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文史︱科大卫:民间文献中的商业文书
2022年12月10日,香港中文大学历史系科大卫教授在华东师范大学第六届地方文史高级研修班,以线上的方式进行了题为“民间文献中的商业文书”的讲座,介绍了他多年来接触到的商业文书,以及利用这些文书做研究的经验。此外,他还展示了一些尚未受到关注的地方文献及其研究价值,为未来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本次讲座由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包诗卿教授主持。
科大卫首先讨论了他关注的商业的含义。他认为,一个社会怎么进行生产、生产出来的东西怎么流通等这些市场运作的路数,就是我们说的商业。他提醒,并不是所有的流通都是通过市场的,有时候也可以通过政府的活动来流动。但是他强调,自己关注的是商业中非政府的部分。
对商业而言,契约文书是最常见也是最重要的一类文献。契约的内容非常丰富,契约涉及的除了土地以外,还可以是政府的税收制度、人口买卖等。基于此,在面对契约文书的时候,不仅要关注这些契约背后零碎的故事,更要通过契约重建一些商业的模式。
科大卫归纳,有契约,双方可以做买卖,有买卖就有借贷,有借贷就有围绕借贷为目的的社会组合。契约就是一份合同,有了契,可以付钱还能借钱。如果把付钱的时间拉长,那么债的概念就产生了。为了借贷,人们就可以“做会”。
他展示了一份广东某地义会的合约,该会原本是用来救急的,后来也成了一种生财之道。这个会有十一个人,他们约定在每次聚会时,每人要出一定金额。每次有一个人竟投大家出的这笔钱,并承诺给其他人一定利息。竟投到这笔钱的人,可以自由使用,而出资的其他人则可以赚到利息。最后一个竟投的人往往是这个会的组织者,在轮到他竟投之前,他可以白赚利息。这看似是农村里很好的小额借贷服务,但是科大卫提醒,就像信用卡一样,这张卡用完了要用另一张卡来补,这个会的钱还不上,要用另一个会的钱来还。一个人可以参加十几甚至二十个会,结果就是,利息越来越多。
参加这些借贷会的人有很多是女性。明清时代,女性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公开做生意,往往把私人的财产通过放债牟利。另外,会也有很多种,不一定是给钱的。例如,一些庙的会就会分饼,或者分爆竹等等。
在他提供的另一份文件里,两兄弟把父亲名下的祭会会份“出顶”。会份可以“出顶”(转让)说明记录在纸上的信用有它的价值。任何一张有价值的纸可以拿去买卖,这张纸就代表了资本。
以土地买卖为例子。一个人买一块地与买一本书是不一样的,不能带着这块土地到处走。因此,买了这块地的实质是,可以在土地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种地、建房子等等。在这里流通的不是那块土地,而是那张证明我有那块地的纸。而有了这张纸,就有两种生意:在地上做的与在纸上做的。土地买卖其实是在纸上面做的生意。
接着科大卫又讲到合伙的问题。合伙就要分利润,那么怎样去分?分利润的一个办法是轮流管理。例如,某一祖先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的后人就轮流去收租。第一年老大收,第二年老二收,第三年老三收。只需要保证大家有同样的机会去做这样的事,那么谁收到多少是他的本事,这样就不用担心做账的问题。另一个办法是在合约之下,把产业分掉。广东石湾霍姓各房通过合约合资重整祖先墓地,把墓旁的土地分别归到各房。类似这些情况,就可以看到先人们其实有种种灵活的办法去处理分账的问题。
利润的分配也可以通过记账。契约、股份、账本,合起来是一个整体。但是问题在于,谁去记?怎么知道账上的数目值不值得相信呢?账本是非常难用的材料,因为与当事者不同,我们研究者对账本中的名字不了解。例如,当事人一眼就能看懂的,研究者只有看过很多账本以外的材料,才能知道这是个祖先的名字,代表什么“堂”,这几个名字是同一个人的别名。一个名字背后,可能是一群人,可能是一个死掉的人,也可能把两个人名字的中间部分省略、前后两个字拼起来,实际上指两个人。村里的人看到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两兄弟,不是一个人。
对此,他着重指出释读这些文献的时候,要充分意识到这些材料没有什么透明度。传统的生意并不依赖透明度,或者说古人的目的,就是要让账本不透明。
科大卫还提醒,在传统社会,商业不是从社会中独立出来,而是潜伏在社会里面的种种关系。契约不是仅仅发生在买卖的情境下,而是在种种场合都可以使用的。例如,在香港新界的一本《平安福神部》,是一个拜神用的神簿,其内容是关于拜神的程序礼仪,包括做福、酬福、脱契等等,这些都是人与神的契约。例如“脱契”,就是家人怕小孩子体弱早夭,于是就找个神给他上契,使他成为这个神的儿子。但是到了某一个时候,通常是结婚前,就要给小孩脱契。此外,还有“还花债”“阴契”等等。由此可见,契约在宗教仪式中也适用。古人不只是跟生人做生意,还跟死人做生意,也跟神做生意。
在互动中,有学员问到关于地方文献的“归户”问题。科大卫列举了梁淼泰对景德镇的研究,罗仑、景甦的《清代山东经营地主底社会性质》以及邓拓的《从万历到乾隆——关于中国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一个论证》等例子。他认为,这些前人的研究和贡献,不止在于提供了研究材料,更重要的,是他们把材料连到历史的脉络中,很具体地从地点、时间,甚至生产的单位等讨论制度上的演变。研究者讨论“归户”,需要带着同样的眼光去看文献。
科大卫强调,要有超越农村范围的意识。他认为除了农村的民间文献还有很多重要的商业文献值得注意。例如,他本人非常希望能够看到关于帆船贸易的文献。从帆船贸易到轮船的贸易,出现了与传统社会不一样的商业制度与文献。运货单据、保险单据的出现,意味着商业组织规模的巨变。
在处理晚清商业文书的时候,要关注整个消费市场的变化。大规模的生产有赖于消费市场的扩张。生产者急切想要把产品直接推销到消费者手里。因此,他们会注重自己的企业形象,并且会针对不同的消费群体,运用不同的策略。在文献上,我们会看到化妆品、香烟的广告。他以自己的研究为例子,展现了票据、新广告、簿记本等近代商业文书的研究价值,并且鼓励大家带着新的视野去挖掘这些材料背后更多有趣的历史。
(本文已经科大卫教授审阅)
【闪婚篇】原以为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契约婚姻,却意外有了他的孩子
这些声音,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砍在苏念的心上。
刚刚导师打电话让她到兰天酒店取资料,没想到才从导师房间出来,就正好看见一对熟悉的身影走进旁边的房间。
那两个人,一个是她朝夕相处的研究生室友。另一个,是她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欧阳。
三年来,他们三个人无论干什么都是同进同出,身边的同学说过让她多长个心眼,但是她从来没怀疑过这两个人,一直给予他们最深的信任,没想到……
明明前一天,她还躺在欧阳的怀里,幸福地和他商量着,毕业后要举办一场浪漫的户外婚礼。
他揉着她的头发,亲昵地亲亲她的额头,说:“好,宝贝,什么都依你!”
没想到,昨天他还背着她幽会了自己无话不谈的闺蜜。
现在,两个人还背着自己在酒店耳鬓厮磨。
苏念越想越生气,心里的愤怒喷薄而出。
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没人应,又使劲敲了三下。
“谁?”房间里传来欧阳不耐的声音。
“客房服务。”苏念忍着颤抖的声音,沉声说道。
“我们没叫客房服务啊……”欧阳把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看到苏念,一时之间愣住了。
苏念一脚踹开房门,她倒要看看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被她发现会是怎样的反应。
衣服褪到半裸的程曦,看到来人是苏念,一脸惊吓。
不过,这表情转瞬即逝,程曦的脸上很快就换成了志得意满的表情。
嘴上却说着:“苏念,我们不是故意的,我和欧阳是真心相爱的。”
哈,那是我在棒打鸳鸯,是我不对!
苏念只觉得内心火气上涌。
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程曦,认识了三年,我还真没发现自己温柔善良的室友竟然这样的绿茶。”
手里还握着刚刚从导师那里拿来的资料,手指用力得关节都泛白了。
“念念,我们有话好好说…”
苏念的男朋友欧阳一边手忙脚乱地系皮带,一边焦急地走到两个女人中间。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在欧阳白净的脸上。
“垃圾!我和你无话可说!”苏念终于有力气出声,却止不住红了眼眶。
刚刚打过欧阳的右手,也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为什么,她全心全意爱了三年的人,竟然这样不堪。
苏念心如死灰,转身往外走。
导师就在隔壁,如果动静太大,让她知道了,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念念,你听我解释!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你不要离开我。”
欧阳追上来,从背后抱住苏念。
可是,现在苏念只觉得恶心。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让她作呕的气息。
“欧阳!你不是答应我要跟她分手和我结婚的吗?那我算什么?”
程曦闻言,半裹着被子,生气地冲过来扯开他抱住苏念的手。
苏念冷笑一声。
“哼,王八配绿豆,祝你们天长地久。”
欧阳还想争取一下,他真的只是想和程曦玩玩,要说结婚,最合适的对象还得是苏念。
他正要追出去,却被程曦拉住。
“欧阳哥哥,难道你说爱我都是骗我的?你在床上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吗……”程曦紧紧握着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我……”
兰天酒吧,可能是因为开在高档酒店里,安静得不像一间酒吧。
吧台前面有一块空地,一个外国乐队正在演唱着舒缓的英文歌。
伴随着抒情的音乐,苏念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又一口地闷。
每喝一口,就要微眯双眼,低声骂一句那对恶心人的男女。
“服务员,麻烦帮我再来一杯。”
苏念向吧台的服务员招手示意,头已经有点晕晕的了。
她很少喝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但是今天真的太难受了,不知道怎么发泄内心的情绪,只能借酒消愁。
“好的,请稍等。”高大帅气的服务员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酒吧一角的黑暗角落里,一个身材颀长、全身黑色衣服的男人慵懒地背靠沙发,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喝到微醺、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娇小女人。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要不要联系你朋友来接你?”
服务员轻轻摇着苏念的肩膀。
这个女生闷头喝了四杯鸡尾酒,一边喝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感觉很生气,但又好像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可能碰上什么难事了吧,酒吧里这样的人可不少。
“没事,谢谢你。”苏念从桌子上抬起头,双眼迷离地摆摆手。
艰难地用手机结完账,她开始往外走去。
双腿好像用不上力,走起路来怎么不听自己使唤呢?歪歪扭扭的。
推开酒吧门,苏念自己的左脚绊住了右脚,身子直直地朝地面扑去。
被酒精迷晕的脑子已经不想做出反应了。
就这样摔下去吧,她毫不反抗地想着。反正自己的生活已经这么糟糕了,不介意变得更糟一些。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伸过来,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瞬间,她扑进一个宽大、坚硬的怀抱里。
是好闻的木质香水味。乌木沉香,沉稳厚重。迷迷糊糊中,苏念没忍住,抱紧这个怀抱,把头埋进去深吸一口气。
男人无奈地轻笑一声。这个女人怎么跟小猫一样。不过搂在怀里柔柔软软的,手感不错。
一对俊男美女在酒吧门口大大方方地搂抱在一起,男的身穿黑色风衣,脸廓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女的长相甜美,娇小可人。吸引了过往不少人的眼光。
欧阳和程曦从电梯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念念,你在干什么……”欧阳松开拉着程曦的手,想冲过去拉开这两个人。
“欧阳!”程曦恼怒地追上来,申告占有权似的抱住欧阳的胳膊。
她转头看到和苏念抱在一起的男人,眼里的气愤变成了嫉妒。这个苏念到底有什么本事,转眼又能勾搭上一个帅哥。
“哟,苏念,玩得挺开啊!”程曦说这话的时候,语调都比平时高了两度。
黑衣男人看着一冲一扯的两个人,嗤笑一声,想把抱住自己的小猫推开。
没想到,小猫还有脾气,双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帅哥,跟我回家,好吗?”苏念埋头在他怀里撒着娇。
旁边的两个人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这还是那个矜持的苏念吗?
被抱住的英俊男人身子一滞,一时没有言语。
“嗯?”
发现男人没有反应,苏念抬头,水汪汪的双眼盯着他,带着点撒娇的尾音。
第2章
“走了,欧阳!你还想看戏看到什么时候!”程曦酸溜溜地拉着欧阳走出酒店。
本来想和欧阳到酒吧喝两杯,灌到他答应和自己结婚的。
欧阳家里是C市鼎鼎有名的欧氏集团,财力雄厚,抱住了欧阳就等于抱住了一棵摇钱树。
可是看到苏念转身又找了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帅哥,程曦嫉妒得想跺脚。
男人看着一男一女转身离去的背影,低头拍拍苏念的侧脸:“他们是你朋友吗?已经走了。”
“呵,朋友!”
躲在怀里的柔软小猫微微颤抖着,抬头看着他,不知道她的眼神什么时候突然变得无比清明:“一个是我的男朋友,不,前男友,一个是我朝夕相处的好闺蜜,如果这也算是朋友……”
呵,看来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给绿了,他恻然道:“你家在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我住在宿舍,不想回去。”苏念从他怀里抽出身来,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勉强强站直了身子。
男人看着她酒后潮红的小脸和迷离的眼神,只好重新将她揽进怀里,打横抱起。
到了酒店房间,关上房门,把苏念放下来,他转身就走。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那双柔软无骨的手又环上了他的腰,又滑又软。
男人只觉得身上突然一股热气上涌,刚刚在酒吧小酌的两杯酒的酒劲也上来了。
“苏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苏念把自己的身子和他的贴得更紧,他的背宽阔又温暖,她根本舍不得放手:“我知道,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和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子在酒店里单独相处,这种事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她就是无端地依赖这个陌生人。借着酒劲,做了她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
男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来。这时候的苏念,看起来像一只无所适从的流浪猫。但是,又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你不要后悔。”他沉声说道。声音里已经沾染了难以抑制的冲动。
苏念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吻朝她而来,细细密密,无从喘息。她不得不张开嘴。
那吻里,带着凛冽的酒味,还有温暖的唇舌味道,让她沉醉。
两个人越吻越深,苏念的腰被搂住,一路向后退,直到倒在床上。
黑色的秀发散落在白色床单上,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
既然她想沉沦,那就一起沉沦吧。男人眸色渐深,彻底放任自己在温柔乡里。
一夜无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苏念脸上的时候,她竟然感觉痒痒的。不对,阳光怎么会呼吸呢?
苏念猛地睁开眼,发现身旁竟然躺着一个赤身的男人,而且,她还紧紧巴在他胸膛上。
阿弥陀佛!天呐!我做了什么!
苏念在心里呐喊,果然,酒就是个坏事的东西。
她把搂在男人精壮腰上的手收回来,准备偷偷穿上衣服开溜。
他突然睁开眼,看着她:“你醒了。”
声音浑厚有力。
“呵呵,你睡得还好吧。”苏念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和陌生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这还是头一次啊,和男人睡觉也是头一次,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嗯,还不错~”男人眼带笑意地看着她。
有点餍足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感觉男人还在上下打量自己,苏念才想起自己还寸布未穿。
“啊,闭眼!”赶紧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这个男人的眼睫毛好长,在她的手心扑闪扑闪的。
苏念摇摇头,想着:“清醒一点,苏念!”
赶紧穿上衣服跑路。
“天呐!你竟然也会!苏念,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念吗?”周楚楚音调飙高十度,差点没忍住大声喊出来。
苏念环视一下四周,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嘘!公共场合小声点啊姐妹。”
幸好现在才上午十点,而且是工作日,咖啡厅里的人并不多。
“不是,你可不是这么放得开的人啊,你变了哦~”周楚楚坏笑着调侃道。
苏念一边埋头搅动杯子里的咖啡,一边叹气:“我真的是酒精上脑,加上那个帅哥长得确实是我的菜……唉,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就当做是各取所需吧。”
“没事,现在one night也不稀奇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嘛。倒是欧阳,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渣男!”周楚楚一想起那对男女做的恶心事,就替苏念觉得气愤。
她灌了一口咖啡,接着忿忿地说:“早知道是这样,你当初就不该心软,放弃去牛津交换的机会。想当初,你们系里的同学因为这个名额争得那叫一个惨烈啊,最后你们老师敲定了最有学术前途的你。结果呢?作为男朋友,他不支持你就算了,还各种拖你的后腿,想方设法阻止你去。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自私得很,离开了你,他再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了!”
苏念知道,楚楚是真心为她好。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在一个大学,毕业以后苏念接着读研,楚楚直接出来工作了。她们一直以来都是无话不谈,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楚楚永远都站在她这边。
“就当是我识人不清、遇人不淑吧。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自己做的选择,后果也只能自己承担。”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就是气不过!”
看着周楚楚气鼓鼓的样子,苏念忍不住“噗嗤”一笑。幸好还有这样一个朋友能谈谈心。
“姐姐我拿得起放得下,没事,你放心,我挺好的。”就算有悔恨,苏念也自信不会痛苦太久。反正,她也从来没想过靠爱情填满自己的人生。
“你自己想得开就好。”周楚楚像个老母亲一样,慈爱地伸开双臂对她说:“过来,抱抱你。”
“啊,丢脸死啦!”一边嫌弃,一边却扑进了楚楚温暖的怀里。
真好。
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失恋的阴霾总会过去的。
被背叛的痛苦也总有一天会消失。
林氏集团大厦顶楼,大会议室里正在商议近期的收购事宜,相关部门人员讨论得热火朝天。
“林总,这件事还是得由您来定夺,您看怎样处理好呢?”
坐在主位的大佬却在低头沉思,眉头紧皱。
“林总?”收购部刘主任又试探性地喊一句,还是毫无反应。
秦岭轻轻拍了拍林墨的肩膀:“老板。”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你们先做一下摸底调查,把相关资料整理好送一份给我,具体事宜后续再议。”
林墨说完,起身离开会议室。
秦岭熟练地拿起桌上的资料,快步跟上老板的步伐。
会议室里一众人员都暗自在心里叹息,看来今晚又得加班咯。
他们这个老板,年轻有为,杀伐果决,是全集团老小员工的崇拜对象。但是,偶像对待工作认真至极,加班是常态,所幸工资待遇丰厚,不是其他公司可以相比的。
“林总,李姨打电话过来,说老太太心脏病犯了!”秦岭拿着手机冲进总裁办公室。
“走,回林宅!”
林墨立马起身,拿起风衣往外疾步走去。
第3章
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转眼就已经物是人非。
这个宿舍苏念是住不下去了,她特意趁着程曦出去练琴的时候回来,就是想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最近为了忙新申请的课题,苏念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到晚上就灯火通明的家里,今天只亮了一盏灯,而且格外安静。
“爸,妈,我回来了!”苏念一边换拖鞋,一边大声喊道。
“念念,你怎么回来了。”苏念妈妈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没有想象中的热情。
她换完拖鞋,抬头发现妈妈的眼睛红红的,说话也带着点鼻音,像刚哭过一样。
“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你放心。”苏念妈妈摆摆手。
“爸呢?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你爸有点事情出去了,晚点会回来的。”
“妈,你说实话,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唉……”苏念妈妈坐回沙发上,叹了口气:“你爸爸的公司资金链断了,正在四处找融资方,但是现在经济不景气,没有人愿意冒险。要是再找不到资金,公司就运营不下去了,厂里上千个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苏家爸妈年轻时白手起家,用苏念爸爸的名字创立了世杰家具。两夫妻一辈子踏踏实实,努力拼搏,毕生心血都倾注在这家企业上面。
“妈,你别担心,我来想想办法。”苏念抱住妈妈,安慰道。
“念念,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把公司卖了,这样至少工人们不用突然下岗……”
母女俩抱坐在一起互相安慰。
“叮咚。”
苏念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是欧阳发来的:“念念,听说你搬出宿舍了,是回家了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静下心来好好聊一聊,可以吗?”
苏念粗略瞟了一眼,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不想再看。
她已经没心思再想欧阳那档子事了,只想赶紧解决父母的燃眉之急。
“叮铃铃…”
“叮铃铃…”
桌上的闹钟刚响两声,苏念赶紧从书桌上抬起头来。
昨晚连夜查资料打电话,各种求助,终于想到一个可以解决父母公司困境的办法。
那就是——找接盘侠。
她很清楚,现在公司财务状况极差,而且工厂设备老化严重,那些跟了父母一辈子的老员工手脚不麻利,效率低下,公司接的订单很难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现在他们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推动生产,更不用说违约以后要支付巨额赔偿金了。
只能想办法找集团收购。
苏念把目标锁定在了C市财力值排名第一的林氏集团。
她跑到卫生间简单梳洗几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面色苍白,不由得顿了顿。
既然要出去求人,还是得稍微收拾收拾。
因为,楚楚说过,保持个人的干净整洁,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她从梳妆台上挑出颜色最淡的口红快速涂抹了两下,用手理理披肩长发,想了想,还是扎起高马尾,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不少。
“请问您找哪位?”面目姣好、妆容精致的前台小姐微笑着问苏念。
她在林氏集团大厅被拦了下来。
看着旁边来来往往的白领刷卡进门,苏念才发现,自己忘记这种大公司有门禁这回事了。
“您好,我想找你们总裁。”苏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有底气一些。
擒贼先擒王。
听说他们的总裁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把关很严。
与其过五关斩六将,一层一层求人,不如一次性解决问题。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但是我有急事,可以先让我见见他吗?只要几分钟。”苏念心想,自己真笨啊,见这种大Boss当然要提前预约,这也不知道!不过……就算预约,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见自己吧。
前台仍然保持着标志性的笑容:“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能见林总。”
“那请问方便提供一下林总的联系方式吗?或者林总秘书的电话,我先联系下。”
苏念不想一大早白跑一趟,昨天可是熬了通宵,才做出一个能说服林氏集团的收购方案。
前台面露难色:“实在抱歉,我们不方便提供。”
苏念失望地点了点头:“好吧,谢谢……”
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她握紧手里的资料,转身在大厅角落的凳子上坐下。
既然进不去,那只能守株待兔了。
可是,谁知道这个林总长什么样呢?
昨天,她查遍了互联网,问遍了所有能问的朋友,也只查到林氏集团的总裁姓林名墨,性别男。
这位林总从来不接受采访,关于他的个人信息,网上什么也找不到。
真是把自己保护得够严实。
苏念是铁了心要蹲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现在正是上班的点,大多人都是刷卡进公司。
按理说,老板都是卡点到,或者更晚。这位林总可能还没来,还有机会等到他。
眼看着人越来越少,一夜没睡的苏念感觉眼皮开始打架了,头也越来越沉。
“林总,Steven教授已经下飞机了,我们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
秦岭接完电话,立即向身旁的老板汇报。
林墨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好。”随后大步迈出电梯,朝门口走去。
苏念迷迷糊糊中听到谁说了句“林总”,赶紧晃晃脑袋,四处寻找。
最终,视线落在走向大门口的颀长背影上。
仅仅从背后看,就能感受到男人非同一般的气场。一身黑色西装套装,步伐沉稳,走路生风,腰背挺拔。
旁边一个同样身材修长的男人,手里提着公文包,低头跟在他侧后方。
刚刚那句“林总”就是出自他口,看样子应该是秘书。
苏念一个激灵,起身追过去:“林总,我是世杰家具的苏念,可以耽误您两分钟吗?”
但是跑得太急,苏念没刹住车,直直往前扑去。正好扑在闻言转身的林墨怀中。
好熟悉的荷尔蒙味道。苏念深吸一口气。
林墨俊容微皱,把她推开。
两个人打上照面,异口同声地惊讶道:“是你?!”
旁边的秦岭一头雾水。
“你……我……”苏念一时语塞。她着实没想到,自己要抱紧大腿的大Boss竟然就是的对象。
“苏小姐有什么事吗?”林墨眸光微动,出语却冷静非常,毫无情感波动。
仿佛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
“咳咳”,苏念清了清嗓子:“我……”
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情急之下拉起林墨的左手,一把将资料塞到他手中。
“听说贵集团最近在进行大范围收购,不知道您对世杰家具有没有兴趣,这家公司虽然不大,但是……”
林墨看着苏念紧张得吞口水的样子,眸光幽深了几分,打断道:“可以。”
“我还没说完。”苏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个林总答应得也太爽快了。
“你说什么我都可以考虑,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林墨顿了片刻,凝视着面前小女人的一双小鹿眼,道:“和我结婚。”
第4章
“哈?”苏念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事情的发展方向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十七八岁的时候,确实幻想过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事情。但现在的苏念早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更何况,他们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虽然,那一面见得还挺久,也发生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
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秦岭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
林墨很有绅士风度地打开后座的车门,深邃黝黑的双眼看向呆在原地的女人:“上来,跟我去个地方。”
“哦。”鬼使神差的,苏念钻进车里。
林墨长腿一伸,也坐了进来。
虽然车后座的空间很是宽敞,但苏念总感觉被林墨身上的味道熏得晕乎乎的,大脑好像都停止了思考。
她有点手足无措,视线落到林墨的一双长腿上,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裤,衬得这双腿修长、有力。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一晚的情景。
精壮有力的腰背,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坚硬的肌肉线条,以及她因为疼痛而留下的红色指痕。
看着旁边的女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林墨补充道:“我刚刚说的,是协议结婚,一年为期。”
“为什么……”是我?
他目不斜视地说:“我急需一个婚姻合伙人,而你,正好合适。”
既然只是一场交易,“我也不一定合适吧……”
“你不是要救世杰家具吗?你和我结婚,我给你资金”,林墨停顿两秒,饶有深意地看着她笑道:“至于别的方面,前几天已经试过了,我觉得没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苏念感觉自己被这个衣冠整齐的人看得精光。她不由得抱紧了胳膊。
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口,驾驶座上的秦岭下车给林墨打开车门。
苏念环视四周,这家私人医院建得偏僻,但是外部装修极为豪华,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欧式皇家庭院风。
她麻利地走下车,快步跟上前面两个男人。
医院里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早就候在门口,听到声音立马迎出来。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满面笑容地和林墨握手,后者则淡淡地回礼。
“林总,Steven教授和他的医疗团队在会议室等您。”中年男子双手交叉握在身前,向林墨汇报。
林墨微微点头,快步走向电梯:“好,我先去病房,稍后过去。”
苏念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电梯,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只能紧紧跟着林墨这个正主。
“叮~”
电梯到了三楼,一行人走出电梯,来到VIP病房外面。
虽然是医院,但是家电、装饰用品一应俱全,刚走进来的瞬间,苏念还以为自己走进了一座豪华城堡。
她还没来得及感叹资本的厉害,就被林墨一把拉起左手,走进了最大的那间病房。
偌大的房间里,一个身形微胖的老太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看样子应该70多岁了。
病床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电子仪器,看样子,这个老人病得不轻。
护士刚给她换完药,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床边收拾用具。
老太太听到动静,缓缓睁开双眼,欣慰地笑道:“小墨,你来啦!”
看到林墨身旁的苏念,老太太高兴地坐起身来,伸手示意:“这就是你说要结婚的姑娘?丫头,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
看到这情景,苏念明白了林墨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配合他演一场戏,他帮她爸妈渡过难关,各取所需。
她回握住老太太的手,顺势坐在床边,声音清脆地说:“奶奶好!我是苏念,您叫我念念吧。”
“念念,真是个好姑娘!小墨,你可要好好待她,别让人家受了委屈。”
老太太喜笑颜开,憔悴的病容都褪去了不少。
林墨一脸郑重地回答:“好的,奶奶,您放心。”
声音掷地有声,说完一脸深情地看着苏念,仿佛她真的是他无比心爱的人。
这人还挺能装。苏念心想。
林老太太深信不疑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不知道我这身老骨头还等不等得到你们的婚礼……”
“只要您答应做手术,我们今天就去领证。”林墨说得一本正经。
苏念闻言,吓得站了起来。
老太太高兴地咧开嘴笑,向站在旁边的中年妇女招手示意:“芬芳,你把手术同意书拿来,我现在就签字。”
“好嘞,老太太!”中年妇女似乎也很高兴。
苏念把林墨扯到一边,小声说:“你可没说我们还要领证!”
而且,还是今天!她还毫无心理准备。
林墨一脸淡然,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不领证,怎么结婚?”
温热的呼吸喷在苏念的耳朵和脸上,撩得她瞬间脸红心跳。
“……”
她还以为,顶多就是在别人面前演一演,没想到还得来真的。
老太太很快就把手术同意书签完了,林墨让苏念先去车里等一等,他还要和国外飞来的医生团队开会讨论手术事宜。
半个小时后,林墨拉开车门坐进来。
“秦岭,去苏念家。”他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苏念,朝驾驶座上的秘书吩咐道。
苏念白日梦中惊坐起:“嗯?去我家干嘛?”
“拿你的户口本。”
“啊……”看来他是认真的了。
“等结婚证一到手,我就给你打五百万,拿去给你爸的公司救急。这笔钱不用还,前提是你要陪我演一年戏,让奶奶放心。”林墨难得话多。
“你怎么知道是我爸的公司?”苏念狐疑地抬起头看向他。
“世杰家具的苏总,家中一个独女,今年24岁,在C大文学系读研。我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生意。”
林墨嘴角微挑,语气中隐约流露出些许傲慢。
年纪轻轻就能够当上市内数一数二的集团老总,林墨这样的人确实不简单。
苏念想着,做这笔交易她也不亏。不就是形式婚姻吗?用自己一年的自由保住父母毕生的心血,怎么说都是划算的。
下午的咖啡厅里人来人往,香气四溢。
“我领证了。”苏念尽量说得淡定。
周楚楚微微挑眉:“什么证,驾驶证?”
“结婚证。”
“噗!”周楚楚一口咖啡差点喷在苏念脸上:“真的假的!”
听苏念讲了来龙去脉,周楚楚惊得合不拢嘴,磕磕巴巴地总结到:“所以,你结婚的对象是林氏集团的总裁,而且正好这位总裁就是你的对象?”
苏念笃定地点了点头。
“我的天哪!我要缓一缓。”周楚楚夸张地扶额:“这也太巧了吧妈呀,天底下还有这种事。”
她正要拉着苏念继续八卦八卦,正好苏念手机铃声响起。
“你在哪?”电话里传来林墨温润有磁性的声音。
周楚楚不嫌事大,在旁边感叹:“这总裁好温柔啊!”
苏念吓得赶紧捂住手机收声孔,想张口否认,却想到,虽然只接触了两回,但是林墨确实很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度。
“在外面喝咖啡,怎么了?”苏念柔声回应道,活像个新婚妻子。
“回家收拾东西,我去接你,今晚住我家。”
第5章
苏念回到家,简单收拾完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苏妈不在家,应该是出门买菜去了。
犹豫了几分钟,她还是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喂,念念”,苏爸最近一直在外奔走,喝酒应酬,嗓音都沙哑了:“怎么了?”
“爸,我有个朋友愿意借我们500万救急,我已经把钱打到你账上了……”
苏念还没说完,苏爸就打断道:“念念,你哪来的朋友!不要操心公司的事,爸爸会解决的。”
苏家父母对苏念这个女儿很是宠溺,但平时管教也很严格。
苏念安抚道:“你放心,是楚楚的一个发小,他答应等公司渡过难关以后再还钱给他,按正常水平收利息就行。”
如果说是楚楚,爸爸肯定会怀疑,一个工薪家庭,哪里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
苏念只好编个谎话,以后有机会再解释清楚。
从小到大,苏念一直表现得成熟稳重,懂事、明事理,她知道,爸爸绝对不会怀疑她的。
果然,电话那头的苏爸沉吟ᵂᵂᶻᴸ道:“好,等公司熬过这次危机,有机会请这个朋友来家里坐坐,爸爸好好感谢一下他。”
“嗯嗯嗯”,苏念赶紧打哈哈糊弄过去:“对了爸,我这几天要陪导师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论坛,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妈妈哦。”
“好,在外面注意安全,记得每天打电话报平安。”
“嗯,你放心。”
搞定!
苏念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电话刚挂完,林墨的车也到了。
暮色下,他一身黑衣,斜靠在车旁,眉目冷峻,两腿修长。看到苏念,幽深的黑色眸子微动,但没有说话。
只是直直地看着她向自己走来。
苏念边走边探头,没看到秘书秦岭,心想:堂堂总裁,竟然还会自己开车?
“秦岭下班了。”
嗯?他会读心术?
“上车。”林默转身,给她拉开副驾驶车门,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走向车后备箱。
苏念很是受用地钻进车里,扯出安全带系好。
林墨坐进车里,带来一阵凉风,转头看向她:“奶奶两个月后动手术,你先在我家住下,别引起她怀疑。”
“证都领了,还怕我会跑吗?”苏念吐了吐舌头。
林墨毫无反应,仿佛根本没听她说话,从副驾驶抽屉里拿出签字笔和一份资料递给苏念:“这是结婚协议,你看一下,没意见就签字。”
接着发动车子,朝林宅开去。
呵,准备得还挺充分。苏念仔细看了看协议内容,期限一年,其他内容和林墨之前跟她约定的一致。
她爽快地签完,顺口说了句:“合作愉快!”
林墨轻笑一声,专注开车,没有看她:“合作愉快。”
车子开进一个大庭院中,四周白色栅栏旁开满了红的、黄的、白的蔷薇花,大朵大朵的,一直延伸到房子后面,看不到尽头。花团锦簇,美艳如云,比天边的晚霞还动人。
苏念看得呆了,直到林墨拉开车门,示意她下车,才回过神来。
林老太太看到两人走进屋子,喜上眉梢,赶紧吩咐:“芬芳,赶紧把刚刚炖的汤拿出来,给小两口补补。”
补什么?苏念心下疑惑,但也没敢问出来。寄人篱下,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奶奶,我们先去把行李放了。”林墨拿着行李箱往客厅旁边的房间走去。
老太太立马站起来阻止:“哎呀,你这孩子,把小念的东西拿上楼。都领证了,还不睡一间房吗?我还想早点抱重孙呢!快拿去你自己房间!”声音大得不像个正在病中的虚弱老人。
转身又笑着拉过苏念,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小念,你不要看他做生意精明得很,其实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嘴也不甜,你要有什么受委屈的地方,随时和奶奶说,奶奶给你撑腰!”
“好,谢谢奶奶!”苏念甜甜一笑,应声道。
她看到林老太太,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奶奶。
小时候,奶奶对她很好,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宠爱。可惜,奶奶在她小学时就过世了。每次看到别人有奶奶疼爱,她的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苏念不由得羡慕起林墨。
饭菜上桌后,老太太拉着年轻小夫妻坐到饭桌前,盛了一大碗汤放到林墨面前:“来,先喝碗汤暖暖身子。”
又夹了个鸡腿放到苏念碗里,慈爱地说:“小念身子板瘦,要多吃点。”
饭后,老太太和李姨非要送两人回房间。明明就是上层楼的事。
“奶奶,您回去吧,我们要休息了。”林墨把老太太往门外送。
苏念有点尴尬,跟在后面说:“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老太太见状,打趣道:“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只要早点生个大胖小子就行!”
苏念脸腾得一红,耳根子都在发热。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送走,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密闭的空间内,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这房间怎么连张沙发都没有啊。”苏念开始强凹话题。这间屋子非常大,但是中间空空的,很是奇怪。
林墨扫了一眼那块空地,淡淡道:“原来有的,应该是奶奶让人搬走了。”
这……老太太是故意让他们只能挤在一起睡吧。
苏念打开行李箱,弯下腰准备整理自己的个人物品,心里还愁着林墨说的要住两个月,她今天给爸爸打电话说的是出去几天,到时候怎么接着圆谎呢?看老太太这架势,她是肯定离不开林宅了。
“唔~”一声低沉的闷哼从背后传来。
苏念回头,发现林墨坐在床上很难受的样子,他从脸到脖子都是通红的,大口喘着粗气,外套也脱在一边。
“林墨,你怎么了?”
苏念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以前周楚楚特别爱发烧,她就是这样给她探体温的。
林墨见状,倏地伸出手握住她的,喉结一滚,低声道:“没事,就是突然有点燥热。”嗓音也带点沙沙的感觉。
看到苏念略带担心的表情,他又补充道:“我去洗个澡,散散热就没事了。”
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
苏念感觉有股热流,从他修长的指尖传到自己手上,一直流到心里。
她想,这样子,着实有点像一对小夫妻。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并不抵触。
也许是因为他温和有礼,和她认识的其他男人不太一样吧。
楼下的林老太太正双手合十,默念着祈祷自家孙儿能努把力,早点让她抱上重孙。毕竟,费了不少心力才熬出一锅鹿鞭汤呢!
楼上浴室里,林墨正站在花洒下猛淋冷水。
第6章
林墨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念正全神贯注地在书桌前修改论文。
刚刚导师给她打电话,让她把之前交给她的课程论文修改一下,投到C大学报。
C大学报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文科类学术刊物。
近几年来,能在上面发文章的大多是教授、副教授级别的大佬,少数博士生跟着老师也能在上面发一篇。
但是收录硕士生的文章,真的是几乎没有的情况。
苏念知道,导师对她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她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再努力,好好完成学业。
听到有布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她回过头,看到林墨站在床边擦头发,只有下半身裹了条浴巾。
水珠从他乌黑的发梢滴落,掉在他紧实的背部肌肉上,再缓缓滑落。
这个男人穿着衣服的时候斯斯文文,眉清目秀。但是不穿衣服的时候,健壮有力,宽腰窄臀。
苏念看得有点口干舌燥,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心想,楚楚要是看到这幅情景,一定会感叹一声:“尤物!好有反差感的尤物!”
等她回过神来,“尤物”已经缓缓凑到她面前,而且越来越近。
近到,她都可以数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嘴上,她紧张得屏住呼吸。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摘掉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他云淡风轻地说:“本来就不太好看,戴上眼镜更丑了。”
“你!”苏念气得无语,“啪”地一声,把电脑合上。
“好歹是一起领了证的人,请尊重一下你的老婆!”她腾地站起身来,给了他一个不爽的眼神。
林墨慵懒地把擦头发的白色毛巾搭在脖子上,弯腰看向她一双水汪汪的小鹿眼:“既然是老婆,那今晚要不要履行一下夫妻义务,重温一下那天晚上……”
说着,右手绕到苏念背后,猛地一下,将她揽到自己身上。
苏念只觉得自己的腰被他扣得紧紧的,挣脱不开。
他上半身未着寸缕,她的手根本没地方放,只能高高举起,红着脸愤愤地喊了一句:“流氓!”
没想到这个人白天人模人样的,到了晚上就变成禽兽。
亏她还觉得他斯文,哼!斯文败类!
林墨看她羞得双眼紧闭,不忍心再逗她,嘴角微勾,轻哼一声,放开了手。
苏念气不过,狠狠踩了他一脚,赶紧拿着衣服冲进了浴室。
”啊!“留下林墨一个人站在书桌旁,疼得弯腰捂脚。
她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活该!
林墨卧室很大,浴室也宽敞得很,乍一进来,仿佛走进了另一间房。
洗个热水澡,身心舒畅。苏念开心地哼着小曲,转身去拿挂在墙架上的浴巾。一不留神,滑倒在地。
林墨听到尖叫声,冲进浴室时,看到她仰面躺在浴室地板上,白色的浴巾掉在旁边。
看到林墨进来,她爆发出更大一声尖叫:“啊!出去!”
林墨闻言,赶紧转身走出浴室,顺带把门关上。
苏念试着从地上坐起来,结果发现,刚刚那一摔,把右手扭到了,一碰就痛。
她用还能使得上力气的左手撑地,勉强坐起来,拿起旁边的浴巾裹好自己。
“你还好吗?”低沉醇厚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原来林墨一直守在浴室门口。
苏念感觉自己刚刚好像有点太凶了,毕竟人家也是关心她才……于是语气也软了许多:“可以麻烦你帮我一下吗?”
浴室门被缓缓推开,林墨走进来,看着左手撑坐在地上的苏念,明白了她的用意。
大步迈过来,弯腰将她一把抱起,走出浴室,放到床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给,先把头发吹干。”林墨走回浴室,拿出吹风机递给苏念。
她左手接过吹风机,低头费力地吹起湿漉漉的发丝。
但是不管她怎么低头,另一边后面的头发总是吹不到,滴下来的水珠掉在背上,很是难受。
苏念正极力扭头,想把那一片头发吹干,突然一双温热的手伸过来,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苏念抬头,看到林墨正专心给她吹头发,眼神澄澈无比,动作轻柔,丝毫不像一个久经商场的总裁,反而带点稚嫩的少年气。
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他好像没有听到,没有反应,仍然专注。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浓密的发丝,温热的风一阵一阵地往她头上吹。
苏念只觉得好舒服好舒服,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温暖、舒适,不知不觉竟然开始犯困了。
如侵立删
传统“认干亲”习俗简述
认干亲,又称结干亲、拜干亲,是我国流传已久的民间习俗。“认干亲”的原因多种多样,旧时最为常见的是婴儿出生不久的满月前后,或百天左右,由父母或祖父母怀抱着上街,见到的第一成年人便认作干亲。男性为“干爸”,女性为“干妈”,但往往这是预先准备好的。
有的是为了避免灾祸,此乃迷信之说。例如,孩子经过占卜算命得知与父母命相不和,甚至相克,以“认干亲”的方式来改变,以达到阴阳协调,家庭和睦。即所谓:“双爹双娘,福大命大,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有的是因为独子或老年得子,此乃担忧之说。例如,上几代都是单传,此时又是独子,哪怕是有姐妹多人,也要让孩子认干亲,而且认人丁旺盛之家,认为这样才可以保佑一生平安。
也有两家关系交往密切,甚至是世交,自愿认对方儿女作义子、义女的。
也有体弱多病的孩子为了身体健康,大街上随意认干亲的。孩子在父母的带领下,到集市上看到身体健硕之人,口喊“干爸”倒头便拜,而且认得越多越好。此种认干亲的方式属一次性性质,一般以后两家没有什么来往。
甚至还有寻找年代久远的石磨、石碾,古老的树木等为干爹干娘的,以求其结实强健。此种认者,则由父母带领向石磨石碾焚香叩拜。
当然,我国历史上为了攀附权贵的认干亲比比皆是,时至今日也为数不少。
一般性家庭认亲,确定对象后,要举行一定的仪式。常见的仪式是选择一吉日:干娘拿一个碗,一双筷,一件衣服送至干儿女家,由其款待一番,即成干亲。讲究之家也有写“承继帖”的。
认亲这一天,孩子的父母要把室内外打扫干净,自己也要精心打扮一番,以示尊重。此外,还要准备丰盛的酒席,替孩子预备好香烛、孝敬干爸、干妈的礼物。此礼物中,干爹的帽子和干妈的鞋以及粉条是不可或缺的。其他烟酒、点心之类随意搭配,但要双数,不能落单。吉时已到,点上香烛向神明祷告,然后让前来的干妈、干爸上座,孩子向他们行磕头礼。干妈、干爸此时赠送带来的礼物及红包,用携带的碗筷喂食孩子,表示从此对孩子有了养育的责任。仪式结束后,大家举杯共饮,欢声笑语一番。
从此后两家结为干亲,逢年过节、干妈干爸生日或其他人情世事,孩子都要送礼拜望。直至养老送终,如同亲生。
有的地方,要举行“干儿(女)出生”仪式。由干娘缝制一条不连裆的裤子,让所认干儿女从裤裆中钻出,以示干娘亲生。其后每年干娘都要为其干儿女“挂锁”,即用一红线穿一枚铜钱,挂于干儿女脖颈上,一岁穿一枚至十二岁。届时,再由干娘为其“脱锁”。生母用锁将颈带十二枚铜钱拴在桌腿上,由干娘用钥匙打开,从此干儿女便成为“大人”了。之后,干亲之间逢年过节仍然来往,此俗今日仍存,但迷信色彩渐淡。
有专家收集到我国各地“认干亲”的习俗仪式,摘录如下:
广东:广东(包括香港、澳门)称为“上契”,亲父母和谊父母的关系称为“契亲家”。择好吉日,父母为孩子准备香烛及猪头一个,以及一些礼物。为孩子穿戴整齐后带同孩子前往契爷(谊父)、契妈(谊母)家中,吉时一到就点香烛,向神明祷告,请未来的契爷、契妈上座,由孩子向契爷、契妈行跪叩礼、奉茶。婴儿则由母亲抱着向契爷、契妈鞠躬。然后契爷、契妈会给契仔(谊子)或契女(谊女)利市(红包),用新碗筷、新汤匙请契仔或契女吃饭,象征对契子女有养育的责任。有些契父母会送金碗筷、金汤匙给契子女,以示隆重。逢年过节契子女需前往拜望送礼,契父母死后亦要守孝。
四川:四川德阳的通江镇会于当地节庆“李花会”时为幼年的子女打扮,请一年长者陪同在李树下等候合适的人前来,然后上前问该人是否愿意结干亲。对方同意的话,幼儿即向该人叩头,称为拜寄礼,把该人拜为干爹或干妈。拜寄人家会请子女的干爹或干妈吃饭,干爹或干妈会给干子女一些钱,有些会再为干子女取小名。
陕西:婴儿满月后,父母为婴儿剃头、换衣,然后父母或祖父母就会抱着婴儿出门“撞喜”,让婴儿与碰到的第一个成年人结谊。碰到成年男性就拜为干大(干爹),成年女性则拜为干妈;老汉拜为干爷(谊祖父),老妇拜为干婆(谊祖母)。然后请到对方到作客,三日后再备礼品,抱婴儿登门拜访。被拜者设酒款待,赠衣帽给婴儿。从此两家结为亲家,逢年过节礼尚往来。碰到的人有些是随机的,但大部分情况是事先安排朋友或有名望的人去做第一个“碰”上的人。
河南:郑州、开封、滑县一带习俗与陕西相似,称为“碰姓”,不同的是婴儿出生后头一个早上,父亲即要抱婴儿出外碰姓,碰到的第一个人不论男女老少,父亲都要向他(她)磕头并说明原委,请对方为小孩起小名。如要正式认为干亲,则被碰到的人要送给小孩一份礼物。滑县一带未婚或未有子女,或子女年幼者忌讳认干子女,认为认了干子女就会没亲子女,即“认干儿,失湿儿”。
荥阳的其中一种认干亲方式与四川、陕西、山东的长岛相似,称为“闯姓”,孩子满月或出生满百天,父母在日出时分抱孩子出门。首先碰到的一人,即认其夫妻为干父母。另一种多见于男婴,男婴家人将锁锁门鼻儿上,满月那天谁先到他家就让谁开锁,开锁者就被认作干父母。每年孩子生日,都要到干父母家拜访,干娘会送锁给孩子,每年送一个,直至十二岁。在这一年,干父母要给干子女买衣物,叫“挽锁”,表示关系牢固,再把锁摘去,称“脱锁”。以后每逢重大节日和婚丧,两家干亲戚都要礼尚往来。
周口一带多选姓刘(谐音“留”)或姓程(谐音“成”)的人为孩子的干爹娘,取“留”而不去、“成”而不夭之意。之后要举行类似象征性出生仪式,干娘先做一条大开裆裤,让干子女穿上时从裤裆钻出来。
修武的风俗是“碰亲”,与四川、陕西、山东长岛相似,由父亲抱小孩外出,如果第一个碰到的人儿女多,就把他(她)认作孩子的干大(干爹)或干娘,对方儿女少则由对方介绍儿女多的人家让孩子认干爹娘。
北京:北京人认为收干子女会对自己的亲生子女不利,所以一般只接受亲密朋友的子女为干子女。双方择吉日举行结谊仪式。亲生父母要设酒席、预备礼物让子女孝敬干爹、干妈,当中必须包括送给干爹的帽子和送给干妈的鞋子,另外再配上衣料之类的物品。干爹、干妈送给干儿子、干女儿礼物必须包括碗筷和长命锁,由于打破碗筷被认为是不吉利的,因此碗筷多以木、金属等不易打破的材料制造。给干子女的礼物还有衣服、鞋袜、帽子、围嘴和兜肚等。以后每年三节两寿,干子女的家庭都要给干爹、干妈送礼,干爹、干妈的也要回赠礼物。由于花费沉重,通常只有富厚之家才会这样做。
山东:长岛县、蒙阴县的习俗与四川、陕西相似。在长岛县,父亲抱着小孩出门所见到的第一个成年外姓男子就认作小孩的干爹。在蒙阴县,出门见到第一个外姓人,无论男女老幼,都会认为干亲,未婚者暂时称为叔叔、姨姨,等对方结婚后才改称干爹或干娘。
在郊县,小孩的父母要给干娘买一条裤子,一副腿带(现在多改为两根腰带)。干爹娘要送小孩衣服,放上针(与“真”谐音)和大葱(与“聪”谐音),表示真心真意地祝愿孩子聪明。干子女三年之内不能在家吃过年的饺子,干爹娘会用新碗筷盛饺子送给干子女。
在临朐,干娘必须是一个生肖相合、多子女的妇女。仪式进行时,干娘穿着一条由小孩家所做的肥大开裆裤,小孩父母用红布写张文书,烧上香、交上文书,将小孩从干娘的裤裆里漏下来,表示是自己亲生的,然后随干娘的孩子排行。
胶东地区要先给干娘做一条肥大的开裆裤,让小孩从裤裆中穿过,象征小孩是干娘所生的,然后让小孩随干娘的子女排行。
泰安一带多找刘姓人家认干娘,这是因为“刘”与“留”同音,认为这样能留住孩子。
荣成认干娘的是,干子女咬一下干娘衣襟上的钮扣,象征吃干娘奶的亲生子女。干娘则要送衣物给干子女做礼物。双方家长互称“干亲家”。干子女称所认夫妻为“干爹”、“干妈”,与他们子女互称兄弟姊妹。
海阳地方有选择风流女性为干娘的。
彝族:与四川、陕西、山东长岛县相似,称为“撞名”,父母在孩子在一岁前,择一吉日,带着孩子在小路上用树枝搭一座小桥在路中,让小孩拜第一个经过小桥的人为干爹、干妈;若碰到的第一个人是儿童,则让子女拜其父母为干爹、干妈。被碰上的人不能拒绝结谊。仪式当场举行,设酒菜招待干爹、干妈,由干爹或干妈给孩子取小名,并必须送礼物给干子女然后抱着孩子走过小桥来回三次,表示孩子从此摆脱病魔的缠扰。再要到孩子家中作客,以后保持来往。
土家族:认干亲的仪式是孩子向成年人磕三个响头,从此称对方为干爹、干妈。幼小或特别娇贵的孩子,仪式与山东胶东相似。干妈会在仪式中穿上特别肥大的红裤子,坐在炕头上,把孩子从裤裆漏出来。然后干妈给小孩戴长命锁,起乳名,以后小孩会用干爹、干妈所赠送的碗筷吃饭,寓意小孩是他们的子女,吃他们家的饭。
浙江:杭州小孩“认干亲”所拜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无常鬼”,俗称“拜胡干爷”。据当地传说,无常鬼是阎罗王专门派来拘摄死者之魂的鬼,将子女寄于无常鬼,是希望它不要拘摄寄子之魂,以保长寿之意。过去,世人不知道无常鬼的名义,而将它讹为胡姓,于是便有“胡干爷”的称谓。
寄拜胡干爷的方法是:小孩的父母先要做一件崭新的白衣衫,然后将它带至庙中,用它去换取胡干爷偶像身上的旧衣,并以烧酒、烧饼、香烛、银锭供而焚之。最后,由庙中和尚为出寄之子取名。以后,每年七月,小孩的父母都要抱其前往寺庙拜贺胡干爷的生日,直到小孩年满十六岁为止。
“认干亲”的习俗之所以广为流传,于我们民族性格、情感密不可分,虽然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但其目的性是一致的,即为了让孩子的茁壮成长。具有浓浓的人情,也有强烈的世故。
作者:孟继新 王新莹 束天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