星冈公曾说:凡是自己亲手种植亲手采摘的菜,吃起来也会觉得分外可口。在古代,许多文人都热爱田园生活,所以写出了许多歌咏田园生活的诗篇。而如今身居都市,人们早已忘记了对自然的向往,更多的是拥挤的人群,一味地追求高官厚禄。因此,人们多数都背负着更多的压力,让自己陷入了心灵的负荷中。人们都说,要有自然之心,其实也就是让人们对田园生活充满热爱,这未尝不是一种修身的重要因素。
鱼:鱼与人之间的关系象征兴旺气象。家中养鱼是一种兴旺的象征。
猪:猪乃农业的主要副产品,居家过日子以猪为经济来源。
早:起早。这是星冈公最为提倡的生活习惯。也是曾国藩遵守的家风。他曾说:“戒惰莫如早起。”要想戒除惰性,早起是最有效的办法。
扫:打扫房间。打扫房间能起到培养一个人独立生活及保持简朴的生活作风的作用,还能起调节情绪的作用。
书:读书。自古就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诗句。不管是耕读之家还是富贵人家,如果没有读书,就是一种缺陷。正如孔子所说:“三日不读书,言语无味,面目可憎。”
考:祭祀。人无孝行便绝无善行,祭祀祖先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所以也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宝:善待亲戚族里。星冈公说:“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抬举,那是没有价值可以计算的宝贝。”所以善待别人也就等于善待自己。
以上可见,曾氏家训不失为我们生活中的指南,我们应借鉴并加以效仿,相信我们的生活也会兴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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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时候少亏就是赚,赚的时候多赚才算是不亏
据说,有人好奇地统计了一下很多华尔街著名趋势交易大师的交易胜率,得到的结果是只有区区的30%左右。
但是,就是这区区30%的胜率却缔造了足以实现财务自由的财富,他靠的就是:亏得时候少亏就是赚,赚的时候多赚才算是不亏。甚至于在比较著名的海龟交易系统中一个极端的结果是5%的交易创造了95%的利润。
很多人可能会纳闷,一个根据抛硬币正反面做决策的话都可以做到50%胜率,这样做赚到的钱岂不是会更好?答案肯定不是这样考虑的。
从表面上看,因为市场不是只有两种走势,除了上涨,下跌还有盘整,所以就算抛的话也不应该抛硬币,而是应该抛三个面的椎体,因此好像抛对的概率在30%左右也算是合理。
实际上,在市场运行的过程中,一套合适的交易系统是能够发现对的机会,并且能够及时过滤掉错误的交易,市场不会根据你的交易系统来走,因此错误的交易一定会发生,过滤掉下跌和盘整的,剩下就只会有的30%的交易可以获利。
因此,能否赚钱的关键点很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30%的盈利能否大过那被过滤掉60%多的交易。
交易系统难执行原因就在于胜率通常都太低,一笔错了,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齿继续去试下一笔,满怀希望等来的也许又是一巴掌,别说连续给你六七巴掌你一点脾气都不长,这是过了晨勃年纪的人才有的专利,脾气一上来,各种决策就没法考量了。
那么什么是最合适的买入时机?什么是最合适的卖出时机?很多交易者都在追求完美的趋势,但是趋势往往更喜欢足够耐心的人,所谓合适的时机,无外乎是你克服了预测性的交易冲动,等到了行情展开的时候。
人性习惯于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寻找合适理由,比如,当你决定买某一件衣服的时候 或者是由于自己喜欢,或者是符合当前的流行趋势,总是,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做一件事情,在交易中也是如此,每一个交易者都会给自己的某一笔交易找出进场的理由,或者是感觉趋势要出来了,或者是趋势已经出来了,有了“合适”的理由之后,剩下的重点就是去寻找合适的买入时机与合适的卖出时机。
事实上,每一个交易者可以每天都给自己找进场的理由——感觉趋势要出来了,可以每天都进行来回交易,但是,实际上真正的趋势不可能每天都出来,所以,交易中并不是随时随地都有交易的机会,对两个交易理由的把握程度也区分了交易者的盈亏结果,对逻辑思维能力有一定要求的交易的确需要理由,但是更需要的是客观的理由,在一波趋势中,你认为的高低点有无数个,但是真正的却只有一个,所以,合适的时机都不是找出来的,而是等出来的。
投机交易最怕的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机会出现的时候,很多交易者已经没有了入场的资本。
在交易的范畴里,耐心是交易能力最直接的体现,会买的是徒弟,会卖的是师傅,会空仓的是祖师爷,在经历多年的交易沧桑之后,每一个交易者在不同的交易阶段都会领悟到不同的阶段重点,由买到卖再到空仓,不仅仅是交易策略的优化,更是交易能力的提升。
重上五线金不换
重上五线金不换。图中的A点处是日K线重新回到五线之上(5、10、20、60、120日价格平均线),这是买入机会。股价到了C点处,就不是在五线之上了,应该叫做(5、10、20日均线)三线之下,这里不但不能买入,反而应该卖出。B点是重上五线金不换,应该买进。股票买卖就这么简单;更深的道理还有,比如下一轮涨势的领头羊是谁?通过五线之上的速度和角度分析,我们基本上能抓个八九不离十。
上图为K线图,按照“重上五线金不换”的原则,A点处是买入点,这是不会错的。收盘价能买吗?当然能买,因为五天前它的K线不是五线之上,最近四天才能说是五线之上,所以最近四天都是买入机会,就这么简单。
当然,这仅仅是股价形态上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主动性买卖量分析。通过微能量分析发现,以上两股的主动性买入量大大超过主动性卖出量,后市坚决看涨。
小结:
在一只股票上涨的过程中,总会出现下跌段,它不可能一直处于五线之上,而一只股票能够上涨的部分,却又都是在五线之上(超跌反弹或者逢低买进不是俱乐部技术),所以对于我们来说,当股价下跌完毕,判断主力没有出局,且股价重上五线的时候,就是一个很好的买入点位,我们称这个买入法为 “重上五线金不换”!当然这还要结合大盘情况,个股能量强弱情况、甚至基本面等综合研判,但在股价形态上,我们就是这么把握的,这样可以使得我们的操作变得比较简单有效!大道至简!好的招数往往很简单,“重上五线金不换” 就是这样的!
当然,这仅仅是股价形态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主动性买卖量分析。
所谓主动性买入量是指:股价上升,是因为有人以卖一、卖二、甚至卖三的价格买入股票,这种成交量称为“主动性买入量”。如果有人在买一、买二或买三不加价买入,这叫“被动性买入量”。如果有人以买一、买二或买三的价格卖出股票,这种成交量称为“主动性卖出量”。
主图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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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股八字心诀:生存第一,赚大赔小!
首先分析生存第一。
进到这个市场都是为了要赚钱的,钱多到没边或者只是玩票性质的除外。那么就要考虑一个持久发展的问题,如果你可以聪明到只是进来玩一次,赚了走人,亏了也走人也可以不必关注生存这个问题。也就是说我们进到市场是来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而不是打一次战斗,战役就不能着眼于一时一地的得失,只需要最后能够取得胜利即可。此处可以参考孙子兵法中的“善战者不羞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去多多的念叨,并且深切理解。再次从人性的角度去考量,为什么生存第一这个环节在实践中总是被忽视呢,原因如下:
第一:人性导致人总是急于致富。
如果能一夜暴富更好,因为这种急于致富的心里,导致重仓,频繁交易。
重仓交易会导致两种结果:一种是大赚,因为思想指导行为,行为变成习惯,习惯决定命运的关系,所以下一次还是会重仓,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从原点回到原点。所以之前的大赚其实是一种陷阱。甜蜜的诱惑而已,因为你思想里重仓这个观念导致你必定死于这个市场,早晚而已。一种是大赔,大赔我们可以从数学角度去考虑一下。
亏损5%,后期要打平需要盈利5.26%
亏损10%,后期打平需要盈利11.11%
亏损20%,后期打平需要盈利25.00%
亏损30%,后期打平需要盈利42.86%
亏损40%,后期打平需要盈利66.67%
亏损50%,后期打平需要盈利100%
好了,不往下继续列举了,有兴趣自己算。一次大赔就可以让你的本金大幅度缩水。所以重仓的危害在此就可下定论,如果你喜欢重仓,几乎都可以已经判了自己死刑。
第二:频繁交易。
现今股票市场上大部分人都在做日内,不是说做日内不好,说过了条条大路通罗马,首先你得问自己,你适合做日内不?如果没那本事,还是好好先练本事吧。浮躁的社会,符合人性的需要,人本能的就喜欢频繁交易,再加上市场和社会的推波助澜,那更是得其所哉!
交易周期短,算账可以,算算每天1%,月盈利就可以达到20%,呵呵,就遇到这么一位老兄,算账算的很美,可惜!
先算手续费,频繁交易手续费就吃掉很大一部分盈利,再加上周期短,盈利本就不大,如果再加上水平原因,错多对少,那么只有等死一途。做日内,需要铁的纪律,坚韧的神经,经验证的系统或者盘感。
那么既不能重仓,又不能频繁交易,应该怎么去做呢?
其实这就涉及到资金管理问题,也就是说首先你要在脑海中有一个破产率的概念。破产率概念涉及到胜率和赔率。这个留待后话。做点最重要的补充:
人不抗拒改变,但抗拒被改变!每个人都守着一扇由内开启的门,别人怎么用力,怎么推你都不可能替你开门,改变的动力源泉来自每个人的内心。交易的命运也握在自己的手里,首先要正交易之道的观念。下面就要分析交易中一个很重要的观念,也是现在很多人仍在毂中打转的一个观念。
你会对赌场,对彩票有一个本质上的认识。概率这个观念在大多数人心中还是很模糊的。
接下来再次改变规则,上面甲方赢就一元,输就0.95,在一千元本钱,胜率为50%的情况下赢定了。再次改变规则为,承接规则二,其他不变,每次赌500元,甲赢赚500,输赔475,乙赢赚475,输赔500,请问,此次甲方稳操胜券的感觉还有没?若没有,为什么?千万别以为多此一问,请多思考上述小例子,交易之道就在其中。
这次甲方赢定了的感觉没有了,因为一千元只够赌两次,胜率没变,赔率没变,但赢定了的感觉没有了,此处表述稍显啰嗦。考上面所说的胜率和赔率的问题。
所以由此可知,你有一个胜率50%的系统,赔率也偏向你这边,但你没有做好资金管理,到最后仍然是零。
请问你,若一套系统他的胜率只有30%,但赔率可以达到1赔3,你认为怎么样呢?会说,这是一套不错的系统。为什么呢?仔细看分析;10次为一个交易周期,每次赚就3,赔就1。
10次全亏,亏10
9次亏,1次对,亏6
8次亏,2次对,亏2
7次亏,3次对,赚2
(这就是30%胜率,赔率一赔三的情况)
实现上述系统的关键是做好资金管理,因为即使是你有一套70%胜率的系统,你也很可能遇到30%的失败交易最先出现的情况,此时若不能做好资金管理,那么后期70%盈利交易跟你也没啥关系了,因为你已经爆仓或亏到底掉了。
若是入场做错了方向,有了小浮亏,那么人性的反应就是搏一搏,心怀侥幸,说不定后期可以反败为胜,统计显示,80%的情况下可以挺到反败为胜,但就是那20%反向一去不回头让这个市场有多了几个失败者。通俗说上述现象就是:吃如麻雀,拉如大象!所以你看看你自己的交易,是不是也如上面所说,是赚大赔小,还是赔大赚小。此后你就知道自己该努力的方向在哪里了。
这个赚大赔小的问题没有展开,不代表不重要,线索都留在里面了,有心的自己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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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语 (明 吕坤)
《呻吟语》是明代晚期著名思想家、哲学家吕坤所著的探讨人生哲理的一部著作。作者针对明朝后期由盛转衰出现的各种社会弊病,提出了兴利除弊、励精图治的种种主张,并阐述了自己对修身养性、人情世故等方面的心得体会和见解,对当今世人颇有借鉴意义。
作者以儒家思想为基础,包容吸纳了道家、法家、墨家等诸子百家的思想精华,加上他本人的宦海沉浮以及对人世间冷暖沧桑的独特感受,从而对人生、国家以及天地宇宙的各种现象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和认识,特别是修身养性方面,更有其独特而精辟的论述。
该书是吕坤积三十年心血写成的著述,他在原序中称:“呻吟,病声也,呻吟语,病时疾痛语也。”“三十年来,所志《呻吟语》凡若干卷,携以自药。”“择其狂而未甚者存之。”全书于1593年(万历二十一年)才完成。
《呻吟语》全书共六卷,前三卷为内篇,后三卷为外篇,分为性命、存心、伦理、谈道、修身、问学、应务、养生、天地、世运、圣贤、品藻、治道、人情、无理、广喻、词章等十七篇。涉猎广泛,体悟性强。反映出作者对社会、政治、世情的体验,对真理的不懈求索。其中闪烁着哲理的火花和对当时衰落的政治、社会风气的痛恶。表现出其权变、实用、融通诸家的思想。
吕坤(1536—1618),明代思想家,字叔简、卑心吾、新吴,自号抱独居士,商丘宁陵县人。生于1536年(嘉靖十五年),河南宁陵人,1574年(万历二年)进士,历官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因不满朝政,遂称病辞官,家居二十年,以著述、讲学为务。他指斥言行不一,空谈天道性命的道学家为“伪”,为“腐”,提倡“于国家之存亡,万姓之生死,身心之邪正”有用的实学。时人称其著述“多出新意”,其精华在于博宗百家,通其大意,穷其旨趣,而自得为宗,除诸家的“偏见”,而达于“一中”。他自称“不儒不道不禅,亦儒亦道亦禅”。著述甚多,有《去伪斋集》、《呻吟语》、《阴符经注》、《四礼疑》、《四礼翼》、《实政录》等。
原文
为官不忘民生疾苦;做人要存天地良心。
德性以收敛沉着为第一,收敛沉着中又以精明平易为第一大段。收敛沉着人,怕含糊,怕深险。浅浮子虽光明洞达,非蓄德之器也。
气,无终尽之时;形,无不毁之理。
真机、真味要涵蓄,休点破。其妙无穷,不可言喻,所以圣人无言。一犯口颊,穷年说不尽,又离披浇漓,无一些咀嚼处矣。
深沉厚重,是第一等资质;磊落豪雄,是第二等资质;聪明才辨,是第三等资质。
六合原是个情世界,故万物以之相苦乐,而至人圣人不与焉。
性者,理气之总名。无不善之理,无皆善之气。论性善者,纯以理言也;论性恶与善恶混者,兼气而言也。故经传言性各各不同,惟孔子无病。
宋儒有功于孟子,只是补出个气质之性来,省多少口吻!
心要如天平,称物衡不忙,物去悬空静虚,何等自在!
事事留心,一毫不苟,德业之进也,如流水矣。
不动气,事事好。
高卧山林,游心廊庙;身处衰世,梦想唐虞。游子思亲,贞妇怀夫。若不论邪正,只较出入,却是禅定之学。
防欲如挽逆水之舟,才歇力便下流;力善如缘无枝之树,才住脚便下坠。
君子之心,无时而不敬畏也。
一念收敛,则万善来同;一念放恣,则百邪乘衅。
去恶在纤微,持善在根本。
天地间真滋味,惟静者能尝得出;
天地间真机括,惟静者能看得透;
天地间真情景,惟静者能题得破。
自家好处掩藏几分,这是涵蓄以养深;
别人不好处要掩藏几分,这是浑厚以养大。
宁耐,是思事第一法。安详,是处事第一法。
谦退,是保身第一法。涵容,是处人第一法。
置富贵、贫贱、死生、常变于度外,是养心第一法。
大丈夫不怕人,只是怕理;不恃人,只是恃道。
躁心、浮气、浅衷、狭量,此八字,进德者之大忌也。去此八字,只用得一字,曰:“主静。”静则凝重。静中境自是宽阔。
胸中只摆脱一“恋”字,便十分爽净,十分自在。人生最苦处,只是此心沾泥带水,明是知得,不能断割耳。
此心果有不可昧之真知,不可强之定见,虽断舌可也,决不可从人然诺。
才要说睡,便睡不着;才说要忘,便忘不得。
举世都是我心。去了这我心,便是四通八达,六合内无一些界限。要去我心,须要时时省察:这念头是为天地万物?是为我?
心一松散,万事不可收拾;心一疏忽,万事不入耳目;心一执着,万事不得自然。
久视则熟字不识,注视则静物若动。乃知蓄疑者,乱真知;过思者,迷正应。
不存心,看不出自家不是。只于动静、语默、接物、应事时,件件想一想,便见浑身都是过失。
迷人之迷,其觉也易;明人之迷,其觉也难。
君子畏天,不畏人;畏名教,不畏刑罚;
畏不义,不畏不利;畏徒生,不畏舍生。
“忍激”二字是祸福关。
吾辈终日念头离不了四个字,曰:“得、失、毁、誉。”
心要虚,无一点渣滓;心要实,无一毫欠缺。
士君子作人,事事时时,只要个用心。一事不从心中出,便是乱举动;一颗心不在腔子里,便是空躯壳。
欲,只是有进气无退气;理,只是有退气无进气。
善学者,审于进退之间而已。
恕心养到极处,只看得世间人都无罪过。
物有以慢藏而失,亦有以谨藏而失者;礼有以疏忽而误,亦有以敬畏而误者。故用心在有无之间。
欲理会七尺,先理会方寸;欲理会六合,先理会一腔。
静者生门,躁者死户。
俭则约,约则百善俱兴;侈则肆,肆则百恶俱纵。
天下国家之存亡,身之生死,只系敬、怠两字。敬则慎,慎则百务修举;怠则苟,苟则万事隳颓。自天子以至于庶人,莫不如此。此千古圣贤之所兢兢,而亡人之所必由也。
气盛便没涵养。
厕牏之中,可以迎宾客;牀第之间,可以交神明。必如此,而后谓之不苟。
为人辨冤白谤,是第一天理。
杀身者不是刀剑,不是寇讐,乃是自家心杀了自家。
为恶惟恐人知,为善惟恐人不知,这是一副甚心肠,安得长进?
良知何处来?生于良心;良心何处来?生于天命。
不怕来浓艳,只怕去沾恋。
不见可欲时,人人都是君子;一见可欲,不是滑了脚跟,便是摆动念头。老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第一受用,胸中干净;
第二受用,外来不动;
第三受用,合家没病;
第四受用,与物无竞。
欣喜欢爱处,便藏烦恼机关,乃知雅淡者,百祥之本;
怠惰放肆时,都是私欲世界,始信懒散者,万恶之宗。
处世莫惊毁誉,只我是,无我非,任人短长;
立身休问吉凶,但为善,不为恶,凭天祸福。
念念可与天知,尽其在我;
事事不执己见,乐取诸人。
心无一事累,物有十分春。
吾心原止水,世态任浮云。(卷一《存心》)
一家之中,要看得尊长尊,则家治。
人子之事亲也,事心为上,事身次之;最下,事身而不恤其心;又其下,事之以文而不恤其身。
雨泽过润,万物之灾也;
恩宠过礼,臣妾之灾也;
情爱过义,子孙之灾也。
长者有议论,唯唯而听,无相直也;有咨询,謇謇而对,无遽尽也。此卑幼之道也。
孝子侍亲,不可有沉静态,不可有庄肃态,不可有枯淡态,不可有豪雄态,不可有劳倦态,不可有病疾态,不可有愁苦态,不可有怨怒态。
慎言之地,惟家庭为要;应慎言之人,惟妻子、仆隶为要,此理乱之原而祸福之本也。人往往忽之,悲夫!
恩礼出于人情之自然,不可强致。(卷一《伦理》)
庙堂之乐,淡之至也,淡则无欲,无欲之道与神明通;素之至也,素则无文,无文之妙与本始通。
真器不修,修者伪物也;真情不饰,饰者伪交也。
家人父子之间不让而登堂,非简也,不侑而饱食,非饕也,所谓真也。
百姓得所,是人君太平;君民安业,是人臣太平;
五谷丰登,是百胜太平,大小和顺,是一家太平;
父母无疾,是人子太平;胸中无累,是一腔太平。
至道之妙,不可意思,如何可言?可以言,皆道之浅也。
自然者,发之不可遏;禁之不能止。
道在天地间不限于取数之多,心力勤者得多,心力衰者得少,昏弱者一无所得。
七情总是个欲,只得其正了都是天理;五性总是个仁,只不仁了都是人欲。
气盛便不见涵养。浩然之气虽充塞天地间,其实本体闲定:冉冉口鼻中不足以呼吸。
有天欲,有人欲。吟风弄月,傍花随柳,此天欲也。声色贷利,此人欲也。
天欲不可无,无则禅;人欲不可有,有则秽。
天欲即好的人欲,人欲即不好的天欲。
造化之精,性天之妙,惟静观者知之,惟静养者契之,难与纷扰者道。
万物生于性,死于情。故上智去情,君子正情,众人任情,小人肆情。
已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便是肫肫其仁,天下一家滋味。天德只是个无我,王道只是个爱人。
道是第一等,德是第二等,功是第三等,名是第四等。
自然之谓道,与自然游谓之道士。体道之谓德,百行俱修谓之德士。
知彼知我,不独是兵法,处人处事一些少不得的。
静中真味至淡至冷,及应事接物时,自有一段不冷不淡天趣。
三氏传心要法,总之不离一静字。下手处皆是制欲,归宿处都是无欲,是则同。
天地间道理,如白日青天;圣贤心事,如光风霁月。
衰世尚同,盛世未尝不尚同。衰世尚同流合污,盛世尚同心合德。故曰,道德一,风俗同。
世间无一无可恋,只是既生在此中,不得不相与耳。不宜着情,着情便生无限爱欲,便招无限烦恼。
君子之于事也,行乎其所不得不行,止乎其所不得不止;于言也,语乎其所不得不语,默乎其所不得不默。尤悔庶几寡矣。
道有一真,而意见常千百也,故言多而道愈漓;
事一有是,而意见常千百也,故议多而事愈偾。
说自然是第一等话,无所为而为。
说当然是第二等话,性分之所当尽,职分之所当为。
说不可不然是第三等话,是非毁誉是已。
说不敢不然是第四等话,利害祸福是已。
只隔一丝,便算不得透彻之悟,须是入筋内、沁骨髓。
天下之事,真知再没个不行,真行再没个不诚,真诚之行再没个不自然底。自然之行不至其极不止,不死不止,故曰明则诚矣。
仁以为己任,死而后已,此是大担当。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此是大快乐。
世之欲恶无穷;人之精力有限,以有限与无穷斗,则物之胜人不啻千万,奈之何不病且死也?
处明烛幽,未能见物,而物先见之矣。处幽烛明,是谓神照。是故不言者非喑,不视者非盲,不听者非聋。
儒戒声色货利,释戒色声香味,道戒酒色财气,总归之无欲,此三氏所同也?儒衣儒冠而多欲,怎笑得释道!
惟得道之深者,然后能浅言。凡深言者,得道之浅者也。
以虚养心,以德养身,以善养人,以仁养天下万物,以道养万世,养之义大矣哉!
道非淡不入,非静不进,非冷不凝。
天德王道不是两事,内圣外王不是两人。
觅物者,苦求而不得,或视之而不见,他日无事于觅也,乃得之。非构有趋避,目眩于急求也。天下之事;每得于从容,而失之急遽。
知识,心之孽也;才能,身之妖也;贵宠,家之祸也;富足,子孙之殃也。
道不可言,才落言诠便有倚着。
中,是千古道脉宗;敬,是圣学一字诀。
人事就是天命。
我盛则万物皆为我用,我衰则万物皆为我病。盛衰胜负,宇宙内只有一个消息。
天地间惟无无累,有即不累。有身则身为我累,有物则物为我累。惟至人则有我而无我,有物而志物,此身如在太虚中,何累之有?
理会得简之-字,自家身心、天地万物、天下万事尽之矣。
事事只在道理上商量,便是真体认。
使人收敛庄重莫如礼,使人温厚和平莫如乐。德性之有资于礼乐,犹身体之有资于衣食,极重大,极急切。人君治天下,士君子治身,惟礼乐之用为急耳。
百姓冻馁,谓之国穷;妻子困乏,谓之家穷;气血虚弱,谓之身穷;学问空疏,谓之心穷。
我不是道,不是释,不是老、庄、申、韩学,我只是我。
豪放之心非道之所栖也,是故道凝于宁静。
轻重只在毫厘,长短只争分寸。明者以少为多,昏者惜零弃顿。
天地所以循环无端积成万古者,只是四个字,曰“无息有渐”。圣学亦然,纵使生知之圣,敏则有之矣,离此四字不得。
下手处是自强不息,成就处是至诚不息。
圣学入门先要克己,归宿只是无我。盖自私自利之心是立人达人之障,此便是舜、跖关头,死生歧路。
心于淡里见天真,嚼破后许多滋味;
学问渊中寻理趣,涌出来无限波澜。
百毒惟有恩毒苦;
万味无如淡味长。(卷一《谈道》)
率真者无心过,殊多躁言轻举之失;
慎密者无口过,不免厚貌深情之累。
心事如青天白,言动如履薄临深,其惟君子乎?
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襟度;
临喜、临怒看涵养;群行、群止看识见。
清人不借外景为襟怀;
高士不以尘识染情性。
官吏不要钱,男儿不做贼,女子不,才有了一分人。连这个也犯了,再休说别个。
圆融者,无诡随之态,精细者,无苛察之心;
方正者,无乖之拂失;沉默者,无阴险之术;
诚笃者,无椎鲁之累;光明者,无浅露之病;
劲直者,无径情之偏;执持者,无拘泥之迹;
敏练者,无轻浮之状。此是全才。有所长而矫其长之失,此是善学。
少年之情,欲收敛不欲豪畅,可以谨德;
老人之情,欲豪畅不欲郁阏,可以养生。
精明也要十分,只须藏在浑厚里作用。古今将祸,精明人十居其九,未有浑厚而得祸者。今之人倍惑精明不至,乃所以为愚也。
大其心,容天下之物;
虚其心,受天下之善;
平其心,论天下之事;
潜其心,观天下之理;
定其心,应天下之变。
称人之善,我有一善,又何妒焉?
称人之恶,我有一恶,又何毁焉?
善居功者,让大美而不居;
善居名者,避大名而不受。
人不难于违众,而难于违已。能违已矣,违众何难?
明理省事甚难,此四字终身理会不尽,得了时,无往而不裕如。
心要常操,身要常劳。心愈操愈精明,身愈劳愈强健,但自不可过耳。
士君子之偶聚也,不言身心性命,则言天下国家;不言物理人情,则言风俗世道;不规目前过失,则问平生德业。傍花随柳之间,吟风弄月之际,都无鄙俗媟慢之谈,谓此心不可一时流于邪僻,此身不可一日令之偷惰也。
财色名位此四字,考人品之大节目也。
只一个俗念头,错做了一生人;只一双俗眼目,错认了一生人。
淫怒是大恶,里面御不住气,外面顾不得人,成甚涵养?
凡智愚无他,在读书与不读书;祸福无他,在为善与不为善;贫富无他,在勤俭与不勤俭;毁誉无他,在仁恕与不仁恕。
古人之宽大,非直为道理当如此,然煞有受用处。弘器度以养德也,省怨怒以养气也,绝仇雠以远祸也。
初看得我污了世界,便是个盗跖;后看得世界污了我,便是个伯夷;
最后看得世界也不污我,我也不污世界,便是个老子。
有道之言,将之心悟;有德之言,得定躬行。有道之言弘畅,有德之言亲切。
学者说话要简重从容,循物傍事,这便是说话中涵养。
气忌盛,心忌满,才忌露。
奋始怠终,修业之贼也;
缓前急后,应事之贼也;
躁心浮气,畜德之贼也;
疾言厉色,处众之贼也。
人一生大罪过,只在自是自私四字。
贫不足羞,可羞是贫而无志;
贱不足恶,可恶是贱而无能;
老不足叹,可叹是老而虚生;
死不足悲,可悲是死而无闻。
难管底是任意,难防底是惯病。此处着力,便是穴上着针、痒处着手。
万物安于知足,死于无厌。
礼义之大方,坏于众人一念之苟。此开天下不可塞之衅者,自苟且之人始也。
大行之美,以孝为第一;细行之美,以廉为第一。
吉凶祸福是天主张,毁誉予夺是人主张,立身行已是我主张。
不得罪于法易,不得罪于理难。
听言观行,是取人之道;乐其言而不问其人,是取善之道。
有德之容深沉凝重,内充然有馀,外阒然无迹。
人人各有一句终身用之不尽者,但在存心着力耳。
毁我之言可闻,毁我之人不必问也。
只一个贪爱心,第一可贱可耻。
闻世上有不平事,便满腔愤懑,出激切之语,此最浅夫薄子,士君子之大戒。
仁厚刻薄,是修短关;
行止语默,是祸福关;
勤惰俭奢,是成败关;
饮食男女,是死生关。
浑身都遮盖得,惟有面目不可掩。
世间至贵,莫如人品与天地参,与古人友,帝王且为之屈,天下不易其守。而乃以声色、财货、富贵、利达,轻轻将个人品卖了,此之谓自贱。商贾得奇货亦须待价,况士君子之身乎?
身以不护短为第一长进人。
世有十态,君子免焉:
无武人之态(粗豪),
无妇人之态(柔懦),
无儿女之态(娇稚),
无市井之态(贪鄙),
无俗子之态(庸陋);
无荡子之态(儇佻),
无伶优之态(滑稽);
无闾阎之态(村野),
无堂下人之态(局迫),
无婢子之态:(卑谄),
无侦谍之态(诡暗),
无商贾之态(衒售)。
作本色人,说根心话,干近情事。
无责人,自修之第一要道;能体人,养量之第一要法。
亡我者,我也。人不自亡,谁能亡之?
君子慎求人。讲道问德,虽屈已折节,自是好学者事。若富贵利达向人开口,最伤士气,宁困顿没齿也。
言语之恶,莫大于造诬,行事之恶,莫大于苛刻;心术之恶,莫大于深险。
既做人在世间,便要劲爽爽、立铮铮的。若如春蚓秋蛇,风花雨絮,一生靠人作骨,恰似世上多了这个人。
处身不妨于薄,待人不妨于厚;责己不妨于厚,责人不妨于薄。
有过是一过,不肯认过又是一过。一认则两过都无,一不认则两过不免。
大相反者大相似,此理势之自然也。故怒极则笑,喜极则悲。
多门之室生风,多口之人生祸。
凡外饰者,皆内不足者。至道无言,至言无文,至文无法。
本分之内,不欠纤微;本分之外,不加毫末。
智者不与命斗,不与法斗,不与理斗,不与势斗。
学者事事要自责,慎无责人。人不可我意,自是我无量;我不可人意,自是我无能。时时自反,才德无不进之理。
枕席之言,房闼之行,通乎四海。幽独盲动可不慎与?
富以能施为德;贫以无求为德;贵以下人为德;贱以忘势为德。
谨言慎动,省事清心,与世无碍,与人无求,此谓小跳脱。
身要严重,意要安定,色要温雅,气要和平,
语要简切,心要慈祥,志要果毅,机要缜密。
心术以光明笃实为第一;
容貌以正大老成为第一;
言语以简重真切为第一。
内有不可瞒之本心,上有不可欺之天日,在本人有不可掩之是非,在通国有不容泯之公论,一有不实,自负四愆矣。
士君子澡心浴德,要使咳唾为玉,便溺皆香,才见工夫圆满。
古人云:“有勤心,无远道。”只有人胜道,无道胜人之理。
士君子只求四真:真心、真口、真耳、真眼。真心,无妄念;真口,无杂语;真耳,无邪闻;真眼,无错识。
欺大庭易,欺屋漏难;欺屋漏易,欺方寸难。
不难天下相忘,只怕一人窃笑。
人不自爱,则无所不为;过于自爱,则一无可为。
与其喜闻人之过,不若喜闻已之过;与其乐道己之善,不若乐道人之善。
人生惟有说话是第一难事。
人生天地间,要做有益于世底人。纵没这心肠、这本事,也休作有损于世底人。
福莫美于安常,祸莫危于盛满。
祸福是气运,善恶是人事。理常相应,类亦相求。
物忌全盛,事忌全美,人忌全名。
言语不到千该万该,再休开口。
过宽杀人,过美杀身。
各自责,则天清地宁;各相责,则天翻地覆。
敬对肆而言。敬是一步一步收敛向内,收敛至无内处,发出来自然畅四肢,发事业,弥漫六合;肆是一步一步放纵外面去,肆之流祸不言可知。
祸福者,天司之;荣辱者,君司之;毁誉者,人司之;善恶者,我司之。
我只理会我司,别个都莫照管。
不患无人所共知之显名,而患有人所不知之隐恶。
要得富贵福泽,天主张,由不得我;要做贤人君子,我主张,由不得天。
常看得自家未必是,他人未必非,便有长进。再看得他人皆有可取,吾身只是过多,更有长进。
只人情世故熟了,甚么大官做不到?只天理人心合了,甚么好事做不成?
俗气入膏肓,扁鹊不能治。
克一分、百分、千万分,克得尽时,才见有生真我;
退一步、百步、千万步,退到极处,不愁无处安身。
回着头看,年年有过差;放开脚行,日日见长进。(卷二《修身》)
熟思审处,此四字德业之首务;锐意极力,此四字德业之要务;有渐无已,此四字德业之成务;深忧过计,此四字德业之终务。
读书人最怕诵底是古人语,做底是自家人。这等读书虽闭户十年,破卷五车,成甚么用!
不由心上做出,此是喷叶学问;不在独中慎超,此是洗面工夫,成得甚事。
上吐下泻之疾,虽日进饮食,无补于憔悴;
入耳出口之学,虽日事讲究,无益于身心。
天地万物只是个渐,理气原是如此,虽欲不渐不得。而世儒好讲一顿字,便是无根学问。
只人人去了我心,便是天清地宁世界。
悟者,吾心也。能见吾心,便是真悟。
明理省事,此四字学者之要务。
学者大病痛,只是器度小。
识见议论,最怕小家子势。
圣门学问心诀,只是不做贼就好。
脱尽气习二字,便是英雄。
工夫全在冷清时,力量全在浓艳时。
怠惰时看工夫,脱略时看点检,喜怒时看涵养,患难时看力量。
自德性中来,生死不变;自识见中来,则有时而变矣。故君子以识见养德性。德性坚定则可生可死。
进德修业在少年,道明德立在中年,义精仁熟在晚年。
天下至精之理,至难之事,若以潜玩沉思求之,无厌无躁,虽中人以下,未有不得者。
学者万病,只个静字治得。
学问以澄心为大根本,以慎口为大节目。
事事有实际,言言有妙境,物物有至理,人人有处法,所贵乎学者,学此而已。无地而不学,无时而不学,无念而不学,不会其全、不诣其极不止,此之谓学者。今之学者果如是乎?
无才无学,士之羞也;有才有学,士之忧也。
富贵之士叹荣显之未极,功名之士叹事业之末成,放达之士恣情于酒以乐馀年,贪鄙之士苦心于家以遗后嗣。
学问大要,须把天道、人情、物理、世故识得透彻,却以胸中独得中正底道理消息之。
讲学人不必另寻题目,只将四书六经发明得圣贤之道精尽有心得。此心默契千古,便是真正学问。
有志之士要百行兼修,万善俱足。若只作一种人,硁硁自守,沾沾自多,这便不长进。
《大学》一部书,统于明德两字;《中庸》一部书,统于修道两字。
除了中字,再没道理;除了敬字,再没学问。
学莫大于明分。进德要知是性分,修业要知是职分,所遇之穷通要知是定分。
休蹑着人家脚跟走,此是自得学问。
学问博识强记易,会通解悟难。会通到天地万物难,解悟到幽明古今无间为尤难。
无慎独工夫不是真学问;无大庭效验不是真慎独。终日哓哓只是口头禅耳。
日落赶城门,迟一脚便关了,何处止宿?故学贵及时。悬崖抱孤树,松一手便脱了,何处落身?
学问要诀只有八个字:“涵养德性,变化气质。”守住这个,再莫问迷津问渡。
点检将来,无愧心,无悔言,无耻行,胸中何等快乐!只苦不能,所以君子有终身之忧。
除不了“我”,算不得学问。
圣人千言万语,经史千帙万卷,都是教人学好,禁人为非。
天下事皆不可溺,惟是好德欲仁不嫌于溺。
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内视之谓明,反听之谓聪,自胜之谓强。
纵作神仙,到头也要尽;
莫言风水,何地不堪埋?(卷二《问学》)
道眼在是非上见,情眼在爱憎上见,物眼无别白,浑沌而已。
不与居积人争富;不与进取人争贵;不与矜饰人争名;不与简傲人争礼;不与盛气人争是非。
只是平心易气,为辨家第一法。才声高色厉,便是没涵养。
理直而出之以婉,善言也,善道也。
天下之物纡徐柔和者多长,迫切躁急者多短。故烈风骤雨无祟朝之威,暴涨狂澜无三日之势,催拍促调非百板之声,疾策紧衔非千里之辔。人生寿夭祸福无一不然,褊急者可以思矣。
凡祸患:
以安乐生,以忧勤免;
以奢肆生,以谨约免;
以觖望生,以知足免;
以多事生,以慎动免。
任难任之事,要有力而无气;处难处之人,要有知而无言。
善处世者,要得人自然之情。
察言观色,度德量力,此八字处世处人少不得。
惟有道者,智能谅人之愚,巧能容人之拙,知分量不相及,而人各有能不能也。
古人爱人之意多,今日恶人之意多。
观一叶而知树之死生,观一面而知人之病否,现一言而知识之是非,现一事而知心之邪正。
论理要精详,论事要剀切,论人须带二三分浑厚。若切中人情,人必难堪。故君子不尽人之情,不尽人之过,非直远祸,亦以留人掩饰之路,触人悔悟之机,养人体面之馀,亦天地涵蓄之气也。
贫贱以傲为德;富贵以谦为德。
凡听言,先要知言者人品,又要知言者意向、知言者识见、知言者气质,则听不爽矣。
处世只一恕字,可谓以已及人,视人犹己矣。
不闲则不忙,不逸则不劳。若先怠缓,则后必急躁,是事之殃也。十行九悔,岂得谓之安详?
使气最害事,使心最害理,君子临事平心易气。
字到不择笔处,文到不修句处,话到不检口处,事到不苦心处,皆谓之自得。自得者与天遇。
处事先求大体,居官先厚民风。
临义莫计利害,论人莫计成败。
君子处事主之以镇静有主之心,运之以圆活不拘之用,养之以从容敦大之度,循之以推行有渐之序,待之以序尽必至之效,又未尝有心勤效远之悔。
君子与人共事,当公人己而不私。苟事之成,不必功之出自我也;不幸而败,不必咎之归诸人也。
有当然、有自然、有偶然。君子尽其当然,听其自然,而不感于偶然;小人泥于偶然,拂其自然,而弃其当然。
字经三书,未可遽真也;言传三口,未可遽信也。
实处着脚,稳处下手。
悔前莫如慎始,悔后莫如改图。
当事有四要:
际畔要果决,怕是绵;执持要坚耐,怕是脆;
机括要深沉,怕是浅;应变要机警,怕是迟。
天下之祸非偶然而成也,有辏合,有搏激,有积渐。辏合者,杂而不可解。搏激者,勇而不可御。积渐者,极重而不可反。此三者,理势之自然,天地万物皆不能外,祸福之来,恒必由之。
识有馀,理感而即透;才有馀,事感而即办;力有馀,任感而即胜;气有馀,变感而不震;身有馀,内外感而不病。
无识见底人,难与说话;偏识见底人,更难与说话。
争者,两小人也。
方严是处人大病痛。圣贤处世离一温厚不得,故曰泛爱众,曰和而不同,曰和而不流,曰群而不党,曰周而不比,曰爱人,曰慈样,曰岂弟,曰乐只,曰亲民,曰容众,曰万物一体,曰天下一家,中国一人。
饭休不嚼就咽,路休不看就走,人休不择就交,话休不想就说,事休不思就做。
参苓归芪本益人也,而与身无当,反以益病;
亲厚恳切本爱人也,而与人无当,反以速祸,故君子慎焉。
誉既汝归,毁将安辞?利既汝归,害将安辞?巧既汝归,罪将安辞?
天下万事万物之理都是闲淡中求来,热闹处使用。
圣人只有一种才,千通万贯随事合宜,譬如富贵只积一种钱,贸易百货都得。
仕途上只应酬无益人事,工夫占了八分,更有甚精力时候修正经职业?
接人要和中有介,处事要精中有果,认理要正中有通。
养定者,上交则恭而不迫,下交则泰而不忽,处亲则爱而不狎,处疏则真而不厌。
责人要含蓄,忌太尽;要委婉,忌太直;要疑似,忌太真。
应万变,索万理,惟沉静者得之。
置其身于是非之外,而后可以折是非之中;
置其身于利害之外,而后可以观利害之变。
君子不受人不得已之情,不苦人不敢不从之事。
教人十六字:诱掖,奖劝,提撕,警觉,涵育, 熏陶,鼓舞,兴作。
水激逆流,火激横发,人激乱作,君子慎其所以激者。
争利起于人各有欲,争言起于人各有见。惟君子以淡泊自处,以知能让人,胸中有无限快活处。
疾言、遽色、厉声、怒气,原无用处。万事万物只以心平气和处之,自有妙应。
人人因循昏忽,在醉梦中过了一生,坏废了天下多少事!
人事者,事由人生也。清心省事,岂不在人?
恩莫到无以加处:情薄易厚,爱重成隙。
当急遽冗杂时,只不动火,则神有余而不劳事,从容而就理。一动火,种种都不济。
天地万物之理皆始于从容,而卒于急促。事从容则有余味,人从容则有余年。
日日行不怕千万里;常常做不怕千万事。
先众人而为,后众人而言。
天下事最不可先必而豫道之,已定矣,临时还有变更,况未定者乎?故宁有不知之名,无贻失言之悔。
世道、人心、民生、国计,此是士君子四大责任。
捱不过底事,莫如早行;悔无及之言,何似休说。
苟时不苟真不苟,忙处无忙再无忙。
《谦》六爻,画画皆吉;恕一字,处处可行。
才逢乐处须知苦,既没闲时那有忙。
难乎能忍,妙在不言。
休忙休懒,不懒不忙。(卷三《应务》)
天地间之祸人者,莫如多;令人易多者,莫如美。美味令人多食,美色令人多欲,美声令人多听,美物令人多贪,美官令人多求,美室令人多居,美田令人多置,美寝令人多逸,美言令人多入,美事令人多恋,美景令人多留,美趣令人多思,皆祸媒也。
以肥甘爱儿女而不思其伤身,以姑息爱儿女而不恤其败德,甚至病以死,患大辟而不知悔者,皆妇人之仁也。噫!举世之自爱而陷于自杀者,又十人而九矣。
仁者寿,生理完也;默者寿,元气定也;拙者寿,元神固也。
饥寒痛痒,此我独觉,虽父母不之觉也;衰老病死,此我独当,虽妻子不能代也。自爱自全之道,不自留心,将谁赖哉?(卷三《养生》)
天地只一个光明,故不言而人信。
天地不可知也,而吾知天地之所生,观其所生,而天地之性情形体惧见之矣。是故观子而知父母,观器而知模范。天地者,万物之父母而造物之模范也。
天地盈虚消息是一个套子,万物生长收藏是一副印板。
六合中洪纤动植之物,都是天出气、地出质熔铸将出来,都要消磨无迹还他。从无中生来,定要都归无去。
阴阳合时只管合,合极则离;窝时只管离,离极则合。不极则不离不合,极则必离必合。
定则水,燥则火,吾心自有水火;静则寒,动则热,吾身自有冰炭。
大抵和气致祥,戾气致妖,与作善降样,作恶降殃,道理原是如此。故圣人只说人事,只尽道理,应不应,在我不在我都不管。
草木一衰不至遽茂,一茂不至遽衰;夫妇朋友失好不能遽合,合不至遽乖。天道物理人情自然如此是一定的,星陨地震,山崩雨血,火见河清此是偶然的。
天地全不张主,任阴阳;阴阳全不摆布,任自然。世之人趋避祈禳徒自苦耳。其夺自然者,惟至诚。
万物生于阴阳,死于阴阳。阴阳于万物原不相干,任其自然而已。
天地万物只是一个渐,故能成,故能久。所以成物悠者,渐之象也;久者,渐之积也。天地万物不能顿也,而况于人乎?故悟能顿,成不能顿。
彼天下万世之所以仰慕钦承痰恶笑骂,其祸福固亦不小也。
以理言之,则当然者谓之天,自然者谓之天;以数言之,则偶然者谓之天,会逢其适,偶值其际是已。
动者静之死乡,静者动之生门。无静不生,无动不死。圣人主静以涵元理,道家主静以留元气。
自然谓之天,当然谓之天,不得不然谓之天;阳亢必旱,久旱必阴,久阴必雨,久雨必晴,此之谓自然。君尊臣卑,父坐子立,夫唱妇随,兄友弟恭,此之谓当然。小役大,弱役强,贫役富,贱役贵,此之谓不得不然。
心就是天,欺心便是欺天,事心便是事天,更不须向苍苍上面讨。
天者,未定之命;命者,已定之天。天者,大家之命,命者,各物之天。命定而吉凶祸福随之也,由不得天,天亦再不照管。
吾人浑是一天,故日用起居食总念念时时事事便当以天自处。
天地之于万物原是一贯。
冬者,万物之夜,所以待劳倦养精神者也。春生、夏长、秋成,而不培养之以冬,则万物之灭久矣。是知大冬严寒,所以仁万物也。愈严凝则愈收敛,愈收敛则愈精神,愈精神则生发之气愈条畅。譬之人须要安歇,今夜能熟睡,则明日必精神。故曰冬者万物之所以归命也。(卷四《天地》)
世人贱老,而圣王尊之;世人弃愚,而君子取之;世人耻贫,而高士清之;世人厌淡,而智者味之;世人恶冷,而幽人宝之;世人薄素,而有道者尚之。悲夫!世之人难与言矣。
终极与始接,困极与亨接。
三皇是道德世界,五帝是仁义世界,三王是礼义世界,春秋是威力世界,战国是智巧世界,汉以后是势利世界。
士鲜衣美食,浮淡怪说、玩日愒时,而以农工为村鄙;女傅粉簪花、冶容学态、袖手乐游,而以勤俭为羞辱;官盛从丰供、繁文缛节、奔逐世态,而以教养为迂腐。世道可为伤心矣。
六合是个情世界,万物生于情死于情。至人无情,圣人调情,君子制情,小人纵情。
变民风易,变士风难;变士风易,变仕风难。仕风变,天下治矣。
古之居官也,在下民身上做工夫;
今之居官也,在上官眼底做工夫。
古之居官也尚正直,今之居官也尚縠阿。(卷四《世运》)
圣人一,圣人全,一则独诣其极,全则各臻其妙。
所贵乎刚者,贵其能胜己也,非以其能胜人也。
天下古今一条大路,曰大中至正,是天造地设的。
圣人之道不奇,才奇便是贤者。
战国是个惨酷的气运,巧伪的世道,君非富强之术不讲,臣非功利之策不行,六合正气独钟在孟子身上。故在当时疾世太严,忧民甚切。
浩然之气孔子非无,但用的妙耳。孟子一生受用全是这两字,孟子是浩然之气,孔子是浑然之气。浑然是浩然的归宿。浩然是浑然的作用。
读书要看圣人气象性情。乡党见孔子气象十九至其七情。
休作世上另一种人,形一世之短。圣人也只是与人一般,才使人觉异样便不是圣人。
圣人于万事也,以无定体为定体,以无定用为定用,以无定见为定见,以无定守为定守。贤人有定体,有定用,有定见,有定守。故圣人为从心所欲,贤人为立身行己,自有法度。
无过之外,更无圣人;无病之外,更无好人。
天道以无常为常,以无为为为。圣人以无心为心,以无事为事。
圣人不强人以太难,只是拨转他一点自然底肯心。
圣人不随气运走。不随风俗走,不随气质走。
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不可知,可知之祖也。
平生无一事可瞒人,此是大快乐。
学问到孔子地位才算得个通,通之外无学问矣。
圣人不示人以难法,其所行者,天下万世之可能者也;其所言者,天下万世之可知者也。道本如是,其易知易从也。(卷四《圣贤》)
圣人做出来都是德性,贤人做出来都是气质,众人做出来都是习俗,小人做出来都是私欲。
士君子在尘世中,摆脱得开,不为所束缚;摆脱得净,不为所污蔑,此之谓天挺人豪。
达人落叶穷通,浮云生死;高士睥睨古今,玩弄六合;
圣人古今一息,万物一身;众人尘弃天真,腥集世味。
上士宜道德,中士重功名,下士重辞章,斗筲之人重富贵。
心术平易,制行诚直,语言疏爽,文章明达,其人必君子也。心术微暖,制行诡秘,语言吞吐,文章晦涩,其人亦可知矣。
土气不可无,傲气不可有。
士有三不顾:行道济时人顾不得爱身,富贵利达人顾不得爱德,全身远害人顾不得爱天下。
从容而不后事,急遽而不失容,脱略而不疏忽,简静而不凉薄,真率而不鄙俚,温润而不脂韦,光明而不浅浮,沉静而不阴险,严毅而不苛刻,周匝而不烦碎,权变而不谲诈,精明而不猜察,亦可以为成人矣。
厚德之士能掩人过,盛德之士不令人有过。
无识之士有三耻:耻贫,耻贱,耻老。
一个俗念头,一双俗眼目,一口俗话说,任教聪明才辩,可惜错活了一生。
寻行数墨是头巾见识,慎步矜趋是钗裙见识,大刀阔斧是丈夫见识,能方能圆、能大能小是圣人见识。
无心者公,无我者明。当局之君子不如旁观之众人者,有心有我之故也。
乐要知内外。圣贤之乐在心,故顺逆穷通随处皆泰;众人之乐在物,故山溪花鸟遇境才生。
可恨读底是古人书,作底是俗人事。
言语以不肖而多,若皆上智人,更不须一语。
面色不浮,眼光不乱,便知胸中静定非久养不能。《礼》曰:俨若思,安定辞,善形容,有道气象矣。
士之遇不遇,顾上之所爱憎也。
圣人悲时悯俗,贤人痛世疾俗,众人混世逐俗,小人败常乱俗。故明王在上,则移风易俗。
凡见识,出于道理者第一,出于气质者第二,出于世俗者第三,出于自私者为下。
人言之不实者十九,听言而易信者十九,听言而易传者十九。
一切人为恶,犹可言也,惟读书人不可为恶。读书人为恶,更无教化之人矣。一切人犯法, 犹可言也,做官人不可犯法。做官人犯法,更无禁治之人矣。
多学而识,原是中人以下一种学问。故夫子自言多闻,择其善而从之,多见而识之。但不到一贯地位,终不成究竟。
闻毁不可遽信,要看毁人者与毁于人者之人品。
士君子高谈阔论,语细探玄,皆非实际,紧要在适用济事。
不做讨便宜底学问,便是真儒。
亲疏生爱憎,爱憎生毁誉,毁誉生祸福。
真是真非,惟是非者知之,旁观者不免信迹而诬其心,况门外之人,况千里之外,百年之后乎?其不虞之誉,求全之毁,皆爱憎也。其爱僧者,皆恩怨也。故公史易,信史难。
众人但于义中寻个利字,再没于利中寻个义字。
极宽过厚足恭曲谨之人,乱世可以保身,治世可以敦俗。
委罪掠功,此小人事。掩罪夸功,此众人事。让美归功,此君子事。分怨共过,此盛德事。
士君子立身难,是不苟;识见难,是不俗。
大凡与人情不近,即行能卓越,道之贼也。圣人之道,人情而已。
道高毁自来,名重身难隐。(卷四《品藻》)
庙堂之上,以养正气为先;海宇之内,以养元气为本。
能使贤人君子无郁心之言,则正气培矣;
能使群黎百姓无腹诽之语,则元气固矣。
兴利无太急,要左视右盼;革弊无太骤,要长虑却顾。
为政之道,以不扰为安,以不取为与,以不害为利,以行所无事为兴废起敝。
为政先以扶持世教为主。在上者一举措间,而世教之隆污、风俗之美恶系焉。
君子之于风俗也,守先王之礼而俭约是崇,不妄开事端以贻可长之渐。
能使天下之人者,惟神、惟德、惟惠、惟威。神则无言无为,而妙应如响。德则共尊共亲,而归附自同。惠利其利,威畏其法。非是则动众无术矣。
只有不容己之真心,自有不可易之良法。其处之未必当者,必其思之不精者也。其思之不精者,必其心之不切者也。故有纯王之心,方有纯王之政。
王法上承天道,下顾人情,要个大中至正,不容有一毫偏重偏轻之制。
法久而弊奈何?寻立法之本意,而救偏补弊耳。善医者,去其疾不易五脏,攻本脏不及四脏;善补者,缝其破不剪馀完,浣其垢不改故制。
圣明之世,情礼法三者不相忤也。末世,情胜则夺法,法胜则夺礼。
治世莫先无伪,教民只是不争。
任是权奸当国,也用几个好人做公道,也行几件好事收人心。
至人无奇名,太平无奇事。皇锡此极,民归此极,道德一,风俗同,何奇之有?
公私两字,是宇宙的人鬼关。若自朝堂以至闾里,只把持得公字定,便自天清地宁,政清讼息;只一个私字,扰攘得不成世界。
王道感人处,只在以我真诚怛恻之心,体其委曲必至之情。
天下所望于圣人,只是个安字。圣人所以安天下,只是个平字。平则安,不平则不安矣。
三军要他轻生,万姓要他重生。不轻生不能勘乱,不重生易于为乱。
善用威者不轻怒,善用恩者不安施。
下情之通于上也,如婴儿之于慈母,无小弗达;上德之及于下也,如流水之于间隙,无微不入。
不齐,天之道也,数之自然也。故万物生于不齐,而死于齐。
宇宙有三纲,智巧者不能逃也。一王法,二天理,三公论。
任是最愚拙人,必有一般可用,在善用之者耳。
公论,非众口一词之谓也。满朝皆非,而一人是,则公论在一人。
治病要择良医,安民要择良吏。良吏不患无人,在选择有法,而激劝有道耳。
足民,王政之大本。百姓足,万政举;百姓不足,万政废。
百姓只干正经事,不怕衣食不丰足。君臣只干正经事,不怕天下不太平。
化民成俗之道,除却身教,再无巧术;除却久道,再无顿法。
为政之道,第一要德感诚服孚,第二要令行禁止。
世道有三责:责贵,责贤,责坏纲乱纪之最者。贵者握风俗教化之权,贤者明风俗教化之道,责此二人,此谓治本。风教既坏,诛之不可胜诛,故择其最甚者以令天下,此谓治末。
恩威当使有馀,不可穷也。明君养恩不尽,常使人有馀荣;养威不尽,常使人有馀惧。此久安长治之道也。
权之所在,利之所归也。圣人以权行道,小人以权济私。
为人上者,最怕器局小,见识俗。
洗漆以油,洗污以灰,洗油以腻,去小人以小人,此古今妙手也。
五刑不如一耻,百战不如一礼,万劝不如一悔。
世人作无益事常十九,论有益惟有暖衣、饱食、安居、利用四者而已。
今之用人,只怕无去处,不知其病根在来处。今之理财,只怕无来处,不知其病根在去处。
用人之道,贵当其才;理财之道,贵去其蠹。
疏法胜于密心,宽令胜于严主。
治世用端人正士,衰世用庸夫俗子,乱世用愤夫佞人。
愈上则愈聋瞽,其壅蔽者众也。愈下则愈聪明,其见闻者真也。
穷寇不可追也,遁辞不可攻也,贫民不可威也。
无事时埋藏了许多小人,多事时识破了许多君子。
徇情而不废法,执法而不病情,居官之妙悟也。
宽简二字,为政之大体。不宽则威令严,不简则科条密。
世上没个好做底官,虽抱关之吏,也须夜行早起,方为称职。才说做官好,便不是做官的人。
六合都是情世界,惟朝堂官府为法世界,若也只徇情,世间更无处觅公道。
进言有四难:“审人、审己、审事、审时。”一有未审,事必不济。
善处世者,要得人自然之情。得人自然之情,则何所不得?失人自然之情,则何所不失?不惟帝王为然,虽二人同行,亦离此道不得。
当多事之秋,用无才之君子,不如用有才之小人。
肩天下之任者全要个气,御天下之气者全要个理。
怀宽心不宜任宽政,是以懦主杀臣,慈母杀子。
盈天地间只靠二种人为命,曰农夫、织妇。
使马者知地险,操舟者观水势,驭天下者察民情,此安危之机也。
酒之为害不可胜纪也,有天下者不知严酒禁,虽谈教养,皆苟道耳。此可与留心治道者道。
有美意,必须有良法乃可行。有良法,又须有良吏乃能成。
把天地间真实道理作虚套子干,把世间虚套子作实事干,吁!所从来久矣。
做上官底只是要尊重,迎送欲远,称呼欲尊,拜跪欲恭,供具欲丽,酒席欲丰,驺从欲都,伺候欲谨。行部所至,万人负累,千家愁苦,即使于地方有益,苍生所损已多。(第五卷《治道》)
人说己善则喜,人说己过则怒。自家善恶自家真知,待祸败时欺人不得;人说体实则喜,人说体虚则怒,自家病痛自家独觉,到死亡时欺人不得。
迷莫迷于明知;愚莫愚于用智;辱莫辱于求荣;小莫小于好大。
将好名儿都收在自家身上,将恶名几都推在别人身上,此天下通情。不知此两个念头都揽个恶名在身,不如让善引过。
朝廷法纪做不得人情,天下名分做不得人情,圣贤道理做不得人情,他人事做不得人情,我无力量做不得人情。
福莫大于无祸;祸莫大于求福。
以患难时,心居安乐;以贫贱时,心居富贵;以屈局时,心居广大。
则无往而不泰然。
以渊谷视康庄;以疾病视强健;以不测视无事;则无往而不安稳。
不怕在朝市中无泉石心,只怕归泉石时动朝市心。
人皆知少之为忧,而不知多之为忧也。惟智者忧多。
笞、杖、徒、流、死,此五者小人之律今也;
礼、义、廉、耻,此四者君子之律令也。
人情愈体悉愈有趣味,物理愈探索愈有入口。
人欲之动,初念最炽,须要迟迟,就做便差了。天理之动,初念最勇,须要就做,迟迟便歇了。
心怕二三,情怕一。(卷六《人情》)
入钉惟恐其不坚,拔钉惟恐其不出。下锁惟恐其不严,开锁惟恐其不易。
古今载藉,莫滥于今日。括之有九:有全书,有要书,有赘书,有经世之书,有益人之书,有无用之书,有病道之书,有杂道之书,有败俗之书。《十三经注疏》,《二十一史》,此谓全书。
莫向落花长太息;世间何物无终尽。《卷六物理》
天下之势,积渐成之也。自古天下国家、身之败亡,不出积渐二字。
火之大灼者无烟;水之顺流者无声;人之情平者无语。
水千流万派,始于一源,木千枝万叶,出于一本;
人千酬万应,发于一心;身千病万症,根于一脏。
眩于千万,举世之大迷也;直指原头,智者之独见也。
故病治一,而千万皆除;政理一,而千万皆举矣。
鉴不能自照,尺不能自度,权不能自称,围于物也。圣人则自照、自度、自称,成其为鉴、为尺、为权,而后能妍媸长短,轻重天下。
心体不虚,而应物亦然。故禅家尝教人空诸有,而吾儒惟有喜怒哀乐未发之中,故有发而中节之和。
恶言如鸱枭之噭,闲言如燕雀之喧,正言如狻猊之吼,仁言如鸾凤之鸣。
家家有路到长安,莫辨东西与南北。
千金之子非一日而贫也。日朘月削,损于平日而贫于一旦,不咎其积,而咎其一旦,愚也。是故君子重小损,矜细行,防微敝。
无涵养之功,一开口动身便露出本象,说不得你有灼见真知;无保养之实,遇外感内伤依旧是病人,说不得你有真传口授。
言教不如身教之行也,事化不如意化之妙也。
事化信,信则不劳而教成;意化神,神则不知而俗变。
一法立而一弊生。无弊之法,虽尧、舜不能。生弊之法亦立法者之拙也。故圣人不苟立法,不立一事之法,不为一切之法,不惩小弊而废良法,不为一对之弊而废可久之法。
积衰之难振也,如痿人之不能起。然若久痿,须补养之,使之渐起,若新痿,须针砭之,使之骤起。
驼负百钧,蚁负一粒,各尽其力也,象饮数石,鼷饮一勺,各充其量也。君子之用人,不必其效之同,各尽所长而已。
极必反,自然之势也。故绳过绞则反转,掷过急则反射。
蜀道不难,有难于蜀道者,只要在人得步。得步则蜀道若周行,失步则家庭皆蜀道矣。
天下事常震于始,而安于习。
两物交必有声,两人交必有争。有声两刚之故也,两柔则无声,两让则无争,一柔可以驯刚,一让可以化贪。
挞人者梃也,而受挞者不怨梃,杀人者刃也,而受杀者不怨人。
只见倒了墙,几曾见倒了地。
抱得不哭孩儿易,抱得孩儿不哭难。(卷六《广喻》)
圣人不作无用文章,其论道则为有德之言,其论事则为有见之言,其叙述歌咏则为有益世教之言。
圣人之言,简淡明直中有无穷之味,大羹玄酒也;贤人之言,一见便透,而理趣充溢,读之使人豁然,脍炙珍羞也。
诗辞要如哭笑,发乎情之不容已,则真切而有味。果真矣,不必较工拙。后世只要学诗辞,然工而失真,非诗辞之本意矣。故诗词以情真切、语自然者为第-。
学者读书只替前人解说,全部向自家身上照一照。
《左传》、《国语》、《战国策》,春秋之时文也。《史记》、《汉书》,西汉之时文也。今之时文,安知非后世之古文?文贵理胜,得理,何古何今?
诗家无拘鄙之气,然令人放旷;
词家无暴戾之气,然令人。
道学自有泰而不骄、乐而不淫气象,虽寄意于诗词,而缀景言情皆自义理中流出,所谓吟风弄月,有“吾与点也”之意。(卷六《词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