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成:烤火
我从乡下搬到城里,已经三十多年了。这期间,很多生活方式都发生了改变,比如取暖,乡下取暖靠的是连锅炕、疙瘩火,而城里早先是电暖器、小太阳,后来发展成空调,电火盆,而现在大多数成了地暖、中央空调,人坐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穿着保暖衣独自走来走去,孤独寂寞,连对门住的邻居是谁都不知道,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
我干的工作多与文字打交道。在电视台当编辑,常常批判“洋芋糊汤疙瘩火,除过神仙就是我”的小农经济意识;在党委办公室上班,又张口闭口批评某些干部“几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落后思想。纯不知,现在年龄大了,却常常怀念起过去烤火的日子,觉得那些日子有滋有味,有生活情调,有烟火气息……甚至有时候做梦都在老家烤火,与乡亲们说古经,讲趣事……
我的怀念不是没有缘由的。
烤火,曾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种下了热爱文学的种子。小时候的山村格外冷,一到冬天,常滴水成冰,烤火便成了庄稼人聚集聊天的常态。一堆疙瘩柴,架在火盆上,发出“吱——吱——吱”的响声,三五个邻居,围在一起,有的抽烟,有的手搭在火上,红红的火苗照亮了土屋熏得发黄的墙壁,也照亮了所有人的脸庞,山雀叔会说“征东”“征西”,也会把《说唐》说得两嘴白沫;东印伯擅长《三国演义》《水浒传》,经典处可以倒背如流,听得人神魂颠倒,心惊胆战;文瑞哥有一肚子的打狼故事,讲的时候眯着眼睛,陶醉在吃狼肉的回忆中;就连住在老山沟的表哥书太,下雪天也跑十多里凑热闹,给我边念《小石潭记》文章边讲里边的写作技巧,那绘声绘色的讲述,至今都记忆犹新……可以说,我热爱文学的种子,就是在那不经意间的烤火时,就深深地种下并生根发芽,慢慢地开花结果……
烤火,拉近了我与乡亲们的感情距离。冬天一家烤火,众多的乡邻就来凑热闹。哪里有火,哪里就有笑声,猜拳声,烟火味。疙瘩柴,不掏钱,耐烧,火旺,一堆火,满屋热。最好烧的是柏木疙瘩,一烧“滋滋滋”地冒着柏油,散发着好闻的香气,一堆人围在火旁,有的哼酸曲,有的拉二胡,还有的烤着烤着觉得身上痒痒,一摸摸出个“老牡丹”虱子,就势往火堆里一扔,“吧”的一声,那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下雪天,乡里乡亲坐在一起,说长道短,谈古论今,那个热乎劲儿,把人之间的感情拉得近了许多,也把庄稼人的苦和累抛到了九霄云外。烤火热了身,也热了心。
烤火,是孩子们的乐园。大人烤火聊天,孩子们也会凑热闹。从人缝里挤进去,烤热了冻得通红的小手,又溜出去从柜子里抓一把包谷豆儿,用树棍儿折一双火筷子,蹴到火堆前,理几颗包谷在红灰里,然后一眼不离一眼地瞅着,等“包儿——”一声响,蹦出一颗硕大白生生的包谷花,用筷子一挟,放在手心,烫得直唏溜,可还是撂进嘴里,又忙着去挟新爆的包谷花,那种快乐,那种喜悦,那种幸福,今天的孩子恐怕很难体验——一代人与另一代人的幸福有很大不同,至于怎样才是幸福,谁能说得清啊?
烤火的岁月已经远去,可是我还是念念不忘,常常在心里翻腾回忆,有时甚至觉得,过去批判的东西,不一定就不美好,我们今天批判这个,明天批判哪个,反思起来,还有很多值得回味的东西,过去批判的不一定正确,烤火就是一例啊!
作者简介:
张书成,生于1956年12月,陕西省丹凤县棣花镇人。党员,大学文化,政府公务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商洛市作家协会会员,商洛市诗歌学会会员,丹凤县作协理事。
部分散文、诗歌被收入《采芝商山》、《丹风文学》丛书,巳由北京团结出版社结集出版《棣花细语》散文集,另有《岁月留香》散文集正在筹备出版中。
梦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你会做梦吗?你会梦到什么?
1、回忆起《木偶奇遇记》,会觉得到底是匹诺曹变作了小木偶,还是小木偶变作了匹诺曹。
小木偶是木匠各拍多用一段木头做成的一个木偶。
为了给小木偶一个好的寓意,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作匹诺曹。因为有一个富有的家庭他们家人名字都是和匹诺曹有关的,所以小木偶就叫匹诺曹。
刚出生的匹诺曹是个淘气鬼和说谎精,它不但说谎让心爱的父亲被抓走,还卖了父亲用棉袄换来的书本去看木偶戏。
或许是不经历,不会变好,匹诺曹后来吃了很多苦头。但因为它本性的善良最后都有惊无险,还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小男孩。
木偶匹诺曹在变作一个小男孩的早上,它用一个外人的眼光看到了小木偶的样子--蠢蠢得。
事情是这样的,匹诺曹为了给精灵妈妈看病,把所有的钱都给了蜗牛姐姐(这个蜗牛姐姐是一个陪伴精灵妈妈的动物)。
但是这个银子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匹诺曹回到自己家以后就继续编竹篮赚钱。平时它一个晚上只能编五个竹篮,但是为了给精灵姐姐看病,做五个远远不够。
于是,它后半夜也不睡觉又编了五个竹篮,天快亮的时候匹诺曹不小心睡着了。这时,它做了一个梦。
精灵妈妈出现在它的面前,还吻了它的脸颊。
精灵妈妈告诉匹诺曹,因为它成为了一个诚实有担当的人。不但照顾好自己的父亲,还能帮助精灵妈妈,所以它以后会成为一个幸福的人。
到这里匹诺曹惊醒了,醒了以后它发现自己住的小木屋变成了一个精致的房子,房间里是精致的家具。
它自己的木头腿和木头胳膊全变作了人的样子, 匹诺曹想自己是不是做梦了,他慌忙出去找父亲。
结果他看到父亲正坐在火炉旁烤火,他问父亲之前那个小木偶呢?父亲指给了他,在墙角的椅子上面斜搭着一个蠢蠢得小木偶。
是小木偶变作了匹诺曹,还是匹诺曹做了一个木偶梦。梦中的匹诺曹经历了很多,最终变作了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这个我们都不清楚,就当是小木偶经历了很多,改变了自己的坏脾气,也改变了自己说谎、喜欢偷懒的毛病。
也有可能是小男孩太喜欢那个小木偶了,睡梦中他就成为了那个小木偶。或许生活中他太乖了,梦中他就变作了小木偶做了自己平时生活中不可能做的事情。
谁知道呢?只要大家看的开心就好,反正最后匹诺曹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成为了帅气小男孩。又或者,他就是那个小男孩。
2
《红楼梦》是大家熟知的一部经典,书中也有一段贾宝玉做梦的故事,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天贾宝玉和贾母、王熙风到宁国府赴宴,贾宝玉喝了一点酒就想睡觉。秦可卿就带贾宝玉到自己房间,贾宝玉在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梦中贾宝玉到了一个极美的地方,这里的一切事物都特别美,特别好。可以说是锦绣斑斓,比自己家里还要美。
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人名叫--警幻仙姑,仙姑带他看了他们当地最有才华地位的十二位女子的命薄,还让他听了她们的命曲。
可是贾宝玉听得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听得看得是什么意思。警幻仙姑还带他喝了千红一窟酒,还吃了好吃的食物。
最后带贾宝玉看了自己的妹妹--兼美,乳名叫可卿。
本来警幻仙姑要去贾府接的人是黛玉,结果遇到了贾宝玉的爷爷--贾代善。
贾代善说贾家越来越没落了,孙辈只有贾宝玉是可造之材,请警幻仙姑接贾宝玉过来警示一番,好让他专心功名。
结果贾宝玉书看了,曲也听了,最后还见到了警幻仙姑妹妹。他在和可卿游玩的时候到了迷津,警幻仙姑忙叫他留步。
可贾宝玉还是掉到了迷津里,迷津里有很多妖·怪要拉宝玉到水里。贾宝玉拼命挣扎,最后就醒了。
刚醒的宝玉还是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是梦里的美景,一会儿又是妖·怪,一直迷迷糊糊的搞不清现状。
或许是宝玉做梦梦到了仙姑,或许是宝玉本就是仙境中的人。或许是宝玉做梦到了仙境,或许是宝玉做梦到了宁国府。
这个谁说的清呢,或许这也不需要说清。大家各说各的,各人说各人的理就好。
反正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谁又知道呢?
3
传说庄周是周末时的一个高人,他的师傅是李耳,也就是后人说的老子。
庄周梦蝶讲的就是庄周的故事,传说庄周经常做梦梦到自己是一个蝴蝶,在梦中蝴蝶经常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
很多时候庄周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胳膊就是蝴蝶翅膀轻盈自在。他经常问自己是自己做梦变作了蝴蝶,还是蝴蝶变作了庄周。
《警世通言》中说庄周把自己经常梦到蝴蝶的事情告诉了李耳,也就是他的师傅。
老子本是一个通天彻地的大能人,他告诉庄周。庄周本是天地间的第一只蝴蝶,翅膀像车轮一样大,经常翱翔在九天之间。
后来因为偷吃了王母娘娘蟠桃的桃蕊,被王母娘娘惩罚转世成为了庄周。
这个故事可以说庄周就是那个蝴蝶,蝴蝶就是庄周。他不用纠结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是自己,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梦大家都会做,大家都会入梦,现在很多人都说梦是一个人白天的延伸。就是说你醒着的时候想做不敢做,或没有做的事情,都会出现在梦中。
这是大家做梦的主要原因,很多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这个道理。
老子是个大能人,能看透一个人的三世。因此知道庄周三世之前是混沌初分时,世间第一只蝴蝶。
所以,不是蝴蝶落入庄周的梦中,而是庄周本就是那只蝴蝶。
4
无论是庄周梦蝶也好,还是贾宝玉梦秦可卿也好。或者是匹诺曹变作小木偶,或者是小木偶变作匹诺曹,他们讲的都是生命。
无论生命变作什么样子,只要我们向善,我们会成长,我们就终会见到自己想见得样子。
小木偶经过了一番努力,一番变故。从一个只想投机取巧的善良小木偶变作一个帅气的小男孩,脱离了木偶的形状。
贾宝玉在梦中没有勘破梦境的真实意义,终究只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自己的一生。
或许庄周梦蝶只是回到了自己最初的样子,但无论怎么变化都是生命最初的样子。
梦是生命的延续,也是生命的另外一个样子。
无论怎样,努力过好自己的一生就好。
你或许可以像小木偶一样实现愿望;或许你的人生就是你的一个美梦,醒来就是另外一个样子;或许你也可以像庄周一样,知道自己的前世,看透生命的秘密。
无论怎样,高兴就好,努力就好。好好生活,好好奋斗。
愿这篇文章能博您一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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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岁流浪汉成“神医”诊费从5元涨到一百:已取缔
达州市达川区南岳镇,一个月前,原本在外流浪多年的七旬老人刘大田,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神医”。网传每天凌晨两三点,就有人排队找他看病,一天工作12个小时,除了一日三餐和睡觉外,都在开药方,而诊费,也从5元上涨到100元。
刘大田现场开药方
在当地流传的“故事”中,刘大田曾将一名被医院判断“时日不多”的小孩治好,也曾将偏瘫病人治得“能下地赶场”,然而,经红星新闻记者调查发现,第一个故事查无实据,第二个故事也属虚假。
经当地卫生执法监督大队查证,刘大田无行医资质,目前已将其就医场所取缔。
流浪汉摇身一变成“神医”
11月29日,红星新闻记者来到达川区南岳镇天宝村,在一个院子里,有10来人在院坝里围着火盆烤火,在青砖瓦的屋檐下,还有一帮男男女女围着一位白胡子老人。
老人穿着绿色大衣,左肩上搭着一张洗脸帕,头戴风雪帽,正埋头一笔一划地开药方,时不时问前来开药的人一句“还有哪些病”,“他开方子很慢,一张大概要20分钟。”50多岁的蒋女士说。
在现场,红星新闻记者通过了解,这位开药方的老人就是传说中的“神医”, 本名刘大田,已经74岁。
刘大田在老家开药方,前来找他开药方每天大概在30人左右,侄儿刘胜(化名)在现场喊号排队,维持秩序。
“每天30个,已经拿到12月3日,没有拿到号的3日来拿4日的号。”刘胜说。因为前来开药方的人多,刘某才来维持秩序,想出拿号排队的方法。
当天,前来找刘大田看病的人陆续增多,在中午,刘大田吃过盒饭,又开始“工作”,直到晚上7点多才上床休息。红星新闻记者观察发现,刘大田看病和其他医生不一样,并不在乎对方是不是病人,不管什么病,只要说得出病症,就能开药。
刘大田开的药方中,广香与木香实为同一味中药
红星新闻记者找到他开的几幅药方,拿来做了简单的对比,开的药方分量都是都是一两(传统老式开药计量单位),一副药方至少10多味中药,最多25味中药,在药方中也有中药开重复。
刘大田所在村组的村民伍泽俊介绍,刘大田以前是一名“医生”,用“江湖郎中”来定义更为准确。刘大田之前一直在达川区平滩乡和安吉乡一带干“赤脚医生”,家境还不错,年轻的时候,家境突变,妻子离开,只剩下他和弟弟两人生活,后来刘大田在外流浪,流浪时间约有50多年。“因为弟弟时不时还打他,刘大田就在外流浪,很少回家。”伍泽俊说。
村里老书记郭廷元介绍,刘大田一直在南岳镇附近一带流浪,成为了南岳镇有名的流浪汉,到处找剩菜剩饭带回家给弟弟吃。
刘大田平时不回家就睡在砖瓦厂里面,如果实在找不到吃的,他也会向别人伸手要“一两元”,多的钱不要。
而关于刘大田开药方的事情,南岳镇的人都知道,大概在一个月的样子,最近一周才回到老家天宝村家里。
11月30日,在南岳镇居住的一女子前来开药方,她告诉红星新闻记者,“神医”刘大田在街上开单子时,每天大概有100余人排队找他前来开药方,有的凌晨两三点前来排队,刘大田除一日三餐和睡觉外,几乎没有休息过,“都在开方子(药方)”。
居民邓胜柏介绍,刘大田半个月前到自己家屋檐下睡。当时,找他看病的人每天有200人左右,把自己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来自成都、重庆、广安,还有人来自达州城区和附近乡镇。
据周围居民介绍,刘大田在邓胜柏那里行医一周左右,天天人爆满,因为无证行医,南岳镇政府和达川区卫生执法监督大队取缔其行医场所,之后,刘大田才回的老家。
诊费从5元涨到100元
29日晚上11点,红星新闻记者来到刘大田的老家,3名女子正在刘大田的屋内烤火,等着刘大田起床开药方。
“我们两人来过几次了,都没有开到药方,(29日)早晨没有吃早饭,中午饭和晚饭也没有吃,就为了排个号开个药方。”南岳镇的女子郑芬(化名)说。
30日凌晨1点过,达州城区的4名女子租车前来排队,两个小时过后,又有几人前来找刘大田开处方,直到凌晨5点过,刘大田才起床。
刘大田开药费用记录
刘大田坐下之后,开药方要先给钱,达州的4名女子给了300元,刘大田说:“400(元),把我瞌睡耽搁了,不然不开”。4名女子现场找熟人借了100元补齐,刘大田共开了4张单子,然后4名女子乘车离开。
郑芬向记者介绍,11月29日是50元一张药方,11月30日就涨成100元了,这个涨价原因不确定,“有钱人给的200元,300元,我们后面的10元20元都拿不出手,现在普遍价格100元”。
邓胜柏向记者介绍,刘大田在自己家门口看病开药方时,那时5元一副药方,有的给10元。这个收费并不固定,有钱的人给100元、200元,他就先开,其他人给钱少的就排队等。
刘大田的侄儿刘胜说:“还有人出500元和1000元的,他(刘大田)要收,收了就先开药方。”
12月3日,记者再次到刘大田家,100元的一张药方,先给钱,再登记,最后看病开药方。
记者调查:两个“故事”均为谣言
为什么这多人找一位流浪汉“神医”开药?现场一看病女子说:“听说他把一个大医院都治不好的小孩医好了。还有一个10多年的瘫痪病人,也被他医好了。”
身为流浪汉的刘大田突然变身“神医”,在南岳镇街上和村民的口中都流传着这两个故事:
一个故事是,在距离南岳镇不远处的乡镇上有一个小孩,在成都的大医院治疗后,得出的结论是小孩剩下的时日不多了。家里人突然一天晚上做梦,梦到有人说找一个流浪乞讨的人开药方就能治好病,通过打听最后找到了刘大田,开了药方,小孩吃后病好了;另外一个故事,是有一名瘫痪病人吃了刘大田开的药后,可以上街赶场了。
两个看起来荒诞的故事,是否真实?
红星新闻记者多方打听,并没有寻找到第一个故事中的小孩具体的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刘大田的侄儿刘胜也说,这个事自己也不清楚,问了刘大田,他也不晓得,对方也没有留任何联系方式。
关于瘫痪病人吃药后上街赶场的,记者联系到此人的家属伍某某。在伍某某家中,他拿出了他和妻子的药方。
伍某某表示,自己起了大早到街上找刘大田开药方,抓药回家给妻子熬。“熬出来之后,每天一小碗,一天喝三次。”伍某某说。吃药后,妻子精神看起来似乎好了一些,
伍某某介绍,妻子杨某确实上街了一趟,是她自己走的,“当天,她并没有吃脑血栓的药,回家之后,全身无力,再次卧床不起,送到医院治疗。”
是刘大田的药让妻子重新下地走路?伍某某说,真相并不是这样。“她平时在家里就能走,只是慢一些。”伍某某说。
看病者:不相信他是神医 抱着试一试态度
红星新闻记者发现,前来寻求刘大田看病的人,几乎都是50岁、60岁年龄阶段的的人。
来自达州城区的邵茵茵(化名)介绍,自己并不相信他是“神医”,只是听朋友说刘大田最近比较火,吃了他开的药有效果,特意从达州连夜赶车前往南岳镇找他开了一副药,“给有精神病的儿子试一下”。
12月3日,邵茵茵给记者打来电话,说她找医生看过,刘大田给自己儿子开的是一副治疗胃病的药,“药抓了,不敢给儿子吃”。
当天,一对还在等候刘大田开药方的夫妻介绍,妻子患有结核病,久治未愈,特意从达州来找刘大田开药方,夫妻俩表示,他们也是听别人说开药方吃后有效果,“特意来试一下,万一有效果呢”。而对刘大田是“神医”的说法,他们表示,医生不能包治百病。
当地卫生执法大队:无行医资质,已取缔其行医场所
红星新闻记者从达川区卫生执法监督大队得知,刘大田行医后,他们经过调查,发现他是一名流浪者,也是五保户,是无证行医。
“我们去执法时,问他话,他不说。”达川区卫生执法监督大队大队长代中华说。
门公告
在现场,执法人员当场宣传,无证行医违法,并在他行医的地方张贴告示,取缔了刘大田的行医场所。
代中华介绍,严格地说,应该对他采取强制措施,但是考虑到老人已上岁数,70多岁,长期流浪,身体本来就不好,没有采取强制措施。只能告诫他不要行医。
通过记者了解,因为执法大队的处理之后,刘大田回到自己村里,继续开药方。12月3日,达川区卫生执法监督大队再次前往刘大田老家巡查。
南岳镇党委书记邓章云介绍,刘大田无证行医的事情出现之后,针对刘大田无证行医的情况,南岳镇组织召开了党委班子成员会议,采取了措施,出公告粘贴在场镇和老家,告知众人刘大田无证行医,并用喇叭的形式在街上游走宣传,并和街上的药房打招呼,凡是拿着刘大田单子的人,不得抓药出售。
南岳镇政府公告
红星新闻记者看到,南岳镇人民政府贴出的公告显示:“南岳镇天宝村4组村民刘大田,男,现年74岁,属于特困人员,疑似精神障碍50年左右。刘大田现在排路村为他人开具处方,经查明,刘大田无医师资格证,不具有行医资格,现区卫生执法大队已介入调查,认定刘大田涉嫌非法行医。”
公告还提到,刘大田开具的药方具有巨大安全隐患,任何药店、诊所、医院、卫生室不得为非法行医者开具的处方提供药物。
中医专家:这是在诋毁中医 世上本无治百病的“神医”
红星新闻记者联系上达州市中西医结合医院院长、主任医师,经过查看伍某某和杨某某夫妇的药方,他介绍,刘大田开的药方,理法不淸,药理不明,章法混乱,药品重复(广香,木香),剂量错误(药典早就要求处方用克不用钱),也看不出具体能治什么病。
介绍,中医看病讲究的“望、闻、问、切”,通过这几个途径搜集病情,综合多方面的情况,对病情进行诊断。“只问病情就开药方,病情信息都没有搜集完,就开药方,这种做法对病人是不负责任的,不能让这些人败坏中医药事业。”说。
成都市第七人民医院中医科主任医师、四川名中医刁本恕介绍,“所谓的神医都是骗人的”。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要看病人的神色形态,要听语音表达情况,要摸脉,看肌肉的厚薄情况和毛发的疏松,听病人的声音等,通个这4种方式得出的信息进行综合得出结论。不看病人本人就开药方,病情搜集太单一,刁本恕说:“这种做法是故弄玄虚,是对中医的诋毁。”
刁本恕介绍,多数情况下,“神医”一副药可以包治百病,其实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可以对多个症状进行缓解。他说:“现在有很多因素在影响中药的治疗疗效,把中医吹得过于神乎其神,什么都能医,这是不对的,不要相信所谓的‘神医’。”
天冷了,看猫是怎么取暖的,有没有萌到你。
现在天气冷了,人们最离不开的就是暖气或烤火炉了。
这样的保暖神器,也颇受喵星人的喜爱。有时甚至为了取暖,喵圈中还会引发不愉快
这不,4只猫正在电暖气面前取暖。不一会儿,橘猫也来了。
但是其他猫咪丝毫没有腾地儿的意思,一个个纹丝不动,仿佛当橘猫是透明喵。
橘猫:“可以一起烤火吗?给我腾点地儿呗~”
同伴们:“不行!你什么体重没点数吗?”
可怜的橘猫来回观察了一下,依旧发现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身旁的同伴瞥向橘猫:“别找啦,这里只能容下4只猫,你挤什么挤啊!”
橘猫:“原来我是多余啊……我走!”看到橘猫委屈巴巴地睡小床,真是太可怜了。
1个电暖气只够4只猫取暖,铲屎官你确定不是在激发内部矛盾吗?
以上是多猫家庭的烦恼,相比之下,“独猫”家庭就轻松多了,根本不用抢。
白猫:“好冷呀,烤一烤我的小手手~”
“看什么看?这个家是我的,暖气也是我的!”
把jio伸下去烤更暖和~
“大胆两脚兽,竟敢打扰朕的烤jio时光!咬你哦!”
舒服得都开始农民揣了~
这只胖狸花更是过分了,竟然安逸地翘起了脚,像个悠闲舒适的老大爷。
农村家庭则是采用最原始的烤火方式。
柴火取暖也好,电暖气烤火炉也罢,自家猫取暖都不要离太近,否则就会像这只猫一样……
“呜呜,我的胡子呢?”
有的甚至会被烤糊,远远看上去就像长了一块小饼干。不过这只还不算严重。
这只猫猫烫糊就严重些了,黄中发黑,再晚点发现估计都有肉香味儿了~
条状的纹理,看了忍不住笑出声儿。
胡子烤没了可以再长,毛焦了也可以长回来。但烫伤了,就很遭罪了。
这是一只不听劝告的猫咪,让它离远点,每次都是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眼睛被烫肿了……虽然很可怜,哈哈,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
别的猫是烤火,你这是烫头啊?
看到这些猫咪真是又好笑有的又可怜,烤火虽好,也要注意安全噢。
最好是在铲屎官的监护下烤火,人不在家的时候千万别给猫猫开烤火炉。
怎么表达天气热?欢迎盗文案
这个夏天,酷暑难耐。
在南方,“江浙沪”被网友调侃为“工折户”,“包邮区”热成“保熟区”。在全国,目前已经有数十个气象站最高气温破纪录。在国外,法国、西班牙、美国和日本等国的多个城市,刷新多年来的高温纪录,英国更是罕见地发布了极端高温红色预警。据国家气候中心监测,今年6月全球平均气温为43年来最高。7月,气温依然居高不下。
不消说,接近甚至超过40℃的体感温度,让北半球多地的人,都在度过一个可能算得上最热的夏天。大家只好通过空调、风扇、冰淇淋、雪糕解暑。由于工作需要而不得不长时间暴露在烈日之下的人们,在个人防护之外,还得有高温补贴和缩短室外工作时长等多重保障。
书评君在这里也不免俗地提醒朋友们,夏日炎炎,多喝水。
《冰川时代》(Ice Age2002)画面。
接下来,进入今天文章的主题。那么,遇上如此高温的三伏天,除了数字,我们还可以怎么表达天气热?是热得难受么?
整理、撰文|宫子
在这样的烈日里,或许只有空调是唯一的救世主。乌拉圭作家莱夫雷罗在《发光的小说》中,就写了一段关于买不到空调只能买空调扇和最终拥有空调的对比:
星期日,七日,五点十五分
我打了一圈电话给卖家电的,都说这东西没了,卖断货了,全世界都在买空调呢,就为了挨过这波恶毒的热浪;而我打过去的另几家则说要查查再回给我,可谁都没有回。
……介绍到最后这点的时候,除了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我还听她提到一句,似乎是“用水、用冰都可以”。我愣了一愣,随即就请她给我解释一下,这“水”和“冰”是怎么一回事。
“嗯,”她说,“如果您想要凉风呢,就加水;想要再凉一点呢,就加冰。”
加冰?“加”?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我变得有些支支吾吾了,“具体我也不懂哈,就是我听人说啊,这些机器,都有几匹几匹的……”
“哦,没有;您这款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空调,是模拟空调。”
模拟空调。
很好。非常感谢。您可真热心。
我想象着自己把大桶冰块从冰箱里搬出来,倒进普通风扇前的一个盒子里的样子;每半小时一次。那我就想了,还有种制冷的办法呢,叫个人往你脖子上吹气不就好了?
星期六,十三日,四点零二分
哈哈哈!我把夏天打败了!我有空调了!我喝了半杯红酒庆祝。这会儿我醉了。
——[乌拉圭]马里奥·莱夫雷罗
《发光的小说》
菲利普·罗斯在《报应》中,也流露出了相似的渴望:
热浪来袭时,除了冷水浴或几杯冷水,室内再无其他消暑的办法,人们只好搬个沙滩椅去大街小巷露天纳凉,这时候就不得不拍打驱赶蚊虫。后来家中有了空调就另当别论。当时可只有一台黑色的小风扇,在桌子上搅起一丝丝微风,根本无法缓解接近华氏一百度的高温。
——[美]菲利普·罗斯
《报应》
或者,出门没有空调的话,防晒霜也是很重要的:
真正的西部牛仔一定有着开裂的嘴唇,因为我的嘴唇被太阳一直照射的话就会裂开,每天都得涂润唇膏。或许牛仔们用的是动物性油脂?他们仰望天空、凝视无边宇宙时,会想念那些缺席的亲吻和爱抚吗?有时我盯着破碎的屏保,看着上面的星系银河,烦恼就消失在宇宙空间的神秘之中。他们也会和我一样吗?
——[英]黛博拉·利维
《热牛奶》
电视剧改编版《正常人》(Normal People2020)画面。
她缓缓地把右臂上的乳液抹匀,手臂抹得闪闪发亮……她今天早饭午饭都没吃,就喝了两杯加了糖和牛奶的咖啡。这个夏天她的胃口很小。
——[爱尔兰]萨莉·鲁尼
《正常人》
当然,大多数文学作品里并不会出现空调,因为环境也是故事的一部分嘛,人物总是得在这其中经历些什么的。于是,文学作品里会有各种对于炎热天气的描写,包括对炎热本身的文学描述,还有在炎热天气中人物的情绪和态度变化。然而,小说基本不会以天气为主题,所以大多数关于炎热的描写,都是中规中矩型的:
我双手叉在胸前,闭目二十至三十秒。紧紧合起眼睛,觉得身体没有一个部位不在冒汗。太阳光带着奇异的力量倾泻在我的身上。
——[日本]村上春树
《奇鸟行状录》
《菊次郎的夏天》(菊次郎の夏 1999)画面。
含硝的土地干裂开来,烫得如烈火一般。政府官员正在那里恭候,除了普通的雨伞,没有任何其他措施抵挡骄阳。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霍乱时期的爱情》
通宵悬挂在阁楼窗外面的画眉,已经萎靡不振……在那些小俘虏当中,有的已经垂头丧气,把身子匍匐在地,想躲避醉汉买主那灼热的手;而另外一些挨在一起,由于挨得太挤,一个一个显得毫无生气,正等着浸水。
——[英]狄更斯
《老古玩店》
狄更斯这一段写的是夏天画眉鸟在笼子里的状态,而相对的,现代人类在机器中的状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们都知道,夏天钻进一辆晒了整整一个午后、还没开空调的车,简直就是一场酷刑,阿根廷作家科塔萨尔就写了这么一个场景,更糟糕的是,路上还在堵车:
太阳仿佛不肯落下,路面和车身上晃动的阳光令人头晕目眩。或者戴上墨镜,或者头上顶着洒了古龙水的手帕,大家想出各种办法来躲避刺目的反光,躲避每行进一步都会从排气管里冒出来的尾气。
——[阿根廷]胡里奥·科塔萨尔
《南方高速》
夏天走在路上躲汽车尾气,这也太真实了。
另外还有一些影响着人物心态的炎热环境:
电影改编版《鳄鱼街》(Street of Crocodiles1987)画面。
大地一片炽热,闪着明亮的光辉,早已停止呼吸。在这一片死寂中,只有花园还在不断生长,不停洒下绿叶。它们都像喝醉了酒一样昏昏沉沉,用冰凉的叶片塞满所有无人占领的空隙。
——[波兰]布鲁诺·舒尔茨
《鳄鱼街》
从绿色窗板透入流水般的光线,落在夫妻汗津津的身体上,小屋里一片光明。苍蝇、蚊虫锲而不舍地嗡嗡叫着,让空气也随之颤动,潮湿的空气里充斥着疲惫身体的体味、香烟味和汗湿床单的气味。
——[智利]何塞·多诺索
《安娜·玛利亚》
《上帝也疯狂》(The Gods Must Be Crazy1980)画面。
的太阳缓慢而坚定地爬上来,这只可恶的不怀好意的红球。连着几天,它都是以同样的姿态从同一座山上升起来。很显然,天又亮了。而就在他身边,扬起漫天的尘土,男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肯尼亚]基亚罗·马蒂沃
《赶集》
罗瑟琳离开铁轨,走到一棵树下坐着。她双颊通红,前额都湿透了。她摘下帽子,头发凌乱地披落下来,几缕头发黏在了湿热的脸上。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沿着河床,从她面前穿过……每年这个时候,夏日炎炎、尘土飞扬,大家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罗瑟琳竟然回来了。
——[美]舍伍德·安德森
《无踪无影》
文字表现力更强,或者说,炎热天气对小说情节有着更重要影响的,那么留下的段落就会更精细一些,仿佛让人直接陷入酷热:
在那个漫长安静炎热令人困倦死气沉沉的九月下午从两点刚过一直到太阳快下山他们一直坐在科德菲尔德小姐仍然称之为办公室的那个房间里因为当初她父亲就是那样叫的——那是个昏暗炎热不通风的房间四十三个夏季以来几扇百叶窗都是关紧插上的因为他是小姑娘时有人说光照和流通的空气会把热气带进来幽暗却总是比较凉快,而这个房间里(随着房屋这一边太阳越晒越厉害)显现出一道道从百叶窗缝里漏进来的黄色光束其中充满了微尘在昆丁看来这是年久干枯的油漆本身的碎屑是从起了鳞片的百叶窗上刮进来的就好像是风把它们吹进来似的。
——[美]威廉·福克纳
《押沙龙,押沙龙!》
电影改编版《追寻逝去的时光》(Le temps retrouvé, d'après l'oeuvre de Marcel Proust1999)画面。
阳光从静止的天空无情地直射下来,叫人只想找个它顾不到的地方去躲起来,它大概还是梦见了某个想象中的大漩涡,仿佛要把那只软木浮子全速拉进倒映在水面上的那片静谧无垠的蓝天中去……花丛下面,阳光在地面上投射出来四四方方的光影,仿佛是穿过玻璃天棚照下来的;山楂花的香味,显得那么稠腻,就像是成了形,不再往远处飘散似的。
——[法]马塞尔·普鲁斯特
《追寻逝去的时光》
这两段都是作家们留下的经典段落。福克纳的那一段则是小说的开头,使用了福克纳常见的写作手法,没有标点间隔的句子直接到底,加上福克纳本人极强的文字表达能力,让人读来就有密不透风之感。而普鲁斯特的炎热看起来温柔很多,如果说福克纳的夏天是闷热,那么普鲁斯特的夏天则是黏稠,会让人感觉身上永远有一层挥之不去的薄汗。
另外同样精彩但写法各异的还包括以下几段。菲茨杰拉德的天气总是会和小说人物正在进行的消遣行为扯上一些关系,他笔下的自然风景总是带着享受与度假的味道:
正午时分的热气笼罩着大海和天空——就连五英里外戛纳市的白色轮廓也渐渐模糊起来,化为一片清新、凉爽的幻景。一条形状好像知更鸟的帆船从外侧黑暗的大海驶来,横着靠近一块海滩。在整个这片广阔的海岸上似乎到处死气沉沉,只有在透过遮阳伞的那片阳光下面才充满了生气;在那儿斑驳陆离的色彩和叽叽喳喳的声音中间正进行着什么活动。
——[美]菲茨杰拉德
《夜色温柔》
帕维奇的夏天则是充满历史的压抑感:
他出门上街,正午的天气像是得了热病,某种光波黑死病把天的湛蓝整个儿吞没了,空气患了天花,生了脓疮,而且把毒菌传染给浮云,使它患上坏疽,飘得越来越慢……
——[塞尔维亚]米洛拉德·帕维奇
《哈扎尔辞典》
与实在的压抑感相对的,则是历史的虚无感。比较典型的就是《佩德罗·巴拉莫》,胡安·鲁尔福的这部小说有着令人难忘的闷热窒息氛围,奇怪的是,当我们翻开这本书仔细寻找的时候,却很难找到描写酷热的句子,因为鲁尔福的闷热并不是简单的外在天气带来的,他小说的氛围来自于无法驱散的魂灵拥挤在一起所形成的闷热效应,从而形成了模糊生与死、此在与所在、历史与现实之间界限的艺术效果:
《托斯卡纳艳阳下》(Under the Tuscan Sun2003)画面。
她又打开了窗门,将头探出窗外,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她觉得地上在冒热气,像是才下过雨,地上满是小虫在蠕动。她还觉得有一种像许多人在一起时产生的热气一样的东西在升腾。
——[墨西哥]胡安·鲁尔福
《佩德罗·巴拉莫》
另外利用炎热完成了叙述技巧的,还有古巴作家因凡特。在这里因凡特使用了一种混淆感官的文字技巧,视角从天气向狗伸嘴喝水的自然挪动,会让人以为后面是一种夸张的描述手法。但其实并非如此。这一章节中主人公见到的是实景,也就是说真的有人在狗的身上点燃了火。由此造成一种令人震惊的阅读效果:
我出发,一路上太阳晒得厉害。路上闪着白光,草地看起来都烧焦了……在岸边有一只狗在玩儿,但之后不像是在玩儿,因为它跑过整个海岸跑来把嘴伸进水里,我看见它在冒烟:从嘴里从背上从尾巴冒烟就像一支火炬。
——[古巴]吉列尔莫·卡夫雷拉·因凡特
《三只忧伤的老虎》
散文气质明显的托马斯·沃尔夫,即使在天气炎热的时候也不忘发出几声关于美国精神的感慨:
当一个人试图想象暑气尽消的时节,便会说:“不可能一直这么热的。这热终究会散去。”生活在美国的我们也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可此人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并非真的这么想。被湿热笼罩的人们闷得发昏,一张张脸尽显苍白,还被这热气逼出油来。
——[美]托马斯·沃尔夫
《落失男孩》
都是描写在夏日中最终陷入萎靡的人,与此相应的,则是捷克作家万楚拉在夏日中爆发出的来自东欧社会的压抑感:
《无常的夏天》(Rozmarné léto1968)画面。
时光到了六月夏初,即使是好勇斗狠之人,栖身悬铃木冠的阴影下,顽劣的性情也会因气候的变迁而和缓。看,树枝随气压计汞柱的变动,上下起伏,好像酣睡之人的胸间膈膜;看,日光下摇曳的阴影和曾经令人厌恶的脸孔,安歇吧!
——[捷克]弗拉迪斯拉夫·万楚拉
《无常的夏天》
也有些作家使用更现代化的修饰手法。例如“从来不会好好写句子”的马丁·艾米斯,就在形容天气炎热的段落中混杂了很多现代元素:
世界变成了白色,像一个苍白的太阳。我不知道那一点。不知道热量会以光的速度传播。(当然:就像太阳光。)一切朝向窗户的东西都会化为火海:格子窗帘,这份报纸、给马默杜克定做的粗棉布裤子。
——[英]马丁·艾米斯
《伦敦场地》
后现代小说中人物世界和自然世界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下面这段出现在夏日中的文字虽然和炎热没有半分钱关系,却让人一望而知熵或爆炸这些元素带来的窒息感:
他魅力四射的光芒是任何周日下午的阿克发感光板都无法承受的,每次用涟漪荡漾的药水洗出来的相片都一样,都是消灭一切的白色(珀克勒醒时和梦里都在双鱼座的深处挖掘着自己的真实形象:每天为通货膨胀而感到郁闷的形象,队列的形象,股票经纪人的形象,盘子里煮土豆的形象。他每天都呕心沥血地寻找着白色的光,寻找着亚特兰蒂斯岛的废墟……)
——[美]托马斯·品钦
《万有引力之虹》
《夏天的故事》(Conte d'été1996)画面。
而生活在以色列的犹太作家耶霍舒亚,则将修饰换成了宗教元素,在他的小说中这无疑更具有文本之外的暗示性:
又是一个大热天,他在睡梦中这么想着,心头突然袭来一阵痛苦。他翻了个身,头埋进枕头,双臂张开,好似一个有气无力、没有生命的十字架。不用睁眼他也知道,太阳像一个无字咒,正用宽广的光犁耕耘他的后颈背。
——[以色列]亚伯拉罕·耶霍舒亚
《漫长而炎热的一天,他的绝望、妻子和女儿》
或者,还有更直截了当的:
每个早晨,炽烈的晨光像断头台一样悬到我们头顶。
——[英]阿萨琳·维里耶·欧卢米
《斑马流浪者》
不过,夏天未必就意味着炎热:
虽然是夏天,却有很多人围在厨房一个烧炭的大炉子旁边。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都起来握手,女人还会拥抱我的母亲。
——[加拿大]阿利斯泰尔·麦克劳德
《回乡》
这是罕见的在文学作品中发现有夏天烤火炉的片段,可能,对一直在加拿大定居的麦克劳德来说,他认知的夏天和正常认知的夏天确实有着很大的气温差异。另外,挪威作家克瑙斯高中关于夏天的环境,看起来也和我们认知里的秋天差不太多,“全球同此凉热”真的不存在的。
不过,要说到小说里描写炎热的经典句子,可能还是得到中国古典文学里寻找。因为写作形式的缘故,中国古典小说在写环境和人物服饰的时候,都会从正文里跳出来,单独用文字描写,因此仅就文字表现力而言,更具有针对性: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红炉中。
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时那热不可当。但见:热气蒸人,嚣尘扑面。万里乾坤如甑,一轮火伞当天。四野无云,风寂寂树焚溪坼;千山灼焰,咇剥剥石裂灰飞。空中鸟雀命将休,倒攧入树林深处;水底鱼龙鳞角脱,直钻入泥土窖中。直教石虎喘无休,便是铁人须汗落。
这两段都出自施耐庵《水浒传》中智取生辰纲这一回。
当然了,文学作品由于自身的表达目的,上述这些段落虽然不乏精彩,却都要结合小说的其他部分进行理解,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意味,直接拿来吐槽天气炎热的话,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适合。最具乐趣的,肯定还是我们自己发挥下个人主观创造能力,根据作家们不同的行文风格和故事构思的特色,写出几段与夏日酷热相关的文字来。
我们尝试着模仿了几段,希望能在酷热的季节中用这种方式,多少寻得一点“热中作乐”的乐趣吧。
以下,是自创版。
94版电视剧《三国演义》(1994)画面。
加西亚·马尔克斯:
七年后,已经不再恐惧野狗舌头的我仍然会想起那些番石榴汤般滚烫的下午,所有没有空调的地方都是地狱般的厨房,里面坐着焦躁难耐的人,用一种要将日子剁成肉块般的目光在恶狠狠地工作。
陀思妥耶夫斯基:
酷热,它就是让人陷入终极空虚的命题。毒辣的日光让人思考是否还有活下去的意义,然而,全世界的人都在宇宙中遭受这同一种磨难,如果他自己从圣彼得堡的大桥上跳下去,那么他毫无疑问是个被浮尘般的挫折击败的逃避者,但如果全世界成千上万的人都从大桥上跳下去,那么这种自我放逐式的逃避是否可以视为一种集体的反抗呢。可是,这种献祭式的反抗在上帝那里是否真的有意义,我们反抗的事物到了明年夏天不是同样会再来一遍吗?难道宇宙会产生怜悯之心将酷暑取消,只给世间降落宜人的春秋吗?阿廖沙啊,阿廖沙——想到这里,他的额头又渗出了更多的汗水。
村上春树:
到了炎热的八月份,我和妻子的分离也就成为了必然。“这怎么会和天气有关系呢?”村田君奇怪地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你想想,两个人的身体被汗水隔得远远的,像河对岸的两只犀牛一样,这怎么可能再凑到一起呢?”
他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啊,难怪日本的离婚率总是在夏季达到峰值呢。
卡夫卡:
这天清晨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再也爬不起来,高温让他的身体在地板上融化,本来应该有尽管寒冷刺骨但是清醒的东西让它们凝固起来的,比如严寒里的雪球。但现在的高温已经让他的手臂沿着右边一摊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垂落,连两米之外的风扇开关都无法触及。更可怕的是,当他在地板上贴着窗户最后的缝隙向外看的时候,仿佛只有自己所在的房间是如此的酷热,而墙外的人、房间外的人群,都在极为适宜的温度中走动。等到自己彻底融化之后,只会有旅馆的女服务员扛着拖把走进来打理下这个空房间,而不会引起任何关于慢性谋杀的讨论。
波拉尼奥:
诗人说,他还要写诗。我们没有人能劝阻他。他拿着信纸和灌着咖啡色墨水的钢笔在烈日下写作,每写完一段汗水都把墨迹未干的字迹浸透抹消。我们说诗人在做毫无意义的工作,直到因为严重中暑被送进圣地亚哥的医院,他已经因为大脑严重缺氧损伤而变成了语言迟钝的疯子。晚上我们从医院门口走出来的时候,烈日似乎已经成为了上世纪的事情。我们知道在智利这个国家有无数这样的诗人。费尔南德斯·阿尔塔菲诺却和我们说,他们都是疯子。
塞万提斯:
听了旅馆里的人都在为这热天叫苦,堂吉诃德立刻从二楼冲下来,手里拿着他那根昨天才捡来的宝剑。“各位王子公主们不必惊慌,我已经知道了,这热天都是那天上的魔鬼搞的鬼,虽说骑士按理只能替人世间的事情打抱不平,但在古老的骑士传记中不是也有与神对抗之人嘛,既然骑士能与神对抗,那想必与魔鬼对抗也不在话下。待我去屋外把那天上的烈日击退,你们也就能脱离如此困境了。”
施耐庵:
奈何如此好汉,也只得撇了工作,往松树底下躺了。有道是:皮汗只往九霄去,心念堕入地藏釜。此时管不得那许多,任凭后面领导催着干活,身上念头也尽在烈日里烂成稀粥肉泥,实是半分都动不得了。
作者/宫子
编辑/西西
校对/刘军